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让人进去的,那么,这个机关,就必是不让人出来的,她不禁有些好奇,又有些惊讶,他设这个机关,是为了不让人出来?地底,究竟有什么?让他防犯至此?

她想起那一瓶绿色地液体,普罗为了摧醒自己,把他的血混入那液体之中,用吊针,注入了自己的体中,而正因为此,自己清醒了过来,忆起了前尘往事。

古人对于不知道的事,总喜欢起一个极神密的名字,比如说,来世水,幻影阵,神器,可真正见了,却不过如此。

那么,那小半瓶绿色液体,又是什么制成的呢?

莫兰怀着满腹的心事,扶着普罗往前走,莫铁时不时地望她两眼,她感觉到了,回视于他,他不以眼示意,望向洞壁两旁,她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暗暗沉沉的洞壁,与地下的白玉地板形成强烈的对比,她可以看到洞壁上那经年累月形成地蛛网,薄薄的一层,可以想像,用手指摸上去,必是满手的灰尘。

她没有发现什么,疑惑的望向他,他朝前看了看,见迦逻帝与紫罗兰公主都没注意到后面,这才扬起了手…

看来,莫兰想的,莫铁早已做了,他的手上布满了灰尘,是他从墙上沾来地。

莫兰还是很疑惑,他地手,只不过沾满了灰尘而已,并没有什么…

莫铁给了她一个鄙视的眼神,让她怒从中来,几乎想骂,看了看几人地后背,才勉强忍了下来,想,这个莫铁虽然刺头儿,但是,事必有因,他倒不会无事生非…

她这才勉力凝目,向他的手望去,微弱的灯光之下,她看见他的手,的确灰尘遍布,但是,那灰尘之间,却淡淡的金黄银白之色,就仿佛,某些金属的碎屑,沾在他的手上。

她心头大震,望了望前面走着的几人,见无人注意,偷偷的把手在墙壁上擦了擦,一股如冰一般冷意直浸入手,她不由得一怔,墙壁,如岩石组成,造道理来说,不应该有如此的手感才是,这种感觉,她很熟悉,几千年后的现代,大型的冷库全部由铁铸成,冷气开启,可夹层却有保温材料填充,所以,外面感觉不到冷意,但是,手放上去,其感觉却比周围的温度少了几度…

她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冰冷,寒意森森,她把手掌摊开来,她看得极清楚,手上沾了什么,碎屑,夹杂在满手的灰尘之间,是…金属的碎屑,仿佛没有铸造好的机器,上面的金属碎屑还往下掉。她咦了一声,由于震惊,她来不及藏好手,惊动了普罗,他勉力转过头来,看到了她的手,他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朝她微微而笑。

迦逻帝与紫罗兰公主回过头来,见两人持手而握,紫罗兰公主掩嘴道:“皇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亲亲我我?”

迦逻帝冷冷一笑,扫了他们交握的双手一眼,回过头向前走去。

莫兰感觉普罗的手微微一抖,他松开了手,手指在她的手心捏了捏,她忽然间明白了,迦逻帝不想她知道其中的秘密。

两盏极大的宫灯,持在一扇极高极大的白玉门前,把白玉门照得纤毫毕见,门里面,是什么?

走了许久之后,他们到了一个宽敞的大厅,大厅里面,什么也没有,只了一个极高极大的白玉石作成的门。

迦逻帝这个时候倒没有再左敲右敲的鼓捣半天,才把门打开,他只是走到门边,扣了扣门上那个玉做的圆环,金玉声响起的同时,那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人侧身从门内走了出来。

只见那人极丑极老,鹤发鸡皮,莫兰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起,就想起了一个人,不,应该是一尊神…

这个人,真是丑得和那诺亚大神有得一比,只不过,诺亚大神是女的,这人,看样子,是男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丑人

(粉红票,最后三天,投给我啊,情节越来越紧张,想早点看到的,快快的投票。。

那个人走出来的时候,的确,把莫兰吓了一跳,她想不到,这地底之下,还会有人,一路上冷冷清清的走来,白玉石铺成的通道虽华贵无比,两壁的油灯虽然微微的亮着,但是,她绝对想不到,这里会有人,在这冰冷的白玉门后,会走出来一个人,而且极老极丑,这个人,有一双极疲惫的眼睛,任何人看见他那双眼睛,对会感觉,这个对什么都不会在乎,世间万物都不看在眼里。

就算是迦逻帝来到他的面前,他只不过淡淡的望了他一眼,毫无表情的说了一句:“您来了…”

莫兰注意到,他既没有行礼,也没有向他表示应有的敬意,他看着迦逻帝的表情,就仿佛迦逻帝是一个极普通的人。

这人,翻了翻眼皮,脸上皱纹叠起,他推开那道玉石门,侧身让道:“既来了,就请进去吧!”

