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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这四人之外,其余前来拜访的人都被拒之门外,谁若是轻易硬闯,随时可能触发机关,前些年早就有人吃过哑巴亏,如今前来拜访之人,一应老老实实、规规矩矩。

有人败兴而归,只等着来年再来;

也有人忿忿不满,他们哪里不够好看了?凭什么不能进?!

赵子翼一手摸着油光华亮的发髻,本想喊住赵澈,让皇叔祖捎他一个,但碍于前阵子他得罪过郁棠,皇叔祖因此大发雷霆,赵子翼不敢叨扰赵澈。

“本殿下难道还不够俊美?今年选拔标准改了么?”赵子翼堵住了柳如是,一脸愤然,面前这女子定然是有眼无珠,像他这样好看的少年,去哪里才能找到?!

柳如是耸了耸肩:“四殿下还是明年再来吧。”

赵子翼火气腾腾,奈何不敢硬闯,记得去年便有人妄图硬闯一品阁,最后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还伤及了命/根子。

赵子翼愤愤不平:“郁瑾年都能进去,我为何不能进,你今天就给我说清楚,我哪里比他差了?!”

柳如是以帕遮唇,凤眸在少年身上上下打量,过了一个干瘾。

不得不说,赵氏皇族的男子真真是一个比一个好看呐!

柳如是看了片刻,这才收回了贪恋的目光:“实不相瞒,四殿下虽也是相貌俊美,出尘卓然,但郁公子胜在鼻梁高挺,额骨宽阔,殿下莫要灰心,来年竞争小了,殿下或许就能进了。”

说着,柳如是扭着腰肢,转身之时,目光又在赵子翼身上流连了一圈,这才彻底离开。

白杨和白淮二人面面相觑,他二人是陪着白征过来的,没有进入一品阁是意料之中的事,这年头光是靠着本事是远远不够的,就连晋王殿下不也“以/色/侍人”了么?

赵子翼转身时,看见了白杨和白淮二人。

白墨池收养的三个养子,撇开高超的武艺不说,相貌也都是出类拔萃,见他二人也被拒之门外,赵子翼心里好受了不少。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骨和鼻梁,内心抑郁。

听说江湖上有位推骨大师,可稍稍改变人的容貌,等寻到了机会,他也要整一整自己的脸。

皇叔祖的鼻梁好看,白征的额骨不错,到时候就按着那样整……

……

明远博一直在暗中盯着赵澈和白征。

得知他二人要拜访一品阁,他也火速准备了金银珠宝前来了,没想到还当真看见了郁棠。

此时,一品阁正堂内,古天齐坐在上首,郁棠一身浅蓝色锦缎男装,腰肢束了镶嵌墨玉的腰封,衬得细腰不盈一握,她肤色本就白皙,蓝色更是衬她,三千青丝用了玉冠挽起,乍一眼就是一个偏偏小郎君。

赵澈今日穿的是月白色锦缎,和郁棠的衣裳颜色很接近,如今的晋王殿下,观察能力突飞猛进,他还察觉到郁棠腰封上的墨玉,与他腰上的那块类似。只不过郁棠的那把小腰,还不够他一掌握住,似乎稍一用力,他就能捏断了似的。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晋王殿下俊脸倏然滚烫了起来,属于男人最为原始的念想在他脑中发芽、生根、枝丫缠绕,生成一座牢笼,将他困住。

此时,郁棠与明远博对视。

她以前只是怀疑,但眼下,她笃定了明远博知道她的身世,否则明远博不可能一直追踪她到此刻。

郁棠冲着明远博笑了笑。

不管她和明远博之间是什么关系,她知道明远博对她没有一丝恶意。

明远博也回以一笑,看到郁棠安然无恙,他也算是安心了。

郁棠又朝着郁瑾年点了点头。

郁瑾年虽不是她的亲弟弟,但不管是上辈子,又或是这辈子,他都是对自己极好的。

可以这么说,郁瑾年曾经给了郁棠唯一的温暖。

不管今后发生什么,她会一直将他当做弟弟。

郁瑾年的目光落在郁棠脸上,他知道阿姐生的好看,可没想到这才几日没见,阿姐又平添了几分清媚,一身男装竟显得分外勾/人。

郁瑾年眸色暗了暗,转瞬又恢复如常。

这厢,郁棠唤了一声白征:“青哥。”

白征点头:“糖糖。”

这下,赵澈不高兴了。

郁棠和明远博相视一笑,对郁瑾年也热情,又亲密的喊白征为“青哥”。

可她却是独独忽视了他。

这小女子真是薄情寡义!

