这时,我已经能看见许传祥的脸了,也说不上来他这算什么表情,反正最直观的感觉就是,这张脸不像活人的。

过了十几秒,那人终于有了行动,悄悄摸了过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眼见着之前躺在地上的一个人居然站了起来,用同样的姿势,也朝这边挪!

这下我是憋不住了,那人要是被暗算了,我也就没跑了。我赶紧大喊了一声,提醒他:“你身后有人!”

我这一喊,可能也惊到了背上的蝈蝈,蝈蝈跟着也是一跳,落到了别处。

可是许传祥并没有调整方向,还是坚定不移地朝我来了!

那人听见我喊,却没回头,反而停了下来。等到后面的那个人赶上他,他就做了一个手势。

我心说,完了,妈的,这是个圈套。

我也甭指望他了,只能自救了。这时候许传祥已经走到我眼前了,近到一伸手就能摸到我了。

我直接站起身给了他一脚,借着力就往外跑。

可是许传祥的体格比我预想的要壮实很多,我这一脚踹过去,他居然没太大反应,只是踉跄了一下,就扑了过来。

我真后悔没有学个一招半式的,本能地想着电影里的招式,想用膝盖趁势顶住他。

可慌乱中我腿抬得不够高,反而弄得我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妈的,我的钱还没花完呢!

许传祥倒是没像那些僵尸片里演的那样掐我的脖子,反而用手用力地去挠我的肩膀。他并没有指甲,可光用指头也抠得我生疼。

我这才有机会用肘去顶他的脑袋,嘴上也没闲着,骂了句那个人:“你他妈忽悠我!”

这种搏斗在很多电影里都演过,通常都是最后主角跟反派子弹都打光了,就开始这么打。

可只有当你真正经历过,才能体会那种随时会被人弄死的紧迫感。

我跟许传祥比起来,身高、体重都很吃亏,打起来也就甭想占优势了。

我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也只能勉强维持现状。

就这么僵持了几十秒,我才听那人喊了一声“我靠”,说:“你千万别让他弄出血!他想上你身!”

本来我已是强弩之末了,一紧张听成了他想上我,手立刻软了一下。

背上非常疼,肯定已经破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许传祥不知道被谁猛踢了一脚,人虽然没动,但力量明显小了一些。

我趁势推了他一下,从他身底下钻了出来。扭头一看,就是之前看见的那个也赤身裸体的人,正在猛踢许传祥。我心说,好嘛,裸体搏斗。

我爬起身也没去帮忙,瞅准了另一个人,直接朝他冲了过去。

我是真怒了,愤怒让我失去了理智,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妈的,忽悠我,我他妈要你的命!

那人见我过来,也没躲。我照他脸上就是一拳,不过,我这一拳没打出多大力气,主要是刚才消耗了太多体力。

他挨了一拳之后,还是没还击,反而骂了我一句:“他妈的秦一恒都快死了,你还有工夫跟我较劲呢!”

我愣了一下,回头一瞅,刚才也没工夫分辨,这才看见那个赤身裸体的人,竟然是秦一恒!虽然我没看见他的脸,但从身形上也能看个八九不离十了。

我有些蒙,他怎么混进来的?之前在车上虽然跟其他人没接触,但他,我总不会认不出来吧,我心说,是易容术?

第五十一章 秦一恒的变故

我也没工夫细想,赶紧冲过去帮忙。不管怎么样,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干瞅着。

说是帮忙,其实秦一恒也没吃亏,这会儿只是在不停努力想用麻绳去勒住许传祥的脖子。

我见状还是老样子,上去就用身体的重量去压。

这一压硌得我差点儿没吐出血来,妈的,许传祥背后不知道被谁插了一把刀,刀已经全部没到他身体里,就剩个黑刀柄在外头。

我大吃一惊,合着他已经死了?这一刀是谁捅的?秦一恒吗?

没时间琢磨,我调整了一下位置,还是玩儿命地压了下去。

虽然之前也知道许传祥已经被上了身,可现在确定他死了,压上去的心理压力还是不一样的。

我尽量不去想这事,安慰自己这就是场摔跤。

折腾了好一会儿,许传祥突然不动了。我知道秦一恒已经成功了。

我坐起身,浑身上下都被汗打透了。

我看了看秦一恒,又看了看那个人,半晌都没说出话来。事实上不是我没力气,我是真的不想张嘴了。

这有点儿像是你千方百计踮脚躲着水走,然后一不小心整个脚都踩进水坑的感觉,你也就不用着急抬脚了。

秦一恒恐怕也是累得够呛,缓了好半天,才叫那人来替他,还嘱咐了几句,让那人用阴扣把这些人都处理一下,然后站起身叫我跟他走,又把我带回了宅子里。

我看着秦一恒的背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没穿衣服的缘故,感觉非常陌生。

又回到宅子大厅里,我给他递了根烟,他没接,只是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就叫我转过身,查看了一下我的后背。

刚才注意力也没在这儿,这会儿感觉后背非常疼,也不知道究竟伤成啥样了。

转回身,我俩谁都没出声。

我脑袋里有无数个问题,想提问,又一时半会儿没捋好顺序。秦一恒趁着这个工夫,去楼上穿了身衣服。

等到他再下来,我才终于开口问他:“你受伤了吗?”

