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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这逻辑有些说不通, 楚妍即便跟外人有私情, 也不会蠢到在宫中暴露。可只要让大家都看到楚妍跟外男在一处, 目的也就能达到了。

玉妃害怕赵太后和明华长公主会护着, 只佯装没听见那一身“楚姑娘”, 还是快步往里面走。

实则她并没有被阻拦,清月只问了句“娘娘确认要进去?”

玉妃心中还狐疑, 只微笑着道:“本宫去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

清月点点头,主动让开了位置。

当她快步进去后, 赵太后和明华站公主都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上哭得伤心的人, 秦皇后则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在看清地上的人究竟是谁时, 玉妃感觉自己全身的血全部上涌, 亏得宫人死死扶住才站稳。

根本不是楚妍, 是一身衣衫凌乱的楚娴趴在了地上,她身后不远处是被身强力壮嬷嬷制住的郑斌,身上的衣裳更是皱成一团。

眼前的场面, 很难让人不往旖旎的地方想。

进来的宫妃不止她一人,更有杨妃颖妃等人先是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随后眸中浮起一抹看好戏的玩味。

因玉妃是有意配合宋时远,好让更多人都能为楚妍的丑闻“作证”,从寿安宫出来的人全都瞧见了。

楚娴羞愤欲绝,根本不敢抬起头来。

“成何体统。”赵太后只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便扶着明华长公主的手离开了。

到底宋时远还是京中最炙手可热的亲王,一众人忙跟着太后离开,只有用尽全力才能勉强维持住镇定的玉妃,死死的看着楚娴。

直到此时她还是想不明白,本该是楚妍狼狈的在此处,怎么竟变成了楚娴?

作为后宫之主的秦皇后自是被留下来处置此事。

“今日可是太后寿宴。”秦皇后虽是不懂事情是如何发展到这一步的,她却是乐见其成的。“玉妃,她虽是侧妃,却也是时远枕边的人,本宫不想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玉妃一张脸苍白,勉强道:“如今还没查清真相,皇后娘娘还不要妄下结论。”

看她见了棺材都不落泪,占尽上风的秦皇后自是不会跟她计较,自是微微笑道:“真相,自然是要好好查清楚的。”

“别忘了咱们是为什么来的。”

听了秦皇后的话,玉妃心中咯噔一声,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原是因为在此处捡到了楚妍的簪子——

玉妃的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想着要如何扭转眼前的局势。

能不能把一切都推到楚妍身上?

至于在地上哭得伤心欲绝的楚娴,自是被玉妃用冰冷的目光打量着,思索着她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让郑炳反咬一口?

如何才能再把楚妍拉入局中?

最要紧的事快些告诉时远,好赶快解决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无论如何,这次她们终是棋差一招,反被算计了。

操纵这一切的是赵太后?明华长公主?更或者说是楚妍本人?

玉妃恨得咬牙切齿,却也只得让人赶快把楚娴拉走,免得再丢人。

至于一旁的郑炳,自是被秦皇后命人控制起来。

秦皇后终于有了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

这件事自然不能轻易翻篇。

先前宋时远的纠缠让妍妍受了许多委屈,这次她一看便知又是玉妃母子想要设计妍妍,她就要借题发挥不可。

“去把皇上请来。”赵太后索性沉下脸,满面怒容的吩咐下去。

明华长公主迟疑着想劝时,却见母后拍了拍自己的手,轻轻遥遥头。

今日是赵太后寿辰,虽是宋弘偲没能及时赶回来,可立储之事不能耽误,要提前操办起来。等到宋弘偲一到,这个消息就要立刻公布。

之所以不提前说,宋弘旼仍担心弟弟不是诚心让位,若是他带兵前来,自己就会很被动。

宋弘旼借皇亲们进宫拜寿之际,探探众人的心思。

谁知他还没来得及说,就传来消息说是赵太后派人请他过去。

此时才有内侍低声回禀了御花园中的事,只隐约说了个大概,便足以让宋弘旼意识到严重性。

他也不顾上问话,立刻去了寿安宫。

等到时,才见自己母后脸色极为难看。

“是谁惹您生气了?”宋弘旼忙满面堆笑道:“您只管发落便是,可别气坏了身子。”

谁知赵太后的脸色并没有好转半分。

“皇上,哀家本以为上次谈过后,您会看在哀家曾养育过您一场的份上,把哀家的话给听进去。”赵太后的语气不好,硬邦邦的道:“莫非还要哀家跪地相求?”