“献礼!”柳如是扬声道了一句。

这是一品阁的规矩,几人皆是心知肚明。

郁瑾年献上了一把宝剑,因为准备匆忙,他就直接从将军府的库房取了一把出来,上前道:“晚辈想求问,如何能让阿姐尽快顺利和离!”

郁棠:“……”这孩子,怎的比她还要心急?

天齐圣手点头,让婢女收下宝剑,道:“这件事不必问我,三月后必定和离。”

郁瑾年虽然知道浪费了一个大好机会,但能哄了阿姐开心,他就满足了。

郁棠眨了眨眼,师父说话从来都很精确,她真的能彻底和离么?

接着,明远博上前,他递上了地契:“敢问前辈,家父如今身在何处?”

明家大老爷数年前抛妻弃子,修仙悟道去了,自此再无踪迹,明家派人去了无数道观,却是杳无音讯。

归德侯府内的下人,还传言,大老爷已经飞升成仙了。

这时,古天齐毫不留情、一针见血,道:“明照轩尚在人间,如今已安居扬州,娶妻生子,明世子若是不信,可前去查个清楚,令尊已改名换姓,入赘了扬州染坊大户。”

明远博:“……”

众人:“……”

明家子嗣单薄,归德侯明钰山,膝下仅有一子一女,所以难免对其子十分严厉,竟是没想到他却跑了……

明远博脸上过不去,一品阁从来没有放出过假消息,也就是说,他父亲极有可能并非是去修仙了,而是离家出走……

明远博转身,对晋王、白征以及郁瑾年道:“让诸位见笑了,今日此事,还望莫要泄露出去。”

赵澈对旁人的事素来不感兴趣,白征也不是嚼舌根子的人,郁瑾年也郑重道:“明世子放心,今日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待出去之后,我定然只字不提。”

明远博点头,表示感激。

他回到原位,又抬眼看了郁棠,见郁棠朝着他莞尔一笑,并未讽刺取笑之意,明远博心下五味杂陈。

回去之后,也不知如何与祖父说起?

轮到白征时,他上前递了一颗夜明珠,他其实是想赠给郁棠的,今日正好趁此机会。

想来郁棠是天齐圣手的徒弟,一品阁的好东西都会任由她挑选。

白征递上了礼物,就退了回去。

郁棠很好奇,就问:“青哥,你今日来是想知道什么?”

但凡来一品阁的人,都是来问事情的。

白征温和一笑:“我就来看看你。”

白征此言一出,就是放弃了询问的机会。

古天齐对他的回答似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赵澈的唇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

好一个白征,看着老实稳重、品格高洁,实则最是狡诈。他以为博取了古天齐的好感,就能接近郁棠?!

赵澈最后一个献礼,他手中捧着一直红花梨木的锦盒,上前走了几步,将锦盒打开:“前辈,这些是本王连夜搜罗来的绝本,千金难求。”

古天齐瞄了一眼,只见锦盒里放着几本书,他的目光被书壳上的几个字吸引了:“《孤枕风/月》……?王爷,你这是何意?”

他此言一出,在场的男子都僵住了。

要知道,《孤枕风月》可是大梁出了名的风月画本,但凡是男子,都想收藏一两本,不过画本数量有限,虽不是千金难求,但要凑全一整套,却是难上加难。

赵澈不想装作像懵懂少年一样,对那风月之事一无所知,他坦诚道:“怎么?前辈不喜欢?那本王再换一份礼物。”

古天齐当即就急了。

他不过就是矜持一下,这个晋王明明就是故意的啊,太不给他面子了!

