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道:“本王既然来到这里,就调查得清清楚楚,十多年前,福王在此遇害,留下了一对双生子,一个为当今皇上,一个却被你们收藏了起来,你们不也是想将他养大,到时候暗行那调包之计?却被本王查觉,也不枉本王受那皮肉之苦引你们出来。”

泪红雨听了他这一番话,才彻底明白,为什么画眉不马上发动攻击,而等在这里,原来,有这么大一个秘密压在他的心上,也难怪他寝食难安,怎么也要等到查明真相,才肯开始行动的。

如果在野有一位皇室正统地皇子在外。既使他将当今皇上玩弄于鼓掌之上,甚至于将皇上拉下帝位,自己称帝,可在野这位皇子登高一呼,号召国人群起反对的话,只怕他的权力与帝位都将成泡影。

在他的心中,也许找到那位所谓的当今皇上的双生子,才是最至关重要的事。其它的。比如说进攻山谷。反倒成了无关紧要之事了。

泪红雨想到这里,不由得想起了老夫子跟自己讲地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名叫假面人,讲地是一个国家两个皇子,一个暴虐,一个善良。暴虐地那个把善良的那个关在狱中十几年,脸上戴上了铁制假面,到最后,却被人救了出去,在别人的帮助下,重回皇室,代替了那位暴虐的皇子,此时的情景。与那个故事是多么的相象。难道说,本朝也会出现故事里面发生过的情节吗?

泪红雨知道自己所呆地这个小山村,是绝对没有画眉所讲的那个什么皇子的。不过,这几天发生的事,让她又怀疑起来,这个在她的眼内平平常常的小山村,还有暗藏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泪红雨也想知道,自己村子里面到底有没有一个皇室之子,藏于暗处,戴上假面,说不定还与自己吵过架,同蹭过食。

凌花道:“我要说的,已给八千岁说了,八千岁是易容高手,惯会装扮,必把这村子里地人都审查了个遍,又有谁会逃过你地法眼?何必再向我寻求答案?”

她停了停,嫣然一笑:“更何况,如今的我,已经不是什么娘娘,只是一名村妇而已,说到吵架骂狗,我倒颇有心得,以前的事,对于我来说,已经太过久远,我地记忆不好,大部分都不记得了…”

泪红雨听了她的话,心中一怔,不明白凌花既然不知道那人的下落,直接拒绝就是了,可为何话语之中尚留有余地,倒仿佛故意要画眉追问下去一样?

画眉笑道:“看来紫娘娘的确记忆力减褪,对以前的事记不大清楚,要不要本王提醒你一下?”

他随手从袖袋之中取出一个玉镯,这只玉镯通体碧绿,但中间却镶有金套,泪红雨一看,这只玉镯,不就是老夫子画出来要自己哄西宁王的吗?看来的确是有这么一个玉镯,却想不到在画眉的手上。

凌花望了一眼那只玉镯,嘴唇忽地变白,她问道:“这只玉镯,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画眉将那玉镯对着早晨初升的阳光,笑道:“这只玉镯,本为翡翠雕成,可这翡翠却不同于一般,镯身隐有血红色的龙纹,此龙纹平日不会浮现,在阳光照耀之下,才会隐隐而现,此玉镯,人人都以为它被人摔成了两半,再以金套镶接,不过,只有皇室少数几人才知,这接口,却不是被人摔断的…”

凌花听了,脸色更白,喃喃的道:“这你都知道?”

画眉手持玉镯,委委道来,他的声音轻脆,如玉滴落银盘,在微风之中送入泪红雨的耳中,此时的他,哪有半点人间烟火之气,如果泪红雨不是知道了他的身份,真把眼前这人当成谪仙一般。

她不知道画眉为何仔仔细细的描述这只玉镯,但她看到凌花发白的脸色,她知道,他正以这只玉镯来威胁凌花。

画眉把玉镯在手中转动,微微一笑,望了一眼泪红雨,见泪红雨用好奇的眼光盯着他,不由道:“不如紫娘娘向小雨介绍一下,这玉镯的接口,到底是什么来历?”

他嘴角含着浅浅的微笑,还是称凌花为紫娘娘,神态悠闲无比,洁白的手指托住那只玉镯,那玉镯的翡色把他的手指衬得也隐隐带了绿色。

泪红雨望见凌花的神色,平日里泼辣的神态,早已无影无踪,身躯微微发抖,倒真有些像风中扶柳,要倒下去的样子,这两人的神态是如此不同,一个如猫捉老鼠般悠闲,另一个却如笼中之鼠般可怜,泪红雨望向画眉,他还是眉目如画,嘴含浅笑,可不知怎么的,泪红雨望着他的笑容,寒意从心底缓缓升起,这个人,可真是一个魔鬼般的人物。

