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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军官忽地掏出一纸公文,踏上一步,递与那少年,少年一看,却是一张委任的文书。原来这个军官乃是御林军的军官,他掏出来给这少年过目,不问可知,乃是要向少年表明他的身份。

  那少年恍然大悟,心道:“敢情此人乃是奉了命令,暗中照顾我的。想不到御林军中,竟有如此高手,真是惭愧,惭愧!”这少年本恩凭着一身技业,押运了这批珠宝之后,便可以在京华闯荡成名。如今看来,只这一个军官的本领便高过自己,御林军中还不知有多少人材?怎不叫他心灰意冷?

  那少年心念未已,忽又听得那军官的声音在耳边说道:“快把你那箱珠宝给我,快!”那少年怔了一怔,那军官的声音又在他身边急促地叫道:“你那箱珠宝就藏在那里是不是?糟糕,糟糕,那位天下第一神偷已经来了,你瞧,他、他、他、他……”

  饶是这姓文的少年精明能干,听了这话,也不由得陡然心惊,说时迟,那时快,他身形方起,那军官已经比他抢快了两步,忽地从一个树窿里掏出了一个箱子来,哈哈笑道:“这箱珠宝,与其送给和珅,不如送给我吧!”

  原来这少年工于心计,院子里有几株老槐树,每株槐树,树根树干,都有虫蚁所蛀的树窿,他将珠宝藏在一个树窿之中,群盗哪里料想得到,人人都以为他不是随身携带,便是藏在房间,这样,他即算失手被擒,珠宝也不会失去。

  哪知“军官”却会用“虚声恫吓”这一绝招,任何精明的人,在这样紧张惊惶的时刻,首先都会注意自己最关心、最贵重的东西。那少年当然也不例外,他被那军官一吓,眼光不自觉就向那株槐树望去。这军官何等厉害,立即便有如探囊取物,将那箱珠宝手到拿来!

  这少年大吃一惊,正在大声叫道:“你是何人?”他的话声刚刚出口,只听得已有人抢先叫道:“姬晓风!”“好呀,你好大的胆子!”少林寺两位禅师同时奔出,大雄禅师一抖手将一百零八颗念珠都散了开来,以“天女散花”的手法,向那军官打去!

  不错,这军官正是姬晓风,他那张委任状,是以前他在大内总管寇方皋家中,从那位前任的御林军统领司空化身上偷来的。那时司空化为了与寇方皋会商诛锄天下武林人士之事,要挑选部下,故而随身带有许多空白的“折子”,填上名字,便是正式的委任状。姬晓风偷了一张,这几年来从未用过,今晚是第一次使用,果然骗过了这精明的文姓少年。至于那四个兵丁,则是他的徒弟乔装的。姬晓风是天下第一神偷,易容变貌之术精妙无比,故之,即算是少林寺那两位高僧,也是直到此刻,看清楚了他的身手,才敢确定是他。

  大雄禅师一声叫喊,有如晴天响起了霹雳,各派高手,不约而同的都现出身来!这时,人人都把注意力放到姬晓风身上,没有谁再管那姓文的少年了。

  大雄禅师这一手“定珠降魔”神功,乃是出自少林方丈痛禅上人的真传,厉害无比,但见念珠纷飞,从四面八方袭到,将姬晓风的身形全都罩住!

  姬晓风赞道:“佛门大法,果然是非同小可!”忽地一声长啸,吹气成风。说也奇怪,那一百零八颗念珠,到了他的跟前,忽似受了一股无形的阻力一般,来势顿缓,转眼之间,奇景出现,那些念珠,竟似投入海中的沙石,受着暗流激荡,载浮载沉,在姬晓风的身边打着圈圈,却只是打不到他的身上,再过片刻,姬晓风猛地大喝一声,那一百零八颗念珠恍如流星点点,纷纷坠地。

