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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并不准备戳破,宋时远的前车之鉴在,自己这个外甥女,他还不敢轻易的让她再动心。

他还要看宋时安的表现。

“这是你九表哥的私事,纵然小舅舅知道些,也不好多问的。”宋弘偲意味深长的道:“要不,你自己去问他?”

一向最宠着她的小舅舅像是铁了心一样,就是不肯多说,任她怎么撒娇耍赖都不行。

末了楚妍只得气鼓鼓的自己回来,想了好半晌,把春莺叫过来历数了一遍来行宫的贵女们,也没觉得谁更适合她九表哥。

看着都好,也都不好。

这种微妙的情绪让楚妍很不舒服。

回过神来的楚妍看着宋时安,笑眯眯的道:“我知道九表哥有心上人了。”

宋时安闻言,心猛地跳了一下,呼吸也变得急促。他几乎以为妍妍窥破了他的秘密。

“九表哥,我会帮你的,你放心。”

听了楚妍的话,他原本提到半空中的心,又慢慢落了回去。

他凝视着楚妍,过了一会儿,才清浅一笑:“好啊。”

九表哥的回应就这样简单么?

楚妍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还是说他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并不需要自己插手?

这一日她本就过得极为不易,又是伤心又是害怕,再加上从宋时安这儿感到的忐忑……许是药性也并未完全散去,一时松懈下来,她觉得困倦极了。

“九表哥,我有点困了。”楚妍靠在宋时安的肩膀上,只觉得眼皮渐渐沉重。“一会儿你叫我好不好?”

她身子一歪,披风也从肩头滑落。

宋时安迟疑片刻,让楚妍枕在自己的腿上,把披风给她当成被子盖好。

“睡罢。”他声音低缓,神色温柔。

即便是在梦中,妍妍抓着他的衣襟还没放开。

宋时安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轻轻拂过她的眉眼。他动作极轻的碰了碰她嫩豆腐似的小脸儿,心中早柔软成了一片。

“笨妍妍,我喜欢的人,是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牵过手辣、抱过辣、也“睡”过辣!四舍五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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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章

四皇子府。

宋时远负手而立, 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

夜色如墨染般沉沉的压下来,稀疏的散落这几颗星子, 原本该是皓月当空的时候, 却被几片云遮住,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月黑风高, 宜办见不得人之事。

“殿下,咱们的人传来消息,说是二殿下把身边的高手派出了大半。”陈忠悄无声息的从暗门进来,低声回道。

外面隐约传来喜乐吹打的声音,却愈发衬得书房中安静至极。

“怎么回事?”宋时远闻言转过头。

屋子里没有点灯,只凭着外头透过来微弱的光, 他的脸色愈发显得晦暗不明。

陈忠忙回道:“听行宫那边的消息, 嘉宁郡主消失了, 在消息送来时, 还没有找到嘉宁郡主。”

这就不对了。

宋时远皱紧了眉,若是宋时琛要行动,他的目的绝不是杀了楚妍, 至多是把楚妍推给对他有利的人。

若是如此, 就该越早发现越好。

难道宋时琛果真恨楚妍, 单纯的肌肤之亲还不够, 非要生米煮成熟饭不可?在林中, 妍妍一个小姑娘,哪怕她暂时躲了起来,仍然是有极大的危险。

若是她没有被抓住, 或是偷跑出来受了伤动弹不得?或是遇上了林间的猛兽——无数不好的想法涌入了他的脑海中,若是真的搭上了妍妍的性命,这一切到底值得不值得?

宋时远攥紧了拳头。

“齐王带走了近一半的护卫去找,两边都还没有消息传来。”陈忠知道宋时远的心事,道:“正如您所料,皇上派了人在监视您和二殿下的举动。”

“这次二殿下只怕要彻底栽了。”

陈忠的话并没能让宋时远高兴多少,楚妍下落不明,是他亲自促成了这件事。

“咱们的人还有多少在行宫?”宋时远定了定神,沉声问道。

“只有二十人。殿下,是您吩咐过,且不可暴露,要继续蛰伏。”陈忠怕宋时远一时冲动,便委婉的道:“行宫中已经派出了足够多的高手。”

那些人手,暴露任何一个对他来说都是极大的打击。

可妍妍,也是他真心喜欢的人!

