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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萧战庭浑身硬得像块石头,粗声这么说道。

“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难不成说你其实根本没想我?说来也是呢,你身边可是有个又能干又会打仗又能当侯爷的晋江侯呢,孤男寡女的,都一起在军营里是吧?平时都做什么了?”萧杏花故意这么问道。

“别乱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是女人的!”开始的时候,真以为是男人。后来真相揭晓,他才发现平时她就露出了一些马脚,只是自己一心惦记着自己的妻儿,根本没去想过。

“知道是女人后,是不是觉得你们真是天生一对珠联璧合?”

“胡说八道!”

“好好地说话你生什么气,你不说你怎么想我,那我可不就觉得你只和人家一起卿卿我我,根本想不起来想我呗。”萧杏花在不讲理的时候,可以说把不讲理这件事发挥到了极致。

萧战庭不言语,沉默。

萧杏花低哼一声,别过脸去,咬着唇,很很很不高兴。

原本的灯火不知道怎么了,轻轻发出一声噼啪的声音,炸出来一个烛花,之后便熄灭了。

书房里顿时一片黑暗。

月光照进来,清风轻轻地吹起,周围很是安静,在这一片黑暗中,她能听到他浓灼的呼吸声,一下下的。

身子底下的胸膛缓慢而大幅度地起伏着。

他在压下他的渴望,萧杏花清楚地知道这件事。

药性发作了。

“杏花儿,我当然想你。”他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响起,语音中饱含着沉重和无奈:“忙了一天,别人都睡了,我钻出军营外面,看着天上的星星,就想你是不是在院子里喂鸡劈柴呢,想着咱家的牛蛋狗蛋是不是哭闹着给你惹麻烦了。”

“我累极了,躺在行军床上,也想起,想你是不是睡着了,是不是也想我?想着家里添了两张嘴,口粮够不够吃,你晚上睡着的时候是饿着还是饱着。”

“铁蛋哥哥……”她原本勾搭的心思慢慢消失了,唇边妩媚的笑也凝固了。

他转过脸来看着她。

就着月光看她晶莹含水的杏眼儿。

“刚参军那会儿,军中吃的是杂粮大饼子,每个人分老大一块,管饱。刚开始的时候我总是不舍得都吃光了。总想着留一些,回家给你尝尝。”

只是今日留了明日留了,最后留了许多半张的饼,却没盼到回去家乡的那一天。

他所在的那个队伍开往了遥远的北方边疆,驻扎在那里好几年。

时候一长,这个留杂粮饼的习惯也就慢慢消失了。

因为好多杂粮饼,都慢慢地变嗖了。

他绝望地发现,自己根本没机会拿回去给她尝。

那个曾经熟悉的大转子村,距离他竟已是千山万水。

这仗不打完,他就回不去,怎么也回不去。

“军中发的军饷,我一直都攒着,想着带回去给你。”

只是人生总是有那么多不如人意,等他攒了好多银子,等他甚至成为了副将军,等他终于有机会回到家乡的时候,曾经熟悉的大转子村已经面目全非了,而她和孩子早已经不见踪迹,留下的只有槐稽山下杂草丛生的娘的土坟头。

他积攒的银子,给她买的金钗银簪子花布料,给娘买的新衣,还有给孩子们的小玩意儿,都跌落了一地。

“铁蛋哥哥,我也想你。”她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脖子,将脸紧紧贴到了他胸膛上。

她是恨过他怨过他,更也怀疑过他不是当初的萧铁蛋了。

可是这一刻,她是全心全意地信他了。

信他不会抛弃糟糠之妻,信他不会嫌弃徐娘半老的自己。

她怎么可以不信他呢。

“铁蛋哥哥,我每天都想你,有时候晚上哄着孩子睡着了,我就躺在咱炕上想你,我想你想得睡不着!想你想得身子都发颤!”

这不是哄他的,是真话。

她想他想得睡不着,想他想得那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想他想得恨不得再被他再那山坳坳里欺凌都心甘情愿!他想怎么样她都愿意,再不哭唧唧的,她全都心甘情愿!

