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世仁冷哼一声,没有答话,她笑了:“我本就没打算让她一下就相信,你别忘了,还有一个人呢,只要她忆起这个人,她不相信也不可能了…”

米世仁扫了她一眼道:“希望一切尽如你言,要不然…”

他那一眼冷到极致,看得凌罗心生寒意,她勉强笑道:“如果连我都帮不了你,你想谁能帮得了你?”

米世仁一拂袖走出了她的房间,让她不得不止住自己的话,她暗暗自咬牙,心想,看来,要早做打算,如果真未成功的话,这个男人不会放过自己的。她忽又想,自己此生活着的唯一目地,不过是普罗而已,如果不能成功,就算他对付自己又如何,她想,这位位极人臣的八千岁其实与她一样,都是可怜之人。

米世仁独自在房,右掌直击而下,把桌面击得凹了下去,当他看到泪红雨端起那碗玉米粥笑意满面充满自信的吃下去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计谋并未成功,她不吃东西的时候,他心痛,但她满面笑意的吃了东西,他却烦燥得想杀人,从来没有一个女子可以如此操纵他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的放松下来,展言一笑,他不会就此放手的。

第二天早上,他站在房中,由婢女们帮他束起长发,系上腰带,就看见门口一阵小小的骚动,一个轻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让他身形一僵,他想不到,她会来到这里,虽然说,自己说过,在府内,她是自由的…

泪红雨从门口跳了进来,后面几名侍女犹豫着作势要拦,米世仁挥手让她们退下,声音虽淡,可给他系带的丫环明显感到他身形微震:“你找到这里?”

泪红雨不答他的话,见室内有一张宽大的椅子,径自坐了上去,才道:“八千岁的住的地方,并不难找…

她笑吟吟的望着他,上下打量一番,众侍婢虽知道她是八千岁请来的重要客人,也不禁在心底暗暗吃惊,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大胆的目光,倒似八千岁成了那登台卖唱之人…

泪红雨自然把一众复杂目光视若不见,淡定自若的,脸上平静无波的,仿佛闲聊一般的问:“八千岁,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当然,以我们以前情谊,在泪姑娘面前我自是言无不尽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怕你不好回答…”

“天下间有何事本王不知道的?”

“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的,可的确不好回答…”

“你说吧,既使我不知道,府内幕僚无数,他们也会知道的。”

室内之人无论侍婢,丫头,全被她提起了兴趣,眼光虽低垂,耳朵支楞着…

泪红雨笑道:“那我就问了,这个,八千岁…您真是宦官吗?”

室内一下子变得非常的安静,连微微的喘息声都几乎听不到,有几名侍婢甚至感觉自己的腿微微发抖,有忍不住向外跑的趋势。

米世仁还是那么的冰清如玉,不动声色的自己理了理腰带(那帮他绑腰带的某侍婢手指忽然间僵化。)沉默半晌,又弹了弹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泪红雨笑吟吟的看着他如出台的戏子一样弹衣扣冠,微低了头,仿佛问这问题颇为害羞:“八千岁,您不回答也就算了,我好奇而已,想当初,我与你在西宁王的听雨轩大牢,成为牢友,我帮你敷药上药,您肤色如玉…”

她陷入回忆之中,声音轻缓,仿若春风吹过,讲得一众侍婢脸色如潮,个个皆想,咱们主子真被人看光了的?难怪她有此疑问?如果是自己看一半又不看一半的,自然心痒难熬。

米世仁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一众侍婢如逃难一般从房内退了出去,这些训练严格的侍女们,有两个在退出门口的时候,还互相撞了一下,差点成为滚地葫芦。

第一百二十九章 小米的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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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府虽然戒备森严,可私底下的流言蜚语却也禁而不止的。从此以后,禁而不止的流言渐渐流传…

“听说,咱们主子不是宦官呢…”

“听说,咱们主子不但不是宦官,还有两三名老婆呢…”

“听说,咱们主子不但不是宦官,不但有七八名老婆,还生了十来个孩儿呢,不骗你,男孩六个,女孩四个…”

“听说,咱信主子不但不是宦官,不但有七八名老婆,十来个孩儿,连孙子孙女都有了两个,一个送往少林寺学功夫,准备将来当大将军,一个送往宫内学习礼仪,准备将来当皇后…”

米世仁作为一个身居高位,手中权力尽握的大男人,自然不会像那些毛头小伙子一样咬牙切齿,火气冲天,多年的朝堂后宫训练,早已把他训练成一名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这种谦谦君子,可以神态优雅的,谈笑之间让人死无葬身之地,但是,绝对不可能怒发冲冠的表面出如武夫一般的粗俗,也就是说,他既使心中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对方的手足宰下,灭了对方的满门,甚至连婴孩都不放过,可是,他的脸上,还是带着笑意的…这个,只不过,今天他的笑脸比较僵…

当然,做为一个多年来披着谦谦君子外衣的人,他也不可能直接如痞子一般的回答:“让我与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虽说他很想这么回答…

也很想这么做。

他沉默着整理好衣冠,虽说他那衣服整齐无比。

泪红雨左右看看,仿佛忘了刚才所讲的话,道:“八千岁。您今天有事吗?”