  大雄禅师吃了一惊,心道:“想不到这厮竟参透了太虚真经的上乘心法,练成了防身气功!”原来姬晓风从少林寺偷去三卷内家秘典,其中有一卷便是练气的太虚真经,若是练到最高境界,端的可以刀枪不入,而且暗器一到跟前,便要给无形的罡气震落,那是比沾衣十八跌的上乘内功还要厉害得多了。现在姬晓风还未练到这个境界,可是大雄禅师所用的“定珠降魔神功”,也还比不上他的师父——少林寺方丈痛禅上人的功力,所以与姬晓风较量起来,便相形见绌了。

  姬晓风笑道:“我用从贵派偷来的功夫,当真是班门弄斧,贻笑大方。承蒙禅师念在同出一源,手下留情,我这厢有礼了。”他直承这是从少林寺偷来的功夫,大雄禅师听了,更觉得刺耳钻心,饶他涵养再好,也禁不住骂道:“无耻小贼,谁与你同出一源?看掌!”

  姬晓风哈哈大笑道:“禅师之言差矣,我姬某若然只是‘小贼’,普天之下,还有谁配称为大贼?”听他的语气,竟是以他的神偷绝技为荣,对大雄禅师骂他作“小贼”,反而不服气似的。

  说时迟,那时快,他话声未了,大雄禅师那一掌已然打了到来,姬晓风笑道:“大和尚不必动气,咱们找个地方说话。”他双肩一沉,大雄禅师一掌打下,劲力已被他卸去了七八分,手掌拍着他的肩膊,但觉滑不留手,转眼之间,便给他溜过去了。

  大悲禅师骂道:“好贼子,往哪里走?”拂尘一抖,向姬晓风迎面扫去,姬晓风笑道:“好贼的称呼比小贼好得多,大和尚,多承你青睐有加了!”一口气吹将过去,哪知大悲禅师乃是少林寺十八罗汉之首,功夫要比大雄禅师又胜一筹,姬晓风一口气吹去,虽然把拂尘吹得散开,但他的衣裳被拂尘尾拂中,顿然间便开了十几道裂缝!

  姬晓风笑道:“我正讨厌披这件老虎皮,多谢禅师所赐此一招。我也好趁此还我本来面目。”他打了一个盘旋,以敏捷无伦的手法,脱下了外面的衣裳,就像变戏法一般,当他再转过身来,面向着大悲禅师之时,已是完全换了个模样,原来他备有各种人皮面具,化装成各式人等,维妙维肖,面具一剥下来,便恢复了本来面目。但他的手法太快,众人只见他的脱衣动作,却见不到他剥下面具的动作,因此,突然间见他换了个模样,都不禁愕了一愕。

  姬晓风使出天罗步法,趁着众人惊愕之际,倏地就穿过人丛,奔出大门,大悲禅师拂尘再展,姬晓风道:“投桃报李,我也送老禅师一件东西。”“呼”的一声,一件黑忽忽的东西倏然飞到,将大悲禅师的拂尘束住,却原来是他那件破衣。

  守在门口的两个崆峒派弟子,一个双掌翻飞,一个运剑急刺,堵住他的去路。姬晓风笑道:“你的金环掌学得还未到家。”他双掌一圈,将那崆峒派弟子的双掌封出外门,紧接着“啪”的一声,另一个崆峒派弟子的长剑竟给他夹断!

  这正是崆峒派镇山绝技“金环掌”的功夫,功夫练到深处,在双掌合成的环形圈内,非但无懈可击,而且无坚不摧。这两个崆峒派弟子大惊失色,连忙退开。原来在崆峒派中,金环掌的功夫能达到姬晓风这般火候,可以将利剑夹断的,也只有年纪最高的长老乌天朗一人而已。这两个弟子焉敢招惹。

  峨嵋派名宿青松道人喝道:“偷来的功夫,也敢在人前炫耀!”身形一起,吐气扬声,掌似奔雷,立向姬晓风打下。

  这青松道人是峨嵋派名宿金光大师的大弟子,金光大师与痛禅上人并驾齐名,是中原两位硕果仅存的前辈宗师,青松道人得乃师真传,“太清气功”已练到师父的五成功力。

  姬晓风道:“武学之道,本就该博采众长,融会贯通,分什么你的我的,学的愉的?”轻飘飘的一掌拍出,看似毫不着力,但青松道人和他的掌缘一接,却感到一股十分柔和却又十分深厚的内力迫来,登时令他不能再向前移动一步。姬晓风哈哈笑道:“偷来的如何?”笑声一收,撤掌便跑。