可是时候长了,那思念便慢慢地被生活磨砺得失去了颜色,那渴望便活生生地被煎熬烧得变了形,她有时候甚至开始恨这个人,怨这个人,恨他就这么走了,怨他再也不回来。

她给他的牌位上香,一边上香一边数落他的不是,每每都要骂几声死鬼。

“杏花儿,好杏花儿。”他紧紧地将她抱住了,有力的大手按住她的腰,让她贴在自己胸膛上。

她感到了曾经熟悉的力道,那是属于萧铁蛋的力道。

粗鲁的跋扈的,恨不得将她嵌在他身体里的那种力道。

“铁蛋哥哥,你——”她想说点什么,可是说不出,两只手攀附着他厚实坚硬的胸膛,身子在他怀里轻轻颤抖着。

她知道,接下来自己什么都不要做了,只等着他来就行了。

不管是他已经被自己勾起了往日的情义,还是那药粉的效力,他今晚是逃不掉了。

恍惚中,他打横抱起了她,起身来到了书房后面,后面竟然是有一个门,推开小门进去,后面是一方小屋。

小屋里有床有铺,那应该是萧战庭看书困乏了休息的地方。

他粗鲁地将她扔到了床上,之后用蛮力将她身上的衣服一扯,迅猛地扑过来将她覆盖住。

这下子萧杏花不用再怀疑了,他真就不再是那个威名赫赫的大将军萧战庭,重新变成了她的铁蛋哥哥。

铁蛋哥哥,发起狠来能让她生,让她死,能让她站都站不起来。

时光仿佛倒流,她睁大眼睛望着上方气息粗重的那个他,感受着他在自己面上唇上几乎贪婪的啃吃。

他就像一头狼,在饥渴地向他的食物下嘴。

房子外面是后花园,后花园里不知道哪来传来了老鸹的叫声,呱呱呱的。

她忽然一个激灵。

黑暗之中,越发瞪大了眼睛,她在他的贪婪和粗暴之中,瑟瑟发抖起来。

有一种几乎被她遗忘在大脑角落中的黑暗记忆浮现出来,她惊恐地张大嘴巴,想求救,却发不出声音。

眼前浮现出一幕,荒郊野岭,背着竹篓拾捡野菜的她,颓然倒在了山间小路上。几个形容可怖的人围了上来,贪婪地望着她,就如同山里吃人的野兽一般。

鬼魅一般的林中传来了老鸹的叫声,阴森和冷漠。

“啊——”她忍不住尖叫一声。

第38章

“杏花儿,杏花儿!”萧战庭抱住她,却见她仿佛陷入了梦靥之中,脸颊苍白无色犹如纸片,眸中含着惊恐的眼泪,嘴上发出尖叫声。

“萧铁蛋……”她一下子哭了出来:“都怪你,都怪你!”

她坐起来,伸出拳头扑打他的胸膛,狠狠地打。

她是有理由恨他的。

她在险些经历那么可怕事情的时候,那个救了她的人不是他,不是他!

“我好恨你,恨死你了!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离开我?你为了荣华富贵抛弃妻子,害得我当寡妇,害得娘临死前都没合上眼,也害得儿女们打小没爹!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没心没肺的!”她发泄地拍打着他,甚至用牙齿去咬他的肩膀和胸膛。

他大口喘着气,也不阻拦她,任凭她撕打,任凭她咬啃。

打到最后,萧杏花也累了,瘫在那里趴他肩膀上呜呜呜地哭起来。

他揽住她在怀里,咬着牙,僵硬地坐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哭泣的女人在他身上一抽一抽的。

过了许久,他才艰难地抬起手,搂紧了她,像搂着一个天底下最珍贵的宝贝。

“杏花儿。”他低哑缓慢地这么说道:“我说过了,你不想要,没关系的。你不喜欢,我就不喜欢。咱们现在年纪都大了,我也不是年轻那会子,这种事情也没必要。”

可是他这话却并没有安慰到萧杏花一丝一毫。

萧杏花从那噩梦中慢慢缓过来后,听到了萧战庭的话,反而是想起了自己儿媳妇对自己的警告。

她委屈地哭道:“你嫌弃我,就是嫌弃我!”

她太没用了,连个勾搭萧铁蛋的本事都没有了。

她竟然连这种事都做不到。

他一定是嫌弃自己了。

“没,真没嫌弃,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你就是同情我,有愧于我……”

如果不是有愧于她,怕是早就另寻新欢了。

他身边的那么多女人,随便挑一个都比她强一百倍一千倍。

“杏花儿……”他抱着她,低叹一声,才哑声道:“从来不会嫌弃的,永远不会。”

“其实当我回到隗继山下的时候,看到这满目疮痍的大转子村,心里想过一千种一百种可能。可是无论哪一种,只要你还活着,我就高兴。真的,只要你还活着,我就别无所求。”

他从北疆一路回到中原地带,所见过的惨状不知凡几,又怎么可能猜不到,她一个孤身女人,在这乱世之中会遭遇怎么样的境况呢。

“我以为你死了,以为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我的杏花儿,现在你还活着,就很好了。”

于他,已经知足了。

“真的?”萧杏花抬起头,泪眼朦胧:“你就是哄我吧?”

