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道我痛失四个前夫
作者: 叫我苏三少
简介:
我被称作剑尊继承人五百年了,也瓶颈五百年了,后来听说有个天才靠弑亲证道断尘缘突破了。
我立刻把师父剑尊捅了个对穿。
师父:“你有病吧,捅你尘缘去啊捅我干嘛?”
我说:“除了你,我没有尘缘。”
师父脸红了,“你不会下凡啊?”
他没死,飞升了。
但我还是剑尊继承人,还是没当上剑尊。
垃圾修仙界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我下凡了。
杀夫证道四次,我终于要飞升了。
“吵什么吵,我们门派之所以欢聚在这里,是因为我们从小到大的修仙天才随之游要飞升了,庆祝她成神,祝她永远发光、发亮!”
门派长老刚念完这段词,天雷打在我头上,我飞升失败了。冥冥之中,一道声音说:“经组织研究决定,不予以通过你飞升。”
我:“你直说吧,我得罪谁了?”
老天说:“你前夫。”
我问:“哪一个?”
老天说:“每一个。”
原来不仅我是开马甲,前夫们也是。
最后我修为尽废,再世投胎,成了凡人。
重生后,我隐姓埋名,还是被前夫之一找到了。
他说:“我放不下你。”
我说:“像你这么说的,还有三个。”
他说:“你杀我,是你爱得太深,你心里有我。”
我一剑砍下他的脑袋。
普信男,真下头。
地上的脑袋蹭了蹭我,悄悄说:
“你的沉默,我懂得。你的剑里,还爱我。”
我:“你别发疯了行吗?”
他:“像我这么疯的,还有三个。”
我:“……”
事已至此,为了阻止他们上门寻仇,我决定藏好马甲。
食用指南
1.正文第三人称。
2.女主无情嘴甜乐子人。
3.全员单箭头,无切片。
4.玛丽苏文,本质谈恋爱,不删评但请友好交流。
5.非正统传统修仙题材,私设无数,世界观混乱。
内容标签: 相爱相杀 爽文 古代幻想 异想天开
搜索关键字:主角:随之游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飞升第一剑,先斩我老公x4
立意:舍小爱,求大道。


第1章
“我是个修无情道的上神,师从鸿蒙派剑尊(注:已飞升),修为合体后期,曾出版《之游小谈道心》《之游凡间小记》《之游剑法》,连续五百年获鸿蒙派大比第一名以及鸿蒙门派奖学金,屡次被评为修仙界十大杰出青年修士。
本人因实行秘密任务,急需资金支持,只要有志之士愿意捐助我五十灵石买本个人写真,恢复身份后我立刻传授你鸿蒙门派至尊关门弟子套餐(心法身法不包往返),有诚意者可前往库州南阳山南阳派后山灵宠中心侧门处,
暗号是——”
写到这里,随之游开始迟疑。
暗号一事需慎重,若轻浮别人就会不屑,庄重又让人退却,中不溜又平庸。
一盏茶时间过去,她没想好暗号,倒是先怅惘了起来。卧底在这个破门派里一个月了,她别说跟目标谈恋爱,连话都没说上几句。
尤其是外门的日子并不好过,除了能旁听些公选课,其余时间一律都是打工砍柴采药打杂。不过她还是轻松些——她花钱让别人干。
思及此,随之游抬头,惬意地看着远处的绿衣小姑娘砍柴。
一刻钟后,小绿说:“随师姐,这些够吗?”
随之游一脸忧愁,“你帮我砍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吗。”
小绿也一脸忧愁,“你在这里看着我,我不自在,你就不能忙你自己的吗?”
随之游想了下,“但我花了钱,就想盯着你上班。”
小绿:“……”
小绿神情中大有几分震撼,无法理解怎会有如此泯灭人性之人,便又低头恨恨地砍柴了。
门派后山风景层峦叠翠,仙树灵草郁郁葱葱,山石苍翠,使人心旷。
随之游短暂地怀念了下过去,那时觥筹交错间溢美不停,名门宾客往来,奢香软玉相伴,金筷银盘嘈杂。
俱往矣,徒有清风。
不过再在这里卧底也不是个事儿,差不多也该行动了。
随之游捏了捏空空的钱囊,欣然起身前往演武场钓凯子。
宗门大比在即,大师兄应该还在演武场训练。
他是本门派指定有望飞升一号种子,也是她这次的目标。
到了演武场,围观师兄的同门弟子挤得水泄不通。大师兄乃整个门派的大师兄,名唤江危楼,容姿俊逸,温文尔雅,品性和煦端正,虽美中不足是个病秧子,但吸引这些粉丝仍是轻轻松松。更何况,前几日正好有个弟子对江危楼下了挑战书,约今日比剑。
随之游在人群中挤了半天,一时不察便被某弟子抬手扇到了脸,白皙的脸颊上立刻有了几分绯红。她捂着脸恨恨地看着他,这人知不知道他一个大逼兜给她留下多大的阴影啊!