秦一恒有点儿意外,摇摇头,说:“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我告诉他,我不了解的事情太多了,问也是问不过来的,不如你原原本本地一点一滴地讲来得痛快。

我着重说了“原原本本”四个字,因为我希望他这次不要再对我有任何隐瞒了。说完这番话,我就直接坐到了地上,等秦一恒开口。

他酝酿了一下,也坐了下来,张嘴的第一句话是:“我并没有刻意骗过你什么,只不过这中间有很多机缘巧合,有些事我没讲清楚。”

然后,他告诉我,他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外面那个人通知他的——那个人叫白开——只是他没想到我居然也来了。

我听了很不爽,他这谎话编得都没过脑子,连自己给我写字条的事都忽略了。于是,我反问他:“那个人是你朋友?你他妈的给我写了字条,你不知道我会来?”

秦一恒听得一愣,问:“我给你写字条了?写的什么?”

他这么装傻充愣,我想,谈话真的没必要进行下去了。说实话,我有点儿难受,出生入死这么久了,到最后连句实话都换不来。

我站起身,冲他比画了一个大拇指,就往外走。

秦一恒这才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说他明白了,要我坐下,听他继续讲。

我没坐回去,也没再往外走,寻思着,但凡他再编一句,我就真当没这个朋友了。

秦一恒缓了缓,开始讲述。白开是他后来认识的,他的家里也被人送去了一个衣柜。他们俩是在同样查衣柜的时候无意联系上的。

后来,因为发现我们的行踪会被人监视,所以他就跟白开商量好,他带着我在明,白开在暗,这样一来可以相互有个照应;二来查起来也方便。

一开始也很顺利,只是后来出了一些变故,这也是他为什么始终没有告诉我有白开这个人存在的原因。

听秦一恒这么说,我又想起了白开姿势很像假刘瘸子的那件事。可听他话里,他俩应该是在那之后才认识的,我就问了一嘴这件事。

秦一恒听后,“哦”了一声,看了看门外,没回答,像是不方便说。

我只好接着问:“你所说的变故是什么?”

秦一恒叹了口气,说:“我用了阴扣。”

起初我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因为我已亲眼见到他用过两次阴扣。

而后他解释了我才明白,他所谓用了阴扣,是给自己用的。

早前他就告诉过我,阴扣索人。我虽然并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操作的,是不是也跟上吊类似,但我很清楚的一点就是,结果就是传说中的灵魂出窍。

灵魂出窍可能很多人都听过传闻,我一早也是很好奇,加上经常接触这些,所以有次让秦一恒讲过。

他说个体能主动控制自身灵魂出窍的并不多见,而且,也很容易出危险,因为保不齐就会遇见什么,传说如果运气不好被什么冲到,或是干脆撞见了厉害的东西,最后魂魄无法回身,这人的神志就会难以恢复。所以,基本能看见的,都是很多人参与,在旁保驾护航和辅助的。

剩下的就是一些无意识的灵魂出窍了。

灵魂出窍的目的有很多,说起来也是千奇百怪。传说中有些书生赶考,为了作弊,甚至不惜用这招铤而走险。还有据说很多巫医在看病的时候,是不去触碰患者的肉体的,而是让其灵魂出窍之后,从魂魄上下手治病,能根治很多疑难杂症。更离谱的是,三国时期那个有头痛病的曹操,传说中也会用这一招治头痛,只不过他的头痛并没有得到根治,据说是因为他有得天下的野心,所以找了得道高人在他身上种了一条金鲤,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夺天下之权。据说这也是说人“脑袋进水”的典故。

这些当然只是传闻,谁也不能证实真假,只能当故事听。

但那些无意识的灵魂出窍时有发生,很多动过危及生命的大手术的人都有过相似经历,在手术台上抢救的时候,会莫名其妙地看见自己的肉身。秦一恒当时说,这就是因为人在那个时候阳气极其微弱,魂不附体,要是肉体把最后一口气弄出来,这人就算彻底没命了。这口气,就是阳气的根,不见得是从鼻子里呼出,有可能是一个屁,甚至也可能是一个嗝,因人而异。

除此之外,在平日生活当中,很多人也曾经有过经历,就是在昏昏沉沉似睡非睡当中,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从高处坠落而惊醒。秦一恒说,这也是魂游的一种表现。不过,因为常人阳气不衰,所以魂魄不能走远,被阳气拽回来,就会产生那种高空坠落的感觉。

不知不觉我回忆起了很多,这些事还是我俩刚入行的时候他给我讲的,时间一晃到了现在,还是这般地步,我不免有些感慨。

我点了根烟,问他:“你灵魂出窍了?”

