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迫成名的小说家上一章:第91章
  • 被迫成名的小说家下一章:第93章

车子一共穿过三个路口,而后左拐直接上了大路。

简静每到路口,就停一停,叫骑士在几个方向来回嗅一嗅。既然能沾到衣服,多半是鞋底而非轮胎,地方定然就在附近。

果不其然,等到第二个路口,骑士好像又闻到了气味,往旁边的废弃厂房钻了进去。

应该就在这里了。

“停下。”简静叫住它,免得破坏现场。

骑士立即蹲下不动。

简静摸摸它的脑袋,将牵引绳绑在路边的栏杆上,递给它一包零食。骑士两只前爪扒住袋子,撕咬出个口子,津津有味地吃起了小饼干。

而她开启嗅觉卡,自行入内查看。

里面采光不足,灰尘不少,大片房间都是空荡荡的,唯有一个办公室,门口的灰尘不均匀。

戴上手套拧开门,里面的家具都被搬空了,灰尘也厚薄不均。

左边的墙上有一块明显的凹痕,像是被刀片之类的刮去过墙粉,十分明显。

简静蹲下,仔细查看,发现痕迹非常之新,就是近日才弄的。

难道是之前留下过什么东西,被凶手发现毁掉了?

“简静?”远处传来梁宜的声音,“你在吗?”

“在。”她应,“这里有东西。”

梁宜和季风一前一后赶来,一看现场的情况,就说:“应该是这里了。”

“我们刚才问了工人,他们说,最近被偷了几张塑料膜。”梁宜藏不住话,马上道出新消息,“是不是就铺在了这里,所以才没脚印?”

简静点点头,又不免惋惜:“这里好像留下过什么线索,可惜被毁了。”

“什么?!”梁宜气炸,蹑手蹑脚凑近看了会儿,恨不得立即揍上凶手一顿。

季风招呼他们:“叫人来了,你们出来吧,别破坏现场。”

两人轻手轻脚地退出,站到门口讨论。

“要是铺了塑料膜,别说足迹,头发都不好找了。”梁宜头秃,“这人的反侦察意识真不赖。”

季风心态好:“不至于,黑灯瞎火的,我不信他能像车一样洗一遍,走着瞧。”

不多时,痕检技术员到达,全副武装进入现场,开始搜查线索。

他们设备齐全,利用多波段的灯光,采集到小半只鞋印,大概是不小心踩到塑料膜的边缘,不慎留下的。

又在墙角发现了两片假睫毛,以及,在墙角不起眼处,发现了几个指甲印。

“这个有点奇怪。”痕检员拍了照片给他们,“看高度,只能趴着。”

几个脑袋一块儿凑过去,果然是几道奇形怪状的指甲刮痕。

只是,印痕和寻常的密码不同,不是数字或字母,呈树杈状,树枝有折痕,并有几个圆圈,总共四组。

说是涂鸦,却似乎暗藏规律,令人疑心,可说是密码,又没见过这样的。

梁宜登时头大如斗:“这是跳舞的小人?一共才四个,也没法破译啊。”

季风:“痕迹很新,不像是随便画的。”

王队也看了眼,叹气:“是不是《黄道十二宫》看多了?”

简静顿了顿,表情微妙。

季风瞅见了,直接问:“你知道出处?”

“咳。”她清清嗓子,“这是玫瑰密码,出处……呃,就是我写的书。”

其他人齐齐一愣,不知该惊喜还是震惊:“真的假的?”

简静:“……”

敢情正经的刑侦人员都不看她写的推理小说?水平有那么差吗?还以为《玫瑰黄金》很火呢。

她不免微微尴尬:“真的。”

王队说:“那怎么解?”

“很简单,有个密码表,上中下分为三段,从中间往外排列。”简静随手给他们示范了一遍,“三组八个字母,剩下的两个在头尾。”

最后得出的表格如下:

.....Y....

SMGA丨BHNT

UOIC丨DJPV

WQKE丨FLRX

.....Z....