弟子见状马上道歉。
随之游也并非胡搅蛮缠之人,只是倒在地上拍着地板哭了一刻钟。
一炷香时间过去。
她捏了捏手里圆鼓鼓的钱囊,继续看比赛。
而那弟子已经走了,他还年轻,并不知道每个逼兜都在暗中标好了价钱。
骚动没能影响演武场,江危楼仍在与对面人比剑,用的是宗门统一发的廉价玄铁剑,三分寒芒七分剑气,衬他乌发黑眸正合。
江危楼的剑法倒不像他本人般温柔,反而出招凛冽,毫无转圜。或许因他身体不太好,并不能鏖战,因而出招极其讲究稳准狠。
一刻钟不到,对擂者被削下一段发。
胜负已定。
他笑得唇红齿白,风度翩翩,“承让。”
对面那弟子满脸不服,用剑撑着身子——他已经站不稳了。
江危楼弯腰扶起他,话音含了些安慰,“封师弟无需挂怀,你我不过是私下切磋,我相信你也没尽全力。”
那弟子脸色更难看了些。
但没人在意,姑娘们齐齐扔了些花与帕子表春思,男弟子们也欢呼雀跃。
随之游扫了眼那输了的弟子:眉心一点阴霾,手心的血顺着剑刃留下。要生心魔。
这弟子她知道的,内门剑修,寡言少语,没有朋友。
无牵挂者,至纯至邪。
她之前还在门派地下赌场压了十灵石,赌他赢。
如果他换把趁手的剑,这场对擂必成绝杀,可惜换不得。
随之游有些唏嘘。
待到演武场的同门都走得差不多了,也傍晚了,南阳派的晚修课是绝不能疏忽的。
但随之游和江危楼不一样,晚修课不配他上,而她又不配上。
他并没有走,似有心事,仍在练剑。
随之游喊道:“大师兄。”
他看过来,略思索才道:“随师妹,有事吗?”
不错,连她这种杂鱼的名字都记得,这人一看就是冲着师门副部级去的。
随之游动作潇洒地从戒指里掏出了个黑袋子扔过去。
他有些不解,却接了。打开的瞬间嗅到了血腥味,接着看见凌乱成结的黑发。
三颗脑袋,土豆似的堆着。
他远山眉蹙起,笑意淡了,眼神不解,“何意?”
“进了仙界即结尘缘,然此前你一家七口于流放途中遭当朝宰相方巡天设伏尽死,你时年八岁尚未咽气被一修士所救,从此拜入仙门,是不是?”
随之游问。
他疑惑地挑眉,“所以?”
“你不方便报的仇,我帮你报了。”她指了指布袋,“方家血脉尽丧于此,一把大火替你除了心魔,如何?”
江危楼仔仔细细看着她,眸光闪烁了下,“滥杀乃修行大忌,我既已了结尘缘,你何苦妄自杀生,随师妹,恐怕你需随我去禀报掌门。”
这就旁敲侧击又置身事外了,好一个光风霁月的君子。
随之游说:“也就五百钱灵石,你出得起就给我,出不起就是我入股你飞升的初始资金,你换算成股份给我得了。”
江危楼又看了她几秒,长叹了口气,“随师妹,仅仅五百钱,你就愿意动杀生念头?是碰到什么难事了吗?”
