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眼前金星闪烁。头昏脑涨,除了一团团的幻影之外,什么都看不见了。最后的时刻到了,金世遗的气力已是完全消失,走火入魔的迹象也开始出现了!

  幻影渐渐扩大,有李沁梅的影子,有冰川天女的影子,有他师父毒龙尊者的影子。这些影子都在注视他,耳边好像听得人说道:“呀,这可怜的孩子!”这是谁说的呢?金世遗挣扎叫道:“我不要人可怜!”但已是力不从心,双手一松,登时跌倒珠峰脚下,他没有征服珠峰,却给珠峰征服了!

  迷茫中,金世遗忽然感到了人世的可恋,他从心底里叫喊出来道:“我还要活!”一股狂风打来,狂风挟着冰碴和雪粒,撒在他的面上,撒在他的身上,渐渐的将他掩盖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金世遗好像在沉睡中突然被人惊醒,僵硬的身体又竟好似有了知觉,觉得疼痛了,眼前又是一团团的幻影,又好似喜马拉雅山上的层云一层层的向自己压下来,金世遗想叫,叫不出声,依稀听得一个人在耳边说道:“呀,这可怜的孩子!”

  这的确是人类说话的声音。“咦,我并没有死?这也不是梦?”金世遗想。但眼睛还是睁不开来,诸般魔相,诸般幻影都渐渐消散了。骤然问,金世遗感到一股巨大的暖流从身体流过,冲击自己各处大穴,骨节好像被利刀支解似的,疼痛之中,却又有一种轻松之感。再过一会,疼痛的感觉也渐渐减弱了,但觉那股巨大的暖流,在体内流转,竟似化成了一团火焰,在体内燃烧起来,金世遗但觉内外焦渴之极,想张口呐喊,却喊不出声;想张开眼睛,眼皮上却似压着千斤重物。忽然间,一股清凉之气,直透心田,有如饮了玉液琼浆,将体中的烦躁火热之气消除得干干净净,那股暖流仍然在体内流转,有说不出的舒服。

  金世遗慢慢恢复了知觉,慢慢睁开了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两只炯炯发光的眼睛,渐渐看清楚了面容的轮廓,金世遗几乎要喊出声来,可惜气力毫无,想挣扎也动弹不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金世遗不愿向他求救、想躲避他的唐晓澜!

  唐晓澜一来为了寻觅金世遗,二来为了与提摩达多打赌攀山,越上越高,他从另一条路登山,绕过了冰塔群,直抵珠穆朗玛峰的脚下。饶是他的内功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饶是他长住天山,能够适应高山的环境,这时也感到呼吸困难,只能一步一步的向上攀登了。就在他开始攀登珠峰的时候,发现了还没有被积雪完全掩盖的金世遗。唐晓澜这一喜非同小可,挖开积雪,摸一摸金世遗的心头,还有些微气息,幸亏他来得及时,将金世遗从死亡的边缘上拉了回来!

  金世遗张开眼睛,但见唐晓澜头上白气腾腾,汗水从额角上不停的淌下,知道他正在用深湛的内功替自己冲关解穴,消除那“走火人魔”的邪毒,心中既是感激,又是惭愧,他一生不愿向人乞怜,不愿受人恩惠,然而这一次却不由得他不接受了。他还不知道,唐晓澜为了救他,为了使他能尽快的恢复,除了耗费精力,用内功给他疗治之外,还把身上仅存的五粒碧灵丹全都给他服下了。

  唐晓澜见金世遗张开了眼睛,微微笑道:“好孩子,你终于醒了!”金世遗喉头咕咕作响,这时他本来可以说话了,但却说不出话来,两颗晶莹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流出。唐晓澜道:“咦,你还是感到痛苦吗?咬着牙关再忍一会儿。”他不知道金世遗心中的千般感触,只当自己功力未到,急忙凝神运气,将真力传入金世遗体内。过了一会,金世遗但觉气机畅通,虽然体力尚未恢复,但已知道经此一来;自己不但保住了性命,而且内功也大有稗益。

