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只好登基》作者:南柯十三殿
文案:
流落民间的公主被接回皇宫的那一天,谁也没想到,她会成为帝国的新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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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里穿成了狗血小说《星际独宠》中恶毒女配,星际帝国走失的真公主。按照原剧本,她将因家人对假公主更真情实感而黑化,从而一条路走到黑,成为一名可恨的恶毒女配。
只是黎里穿的早了点。比起参与剧情,她更想当个挥金如土的路人公主。没事就从便宜皇帝爹那儿讨点零花钱,买几台星际特色·机甲玩玩什么的。
于是,皇太子带着小公主去隔壁星球度假放松的时候,黎里去了学校研究机甲。
皇太子和小公主上演你追我赶剧情的时候,黎里进了军队学开机甲。
皇太子为了小公主要和情敌决斗的时候,黎里为了保住机甲库存试图阻止战争。
等皇太子和小公主彻底掰了,“小公主”泪眼汪汪质问她为什么不在乎自己的时候。
走出议政厅、手握帝国内政大权的黎里这才发现——自己好像一不留神抢了男主皇太子的位置,还泡了原书女主?
黎里: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一开始我真的只是想玩机甲而已_(:з」∠)_。
【阅读提示】
1. 作者三次元社畜,更新不稳定!
2. 复健文,前面可能不太好看也会有逻辑bug,在努力调整中
3. 文案“小公主”不是男主,但的确被女主泡了,人鱼种族,性别成年会变,不是百合文,是言情文谢谢!
4.男主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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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 传奇 机甲 未来架空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黎里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当女皇我也不想的
立意:罪恶应当被惩罚,善良应当被褒奖
作品简评:
黎里在废土世界挣扎求生数载,一遭发现自己竟然是星际狗血中的真公主。本着不受宠的公主也是公主的心态,黎里按照剧情来到了帝国王星,却不想深入接触后,发现这里在书中不过寥寥数笔的边缘角色竟清一色都是老狐狸,各个都想将她吞吃入腹。为了不落得原书一般的下场,黎里只好当个恶女,搬掉男主,选择登基了。
本文角色刻画生动鲜活,剧情流畅不落俗套,作者从女主黎里的视角切入,塑造了众多性格各异的生动配角,通过对剧情的排布与组织,将角色们巧妙地凝聚在了一起,为读者讲述了一段星际背景下少年少女敢于胜天的故事。


第1章
黑压压的帝国护卫舰队铺满了宁县的上空,像个巨大的罩子,将这小镇所有人的心神都扣进了惊惧里,停下了一切原本该有的混乱与暴力。
黎里看见帝国军舰的第一反应,是藏起自己摊位上一切“不合规”的零件商品。她一脚将东西全部踢进了身后的柜台里,只留下了今天赚到的钱。
黎里想着:如果万一不幸被军官们发现她在偷战场遗迹里头的军用废弃零件卖,那这点钱,应该也能买个“看不见”。
显然,她身边的违“法”人士都是这么想的。原本乱哄哄的毫无秩序的走私者市场一下成了规矩的供给所,每人的摊位上除了些生活必需品外什么东西都没有,个个仿佛都是能登上帝国名录的良民——即便大家心知肚明,宁县里可活不下良民。
黎里听见身边的人吐槽这个月边军的突击检查有点频繁,是不是上面昧了他们的保护费没有缴足“供金”。她抬起头,看着显然和前几天截然不同的阵势和军舰,心里隐隐觉得可能不是那么回事。
