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胜过王小姐的就是出身了。

可京城比五小姐出身好的不知道有多少。

侯夫人缩着肩膀回了自己屋里。

太夫人却不甘心,爬起来让贴身的嬷嬷去给永城侯府的太夫人下帖子:“我得好好的说道说道她。两家这么好的关系,她居然也不跟我吭一声,这是怕我抢了他们家的好姻缘不成。”

永城侯太夫人这段时间被二房新进门的媳妇韩氏哄得乐呵呵的,连施珠都暂时抛到了脑后,更不要说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接到襄阳侯太夫人帖子时她还挺高兴的,对韩氏说起两人如何如何的好,让韩氏到时候在一旁服侍,还说:“你也认识认识。他们家姻亲多,认识了他们一家,就等于认识了京城的所有功勋之家,若是能玩到一处,那就更好了。”

韩氏原本就是想借着太夫人之力从侯夫人的打压中突围,如今太夫人愿意主动介绍襄阳侯府的人给她认识,比那及时雨还要及时。

她那甜言蜜语的奉承像不要钱似的往太夫人那里洒,把太夫人高兴的笑个不停。

可等到永城侯府的太夫人知道襄阳侯府太夫人的来意,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她顾不得丢脸不丢脸了,瞪大了眼睛问在旁边服侍的施嬷嬷:“王家大爷来了京城,我怎么不知道?侯爷没有让他来给我问安吗?王晞和陈珞的婚事又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没听人说起?”

问完,她还怀疑地看了立在她身后的韩氏一眼。

韩氏也非常的震惊,忙道:“老祖宗,我也不知道。我天天陪着您一块儿说话,哪有空理会旁的事。”说完,惊觉得自己的口气有些不好,又道,“要不,我这就去问问?”

让个刚嫁进门的孙媳妇去打听这种事,太不讲究了。可太夫人此时已顾不上这些了,连声催着她快去问,还让施嬷嬷把侯夫人叫来,冷着脸道着:“我得问问她是什么意思?”

看着儿子不尊重她了,所以也跟着翘尾巴了吗?

她只是不愿意做个欺压晚辈的婆婆,但不意味着她就没办法收拾儿媳妇。

襄阳侯太夫人了解永城侯太夫人的性子,看她这样子,知道她是真不知道,不由顿时心生怠慢之意。

做人能糊涂到这个份上,也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了。

偏生她还在旁边火上添油地道:“你啊,就是性子太绵软了,要不然,老侯爷在世的时候怎么会有那么多庶子庶女!”

第二百二十章 跳脚

太夫人哪里听得这话!

她脸色发青。

很快,侯夫人就过来了,她一过来就喊冤:“婆婆,王家大爷来了京城,不要说我了,就是我们家侯爷也不知道。至于您说的什么见亲家,我更是听也没听说过。”

看着太夫人脸色实在是不好,她还安慰道:“您先别着急,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我这就让人去问去。”

实际上有什么误会。

王晨原本打算把账目处理得差不多了再备上厚礼去拜访永城侯府的。可计划没有变化快,长公主亲自下了帖子请他到春风楼吃饭,他怎么能不去呢?

后来江川伯太夫人登门拜访,还有京城里那些消息十分灵通的掮客们,知道消息后也怂恿着其他与王家有生意来往的大掌柜和东家们来拜访他的,他寻了空还得想办法遣人给王晞准备些嫁妆。这一来二去的,永城侯府这边可不就耽搁了。

至于永城侯,之前的确是不知道王晨来了京城,后来长公主又是去大觉寺里算卦,又是去钦天监里问凶吉,加之不管是长公主还是王家都没有瞒人,王家要和陈珞结亲的消息就这么传了出去,永城侯也就不可避免地知道了。

只是他毕竟心大,觉得王晞和陈珞结亲,那简直是王晞前世不知道修了多少福才能攀到的高枝,王家哪有不赶紧抓着的道理,肯定得绞尽脑汁的巴结奉承长公主,没空到他这里也是情有可原的。

