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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情极好,甚至哼起了小曲,悠闲地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了广场上。

  不止是顺利通过第二关试炼的弟子们,在第二关有突出表现的弟子,同样会在最后被传送来第三关。

  如此悠闲的做派显然极其招人恨,钟子期看了姬冰玉几秒,实在忍不住道:“你就不怕一会儿轩辕焚天来找你报仇?”

  姬冰玉瞥了他一眼,正义凛然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

  钟子期怔了一瞬,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前面是我主动来惹得他,若是他来找你报仇,我可以与你一同承担。”

  姬冰玉懒洋洋道:“本来就是你啊。”

  钟子期:“?”

  姬冰玉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你长大了。”她停顿了几秒,深沉道:“大丈夫,要学会一人做事一人当。”

  钟子期:“……”

  草,好气啊!

  钟子期憋得一口气不上不下,刚想与她辩论,抬眸就撞见了姬冰玉眼中的戏谑,顿时领悟到对方是在开玩笑。

  ……可还是好气啊!

  与钟子期的纠结相比,裴乐夜就识相多了,短短一个试炼,他已经大彻大悟,完全领悟到了姬冰玉的本质。

  一言以蔽之,静若月光,动如疯鹅。

  裴乐夜深刻觉得,如果用动物来比喻,那么没有比鹅更适合姬冰玉的了。

  自由的翅膀下,尽是揍人的蠢蠢欲动。

  洁白的羽毛下,掩饰不住那一颗躁动的心。

  裴乐夜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忘不了姬冰玉扬起骨灰时的喜悦,那邪魅的笑容、猖狂的动作、无所畏惧的言行已经深深烙印在了裴乐夜的心底。

  那时的姬冰玉,像极了裴乐夜童年时,那只一边傲慢地用翅膀揍人,一边狂笑的大鹅。

  嚣张肆意,无法无天。

  裴乐夜站在姬冰玉身后,安静如鸭。

  他对着前方伟岸的身影,默默在心中立下了亘古不灭的誓言。

  从此以后,大鹅往东他绝不往西,大鹅吃鸭他绝不吃鸡!

  总而言之,他,裴乐夜,绝对、绝对不会再重蹈童年的覆辙!

  刚刚修补完天柱重返人间的天道:???

  感受到天柱再次转来激烈的碎裂声,甚至比之前更甚,上一秒才加班完的天道茫然地站在了原地。

  它真的是回到了人间,而不是被夹去阴间了吗?

第17章 呐呐呐呐呐

  天道苦,天道惨,天道泪流满面。

  按照原著,这位裴乐夜应该是一个喜欢白月光姬冰玉的嚣张男N,前期的作用是欺负姬冰玉,让轩辕焚天英雄救美,后期在姬冰玉死后忽然醒悟这是自己的白月光,想要报仇却炮灰在了雁流苏手里,也算是赚到了读者的眼泪。

  好家伙,短短不到一天时间,怎么就从嚣张少年暗恋小心思变成坦荡荡父子局了?

  所以它好不容易修改完天柱上的裂缝,是为了什么???

  让姬冰玉再次把它毁灭吗???

  此刻的天道终于体会到姬冰玉突然得知试炼还没结束的心情。

  这他妈就相当于你加班到凌晨三点准备回家,电脑却突然死机,而你的文档没有保存——白做了啊!

  天道满心惊慌,然而在这样的惊慌中,居然带了一丝‘果然如此’的欣慰?

  这,就是传说中的抖M吗?

  天道沉默了,它趁着最后的时间,开始浏览自己不在时发生的事。

  ……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新弟子们到的差不多了。

  趁着接引弟子开始宣读最后一关的试炼提示时,站在前方的姬冰玉回头扫了一眼,发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出于强运庇护,轩辕焚天、雁流苏两位原著男女主自然都在。

  凤飞霜也在,意外的,她竟没站在轩辕焚天的身旁,而是站的离雁流苏更近了些,对上姬冰玉的视线时,没好气地别开了脸。

  除此之外,还有第一关曾被姬冰玉施以援手的谢喻安、姜雎,这二人在见到姬冰玉时,显然十分高兴,尤其是后者,小姑娘一看见姬冰玉就双眸放光,乐颠颠地跑到了姬冰玉的身侧。

  至于那个什么穆蓉,姬冰玉扫了一眼,没发现她的存在。

  大概是被刷出去了吧。

  “这一关的提示倒是很有几分深意。”

  能进最后一关的都不是傻子,大家彼此看了看,谁也没有先动。

  有一位穿着蓝衣的弟子皱眉道:“不仅如此,放在前来接引的道友还曾提到‘吾生而有崖,然道也无穷,若能至巅峰一览众山小,吾无憾矣。’似乎也有隐喻?”

