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想开了》作者:墨九言

文案:

【男主】

晋王手握重兵,权势滔天,乃当今圣上的三皇叔。

他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能听见别人的心声,数年来头疼不已。

某日,一柔弱无骨,瑰姿艳逸的女子撞入了晋王怀中。

一瞬间,晋王多年不愈的头疾神奇消失了,可一旦远离这女子几丈开外,头疾又会复发。

晋王觉得,他需要娶一个可以随身携带的王妃。

传言晋王残暴无情、孤冷寡欲、不近女色,唯有郁棠清楚,这人是有多厚颜无耻、不择手段……

某人:“我看上的姑娘,终究只能是我的。”

【女主】

人人都道,郁棠天生好命,才能嫁给家世显赫、温文尔雅的年轻首辅。

她当了半辈子的首辅夫人,同时也当了半辈子的白月光替身。

重生回到年华正好时,将军府的真正嫡小姐(白月光)归来,她这个冒牌千金收拾包袱,准备休夫走人,从此天高任鸟飞,彻底成全前夫哥和他的白月光。

不久之后,她不仅找到四个更强的爹,还招惹上了全京城最强的男人……

排雷:

本文参加“科技兴国”活动,女主拥有机关术的金手指,在古代发展农业、医疗、商业、军事等事业。

由于女主前世憋屈,重生后彻底放飞自我。

前夫哥会幡然醒悟,开启追妻火葬场的模式。

前夫和现任,一山更比一山高,本文异常修罗场。

本文又名:大龄未婚男青年,努力脱单的故事 or 白月光替身重生后的崛起日常。

女主和前夫哥没有圆房,男女主一对一,无违规不良内容,三观无比端正。

四个爹中,只有一个是亲生的。

内容标签:布衣生活 穿越时空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郁棠┃ 配角:《全京城都想扒我马甲》 ┃ 其它:甜文,爽文,升级流

作品简评:vip强推奖章

晋王乃当今圣上的三皇叔,被人陷害,数年来头疼不已。某日,郁棠撞入了晋王怀中,瞬间晋王的头疾神奇消失了。郁棠当了半辈子的首辅夫人,也当了半辈子的白月光替身。重生到年华正好时,将军府的真正嫡小姐归来,她这个冒牌千金收拾包袱准备休夫走人,彻底成全前夫哥和他的白月光。不久之后,她不仅找到四个更强的爹,还招惹上了全京城最强的男人……

故事循序渐进,节奏明快,文笔很稳,每个人设都有独到的地方,值得一读。本文参加“科技兴国”活动,女主拥有机关术的金手指,在古代发展农业、医疗、商业、军事等事业。随着故事的层层深入,将一步步揭开深藏其中的秘密。

第1章

痛……

她分不清是身子骨在痛,还是心在痛。

大红的绡金盖头刺的郁棠睁不眼来。

耳边是远处传来的喧闹与声乐,隔着朦胧的光线,她隐约看见烧的正旺的大红火烛。

“姑娘……哦不,婢子如今该唤“夫人”了。夫人与首辅大人打小就要好,这些年风风雨雨走来,夫人一直都在首辅身边,这一切婢子皆是亲眼看见的。纵使兰姑娘回来了,也改变不了夫人已经嫁给首辅的事实,夫人可千万不要多想了。”

贴身丫鬟侍月的声音传入了郁棠的耳中。

她一下就辨出了这道声音,但与此同时,这声音比她印象中的要年轻了许多。

郁棠伸手掀开了红盖头,眼前是一副熟悉,却又陌生的画面。

这是一间喜房,入眼是满目的庆红,龙凤火烛被窗棂的风吹的一晃一晃的……

她猛然惊觉自己又回到了十五年前,那天她如愿以偿的嫁给了陆一鸣,也正是那一天,她从云端跌落尘埃,所有梦境碎成了粉末。

她有多喜欢陆一鸣,就被伤的有多痛。

因为郁大将军府真正的嫡小姐回来了,而她这个养女从头到尾不过只是一个替代品。

郁将军将她当做女儿的替身,养大她不过是对失去爱女的慰/藉。

而陆一鸣,他从一开始接近她,对她好,也无非只是因为她长的与郁卿兰有些相似。

侍月被郁棠掀盖头的动作吓到了,忙道:“夫人呐,首辅他就在前厅待客,一会就该过来了,夫人这般是作何?”