  正在唐晓澜全力施为之际,雪地上忽然传来了极轻的脚步声音。

  要不是唐晓澜这样一位武学大宗师,这样轻微的声音,定然当作是浮冰的碎响,唐晓澜心中一凛,想道:“难道是瑛妹来了?”忽听得金世遗叫道:“敌人!”他仰卧地上,已看到唐晓澜背后的冰壁现出了提摩达多的影子。话犹未了,提摩达多突然从冰壁跃下,呼的一掌拍到唐晓澜肩头。

  幸而有金世遗提醒,唐晓澜身手何等快捷,忙左手抱起金世遗,右手反掌一挥,双掌相交,只听得“蓬”的一声,唐晓澜跄跄踉踉后退了几步,几乎滑坡。本来唐晓澜的功力比提摩达多要高出许多,但因他耗了不少精力救治金世遗,加以只是用一掌之力,故此刚刚和提摩达多打成平手。

  唐晓澜转过头来,提摩达多的狞笑刚刚收敛。唐晓澜怒喝道:“岂有此理,彼此赌赛攀山,你怎的暗中偷袭!”提摩达多的狞笑变为欢笑,作出了一个亲热的姿态,拍拍自己的肩头,向上面一指,叫道:“哈呷,哈吵,高,高!乾,乾!”意思是招呼唐晓澜快去爬山,唐晓澜听不懂他的话,看他的手势,听他的语调,亦已明白,这提摩达多敢情是偷袭不成,故意作状招呼的。只见提摩达多一面胡叫,一面爬山,转眼之间,已爬上了十多丈了。

  唐晓澜翟然一惊,心道:“且不管他是恶意偷袭还是好意招呼,总不能让他先我登上珠峰。”低头一看金世遗,见金世遗面色也渐转红润,看此情形,金世遗已是脱了危险,体力和武功的恢复也是旦夕间事了。唐晓澜将金世遗轻轻放下,同时也等于放下了心上的石头,微笑说道:“冯琳和她的女儿也上来了,你在这里等候她们,或者祷你体力恢复之后,径自下山,到方今明家中去等候她们。”金世遗戳然不语,限色又沁出两颗晶莹的泪珠。

  唐晓澜忽然起了异样的感觉,心中想道:“咦,这少年人怎的如此奇怪,将他救醒了,他道谢也不说一声。”唐晓澜并不是希罕他的道谢,只是觉得此事大出情理之常,随即又想道:“是了,想是他得以重生,感极而位,神智尚未清明哩。”他哪知金世遗此刻正是心事如潮。是仍旧像以前一样,独往独来,寂寞终老?还是回到人群中,获得友谊的温暖?此事正在金世遗的心头委决不下。

  唐晓澜抬头一看,但见提摩达多又攀上了十多丈,心中一急,无暇再推敲揣测金世遗的心事,丢下半袋干粮,便去追赶。走了几步,陡然想起了一件事,回过头来,掏出了冯琳交给他的那本书,笑道:“我几乎忘记了,这是你师父的遗书。”轻轻一掷,将毒龙尊者在蛇岛写的那本日记,掷在金世遗的身旁。但听得金世遗微微叹息,叹息中反显现得无限诧异,无限凄凉!

  唐晓澜已在峭壁上攀登了几丈高,回头下望,只见金世遗已坐在地上,翻阅那本日记。唐晓澜见提摩达多的背影越上越高,他虽然觉得金世遗神态有异,终于还是抛下了金世遗,紧跟着提摩达多的足印前进。

  唐晓澜只觉呼吸越来越是困难,在珠穆朗玛峰上攀登,那真是世上无可比拟的奇险。只见上面除了陡峭的长长的冰坡外,还横卧着两道百丈悬岩,珠峰银色的山峦间尽是浓密的白色云雾,飞絮一样的云气,触手即散,有几只矫健的山鹰在悬岩上空盘旋,突然问一只山鹰从云雾中跌了下来,看来它是因为雾遮着视线,触着悬岩的利石而跌下来的。唐晓澜不禁叹了口气,心道:“兀鹰尚自飞不到珠峰。”但不管如何,他总不能让一个外国人比他先爬上这个瞩于中国的世界第一峰。