  有一人开口,大家顿时忍不住开始讨论了起来。

  一个包子脸的小姑娘皱起眉:“是啊,接引的师兄特意把这句话重复了两遍呢!”

  “‘一览众山小’啊——听起来好像通关与山顶有关?”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眼看着就能推出谜底,水镜前的玄枫道长极为满意。

  果然,放一个弟子进去引导风向是个正确的决定!

  鹤中仙转头问道:“玄枫这一关似乎大有深意?”

  玄枫道长捋着胡须,有些小得意道:“也称不上什么深意,不过是一些小感悟罢了,此题重点落于‘一览众山小’,我看那几个弟子马上便能推倒出来了。”

  容清垣瞥了玄枫一眼,翘起嘴角问道:“此关名为‘苍穹会’,可是有什么深意?”

  这正是玄枫道长得意的点,见有人指出来,他甚至不管是谁,当即接口道:“苍穹为天,天之高,远矣。故而苍穹只能独上,艰辛苦楚唯有自己能知,高处必定不胜寒啊。”

  “这一关,就是要让他们得知攀登之艰辛,体会修炼之孤独,脚踏实地,方能成大道。”

  他这番深奥的大道理说完,当即有人应和。

  “听君一席话,胜于修炼十年啊!”

  “果然是玄枫道长!此关试炼出的极妙!能让这些小家伙们感悟到大道之苦,大道之深啊!”

  不止他们,水镜中的轩辕焚天同样推导出了这个答案。

  “……所以我认为在,这句话的意思是让我们登往山顶,站在最高处,想必在那里,就能寻觅到出口。”

  他说得极为笃定自信,不少人已经选择相信。

  唯有姬冰玉。

  作为二十一世纪新青年,她是个极具有批判性思维的人,

  “至巅峰一览众山小……至巅峰一览众小……”

  姬冰玉喃喃自语,眼睛越来越亮。

  与此同时,玄枫道长越来越心惊,一股极为不妙的预感弥漫在心间。

  不!不会有事的!

  玄枫道长安慰自己。

  大徒儿丁如归还在,他知道我的意思,一定能把风向带回来的!

  姬冰玉猛地一抬头:“我悟了!”

  她的声音极为响亮,一下子就压住了故意低沉嗓音的轩辕焚天。

  “重点在于‘一览众山小’!”姬冰玉飞快道,“你们觉得什么地方才能‘一览众山小’?”

  明明是对的,可是玄枫道长心中的不妙反而更甚!

  然而此刻他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看见一位面容寻常的男弟子接口道:“一览众山小,应当指的是去最高的山顶吧?”

  “错了。”

  姬冰玉摇摇头,她循循善诱:“‘至巅峰一览众山小’,我们从题的本意来解释,就是要找一个最高的地方。”

  “而正所谓一山更比一山高,能出出‘一览众山小’这句话的长老,定然不会无知到忘记这个道理。”

  瞬间,水镜外的所有人齐刷刷地望向了玄枫道长。

  玄枫道长顿时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然而水镜内的人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尴尬。

  姬·阅读理解带师·冰玉自信发言:“所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而如果是要找到一个无论何时都能俯瞰众山小的地方,那么绝对不是某个山的山顶。”

  不知何时起,水镜里所有的弟子都安静了下来,认真地听着姬冰玉的发言。

  “——而该是,能永远覆盖在山顶上的东西。”

  “永远覆盖在山顶上的东西……”谢喻安喃喃自语,他觉得心境忽然开阔了许多,好似有什么东西出现了一瞬,却快得他来不及捕捉。

  “山顶上的东西……”

  一直安静的姜雎忽然小声开口:“是天。”

  仔细听便会发现,她的声音很轻,却有了以往从未有过的坚定。

  “没错!”

  姬冰玉赞许地看了眼姜雎,她尚未意识到,不知何时起,以裴乐夜为首的一众熟人都已聚在了她的身侧。

  这样的局面实在太眼熟了。

  水镜外的玄枫道长立刻有了极其糟糕的预感。

  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盛,然而他有心想要阻止,却终究为时已晚。

  只见水镜中央,被众星拱月般拥簇的姬冰玉伸出手向上一指,在众人崇拜信赖的眼神中,极其笃定地开口——

  “所以!这一关出题的长老,本意是想让我们上天!”