但当时的她获取的信息不多,想破头也只能猜测是不是帝国打算撕破和联邦宣言协议,打算在这两国边境的小星球上建立新的军事基地了——毕竟宁镇惯来以混乱著称,帝国想要管辖一下混乱地区,也站得住脚。
来到这个陌生世界的第十四年,黎里也算对这里大局和平局部战争的世界背景有了点了解。作为活在边缘地区的“孤民”,她所了解的世界,或许比一些活在帝国里的学生还要真实。
这是个……很“一言难尽”的世界。
人类早已从地球转而向银河系探出脚步,但这个世界的创造者天文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银河系里除了地球之外的星球没一个能和黎里原本的认知对上号。不仅如此,这个世界所谓的科技也很胡来——比如帝国军舰都用上曲率引擎了,版图居然还困在银河系内没再向外。又比如军舰都用自动巡航装置,人工智能却从没上过市场。
最令人感到摸不着头脑的,还有所谓的“联邦”竟然不是“邦联制的民主共和制国家”,而是代指银河系中一群类人生物部落组成的“联合城邦”。这缩写的全称当初也让黎里震惊了好久。
总之这世界奇奇怪怪,发展很不平均,比起一个正常科幻小说中的星际世界,这里更像是某个高中都没有读完的小孩子随手划拉出的“时髦”设定,充斥着矛盾、失衡、以及割裂。
黎里生活的地方是归降于帝国、距离联邦领土最近的一颗小星球。
星球原本的政权早就在两国的博弈中只剩个表壳了。宁县——这是帝国对这颗星球上还有活物聚居的领土的称呼,说是“宁”,其实一点都不宁。因为是边缘星球,被帝国抛弃的人类,还有被联邦不接纳的类人种族们都生活在这里。所以,这里也是星际版图中最混乱,走私最严重的地方。
黎里穿过来的时候,这身体的主人还是个小鬼头。
她运气比较好,在死前遇到了难得良心发现的“拾荒人”。她被拾荒人“捡了回去”,也就顺理成章当了她的女儿,承继了她的矿洞和事业,并且在三年前为她送了终。
十多年过去。黎里从当初连矿洞都爬不出的小鬼成了在市场拥有一席之地的、能面对检查而色不改的走私贩子。
只是……这次的阵仗是不是太大了点?
黎里看着那几乎没有尽头的护卫舰群几乎将宁镇整个包围了起来,拿了望远镜,远远瞧着从护卫舰上下来的一个金色小点。看起来也不太像往常来“检查”他们的尉官。
黎里:瞧装扮……倒像个会在新闻里出现的帝国高官。
黎里忍不住就想,如果只是建立军事基地,以宁县这种无政府状态——需要来帝国方面的大人物吗?于情于理,都是边军出面比较合适吧?
黎里心里狐疑,其他人也对今日这阵仗感到奇怪。
有消息灵通的,已经得意万分地压着声音传递起小道消息:“不知道了吧,什么边军啊,这可是皇家的护卫舰队!——听说是来找咱们这里找某个走失的大人物,十五年前咱们这儿不是发生过一场恐怖袭击吗?一艘乘满了达官显贵的民用星舰在咱们这儿被击落了……”
有年纪较大的贩子显然回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场大混乱,他扯着沙哑的嗓子嘿嘿笑了两声,接口道:“我记得,听说也是死了不少大官的。边军的先前的统帅——那姓叶的,不就是因为这事上了法庭吗?”
“要我说啊,这事还真不关叶将军什么事,虽然他是个混蛋,但那些显贵也是脑子有问题,在咱们这儿作补给——亏他们想的出来!那么大一艘民用舰,停在这儿还不许边军靠近——这不是喊着让那些游荡者来抢吗?”
大部分的走私贩子经提醒基本都想起了那场事故,黎里因为年纪小,所以全无印象。她好奇道:“十几年前恐袭丢的人,现在来找?”
她看着第一个开口的走私贩子压低声音:“陈头,你消息准不准啊,这事听着就不可靠。”
老陈头一听这话,当场就不痛快了。他说:“你小子懂个屁,老子的消息什么时候错过!”
黎里嘀咕:“可哪有丢了十几年才找的达官显贵啊,又不是自己的仇人,不对,仇人都不会隔这么久……”
黎里的嘀咕被其他人听见也觉得有道理,众人的调笑逼急了老陈头的脸。
他啐了一声,指着众人道:“你们这帮宵小,根本不知道这背后藏着的事有多大!要不是——”
“要不是什么——?”