莫兰听这人的语气,仿佛石板相击,既顺从又平静无波,她想,他的语气中还是有一些无可奈何的。

她不禁奇怪,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对迦逻帝既不尊重,却又无可奈何的顺从着迦逻帝的命令?而平日里不可一世的迦逻帝,却他的不尊重,却仿若未见,冷冷哼了一声,带着往里走。这种情形,让莫兰想起了监牢里死不悔改的罪犯,由于长年牢房的生活,他们已经顺应了环境,可是,当那监头儿过来的时候,他们依旧毫无敬意。对,这个人就是这种情形。

半开的玉石门,在邀请他们进入,见迦逻帝带头而入,莫兰忙扶着普罗走了进去,从墙壁上摸下来的铁屑,到地上铺着的白玉石通道,再到这个整块玉石雕成地大门。这个奢华无比的地下厅堂,带给她无数的暇想。她想,这玉石制成的门后面,会是什么?成群的美女,成堆的金银,数不清的奇珍异宝?但是,她却怎么也想不到。她走进去的时候,看到地是这种情景…

一个透明的水晶小屋,耸立在这个极大地大厅中央,之所以称它的小屋,那是因为,莫兰找不出什么称呼来形容它,它的形状是一个长方形的箱子。但是,这个箱子却极大,几乎占了整个大厅的三分之一,更让她震惊的是,这水晶小屋里面。住得有人,那个地背朝着他们,仿佛不知道他们走进来一样,始终没有朝他们看。

莫兰只看见这个人的背影,他穿着一件明黄色的锦袍,莫兰感觉。这锦袍极大。而这个人,却极为瘦小。因为,从后背上看,那锦袍就仿佛空空荡荡的挂在衣架上一样,她还看见,那个人的后脑勺,梳着一个小小的发髻,不知道为什么,莫兰感觉这发髻极为眼熟,可是一阵间,她却记不起在哪里看过。

她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样的想法,她只知道,看到这个人地时候,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等她从震惊中醒悟过来,才发现,不但她极为震惊,就连普罗,莫铁,紫罗兰公主等,也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您想再从他那里取吗?”那位开门的老人道。

没有明白他说什么,除了迦逻帝。

“我既来了,你就应该知道,我来的目地,十年来,我只来过这里两次,今天,是第二次,既来了,自然不能空手而回!我得救我的儿子,不是吗?”迦逻帝清清冷冷的声音回响在这死寂地大厅,听得莫兰心中升起阵阵的不安。

那老人滚动着混浊的眼睛,扫向精神委靡混身是血的普罗,声音虽平静无波,却带上了一丝嘲讽,他道:“怎么,你也会有亲情?”

莫兰想,这位老人,他居然敢这么同迦逻帝讲话?讽刺起人来平静如此?可就是这种语气,让迦逻帝怒气一闪而过。

迦逻帝冷冷的道:“诺亚大神的后代,需要亲情吗?”

莫兰一震,他什么意思?诺亚大神地后代?谁是诺亚大神地后代?他是?怎么可能?一个神,会有后代吗?

一连串的疑问在她脑中浮起,还没等她发问,紫罗兰公主早已忍不住,连声急问:“父皇,你说什么?诺亚大神地后代,谁是诺亚大神的后代?”

莫兰感觉,就连身边的普罗,身子也僵硬起来,他的手忽然间抓住了自己的,抓得自己的手隐隐生痛,可见,迦逻帝说出的这句话,给他的震惊有多么大。

诺亚大神?那位站立在神坛上受迦逻帝国万人敬仰的神,有后代?而听迦逻帝的口气,他的后代,仿佛是他?

迦逻帝轻笑一声,在水晶屋子旁踱了几步,轻轻的道:“皇儿,你是不是以为,父皇天生就是这样残忍,天生就没有父子亲情,不把天伦之乐放在心上?”

