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潜不由得想起没有见过面的刘氏的女儿陈雪清,难道自己这个姐姐,也是这幅模样吗?那么身为女儿身,可就太惨了一点了。陈潜坚定了自己把男人装扮到底的决心,当然,等到适当时机适当时候,再徐徐图之的恢复女儿身。

陈潜被陈升拉着,直往一处偏房走,一路上陈升兴奋的道:“大哥,你知道不,上次的事儿被人发现之后,我又想办法偷偷溜入了明府一趟,打听了不少那个明言的事儿出来呢,只是上次被娘亲发现了我带你去花满楼的事,大哥,大娘没怪你吧?大哥,你以后可是陈家的家主,去那里,我就行了,你何必亲自跟着去呢?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陈潜心想,搞了半天,是这位陈潜自己要求去的啊,不是人家拖着去的啊?为的还是这位明言?为的只是调查这位竞争对手?两位名满京城的大少,居然从未见过面,的确挺让人期待的。

陈潜感觉自来到这世界之后,无时无刻听的都是评价这位明言的话,这个人,倒真是一位惹人注目的家伙。

陈潜还感觉,自己这位弟弟说起明言来,不是同仇敌恺,反而有一点儿羡慕,一点儿向往,一点儿崇拜。

陈升从书桌上摸出一本卷了边儿的书,递给陈潜,道:“大哥,你瞧瞧,这本,是紫竹阁出的的诗词记,现在已经传遍了全国呢,这本还是我花了好些银子才弄到手的呢!”

陈潜翻了翻那本书,那本子虽然是繁体,但陈潜从中还是看出了扑面而来的熟悉感,熟悉的词句,熟悉的语意,这本,不就是在自己那世界随处都可见的《唐诗三百首》吗?

陈潜一惊,差点把那本书给跌落地了,他妈蹄,这也太让毛骨了吧,才来了不过十几天,就发现另一个穿越者?陈潜不会如此白痴,想着急冲到某处与此穿越者在异世握手,仿佛地下党接头般的热泪盈眶,而是危机感忽从心底升起这个穿越者发现自己了吗?那么,他的第一反映是什么呢?凡穿越者,都掌握了现代的某些知识,那么,他是不是会感觉到自己威胁到他了呢?

陈潜越想越觉得可能,越想越觉得可能这人已经在自己头上悬上了一把宝剑,随时准备斩了下来,他想不到来黄氏这里会这么大的收获,他感觉自己的后背湿湿的。

陈升小心地道:“大哥。你怎么啦。脸色忽然这么差?你放心。一本诗集而已。不值得你这么在意地。等你多写了几首。我也找人帮你印了出来。保管比这本还红火。”

陈潜定了定神。感觉自己要重新定位自己地位置。一定得把不出头进行到底。绝不能引起别人地注意。他不认为穿越者来到这里就有绝对地优势。不被人当妖魔投湖就算不错了。说得好听地。这叫穿越。说得不好听。这叫借尸还魂。他哪里想到。陈府早被人注意上了。他来地第一天。他说地那些奇怪地语言。那些无意识地话。早就被人传到了明府明言地耳朵里。

接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与陈升聊天。聊着聊着。不停口地说起了明言地种种。特别用羡慕地语气提起明言八岁时光辉业绩:据说当时花满楼地花魁名叫月清凉。出场地时候穿得非常地清凉。小小地明言目光炯炯地望着她在台上起舞。关键地时候。也就是月清凉旋起满身地彩衣。肌肤若影若现地时候。忽然飞身上台。为她鬓角插上一枝名贵地珠花。与她在台上共舞。台下众人只见彩衣飘飘。两人绝代风华。隔了许多年之后。他已经成了花满楼地常客。有些老客还回忆起当时地情景。用八个字来形容两人共舞之时地小明言:一袭青衫。十分风流。

还有人感叹:黄衫飞白马。日日青楼下。只有明府地明三公子才有这样地气势啊!

陈升谈起这件事地时候。双眼冒光。感慨地道:“大哥。你知道吗?那时地明言才八岁啊。想想我八岁地时候在做什么?人与人就是不同!”

这么一个贵族子弟。有绝好地家世。丰厚地财力。还有一个权势熏天地老子。也难怪他由八岁开始就如自由落体般地堕落!

陈潜道:“四弟,幸亏你被三娘管得严,还没有像那样,要不然,我还当真不敢认你了!看你这模样,你还挺羡慕人家的?”

陈升忙摇了摇头,坚决否认:“大哥,我最佩服的人,当然是大哥你,哪会佩服他,只不过大哥平日里严整过了头,做弟弟的,一向都不敢和大哥太接近呢!”

陈潜总结自己以前的性格,一位肩负家族希望的少年,每日被母亲的教诲压得吐不过气来,以为自己以后的路就是如此,唯一的一次放纵,却让自己知道了原来自己什么都不是,难怪他会心灰意冷,放弃了生命,让飞机遇难的自己白捡了个躯壳。

陈潜感觉这个弟弟直率得很,也挺好玩的,看来他的心底已认定了自己是陈家家主,完全没有别的想法,应该说这位黄氏的教育还是挺成功的。

与陈升告别之后,陈潜回到了自己那屋,一进门,就看见陈夫人端端正正的坐在绣榻上望着他呢,见他进门,慢条思理了品了品茗,也不出声,陈潜一见她脸上神色不好,忙上前道:“娘亲,我到各屋的姐姐弟弟那儿走了走,您不会怪我吧?”

陈夫人这才叹了一口气,指了指凳子,叫他坐下:“潜儿,你是在怪我不让你和他们亲近吧?你也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他们是什么身份,这中间出不了半点儿差错,上一次你才跟着小二子去了一趟门,就弄出了这么大件事,幸好为娘帮你遮掩着了,要不然,还不知弄出什么妖蛾子出来呢!”

陈潜欠了欠身子,道:“娘亲,您别难过,我再也不会出上次的错了,我既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自然有分寸的,以后孩儿还要建功立业的呢!”

陈夫人心中一惊,心想自己这个儿子倒懂得讲话软中带硬了,他的意思连自己家里的人都不让接触,更何况建功立业呢?一瞬间,她的心肺之间又酸又甜,酸的是,自己这个唯一的骨肉终于懂得怎么反抗自己了,甜的是,他终于明白反抗自己要用什么方法了。

陈夫人道:“潜儿,你多见见他们也好,说不定他们以后能帮助你,对了,潜儿,老祖宗过几日就是大寿了,这些天发生了这么些事儿,为娘一直帮你在老祖宗面前兜着,她都问了好几次你为什么不去请安了,我总是说你没好没好,别把病气儿过到了她那里,好利落了才向她请安,这次大寿,你可得准备出挑儿的礼物,在老祖宗面前搏个头彩!”

陈潜心想,我不出彩,你也会帮我出彩的,我急什么?脸上恭敬的道:“是,娘亲。”

陈夫人满意的起了身,道:“潜儿,为娘先过去了,你需要银子,就去帐上支吧,别心疼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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