“咳咳!那倒不用麻烦了。”古天齐面无表情的说道,又吩咐了一声,“来人,将献礼都拿下去。”

柳如是忙吩咐婢女开始搬东西。

郁棠抿了抿唇,她以前就喜欢捣鼓一些小东西,直到遇见师父之后,才察觉到自己在机关术上面的天赋,她感激师父救了他,更是敬重师父,至于……男子的那些事,郁棠认为自己可以理解。

赵澈重新落座时,明远博语气不佳:“王爷,你……你这样做是不是欠妥了?!”

白征也很是不屑:“我真是没想到王爷也是那条道上的人!”

也不知为何,明远博和白征见赵澈赠出风月画册,两人异常愤怒。

像赵澈这样的人,如何能接近郁棠?!

他如何能接近?!

想来郁棠肯定还不知道赵澈的真面目。

一定要让郁棠知晓!

面对这二人的忿然不平,赵澈轻摇手中折扇,清隽的面容荡起风轻云淡的笑意:“白大人和明世子假装什么君子?你二人敢说自己从未想过女人?”

言下之意,他自己坦坦荡荡,而明远博和白征都是伪君子。

言罢,他抬头看着郁棠,又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有什么不对?”

郁棠不明白晋王又想做什么?

他自己明明患有隐疾,该不会就是因为如此,这才对那种画册格外上心吧?

看来,赵澈也是个可怜人了,虽是身份尊贵,权柄煊赫,但也有这样的疾病。

如今的郁棠,已经不会站在世俗的角度去评判任何一个人。

白征和明远博哑口无言。

他们这个岁数的男子,不少都已经成婚生子了,若说是自己不想女人,那和承认自己“无能”有什么区别?!

但饶是如此,白征和明远博也丝毫不想与赵澈同流合污。

一旁的郁瑾年将一切看在眼里,他眸色沉了沉,也不知在想什么。

……

古天齐很喜欢今日的献礼,更重要的是,看着赵澈几人巴结奉承他,他总觉得这些人是来拜见岳父大人的。

古天齐稍稍避开了片刻,又将柳如是招到了跟前,一手翻了翻《独枕风/月》,挑眉哼笑:“这几人所赠的都是宝贝,是想给我下马威?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天真了!来人,上酒!”

柳如是忙叫了婢女端着佳酿过来,笑道:“阁主,这可是七日醉,不过今日登门的四位身份特殊,阁主,咱们是否要实行计划?”

古天齐摆了摆手,神色稍稍凝肃:“还不是时候。”

七日醉,顾名思义,喝了这酒,足足要醉上七天不会醒来。

柳如是寻思了片刻,压低了声音问道:“阁主,棠儿丫头真是你的……你的种?”

这话刺激了古天齐,他突然一记冷眼射了过来:“废话!除了我之外,那三人谁能生出这样的女儿?!我找了她十几年,这次错不了!”

柳如是有些怀疑:“可、可我瞧着棠儿丫头并不像……不像你。”

古天齐的好心情消失了大半,登时炸了毛:“棠儿像她的娘亲!她对机关术甚有天赋,她当然是我女儿!”

柳如是不敢继续多问。

虽然不能确定郁棠的生父是谁,不过她的生母的确是那个人无疑了。

……

一品阁后院设了酒馈。

婢女给赵澈等人一应倒了酒水,郁瑾年一杯就倒,白征和明远博不分伯仲。

至于赵澈的酒量,古天齐暂时试探不出来。

白征和明远博被灌的差不多了,他二人也是人精,到了这个时候自然不愿意继续多喝。

赵澈却亲自斟酒:“前辈、白大人、明世子,这一杯是为了棠姑娘而喝,此番棠姑娘大难不死,日后必有后福。”

既然是为了郁棠喝酒,那么,古天齐、白征、明远博就没有理由拒绝了。

三人刚灌了一杯下腹,赵澈又斟酒:“这一杯还是为了棠姑娘,愿她早日和离,早日洗脱冤屈。”

三人:“……”

既然还是为了郁棠,那……再喝!