“殿下,万万不可功亏一篑。”陈忠焦急的劝道:“奴才说句僭越的,若嘉宁郡主真的出了意外,也是二殿下怀恨在心的报复,与您没有关系。”

宋时远垂下眼,掩去了其中的痛苦与挣扎。

过了片刻,他闭了闭眼,似是最终下定了决心。

“按兵不动。”

宋时远神色一团漠然,声音平静无波。

陈忠松了口气,领命而去。

而宋时远仍然保持方才的自是没变,站在原地,他的心仿佛空了一块。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要永远的失去了妍妍。

***

汀香院。四皇子府。

无论楚娴如何不喜欢自己的庶兄,来送她出嫁的,仍然是楚景辰。

她曾经寄予厚望的楚景珲,在她出门前就已经在去行宫的路上。他迫不及待去关心自己的亲妹妹——就差一点,她就能把楚景珲给拉过来了。

终究是棋差一招。

因是侧妃,排场自然比不上娶正妃热闹,且因楚娴的尴尬身份,倒也不好大办。虽说她是被第一个抬进皇子府的,排场却不如六皇子他们后纳侧妃的情形。

且勋贵世家们大半都跟着皇上、太后去了行宫,留下的人还要顾忌着长公主的心情,一时间各家来的女宾,都是不受重视的房头。

宋时远已经去陪宾客们喝酒,她忐忑的等在新房中。

她身边的两个大丫鬟是太夫人给的,先前她的人全被换了。甚至在来之前,太夫人严肃的教训她“不许生事”,程氏脸上则是松了口气的表情。

“侧妃,奴婢绿云、奴婢绿意,奉殿下之命来服侍您。”新房的门被打开,等来的不是宋时远,却是两个丫鬟。

楚娴心中有些失望,却仍是力求维持自己端庄高贵的形象,抬头露出浅浅的笑容。

可当她看清这两个丫鬟的相貌时,心里咯噔一声。

原来是两个身段妩媚、容貌俏丽的丫鬟,这样的丫鬟,怎么看都像是做通房而不像服侍人的。

宋时远这是在羞辱她么?

若今日嫁进来的是楚妍,他胆敢让这样的人到楚妍面前?

“既是殿下的意思,那你们日后便跟着秋英,听她分派。”楚娴觉得气恼,却又无计可施。只得摆出世家嫡女的派头,淡淡的道:“让她先教你们贴身服侍的规矩。”

绿云和绿意笑盈盈的应了,可两人眼波流转间的媚态,让楚娴不想多看一眼。

“你们先下去。”

然而还没等两人回话,门再次被推开。

“怎么,我派来的人,你不满意?”宋时远身上有淡淡的酒气,可他眼神清明,没有半分喝醉的意思。

楚娴忙起身行礼,耐着性子道:“自是没有,妾身多谢殿下关怀。”

宴客的地方离着远,楚娴并不清楚人都散了没有。不管宋时远在不在乎让外人看出他们的不和,楚娴却是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宋时远看了她片刻,那眼神冷冷淡淡,让人看了心里发凉。

楚娴硬着头皮道:“殿下可是喝醉了?妾身让人端醒酒汤来?”

“都退下,这里有侧妃服侍。”宋时远没有直接回答她,反而让新房里服侍的人都出去。

一对儿臂粗的龙凤花烛被点燃在案前,被关门时带出来的风摇晃了几下。房中各处贴着喜字,一片红彤彤的,本该是极为喜庆的吉祥的。

“殿下,妾身服侍您更衣?”毕竟今日是他们成亲的日子,宋时远总不至于彻底冷落她罢?在玉妃处,又要如何交代过去?楚娴这样想着,便伸手攀到了宋时远的衣领处,想要为他解开扣子。

可她到底没得逞,她的手被紧紧的捏住。

楚娴旋即吃痛惊呼一声。

“放手。”宋时远神色淡淡的,语气平和却格外吓人。

楚娴不敢再出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妍妍也爱哭,尤其是小时候的她。白白嫩嫩的小团子似的,任谁都想亲一亲、抱一抱。她娇气,也好哄,逗一逗就会露出甜甜的笑容。

那时候他母妃身份低,他还没资格走到嘉宁郡主面前。

倒是宋时琛,能把妍妍抱在怀中,逗她笑,把她举高,摘了花给她看。

那时他就曾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妍妍抓在自己手中。

后来他果然成功了。

“不许哭。”宋时远忽然出声,他的神色有几分古怪,似是温柔似是追忆。“你不像她。”

楚娴骤然睁大了眼睛。

旋即巨大的羞辱将她包围,直到此时,宋时远心里记挂的人还是她堂妹!

