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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说到这里,他突然间有点忐忑。

  他表现得若无其事,咳了一声,把魔叫到了她面前。

  “她叫红娘子。”

  门口就出来了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女子。

  红娘长得很是清秀,但是此刻,倒是显得很是局促。

  因为人族很瞧不起魔族,尤其是那些奇形怪状的魔族,红娘非常忐忑。

  她根本不在意人修怎么看她,但是她知道魔尊对这个人修的态度不一般,要是她被嫌弃,连带着魔尊也被嫌弃……红娘小心翼翼地看着那个短发的美人。

  她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没有露出异样的表情,更加没有嫌弃,甚至还很温和地对她笑了笑,她生得冷冰冰的,一笑就如同冰山初绽。

  红娘一愣,也放松了下来。

  这魔头若有似无地解释道:“红娘是我从前捡回来的,不过,和那个无涯不一样。”

  她看了一眼这魔头:这又和无涯有什么关系?

  这魔头冷哼:别以为他不知道无涯打的什么主意!还想赖上来跟着?!做梦!

  红娘和无涯之辈,可完全不一样!

  他比这剑修要清白多了!

  红娘瞅瞅他们俩,凑到了朝今岁的身边,十分上道地给她讲起了这往事。

  “姑娘,你可知人修当中有那些个专门的戏班子,最喜欢玩砍头的戏码?”

  朝今岁知道这个。

  修真界的消遣并不多,修士又命长,凡间的戏班子,修真界也有,只是更加让人眼花缭乱。

  ——当时,修真界有个戏班子出来耍把戏,小魔头带着一干弟兄去凑热闹,那戏班子要玩砍头的戏码,结果押上来了一个天生的魔种。

  天生魔种,总有一些非人的地方。

  是的,红娘特别就特别在,这姑娘有三个脑袋,一出生就被扔了。在外面漂泊,受尽欺辱和白眼,还被戏班子给抓住了。

  毕竟,还有比她更合适玩砍头戏码的么?

  眼看着那戏班子就要砍掉红娘的另外两个头,红娘吓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当时还勉强只算是个山大王的小魔头,觉得还缺个烧火丫头,就把小红娘给捡回来了。

  是的,当年小魔头的班底,就是这么东边捡一个,西边捡一个捡出来的。

  谁也没有想到,几十年后,当年的小红娘,已经是魔界凶名在外,驰骋一方的高阶魔修了。

  结果这个故事听完之后,朝今岁安静了好一会儿,很认真道:

  “人族也有败类,红娘子,对不起。”

  红娘一愣,脸红了,跑了。

  一直到红娘离开,身边的大魔头才松了一口气。

  ——魔族就是这样,尤其是天生魔种。

  一直在人族备受歧视、厌弃。

  他并不想红娘被嫌弃,毕竟是和他一起闯魔界的部下,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自己亲自来照顾她。

  但……这就是他的世界,一群奇奇怪怪的魔族,穿上衣服都不像个人。

  就像是魔界的永夜,他无法因为她喜欢太阳就让太阳在魔界升起。

  但是她,不嫌弃,不厌弃,她还和红娘说对不起。

  虽然,这根本和她没关系。

  她发现在她表现出来不嫌弃后,这魔头就一下一下地看她,眼睛亮得惊人,一开始吓人血色全消,漂亮的唇角克制不住的笑意。

  她突然间问他:

  “燕雪衣,我在你眼里就是那样的人么?”

  “会嫌弃救我的魔,会嫌弃照顾我的魔?”

  这魔头一僵,薄唇动了动。

  他想说,人族就是一直嫌弃厌恶魔族,讨厌他们奇形怪状,各个都是疯子;他还想说,她从前以斩妖除魔为己任……

  她说:“我不嫌弃,你很好。”

  “我无法在受过别人恩惠后,再对他们喊打喊杀。”

  “燕雪衣,我是不是很自私?”

  他浑身一僵,然后转过头去,轻声说:“挺好的。”

  她没听清,戳了他一下。

  他回头恶狠狠地瞪她一眼,“不自私,你很好。”

  这人修会不会说话!怎么连自己都骂!