等到王晞和陈珞的婚事谈得差不多了,王晨肯定会来禀告他一声的。

也就没有多说。

侯夫人呢,是早就听说了。可王家和常家毕竟不是那种常来常往的亲戚,常家到现在也没有承认王晞的母亲就是当年那个走散的女儿,让人王家怎么和常家亲密无间。

王家自然不会在两家的婚事都没有定下来的时候就跑来说这件事。

等到王家和陈家的婚事谈妥了,自然会来跟他们说一声。

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谁知道倒让太夫人发起火来。

侯夫人在路上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她不由看了襄阳侯府的太夫人一眼。

每次碰到这位老太太,他们家就要闹点是非出来。

是时候让这位老太太离他们家远点的了。

侯夫人在心里盘算着,面上却不显,依旧笑语盈盈地道:“这儿女的婚事,还没有定下来,谁家敢多说什么?万一这要是不成呢?让别人笑话都是小的,坏了名声,找不到好姻缘了可怎么办?”

她说到这里,还不甘心,索性刺了襄阳侯府的太夫人几句:“像上次,长辈们说的好好的了,可到了薄家七公子那里就变了卦。谁又能预料到薄家那么宠儿子,长辈们都相看好了,他说不行就不行。我还一直为我们家表小姐担心的。如今有机会和陈家议亲,这可是件天大的好事。不慎重点怎么能行?这要是再传出什么话来,岂不是逼着王家表小姐去跳河?”

太夫人一听,也挺有道理的,这面上的怒气自然就消散了几分,却把襄阳侯府的太夫人气得不行,寻思着我给你们家做媒还做错了,这是在指桑骂槐的责怪我?

她向来是个掐尖的,没道理都要让她说出几分道理来,何况被侯夫人这样不阴不阳的怼了几句。

襄阳侯府的太夫人顿时面如锅底,道:“侯夫人这话说得可就没有道理了。正是因为这儿女婚事变化多,我们这些老一辈才要睁大了眼睛仔细地看着。这要是出了什么事,还有我们这些老一辈帮着兜兜底。”

说到这里,她转头对太夫人笑道:“你看现在这些年轻人,可不比我们那会儿,有主见的很,觉得什么事都能自己处置好了似的。真是初生的牛犊不怕虎,还有他们吃亏的时候。”

“可不是!”太夫人压根没有听出襄阳侯府太夫人的讥刺,还在那里认真地点头,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们这些小辈啊,有什么还是多和我们说说。我们总归是不会害你们的。”

侯夫人憋屈得不行,但当着婆婆,却不好把这话往深里讲,太夫人犹自等着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正催着侯夫人,韩氏进来了。

她神色有些窘然,上前给太夫人行了礼。

太夫人看了直皱眉,道:“这是怎么了?是听了什么委屈话呢?还是有谁给脸色你看了?”

“都不是!”韩氏忙道,收敛了神情,换上一副明媚的笑容,道:“看您说的,我在您身边服侍着,谁还不认识我啊!知道我是谁,谁还会给我脸色看啊!”

她说着,语气微顿,道:“我是刚去打听王家表小姐和陈大人的事,听院里的丫鬟婆子说,陈大人对王家表小姐很是看重,长公主不仅在春风楼请了王家大爷吃饭,拿了王小姐的八字去了钦天监,还去了宫里,好像是要给王家表小姐讨个赐婚。”

能被帝后赐婚,那可是无上的荣耀。

以后王晞和陈珞的婚姻都会镀上一层金色。

镇国公府为了皇室的颜面,怎么都要敬着王晞,给王晞几分面子。

只是这样一来,镇国公府就有两桩御赐的婚事了。

永城侯太夫人脸色有些不好看。

原本施珠是罪臣之女,可她的婚事是帝后御赐的;王晞虽是良民,但出身商贾。妯娌间这就算是打了个平手;可现在,施珠和王晞都成了御赐的婚事,王晞的身份就会无形中比施珠高上那么一点。

施珠以后的日子岂不是不好过?