可她什么都不能说,甚至她不敢出声打扰宋时远想念楚妍!

没关系,被冷落被轻视她都不在乎。

楚妍和宋时远是注定不可能的,只要忍到最后,她就能赢了。

她的指甲紧紧扣入手掌中,似是浑然不觉得疼。

***

等到宋弘偲带人顺着宋时安留下的标记找到两人时,楚妍正枕着宋时安的腿睡得香甜。

山洞里偏冷,宋时安身上披风正好好的盖在楚妍身上,他自己穿的单薄,鼻尖冰凉。可楚妍身上却是暖烘烘的,听到他进来的脚步声也没有醒。

“齐王叔。”宋时安压低了声音,用气声道:“您把妍妍抱起来罢。”

一动不动的坐了近两个时辰,宋时安的腿已经麻了。可他怕自己动了会吵醒妍妍,便一动不动的挨着。

宋弘偲依言把楚妍抱起来,看着宋时安扶着石壁起身,活动了好一会儿,才感觉渐渐恢复了正常。

“您想把妍妍带出去,给我留下一匹马就好。”宋时安上前替楚妍整理好盖在身上的披风,面上的温柔之色,毫不掩饰。

这小子,在自己面前连样子都不肯装一装了。

他才想要抱着楚妍出去时,忽然问道:“你带着妍妍躲在这里,是真的没办法带她去找到人求助么?”

宋时安坦坦荡荡的看着他,唇边浮起淡淡的笑容。

他当然能,外头帮着找妍妍的人很多,各怀心思的人更多。

“齐王叔,我喜欢妍妍。”介于少年和青年间的声音有几分沙哑却也透着让人信任的成熟,他轻声道:“我总有一日会正大光明的求娶她,而不是被别人看到她和我在一处,而不得不嫁给我。”

他不容许任何流言中伤妍妍。而齐王叔,是比自己父皇更值得信任的长辈。

这段心事,他情愿告诉齐王叔。

宋弘偲听罢,目光复杂的看向宋时安。

过了好一会儿,宋弘偲才低低的笑出声:“好小子,不愧是本王的徒弟。”

宋时安像是心里卸下一大块石头,他也忍不住笑起来。

他相信,这一日不会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上还会一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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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 章

当楚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时, 发现自己躺在了马车上。

“妍妍,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宋弘偲陪着楚妍同乘一辆, 见她醒来终于松了口气。

虽说他把妍妍抱上来时是睡着的, 可听宋时安说妍妍似乎是中了什么迷药才被人带走的,不由有些担心她的身体。

“小舅舅?”楚妍茫然的看着他, 下意识的问道:“九表哥呢?”

宋弘偲挑了挑眉,“他啊,还在找你。”

这话把楚妍彻底弄糊涂了,她最后的记忆是枕在九表哥身上睡着了。她甚至还做了个梦,梦到小时候她耍赖不想走路,九表哥就背着穿得圆滚滚的她, 没有半点抱怨。

当她醒来时, 身边的人从九表哥换成了小舅舅。

“就是九表哥找到了我, 小舅舅你是不是弄错了?”楚妍茫然的睁大了眼睛。

“笨妍妍, 当然不能被人发现,是你们两个在一处。”宋弘偲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似是不经意的道:“你想想, 若是你们两个被人一起找到, 只怕明儿皇兄就不得不下旨赐婚了。”

当时正值深夜, 孤男寡女在一处, 甚至自己身上还有九表哥的披风——

很快想通了其中关窍的楚妍不由俏脸通红, 她瞪了自己小舅舅一眼。“您乱说什么呢!”

宋弘偲摸了摸她的头。

“不对,小舅舅你说我笨!”楚妍回过神来,气鼓鼓的道:“我只是一时没想通罢了!”

“好好好, 咱们妍妍最聪明了。”宋弘偲眸中含笑,让他的道歉看起来没什么诚意。“身上有没有哪里难受?”