又是一番灌酒之后,白征和明远博终于没能抗住,倒下之前,二人心思重重。

晋王这样灌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古天齐见赵澈依旧生龙活虎、神采奕奕,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其他几人尚且容易对付,赵澈此人有些难搞,他日后不可掉以轻心。

古天齐迷迷糊糊的趴在了桌案上,之后再也没了意识。

此时,赵澈右手食指抵在了他的胸口,之后一点点的移到了臂头,不消片刻,便有酒液从指间溢出。

呵呵,七日醉?

够狠!

不过,他更狠!

赵澈起身,在场的婢女挡住了他:“王爷,阁内不可随意走动。”

赵澈急需治头疾,不想顾及太多,直接击晕了几名婢女。

在他离开酒馈之时,郁瑾年缓缓睁开了眼。

……

郁棠在后院看图纸,她也是近日才发现自己对机关术方面的兴趣和天赋。

只要师父稍稍讲解,她便能理会其中奥秘。

郁棠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喜欢做什么,以及将来能做什么。

更重要的事,师父答应给她找亲人,只要假以时日,她坚信,一定能知道一切。

正钻研的出神,耳垂边突然传来一丝丝热气,痒痒的,撩的她心神不定。

郁棠一侧头,就被近在咫尺的男子吓了一跳。

赵澈也不知几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他弯着身子,脸凑到了她的脖颈处。

“啊——”

刚叫出来的声音被郁棠强行压制了下去,两人靠的太近,让郁棠想起了此前在山洞的情形,她立刻站了起来,与赵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晋王殿下见少女如此警惕排斥,心头染上一层霜色,他身上带着酒气,但配着淡淡的薄荷香,并不觉得难闻。

此时的少女,明眸粉唇,男装更有风情,这样的少女,根本不适合学机关术,她就该被他圈起来,捧在掌心肆意赏玩。

赵澈一想到郁棠偷偷亲过他,还扒光了他的衣裳,而后又翻脸不认账,就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始乱终弃了。

借着五分酒意,赵澈一伸手就捏住了郁棠的手腕。

掌下触感细腻,他顺势就拉住了小手。

“王爷,你这是作甚?!”郁棠试图挣扎。

赵澈竟然也喜欢她炸了毛的样子,她越是这样反抗,他就越是兴奋:“棠姑娘,你几时和离?”

她当然要和离。

而且要和离的干干净净。

郁棠又试着挣扎:“……我需先洗脱冤屈。”

赵澈不想夺/人/妻,可郁棠一旦和离,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你莫要怕,本王会助你一臂之力,和离之事还需得尽快为好。”

郁棠无言以对,她哪里不想尽快和离?!

可赵澈这幅恨不能吞了她的样子,让郁棠觉得后怕。

赵澈见她面露疑惑,又说:“棠姑娘,本王没有其他意思,姑娘如今已经是天齐圣手的首徒,前途不可限量,何必在一棵歪脖子树下吊死。”

郁棠:“……”

她虽是盼着和离,和陆一鸣也并非是歪脖子树。

赵澈拉着郁棠不放,可他也仅仅是拉着她,二人之间隔着几寸之远,他既不放开郁棠,但又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赵澈:我不是一个无赖,我只是比较诚实而已,你们信么?

白征:我也想诚实,但是我的脸皮不允许。

明远博:我家糖糖每天都是群狼环伺o(╥﹏╥)o

一号爹爹:还是澈女婿深懂我心啊!