被人随口这么一问,老陈头却收了声。他骂骂咧咧,一副懒得再搭理众人的样子,只是守着自己的那摊东西不说话。黎里眼尖的发现他并没有把自己的“卖品”藏得很严实——陈头可不是懒散大意的人,他敢这么做,说明他有十足的把握,这批星舰来到宁县,和他们这帮小走私犯没有一点关系。
黎里想了想,也就把自己的东西拖了出来。
果然,那些星舰虽然停在宁县的上空,却没有半个人要往他们这边来的意思。众人互相看了看,也就该干嘛干嘛去了。唯有黎里,莫名其妙地觉得这场景有点熟,加上军舰来了,她那些“常客”肯定不会冒头,也就收拾了东西提前回了家。
说是家,也就是个废弃的矿洞。
黎里熟门熟路地点燃油灯直接滑铲回家,简单洗漱后,开了个罐头准备吃饭。
罐头开了,她想了想,又倒出来一半,放进盒子里出了门。
离她家大约半公里的矿洞里,住着曾经怂恿过她母亲把她卖了的老家伙。这家伙在前两年走私督查中和边军起了冲突,被打成了重伤。后来即便能动弹了,也大不如前,干脆便在自己小弟子的劝说下直接歇业养老,接受他以往教过的那些、没那么丧尽天良的小家伙们的反哺。
黎里就是其中之一。
她虽然憎恨老家伙曾经怂恿她母亲卖她挣钱,但在她母亲去世后,罕见的良心发现,手把手带着她在走私市场站稳脚跟,不至于落到“上头们”手里卖的,也是他。
真正要算起来,恩还是大于仇。
黎里进门的时候,家里已经有人在了。
王奕,黎里的师弟,也是说服了老家伙歇业养老的那位最出息的小弟子。
他正在为老家伙补充干净的饮用水。
说起王奕,黎里觉得他比自己惨多了。同为宁县的弃儿,黎里的“妈”够靠谱,她还算活得像个人。王奕的“妈”可就不那么像人了。
他长得漂亮,没有庇护者,在宁县会有什么下场都不用去猜。
老家伙这辈子最大的善心可能就在他的身上。他把他从“妈妈”那里买了下来。带回来的时候,王奕浑身都是伤,比她这个刚和人打完架的女孩子,都还要更像个破布娃娃。
不过男孩子嘛,好起来也快。
这才几年过去,王奕已经从“娃娃”变得人模狗样了。不仅身高拔了一筹,甚至还借着老家伙的人脉在宁县抢下了一小块地盘——严格来说,混的可比黎里这个走私贩子好多了。
王奕见到了黎里,他漆黑的、像是墨水一样的眼睛微微眯起:“黎师姐。”
黎里对于王奕还是有些亲近感的,她笑眯眯道:“晚上好呀,师弟。老家伙在里头吗?”
王奕非常顺从地点头,指了指里头。
黎里便提着罐头去找人了。
老家伙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他躺在藤椅上,浑浊的眼睛瞧见了进门的黎里。
黎里看他躺在藤椅上,面前捡来的显示屏里正播放着帝国新闻,应该披着的毯子却被随手丢在一边。她便一边将罐头递给老家伙,一边顺手替他捡起了毯子盖好。还不忘嘲讽一句:“怎么啦,是觉得自己身体很好,连毯子也不用是吗?”
老家伙动了动眼珠,他张了张嘴,最后却也只是嘿了一声。
他看着黎里慢慢说:“天热。”
黎里:……你对着外头只有几度的夜晚说天热?
她狐疑地看着老家伙,显然不信。不过她没有什么追根问底的欲望,说到底,她也不是老家伙的继承人。
黎里指了指给他的罐头说:“呶,好不容易弄到的肉罐头,分你一半,别说我不知恩啊。”
老家伙看着手里的罐头,没有说话。
黎里看着他,忍不住回头去问王奕:“他精神不好?”
