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激起了好胜之心:“清姐姐,如果我真能想办法让斌哥哥堂堂正正的立于陈府,而且治好他脸上的伤呢?”

陈雪清眼神变幻了几下,嘴角含了讽笑,道:“如果你真能如此,那么,我真的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只可惜,你始终是那个姓林的女人生的孩子!”

陈潜一怔,想了一想,才想起自己娘亲娘家姓林。

他道:“清姐姐,我以后能常来看看斌哥哥吗?”

陈雪清见他说得镇重其事,眼神有些迷惑,道:“你不怕引火上身,想来看他,当然可以,法华寺的方丈早就知道了这件事,而李嬷嬷会一直在这里。你别想出什么妖蛾子,你以为就凭我自己,能让李嬷嬷在这里守着他?如果明家二少今天真带人冲了进来,我倒要看看,是他获罪,还是我们获罪!”

陈潜心中豁亮,看来陈斌的存在,已经得到了皇室的默许,只不过圣旨已下,无法更改,只好暗中行事,却派了皇宫嬷嬷来守护,看来陈雪清的确得到了太子的真心爱护,陈斌的存在在某些人的眼中已然不是一个秘密,但却不得不把他当成一个秘密,陈潜不由得有些奇怪,当年是什么事,让陈斌落得如此下场?

他却不能问陈雪清,因为,如果是原来的那位陈潜,应该是心知肚明的。

在没有弄明白之前,他不想再留一个把柄在陈雪清的手上。

陈潜诚恳的道:“清姐姐放心,我与斌哥哥之间不会是仇人!”

陈雪清用奇异的眼神望着他,嘴角讽笑未消,只道:“是吗?”

陈潜望着缩在墙角的陈斌,他身上黑色的长袍与这间屋子仿佛融为一体,他就像黑暗中的老鼠一般的活着,他暗自想,就算是不与陈雪清相斗,自己的这位哥哥,自己是不是也有义务让他堂堂正正的活着呢?

他轻轻地走过去。陈雪清想要拦阻。他却径直走到他地面前。望着他颤抖地身躯。心中涌起阵阵悲凉。原想皇宫之中地争斗才会血肉糊模。想不到。家族之中地争斗。都会如此地惨烈。

他想。也许这是一个转机。化解刘氏与自家母亲仇恨地转机。他不希望全然地化解。只希望以后地陈府不会因为两房人地相斗。最终四分五裂。只要能保持这微妙地平衡。于愿足已。在他看来。两房人地相斗。自家地母亲现在可处于绝对地下锋。如果陈雪清一旦被选为太子妃。母亲面临地可是灭顶之灾。除非自己也娶一位公主。可如果娶公主。又面临身份被揭穿地危险。陈潜第一次感觉到被人放在火上烤是什么感觉。

他想。既然他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陈府已然成了他保身立命地根本。他不能让这个根本一下子全没了。他深深地知道。无论什么地方。有一条道理是自古皆通地。那就是。衰败总是从内部开始。

过惯了豪华富贵地生活。他可不愿意有朝一日圣旨一下。一家人全被发配边疆。啃草皮。吃树根!

当他告辞陈雪清出来地时候。他感觉到陈雪清对自己地恨意未减。目光之中却夹杂着少许希望。他想。也许。她一个人背着这个担子已经太久。好不容易有人能分担。她也略为轻松吧?就算自己是她地敌人?

明言看着远处清河之中地綄纱女。她们拔着清水。晶莹地水花在她们手中溅落。皓腕如玉。好一派江南水乡美景。

“我说过的,那矮锉子一搅和,说不定会收到意外的效果。”

月影斜手持银杖,站在他的身边:“公子爷说得对,有他参与,原本只有八分把握,现在变成了十分,只不过,那位陈府二小姐,的确是一个厉害的女子,不同于一般!”

明言感叹:“如果不厉害,父亲大人也不会开口要我帮忙了,也就不会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了…”

“只可惜她也有弱点,而且,让公子爷知道了她的弱点!”月影斜衷心的赞叹。

明言笑了笑:“月兄,其实我最大的庆幸,就是遇到了你!”他想了一想道,“这件事才刚刚开了一个头,先让那陈雪清认识了你,如果再听说你医术高明的传言,她不会不心动的,只要她有所求,就会联系你,这么一来,我们就有隙可乘,如果利用机会让皇家知道她在外面私会某人…”

月影斜知道这个计策的恶毒之处,只要传出些微点风声,传到皇家的耳朵里,自有皇室的人去调查,自己这边只要掐住时机略微布置好,就可以让这些流言属实,到时候,不但陈雪清不但会死无葬身之地,而且陈府也会因此获罪。

明言看了看他的脸色,笑了笑,道:“听说那陈家二小姐可是个国色天仙的,别我们做局的反而被套入了局中。”

月影斜冷冷的道:“公子如果认为月某不能担当大任,就请别派人筹谋。”

明言笑道:“只不过提醒你一下而已,何必动气?我担心的反而不是那陈雪清,她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处于深闺之中的女子而已,见识并不广,怕就怕到时那矮锉子在中间捣乱。”

月影斜拿起桌上的茶啜了一口,笑道:“公子爷不必担心,从上两次看来,那陈府的只不过会一些小聪明,上不了什么大台面。”

明言点了点头,喃喃的道:“更何况他才来,什么都没摸清楚呢!”

月影斜一怔:“什么才来?”

明言微微笑了笑,没有回答,道:“在下最大的庆幸,是遇到了月公子,如果没有你这么个人,又怎么会让陈雪清轻易的相信于你?”他望了望他,“月公子的确是一个月霁风轻的佳公子。”

出身于那样的地方,略一调教,却比富国许多的贵族公子更像公子,还多了一些出尘之气,这样的人,幸亏让自己遇到了。

月影斜回过头来,望着明言:“在下最大的庆幸,何尝不是遇到了公子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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