秦一恒道:“嗯,我看见了很多东西,只有魂魄才能看见的东西。”

我心里一紧,接触这行以来,我也时不时会猜想,那些污秽眼中的世界究竟跟我们所见有何不同。

我连忙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了那些衣柜的来历。”秦一恒抬起头,说,“为了安全起见,我是把自己关在衣柜里才出窍的,否则很可能无法回身。”

我的心跳开始加快,追问他:“那些衣柜是什么来历?”

秦一恒看着我的眼睛,吐了两个字:“渡船。”

我手里的烟已经烧完了,我又点起一根。起先,我想的是,那些衣柜是从那个洗浴中心里找出来的,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像。

“是哪个渡船?”我声音有些发紧了,因为我猜到了谜底。

“是真的渡船。”秦一恒语气沉了下来,继续道,“我接下来给你讲的,你可能不会相信,但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答案。”

他管我要了一根烟,看他抽烟的样子,我熟悉的那个人似乎又回来了。

我又坐了回来,点了下头。秦一恒就开始讲:“为节省时间,我直接给你讲关键的部分。那个衣柜隔光,关起门之后,里面漆黑一片。我用了阴扣后,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我以为我失败了,因为我也是第一次试图灵魂出窍。我等了一会儿,却发现衣柜开始缓缓摇动起来。

“摇动的频率很轻,像是在摇篮里。我很奇怪,担心会出问题,就想推开门去看。我这才发现,我竟然动不了了。无论我怎么挣扎,都动不了。我知道,一定是出了状况,只是我没想通是什么状况。

“衣柜一直在缓缓地摇,这种感觉并不好。我细心感受了一会儿,觉得这种感觉似乎是在一艘船上。然而我的眼睛和耳朵都探寻不到任何信息,我只能努力去感觉,我猜这是我唯一的出路。

“我没办法计算过了多久,衣柜的摇动开始大了一些,而且还能感受到一些另外的震动。我怀疑是人的脚步,但我依旧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能继续强迫自己镇定。

第五十二章 回去

“衣柜外的脚步始终没停过,而且越来越急促。我想,如果我可以听见声音,外面一定是很嘈杂的。我试着喊了几声,却根本发不出声音。

“之后我开始怀疑,我究竟在哪儿,现在又是一种什么状态。可是大脑竟然渐渐不清醒,昏昏沉沉,让我没办法思考。

“最后,我只能感觉衣柜越来越晃,外面的震动越来越大,我的意识跟着也越来越模糊。”

秦一恒又管我要了一根烟,似乎回忆这些事让他很不舒服。

事实上我也很紧张,比自己亲身经历都要提心吊胆,我问:“之后呢?你从哪儿醒来的?”我以为这会是事情的关键。

他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我还是在衣柜里醒来的。你听我讲完。”秦一恒的表情十分疲惫,开始半躺下来,继续说道,“在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事情可能会很糟,但我不想毫无意义地死掉,我试图留下点儿痕迹,记录下我所感受到的一切。我努力地去想‘我要挣扎’,因为这只能停留在‘想’上面,我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四肢的。”

“你成功了吗?”我忍不住插嘴问他。

秦一恒摇摇头,说:“但我弄明白了一件事,我当时的状态并不是感觉不到四肢,否则理应是感觉不到脚步震动的。”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说,“我应该是被浇筑在了里面。”

我傻眼了,这不是形容词,我真的忘记了眨眼睛,我追问秦一恒:“你是说衣柜是一个倒模工具,把液体倒进去,定型成固体用的?”

秦一恒点点头,说:“是的,但我没法分辨是什么液体,也许是冰,也许是金属,我真的不清楚。”

“然后呢?”我继续追问。

“我发现自己的处境之后,我也很奇怪,但我除了不停地让自己努力清醒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可能是我幸运,也可能是我不幸运,就在我已经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我猛然感觉到衣柜倒了,同时我也开始意识到,外面的情况似乎不是寻常的走动,而是在打斗。”秦一恒坐起身,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而后衣柜依然还是继续摇晃,不过频率却变了。我当时没有细想这一点,后来我才反应过来,衣柜应该是被抬了起来。”

“有人去渡船上抢衣柜?”我蒙了,又追问了一句,“在阴间?”