  青松道人正在以全力与他相抗,姬晓风突然收掌,他冷不及防,直向前奔出三步,才稳得住身形,不禁又是吃惊,又是羞愧。原来姬晓风用的也正是“太清气功”,功力虽然尚不及他的师父金光大师,但却已要比他胜过许多了。青松道人吃惊之后,又感到大惑不解,心道:“这太情气功,最为难练,姬晓风这厮虽然偷去了本门的秘笈,不过仅仅几年,怎的就练到了这般境界?”

  青松道人有所不知,原来姬晓风是孟神通最心爱的弟子,孟神通得了乔北溟的半部武功秘笈之后,只将一部份传给他的师弟阳赤符和姬晓风,而姬晓风所得的传授比他的师叔还要多了好些。乔北溟的武功秘笈开辟了正邪合一的练武途径,姬晓风人又聪明,虽然未学得完全,却已参透了上乘心法。故此他偷来了各派的武学典籍之后,练起来就事半功倍了。他此次到来,怀着三个目的,其中一个,就是想用偷来的各派功夫,与各派高手较量,看看自己学得如何,是否能够实用?

  姬晓风迫退了青松道人,冲出店门,哈哈笑道:“诸位可还有兴趣陪我跑跑,送我一程么?”大悲掸师沉声说了一个字:“追!”就在这刹那间,姬晓风的身形已在十数丈外。

  大悲禅师不是不知姬晓风轻功卓绝,但一来若是此次让他逃走,下次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碰上了;二来他见了姬晓风今晚所显的功夫之后,心中更多了一层隐忧,此时若不除他,只怕再过几年,他将偷来的各派功夫,融会贯通,练到了登峰造极之时,像他师父那样恃强作恶,岂非又是武林大患?故此即使追不上他,也要去追。

  那姓文的少年失去了珠宝,气沮神伤,心意躇踌莫决,他一脚刚刚跨出门外,忽听得江南笑道:“这场热闹,我是非看到散场不可。你呢,我看是瞧不瞧也罢了。”那少年蓦然惊醒,心道:“不错,这班人都是与我作对的,休说我追不上姬晓风,追上了,那箱珠宝也决夺不回来。”连忙将跨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大家都去追姬晓风了,除了江南,没有人再理会他,霎眼之间,都走得干干净净,那少年自行回房解救他的那个小厮,按下后表。

  且说各派高手一窝蜂的去追姬晓风,不过片刻,就追出了郊外,那姬晓风也怪,跑了一会,却忽地伸了个懒腰,放慢了脚步,唉声叹气地叫道:“糟糕,糟糕!你们真的是穷追不舍?我可有点累了,累了!”

  有几个不知高下的晚辈弟子,见状大为欢喜,叽叽喳喳的议论道:“人人都说姬晓风的轻功如何了得,却原来是言过其实,耳闻是假,眼见是真!”他们发一声喊,争先恐后的便拥上去。

  大雄禅师眉头一皱,传声喊道:“提防有诈!”其中有一个擅使袖箭的武当门下,抢在前头,看看就要追上,听得大雄禅师的喊声,心道:“管他有诈没诈,且先赏他两枝袖箭再说。”

  姬晓风脑后竟似长有眼睛,这个武当弟子的袖箭方发,他蓦地便向前疾掠,百忙中还向后面招手叫道:“你们这是存心要迫我快跑了,只怕我这一跑,你们又得费好大的气力才追得上了。”

 

  姬晓风这一发力疾跑,当真是快如闪电,但听得嗖嗖连声,那两枝袖箭距离他的身后还有一丈多远便坠下地来,竟是连射箭也追他不上。

  抱拙道人变了面色,责备他这个师侄道:“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也不想想,有这许多前辈在此,用得着你出手吗?”大雄禅师道:“这厮目内无人,实是戏弄我们大众。要是追不上他,大家都失面子,道兄,你也不必单责备他一个人了。”