普罗自是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含了冷笑,那冷笑看得莫兰心底一阵发酸,那是一种带着苦意的冷笑。

紫罗兰公主喃喃的道:“父皇,身为一个帝王,冷酷一些,也无可厚非的…”

迦逻帝走前几步,手抚上了那冰冷的水晶屋,叹道:“兰儿,你还记得吗?那一年,迦逻帝国下了一场极为难得的大雪,你们十几个皇子皇女,在皑皑的白雪之中,打起了雪仗,我抱着你,望着他们,看着他们在雪中欢笑,那一刻,我真的很高兴,我的子息是如此的旺盛,那一刻,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希望齐享天伦之乐,我那十几位皇儿,虽说争斗不断,但是,迦逻帝国是一个大国,我有无数的疆土可以册封,可以让我自己的孩儿成为真正的天之骄子,每一个都是…”

紫罗兰公主低下头:“父皇,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六岁,那是您最后一次抱我…”

“皇儿,你还记得,那一年的雪下得极大,繁云低远岫,飞雪舞长空,却是朕记忆最深的一年,因为,那一年以后,一切都发生了改变,皇位对我来说,已不重要,甚至于亲情,对我来说,也变得不重要,如果那一年的那一天,能够重来的话,我宁愿我不知道这个秘密,不打开这道门…”

他一时自称为朕,一时又自称为我,可见他的思想已经极为混乱,那个大雪皑皑的冬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改变了一个帝王的后半生?

第二百一十七章后半生

看来,这迦逻帝还要讲很久,莫兰担心普罗挺不住,回首望去,却见普罗眼光定定的望着自己的父王,眼神复杂,仿佛第一次认识他。她想起,既然迦逻帝在紫罗兰公主六岁的时候抱过她,那么,对普罗的亲情必是在他极小的时候,那么小的年龄,他又怎么会记得?那么,从小到大,普罗岂不从来没有得到过亲情?

难怪,少年的普罗会如此荒唐…

迦逻帝道:“你们还记得,那一年的冬天,朕病了足足两个月的时间吗?”

“对,您病了,我记得,宫中的妃嫔想尽千方百计在病中侍候,但是,您只许一人前去,就是那位虞美人…”普罗冷冷的道,“事后,那位您宠爱不衰的虞美人在您病好之后,也染病身亡了,我想,她这染上的病,是君要臣死吧!”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是,虞美人就死了。

迦逻帝道:“虞美人,的确是一个极美的女子,只可惜,她侍候得不是时候,朕这些年时常想起她,如果那个时候,不是她进来侍候,那该多好。”

普罗咳了一声,手微微发抖:“虞美人,是您最喜爱的女人,的确不该死,那么,其它的女子就该死了吗?”

迦逻帝道:“你以为我不想做一位仁慈的君王?只可惜,一将功成万古枯,更何况,她们成就的是一代帝王?”

听到这话,莫兰未动,因为,她正打量着那位帮她们打开玉石门的老人。那位老人听到这话,如桔皮一样的面容忽地一震,眼皮揭起,双目如电的扫向迦逻帝,嘴角的讽意如水一样地漾开,让他整个面容显得既诡异又阴寒,可这种表情,却一闪而过。快如晴空闪电,一晃就没了踪影。如果不是莫兰关注着普罗,而普罗与他站在一条线上,眼角余光到处,看到了他的表情,她几乎没有查觉到这位老人的表情。

迦逻帝道:“朕知道,你还在怪我。逼走了你的母亲,但你不想一想,不是朕念旧,一时心软,放了她一码,就凭她躲在朕的内室之中偷听,不分尊卑体统。朕就可以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普罗淡淡的道:“你不是不想杀她,而是,你已确定,她当年并没有发现什么,她躲入内室。只不过像这宫中所有的女人一样,奢望你的宠爱,希望给你一个惊喜,却不知道,当时你地寝宫,是不能被人进入的…”

虞美人受到专宠。红了多少宫内人地眼睛。于是,当年普罗的母亲。藏入迦逻帝的寝宫之中,只因为,她想尽千方百计,得到了迦逻帝十分喜爱的东西,一尊温润无比的玉佛,她怀抱着玉佛来到了迦逻帝的寝宫,突如其来地,她想给迦逻帝一个意外的惊喜,迦逻帝的皇宫,那个时候,上下等级之分并没有大齐那么严格,于是,普罗的母妃在买通太监之后,躲进了他的寝宫之中,她之所以敢这么做,事出有因,那是因为,以前,也有妃嫔冒险进入,却未受到任何的处罚,反而被喜爱刺激的迦逻帝欣赏,所以,她顺利地躲了进去,她却未想到,带给她的,却是一场秘密下达的死令。

所以,她只好逃了。

尽管,她并不知道,仅仅在迦逻帝帘幕低垂的帐中睡了一觉,为什么就会被他下了死令,她的怀内,不是还抱着一尊玉佛吗?这尊玉佛,不是他最喜爱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