侍月很焦急,认为郁棠自己掀盖头很不吉利。

但郁棠知道,陆一鸣今晚是不会回来的,更不会替她掀开盖头。

郁卿兰回来了,她郁棠又算个什么呢?

郁棠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回到了十五年前,莫不是上天怜悯她上辈子死的太冤,又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他不会来了。”郁棠嗓音干涩,听着声音像是历经沧桑。

上辈子的今晚,她便是顶着红盖头,枯等了一宿。

……

郁棠至今记得初次见到陆一鸣的时候。

那年四月,海棠初绽,那少年一身白衣胜雪,他比她年长了五岁,清隽的面容略显清瘦,但纵然仅此十来岁的少年,也已经是清雅绝尘了。

晌午的春光微热,因不适应将军府的规矩,郁棠一人躲在后花园的假山后面偷哭,虽然她成了将军府的小姐,但那些嬷嬷下人还是在背地里数落她的不是。

诸如,“假的就是假的,穿着再好看的衣裙,也比不上真正的大小姐。”

“瞧她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大字都不识一个。”

“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被将军赶出去的!”

郁棠怕极了。

没有来郁家之前,她是一个流浪街头的孤女,别说是能吃饱饭了,她就连名字也没有。只记得和她一起乞讨的小伙伴喊她“糖糖”。

所以,郁将军给她取名,叫郁棠。

那时的她才将将八岁,若是被将军府驱赶,她不知道能活到几时。

故此,她拼了命的去学好,去讨旁人欢心,她以为只要自己会认字、擅女红、可抚琴,郁家就能一直留下她。

可事实上,这些事对她而言太难了。从一个孤女到大家闺秀,她需要比旁人付出多十倍的努力。

她不知道陆一鸣站在旁边看了多久,直至他喊了一声,她才知道假山后面不止她一人。

陆一鸣逆着光走来,颀长清瘦的身段挡住了她面前的日光,他看着她,眼中有种异样的情愫流转,在郁棠紧张的注视下,他半晌才倏然一笑,“你休惧,我是将军府的常客,按着辈份,你还要唤我一声表哥。”

郁棠从来见过这般俊逸的少年。

他目如朗星、长身玉立,唇角含笑,虽然他的笑容不达眼底,可郁棠还是记住了他。

不久之后,她知道这位表哥名叫陆一鸣,是承恩伯府陆家的三公子。

而他另一重身份,是郁家走失的嫡小姐--郁卿兰的未婚夫。

……

两年之后,陆家为了维持郁、陆两家的姻亲,就向将军府提出,两家婚事不变,既然嫡小姐丢了,那就用郁棠代替。

对此,郁将军犹豫了几日还是答应了下来。

郁棠并没有因此而窃喜,她虽然名义上是郁家的姑娘,但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为了能配得上陆一鸣,她不要命的去学。

陆一鸣文采极佳,郁棠就日夜勤习琴棋书画,不出几年,手心就磨出了茧子。

又听闻郁卿兰是个得体大方的姑娘,郁棠就处处向京城贵女学习,看见郁将军和陆一鸣眼中的惊艳,郁棠对自己付出的一切都甘之如饴。

可久而久之,她自己原先是什么模样,就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人人都道郁棠天生好命,能嫁给陆一鸣那样温文尔雅的夫君。

可陆一鸣对她的好是真的,可这人的冷漠也是真的。

陆一鸣金榜题名之后就去了山西历练,这期间他二人时常互通书信,郁棠以为这些年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最起码在陆一鸣眼中,她已经不是那个流落街头的小乞儿。