  与提摩达多的距离逐渐近了,唐晓澜但觉精疲力竭,手足并用,也只能一寸一寸的向上爬行,心中正自奇怪,提摩达多怎的还能够支持。再接近一些,但听叮叮叮之声,原来提摩达多的背羹中准备有各种登山工具,这时正在冰坡上用冰镐挖阶,在岩石上钉上一口口的铁钉。但他每上一步,就用小铁锤把钉子一敲,将铁钉敲得没入岩石之中,使得唐晓澜无法利用。再看他踏过的足印,又发现他是穿着镶有钢钉的特制的登山鞋子,不怕雪滑。他靠着各种登山工具的帮助,自是省力得多。

  唐晓澜雄心勃发,叫道:“好,我就是只手空拳也要赢你!”施展平生绝学,以大力鹰爪功,抓紧岩石,定住身形一步步向上攀登,碰到岩石平滑之处,又用壁虎游墙功加快上升的速度,虽然吃力非常,有好几次还几乎滑下来,但终于还是支持住了,与提摩达多的距离也缩短到只有五六丈了。

  第一道悬岩已横在面前,只见提摩达多身体贴着冰面,进行攀登,那气呼呼的喘息声吹得冰渣纷落。他已是精疲力竭了。要不是唐晓澜跟在后面,他怕唐晓澜耻笑,更怕唐晓澜在他下来之时加害,他早已缩绳溜下了。

  唐晓澜学提摩达多的方法,贴着冰面,进行攀登。他四肢都已麻木,气力就像要用石磨紧榨才一点一点的榨出来。这时太阳已经偏西,阵阵寒风从山峦间刮过,发出阵阵啸鸣。

  突然飘来一阵乌云,遮住了晴空,大风骤起,吹得人寸步难行。唐晓澜紧紧抓着一块凸出的石笋,忽听得轰隆之声,整个山谷都好像要震动起来,原来是碰到珠穆朗玛峰顶的“雪崩”!

  山坡上纵横交错的冰川突然间冒出了无数气泡,那是层冰震裂之后所发生的现象,整个珠穆朗玛峰好像披上了薄雾轻绢,阳光透射下来,眼前一片白漾漾的景象,只听得冰块炸裂的声音不绝于耳,幸亏有巨大的悬岩横在前面,冰块碰着悬岩,体积重的就像滚珠一样,遇到阻碍便飞腾起来,作弧形抛物线向山谷抛下,体积轻的炸成无数碎裂的冰块,有如殒星,纷落如雨。

  唐晓澜紧紧抓着凸出来的石笋,将身体倒挂在悬空的岩石下面,但觉无数巨大的冰块,在狂风中呼啸、炸裂,从头顶上滚过,从身边飞过……这真是人世上难逢的奇景,是那样的可怕,又是那样的壮丽无伦!唐晓澜饶是盖世英雄,也觉心头颤震。

  珠穆朗玛峰上堆积着深不可测的万年冰雪,尤其在唐晓澜现在所攀登的“北坳”险陡的坡壁上,更潜伏着无数冰崩和雪崩的“槽印”,成为珠穆朗玛山峰间最危险的地区,几乎每年都要发生巨大的冰崩和雪崩,唐晓澜这次碰到的,其实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次雪崩而已!在巨大的雪崩时,千百吨重的冰岩和雪块都像火山一样喷泻而下,百里之外都可以听到它的轰隆声,在雪崩三数里之内的范围,生物体想活命!(作者按:近代攀山家认为珠峰的北勒是“不可逾越的天险”,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地区经常发生雪崩。最近一次人类在北拗所遇到的雪崩是一九二三年英国的探险队遇到的,在北墩约八千米高度之处,七名探险队员都被埋到冰雪的底层。此事大英百科全书亦有记载。)

 

  唐晓澜这次碰到的雪崩,其实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次而已。但就是这样一次轻微的雪崩,已显示出了大自然巨大的威力!令唐晓澜这样的英雄,也感到个人力量的渺小!