  他嗖地起身,把她往被子里面一塞,拉到头顶,裹成粽子,强迫她不要起来。

  定魂珠的效果非常有限,她也知道这个道理,很老实地没有再折腾。

  但是这一觉,仍然非常不安稳。

  她的意识渐渐地模糊,慢慢地感到非常渴。

  有人将茶杯放在了她的唇边,但是她却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仍然感觉到渴,忍不住下意识地抓住了那只手。

  在触碰到他的体温时,她模糊的意识里,突然间有了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

  ——像是有个声音在唆使她,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她抓住的这个人像是个温暖的热源,如同在天寒地冻里唯一的温暖。

  她模模糊糊地意识到是情蛊在作祟,但是她此时已经脑海里只剩下了那个声音。

  靠近一点,再近一点。

  她抓住了那只手,下意识地一拉。

  明明是个极为高大的魔头,修长的身体极有爆发力,徒手捏死几个修士都不是事儿,但此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出神,警戒性降低到了极限,当真被她拉得一个重心不稳。

  她几乎是在他跌进被子里的时候,就翻身而上,一个锁喉的动作,十分利落地翻身将他桎梏住!

  她感觉到那个声音叫嚣着要靠近的这个人,要从他身上攫取、得到些什么。

  要说徒手格斗,这魔族从小在万魔窟摸爬滚打,哪里有这么轻易地被她给控制住!再厉害的剑修,在近身格斗上也没有这流氓头子厉害。

  突然间被袭击,这魔头猝不及防,又惊又怒。

  他极为忍耐地磨了磨牙,要将她给翻下来,问问她突然间发什么疯,但是一动,就浑身僵住了。

  ——因为这魔头那爆发力极强、肌肉绷紧的腰上,柔韧的双腿将他锁紧,像是一条可以随时可以绞杀人的美人蛇。

  就像是系在凶恶恶犬身上细细的绳索,一瞬间让他浑身僵直,喉咙干渴。

  她锁住他喉结的手、靠近他脖颈侧的三千青丝……

  她浑噩的意识里,感觉自己要的不多,至少那被压制的情蛊,渴求的比上一次要少得多,而满足这点渴求的目标——她视线盯着他的薄唇,他说的话半分都没入耳。

  被她压在身下的恶犬忍了忍,又忍了忍,手指上的青筋暴起,几乎有点狰狞了。

  但是他到底还有几分理智。

  他冷笑:这小疯子这是暴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要对他动手了么?

  怎么就这么一点时间都等不及呢?

  她要是再装一下,他就真的信了。

  还在魔界就想动手,她还真是……

  这魔头冷冷道,“你在找死。”

  漂亮的脸上,凶戾之色一闪而过。

  他就要按住她的腰,要极为愤怒地把这狼心狗肺、不知死活的剑修给翻身给丢出去——

  然而,这漂亮魔头那即将说出刻薄话的薄唇上,突然间覆盖上了柔软的唇。

  这惊愕的恶犬被她往后一推,吻了上去。

第22章 反正情蛊

  这魔头显然被亲蒙了。

  主要是她一开始锁喉的动作干净利落, 他气得火冒三丈,满心都是小白眼狼一个,病都没好就想要来要他的命。

  一直到她的气息拂面, 他那双漂亮的,透着危险阴狠的丹凤眼微微放大, 魔族的体型比人族要高大不少, 却被她轻易地欺身而上。

  等到回过神来,浑身僵硬的他几乎恼羞成怒:上次也就算了, 这次又是为什么?!

  但是他又不好推开她——

  她神魂不稳,被推晕了怎么办?

  她像是一块豆腐、一片琉璃, 他都不敢碰她, 她就仗着这个, 竟然得寸进尺。

  她一口咬下去,漂亮的魔头顿时嘶了一声——竟然被她给咬出血了。

  她亲得浑然没有章法,但仿佛通过这种方式,那叫嚣着要她靠近的情蛊终于暂时得到了纾解, 混沌的意识也渐渐地回归。

  这样的吻实在是不算什么唇齿交融,但是他却呼吸急促,猎豹一般蓄势待发修长身体忍不住肌肉绷紧。

  他下意识要抓她的大手, 不知道什么已经渐渐地托住了她的腰。

  因为姿势的缘故,这魔头半仰着头,长发如流水一般垂下,偏偏极有攻击性的目光贪婪地注视着她, 几乎要用目光将她拆吃入腹。

  终于,他漂亮的喉结滚了滚。

  暴起的青筋已经说明, 这只魔, 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指望魔族禁欲克制, 还不如指望老虎改吃素!