“树干是中分线,折痕代表次序,圆圈代表拼写的顺序。”简静顺手解码,“她留下的密码就是‘jiezhiyongchi’。”

“截肢泳池?”

“介质泳池?”

梁宜灵光一闪,大叫:“戒指!戒指泳池!”

“戒指在泳池……”简静明白了,“他用的那种支架或者充气泳池!”再拼命回忆一下朱主任的样子,他的无名指上带有戒指,但……很新。

男人戴戒指,多半是结婚戒,没道理这么崭新。

王队下令:“搜查朱国梁的家,看看有没有和泳池有关的东西。”

“是。”

国家机器的效率一旦动员,速度十分可怕。

两个小时后,警方就在朱国梁的车库中,找到了一个老旧的充气泳池。看外表已经有些年头了,却十分干净,里面还能摸到未干的水珠。

打开充气阀充气后,里面有什么东西随着动作摇晃。

倒出来一看,是一枚老旧的结婚戒指。

戒圈上,缠绕着好几根棕色的头发,毛囊完整。

而这,就是第三名死者留下的死亡讯息。

朱国梁无法解释,为什么这位死者的头发会和他的戒指一起,被藏在一个老旧的泳池里。

只能不甘地认罪,承认自己杀害了包括万远在内的四名死者。

第一个,妻子龚露。那天,他和妻子大吵一架,气愤之下推了妻子一把,她额头磕到地板,不小心晕了过去。

一时间,恶向胆边生,他干脆将她丢到浴缸里“清醒清醒”,并锁上了卫生间的门。

彼时,浴缸中的水已经冷却,妻子又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在昏迷中失温而死。等到他半夜睡醒一看,人已经没气了。

他先害怕,后惊喜,只道摆脱了这个性格恶劣的女人,美好生活就在眼前。可有个麻烦杵在眼前,那就是如何应对警察。

然后,常看美剧的他灵机一动。

假如只有他老婆死,他肯定是首要怀疑对象,那要是多死一个人呢?伪造出一个变态杀人狂,只是“恰好”选中了他老婆,他是不是就安全了?

朱国梁做官的本事没有,作案的天赋倒有一些,只花了两三个小时,就初步确定了计划。

正巧那天降温结冰,电路中断。值班的人给他发了条信息,本来是告知他明天上班要做的事,却叫他心中一动,拉出地图,选中了合适的谋杀地点。

他戴上帽子口罩,把车停到远处,在酒吧附近拣出和老婆相似的人,将她拖上车子,随便找了个停电范围内的废弃的工厂。

又把家里买的充气泳池拿出来,倒两桶水,把衣服扒了,捆住手脚丢进去,活生生冻死了人家。

那姑娘酒还未醒,人便去了。

朱国梁先将她毁容,尸体丢到户外,又见对方衣服靓丽,蹦迪特征明显,怕被人猜出地点,于街边小店买了套粗制滥造的衣服换上,这才弃尸街头。

妻子的尸身则用积雪藏好,等到第二天雪化,才想办法丢在没监控的拆迁区。

如此,两桩案件颠倒次序,就算被人查出身份,也疑不到他头上。

但过了两日,朱国梁又不安起来。

假如警方发现妻子死后,“变态杀手”就收手,无疑会给自己增添麻烦。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再找一个替死鬼。