  眼前白蒙蒙一片,唐晓澜定睛注视,数丈之外,隐约可见到提摩达多的景况。但见他双手紧紧抓着一条铁链,他早就在岩石上凿了一口铁钉,在铁钉上挂上铁链,如此一来,他整个身子都悬在横空的大岩石底下,有大岩石挡着,冰块伤害不到他,那是比唐晓澜安全得多了。他毕生处心积虑,梦想攀登这世界第一高峰,曾派了门下弟子在喜马拉雅山勘查过无数次,看来他对可能发生的雪崩,也早已估计在内,所以登山工具带得甚为齐全。

  可是在这种令人无可抗拒的自然灾祸中,最重要的还是超人的勇气。唐晓澜咬实牙根,用了全身力量,紧紧抓着石笋,把生死置之度外,终于支持下来了。提摩达多抓着铁链,挂在悬岩下面,生命本来已有了保障,反而显得惶恐不安,只见他身体剧烈摇摆,可以看出他颤抖得多么厉害!蓦然间悬岩上轰隆一声巨响,一块巨大的冰块坠了下来……

  那块冰块大得惊人,像一座小山似的骤然从天外飞来,压在悬岩上面,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炸裂成无数碎块,震撼得那横凸出来的百丈悬岩也摇动起来,唐晓澜拼命抓紧岩山,眼睛也被狂风刮得不能张开,但觉冰块飕飕的从四边飞过,触体如刀,唐晓澜一生之中,不知经过多次大阵仗,却从无一次像现在的奇险!生命系于一线,就像到了悬岩的边沿,只要稍一松劲,便会从万丈高峰跌下!

  陡然间只听得一声厉叫,在风声之中掠过,更显得刺耳非常,惊心荡魄!唐晓澜努力睁开眼睛,只见提摩达多那庞大的身躯,从高空飞坠,凄厉的叫声摇曳空际,转瞬之间,提摩达多的身形就被风雪卷没了!本来提摩达多抓紧铁链,挂在悬岩下面,原可不受伤害,但他被这大自然的威力吓着了,意志支持不了身体,手指一松,登时丧命!

  唐晓澜也被这一惨厉的景象吓得心悸身颤,幸而这次雪崩,只不过是珠峰上一次轻微的雪崩,不久风力便渐渐减轻,雪崩也停止了。唐晓澜向前爬行了几丈之地,到了提摩达多刚才躲避的地方,但见那条铁链尚自挂在悬岩下面,往来摇摆,铁链上血迹殷红,想是提摩达多的手指被磨损所致。唐晓澜心头颤栗,想不到这位名震东欧与阿刺伯诸国的第一高手,竟是如此收场!

  此时此际,饶是唐晓澜绝世武功,亦已是精疲力竭,寸步难行。俯首下望,但见峭壁冰岩,脚下云气弥漫,看来下山亦大不易。唐晓澜卧在悬岩之上,调匀呼吸,运气御寒,但觉呼吸亦极艰难,眼前不停的迸发“金星”,胸口疼痛胀塞,那自是高山缺氧之故,幸而唐晓澜的内功深湛,在武林中是顶儿尖儿的人物,即算完全闭了呼吸,也可勉强支持一时三刻,要是换了稍差一点的,到了这个高度,早已窒息而死!