郁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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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早上好呀,第一更奉上,晚上六点见啦^_^

那个,昨天看了姑娘们给的宝贵意见,但是下面的剧情估计……完全不是按着大家猜测的走。另外,我把和离安排在了糖糖开始展露头角,成为万众瞩目的那一天,彻彻底底的打脸前夫和反派(机关大赛那日),感觉这样打脸效果更强一点,让全天下皆知郁棠休夫(主要是存稿的,已经没法更改了……囧)。

这篇文的大致走向是男主疯狂追妻,前夫追妻火葬场,加上糖糖四个爹抢女儿。不会写太多的小反派,很快就会出现大反派。我不太想写小情小爱,虽然故事围绕着男女主,以及男配和女主的感情展开,但最终女主都是走上了一个让人仰视的高度,而不是仅仅被各路人马娇宠着,当然了,糖糖很快的确是娇宠一身。总的来说,是感情支持着剧情往前走。

第44章

陆一鸣赶来时,一品阁的大门已经关上了。

晋王等人都来了!

那说明郁棠也在里面。

这个认知让陆一鸣一阵狂喜,只要郁棠活着就好,但转瞬间,他一想到别人都知道自己妻子的下落,他这个当夫君的却是最后一个才知晓,陆一鸣心头不是滋味。

胸腔像是塞了一团棉絮,压抑窒息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陆一鸣是有备而来,他带着金银珠宝,上前敲响了一品居的大门。

片刻,开门的是一个十来岁光景的婢女,这婢女相貌秀气,但似乎被惯坏了,趾高气昂:“这位公子请回吧,阁主今年不再接待任何人。”

“砰!”的一声,镶铜钉的大门又被人从里面关上。

陆一鸣再一次伸手去敲门时,突然有箭矢从门□□了出来,那少女的声音传来:“请速速离去,这次是警告,若再靠近,死伤后果自负!”

陆一鸣不想妥协,身后的东来上前一步,焦虑道:“大人!莫要再执念了,一品阁每年只接待十人,今年剩下的四个名额恰好都用了。咱们还是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郁棠就在里面,而赵澈几人也在,只有他这个当夫君的进不去!

陆一鸣尚存一丝理智,昨夜又是半宿未眠,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明知硬闯一品阁毫无作用,可他一定要见到郁棠,哪怕只是看见她还好端端的活着即可。

“让她过来见我。”陆一鸣嗓音低沉沙哑,像是许久没有饮水时的干涩。

闻言,东来神色一滞,隐露担忧之色:“大人,她可是咱们好不容易布下的棋子,若是这次暴露了,前几年的部署岂不是白费了?”

陆一鸣长吁了口气,他步步算计,不管是朝堂,还是陆府,他皆有自己的筹码和暗棋。

但算计来算计去,却是把自己的妻给算丢了。

“快去办!”此刻的陆一鸣,他并不觉得败露一颗棋子有什么可惜的。

人都是奇怪的,曾经心心念念着他的人,突然转身漠然离开,他又受不住了。

拥有的时候没能真正明白她的好,可一旦彻底失去,再无回旋余地,她又成了心头朱砂,求而不得。

俗人如此,陆一鸣也不能幸免。

……

陆一鸣顺利潜入一品阁时,很快就找到了郁棠,可当看见郁棠和赵澈面对面站着时,陆一鸣停止了脚步。

从他的角度去看,赵澈身段颀长高大,一身月白色锦缎长袍,和郁棠的一身蓝色男装打扮,相得益彰。

他二人靠的很近,就仿佛是赵澈将郁棠圈在了怀中。

就在此时,赵澈眉梢一挑,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躲在暗处的人影,他眼神锐利,纵使那人悄无声息的隐藏了起来,赵澈还是认出了陆一鸣。

呵呵,他竟然进来了。

看来,还真是低估了他。

赵澈依旧抓着郁棠的小手,能多待几刻是几刻,头疼欲裂的滋味可不好受。

郁棠的手被他捏的生疼了,她以为赵澈这样对待她,是为了缓解男子隐疾给他带来的痛楚。

毕竟,赵澈是个不行的,他这般缠着她,估摸着是想得到一丝丝的慰藉。

“王爷,其实……有些病也未必不能根治,以王爷之能,定然可以寻到良医。”郁棠劝道。

赵澈倏然蹙眉,他强忍着不去窥探郁棠的心思。

万一听到了什么不想听的,赵澈不敢保证自己会继续君子下去。

他到底有没有病,他完全可以亲身示范给她看。

赵澈冷着一张俊脸,嗓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数丈开外的陆一鸣听见:“棠姑娘这样关心本王,本王实是高兴。不知在棠姑娘心目中,本王是怎样的人?”