然而,妻子龚露被打晕,酒吧女孩烂醉如泥,均未醒来。这第三个女人却是个加班的设计师,凌晨下班只不过甲方作妖,人还算清醒。

虽然被朱国梁打了针麻醉剂,却在冻得瑟瑟发抖时醒了过来。

她手脚酸软,呼喊救命,却被守在外面的朱国梁发现,死死捂住她的嘴。

挣扎间,她拽下朱国梁手上的戒指,攥在手心,假装昏迷。

朱国梁没想到她会苏醒,被吓一跳,惊魂未定,一时没有察觉。等到意识到丢了戒指再找,却死活找不到了。

他不知道,女孩将充气阀打开,放掉气,拔下头发绕在戒圈上,丢进里层,又在墙角处写下密码作为提示。

可做完,她又怕这么明显会被发现,强撑着僵冷的身体,刺破手指,在墙上胡乱写几个血字掩护。

果然,朱国梁看到泳池漏气,水流一地,正要收拾,看见墙上涂的血字,哪里还会细查,赶紧铲掉墙皮。

而就在这时,浑身湿透待在低温环境下的女孩,终于撑不住,死了。

朱国梁松口气,如法炮制毁掉她的脸,等了一等,待收到断电的消息后,才匆忙将尸体抛却。

至此,一共做下三起案件,他自觉万无一失,已经想收手,孰料那天路过2077酒吧,看见万远,只觉和妻子生得极像,吓得三魂不见七魄。

人一旦作恶,就再也收不住手了。

朱国梁受到惊吓,明知他不可能是龚露,却还是将醉醺醺的人骗上车,拖去秘密据点杀了。

等到人死了,忽然发现不对劲。

他娘的,居然是个男人!

第216章 赠书

老实说,朱国梁干成两起半的谋杀案,心里是有些得意的。

蹉跎半生,同龄人升官发财,独他只是个办公室主任,说是个小领导,其实不过混日子而已。

老婆强横,脾气极差,老骂他没出息,儿子也不过上个专科,在朋友孩子要么出国、要么985的衬托下,毫无说头。

但谁能想到,他居然在某些方面——虽然这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有那么一点奇妙的天赋呢?

朱国梁自认为,自己并不是变态,也没有什么变态的基因,只不过假装变态杀人狂而已。但事情做得这么漂亮,警方迟迟没找上门,得意也是真得意。

这是一种奇特的满足感,变相催生了他的自信。

然而,老天爱玩笑,就喜欢在人得意时,让人狠狠跌个跟头。

第四个死者,居然是个男人,一个异装癖的男人。

朱国梁肚子里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又庆幸还没毁容,仔细翻找随身物品,却什么都没有。

他不敢如法炮制,生怕被人察觉他不是“真正的变态”,赶紧寻了套男装给他换上,装作酒醉,丢回到遇见他的酒吧附近。

没忘记再丢下个酒瓶,好让伪装更真实一点。

做完这一切,他真真切切吓出一身冷汗,决定收手。

最初倒也算顺利,没有人把第四个人和前面三个联系在一起。可等了几天,忽然被警方叫去,询问为什么会出现在酒吧附近。

他一听,心里有数,知道警方犹未发现关联,镇定地答了。

但接着警方上门,他被拘留,尸体的真实身份被发现,一系列的事情弄得他焦头烂额。

朱国梁考虑过模仿美剧里的杀人狂,先张狂地说出杀了多少人,却不告诉警方尸体在哪里,以此获得减刑。

然而,并无卵用。

意淫再美,也是瞎想,警方直接把证据摔在了他脸上。

他瘫了,招了,却还有点不甘心。

问:“我也算让你们吃了苦头吧?”

警察:“……咳,口供看看有没有问题,没有的话,签字吧。”

背后,各自评价。

梁宜:“美剧看多了。”

季风:“脑子有坑。”

一面骂,一面叫请客吃饭,忙了半个月,总算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梁宜良心未泯,问:“要不要叫简静一块儿?”

季风说:“她没空。”

这日,简静正在参加葬礼。

大概老天也觉得冤枉,特意为葬礼增添几分悲意。从早上起,天空便阴沉沉的,到了午间直接下起雪来,细雪如若灰尘絮絮,簌簌飘落在透明的伞面上。

殡仪馆的气氛一分为二。

左边的那户人家,母亲活到九十六,算是喜丧。前来悼念的亲朋好友面上,不见多少伤心,反而三五成群叙旧。

旧日亲戚,今时散落全国各地,平时鲜少聚会,免不了要互相认认,说说近况。

而右边的人家却悲痛难忍。

女儿今年二十五岁,才工作不到两年,刚交男朋友,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年华。事业、爱情、人生,都才刚刚开始。

可是,她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母亲哭得几乎昏过去,反复念叨:“早知道就让她回老家了,家里给她找个近的工作,我苦命的女儿啊!”

