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依明白她们心中的想法:噢,她就是那位被抱的人,哎,被月公子这一抱,可算得上是祖上烧了高香了,够她回味一生的了,只可惜,再也没机会了。

从此以后,紫依留在山庄的时间多了起来,经常趁着机会走到月公子的身边,给他递个茶,倒个水,全山庄的人都知道她有什么心思,但是,没有人阻挠她,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她的心思是不可能实现的,他们用略带一些同情的心情看着这一切,山庄每一个人都知道月公子是什么人,月公子是一个慈悲的拥有菩萨心肠的好人,下人们如果和他保持一致,说不定还能得到想不到的好处,所以她的脸,为她赢得了所有人的同情,也让她可以很方便的出入月公子的院子。

紫依呆在山庄的时间变长,那么,陈潜在陈府的时间就不得不变短,,而身为男子的陈潜时间可以自由的支配,不比女子什么时候都有一大群人跟着,幸好陈府的房子够多,如果要找他,得一间一间的找,所以,暂时还没有人发现陈潜每天有好长一段时间不在陈府。

到了约定去法华寺的时间,陈潜带着阿元,带着林嬷嬷向法华寺走去,陈升一听说去法华寺,马上敬谢不已,一大早的,也不知道去哪里寻事闹非了,倒让陈潜暗暗高兴,心想,电灯炮还是越少越好。

他准备了好大一辆马车,一大早,就进入月府拜访,告诉月影斜,自己和他相谈甚欢,但一直没有尽兴,不如趁今日的机会在同一辆马车内再相谈尽欢?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由来生出几分忑忐,他很怕他不答应,可月影斜抬起眼望了他一眼,微微笑着答应了。

陈潜感觉他含笑望着自己,轻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舒展开来,轻轻的回答自己:“好吧!”

那个时候,自己的心脏都差不多跳了出来,那一刻的激动当真比得过高考放榜。可偏偏还要装出云淡风轻不已为意的样子,当真是累!

两人终于坐上马车,带了几名随从,一顶小轿,向法华寺走去…那顶小轿,是林嬷嬷的,据林嬷嬷讲,她老人家坐不惯马车,陈潜也只得由着她了,陈潜明白,如果自己身边没有一名高手,就仿如身上没穿衣服,有多不自在就多不自在。

两人在马车内果然相谈尽欢,陈潜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有的时候,月影斜仿佛月亮的背面与正面,阴冷之时,会让人感觉到阴郁与悲意,可当他正面对着你的时候,却让你感到如水般的写意与温暖。

陈潜今天穿了一件略有银线镶边的长衫,他自己没有什么感觉,月影斜望了他几眼,忽然间提起两年之前一件往事,道:“陈公子可能不知道,两年之前,我见过你呢,只不过,你没有注意到我罢了!”

陈潜一惊,两年之前我还没来这儿呢,你可千万别找我叙旧!

陈潜心中直打鼓。口里应着:“是吗?”

月影斜笑道:“那一次皇室春季围猎。陈公子也参加了。回城地路上。陈公子骑在马上。颈中围了一圈白色地狐狸毛。当真是丰神俊朗。那一天不少深闺少女不顾身份挤在人群之中观望。窃窃私语。那是陈公子。今科状元郎呢。陈公子刚刚获得状元头衔。接着便受邀春季围猎。可真是少年金鞭。去跃青骢啊!”

陈潜不由得幻想了一下当时少年陈潜那意气风发地模样。可他哪里会想到。两年之后。所有地荣耀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呢?只可惜。自己脑中对当时地情景一点映像都没有。

陈潜只有谦虚地道:“是吗?是吧?”

他发现月影斜当真是一个极健谈地人。他和他在马车之中坐了这么长时间。他总能找出引人至盛地话题用低低沉沉地嗓门说出来。让人如遭蛊惑。心中暖暖地。让自己不得不提醒自己。自己现在可是一位男子啊。别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眼放痴光地样子来。

马车隆隆地在路上滚动。坐在里面并不是很舒服。但他却希望。自己如果能永远和他坐在车里沿着这条路驶下去。该多好?

但是马车终要驶到终点,法华寺离京都并不是很远,一转眼,他们就来到了寺门之外。

法华寺建得宏伟壮观,是富国最大的一所寺院,富国的贵族不论男女,都喜欢来这里求神拜佛,所以,这里的庙祝在陈潜看来,称得上不卑不亢,有一种见惯了大场面的淡定。

当听说与玄明法师有约之后,那庙祝才稍稍有一点儿动容,却让他们在殿前等候,自己跑去通传,隔了良久,直过来道:“玄明法师正在为一位施主祈福,请两位客官稍做等候。”

他这么一说,倒让陈潜了惊,玄明法师是当今富国佛法界第一人,就算是皇室子弟要他为人祈福,也得看看他有没有空,据说当年大皇子打了胜仗回朝,一时兴起,来到法华寺要玄明为边疆将佐祈福,而玄明就以其杀戮太多,祈无可祈而拒绝了,搞得大皇子差点一把火烧了法华寺,后来某位多管闲事的官员一看形势不好,往宫里头请了一道圣旨才让大皇子不得不撤兵法华寺,所以,富国贵族之间传颂着一个小道消息,那就是,如果玄明秃驴不想见某人了,就算那人直达天听也没用。

所以,陈潜很奇怪,能让玄明亲自主持做法事的,会是谁?

据说月影斜与玄明一向交好,他居然连自己的好友都可以置之一边不理,看来,这个人的确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人物。

不知道为什么,陈潜冷不丁的想起了明言那可恶的笑脸,莫非是他?如果真是他,那么这个玄明也不是什么正经和尚,可能往花和尚路上偏了偏!

陈潜在这里思绪万千,月影斜却悠闲自在,在殿里面踱着,大殿里轻烟燎绕,飘着浓浓的檀香味道,法座之上佛像双眼微垂,悲悯的望着人世间发生的一切,手持银杖的少年轻眸浅笑,仿若从没有不耐烦的时候,陈潜心想,他什么时候都是这种不慌不忙的神态,恍如一泓清泉,看到他,既便是再烦躁的心情,都会平息平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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