永城侯府太夫人想着就有点心疼,面上也没有多少欢喜。

韩氏看着欲言又止。

襄阳侯太夫人十分精明,刚才没有被驳了面子,也就愿意看戏不怕台高了,她见了就颇有些讥嘲地开了口,道:“三少奶奶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我平时就最怕这小辈说起话来说一半留一半的。最最容易坏事——原本这事你说出来了,有长辈在,三下五除二就能解决了。偏生你不说,等到事情不可收拾了,最后还是求到长辈面前去,还得给你们收拾烂摊子,而且还得比之前花百倍、千倍的精力去处理。”

韩氏被说得脸上发烧,低低地应了声“您说的有道理”,遂对太夫人道:“我还听说,陈大人和王家的事,镇国公压根不知道。夫妻二人又吵了起来。镇国公拂袖而去,还说这门亲事不算数,陈珞是陈家的子弟,这娶妻自然要由他张罗。他已经和潭家说好了,从谭家的姑娘中选一个嫁给陈珞,让长公主别捣乱。

“外面的人还说,长公主之所以这么快就和王家见了面,就是因为不满意谭家的小姐,所以想快点将王家表小姐订下来。您看,这个事怎么办才好?”

永城侯太夫人和襄阳侯太夫人都愣住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

要照镇国公的意思,王家和陈家要不断了,要不就把王晞送去做妾。

如果不照着镇国公说的办,那就得罪了谭家。

谭家虽说在功勋贵族里地位一般,可在京城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他们家还有姑娘要嫁、媳妇要娶。要是这顶帽子戴在他们家头上了,他们家几个孩子的婚事都要受影响。

襄阳侯太夫人心里暗笑,低着头,仿佛自己不存在似的,不再说话了。

永城侯太夫人却急得不得了,急得团团转:“这是谁说的?一群吃了饭没事干的!谭家要是以为这其中有我们永城侯府什么事,还不平白无故地把谭家得罪了。

永城侯和太夫人都不愿意得罪人。

永城侯夫人听着眼睛珠子骨碌碌直转,道:“婆婆,要是这样,我们还是不知道的好。反正那王家大爷又没有来拜访我们。”

太夫人听着直击掌,觉得这主意好。

襄阳侯太夫人却撇嘴,没准备让永城侯府好过。

没几天,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就都传了出去。

薄明月这才知道。

他此时正在回京城的路上,刚刚在通州下了船。

后悔吞噬着他的心腑。

他就知道,自己慢了点,可没想到的是,陈珞居然也盯上了王晞。

早知道这样,他当初就应该留一丝余地,在他们家拒绝了襄阳侯府再换个人去王家提亲都好。

偏偏他还说什么王晞喜欢的是陈珞。

现在弄巧成拙了!

可王家怎么会答应这门亲事呢?

他脸色很差,倦意难掩地涌上心头,因为连夜赶路而有些嘶哑的声音更低沉了:“我们快点赶回京城。”

身边的人只当是他查了薄家需要的东西,急着把东西交给庆云伯,连声应诺,把他扶上了马车,准备连夜进京。

陈珞和王晞却避过了所有的人,躲在柳荫园正院的暖阁里吃着糖炒栗子说着话。

“你爹真的跳脚反对你的婚事?”今天的板栗是陈珞带过来的,王晞感觉比从前的都甜糯,拿着咬了一半的板栗问陈珞,“长公主真的不准备理会镇国公?皇上如今不太待见你,要是知道你想娶我,肯定会顺势给你设置一些障碍吧?”

陈珞盯着王晞半晌没有吭声。

王晞奇怪地抬头,道:“怎么了?”

陈珞半天才道:“你就不想私下里跟我说点什么?”

女孩子要订亲了,不都是很害羞的吗?

亏他惦记着王晞的心情,怕她受了委屈,特意拿了板栗做借口来看望她,她倒好,只知道吃!

只惦记着吃!

