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逻帝看到,眼中喷出怒火,不知道自己要花多大的力气才能又把那老家伙从水晶屋内哄了出来。

他现在需要的,是老皇帝身上地血与自己儿子身上的血,两种相混。才能造就他的长生不老。

莫兰等人等了许久,那种六识陷入混乱的感觉始终没有出现,看来,迦逻帝并不想再次让他们陷入阵中。

现在,迦逻帝以两人之力。控制住了他们所有的人,如果他们动,那么,他一定会发动那隐藏在暗处地阵式,如今的他们,虽然人数众多,却如蛛网之中的飞蛾,被困在此。

迦逻帝叹了一口气道:“普罗。我的皇儿,我们之间,为什么要变成如此模样?你与紫儿都是我的孩儿,流趟着的,是我的血,我要你还给我的,只不过一杯而已,你都不愿意?”

他看见离他几米远地普罗,腰杆挺直如枪,看来他身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以前那种死灰一样的白,已被脸上的红润代替,既使隔得老远,他都可以感觉到他儿子身上充沛的活力。他心中暗想,难道两种血液此时相混,竟有如此的效果?

普罗冷冷的道:“父皇,我们在你的眼中,到底是什么?我们是你生的孩儿吗?”

莫兰心想,你这么问他,岂不废话,他连自己的父亲都可以杀死。自己五个儿子都可以为他地野心而死,他,是一个极端自私自利的人。

可是,废话也是要说的,因为,如果不说。两人之间仿佛已经无话可说。

迦逻帝是一名帝王。他的帝王之术已经登峰超级,所以。他继续劝道:“皇儿,你一直都是我地孩儿,只是,你自己不把自己当成我的孩儿而已,朕虽然不能再把皇位留给你,但是,朕还是把你当成一家人,长寿虽然好,但是,长寿却是寂寞的,朕需要一个同伴,而你,我的皇儿,就是我最好的同伴。”

他深情款款的说着,衬着他满面白色的须发,脸上深深的皱纹,语气之中流露出深深地伤感,没有人会认为他说的是假话,但是,大厅之中却没有人相信他。

没有人为他的话感动,他的女儿紫罗兰公主,忽然呲的笑了一声,道:“父皇,你的皇儿早就领教够了你地仁慈,您不也一边布出公告,以慈父之名,赦免他们地不孝之名?而您派出去的杀手,却早已远赴边疆,刺杀您剩下地几个儿子,我的兄弟?”

迦逻帝轻轻的笑了,大拇指上那翠绿的扳指在黑色的雕像上撞击磨擦,发出轻脆的声音,叮…

他道:“原来,那些刺客全都无功而返,都是因为你,向他们通风报信?”

紫罗兰公主笑道:“我只不过为了自保而已,虽然他们没什么好,但是,能让他们活着,给你添堵,却也是好的。”

莫兰暗中击了一下掌,心想,这一家人,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个个儿都厉害无比。

迦逻帝淡淡的道:“迟死早死,只不过时间的长短而已,不管你们相不相信,对你们,是不同的,朕想做一名帝王,并不是一个光杆帝王。对你们,朕总是留了一分怜惜的,只不过,看你们珍不珍惜这分怜惜了。”

普罗笑了笑,暗心警意,道:“那么,儿臣就多谢您这份怜惜了。”

迦逻帝静静的望着他们,沉默不语,大厅之中忽然间静了下来,静得只听到蜡烛的毕毕剥剥。

“动手…”迦逻帝轻轻的道。

他没有启动那扰乱人六识的阵法,而是直接道:“动手!”

莫兰等人心中升起疑问,他为什么不采用最简单的方法?

却听见耳边传来箭声,从屋子的四个方向射来无数的箭,一支又一支,连珠的射向他们。

普罗一把把莫兰拉向身后,真力到处,手臂拔向那箭,莫兰一怔,她听到了他拔开那箭的声音,如金石相激,他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为何仿如铁制?

一轮狂风暴雨般的箭雨如忽然来时一样,又忽然间停了下来,留下了满地的箭,莫兰虽然被普罗拉了一下,藏在他身后,未受丝毫损伤,但是,莫铁与莫熊却闪躲不及,一个被射中胸部,一个被射中腰部,坐倒在地。

紫罗兰公主用复杂之极的眼光看着莫铁,原来,她被莫铁一把拉到了身后。

鲜血从两人身上流趟下来,莫虎急得手足无措:“怎么办?怎么办?他们受的都是重伤。”

的确,以现在的医学条件,如果不马上治疗,只怕他们命不久已。

莫兰蹲下身,仔细的看了看他们两人身上的伤,流出的血,她一惊,道:“不好,箭上有毒…”

他们的流出的血带着微微的紫色。

迦逻帝又叹了一口气,颇为可惜的道:“皇儿,你是我生的,我并不想取了你的性命,我要的,只是你身上的一杯血而已,虽然,杀了你,我同样能拿到,但是,我总是不想,我们之间变成如此模样。”

屋子的四个角落之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如鬼魅一般出现了四个人,苍白的脸色,红色的眼睑,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把驽,连发的驽。

大厅内的光非常的亮,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怎么出现在那里。

莫兰看到他们,仿佛被人激起了遥远的记忆,她想起了南宁王府那座古怪的房子,凌罗手下那些古怪的人,那些人与这些人,是如此的相似。她喃喃的道:“他们,是那些人?”

难道,凌罗也回到了迦逻,她又制造出了这些人?迦逻帝的手中,有多少这种人?

普罗道:“父皇,看来儿臣已没有选择,只不过,可容许儿臣治好这两个人?”