  他几乎是迫切地,想要把她掀翻下去,再恶狠狠地把她亲回去,千百倍地还回去!

  他猛地翻身,将她压了下去,抬起了她的下巴就要极为不客气地亲上去——

  昆仑剑显然起到了不小的作用,情蛊也安静了下来,她从那种极为想要贴近的状态回过神来了,意识回归。

  她几乎下意识地抬手挡住了他。

  他浑身紧绷,青筋直跳,滚烫的呼吸几乎就在她的耳侧,嘴角露出了一个冷笑:

  怎么,她可以随便亲他,把他推倒,他就不行?

  ——她这不是在欺负魔么?!

  这恶犬几乎要被她气笑了。

  她的整个人浑浑噩噩,神魂不稳的症状几乎让她头疼欲裂,刚刚那情蛊作祟,她在情蛊的催促下强行动用了灵气,此时面色发白。

  下一句话,就让这几乎要爆炸的恶犬僵在了原地,她说:“头疼。”

  这魔族就这么僵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仿佛在震惊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偏偏这剑修甚至还用那种十分正直且诚恳的眼神回望他。

  好像刚刚那个把他推倒就亲的人和她没关系似的。

  大魔头:“……”

  他原地深呼吸了好几口气,一双丹凤眼气得通红,像是糜艳的桃花灼灼,恶狠狠地瞪着她,仿佛恨不得从她身上剜下几块肉来!

  她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她意识刚刚恢复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她心知这是情蛊作祟——

  但,做出这种事的人到底是她,她也不能说完全和自己没关系。

  此时还被那种谴责到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

  她轻咳了一声,往后,退回了被子里,被子一盖,眼一闭。

  还面色惨白,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仿佛脑门上写了个“病人勿扰”。

  她听见了对面在磨牙的声音。

  ——显然,一贯卑鄙无耻的魔族,第一次遇上此等恶行。

  这魔头坐了起来,在她面前幽幽地盯着她半晌。

  要是一般人,恐怕都要被这种幽幽的眼神给盯得浑身发毛。但从前她经常被他这样盯着,此时从那幽幽的目光当中还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熟悉感。

  ——这就是宿敌的目光啊。

  那魔族阴冷地笑了两声,好像在琢磨着要把她丢进哪里去碎尸万段。

  她适时地轻咳了两声,提醒他她病人的身份。

  他恨恨地原地转了几圈,最后恶狠狠地摔帘而去!

  她想:他今天晚上一定做梦都想杀了她。

  她想:造孽。

  系统瞠目结舌。

  朝今岁忍了忍头疼,蹙眉问道:“这情蛊,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当然很关心自己如今的状况——

  毕竟昆仑剑到手没多久,她还没有与这把剑好好磨合,更加来不及好好去看看祖师爷留下的传承,就在这关口遇上了这档子事,怎一个倒霉能够概括?

  不过,系统说的神魂不稳之症,她倒不是很担心。

  神魂不稳之症,大部分是在被夺舍、或者夺舍后出现,在修真界这种案例并不少见,总能够找到办法解决。

  反而今天夜里情蛊带给她的感觉太糟糕了。

  她当时意识一片混乱模糊,几乎脑海里只剩下了那个声音,她像是失去了一切思考的能力,只能凭借着本能靠近。

  她意识到了这情蛊可能不是什么三个月一次就能忽视的小玩意,她不能在自己的身体里留下这么巨大的隐患。

  她皱眉:“我可以忍受神魂不稳,但绝对不允许自己被一个歪门邪道的东西控制。”

  系统也心有戚戚:它刚刚试着叫过宿主,但是她被情蛊控制,不管怎么呼唤都像是石沉大海。

  系统并没有在原本的剧情里面找到什么记载,毕竟上一世朝今岁反应太快,直接用鱼死网破的办法逼出了情蛊,也就没有后续,原本这情蛊也就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但是系统却从剧情里面发现了一丝端倪:

  “宿主,这情蛊不是合欢散,恐怕三个月一次的解法,也只是暂时缓解。”

  她一愣,“什么意思?”