那日初秋,渡口烟雨朦胧,陆一鸣从山西回京,郁棠带着贴身丫鬟去渡口接风。

陆一鸣喜欢碧色,她就穿着一身碧色衣裙,还特意带上了两人定情的二十四骨的油纸伞。

那是他赠给她的,她一直舍不得用。

这一年的郁棠已经出落的人比花娇,在侯府学了几年的规矩,她身上再也没有了当年初来侯府的穷酸气。

京城的人都道她容貌清媚脱俗,她以为,陆一鸣看见了及笄后的她,也一定会喜欢。

可就在她看着船只靠近,看见那个风清朗月的男子出现时,他脸上一瞬间闪过的厌恶,让郁棠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了。

她站着没动。

陆一鸣大步的走来,隔着一层薄薄的雨帘,她看见那个昔日温文尔雅的陆一鸣,他的眼神是冰寒彻骨的。

“你做什么?!谁让你动用这把雨伞的!”

他低喝着,从郁棠手里夺了伞,也不管秋雨多凉,任她在雨中吹着了冷风。

侍月给她撑着雨伞,告诉她,“姑娘,这把伞……曾是兰姑娘的。”

郁棠呆了呆,伞是他赠的,他并没有告诉她不能用。

只见不远处的陆一鸣将油纸伞收好,又用衣袖擦了擦,动作无比轻柔怜惜,就好像那根本不是一把伞,而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

他上了陆家的马车就直接离开,不曾回头看上一眼。

郁棠永远也忘不掉那日站在雨中的后怕与绝望。

回到将军府后,她就大病了一场。

从那起,她和陆一鸣之间再也回不去以前,他每次看见她,总是眼神躲闪,即便偶尔对她笑,笑意也从来不达眼底。

郁棠终于忍不住,在私底下见过陆一鸣,对他说,“你若是不愿意,咱们可以取消婚约。”

别人的东西,她再喜欢也不想去抢。

可陆一鸣却说,“你想多了,既然已经定下婚事,就没有解除的道理。”

原先,郁棠以为,陆一鸣对自己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喜欢的,可她上辈子嫁到陆家那日,郁卿兰就回来了,她才彻底明白,陆一鸣不取消婚事无非只是为了这门姻亲。

他大约怎么也没想到郁卿兰还会回来吧……

娶了她,他定然后悔极了。

只要婚事推迟一天,哪怕只是一天,他就有足够的机会反悔。

上一世的郁棠熬了十五年,也没能熬到夫君回心转意,更可笑的是,她闹着和离时,这人却说:“卿兰已经是皇太后,你我这个时候和离,对她的声誉不好。”

郁棠觉得可笑至极。

自己的夫君花了十五年护着别的女人,一步步从太子妃走上了皇太后的位置,而她呢?在外人眼中,她就是一个可笑的替身、摆设。

陆一鸣娶了她十五年,也冷落了她十五年,在她闹着和离后,陆一鸣便直接囚/禁了她。她熬光了一切热情,从娇花一样的姑娘,变成了没得盼头的活死人。

为了追随陆一鸣的脚步,她努力成为真正的才女、名门闺秀。

她从八岁开始,一直都在做着同一件事,那就是成为他喜欢的人。

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她就让自己变成什么样的姑娘。

久而久之,她把自己也给弄丢了。

更可笑的是,到了最后,她就连自己的死都不能左右。

摄政王造反,囚禁了皇太后与年幼的新帝。陆一鸣就抓着她去换郁卿兰。

那日陆一鸣竟然红了眼眶对她说,“先委屈你了,届时局势稳定,我会回来救你,你在摄政王手上是安全的,但是卿兰不行。”

郁棠以为自己已经刀枪不入,可陆一鸣这句话还是伤的她体无完肤。

什么叫做她沦为阶下囚就性命无虞,而郁卿兰就不行了?!

她活该命贱,她的命就比郁卿兰低贱么?!