当然不止你的钱,还有你的爱情,丫头。
随之游在心里接话,却只说:“难事我自然能解决,不如我们钱货两讫,一锤子买卖。”
“随师妹如何就与我有了个生意,莫不是强买强卖?”江危楼微微挑眉,清俊的眉眼却舒展开了,他苦笑道:“我记得你刚入修仙界不久吧?如此心浮气躁,如何成得了气候,此事我且帮你瞒下罢。”
他摇摇头,指尖微动捏了个决,一只珐琅点翠臂钏便出现在他手中。微风吹起他额前发丝,露出狭长修眸,他道:“这是我上次历练偶得之物,赠于随师妹吧,听闻其乃瑶池诸仙之物,望师妹清心少欲,以后勿造杀孽了。”
干脆,利落,这次买卖成了。
既然是仙家的东西,少说也值五千钱灵石了。
随之游表情诚恳地看着面前的有钱凯子道:“谨遵大师兄教诲,此物我定会日日佩戴,时时惦念。”
她说着,露出了欲语还羞,春心萌动的表情。
江危楼低咳几声,黑眸浸润了几分水泽,他移开视线温声道:“平日相交甚少,竟不知随师妹竟如此耳听八方,消息灵通。”
随之游听出来他话中的不悦,但并不在意。有印象总比没印象好,于是她又趁热打铁:“我知大师兄多少有些怪罪,但我实在情难自已,一想到此等奸人就——”
“慎言。”江危楼打断了她的话,仍是言笑和煦,只是眸色渐深,“随师妹,莫要再意气冲动了,也——”
他声音轻得要随风散去,“少管闲事。”
随之游:“嗯嗯。”
没听清,答应就是了。
带着战利品回到了杂役大通铺,随之游先走进内厅在案几上气派地排出了九枚灵石,铜币落在木桌上发出“吭楞吭楞”的沉闷声响。
她清了清嗓子喊了声,“来个人,给我按腿。”
小绿一马当先,谄媚地按上了她的腿。
随之游又排出了九枚灵石,“再来个人,给我呈上最新的话本子。”
“随师姐,来了来了!”
蓝衣师妹从怀里掏出了个话本,毕恭毕敬。
黄昏下,少女声音如花蜜般醉人心田,随之游听得惬意至极。她端起茶杯,用杯盖撇去浮沫,眼睛一闭恍惚梦见往事。
那时,她十七岁拜入鸿蒙派剑尊谢疾门下,成为他唯一的关门弟子。第二年各门派大比,她就一剑成名,被誉为“一剑出鞘,万剑无光”的剑尊指定继承人,什么叫剑尊指定继承人啊,战术后仰。
结果往后五百年,她一直在卡瓶颈。
修仙境界分三等九层,中下等不必赘述,只看上等的九层境界:入境、融合、出窍、金丹、元婴、化神、合体、分神、渡劫。
随之游十七岁时就已经是上等融合中期了,但五百年过去,身边那些资质一般的同门都已经从下等境界快摸到了上等境界了,她才堪堪到出窍后期。
起初她觉得她只是没参透修仙深奥的精神内核,所以修为层次只能卡在这里。但发现被她一剑砍出心魔转而入魔的万年老二都快当上魔教一把手后,她意识到再不突破就要度过相对失败的人生了。
恰好没多久她就听说一新人靠着杀父证道成功被保送到他们门派,好一出反对父权女性意识觉醒的戏码。
她当即顿悟,也许是尘缘未断才导致她卡瓶颈,于是她立刻冲到谢疾面前,拔剑喊道:“我耽溺尘缘百年,今日了悟,你我割袍断义罢!从此我自立门户,与你一刀两断!”
谢疾冷冷地看着她,直接拔出剑,“你若能赢我,就随你。”
为了这场厂牌之争,他们打了一天一夜,从鸿蒙派山头打到山脚,招招凶险,剑剑致命。
最后,随之游把谢疾捅了个对穿,自己也伤痕累累。
她赢了。
谢疾吐了两口血,没死。表情冷漠,黑发下脸色苍白,殷红的薄唇残留几分血迹。他本就容貌昳丽,即便冷脸寡言,也显出几分饶是无情也动人的气质来。如今被刺上这么一剑,他也波澜不惊。
随之游:“师傅,哦不,谢疾,你体谅下,我没办法了!不断尘缘我不能飞升啊!”
他淡淡地说:“你有病吧,那你找你尘缘断去啊你找我干嘛?”
随之游诚恳地说:“除了你,我没有尘缘啊。”
谢疾脸红了,“啥b,你不会下凡啊?”
风雨骤至,雷声轰鸣间,穹顶光芒散落在他身上。
他飞升了。
随之游:“……”
她没绷住,立刻御剑想要追上谢疾,“师尊!别走啊!没了你我怎么活啊!师尊!师尊!你飞升带上我啊!师尊!”