王奕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门边,他回答黎里:“好像是,我已经请医生了。”
黎里顿时十分敬仰:请医生,王奕真是混的越来越好了,老家伙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决定,还真是捡了他。
见老家伙精神不怎么样,黎里也就不多打扰了。
她和王奕说了老陈头说的星舰来和十几年恐袭有关的消息,便打算回去。
王奕听了,却若有所思,对她说:“这事我也晓得一些内幕。不仅仅是恐袭,还牵扯些别的。是个大麻烦,总之,这些天少出门为好。”
黎里玩笑道:“什么麻烦这么大,总不是帝国想要清理我们这些走私客吧?”
王奕摇了摇头,他想了想,选了措辞暗示黎里说:“星舰的确是来寻人的,但这事背后藏着皇室丑闻,一旦被牵扯会很危险。”
黎里想说十几年前的恐袭丑闻和他们这帮小辈有什么关系,但看王奕严肃的样子,又想着她卖过的那些违禁品,还是点了头。
点头之后,又想起老家伙。
她从口袋里取出了点钱,塞给王奕道:“那这几天我就不出门了,你要是方便,就帮忙买件恒温器。老家伙看起来已经糊涂得不知冷暖,别哪天冻死在夜里自己都不知道。”
王奕接过了钱,他微微笑了起来,应允说:“好,你放心吧。”


第2章
黎里答应了王奕不出门,是真心打算在家里待上几天,避开这场从天而降的麻烦。
但她没想到,她不出门,不代表麻烦不会来找她。
她还没有回到家,就瞧见有个人披着皮草站在她家矿洞门口。
宁县穿得起皮草的人可不多,哪怕是人造皮草。
黎里脚步微缓,等走得更近一点,她还能看到这人金色的、没有一丝瑕疵的头发,以及漂亮的绿色瞳孔。
宁县里金发绿眼的家伙也不少,但没有人的金发像他一样纯粹,也没有人的眼睛会比祖母绿还要透彻。
黎里远远从他身边走过,瞥着眼角的余光瞧见了他藏在皮草下微微露出的一小截带着白手套的手,在心中默道——也没有几个人,带得起这样昂贵的戒指。
黎里面不改色远远绕过自己的家门,没有半点要停留的意思,路人的不能再路人。
她自认自己的演技没有任何问题,却在刚刚要转弯的那刹被叫住。
黎里当然不是“你叫我我就会停下”的乖小孩,她停下脚步是因为她看见了藏在夜色里、于半空中悬浮着的巨大军舰,以及军舰下几乎将此处包围的黑衣军队。
黎里看着这些不知何时出现、荷枪实弹的军士们,僵在了原地。
而在这时,那位一直站在她家门口的青年,方才慢吞吞地走了过来,挂起非常虚假的笑容,礼貌地问:“您好,黎里小姐。这么晚了,您为什么不回家?”