所以,郁棠没有给陆一鸣作/践/她的机会,她一头撞死在了栏柱上,亲手了结了她自己。

从一开始,她痴心妄想的以为,自己能够成为陆一鸣心里的人,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所有人都知道她只是一个替身,只有她自己活在不真实的梦里,自欺欺人罢了。

后来梦醒了,一切都是那样的满目疮痍。

闭眼之前,她看见陆一鸣扑了过来,男人神色惶恐,时隔多年第一次抱着她。

他大声的唤着,近乎歇斯底里,可郁棠什么都听不见了。

若得来生,她再不做陆郎妇。

她是她,世间独一无二的郁棠,再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郁棠的魂魄随着清风飘飘荡荡,直至飘出了陆家,她看见一穿着蟒纹锦袍的男子骑马疾驰而来,带着兵马直接冲入了陆家的大门。

郁棠曾在宫宴上见过这人,他便是如今权势滔天的摄政王--也是曾经的晋王赵澈。

他怎么杀来了?

这是郁棠消散在人世间之前的最后一个疑惑。

作者有话要说:阅读须知:

1、这是甜文!这是甜文!这是甜文!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2、男主强宠强撩,骚撩小能手一枚,上辈子伏笔会在文中娓娓道来。

3、前夫追妻火葬场。

4、女主爱慕者众多,男主是醋王

5、本文走轻松路线,姑娘们不要被第一章 的沉重给吓到了,轻松小甜文。

6、前夫和女主前生今世都没有圆/房(此处伏笔)

7、坑品保证,每天准时9点更新,全文存稿,V后双更,美眉们值得拥有^_^

第2章

“夫人!夫人赶紧将盖头盖上吧,首辅大人马上就要来了!”侍月又催促了一声。

郁棠从过去满目疮痍的记忆中回过神来。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大红绡金的盖头,她身上的嫁衣和这盖头,皆是她亲手缝制,历时三载。她记不清用断了多少根针,又戳了多少次手指。

现在看着自己穿着一身大红色新娘子喜袍,她只觉一阵滑稽。

只怕在旁人眼中,她就是一个可笑又可怜的人。

手中的绡金盖头被她慢慢叠起,盖头的一角还绣上了几个小巧的字:“陆氏郁棠”。

她曾经以为,能嫁给陆一鸣,她真的是修了几世的福气。

可现在……

谁也不想一直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做一个替代品。

郁棠从床榻上起身,来到桌案边,持起一把系着红绸的剪子,无视侍月的惊呼,亲手剪掉了“陆氏郁棠”几个字。然后又将盖头叠好,哪怕它已经不完整,也是她亲手绣的。

“夫人!夫人你这是作甚呐?!夫人你就莫要再吓唬婢子了!”侍月急哭了。

她知道自家主子,从小就爱慕首辅,而且主子素来稳重,别看年纪仅有十五,行事作风让人寻不出毛病。今日是主子的大婚之日,却是这样的反常。

郁棠却哭不出来。

上辈子早把眼泪哭干了,她上辈子为了做一个得体的大家闺秀,又或是陆一鸣的夫人,她装得太久了,早就忘却了最初时候的自己。

如今,她半点不想委屈,既然无人怜惜,她又端庄给谁看呢。

她上辈子被陆一鸣关在后院数年,都已经不记得京城是个什么样子了,她渴望走出这四方天,从今天开始,她只做自己,她只是郁棠,不是谁的女儿,也不是谁的夫人。

“月儿,你莫哭,今日是我的大喜日子,我高兴着呢。”这句话,郁棠发自肺腑。

今日的确是她的大喜之日,是她新生的开始。

侍月破涕为笑,“亏得夫人还知道今个儿是大喜的日子呢!婢子给夫人盖好盖头,万一让首辅瞧见了夫人这个样子,那可不好。”

郁棠淡淡一笑,精致的妆容在大红色喜袍的映衬下,显得娇妍清媚。

往日里,她太过端庄,生怕有一点表现的不合人意,即便是笑,也从不露齿。如此一来,她原本的媚/艳就被遮掩了几分,此刻仅此一笑,就让侍月晃花了眼。

侍月,“夫人今日当真是倾城国色,首辅大人一定会喜欢的。”

他喜欢?