半袋子板栗被炒得香喷喷的,让他忘了初衷,也跟着吃了好几颗板栗。

第二百二十一章 亲问

王晞还煮了红枣冰糖水,喝着暖烘烘的,让人心头爽快。倒是一时让陈珞忘了来找她的初衷,和她吃吃喝喝了半天,到小丫鬟来问晚膳摆在什么地方,他这才惊觉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什么也没干的和她厮混过去了。

他不由抚额。

王晞那边早已经习惯了他过来蹭吃蹭喝的,并没有在意,吩咐那小丫鬟把晚膳摆在暖阁之后,她高兴地对陈珞道:“今天你可有口福了。我大哥不是过来了吗?他有些生意上的朋友知道了,就送了很多吃食过来。他拿了点给我。你猜,我们今天吃什么?”

陈珞还真有点好奇。

春风楼的饭菜大家都是知道的,好吃是好吃,最有名的也不过是那荷塘月色了。可那天王晨在春风楼宴请长公主的时候,不要说那蟹粉狮子头做得地道极了,就是那大煮干丝和平桥豆腐,一吃就不是京城的食材,让长公主都暗暗心惊,回去后还特意让人去问了问。可见这王晨作为王家的长子,就算不是吃货也是个老饕。

他来了,就有有生意来往的朋友知道送了吃食过去,就更坐实了他的推断。

那今天吃的东西肯定也很稀罕。

他和王晞好歹也算是有来有往不陌生,像她家这样吃遍天下的,海参鲍鱼都不能让她们动容。

陈珞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王晞已在那里笑着抿了嘴,道:“我们今天吃鹿肉!”

陈珞不由挑了挑眉。

这还真挺意外的。

这冬天食鹿肉,可是大补。而现在的鹿都是从燕地赶过来的,价钱不便宜不说,还十分难得。

不知道是谁送给王晨的?

王晞笑道:“我们今天吃烤鹿肉。鹿肉大补,大家都喜欢用来炖汤。可我觉得炖汤太浪费了,不如火炙。撒上八角肉桂芷兰粉,再喝上一杯清茶,在这冬天不知道多舒服。”

想到这里,她觉得她应该也送点给长公主尝尝才是。可转念一想,他们家和长公主府还没下聘的,她原本只是觉得有好东西大家都应该分享,落在有心人眼里,说不定就是巴结奉承,还是别给自己惹这麻烦了。

好在是之前就让人送了些给三房和侯夫人,不然还不好办了。

说话间,白芷已带着几个小厮端了炭烤架上来。

有灶上的厨娘在旁边烤肉。

红红的炭火把铁架子都烧红了,鹿肉放在上面就发出“滋滋滋”的声音,辛香立刻弥漫在整个暖房,让吃了半天板栗的陈珞瞬间又觉得饿了。

他不由苦了脸。

他要是照这么吃下去,肯定会很快就胖起来。

但王晞看着不是很胖……

他飞快地睃了王晞一眼。

不仅不胖,还皮肤白里透红,气色极好。

也不知道是怎么能保持不胖的。

陈珞在心里嘀咕,吃肉的筷子却片刻也没有放下来,很快就觉得有了十分的饱意了。

他望着还有一大盘的鹿肉,遗憾地放下了筷子。

以他的身份地位,倒不是鹿肉难得,而是像王晞说的那样,都没有这样做的好吃。王晞还告诉他:“我祖父跟我说,他去北疆的时候,还看到有人把羊肉也这样的烤。我们下次烤羊肉好了。”

在京城,羊肉更多的是用来涮肉。

陈珞还真有心尝一尝。

不过,用了晚膳,天色已晚,屋檐都已挂上了灯笼,他也该回去了。

但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呢!

陈珞想了想,拉着王晞去消食,还告诫她:“免得晚上睡不着。”

“吃饱了就应该睡,睡好了才有精神。”王晞也少见的吃了个十分饱,只想回到了点地龙的内室睡觉。

陈珞可算知道了,他要是和她讲道理,她还不知道有多少歪理等着他,等他把她给说赢了,她也歇好了。

他不由分说地拉了她在院子里溜达。

王晞虽然穿着皮毛斗篷,还是觉得太冷。

她走了一会儿就问:“能回去了吗?”