鬓发倏白的老人匍匐在地,嚎啕大哭。旁边,父亲的眼眶又红了。

亲戚们一边劝慰,一边叹息:“才二十几岁,这么年轻!”

又有人低声道:“棺木都盖上了,不给人看,听说已经没了人形。”

“作孽哦,白发人送黑发人。”老人们擦擦眼睛,心里也不好受。

简静进来时,见到的便是一片凝滞的空气。

她从手包中掏出一个白封,递给门口收款的亲戚。对方捏一捏红包,发现厚厚一沓,不由抬起头来,迟疑地问:“你是我堂妹的朋友?”

简静点一点头。

“你没写名字。”死者的堂哥翻过信封,递过一支笔,“麻烦留一下名字吧。”

她摇摇头,径直进去。

灵堂里挂着黑色的挽联,两边都是亲戚们送来的花圈,自动念佛机唱着“阿弥陀佛”,木鱼声咚咚。

简静上了柱香,凝视遗照上的人像。

这大概是死者的毕业照,五官平常,然面孔青春,神采飞扬,眉间都是勃发的生机。可此时此刻,她已经躺在棺木中,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她忍不住叹口气,走到死者的父母面前。

“叔叔阿姨。”简静唤了他们一声,面露迟疑。

“你好,谢谢你来送我家阿南。”母亲擦干眼泪,强颜欢笑。

简静斟酌道:“我有一份礼物,想送给她。”她捧出一册书,封面上还粘了一支红玫瑰,“希望你们能收下。”

母亲吓了一跳:“不用不用,你太客气了。”

“就是,小姑娘你拿回去吧。”父亲也劝。

简静道:“令嫒生前很喜欢我的小说,这次能够抓到犯人,也多亏了她。我想把这本书送给她,请收下吧。”

听了这话,父母两人才仔细打量她,认出了她的样子:“你,你是阿南喜欢的那个作家?”

“我叫简静。”她将《玫瑰、黄金与杀手》放到那位母亲的手中,“很抱歉,也很感谢你们女儿的支持。”

父母对视一眼,终于收下了:“谢谢你,阿南要是知道你来送她,一定……一定会很开心。”

母亲说着,又止不住哽咽。

简静实在不忍再看下去,将书留下,赶紧告辞。

他们并未留她,略一犹豫后,便拿起书到后面停灵处,打开了棺盖。殡仪馆的人已经给她收殓过仪容,尽量画了一个正常的妆,让面孔看起来不是太可怕。

母亲忍泪握住女儿的手,将崭新的书册放到棺材里,以手抚住。

“呜——”一声明显的抽泣,母亲趴在棺材边上,再度哀哭起来,“我的女儿啊,你带我一起去吧,叫我怎么活啊——”

凄厉的悲鸣穿透袅袅香烟,传进简静耳中。她不由停下脚步,扭身回望,心中翻腾万千。

在另一个世界,她的亲生父母,应该也曾这样为她哭泣过吧。

他们还好吗?

“静静?”肩上搭来一只手,沉沉按下,“别看了。”

简静蓦地回神,收敛思绪:“我没事。”

“眼睛都红了,还说没事。”康暮城皱眉,责备道,“你没必要专门来一趟,要送书,派个助理就行了。”

简静接口:“就是,还劳烦康总专门送我一趟。”

康暮城无奈地看着她。

“走了,去英杰哥家里蹭饭。”她上车,摘掉黑色网纱的帽子,改成一顶白色的兔毛帽子,又临时换了腰带和配饰,一改刚才参加葬礼的沉闷。

司英杰住在郊区的别墅区,离市区有一段距离,好处是风景极佳,几乎听不见都市的噪音,坏处是离便利生活太远,点外卖1小时起送。

“你们来了。”大冷天,室内的温度却有二十五、六度,司英杰只穿着单衣,赤脚出来开门,“卧槽好冷,快关门!”

门一关,热气立即充盈脸颊。

简静飞快脱掉外套、帽子和鞋,问:“你要请我们吃什么?”