呵呵,她再也不要因为那个人的喜欢,或者不喜欢而过日子了。

郁棠吩咐了一声,“他今晚不回来了,准备澡水,我要沐浴更衣。”

侍月很纳闷,总觉得自家主子哪里怪怪的,“夫人怎的又这样说?今日是夫人和大人成婚之日,大人怎会不来洞/房?”

郁棠轻笑。

她当然知道陆一鸣今晚要去哪里。

郁卿兰回来了,就在她上花轿的那一刻,将军府真正的嫡小姐回来了。

而陆一鸣本该娶的人就是郁卿兰呀。

郁棠有自知之明,在这场感情中,她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碍事的局外人,她绝对不能像上辈子一样傻,以为付出了真心,就能收获真心。

再者,本就不该是她的东西,她也不想要。

她要离开将军府,也要离开陆家,更是要与陆一鸣和离。

上辈子她独守空房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她就成了整个陆家的笑柄,乃至是整个京城的笑话。

成婚的头一天,新郎官就不入/洞/房,她这个首辅夫人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不会来了。”

还是这一句,郁棠喃喃的说,目光盯着案桌上的火烛,原来时隔一世,心口的位置,还是会疼的。

澡水很快备好,郁棠换下了她亲手绣好的嫁衣,又将嫁衣叠好,吩咐了一声,“月儿,将这件衣裳锁起来吧。”

进了净房,郁棠从怀中取出一条发了黄的锦帕。

那上面绣着一个“明”字。

这条帕子是用了蜀锦做成,并非是寻常人家能用上的。

她到底是谁,又是来自哪里,为什么幼时有记忆开始,身上就带着一条绣了“明”字的锦帕……

既然有人喊她“糖糖”,那她原先大约也是有名字的,或许还有父母。

以后的路还长,她要慢慢走。

郁棠叹了口气,又将锦帕收好。

眼前的一幕本就隔着一世,到了此刻,她还不太相信自己真的重生了,又回到了一切都能来得及时……

……

郁棠的她步子有些快,她只是一个凡人,又不是佛。做不到将上辈子所有的一切都即刻淡忘。

伤疤也是需要时间才能愈合。

正迈出月门,她迎面撞上一人,方才步子过快,根本来不及看清这人的面容,就结结实实的撞在了这人的胸/膛。

修韧、结识,还有一丝淡淡的薄荷香。

这是郁棠的第一感受。

她的身子骨不受控制的往后仰,然而就在下一刻她的腰/肢/突然一紧,等她一抬头,与男子对视上时,这人的一条臂膀已经圈/住了她。

夜色朦胧之中,郁棠看清了男子的面容。

该如何形容这一张脸呢?

剑眉斜飞入鬓,下面是一双深幽薄凉的眸子,看人的时候,似乎带着一丝审视。他的五官极为立挺,高挺的鼻梁下方是形状好看的薄唇。

无可挑剔的五官,无可挑剔的脸,若说唯一的瑕疵,便是那双眼睛过于深邃,以至于自带一股冷意。

男子身段颀长高大,郁棠只能挨到他的胸膛,如此这样仰视着,她在男人的眼中看见了某种疑惑。

“啊!夫人!夫人没事吧?!你是哪里来的登徒子,还不快放开我家夫人!”侍月嚷嚷着,倒也不敢太过大声,万一引来旁人注意,那该如何是好?

新婚头一次,新郎官不见了,反而与其他外男纠缠上了,单凭这一点,自家主子就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侍月又快哭了。

郁棠的脸色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幸而多年的沉稳让她不至于当场失态。

“月儿!不得无礼!还不快拜见晋王殿下!”