第18章 呐呐呐呐呐呐

  中气十足又字正腔圆的话语在众人耳畔缭绕,连年长如鹤中仙都听得恍恍惚惚。

  他曾以为自己年纪大了,什么都见识过了,现在才发现,自己原来还这么年轻。

  原来人的思路,还可以这么复杂。

  玄枫道长忽然觉得,自己能不能飞升不知道,但倘若这个女弟子再多说一句话,他离驾鹤西去已离不远矣!

  偏偏这个时候,容清垣那个病秧子又轻轻笑了起来,带着几分愉悦,慢悠悠地开口:“玄枫道长思路独特,此关设置环环相扣,实在是妙啊。”

  郦抚卿‘噗嗤’一笑,他最烦玄枫这个假正经的老头儿,于是跟着容清垣,抚掌大笑道:“妙啊,妙啊。”

  语气嘲讽,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玄枫道长被这对师徒气得倒仰。

  郦抚卿外表看起来年纪太小,如同十一二岁的少年,玄枫道长有心想要计较却又拉不下脸来,硬生生一口气憋在心里,发不出。

  “这关试炼才刚刚开始。”玄枫道长硬邦邦地开口,“苍穹之艰险,只能独上。更何况,方才的提示中,他们还有一语未解。”

  他说的不错。

  水镜中,弟子们各有所思。

  脾气暴躁的钟子期最先应和:“我觉得姬道友说得在理!”他语气兴奋道:“我们就该去捅破天!”

  裴乐夜同样不甘落后:“我都听大师——姬道友的!”

  姜雎小姑娘默默点了点头,她早就站在了姬冰玉的身后。

  姬冰玉挨个点点头,视线顺理成章地落在了姜雎身旁的谢喻安身上。

  比起毫不犹豫就选择站在姬冰玉一边的裴乐夜等人,谢喻安的抉择显然更困难一些。

  不同于没心没肺的裴乐夜、有家族庇护的钟子期,亦或是毫无顾念的姜雎,谢喻安身上的负担太多了。

  他的兄长已经在第二关试炼中被淘汰,这就意味着,如今的谢喻安已经是这次新弟子比武中,身份最高的谢家人。

  这预示着谢喻安多年的蛰伏奏效,无尽的黑夜静悄悄地被黎明揭去一脚,谢喻安多年的筹谋初初显露,属于他的时代已然到来!

  从此以后,只要谢喻安愿意,家族会愿意向他倾斜最好的资源,他再也不是那个受人摆布、任人欺辱的小可怜了。

  前提是,谢喻安没有折在这一关。

  与一腔热血的裴乐夜不同,谢喻安从小寄人篱下,饱尝人世冷暖,心思九曲回肠几乎可以绕成个中国结。

  尽管他很感激姬冰玉在第一关他最无助时对他施以援手,甚至至今想起那时姬冰玉伟岸的身姿,仍颇有几分怦然心动。

  既然如此。

  谢喻安垂下眼眸,细长的睫毛在眼帘下投下了一片阴影。

  既然如此,那么他会选择她。

  但同样的,他也必须让姬冰玉知道自己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甚至多高的风险。

  复杂的心思仅在一念之间,谢喻安睫毛轻颤,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轻声道:“我——”

  “我也觉得姬道友说得在理。”

  方才出言的那位面容普通的弟子忽然开口,一直低着头的他将头抬起,姬冰玉转过头,她讶异的发现,在这样一张平平无奇的脸蛋上,居然有一双分外干净澄澈的眼睛。

  一瞬间,姬冰玉脑中闪过了诸如无数个古早霸总文中的描写,什么“平平无奇的脸蛋上唯有一双眼睛晶莹剔透”,什么“霸总对灰姑娘一见倾心,心中赞叹好漂亮的眼睛”之类的桥段在姬冰玉心中反复上演。

  或许是这样的角色代入,让被迫扮演“白月光”的姬冰玉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惺惺相惜之感,姬冰玉的视线愈发柔和。

  只见那弟子似乎被看得有几分不好意思,他微微垂下眼,笑容带着几分温柔的腼腆,认真地对着姬冰玉行了一礼,。

  “在下沈和歌,十分认同姬道友方才的那番解释,愿与道友同行。”

  莫名被抢了台词的谢喻安:……

  他僵直原地。

  有了真诚的沈和歌珠玉在前,谢喻安的婊演注定无法继续。

  可、可是……

  从来只有他给人下套没有被人下套过的谢喻安,忽然一阵没来由的委屈。

  明明是我先!

  ……

  ……

  水镜外·

  郦抚卿皱起眉毛,他看着这幅画面,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师父,你觉不觉得,那个名为谢喻安的弟子有几分古怪?”