宋弘旼听自己母后这话不好,顾不得撩起下摆,立刻跪在地上。

“母后,您这话儿子担不起!”宋弘旼忙道:“您有话吩咐儿子便是。”

“皇上快起来罢,哀家担不起你这一跪。”赵太后见状叹了口气,神色终于缓和了些。

她亲自去扶,宋弘旼这才趁势站起来。

“哀家唯一的请求和私心,就是妍妍。”赵太后虽是神色好了些,语气却仍然没软下来。“先前哀家跟你提过,不许宋时远纠缠妍妍,可如今竟愈发变本加厉起来!”

宋弘旼闻言皱了皱眉,道:“母后,朕已经教训过他,他也跟朕保证过,以后绝不去打扰妍妍。”

赵太后冷笑一声。

“皇上可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事?”

宋弘旼只隐约听了个大概,赵太后让清月站出来,把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母后,也不能就断定是时远做的。”这样的丑闻,宋弘旼才听完时亦是满面愕然,可他下意识的仍为四子辩解。

他倒也不是一心为四字开脱,眼下这关头,决不能给弟弟可乘之机。

“皇上信重四皇子,哀家没意见。”赵太后寒声道:“可皇上也是跟着哀家从这后宫中出来的,这点子事皇上看不清?”

当年她们的母子所面临的勾心斗角,比此时更加残酷。

是母后替他铺路,弟弟妹妹都做出了牺牲,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哀家不敢说弘偲和明华多么无私,一心为您。”赵太后见他没说话,自嘲的笑了笑:“若不是您登上九五之位,她们也没有今日尊荣。”

宋弘旼心中颇有几分不是滋味。

“哀家也不想总是提旧事,没得让皇上烦心。”赵太后肃容,淡淡道:“还是就事论事罢。”

事已至此,宋弘旼也只得依着赵太后的意思,把人都叫过来。

***

当楚妍整理好衣裳,不紧不慢的去找陶静舒等人时,关于楚娴的丑闻已经悄然传开。

看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妍妍,你听说了吗?”陶静舒迫不及待的拉住她,窃窃私语道:“楚娴出事儿了!”

楚妍虽是未曾亲眼所见,却也大致能猜到。

“你没事罢?”贺雅拉着她上下都打量了一番,见楚妍衣裳整齐,妆容丝毫不乱,确认她毫发无损,才彻底松了口气。

要知道方才楚妍是被楚娴叫走的,如今楚娴出了事,她们都担心极了。

“楚侧妃究竟出什么事了?”楚妍不紧不慢的问道。

贺雅言简意赅道:“她跟人偷情被发现了。”

陶静舒险些把茶水喷出来,贺雅这话也说的太过粗鄙,好歹也委婉些。

“再婉转也这意思。”贺雅不以为然。

楚妍还没来得及参与进她们的讨论,清月便过来了。

“小郡主,太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楚妍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事,跟陶静舒她们说了一句去去就来,跟着清月离开。

寿安宫。

当楚妍到时,才知道寿安宫有多热闹。

不仅各宫的主位都在,皇舅舅也陪坐在满面怒容的赵太后身边,明华长公主陪坐在下首,楚娴在地上跪着,还有一个楚妍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被捆着。

另一旁站着宋时远、宋时轩和宋时钧。

在来的路上,清月已经悄声跟她讲了楚娴辩白的那些话。楚娴不知得了谁的点拨,竟一口咬定是楚妍要陷害她。

虽是楚娴的名誉完了,死还想拉个垫背的。

不过她的话可经不起推敲。

听到宫人通传说是楚妍来时,大家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落在楚妍身上。

更准确的说,是她的发鬓上。

那枚发簪正好好的插在如乌云的发鬓间,水滴状的红宝石坠下来,如同血泪闪动着光芒。

这一次,是胜利者将失败者的血泪簪于鬓边。

“外祖母,皇舅舅。”楚妍从容的上前行礼。

“妍妍,到外祖母这儿来。”赵太后见了外孙女来,面上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些。当楚妍顺从的上前时,赵太后略略抬高了些声音问道:“妍妍,你的发簪可曾丢过?”