楚妍摇了摇头,她脚腕只是扭伤了一下,并无大碍。

“小舅舅,九表哥有没有受伤?”楚妍迟疑片刻,才问道:“他背着我走了好久,那时天色完全暗下来了,路很不好走。”

那时她只顾着自己害怕,倒忘了自己被九表哥护得好好的,那九表哥有没有被枯枝或是别的什么伤害到。

宋弘偲在接过楚妍时,看清了宋时安手背上的几道伤痕,幸而都不严重。他怕妍妍担心,便含糊道:“山洞中很暗,小舅舅没看清。等回去后,你自己去看看便是了。”

楚妍的眉眼间染上了担忧之色,乖巧的点点头。

宋弘偲心情有些复杂。

感情上他自是更偏向妍妍,可宋时安那片赤诚的真心、少年的爱慕,让他也忍不住心软。

就且给他些机会跟妍妍接触,至于成与不成,便要看他的造化。

“妍妍,告诉小舅舅,在你去捡枯枝时,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宋弘偲收回心神,神色认真的问。

楚妍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

“小舅舅,平表哥他……”楚妍忽然想起宋言平来,自己是跟着他出来走丢的,只怕他此时要承受着皇舅舅和外祖母的怒火。

平日里他对自己也很好,这次他一定也吓坏了罢?

宋弘偲闻言,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绑走妍妍自然不是宋言平安排的,宋言平也并没做什么实质上伤害妍妍的事。可他确有几分见不得人的心思,只不过他没有一错再错,以妍妍的安危为上,主动承认了自己的心思。

这件事的主谋,竟是宋时琛。

正是宋时琛鼓动了宋言平,借着宋言平创造的机会,掳走了妍妍。

“这你不必担心,你外祖母最是公正,绝不迁怒无辜的人。”宋弘偲没有正面回答。

究竟会不会被牵连,端得看他是不是无辜。

楚妍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便觉得稍稍安心了些。

“到行宫还要两刻钟,你再眯一会儿。”宋弘偲替楚妍盖好了身上的毯子,温声哄道。

原来自己竟被带走了这么远!

楚妍顺从的点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

延福宫。

天边泛起第一抹亮色时,行宫中仍然没人送回消息。

留在了宫中的宋时琛和惠嫔,心中都涌起了巨大的不安。

“一个娇弱的小姑娘罢了,派出了数位高手竟抓不住她一个人?”宋时琛面露焦急之色,他不停在殿中走来走去。“这个宋言平,优柔寡断,只怕要坏事!”

原本他想要借刀杀人——宋言平既是喜欢楚妍,就该主动出手,比如抱着她跌落水中、或是设计惊马救她两人滚到一处,都是能逼着楚妍不得不嫁给他的好法子。

他一直派了人监视着宋言平的举动,在行宫中的十数日,宋言平从不逾矩。好容易他下定了决心请楚妍出来,却什么都没做。

宋时琛早就吩咐过监视的人,若是宋言平始终下不了决心出手,就找机会“帮”他一次。

终于等到了楚妍落单的机会,他们便执行了宋时琛的命令。

消息传回来时,还没等宋时琛再安排,紧接着楚妍不见的消息,便也跟着送了来。

“时琛,要沉住气。”惠嫔亦是焦灼万分,她定了定神道:“宋言平跟你在同一条船上,把你暴露出来,于他没有半分益处。”

如果宋言平如实说出宋时琛挑拨的那些话,自己也相当于承认了对楚妍有不轨之心。

实则楚妍落单的机会,正是宋言平创造的。

“母妃说的是。”宋时琛长出一口气,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幸而最近宋时远的心思都在那件他不满意的亲事上,分不出心来关注自己。宋时琛暗自庆幸,昨夜是宋时远的洞房花烛夜,听说四皇子府闹到很晚才散。

“楚妍若是能死在外头,对赵太后和明华长公主亦是不小的打击。”惠嫔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宋时琛,她低声道:“楚妍娇气,自己在林中挨过一夜很难。”

宋时琛想到如同娇花似的楚妍就此殒命,心中亦是很有几分不舍。

然而比起他的前程,那也是不值一提的。

当天色大亮,宋时琛要照常去处理事务时,宫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其中还夹杂着兵器铮鸣的声音,听起来有不好的预感。

宋时琛想要撩起帘子的手,顿时停住了。

宫门被强行从外头打开。

惠嫔心中一跳,她忙先走了出去,带着人站在正殿的台阶上。

“惠嫔娘娘、二殿下。”留守宫中的羽林卫副统领武信恒带着数十个穿着全套铠甲的羽林卫,站在宫门前。

“武副统领这是做什么?”惠嫔到底也是经历过大风浪的,她强自镇定道:“带着羽林卫包围延福宫,这是要造反不成?”

宋时琛见到眼前的阵势,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