第七十九章假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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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眉又笑了:“这接口,其实并不是断的,这块玉本为两截,那工匠为了凑成整个玉镯,用两块玉拼接而成,虽是这样,却浑然天成,这也是这个玉镯奇特之处,这本是大齐皇上送给福王的玉镯,福王送给了他最宠爱的妃子,却不想,被他的妃子送给了自己的情人,这福王戴的绿帽子可真大…”

画眉边说边啧啧连声,那玉镯在他手中轻转,修长的手指夹着那玉镯,嘴角含笑,面如白玉,修眉长身,仿佛说着一个轻松好笑的笑话。

凌花却脸色更白,身躯摇摇欲堕,忽道:“你到底从哪里拿来这个玉镯,你把他怎么样了?”她声音尖利,那自被揭穿为娘娘之后的从容优雅已不见踪影。

画眉笑道:“你隐匿在村子之中,隐藏了十多年,人人都知道你是那玉七的娘子,却没有人知道,你与玉七只不过是假夫妻,玉七,只不过以前为御膳房的一个御厨太监而已,他又怎么配做你的夫君?艳绝天下的紫妃娘娘的夫君,应该也是权霸天下的人物才是,福王虽死,但是,他的军师尚在,我原本以为是那所谓的夫子宫熹,却想不到居然是村头的锁匠铁五,你这位昔日的紫妃娘娘,之所以逃脱当日那场大祸。想必这位铁五军师帮了你不少的忙吧?”

他弹了弹指甲道:“还好本王查得清楚,紫妃娘娘原本出身出制锁世家,入宫之前。倒有一位青梅竹马地相好,紫妃娘娘受宠。居然瞒天过海,把你那位相好也引荐给了自己的夫君福王,还成了福王手下首屈一指的军师,哎…”

他说到这里,长叹一口气。道:“可怜地太子福王,不知道戴了多少的绿帽子…”他转头向泪红雨一笑,“小雨,你说,这大齐皇室之人戴绿帽子是不是戴成了传统?”

泪红雨听了,沉默不语,知道他暗指西宁王,以泪红雨地性格,今天倒是她沉默得最多的时候。她暗想。以前听村子里的人说,玉七与凌花出身于武林世家,一个为追踪好手。一个为逃跑好手,现在被揭穿的身份。却富贵若此。难道说,村子里的人也不知道他们真正地身份?泪红雨继而想。看来,村子里的人仿佛都有一个假身份,而且相互之间并不知道,那么,自己的身份又当如何?她想起自己没有童年的映像,难道说,自己也有一个极大的秘密隐藏吗?

凌花眼望眼前这人,皎皎如白玉,可说着的,却是自己心底最隐蔽的秘密,她声音颤抖,身躯微震,道:“就算是你捉了他,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画眉遗憾一笑:“那就可惜了,看来,这铁五要被他所爱的人亲手送入地狱了,我倒不明白了,你既然背叛地福王,却为何还为了保住他的儿子不惜牺性自己的情人,当年地福王,宠妃无数,你只不过是他其中一人,具我所知,紫妃娘娘虽然艳绝天下,可受宠也不过两年,两年之后,福王又纳新宠无数,这样的王,值得紫妃娘娘去维护吗?”

凌花微微颤抖了一下,道:“福王对我来说,虽算不上什么,可是,我却不能对不起夫子,铁五既已落入你手,一切皆凭天命,我想,他也不会怪我…”

泪红雨算是听明白了,很显然,夫子要她保守这个秘密,她就严格执行,保守秘密,就算是拿铁五地性命要胁,她也不会改变心意。如此说来夫子在她地心目中地位比福王,比铁五还要高?

画眉一声冷笑,那和悦的声音也变得阴沉:“夫子,又是夫子,为了夫子,你连铁五都不顾了?京城某些王爷崇尚制作地鸡,地鸭,不如我叫他们制作一份给你?”

泪红雨这是第二次听说地鸡,地鸭,她不明白,为何凌花听到这句话,眼中露出如此深地恐怖之色,嘴唇微抖,欲言又止,也不明白,这画眉说着说着,为什么忽然之间说到了那里?地鸡,地鸭?地上跑的鸡鸭?

听到有吃的,泪红雨终于打破了沉默,插嘴:“这个,地鸡,地鸭,好吃吗?给我也来上一份?”

画眉与凌花同时望向她,脸上神色古怪之极,就仿佛她脸上长了什么东西,把泪红雨吓了一跳,忙闭口不言。

凌花苍白着脸一言不发,而画眉却呵呵一笑,慢慢悠悠的道:“地鸡,地鸭,不久制作复杂,而且取材特别,某一段时间,京城的那些王爷们中颇为流行这种东西,每每宴请客人,总要拿出两盆出来,具说吃了延年益寿,健脑补肾,我倒从未试过,小雨,难道你喜欢?”