“海鲜,我姐叫人送了几箱海鲜过来。”司英杰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抱怨,“这要吃到什么时候去?”

他带他们进屋,地暖的热气已经充斥整个角落,恨不得立即吃棒冰。

“厨房有冰激凌。”司英杰指点。

简静立即奔向厨房。

司英杰家中的冰激凌都是手工制作,由厨师今早从酒店带过来的,他们也负责烹制海鲜——总不能指望司英杰下厨做饭。

简静舀了一大杯冰激凌,顺带参观客厅。

司英杰和康暮城真是截然相反的一对朋友。康家整洁干净,东西分门别类,这里却乱七八糟,不是脏,就是乱。

各种风格、款式的装饰品,被主人随意堆在柜子上,歪歪扭扭,随心所欲,简直可以逼疯强迫症。

简静数一数,大概有:埃及的甲壳虫护身符,日本的能面,印度的湿婆像,泰国的佛牌,阿拉伯的香料……杂而乱。

她看到康暮城已经忍不住,开始整理沙发上乱扔的杂志了。

司英杰嫌他烦,抢过来胡乱往收纳架上一塞。

了不得了。

康暮城看到东西乱,那还能忍一忍,看到书乱,必须按照首字母重新排列。

司英杰哼哼:“臭毛病。”

康暮城:“闭嘴。”

简静大乐,咬着勺子笑个不住。

司英杰被她笑得老脸发红,赶紧转移话题:“圣诞跨年有没有安排?闷死了,不如去泡温泉?”

康暮城道:“元旦要上新书,没空。”

“结束后去也行啊。”司英杰说。

康暮城却说:“新书首推结束后,我要去趟欧洲,参加一个婚礼。”

司英杰纳闷:“谁家结婚?”

他和康暮城的交友圈重合不少,似乎没听过这事。

“大学同学,你不认识。”康暮城解释,“他人很孤僻,几乎没什么朋友。虽然我们有段时间没联系了,我还是想去一趟。”

简静好奇地问:“欧洲什么地方?”

他报了一个大家都没听过的地名。

简静在谷歌地图上搜了半天,发现确实有点冷僻,绝不是旅游的热门地点。她不由担心:“你一个人去?”

巴黎事件后,她就对不禁枪的国家产生了心理阴影。

康暮城一个人出国,实在叫人忧虑。

不止她,司英杰看看地图,不假思索:“带我一个。”

康暮城哭笑不得:“那里可没什么好玩的,你去干嘛?”

“无聊,去哪里不是去,说不定能认识两个美女呢。”司英杰不以为然,“静静去不去?”

简静托腮,幽幽道:“那就要看康总愿不愿意带我去了。”

康暮城好气又好笑:“你想去,我还会不带你?”

“万一有美女呢。”她套用司英杰的话,正色道,“我要为你的终身考虑啊。”

康暮城:“……”

司英杰喷出一串惊天动地的爆笑:“哈哈哈哈哈!!”

第217章 冰雪之旅

破获了冰雪女尸案后,简静度过了十分和谐的12月。

每周上课两天,和乐同学一起喝杯奶茶,交流感情(李同学再也没理过她,真是谢天谢地),回家写稿,晚上遛狗,顺便吃夜宵。

等到圣诞节,恶魔3已经写完第一篇章。

骑士重了两斤,越来越威风了。

电影版《玫瑰黄金》加急剪辑中,打算赶22年的情人节,而电视剧《恶魔医生2》已经送去审核,同样准备春节上映。

期间,和江白焰去看了他之前去冰城拍摄的电影。

冰天雪地,风景极美,讲的是一对守林人父子,他演儿子,全程台词不超过50句,大部分是眼神和表情交流。

立意很高深,镜头很美丽,就是看起来太枯燥。

她直接看睡着了。

结束放映后,江白焰把她摇醒,默默地注视她。

简静略微尴尬,左顾右盼:“结束了?”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他没精打采:“开场半个小时,走了一半,再过半个钟头,走得只剩五六个。剩下的都和你一样睡着了。”