陈珞哭笑不得,强行地拉着她又走了一会儿,这才放过她。

王晞欢天喜地,道:“你明天还过来用晚膳吗?我决定明天烤羊肉吃。春风楼那边还拿了些新鲜的莲子过来,我们明天做莲子红枣羹吃。”

要是他中午来蹭饭,那就别怪她没有好东西招待他了。

陈珞来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呢,哪有精力去猜测她是什么意思,很是遗憾地道:“明天怕是没办法来你这里用晚膳了。我和母亲要进宫一趟。皇上和皇后娘娘前些日子又吵起来了,皇上嚷着要废后,皇后娘娘带了信让我母亲进宫,到时候庆云伯府肯定也有人进宫,我在旁边,也能看着点。”

王晞听了颇为担心,皱眉道:“皇上和皇后是为什么吵起来的?是只图快活随便叫嚣一通呢?还是早有预谋?”

毕竟若是能废后,事情就好办了。

陈珞的表情有些冷,道:“不知道!可不管他想怎么样,恐怕都慢了一点。”

话说到这里,他看了王晞一眼。

要不要在她面前提薄明月呢?

这念头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瞬间决定该怎样还怎样。

王晞若是嫁给了他,她不可能和庆云伯府没有交集。

“薄明月在外面忙活了快一个月了。”陈珞压低了声音道,“皇上若是不能立了宁嫔,废后有什么用?可他要想立宁嫔,哪有那些人能简单放过的。”

怕是庆云伯府早就准备好的斩刀已经横在宁嫔的头上了。只要皇上敢说废后,他们就能挑出宁嫔的错来,逼着皇上处死宁嫔。而七皇子一旦成为一个生母有罪的皇子,在其他几个皇子都没有大的过错下,他当皇帝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现在就怕皇上狗急了跳墙。”陈珞现在再说皇上,早已没有了从眼底和心底浮现的孺慕之情了,说话也变得尖酸刻薄起来,“看薄家不顺眼,只要是薄家的东西,统统要清除干净,甚至做出什么两败俱伤的事来。”

到那个时候,最有可能获利的就是四皇子了。

可四皇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要就藩,但到今天也没个影子。

王晞不由替陈珞急了起来,道:“烤羊肉我给你留着,你想什么时候来吃就什么时候来吃,还是宫里的事重要。你快去忙你的好了。”

至于她,她决定明天晚上和白果她们好好地吃顿烤羊肉,然后等陈珞来蹭饭的时候再给他做好了。

她想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更加坚定了明天晚上一定要吃烤羊肉的决心。

陈珞却不知道,走到了后门口还在那里劝她:“你想吃就先吃,等我过来的时候,说不定还能改良得更好吃了。”

王晞点头。

陈珞却没有马上走,而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欲言又止。

王晞奇道:“你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的?我肯定是向着你的了。”

陈珞翘了嘴角,看她的目光也柔柔的像月光般明亮,声音微低却温和有礼地道:“我还没有问你,我们的婚事,你考虑好了没有?”

王晞大吃一惊。

他不是已经让长公主去她家提亲了吗?他怎么还问自己这个问题?

她愕然地望着他,道:“我当然考虑好了。不然我大哥不可能和长公主一起吃饭啊!”

“是吗?!”陈珞有些磕巴地道,“那,那我没什么事了?我就是想问问你。”

说完,他失笑低头。

他当然知道她已经给了他答案,可莫名的,他觉得自己应该亲自问问,这样才更安心。

并不是他一厢情愿。

她也是愿意嫁给他的。

“你放心,”陈珞对王晞保证,“我们的婚事由我母亲做主,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冷,王晞感觉到他生气了。

而且还气得厉害。

难道是有什么事发生吗?