  系统:“这情蛊似乎是可以被操控的。”

  她还想要再问下去,头脑当中顿时一阵刺痛传来。

  神魂不稳,就像是摇摇欲坠的地基,一旦她用力过度或者强行调动灵气,神魂就隐约有要离体的架势。

  她叹了一口气,不再强行思考这个问题,让系统再好好查查,再次陷入了沉睡。

  红娘半夜三更出门喂小眼睛,和小眼睛四个脑袋一起眼睁睁地看着尊上从无相阁的屋顶路过,看方向似乎是去了冰湖里,寒冬腊月的,他们好像隐约听见了扑通一声。

  小眼睛和红娘面面相觑。

  虽然尊上的毛病真的很多,也和别的魔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比方说他喜欢踹魔、动不动就死亡凝视,还总是对魔族的不雅行为大加训斥抨击,对魔族的穿着挑三拣四,但是大半夜跳湖又是什么新增的毛病?

  路过的广平和尚,合掌感叹:

  问世间情为何物呐!

  第二天早上,朝今岁也再也没有见到那魔头。

  她的头已经不那么痛了,良心稍微有点痛,但也不是很多。

  反而风轻云淡地喝粥,和小红娘聊天。

  红娘挺好相处的,从前也在修真界生活过,如果忽略她的三个头,就和灵韵小姑娘似的,对她有点热情过了头。

  她一看窗外的永夜,就知道这里是魔界。

  但这儿却并不是魔族的中心城酆都,离酆都魔宫更是十万八千里,这是个坐落在山谷半山腰当中的院落,这里魔气十分稀薄,以至于一些比较顽强的灵草都可以在这里存活,如果忽略外面的永夜,景色竟然意外地很好。

  红娘子笑眯眯道:“此处名为无相谷,尊上说,这里很适合养病。”

  无相谷的谷主叫做广平,是个道行很高的和尚,听说是那魔头的至交好友。如果说莫邪那样的魔将是魔尊身边的边缘人物,那么广平、红娘子就算是亲信了。

  当然了,小眼睛不算,小眼睛是宠物。

  广平和尚最精通医理,所在的无相谷,也是整个魔界最清净的地方,就是这魔头昨天十万火急地带着她过来,差点把这无相谷闹得鸡犬不宁。

  朝今岁很快就见到了这位传说中魔尊的至交好友。

  广平和尚穿着一身黑色袈裟,看着很是亲和力,朝着她行了个佛礼,如果忽略他手中的佛珠是骨头做的,和外面修真界行走的佛修简直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这是个魔僧。

  听小红娘介绍,都说面壁十年图破壁,这广平和尚不仅没有破壁,还走火入魔了,于是就非常潇洒地来了魔界,在无相谷继续“清修”,又在几十年前上了小魔头的贼船,从此就下不来了。

  她难得好奇:“大师可是想在魔界渡魔?”

  这在佛修当中并不罕见,他们是消弭人族魔族之间纷争的主力军,许多都宁愿以身殉道。

  广平和尚微微一笑:“正是,贫僧已经渡了九百九十魔。”

  “渡往何方?”

  广平合掌:“渡去,西天佛国~”

  朝今岁:“……”

  她喝茶:入魔真的一点也不奇怪呢。

  广平为她诊了脉,果然,他转了转佛珠,并没有太把神魂不稳之症太当回事:

  “有一补魂之法,定有奇效,姑娘不用担心。”

  他话音一转:“不过,姑娘体内这情蛊在,若是贸然补魂,恐情蛊反噬。”

  凡是蛊,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管蛊的作用是什么,找到机会就会啃噬宿主的身体,壮大自己。是以,在取出情蛊之前贸然补魂,若是她的身体陷入虚弱,这东西就会立马反噬!

  幸好,朝今岁的身上有昆仑剑这么一个凶煞之物可以镇一镇,不然恐怕她现在就没法坐在这里喝茶了。

  掀开帘子进来的青年恰好听见了这一句,冷冷地哼了一声,坐在了广平的另一边,特意没和她坐一起。

  用那种阴恻恻的眼神盯着她看,还时不时露出雪亮的獠牙,仿佛一副恨不得将她咬死的架势。

  是的,昨夜,这魔头在湖水里整整待了一个晚上,

  他当时怒气冲冲,恨不得把那个人抓起来严刑拷打,但是后来理智回归,顶着快要结冰的长发,很快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情蛊,肯定是那劳什子的情蛊!