随之游当然没追上,也没突破,也没飞升。
她还是剑尊唯一指定继承人,还是没能成为剑尊。
这垃圾修仙世界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她下凡了。
接着证道三次熬到合体后期,接着因下凡次数太多待太久被限制了下凡,再接着不得不在修仙界吃窝边草随便选了个无名门派卧底……
如此这般,走到如今,实属心酸。
好在这次证道完了她就可以金盆洗手凝实境界等飞升了,现下最要紧的是搞点钱,卧底太久手头实在不丰裕了,臂钏也要赶快当掉了。
随之游从万千思绪中抽身,睁开眼便借故支开还在卖力打工的小蓝小绿,随后掏出了小广告继续想那暗号。
没多时,她终于一挥毛笔,写下了暗号:花花世界迷人眼,没有实力别赛脸。
她欣赏再三,十分满意,现下万事俱备,只欠张贴。
不如,动身罢。


第2章
夜色沉沉,月亮高悬。
闷热的风吹拂着窗边垂垂老矣的柳条,时不时敲出些声响。
随之游从被窝里探出头,扫了眼周围,又静心听了听周围的动静。
蝉鸣声中,睡在隔壁床的小蓝小绿鼾声稳中向重,未来可期。
随之游放下心来,捏了法决,身形一晃消散了。
一盏茶时间,她出现在南阳派祈坛附近,鬼鬼祟祟地于空气中画了个阵法,两手的食指中指合并掐诀,风将身后数张宣纸陡然悬起。阵法外围浅淡的光芒逐渐总周围汇聚到中心,一阵风从阵眼钻出,骤然将那一沓纸吹成龙卷状纷飞四散。
它们飘荡着,自发将自己贴在隐秘的角落。
随之游十分满意。
不得不说,广告的效果是极好的。
晚上十一点贴的广告,凌晨一点落的网。
彼时,随之游刚一转身,寒冷的剑气便直冲过来。
她后退半步,眼前寒芒一闪。
“吭铛——”
一柄玄铁剑穿过一张小广告,钉在一侧的墙上两寸有余。
“是谁?”
冷淡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倒霉,别是撞到夜巡的弟子了。
南阳派也有熄灯时间,子时三刻后,非必要不外出,每日都有夜巡的弟子。
随之游举手投降,慢慢转过身子。
月色下,一人长身玉立,面容如玉,如青竹带风般翩然。
清风吹过,黑发下显出一张过分苍白的脸,颇有几分病恹恹的感觉。
正是江危楼。
他似有些受了寒,咳嗽了几声,面上有些潮红。
几瞬后,江危楼平息了身体的不适才道:“随师妹,夜半三更,何故在宗门游荡?”
随之游松了口气,扯了个理由,“失眠,就到处逛逛,江师兄呢?”
江危楼含笑道:“因公在身。”
她闻言,顺着他腰间看过去,环佩叮咚中一枚夜巡令十分显眼。
随之游:“……”
干,你这病秧子怎么还能当条子啊。
“……呃,江师兄,那那我不打扰你了。哈哈哈哈我先那个,回去睡了。”随之游手背在背后捻了个咒语打算摧毁阵法,却见他挑了下眉头,衣袂纷飞间身形一动到了她身后。随后,微凉的手握住了她的两根手指。
江危楼修眸温和,“你施法做什么?”
随之游:“我没有施法。”
江危楼:“那这法荧是?”
随之游:“我漏电了。”
江危楼:“……”
他嘴角弯了弯,“我倒是不知道你修的是雷法。”
随之游:“大师兄,我确实是遇到了难处——”
江危楼:“不必多言,你说过难处你自己会解决。”
随之游:“……”
主要是没想过下午犯贱,晚上就遭报应了。
随之游继续求情,“江师兄,我对你一片赤诚,可惜人笨不得其法你切勿怪罪。今晚之事,私了成吗?”