楚妍摇摇头,声音轻柔而笃定的道:“我的发簪从未离身,发生什么事了么?”

听了她的话,跪在地上的楚娴忙抢话道:“有人捡到了在静心园外捡到了你的发簪!”

不过楚娴到底还顾及脸面,没说出静心园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楚妍目露疑惑之色,她取下鬓边的发簪递到赵太后手上,无辜的道:“侧妃这是说什么胡话呢?”

“这一定是枚假的!”楚娴目眦欲裂。

这是她最后一次翻盘的机会。

看着气氛,定是楚娴说簪子就是自己曾经出现过,并且暗害她的证据。

赵太后命秦皇后拿出了另一枚簪子,两支簪子看外观几乎一模一样,只有在簪子尾部极为隐蔽的地方,有一行篆刻的小字。

“这是皇后娘娘送我的宝石,听说凤祥阁来了新的师傅手艺极好,便送去做了一套。”楚妍淡淡的解释道:“有印记为证。”

“那枚发簪是伪造的。”

楚娴和宋时远的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

“瞧着宝石的质地,倒是跟我的很像。”楚妍随口道。

秦皇后适时的插了句话,“这批宝石是新贡上的,本宫只给了少数几位宫妃。”

听了她的话,宋时轩和宋时钧也都觉得不对。

他们之所以会留意到这枚簪子,是因为五公主去帮楚妍扶了一下簪子。

这件事怎么看都跟敬王府脱不开干系。

两人识趣的闭嘴不说话,宋时轩更是有些后悔信了宋时远的话,让墨竹去送簪子。

宋时远自知大势已去,面上只能强作出镇定来。

“就是你,勾结了外人,想要毁了我的清白。”楚娴忍住羞辱,垂死挣扎道:“否则你为何突然离开,还带走了我的玉佩?”

楚妍看她就像是看笑话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还会有二更昂!

☆、第 124 章

楚娴猜到的唯一可能就是楚妍带走了她的玉佩, 当时并没有外人在。

再加上楚妍安然无恙的离开,倒是她被困在了居中,名誉尽损, 这一定是楚妍的阴谋!

然而她的挣扎, 不过是令大家看笑话罢了。

“太后娘娘明鉴, 妾身冤枉!”楚娴像是没有痛觉一般, 只拼命的磕头。“一定是有人陷害妾身!”

楚妍缓缓移开了目光, 却不期然跟宋时远的视线撞到了一处。

面对宋时远锐利的审视,楚妍却浅浅一笑。

宋时远自觉聪明, 此事做得环环相扣、□□无缝。自己也一直都顺着他的意思来,等他把局都铺好了, 她再从其中轻盈的脱身。

总该让宋时远尝尝作茧自缚的滋味。

“伪造嘉宁郡主的簪子, 意图阴谋陷害, 这件事朕定会严查!”宋弘旼也深觉其中的恶毒, 为了安抚母后和妹妹, 他必须要做出表态。

然而不止这一件事,楚娴和郑炳的私情……

明眼人都知道,实则该是想要毁了楚妍的。

“什么玉佩?”明华长公主缓缓开口问, 事关楚妍,她不能让自己女儿声誉有丝毫损伤。

楚娴一时也没了主意, 只喃喃道:“是玉妃娘娘赏赐的,一定在楚妍身上!”

明华长公主见女儿对着自己悄悄眨眼,便知道妍妍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决定相信女儿。

“是么?”明华长公主扬眉:“你已经犯下无数错事,竟还敢污蔑妍妍?”

一直在看好戏的秦皇后, 忽然眼尖的发现郑炳的衣摆下,似是露出莹白的一角。

“搜郑炳的身。”秦皇后吩咐道。

已经吓得身如筛糠的郑炳,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竟有一块玉佩。上面雕刻着石榴,这寓意一看便是赠给女子的。

“冤枉、微臣冤枉啊——”郑炳彻底慌了神。

局势已经完全反转,只怕敬王也不能保他!别说是他了,连他的侧妃都保不住。

质地莹润的玉佩被送到赵太后面前时,玉妃的手指不自觉的紧紧的攥住了帕子,直到骨节发白。

宋时远的目光骤然变得犀利,他只看向楚妍。

他知道败局已定,可他竟不知道楚妍竟变得如此工于心计,变得自己都不认识了。

曾经那个纯真善良的小姑娘,竟如此恶毒!