米世仁提高了警惕,甚至于想,莫非她真想试试?作为披着谦谦君子外皮的米世仁。心中竟有几分雀跃。

却只是庄严无比地答道:“没事,今天不上朝…”

泪红雨点了点头。答道:“没事就好,我来京城这么久,还没逛过待呢,听说京城的冰糖葫芦不比西宁,用的冰糖是野生蜂蜜加上茉莉花地。山果酸甜可口,美味得不得了,既然你没事,不如陪我上街去买冰糖葫芦…”

米世仁第一次感觉这小鬼的思维很奇怪,很跳跃,自己简直跟不上她地想法,从自己是不是宦官,直接跳跃到吃冰糖葫芦,这中间的差别相信没有十万八千里。也有十万九千里。

可是,这也是改善他们两人之间关系的一个转折点。

米世仁真的很希望在听雨轩之时那种和谐的关系又出现在两人地周围。

更何况,他今天本来就想带她出去呢。还在思考用什么借口哄她出去呢,想不到她倒自己说了出来。

两人走出房门。走出千岁府。站在门外,守门侍卫整齐的排在大门两边。街上行人虽如梭,可离府门口也有一段距离,不过人还是比较多。

泪红雨身着男装,行动方便,伸了伸腰,扫了一眼身边身长玉立的米世仁,疑惑的道:“八千岁,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到底是不是宦官?”

声音轻脆悦耳,不大不小,刚刚好门口侍卫与街上如梭行人个个都听得清楚明白。

引得人人皆闪闪烁烁的往这两位玉树临风的男人望,猜测谁是那宦官,可泪红雨不等他回答,应该说不等他发怒,跑向了街面,惊叹一声:“好漂亮的冰糖葫芦”,原来她被街口卖冰糖葫芦的人吸引了…

泪红雨边咬冰糖葫芦,真正感觉到了身边这人喜怒不形于色,自己百般挑逗,拿一般宦官最忌讳地事来挑拨,他的脸上还是挂着淡雅观微笑,不动声色,让人叹为观止。

她知道,自己与他虽说看起来只有两人在街上行走,可暗中的侍卫不知有多少,更何况,他本身就是一个武功高手?

如想逃走,难如簦天。

“满月楼,京城第一大酒楼,菜色遍布五湖四海,不管你是什么人,来自什么地方,只要你说得出,都能找得到你喜欢地菜…”

泪红雨站在这个宏伟富丽的酒楼面前,看着门口极大地一个招牌,招牌上几行牛皮吹破天地豪言壮语,简直无语,天底下居然有如此大口气的酒楼,吹起牛皮来比自己还厉害。

米世仁向楼内行去,他位极人臣,可到了外面,却丝毫看不出他有任何地嚣张与张狂,尽管满月楼的店小二与帐房等看到他走进门来,不动声色的向他微微弯腰行礼,可是,周围的客人却没人查觉,依旧觥筹交错,泪红雨自然查觉到他的与众不同,只在心底暗暗叹息,这样的人,才是大智慧者吧,远比那些锋芒外露的为官者懂得保护自己,只可惜,他与自己始终对立。

店小二微微弯腰,将他们迎上楼上的包间,又默默的退下,侍者如流水般上了基本的菜肴,一切都在静默无声中进行,表现出这间酒楼对下人良好的训练,泪红雨这里才感觉,这米世仁只怕是特意带她来这里的。

她却丝毫不慌,也不问他有何目地,只是自己摇头晃脑的夹起桌上的美味佳肴,吃不停口。

环佩轻响,她听见门口有人走了进来,那脚步声轻轻的敲击在木质的地板之上,珠帘在如水珠般的撞击声中揭起,她还是没有抬起头,仿佛面前的美味就是她此刻最感兴趣之事,直到那抹青色的影子,站在她面前,轻笑:“小兄弟何不试试我们这个酒楼的招牌菜?水煮三国…”

泪红雨闻声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青衫丽影,含笑的眼眸,如两弯新月,她衣着简单,身上只挂了两个玉佩,再是,站在她面前,如一朵冉冉而开的青莲,清新淡雅,她本想,与米世仁交好的人,不管男人与女人,肯定都是自己的敌人,但是,对她,她却升不起丝毫的敌意。

特别是这名女子讲了一个菜名…“水煮三国”之后。

这个菜名真是大胆,胆大到包天…

可是,却颇合自己的意思…

泪红雨停下筷子,问:“姐姐,有这样的菜?”

那青衣女子笑了:“当然…”

泪红雨笑了笑:“姐姐,您是这家酒楼的老板吗?”

米世仁原来脸上还带有淡笑,听了她的话,心中自是一惊,她真是太敏感了,一口就道破了这女子的身份。

那青衣女子也微微一愕,忽尔笑道:“想不到小兄弟年纪虽小,识人的眼光却利,从来没有人能真接道出我的身份,你却一口道破…”

泪红雨轻笑一声:“姐姐只怕早就知道我是女扮男装的吧?何必一口一个小兄弟?能近到八千岁面前的,没有一定的身份,又如何能?除了这家酒楼的老板,有谁能当得起八千岁的陪客?更何况,姐姐的衣衫虽普通,可滚边却是用冰蚕丝制成,具我所知,这种衣服,就连宫内的娘娘只怕都不得穿呢…”

青衣女子好笑道:“小妹妹,你又怎么识破我知道你女扮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