  他就知道是这鬼东西!

  她亲他的时候一言不发,眼神迷离,和平日里的清明冷静浑然不同。

  而且他也很快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因为这情蛊显然和上一次不同了,似乎被养得强大了一些。

  第一次发作,她当时虽然被折磨着,却还有清醒的意识,还有选择的余地,可这一次她几乎只剩下了本能。

  有了广平和尚的解释,她松了一口气,用那种诚恳且正直的眼神看着他。

  他脸黑得要命,瞪了她一眼。

  无论如何,就算是她之前是被情蛊控制——

  亲完了就直接把被子一拉,咳两声说头疼就把他给这么给打发走了,还是让魔火冒三丈!

  问题是更加让魔生气的是,他竟然真的被她给打发走了!

  这魔恼怒至极。

  她亲他,随便亲,反正情蛊;

  他亲她,她昏倒,她头疼,她病得起不来。

  她被瞪了一眼,默默地喝茶,心想:

  被蛊控制的事,怎么能怪她呢?

第23章 紫夫人

  广平对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倒是很有了解:

  “这情蛊, 可不是什么合欢散之流。”

  “这蛊之前,先有个情字。”

  “这本是合欢宗妖男妖女下给心上人的蛊。朝姑娘可听过合欢宗的采阴补阳之法?”

  ——自然听过,从前合欢宗还因为到处采修士元阴元阳而臭名昭著。

  “此蛊, 便会促使女方去吸食阳气,久而久之, 便离不开此人, 进而产生浓厚的感情,是谓情蛊。”

  朝今岁心中一沉。

  她对于夙流云也算有些了解。夙流云当初给了她情蛊, 如果仅仅是合欢散之流,他为何那么自信可以控制她?

  夙流云做事周全, 也不是对她性格一无所知。

  ——想用区区清白来控制她?那就是做梦。

  想要她吃了亏还咽下去, 那是绝无可能的事。

  所以, 她一直有些疑惑:他应该明白,就算是每三个月都需要他,也不影响她先把他给废了。

  直到她现在听见了广平和尚的话,她才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夙流云想用情蛊得到的, 不是一晌贪欢,而是一个人的感情。

  只要得到了这个人的感情,还不是任由他摆布?

  真的是打的好算盘!

  对面的魔头也摩挲着茶杯, 两个人几乎同时想到:这蛊必须解!

  他注意到她看过来的视线,立马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这魔头把茶杯放下:

  “魔族只是卑鄙,还没有到人族那般狡诈无耻。”

  广平欲言又止:我们魔族就是不仅卑鄙还很无耻啊。

  朝今岁也想反驳这魔头对人族的偏见,但是想想夙流云, 她安静了。

  这魔头有些老子天下第一的无法无天,非常的骄傲, 当年还是个低级小魔的时候, 就想着要光明正大把她扛走, 从来不屑搞什么小家子气的鬼祟伎俩。

  广平很稀奇地看着突然间变得很高尚的魔尊,怂恿道:“尊上,此蛊可是难得的秘宝,用之可郎情妾意、你侬我侬。”

  然而,这个形容,却让朝今岁和燕雪衣同时想到了一对:朝小涂和夙流云。

  朝今岁对夙流云最讨厌的一点——

  就是这人虽然表现得对她一往情深,实际上对朝小涂也从不拒绝。

  就连这魔头都曾经亲眼见过朝小涂叫着“流云哥哥”然后挽住他胳膊撒娇,扭得像麻花一样,夙流云亲昵刮她的鼻子的名场面。

  视线对上,两个人都顿时脑海里闪过“小傻瓜”“雪衣哥哥”的场面,齐齐感觉到一阵脊背发寒。

  魔头:她这么叫我,总觉得她是想捅死我。

  岁:他这么叫我,是不是想要暗杀我?

  广平颇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见怂恿无效,遗憾道:

  “不过,就算是二位愿意,这蛊也必须取出来。”

  他神色严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