我是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就算他告诉我衣柜是从金字塔里找出来的,都比这个可信度高。

秦一恒的表情也是难以置信,缓缓说道:“我不能确定,但变故就是在那一刻开始的。”

“衣柜再次摇晃的时候,我还是失去了意识,等到我苏醒过来,已经是将近四十八个小时之后的事了。我当时用一个很不舒服的姿势挤在衣柜一角,胳膊和腿都是麻的,缓了很久才有知觉。衣柜门是打开的,屋里很亮。我用了很长时间才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后我查看了衣柜的每个角落,找不到任何新鲜的痕迹。但——”秦一恒起身坐正了才说道,“我发现阴扣上少了一个血点,可能有什么东西跟我一并顺着阴扣回来了。我所看见的一切,都是这个东西的记忆。”

我听得头皮有些发麻,甭猜了,这就是秦一恒所说的变故了。

可我还是有些理解不了,这怎么听着跟科幻电影似的,我问:“这跟白开有什么关系吗?你讲的好像是在绕弯子啊。”

没等秦一恒说话,白开就进了屋,大摇大摆地把阴扣还给秦一恒,说道:“外面的人都搞定了,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不过,我没弄明白谁是谁,反正都活了。”

我这才猛然想起许传祥死了,赶忙问他俩:“是谁弄死了许传祥?”

谁料他俩谁也不搭话,我心说,妈的,不是准备嫁祸给我吧?刚想骂娘,那个叫白开的答了一句:“我发现你是真缺心眼儿,你跟班是自杀的都看不出来。知道什么叫魂魄抢肉体吗?争来争去结果就是谁都别想占!”

我没回嘴,我有些悲痛,但更多的是自责,许传祥的死,我怎么着都算是间接凶手,千里迢迢随我而来,我真不知道回去后如何解决这件事。我不知道他家里是什么情况,我又该如何面对,即便我给他家里一笔钱,可什么能有生命重要呢?

宅子里三个人都没说话,我不知道他们俩在想什么,总之,我是在很虔诚地默哀。

抬起头,我才忽然想到,叫白开的那个人告诉我,我背上有两个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我问白开:“我背上的东西怎么解决啊?”

谁料秦一恒却抢答道:“是我的错。你背上的东西是我让许传祥弄的,对不起。”

我从没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跟我道歉,我还挺意外,心想,也许是许传祥的死让他也很伤感吧,毕竟也算是相识一场,于是我“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道歉。

没想到秦一恒又说:“是我太自私了,我太想保全自己了。”

“你什么意思啊?”我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这回秦一恒没再吱声,只是要白开帮忙把我后背的东西解决一下。白开这人下手非常狠,让我把上衣脱了之后,掰着我的肩膀使劲儿来了几下,之后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一贴膏药似的东西,用打火机烧过之后,贴在我两个肩胛骨缝上,感觉黏黏的,倒也不疼。等过了一会儿,白开把那东西撕下来,这回倒痛到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带下去不少汗毛。

白开又鼓捣了一会儿,回头来了句:“你张大嘴。”没等我反应,他手上已经下了力气使劲儿拍了我后背一下。我下意识地就“啊”了一声,妈的,我越看越觉得他这算公报私仇。

秦一恒在旁边也没闲着,告诉我不用太担心,我背上的东西在行话里叫枕头,就是一种很喜欢骑在大人肩膀上的小鬼,很多人身上都有。它在人身上也不会多作停留,因为毕竟一个人所行的路程是有限的,它看腻了风景,自然就会找下一个人。之所以叫枕头,是因为即使这样也没别的大病,就是经常会落枕,所以才得了这么一个名。

说着,秦一恒站起身,拍了拍身上,说:“咱现在可以走了,剩下的事,回去的路上再告诉你。”

我其实早就想走了,环视了一下这个宅子,我真是觉得心力交瘁,跟在他俩后头出了门,外面那些人还都直愣愣地躺在地上。我数了数,这回不多不少,看来秦一恒不是跟我们一起混进来的,难怪我一路上都察觉不到。经过许传祥尸体的时候我鞠了三个躬。白开还嘲笑着跟我说:“像你跟班这么死的人,死后是记不住自己是谁的,你拜他尸体也没有用。”

我没理会他,有没有用,跟心诚不诚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懒得跟这种人解释。

走出院子,我问秦一恒:“许传祥的死会不会查到咱们身上?”

他安慰我说:“今天晚上,是一定会死人的,无论死谁。宏达那边肯定一早就作好了准备,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