泪红雨想要问他,这地鸡地鸭有什么特别之处?可见了凌花的脸色,她眼中的神色是极为厌恶的,泪红雨这一句话,就无法问出口。

画眉眼睛一扫,见到凌花的神色,道:“原来紫妃娘娘也是厌恶这地鸡地鸭的,可当时,福王可差不多每天都享用,紫妃娘娘作为福王的宠妃,不可能没陪福王吃过吧,大齐内的王爷流行成风,近几年,在本王的整治之下,这地鸡地鸭之风才慢慢平息下去,难道说,这样的大齐王爷,这样的福王,值得你去维护?”

听了他的话,泪红雨才隐隐知道,这地鸡地鸭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怕吃了,就像夫子常说的,生儿子没有屁眼儿。

凌花道:“你不必用此话来激我,福王与那些大齐王爷虽不是好东西,可祸不及下代,福王的儿子却没有犯什么罪!”

她终于承认福王是有另外一个儿子留在村子里,而且被藏了起来,泪红雨听了她的话,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仿佛这凌花在一点一点的透露出那个天大的秘密。

第八十章 鸡鸭的秘密

可泪红雨现在最想知道的,这地鸡地鸭到底是什么东西?

画眉聪明绝顶,见了她的神色,知道她心中所想,不理凌花的话,道:“小雨,你是不是很想知道,这地鸡地鸭是什么东西?”

泪红雨摇了摇头道:“不想知道,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画眉笑了笑道:“既然你不想知道,不如我说的时候,你就捂上耳朵,闭耳不听…”

泪红雨道:“那倒不必要,夫子常说,一切事物皆要崇尚自然,如果那声音自然而然的钻入到我的耳中,我还是要听的!”

原来她还是想听的,却死犟鸭子嘴硬,做人做得真是别扭。

凌花看见,被天下人尊为世间最为阴沉冷酷的八千岁,与泪红雨斗嘴之中,嘴角微微含着笑,那种笑容,不同于以往他谈笑风生制人于死地之时,那种笑容,温暖如阳光,是从心底发出的笑意,凌花想不到,这位八千岁,还会有这样的一面,看来,小雨,不但是全村人的阳光,就连那最阴冷的八千岁,也被她不知不觉的感染。

凌花道:“八千岁,小雨既然无所谓知不知道,你又何必说下去?”

画眉的笑容渐渐变冷,道:“她为何不能知道?她知道也好,她知道了,就会分辩是非,知道那些高高在上的大齐皇室是一摊什么东西!”他神色冷厉,面容曲扭,把泪红雨吓了一跳,忙道:“您说,您说。我仔细听着呢!”

画眉嘘了一口气,面容又转回正常,道:“鸡。鸭,本在地上行走。吃虫,吃草,长大以后被人捕杀,端上餐桌,尤以过年过节。吃得最多,可是,大齐已存在百年,繁荣昌盛也已百年,盛及必生腐败,当时的大齐皇子皇孙们,吃惯了山珍海味,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吃无可吃,居然想起了吃一种从来未试过的东西…”

泪红雨好奇地道:“什么东西,没有试过?难道是地底珍奇?”

画眉冷笑:“地底珍奇算得了什么?难道你猜不出。是什么东西?”

泪红雨思前想后,脑中忽然电光一闪。犹豫迟疑道:“不会是人吧?”

听到她的话。凌花与画眉皆沉默不语,泪红雨见了他们脸上的神色。问道:“真地是人?”她的脸色也苍白起来,她听说过灾年有人易子而食,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可繁荣昌盛地大齐,却为何犯下如此大罪?

画眉点了点头,冷冷的道:“对,大齐的皇子皇孙们,无聊之极,吃起了人肉,在民间挑选青年男女,肌肉结实者,烹成美味,摆于桌上,其制作方法有五花八门,竟多过了真正的鸡鸭,民间因此而丧身的青年数不胜数,可笑地是,由此而产生的大厨,不胜凡举,也享尽人间富贵,你那玉七,不就是一位制作地鸡地鸭的高手?”

凌花缓缓摇头道:“我知道,他也是被迫的,福王以他的家人来要胁他,他不得不为…”

泪红雨见他用冷冷的语气说着烹制人肉的过程,心内止不住反胃,可看见他眼中的厌恶,却也想,可许那些王爷们真是该死,如此看来,这福王也不是好东西,可凌花还是不顾一切的保住他地后代,这凌花,倒是一位忠心之人,又想起玉七,难怪听见有人用讥讽的语气谈起他的煮地鸡地鸭时地厨艺,他会那么的恼怒,这件事,在他心底留下了极深地阴影。

画眉哈哈一笑,面容重转阴冷:“这样地福王,这样的大齐皇室,还有存在地必要吗?你维护他们,又有什么用?”

凌花淡然道:“他们做不了大齐的皇上,难道你能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