  唐晓澜歇了一会,气力稍稍恢复,这时风雪已止,天朗气清,翘首望上去,珠穆朗玛峰的顶峰亦清晰可见,然而他还没有上到一半,上面还有一道更高更陡的悬岩。而且在长长的冰雪斜坡上,白雪点缀着狭窄的裂缝,就像树叶的脉络一样,遍布在冰坡上,要是在这冰坡上爬行,稍一疏神,就会堕下裂缝,永埋冰底。不要说唐晓澜现在已是精疲力竭,即算在一平时,要在这冰坡之上爬行,也是奇险万分!唐晓澜叹了口气,不由得他不向珠穆朗玛峰低头,放弃了征服珠峰的梦想。

  唐晓澜解下了提摩达多那条长可丈许的铁链,正在筹思下山之法,忽听得上面隐隐有人呼唤。仔细一听,竟像是叫唤他的名字!

  唐晓澜心头一震,失声叫道:“瑛妹,瑛妹!”精神陡振,又向上面爬行了十多丈,抬头一望,果然是冯瑛坐在上面,但见她云鬓松乱,衣裳上一点点的血迹,不问可知,那也是被冰雪刮损了身体所致的了。冯瑛低声叫道:“晓澜,是你吗,快来救我!”冯瑛的内功已得天山前辈剑客易兰珠的衣钵真传,比唐晓澜还稍胜一分,平时用“传音入密”的功夫,百丈之外,亦可与唐晓澜谈话,有如面对,如令两人的距离不过十来丈,声音听来已是微弱之极,显然也已是精疲力竭的了。

  唐晓澜出尽平生气力,再向上攀登数丈。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然而唐晓澜再也无力向上攀登了,忽的脑筋一动,将那条铁链向上抛出,冯瑛一手抓着铁链,将唐晓澜拉动几步,唐晓澜也用力支撑着冰块,好不容易翻上悬岩,和冯瑛坐在一起,歇了半天,才说得出话。

  冯瑛微笑道:“和你在一起,即算死在珠峰,亦可瞑目。”唐晓澜惊道:“瑛妹,你怎么啦?是刚才的雪崩伤了你吗?”冯瑛道:“没什么,我躲在岩石缝中,总算避过了这声灾难。刚才我听得有人惨叫,还以为是你呢!我只被冰雪刮伤了一点皮肉,可是我的气力已经完全没有啦,看来是下不去了。”唐晓澜苦笑想道:“我何尝不是如此!”其实他因为曾救治金世遗,费了许多精神气力,爬至此处,精疲力竭的程度,已是比冯瑛更甚了。但为了安慰冯瑛,只好在无办法之中想办法,说道:“咱们若是各自下山,自是奇险万状,两人相互扶持,或许能平安下去。这条铁链倒是可以大派用场。”

  两人歇了一会,吃了一点干粮,趁着天色未晚,正想冒险下山,忽听得高处有人长啸,唐晓澜跳起来道:“咦,是吕四娘!”回声想应,怕声音不能传至高处,又射出两枝天山神芒,破空直上。过了一会,只见上面山坡现出吕四娘的身影,招手叫道:“快来,快来!”

  唐晓澜冯瑛二人本想保留气力作下山之用,但听得吕四娘招唤,仍然挣扎着向上爬去,两人相互扶持,手牵着手,两股内家真力合在一处,果然比一人爬山省力得多,然而爬到上面,亦已手足酸软,四肢无力。

  但见吕四娘亦是面色惨白,气喘吁吁,显然精力尚未恢复。但她独自一人,比唐晓澜夫妇还攀登得高,唐晓澜从心底佩服。只见吕四娘微笑问道:“晓澜,你的赌赛赢了吗?”原来吕四娘在峨嵋山金光寺送冒川生人土之后,便即赶来找唐晓澜,赶到喜马拉雅山脚,遇到在清军大营中留守的陈天宇等人,才知道唐经天等众人都已上山找金世遗,于是吕四娘也独自上山,在半山方今明家中住了一晚,知悉各事,因而兼程追赶,寻觅唐晓澜夫妇等人。

  吕四娘的轻功本领天下无双,沿途又没耽搁,所以登山虽在唐晓澜之后,却比唐晓澜先到此间。但到了这个高度,亦已感到呼吸困难,精疲力竭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