  姬晓风忽快忽慢,走了一会又歇一回,把众人都弄得气恼难堪,青松道人道:“好,让他暂且骄狂吧,我正是想他如此。他轻功虽好,论到内力悠长,持久不疲,未必胜得过两位禅师。”他这一想法正与两位禅师的心意相符,但他们听了这话,却又不禁暗呼“惭愧”,原来他们所打的主意,正是要待姬晓风疲累之后,便联合青松道人,以三人之力,料想可以将他制伏。

  此奔彼逐,不知不觉,已是天色大白,姬晓风总是和他们保持一段距离。逃到了旷野,姬晓风忽地伸了个懒腰,叫道:“哎呀呀,我真是支撑不住啦,请诸位恕我无礼,我可要打个盹儿了。”倚着一棵大树,呼呼噜噜的,果然打起了瞌睡来。

  各派弟子这次不敢再冒昧上前,在大树周围将他围住,大悲禅师走上前去,说道:“姬居士,你游戏风尘,也不宜太过分了。老衲这厢有礼,还想再向你讨教几手高招。”

  姬晓风哈哈一笑,挺身站起,说道:“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老禅师,姬某这厢还礼了。请老禅师别先怪我了,我的这番做作,实非有意戏弄各位高人,也非想和你们再次交手。”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愕然,有人嘀嘀咕咕地说道:“这样还说不是戏弄?”“难道他还能存着什么好心?”“老禅师,不要中他的缓兵之计。”

  大悲禅师乃是少林寺十八罗汉之首,众人唯他马首是瞻,大雄禅师与青松道人虽然早有计划,准备联手对姬晓风围攻,可是他们也得顾住身份,心中想道:“且看他与大悲禅师如何说法?要是决裂了,大悲禅师先耗他一场也好。”他们估计,以大悲禅师的功力,纵不能胜,最少也可以将姬晓风累个半死。

  大悲禅师不理众人议论,和颜悦色他说道:“居士有何话说?老衲洗耳恭听。”

  姬晓风正容说道:“姬某将各位引来,实是因为客店之中闲杂人多,不是说话之所。有些东西,也不好在那里拿出来。”

  大悲禅师怔了一怔,道:“姬居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姬晓风缓缓说道:“诸位对姬某穷追不舍,料想是因为姬某曾不告而取,拿去了你们各派的武功秘典了?是么?”

  众人轰然喝道:“你知道就好了!”又有人对大悲禅师叫道:“不必与他多说,把他偷来的武功废了,免得他拿去害人。”大悲禅师摆了摆手,将众人喧嚷的声音压了下去。

  姬晓风缓缓的说道:“我偷来的武功没法子还给大家,偷来的书却是原物无损,谨此奉还。”

  谁也没想到姬晓风竟肯这样轻易的便将书送回,顿时间大家都不作声,怔怔地望着姬晓风。姬晓风又道:“我还有一句话说,我师父生前为患武林,多年来我便想为他赎罪。我偷你们各派的秘典,固然是因为我积习已成,贼性难改。另一个原因,却也是想借此机会,将各派武功之秘,公诸同好。在我偷的书上,我都添上了读后的愚见,书中好些地方,我也不揣冒昧,加上了评注。这些也都是从你们各派的秘典中取长补短,再加上我师门所学,贡献一得之愚,好作投桃之报的。想你们不至于责怪我多事吧?好,现在我就依次奉还大家,请老禅师先收回贵派的三卷秘典。”

  但见姬晓风把手一扬,三本书从他袖中飞出,平平稳稳的向大悲禅师飞来,接着又将武当派的秘典还给抱拙道人,峨嵋派的还给青松道人……不管各人所站的远近,他的书抛出都恰到好处,就似递到了他们的手上一般。