简静:“……”风景纪录片好歹有旁白,这个真的很无聊。

她拿起可乐,组织语言:“片子还是很好的,就是太高深了。”

江白焰呻吟一声,脑袋一沉,靠到她肩头:“我拍了三个月呢。”

语气极其哀怨。

“演得很好。”简静发自肺腑地夸赞。

虽然半道睡着了,但有几个镜头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挂满冰雪的松树,澄澈蔚蓝的天空,和他纯洁无暇的面孔,完美诠释了赤子之心。

很难想象,镜头下那个眼神干净到无邪的人,现实里的肠子堪比迷宫。

从这点上来说,演技拔群。

江白焰干巴巴道:“谢谢。”

简静迅速结束话题:“走吧,请你吃饭,就当谢你请我看电影。”

“其实你在想,应该我请你。”他嘀咕,“白白浪费你两个钟头。”

简静虚伪道:“没这回事。”

江白焰在脸上写满了“我不信”。

然而,电影虽然乏味了些,不合大众口味了些,评分却一路飙高,还要拿到国外参加电影节。

很多同行酸言酸语,江白焰却没放心上,他和简静说:“不会得奖的,感情表达太含蓄啦,外国人很难理解。”

在这方面,简静相信他的直觉,不由好奇:“那玫瑰黄金呢?”

“我还没看到成片。”他狡黠地眨眨眼,“不过,我签的是分成约。”

被他一提,简静想起来了,筹拍这部电影时,金乌的资金流十分紧张(彼时康社长一心拿下圆梦大厦),她都没要版权费。

“很好,要是这部电影扑了,你、我、康总一起亏本。”她说。

江白焰做了个鬼脸:“说不定你能拿一大笔钱呢。”

“看来你很有信心。”简静瞟着他,佯若随意地问,“所以,演完这部电影有什么感想吗?”

江白焰眨眨眼,笑眯眯地说:“这还是等到我们看完电影再说吧。”

简静瞅瞅他,没再追问。

而后,圣诞节和元旦在晴朗的天气中过去了。

简静收到了金乌的跨年礼包——今年几大文学奖的获奖书籍,迷你圣诞树和一打圣诞袜子,以及很漂亮的飘雪水晶球。

她把玻璃球放到书桌上,圣诞树放在窗台边,然后把袜子套在骑士的脖子上,假装是个领结。

骑士:“汪?”

“可爱。”她亲热地揉挫狗头。

骑士趴下,脑袋垫在爪子上。

她拍了张自拍,上传到微博,祝读者们圣诞哈皮。

然后收获了几百条催更……

[太太写稿了不要玩狗了我们要饿死了]

[饿饿,饭饭]

[恶魔3什么时候出来??]

[玫瑰黄金什么时候上映?不要乱改编啊好担心]

[恶魔2的剧也快了吧]

[好担心简老师赚够钱封笔了QAQ]

[再买几件高定就有动力了!]

简静默默叉掉了界面。

2021年过去,进入2022年。

新年第一天,睡懒觉,打游戏,遛狗。

新年第二天,睡懒觉,刷剧,遛狗。

新年第三天,睡懒觉,把狗寄养在老板家,收拾行李。

婚礼的举办地点在东欧的一个小镇,名叫巴纳,在当地的语言中有“冰雪灾厄”的意思。

简静查了当地的天气,就……雪、大雪、暴雪。

她彻底傻眼。

大冬天的举行婚礼,还以为是什么温暖如春的地方,下大雪办婚礼,主人家是不是有毛病?但转念一想,瑞士有些地方常年积雪,风景却独树一帜,也许当地也是如此。

还是多收拾点衣服,免得冻着。

*

这次,又是好漫长的长途飞机。

比巴黎那次惨的是,小镇附近没有机场,他们必须先飞到这个国家的首都,再转机飞到最近的那个机场——必须说明的是,那个机场巨小无比,一排平房就算是机场了。

这还不算完。

十几个小时(再叫一次救命)的飞行后,他们和新郎官的朋友会合,由他开车前往巴纳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