不过,这是陈珞的事,理应有由他出面解决,她并没有准备插手。

她送走了陈珞,美美地睡了一觉,谁知道一起床,又出事了。

施珠大清早地跑了过来,要见她。

王晞坐在镜台边,望着镜中正要在给自己梳头的白芷,一面由小丫鬟按摩着手指,一面道:“她人呢?在门口还是在太夫人那边?谁来通禀的?打听出来为什么了吗?”

白果在旁边打开妆奁,准备王晞挑选首饰,道:“说是在侯夫人那里。侯夫人身边的潘嬷嬷过来说的。侯夫人也很是意外,施嬷嬷还笑言,说侯夫人差点被陈家大少奶奶堵在被子里了。还说,一开始还以为陈家大少奶奶和陈大公子起了争执,后来说是专程来见您的,侯夫人这才松了口气。”

施珠出阁之后,大家都称她为陈大少奶奶了。

王晞寻思着,侯夫人不可能没这样和施珠说话,但施珠肯定一意孤行,压根不听侯夫人的,既然如此,那她就教教施珠做人好了。

何况王晞觉得自己和施珠也没什么话好说,连应酬都懒得应酬她。

她吩咐白果:“你去回潘嬷嬷一声。说我这才刚起床,还得用早膳,还要去给太夫人问安。若是她等得,不妨等等。”又对白芷道:“我们这就去给太夫人问安,然后再回来用早膳。”

就看她们有没有这个缘分碰上了。

屋里服侍的丫鬟都抿了嘴笑。

第二百二十二章 看守

王晞现在在永城侯府如鱼得水,坐在家里,也有人主动跑到她面前来递消息。何况她有意避着施珠。

施珠自恃身份,怎么会去将就王晞。

她就坐在侯夫人那里等王晞。

等到巳时已过还没有看见王晞的影子,就知道她在戏弄自己了。

施珠气得脸通红,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每天早上都是侯夫人最忙的时候,看在镇国公府的面子上,她陪着施珠坐了一个多时辰,不知道耽搁了多少事,早就不耐烦了,见状忙道:“要不我让潘嬷嬷帮你去太夫人那里看看?”

施珠不想见太夫人。

施家没出事之前,她每次见到太夫人,太夫人都会感念当初施家是怎么帮她的。等到施家出事,太夫人的话题就变成了她是怎么帮着施家的,特别是怎么帮着她的,还总说她为了自己连儿孙都得罪了,这让施珠不得不怀疑太夫人想挟恩图报,让施珠的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可看着来来往往和侯夫人说话的那些婆子,主要还是侯夫人那种看她时流露出来的“你怎么还不走”的眼神和表情,让她很不高兴。

她是那种你让我不高兴了,我会让你更不高兴的人。

施珠毫不客气地站起身来,对侯夫人道:“怎么说您也是我表婶,我来你们家做客,先来拜访的是您,那也是因为您是主持永城侯府中馈的人,是永城侯府的侯夫人,您这样像打发叫花子似的打发我,不太好吧?”

说完,还鄙视地朝着侯夫人挑了挑眉。

这样的确失礼。

侯夫人气得倒仰,想着你爱去不去,开口就要拒绝,却被潘嬷嬷拉了拉衣袖,从中调和地笑道:“这不是我们夫人太忙了吗?想着少奶奶也不是旁的什么人,这才没那么客气。少奶奶说的对,这件事的确是我们侯夫人失礼了。不过,陈大少奶奶好像也没有递帖子来吧?”

还来得那么早,这样更失礼。

侯夫人听着心里一阵畅快,想着自己不用陪着施珠,受施珠的气了。谁知道潘嬷嬷却在侯夫人身边耳语:“你就陪她走这一趟。马上就是襄阳侯府四公子的婚礼了。”

这与襄阳侯府四公子的婚礼有什么关系?