郁棠想早点脱身,她知道赵澈胡闹起来,真真教人难以招架,只好随意敷衍了他。

“王爷舍己为人、高风亮节、德才兼备、豁达大度,是我敬仰之人。”郁棠狠狠夸了赵澈的品行,也希望赵澈当真如她说的这样,做一个品行高洁之人,莫要这样缠着她。

赵澈似乎不满意,其实,相比内在品行,他更注重外在:“那棠姑娘以为本王的相貌身段又如何?”

郁棠:“……”莫不是她之前太过墨守成规?竟不知京城的男子如今这般爱美?

这阵子相处下来,郁棠自是不会将赵澈当做是洪水猛兽,否则他在山洞时就可以对自己下手了。

赵澈的相貌身段也是无可挑剔。

这一次,郁棠没有昧着良心说话,道:“王爷雅人深致、气宇轩昂、貌比潘安。”

对这个回答,赵澈还算满意,趁机借着酒意,又问:“那棠姑娘是不是觉得,本王是京城男子当中最好看的一个?”

郁棠还真不太关注旁人的相貌,曾经心里眼里就只有陆一鸣,也只觉得陆一鸣长的丰神俊朗。

郁棠心道:晋王殿下今日醉的不轻,我还有师父交代的课业没有完成,不能继续与他纠缠了。

郁棠莞尔,看在赵澈醉酒的份上,不与他斤斤计较:“王爷无人能及,乃京城第一人。”

这下,赵澈终于满意了。

京城第一人,那定然是超过了陆一鸣的。

暗处的陆一鸣握了握拳头,胸口像是被什么重物压过,压抑至极。

此时,赵澈抓着郁棠的小手,她的手算不得娇软,甚至掌心还有薄薄的茧子,不过手型非常好看,手背白皙光滑。

赵澈想起了此前在山洞时,郁棠的这双小手在他身上无意/游走的感触。

晋王殿下算是初次知晓一个男子对女人的渴望,他在郁棠疑惑的注视中,风流一笑:“棠姑娘莫不是心悦本王?”

郁棠身子骨一僵,因为两人靠的太近,水眸瞬间瞪的老大,差点被赵澈这句话吓出了斗鸡眼。

她不是一个朝秦暮楚的女子,如今心中更是没有男女之情,尚未和离之前,她断然不会招惹任何男子,否则她与陆一鸣有甚么区别?!

“王爷还请自重,郁棠不曾心悦王爷,若是王爷有什么误会,还请王爷莫要继续误会下去!”郁棠用力去扯自己的手腕。

赵澈明知是这个结果,但强大的内心,还是被那一缕带刺的春风,无声无息的划过。

莫名的难受。

赵澈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陆一鸣露出的衣角,他很快收敛神色,又笑:“棠姑娘真是口是心非。”

郁棠:“……”

陆一鸣攥紧拳头,发出骨节碰撞的声响,他很想冲出去,以郁棠夫君的名义,将赵澈驱逐,可他脚下如灌了重铅,根本提不动。

郁棠一惯是知书达理、腼腆端庄,她即便曾经心悦他,也从未在口头上说过,可她方才当着赵澈的面,竟是这般毫无保留的袒露心扉。

在她眼里,赵澈就那样好么?!

陆一鸣从未见过郁棠如此落落大方、奔放豪爽的模样,他明明那般熟悉她,他也自以为很了解她,但是到了今日,陆一鸣却又发觉,他没有真正懂过她。

……

陆一鸣走了。

来时悄然无声,走时亦然。

赵澈放开了郁棠,已经是半刻钟之后的事了。

柳如是察觉到古天齐和其他人统统醉倒,加上婢女被人打晕,这便带着人匆忙寻了过来,果然就看见赵澈和郁棠待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