“没有。”他抱着她,柔声安抚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一晚,萧杏花是被萧战庭抱着回去福运居的。

她冲着萧战庭发泄了一番后,一夜好梦。

她是整整被萧战庭搂了一夜。

虽然说他的身体有点太硬太烫,不过她也忍了。反正该做的她是做了,没做成她也没办法。现在这个绣球已经传到了他手里,她也在他怀里。

他要,随她,他不想要,也随她。

醒来起床的时候,萧战庭已经不在屋里了,上朝去了。

上朝去了也好啊,免得想起来昨晚,两个人对着尴尬,怪不好意思的。

她起身正要洗漱,就见外面有人来了,却是两个儿媳妇。

“一早上的,不好好读读书写写字,跑过来做什么?”

“娘,说说,昨晚怎么样?”梦巧笑嘻嘻地凑过来,也不理萧杏花板着的脸。

“昨晚?昨晚怎么了?”萧杏花装傻。

“得,娘,你别装了。我们都听说了,昨晚上你跑到爹书房里,是被爹抱着回福运居的吧?我听说爹都没舍得把你放下呢!”

萧杏花一下子脸红了。

“呸,这不是白湾子县乱嚼舌根子的地儿,你们怎么还像那街头长舌妇!以后啊,你们都得像个样子,没给我一副小家子气,”

“娘,大嫂也是操心你,你好歹给我们说说。”秀梅抿起唇笑着帮腔。

“是啊,我的亲娘啊,你也别藏着掖着了,到底怎么样也得给我们说说。啧啧,爹抱着你回房的呢,怪不得人说老房子着火烧起来没救。我和千云这年轻夫妻,便是再热络的时候,他也没这么抱过我呢!”

萧杏花一听,羞恼成怒,拿起旁边的一个鸡毛掸子就要打过去。

“你这贫嘴媳妇!”

梦巧说了这话,哪里能站原地挨打呢,自然是赶紧跑,又有秀梅连忙过来拦着:“娘,娘,你别打大嫂啊!”

这又是打又是拦又是跑的,三个女人闹腾了好一番,最后萧杏花气喘兮兮,瘫坐在那里。

“以后少贫嘴!”

“娘,我可是送你一包药粉呢,没我那药粉,肯定没这火力劲儿啊!”梦巧都盘算着回头拿那药粉对付下自家萧千云了。

“看来这事是真成了呢。”秀梅笑着道:“昨晚大嫂和我说起这事来,我还说她忒地胡闹,哪能用这般手段呢。如今想着,别管什么手段,成了爹娘的好事,那就是好手段。”

“好个屁!”说起这个,萧杏花就好生无奈,仰天叹息。

“啊?这是怎么了,不是成了吗?”梦巧终于发现她家婆婆脸色不对。

“我昨晚啊,就是占着茅坑没拉屎。”萧杏花说话一向粗俗易懂。

“占着茅坑没拉屎?”两个媳妇面面相觑。

“嗯。”

反正是占着男人,让男人抱了一夜,但是事儿呢,是没干成。

“这……难道说,那药根本没起作用?”梦巧大失所望:“亏得那掌柜还收了我三两银子呢!不行,我得讨回来去!”

说着,梦巧风风火火就要出门。

那可是三两银子啊!

“回来!”萧杏花连忙道。

“娘,那掌柜信誓旦旦说管用的。”梦巧愤愤不平,她被人骗了。

“其实是管用了,只是事没办成。”萧杏花含含糊糊,这事儿吧,怎么好意思向儿媳妇说呢?说她以前差点遭了人强,是以怕着呢,没逃过心里那结,干脆萧战庭就没碰自己?

这种丢人的事,还是自己知道就好了,不能对儿媳妇说。

“怎么会没办成?难道真是爹不行!?”梦巧同情地望着自家婆婆。

萧杏花越发脸红,不是萧战庭不行,是自己不行啊。

不过她还是咳了声,郑重其事地道:“这事呢,是这样的……你爹和我商量了下,说我们年纪大了,也该好好保养身子,这种事就不用了。”

两个儿媳妇听到这话,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明白了。

原来……真是爹不行呢……

“不过你们放心好了,反正这茅坑我是占好了。”萧杏花老神在在地说。

“嗯,这样……也好。”梦巧在震惊之中,只能这么说。

两个儿媳妇算是应付过去了,萧杏花松了口气,可是私底下,她有个问题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萧战庭是怎么熬过去那药粉的呢,三两银子的药粉,看来那东西应该很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