黎里一句“你他妈”差点就要爆出来了,但青年周身的昂贵和半空中的军舰让她闭了嘴。
她努力弯起嘴角,平和说:“不是——”她观察着青年的表情,顿一瞬又笑道:“正准备回家嘛。”
青年笑了,他说:“是这样呀,那真是巧。我正在等您。”
“您能请我进屋吗?屋外实在是太冷,我又等了太久。”他看起来真诚又懂礼貌,“毕竟根据帝国法律,在得到主人的允许前,我不能进屋取暖。”
黎里看着他浑身上下的装备,只觉得“太冷”那句话是放屁。
但她看了看周围藏着的士兵,想了想自己的“生意”,只好忍下这口气,同样谦和道:“抱歉让您久等了,请您和我来吧。”
青年便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他夸赞道:“您真是心地善良。”
黎里带他进了她的家。
矿洞昏暗肮脏,黎里回家喜欢走滑梯,但这一位显然做不出那样不体面的事情。他皱着眉,从满是尘土的、又高低不平的“楼梯”走进了黎里的屋子。
屋子里倒是干净又温暖。
黎里从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她的屋子里有恒温器,油灯在绿色的、攀着小窗生产的爬山藤边摇晃。古旧的木椅上隔着软绵绵的垫子,椅子正对着的墙上挂着老旧的显示屏,屋子里恒温器作用发出的呼呼声不绝于耳。
屋子里只有两人,过高的温度令青年脱下了他的皮草。黎里看清他的装束。
是礼服。
非常高级的军官礼服。
这礼服黎里在电视里见过,皇太子册立时,他身边站着的便是穿着这样服装的中年人。她还记得,当时电视里对这位的称呼是——
“感谢您的招待,这里就适合自我介绍多了。”青年将手中的皮草随手丢在了一边,向黎里漫不经心地行了一礼,含笑道,“武侯吴琰,向您问安。”
称呼是——武侯吴秦。
黎里沉默一瞬,她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年轻人有着如同太阳碎片一般的璀璨金发,在她的小矿洞里,比她点着的油灯还要明亮。他还有着宁县几百年前尚能开采出的绿宝石一般的眼睛,微微弯起来的时候,比她窗前的爬山虎还要翠绿。
——总之,和电视上黑发黑眼的武侯吴秦看起来不太像。
不过听说武侯的妻子有联邦血统来着,生个孩子金发碧眼也不是不可能——再加上,她家门外那些军人和半空的军舰可不是作假的,如果是行骗,这行骗的成本未免也太高了吧?
黎里一时琢磨不透眼前的年轻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好惜字如金地回答:“您好,我是黎里。”
在黎里观察吴琰的时候,吴琰也在观察黎里。
他本以为黎里在听见他的称呼后会惊叫出声——可惜没有。不过黎里陷入警惕怀疑的无知表情一样取悦了他。
他听了黎里的回答,眼睛微微弯起,直起身子笑着说:“您现在是不是在怀疑我的真假,想着,我来这里是为什么事?”
他看起来很自得的样子,黎里看着他这幅“我看透了你的”鬼样子,哈哈了一声,说着:“我只是感到奇怪。”
“毕竟——”
她同样牵起了嘴角:“我只是个普通公(走私)民(贩子),您这样的大人物,找我会有什么事呢?”
吴琰的笑意越深,他看着黎里,眼里尽是些“我知道你不知道”的怜悯。可他偏还不说清楚,只是用着在黎里听来别扭又费尽的口吻说:“一件大事,一件不能在这种……嗯,您明白我的意思。不能在这里说,需要去另一处详叙的大事。”
黎里心道:放你妈的屁,我一个走私贩子有个屁的大事。
可她转念一想,她想到了自己秘密。
这是个非常混乱的星际时代,人种混杂,非人生物也挺多,所以她一直觉得因为辐射吃多了觉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也不是什么大事——藏好,不要让别人发现就行了。
但她真的藏好了吗?
黎里也不知道有多少次口渴又懒得去买干净的水,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就空手从空气中“捏水”用了。她自以为没有被发现了,也许——早就被人发现了,只是她自己没察觉呢?
是的,大约就在三年前。她快要渴死,看着空气迷迷糊糊地想着造水的公式是2H2+O2,只需要点一把火就能有干净水喝的时候——她的手心上方突然开始涌出干净的水源。
当时黎里吓了一跳,那水即刻也就停了。她四下看看,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时,先是将手心中还剩的水喝了,紧接着才开始思考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看着空气,伸出手,回忆着刚才的感觉又试了试——她的掌心便又涌出了水。
黎里在那时候就发现,自己作为穿越者,果然还是有点特权的。
她在这个满地黄沙的偏远星球,可能是吃多了矿洞的辐射,觉醒了非常靠谱的,造水的异能力。
不过异能力可不是什么好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这个破败星球,连有人鱼血统的联邦人都没有造水能力,她一个孤儿随随便便有了这样的能力,被大佬发现,还不得被当成免费水库,关起来当个人形水龙头啊?