郁棠的双手推了推赵澈的胸膛,这人却丝毫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郁棠又说,“方才冒犯殿下了,是小妇人之过,还望殿下海涵!”

赵澈眯了眯眼,那一瞬间的舒/坦让他有些诧异。

他五感极为敏感,隔着衣料,手背能清晰的感觉到怀中人的柔/软,他放开了郁棠,后退了一步。

郁棠领着侍月一块行礼,她以为这场变故就可以结束了,谁知刚要起身,赵澈又突然上前,伸出一臂圈住了她的腰。

郁棠:“……王爷!你……”

当了数年的大家闺秀,她根本没有见过这样的孟/浪/子!

她真真是没想到晋王会这般行事?

晋王此人,郁棠当然早就听说过了,他曾是先帝册封的太子,幼时被当做质子送去了北燕。待他成年再次归国,先帝已驾崩,皇位早就落在了赵氏旁支子弟身上。

按着辈份,他是当今圣上的皇叔,身份尊贵不可言喻。但他的存在,同时也令得文武百官,以及帝王忌惮。

传言他残暴无情、孤冷寡欲、不近女色,可他这般对待她,究竟是安的什么心思?

赵澈再一次眯了眯眼,目光从郁棠明明惊恐,却又故作镇定的脸上移开,又缓缓移到了她梳着的妇人发髻上。

已经嫁人了?

郁棠只见赵澈眼中溢出一丝寒光,便听他问道:“你是何人?”

郁棠推搡了几下,对方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他自己的失态。郁棠从赵澈的臂弯里挣脱,连连后退了几步,倒不至于乱了阵脚,但受到惊吓也是在所难免。

这辈子她不打算和陆一鸣继续纠缠,可上一世,赵澈也是一个狠角色,不久之后,他不仅会成为辅政大臣之一的摄政王,造反成功后还提出让陆一鸣用自己的妻子去换郁卿兰。

郁棠自认,她从未和赵澈有过任何交集。

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上辈子赵澈点名要她……

但他这样冷心莫测之人,郁棠自是不敢靠近。

所以,仗着首辅夫人的身份,她道:“小妇人乃陆大人今日新娶之妇,方才多有得罪,王爷莫怪。时辰已不早,小妇人还有事在身,今日就此别过,还望王爷莫要向任何人提及见过我。”

否则,她还和陆一鸣还未和离,就要戴着一顶不守妇道的高帽了。

说着,郁棠带着侍月,从另一条小径火速离开。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赵澈有点奇怪。

而赵澈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郁棠走远,眉心愈发紧蹙。

就在方才的一瞬,赵澈的头疾又开始发作,他虽然尚且能忍,但这种滋味并不好受。换言之……方才抱着那小妇人时,那种滋味太好受了!

男主苍黛般的剑眉紧蹙,望着夜色苍茫的方向。

这时,一红衣少年从暗处跳了出来,“王爷,我恰在方才,无意之间,稍一不留神,完全是在毫无预料之中,瞧见王爷抱了两次陆大人的新娘子。王爷你该不会是想用这招对付陆大人吧?属下觉得这招虽很狠,不过陆大人未必会在意他的新妇,属下方才打听了,陆大人匆匆忙忙离开筵席,其实是去了郁家,将军府真正的千金回来了。”

赵澈:“……”

抱了两次么?

他怎么没意识到?

那位小妇人是陆一鸣今日新娶的妻子?

赵澈面容极淡,旁人根本看不出他的情绪,“你是说,方才那小女子,就是郁将军的养女?”

红衣少年名唤红九,武功极高,最是擅长潜伏探测,只是话有点多,是晋王府的话痨,少年道:“王爷,的确如此。故此,王爷如若想夺/人/所/爱,还是去招惹真正的郁大千金为好,现在外面都传言,这位新任的首辅夫人不久就要被休弃了。”

赵澈眸色一冷,突然扫了红九一眼,“你若再浑说,就滚回去刷马桶!”

他夺/人/所/爱?

要对付陆一鸣,他还用不着这种下三滥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