“各自带下去,宗人府审问。”赵太后面露疲倦之色,淡淡的道。

宋弘旼没有反对,这已经是母后再给自己留面子了。

各宫主位们更是噤若寒蝉,没人敢说话。

“等等!妾身知错了!”楚娴突然出声,她跪在地上,把心一横哀求道:“一切都因妾身妒恨嘉宁郡主!”

楚娴绝望的闭了闭眼。

从开始宋时远的不发一言,她就知道了宋时远的态度。若是拼着自己一力扛下,或许事情会有转机。若是她顽抗到底,只怕连宋时远为了脱请干系,还会把推她来定罪。

倒不如在争取个主动。

楚妍有些惊讶,楚娴竟有如此破釜沉舟的勇气。

只是她这满腔的热情,终究托付错了人。

“妾身妒恨因嘉宁郡主的缘故,妾身只能给敬王做妾。”楚娴这哭诉倒有一多半是真心,她确实这么想过。“妾身便安排了郑炳,想要让他传出跟嘉宁郡主的流言来,好做报复。”

楚娴这断腕的勇气,倒让宋时远难得生出了一二分对不住她的感觉。

“发簪也是我早就找人制作的,只为了等今日!”楚娴哀声道:“我自知做的不好,便先换走了郡主头上真的簪子,只拿假的重新给郡主戴了回去。”

“到时候即便是郡主留意到发簪丢了,再寻回来时也是赝品,郡主就能百口莫辩了!”

三言两语间,楚娴已经将宋时远和五公主等人的责任全部摘干净,她一力担下。

楚妍静静的看着她,却觉得她并不够聪明,甚至有些蠢。

她满心想着宋时远、想着敬王府,她可曾想过靖国公府?靖国公府是她的娘家,若是靖国公担上教女不利的罪名,她往后走真正的依靠也没了。

一步错,步步错。

明知道这其中还有蹊跷,可她这番话已经全都能解释。

“再行查证。”赵太后淡淡的道:“都带下去。”

这到底是一桩丑闻,不好对外宣扬。且今日是赵太后的寿辰,午宴将要开始,一切还要照常进行。

外命妇们还要给赵太后行礼。

当大家都陆续离开后,楚妍拿起自己的簪子,预备簪回到头上,却蓦地被宋时远抓住了手腕。

“楚妍,你变了。”宋时远像是看陌生人一般,眼中混着着诸如恨、失望、不敢置信等情绪,他深深的望着楚妍,似乎要看透她的内心。“我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竟成了这样狠毒的人。”

她狠毒么?

上一世他和楚娴有了私情又生下一子,最后利用完她,还把设计她淹死在水中。末了因亏心,还是试图要囚禁她的灵魂,永世不得超生。

这一世她眼睁睁看着一切又如上一世发展,她先一步从其中脱身,就变成了狠毒?

“放开。”楚妍不闪不避的迎上他的目光。

楚妍的眸子一如往常般清澈见底,却莫名有种刺骨的寒意。

宋时远有片刻的恍惚。

见他不肯松手,楚妍手腕翻转,簪子的尖端对准了宋时远的手臂,在他的手臂留下了一道不浅的痕迹,立刻有殷红的血珠生出来渗出来。

宋时远终于吃痛松手。

“四表哥,若是你觉得我狠毒,你也逞不多让罢?”楚妍的声音没有可以提高,听在宋时远耳中却如同雷鸣。“这支簪子,真的是楚娴从我这儿偷走的么?”

“若我跟楚娴此时境遇交换,才是四表哥想看到的罢?”

“不可能了。”

那个傻乎乎对他无条件信任依赖的楚妍,早就被他亲手杀死了。

他不可能有机会杀死第二次。

楚妍说完,沾了血的簪子自是不会再戴在头上,她轻轻松手,簪子被摔在台阶上,散成了好几块。

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

虽然玉妃母子竭力掩盖这桩丑闻,可当时看到的人太多了,各色流言仍在暗中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