他指着莫熊与莫铁,他们两人倒在地上,鲜血直流,脸色如纸一般的白。

迦逻帝笑道:“我的儿子,果然比我多情,好,朕答应你!”

当那如雨一般的箭射向他们的时候,不但莫兰听到,连迦逻帝都听到了箭击在普罗身上发出金石般的声音,他想知道。自己的儿子,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是好的,还是坏的。

还有,他准备用什么方法,去救治那两个受了重伤的人。

在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普罗,伸出左手食指的指甲,割破手腕,手腕上的血汩汩流出,滴入莫熊与莫铁两人的口中,滴在他们俩人的伤口之上。

迦逻帝满含妒意的看到,莫熊与莫铁伤口缓缓的复合,脸上原本有着的死气也消失不见,只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他们俩人站起了身。

长久弥漫在他心底的疑问得到了解答,诺亚大神留下的那个残本,关于长寿的秘密,少了一页,当种子种在了身上时,同时饮下来世水,那么,就会变成金刚不死之身,不但是长生,而且,身体发生了变化,金刚不坏,那岂不是神仙?

他的儿子,就成了这样的人?他儿子的血,也可以使他变成这样的人!

迦逻帝望着他的儿子,仿佛看到一尊闪着金光的大佛。

他却不知道,他已经渐渐踏入由他的儿子组织的一个巨大的陷阱之中。

第二百一十九章 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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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逻帝心中的嫉恨如草一般的疯长,他恨恨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看着他治好的地上躺着的两人,他转念之间想到,他也可以变成他这样,心中才略略的好受了一点,但是,长生的喜意却淡了很多,本来属于他一个人的专利,却被另一个人占了先,既使是他的儿子,他也感觉心中不适,帝国只有一个,而同时出现了两位具有皇室血统而且有奇长生命的人,他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更甚。

他静静的望着自己的儿子,暗中打了一个手势,这代表着如果普罗稍有异动,就让他身边的人死无葬身之地,虽然杀不死他,但是,他身边的人,却成了他最好的羁绊,特别是那名女子。

迦逻帝微微的笑着,既使在如此剑拔驽张的时刻,他也慈详和蔼:“皇儿,等这事一过,朕就为你主持你与泪姑娘的婚礼,到时候,举国上下同庆,朕也想早点享享天伦之乐!”

自是没有人顺口接着他的话往下说,莫兰听了他话中的意思,知道,他是在以自己的性命相胁,逼迫普罗就范,他还是有点怕的,怕他这个儿子不顾一切了,那么,他的帝位,甚至于他的生命都将不保。

幸好,他这位儿子性格并不像他,他更像他的母亲,总是那么多情。果然,普罗没有不顾一切,他只提出了一个条件。象十年之前那样,差不多的条件,他道:“父皇,我可以帮你完成你的愿望,但是…”

迦逻帝打断他地话。笑了笑:“我们既为骨肉至亲,我自然知道你的希望,你放心,她以后是我的儿媳妇,她身边的人,也是她的家人,我怎么会动她?”

普罗道:“既如此,那就最好。他们留在这里,既然也没有了什么用,父皇可准许他们离开这里?”

巨蜡地烛光照射在迦逻帝的脸上,把他的脸照得或明或暗,他微微的低了头:“朕的寝宫之外,早已准备了骏马宫车,只要他们愿意,他们随时可以离开,只不过,皇儿。你放心他们离开么?”

迦逻帝嘴角含了亲切的笑意。他的意思很明白,既使我让他们走出去,随时也可以把他们捉了回来,只要他们在迦逻境内。迦逻,就是一只大大的笼子,他们怎么扑腾,也扑腾不出去!

普罗低头看着脚下地白玉砖,它散发着清冷柔的光,反射进普罗的眼里,就仿如他父皇的目光一样。

他抬起头,笑了:“父皇既不愿意。那也就算了,儿臣既是父皇的儿子,身体发肤,都来源于父皇,既使父皇让我去死,儿臣也是没有半句怨言的。让做父亲的长寿安康。本就是身为子女应该做的事…”

迦逻帝颇感欣慰,含笑望着自己的儿子。却没有下令撤下四个角落那手持着弓驽之人,他们每个人依旧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场中,弓张箭弦,对准了场中地人。

很明显,迦逻帝等着普罗,等他自已走过来。

莫兰很想拉住他,叫他别过去,但伸出了手,却又缩了回去,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

她的手没有碰到他的衣袖,他却感觉到了,他回过头来,向她微微的一笑,如黑夜之中忽然炸开地烟花,俊美得有些妖异,这一刻,她想到的却是,他还是那冰蓝王子,时时刻刻的想要眩一眩自己的容貌。

本应该带有些微紧张的心情,被普罗这一笑,冲淡得烟消云散,莫兰的心忽然间镇定下来,她相信,普罗与自己会渡过这一关,不会让不应该长寿的人长寿,不会把迦逻带入一片混乱,让迦逻永远的沉沦。

从通道后面,走进三位面目僵硬地人,他们手中拿的,是普罗寝宫内那小盒子里面的所谓神器,当然,看在莫兰等人的眼里,这只不过是普通的注射器,吊针而已,普罗身体内的血就是通过这个注入了莫兰地体中。

两张铺着金黄色锦缎地小床被放在大厅的中央,床头放了支架,支起那吊针针筒迦逻帝皱着眉头,望着躲在水晶屋内地老皇帝,老皇帝依旧满脸惊慌,虽听不到声音,也知道,他喃喃的自言自语,反反复复的说着:“儿子?儿子?”

水晶屋从里面反锁,如果他不自己走出来,则谁也不能把他叫出来,而迦逻帝需要他的血,就像老鼠需要大米。莫兰暗暗的念了一句这样的话,有些兴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