  容清垣淡然一笑:“无妨。”

  他低眉抚平了袖口上的褶皱,慢条斯理道:“都是些为师玩剩下的把戏罢了。”

  郦抚卿:“……”

  这话听起来好像有哪里不对。

  想起容清垣是怎么在长清门内用一些茶言茶语、硬生生气死旁人的,再看看眼前这个明显功力不够的小弟子,郦抚卿机智地选择了沉默。

  不过,郦抚卿记得这个名为‘谢喻安’的弟子,是金凤谢家出身。

  谢家祖上与早已绝迹人世的凤族交好,得先祖庇佑,据说是藏有世间最后一截凤凰羽骨,才有了如今“金凤谢家”这一雅号。

  只是无论是作为曾经的魔尊,还是如今长清门雪腴峰下的弟子,郦抚卿都不太喜欢谢家的人。

  虚伪、狡猾、唯利是图。

  白驹过隙,忽然而已。曾经让‘非梧桐不栖,非醴泉不饮’的凤凰都愿意交好的谢家人,也是在时光的捉弄下变得狼狈不堪,终究被淤泥腐蚀了一身傲骨,徒留下充满腐朽气的空壳。

  金凤谢家,早已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郦抚卿带着有色眼镜,板着脸道:“不愧是金凤谢家的人。”

  反正在轩辕焚天等人的对比下,郦抚卿现在看自己这个未来师妹,怎么看怎么顺眼。

  而同样坐在水镜前的玄枫道长,显然看出了谢喻安的犹豫。

  身后弟子低声将谢喻安的身份来历道出,玄枫道长微微点头,被姬冰玉气得铁青的面色好转,眉头松开了些,带着几分满意。

  “原来是金凤谢家出来的孩子。”

  玄枫道长理所当然地认为同为世家子弟的谢喻安该站在他们——也就是轩辕焚天那一边,因而,玄枫道长对于谢喻安没有附和姬冰玉的行为极其满意。

  “出身大家,到底不同。”玄枫道长扫了眼周围,重点看了容清垣一眼,道,“凡俗界有句老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我看这句话,放在我们这里也是一样的。”

  玄枫道长轻嗤一声,带着几分轻蔑:“有些弟子嘛,眼皮子浅,又容易被一些居心叵测之人鼓舞,空有一腔热血,可笑极了。”

  “但出身大家族的就不一样了,就拿这个谢喻安来说。”玄枫道长故意对着长清子道,“我观这弟子沉稳谨慎,眼眸明亮,可见是一个胸有沟壑之人,他没有选择随波逐流,而是将观察旁人,保持沉默。”

  “只有这样眼界开阔、见过大世面的弟子,才会在最后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玄枫道长话音刚落,就听耳旁传来了一声轻笑。

  只见容清垣抬眼,慢悠悠的开口:“看来道长认为,这位谢姓弟子,一定不会选择那位姬姓弟子了?”

  玄枫道长斩钉截铁道:“我说了,他一定会选择正确的道路!”

  话音刚落,只见水镜中,这位沉着脸的谢姓弟子忽而展颜,阴郁的神情瞬间变得温和无故,清纯动人。

  “方才说的人太多,都没插得上话。”

  “我也想和姬道友一起,姬道友的选择,一定不会出错。”

  水镜前的玄枫道长:“……”

  他甚至有些记不清,这是试炼开始后,第几次被打脸了。

  如若不是对自身实力极为自信,玄枫道长甚至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下了蛊。

  “一定会选择正确的道路啊。”

  一片寂静中,容清垣重复了一遍玄枫道长的话,旋即恍然大悟。

  “看来道长是真的很喜欢这位姬姓弟子呢。”

第19章 呐呐呐呐呐呐呐

  作为玄枫道长派来引导舆论风向的工具人,身负重任的丁如归冷汗直冒。

  眼见不少弟子都被姬冰玉鼓舞得热血沸腾,决定站在她那一侧一起把天捅破,丁如归赶紧压下自己心中的那点火光,上前阻止。

  “这位道友言之有理,可是……”

  丁如归犹犹豫豫地开口,做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这才迟迟开口。

  “可是除去这些之外,方才那位前来接引的师兄,还说了一句话。”

  “若成参天大树,则要除去旁余枝丫,方能拨乱反正,不被蝼蚁枯枝遮蔽。树犹如此,人之亦然。”

  丁如归极为流利地说完了这几句早已滚瓜烂熟的话,微微松了口气。

  这意思很明显了吧?是要让他们互相猜忌、内斗起来,只有胜者才能登上苍穹!

  想起了姬冰玉诡异的能力,丁如归决定再说的直白一点:“所以依我之见,这一关,还是大家分开走比较好。”

  分开走,才能打起来啊!