侯夫人一时没想明白,但潘嬷嬷是她的乳娘,比她母亲陪她的时间还长,她非常的信任,虽说不明白,但还是照着潘嬷嬷的意思笑盈盈地起身,道:“的确是我失礼了,我陪陈大少奶奶去趟柳荫园好了。”

施珠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侯夫人就陪她去了柳荫园。

不巧的是王晞在太夫人那里还没有回来。

两人又转道去太夫人那里。

结果王晞又不在——她回了柳荫园。

施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起身就要去堵王晞,可太夫人拉着她的手却不放了,问起她嫁到陈家过得怎样?陈珏有没有回过?陈璎可为难过她,让她一时脱不了身。

侯夫人冷眼旁观,等施珠和太夫人说完话,已到了午膳的时候,太夫人又留了施珠用午膳……等施珠从玉春堂出来,已经是下午未时了。

施珠气极败坏地冲去柳荫园。

王晞据说去了王家在京城的铺子,留守在家里的小丫鬟小南还理直气壮倒打一耙:“我们家小姐一直等到午膳的时候你都没来,也没派人来说一声,我们家小姐总不能这样永无止境地等下去吧?再说了,谁家的客人上门不事先投个拜帖之类的,也就是陈家大少奶奶您了,仗着太夫人的宠爱、侯夫人的敬重,把我们家的小姐不放在眼里了。”

说完,还同情地看了一眼陪她同来的侯夫人,叹息道:“我们家小姐要去铺子,那可是早就定好了的。总不能因为陈家大少奶奶您不守规矩,就让我们家小姐也跟着失礼吧?”

施珠手直发抖,冷笑着吩咐身边跟来的丫鬟:“给我掌嘴!我看她有几条命!”

小南毫不在意。

她又不是永城侯府的丫鬟。

再说了,小姐怕她们受委屈,还留了青绸在家里呢。

而侯夫人比她们预料的还给力。

她脸色铁青,上前几步挡住了小南,厉声对施珠道:“您是出了阁的表姑娘,来我们家可是客人。您这是想打我的脸呢?还是想打王家表小姐的脸?您这手也伸得太长了些吧!”

施珠看着以侯夫人为首的永城侯府的人把小南护在身后,怒气攻心,一下子昏了过去。

侯夫人吓得脸色发白,忙蹲下身去,一面吩咐潘嬷嬷去请大夫,一面使劲地掐着施珠的人中。

潘嬷嬷却拉了侯夫人,让个小丫鬟帮施珠掐着人中,她则拉着侯夫人在旁边低语:“别管她!她就算是在永城侯府出事,也赖不到我们头上。说不定人家镇国公觉得正好呢!”

侯夫人不由也压低了声音,道:“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潘嬷嬷道:“陈家大少爷一直都没有踏进过新房。”

侯夫人讶然惊呼。

潘嬷嬷忙朝着四周看了看,见大家都装着没有看见她们的样子,这才又道:“襄阳侯府的太夫人最喜欢说人是非了,他们家四少爷成亲,到时候去的人肯定很多。您只需要在宴请的中间向人诉诉苦,说说,”她朝着施珠呶了呶嘴,“那人怎么连个拜帖都没有就跑来了,自有人话传话,要是能传到陈珏的耳朵里就更好了。”

陈珏这个人,护陈璎护得厉害,长公主干脆撇手不管,以至于陈珏也没有个女性的长辈真心诚意地指点她,她有时候做事就颇为出格了。

侯夫人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虽说听了心里痛快,可到底还顾忌着施珠的名声,闻言自然很是犹豫。

潘嬷嬷拉了拉侯夫人的袖子,颇有些怒其不争地道:“两家住隔壁,王家表小姐又马上要嫁到陈家去了,以后的麻烦事还多着呢!您这个时候不想办法和陈大少奶奶划清界线,等到王家表小姐嫁过去了之后,就更难划清界线了。

“您看太夫人那态度。

“还在庇护陈大少奶奶呢!

“小陈大人可是和大皇子、二皇子都交好呢!

“您就是为了几位少爷的前途,也不能糊里糊涂地跟着太夫人和稀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