所以黎里一直小心翼翼的掩藏着,不敢被任何人发现。
她本来以为也不会有人发现的,直到今天。
黎里看着这位年轻的帝国贵族,想到王奕说军舰是来寻人的,这事和皇室丑闻有关系。
十几年前,达官显贵为什么会在这里遭遇恐袭。他们又为什么会停留在这里?
……别是皇室在这里搞违法的基因改造,恐怖分子想要抢货,两边互殴之下,丢了一个基因改造品吧?
她别是……那个基因改造品吧?
黎里看着吴琰,对方的笑容就从没上过眼睛。她越想越觉得这是最大的可能性。
皇室作为特殊基因拥有者,还搞基因研究——这不是丑闻是什么。
武侯亲自寻人,不是为了将这些“证据”摧毁殆尽又是为了什么?
黎里:完了,一梦十几载。我竟是炮灰。
开什么玩笑,这样的破地方她都挣扎活了十几年了,现在说灭口就灭口?
那可不成!
青年还在等她的回答,黎里只觉得帝国贵族真是生活太优越,脑子都傻了。消灭试验品,哪有等试验品答应跟你走的?你腰上的枪是摆设吗?现场解决这种事还要小人物教你?
不过少爷天真烂漫也有天真烂漫的好处。
黎里向这位大人物笑了笑,随即一脚踹倒了衣柜撞向这位大人物。在大人物解决衣柜的时候,砸破地板就跳了进去。
地板一破,矿洞深处潮湿冰冷的空气就呼呼灌入,绿色的植物上不一会儿就结上了冰霜。
屋里的吴琰掀开落了满身的女性衣物,白玉般的面上染出愤怒的红色,他不顾形象的半跌坐着、冲滚进地下的黎里大喊:“你跑什么,你给我站住!”
黎里人已经滚进矿洞深处了,她跨上自己的小摩托,心道:傻子才站住呢。
作为宁县走私人培养的小走私人,黎里比谁都清楚矿洞下方,走私人们为了躲避边军而探出的私路。对于吴琰而言堪比迷宫的地下洞穴,对于黎里而言,和对着导航开车没什么区别。
她骑着自己的小摩托一路在阴恻恻的地下矿洞狂奔,将身后年轻的武侯破口大骂“这里为什么会没有定位信号”的声音越抛越远。
大约五分钟后。她开着自己的小摩托冲出了矿洞,奔向了王奕的地盘。
她满速冲过来的时候,王奕的那些手下还吓了一跳。
大家大多都知道她和王奕发小的关系,虽然不拦她,但还是免不得大喊两声让她注意规矩。
黎里抬手就是一瓶干净的饮用水(虽然已经结冰)丢去算是贿赂,一路将车开到了王奕的门前。
王奕:“?”
他刚从老家伙那回来不久。见黎里一副逃难模样,不由倚在门边蹙着眉问:“你怎么了?”
黎里丢了摩托,上下睫毛早已因为低温而冻上一层白色冰霜。她抓住王奕的手,汲取着温暖,呼吸间吐出一口长气,她恳求道:“大佬,救命!我好像扯上王室丑闻了。”
王奕闻言神色微动。他一把将黎里拉进了她的屋子,同时在下属的口哨声中叮嘱保密,把她安顿在屋中一处毛茸茸的扶手椅上,递给她一杯热茶后,方才问:“怎么回事?”
一口热茶让黎里从酷寒中回了点神。
她想了想,言简意赅:“帝国军队开到了我家门口,我有可能就是他们要料理的试验品。”
王奕闻言浮出困惑的神色:“试验品?”
他看着黎里:“谁和你说王室丑闻是试验品?”
黎里在屋中渐渐缓了过来,她抬头看了看王奕,融化的冰霜让她的眼睛看起来湿漉漉的,她说:“不然是什么,都出动‘侯’级别的人物了,不是威胁皇室统治地位的试验品,怕也不会有这个阵仗吧?”
王奕看着黎里,取了毛巾给她擦擦脸。他困惑着说:“可我听说的丑闻可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