  大悲禅师接过他的还书,随手揭开一页,这一页正是“太虚真经”中谈及“三象归元”内功心法的精义之处,只见姬晓风的“眉批”写道:“三象归元,泯于无有,气脉精神,难分先后,天人合一,方成不朽。”大悲禅师看了,不禁瞿然一惊。

  原来所谓“三象归元”,即是神、气、脉三者之间的关系,凡修炼内功的人,有的主张“神与脉合”,有的主张“神与气合”,有的主张“舍气从脉”,有的主张“气脉精神,合而为一”。对这三者的关系,由于轻重先后的不同主张,而分成许多不同的练功流派,这是武学中最深奥的理论之一,难以细表。姬晓风这几句眉批,提纲挈领,道出了修炼内功的上乘心法,比“太虚真经”所论更为精辟,故此大悲禅师看了,心中也暗暗佩服。

  其他各人的反应各各不同,有的欢喜,有的恼怒。要知武林中的门户之见甚严,各大门派都有他们本派的不传之秘,即算渊源极深,交情极好,也决不能借阅别派的武功秘笈。

  如今姬晓风在各派的秘笈上,一一加上了评注,或借少林派的来补充武当派的,或用青城派的来评崆峒派的,或揉合各家学说而独抒己见,或将邪派的理论掺杂于正派之中,换言之也即是等于将各派武功的不传之秘向别派公开了。因此,有些气量狭窄,门户之见特深的人当然恼怒,有些较小的门派中人,借此机缘,得窥各大门派的上乘心法,心中却是暗暗欢喜。

  姬晓风将偷来的各派秘笈尽都发还之后,拍拍手道:“原物奉还,有多无少,诸位可以放姬某走了吧?”大雄禅师是少林寺的“执法僧”,嫉恶如仇,对于邪正之别,看得甚为重要,姬晓风从少林寺偷书,他早已认为大损本派的威严,如今姬晓风还书给他的师兄,他又不知道姬晓风在书中写的是些什么,因此见姬晓风要走,便勃然怒道:“你将各派秘典,予取予携,如今拍拍手便想走了么?”武当派的抱拙道人叫道:“对!若不将他武功废掉,给他要来便来,要去便去,咱们备大门派的颜面何存?”

  大雄禅师脱下袈裟,大喝一声,袈裟化成了一朵红云,向姬晓风当头罩下,抱拙道人展开了连环夺命剑法,也跟踪急刺,峨嵋派的青松道人与大雄禅师早已约好,要合力生擒姬晓风,这时,他得回了本派秘笈,略略翻阅了一下姬晓风的评注,心中却是有点踌躇。但大雄禅师已经发动,他也只好跟在大雄禅师之后,向姬晓风展开攻击!

  姬晓风说道:“出家人慈悲为怀,老禅师你却怎的这样狠法?俗语说捉贼追赃,自首减罪。现在我不但原物奉还,还加上了利息,即算你们当我是个贼,也该饶了我了!”

  说时迟,那时炔,大雄禅师那领袈裟已罩了下来,姬晓风看似嬉皮笑脸,其实对这三大高手却是不敢轻视,他拍出了一掌,那领袈裟呼的一声在他头顶打了一圈,四边垂下,中间部份凸起,似充满了气体一般,化成了一口钟形,仍然如影随形,紧紧的罩定了姬晓风。

  要知道姬晓风的武学造诣虽高,但内功的修炼却难以速成,因此他虽然偷学了拜派的上乘心法,真实的功大和少林寺这两位高僧相比,不过是在伯仲之间。现在大雄禅师以全力施为,姬晓风的劈空掌就只可以减轻压力,却破不了他那领袈裟。

  抱拙道人的长剑亦已攻到,这一剑直取他背后风府穴,剑势凌厉非常,可是在这三大高手之中,抱拙道人究竟是最弱的一环。姬晓风就似背后长着眼睛,忽地反手一弹,抱拙道人拿长剑的手腕给他弹中,长剑不由自主的向上刺出,与大雄禅师罩下来的袈裟正好碰着,铿锵有声,竟如刺着了铁板一般,剑尖登时折了。姬晓风转过身来,再接了青松道人的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