  姬冰玉眯了眯眼。

  她早就觉得这个叫丁如归的弟子不太对了,虽然他长着一张还不错的脸,但竟干着一些反派的事儿。

  比如现在,丁如归言行之中,那想要挑拨的心简直抑制不住了。

  简直是生怕他们不内斗啊。

  本来嘛,姬冰玉只是顺口一说,倒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可如今被丁如归这么一挑,倒是越想越觉得不对了。

  骨子里流淌着的华夏血脉让她将“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争取合作共赢”这几句话刻烟吸肺,这丁如归扮演的角色,简直是类似后世○国那样的搅屎棍角色啊!

  都已经第三关了,这些剩下来的弟子中,一大半都会成为日后修仙界宗门中的重要人物,如今就打得不可开交,埋下了仇恨的种子,那么以后真有什么事情,难保不会有人怀着旧怨,意气用事。

  而且姬冰玉依稀记得,按照天道曾经展示的原著大纲而言,在最后某场战斗中,真的是因为曾经在新弟子入门试炼中结怨,导致最后闹出了事!

  这场试炼简直巨坑,完全不利于修仙界的和谐发展啊!

  考虑到自己日后还想当一条咸鱼,过上梦寐以求的养老生活,姬冰玉觉得有必要纠正这一观点。

  她严肃地对着丁如归点了点头:“我觉得这位道友说得有几分道理。”

  还不等丁如归松了口气,姬冰玉上前几步,跨纵身一跃,跨到了一个石头上。

  “但有一点,我不认同。”

  “我不认为,大家该独行。”

  轩辕焚天最不喜欢让人当着他的面出风头,尤其这还是个女人,这个女人还是他的未婚妻。

  “姬冰玉!你快下来!”轩辕焚天沉下脸,头一次没有叫她‘冰玉妹妹’,整个都散发着不悦的气息。

  雁流苏见此,也不再袖手旁观,向前一步站在轩辕焚天的身侧,柔柔开口:“能够站在这里的道友,俱是龙章凤姿,有一番过人的本领的。冰玉,你年纪太小,别逞强了,快下来吧。”

  雁流苏早就意识到了姬冰玉的变化,出于谨慎,在上一关失手后,她心有戚戚,故而一直在暗中观察。

  而如今自觉有轩辕焚天作为她的靠山,雁流苏自然不会再怕了。

  见轩辕焚天对自己满意一笑,雁流苏心中更是雀跃,再接再厉道:“冰玉妹妹,你快下来吧,错就是错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和你轩辕大哥都在这里,这一关我们一定会保下你的,你可以放心了。”

  最后这句话明里暗里昭示着姬冰玉同样不凡的身份,相当于直接将姬冰玉和那些信任她的弟子们隔离。

  果然,已经有人脸色不好看了起来,盯着姬冰玉。像是要看穿她的打算。

  姬冰玉压根懒得理这两个跳梁小丑,她面向所有弟子,砸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们觉得,现在遮住眼睛的是什么?”

  这个灵魂拷问如当头棒喝,所有人都被姬冰玉问得一愣。

  遮住眼睛的是什么?

  很多人不由自主地向上看去。

  “是树枝!”

  “胡说,通常而言,是屋顶!”

  “如果在户外长廊里,也可能是屋檐啊!”

  “嚯,你家还有长廊啊?”

  最后那两个人是钟子期和裴乐夜,两人闹了一番,倒是将气氛缓和了不少。

  “嘿,我觉得是飞鸟,有鸟儿飞过时,我总是忍不住去看它,完全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可不是遮挡了视线嘛!”

  “那你怎么不说是云呢!”

  见姬冰玉鼓励地望着自己,姜雎小姑娘抿了抿唇,大胆道:“我觉得是自卑。”

  “自卑……自卑会让人变得不像是自己,影响着那个人做出来的所有决定,让她忘掉最初的目标。变得懦弱,变得不自信,甚至……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

  随着姜雎的话,本来还嘈杂的弟子们渐渐安静了下来。

  曾经嘲笑讥讽过姜雎的凤飞霜僵硬了一瞬,嘴唇紧抿,掩盖在衣袖下的手指甲已经刺进了肉中。

  所有人都在看姜雎,而姜雎在看姬冰玉。

  她有些不习惯被人注视,手指紧紧地捏着衣摆,将衣摆捏得不成样子,可眼睛却闪闪发光,有着从未有过的灼热。

  姜雎渴望被认同。

  渴望被曾经救过她的姬小姐认同。

  “你说得很好。”姬冰玉对着姜雎微微一笑,“这正是我想表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