“只是问话罢了,不必担——”江危楼语气温顺,却突然蹙了下眉头,话音顿了顿,“随师妹,你……”
随之游紧张地掐了掐腰间的肉,“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江危楼:“男女有别,能否将手从我腰间放开。”
随之游:“……”
她讪讪收回手。
七八个白色影子晃动几下,随后于江危楼身后显出了身形——都是内门弟子,腰间俱挂着南阳派的夜巡令。
他们齐齐朝着江危楼拜了拜。
江危楼打了个手势,“带走,审。”
干,你这病秧子怎么还能当条子头子啊。
丑时一刻。
随之游跪在南阳派剑修门借读生(外门)生源办事处大堂,面前站着一票负责夜巡门派的师兄师姐。
为首的师姐指着桌上那一沓小广告,怒声斥道:“随优!谁给你的胆子冒充鸿蒙派随真人的?你可知一旦鸿蒙派追究起来,一旦随真人追究起来,别说你一个外门弟子,我们整个宗门都抵不住他们的怒气。”
拉倒吧,一年到头连卖厕纸的都说是鸿蒙内部特供,法务部根本追究不过来好吧。不过就这封建修仙制度,有没有法务部也难说。
随之游心里腹诽,却仍是恭恭敬敬地认错:“弟子绝非为沽名钓誉,只是囊中羞涩已久,虽蒙恩入师门暂满足温饱,但始终难以忘怀凡间亲人,总想多扶一两把。都怪弟子凡心未断,才猪油蒙心想出此种方法,险些酿成大错。”
她话说到最后,喉头一阵哽咽,眸光盈盈。
就她所知他们这些内门弟子偷偷谈恋爱的,偷偷接济家族后人,还有偷偷生孩子的大有人在,没断凡心这事儿他们肯定能共情。
随之游哭得楚楚可怜,梨花带暴雨,甚至咳嗽了起来,一点剑尊指定继承人的自持都没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卧底就要有卧底的样子。
“唉,你这——只能说还得练啊,凡心于我们修仙之人实在是多余。”
“师妹啊,你这还好是被我们发现了。”
两道感慨都明显偏向了她。
为首发难的姜师姐也有些动容,口气也软了,“你也是,若是宗门奉金于你实在吃紧,也该——”她话音未落,便被一直缄默的江危楼打断:“且慢。”
随之游看过去。
江危楼身着白色锦袍,乌黑的鬓发束在脑后,露出苍白面皮来。他身形挺拔,高挑削瘦,星眸微转,黑黢黢的眼眸含笑。
他道:“正巧鬼门关遭袭,不少鬼怪逃往人间作乱。今早掌门命我带些弟子下界捉妖,酬金也丰厚,随师妹你便同我们一起去罢。”
江危楼话音落下的瞬间,屋内的气氛却陡然紧张了了起来,所有人看向随之游的目光都变了味。
本有几分心软的姜师姐却拧紧了眉头,“大师兄,此事事关人界和平,何苦带上外门弟子?占了名额不说,万一再添了麻烦怎么办?”
她说完,身后的几个弟子纷纷应和。
“是啊大师兄,虽然这位小师妹是挺可怜的,但这么好的机会给她不合适吧?”
“这不是我们内门弟子的事情吗?带上一个外门算什么啊?”
“江师兄,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反对声骤起。
这是随之游早就能预料到的场面。
宗门的各项任务都由杂事殿负责,许多长老和高阶门派人员负下发各类事务,任务完成后便交付约酬金。除了宗门事项外,也有各门弟子通过杂事殿接取或发布任务。当然,几乎所有事务的酬金都视难度而定价,也对弟子的修为身份有所要求。
但无论如何,外门可以接到的任务几乎都是些费力不讨好的杂活,这种掌门指派的事务,不仅名额有限,奉金极高,更是只有内门弟子才能接到的“稀有任务”。
涉及到利益的问题,他们自然便懒得管这几分淡泊如水的师门情谊了。
“外门弟子又如何?”江危楼话音淡淡,眉头微蹙,“掌门并没有规定下界的弟子必须都是内门。”
他顿了下,“我心知你们会有不平,但随师妹如此困窘却也心系家人,虽未断凡心却也可证其仁厚。此次下界也是一次对她的历练,望她理解修仙本是修心,无情正是于大公之处有情。”
江危楼端的是君子谦谦,这一番明公正义的话撂下,方才躁动的几个弟子倒是面面相觑,没了火焰。姜师姐显然是个耳根子软的,闻言后便只有了敬仰,“师兄大义,是我们太狭隘了。”
墙头草们见情势一转,便也纷纷加入了吹捧的行列中。
随之游几乎以为这事儿要解决了,却又见江危楼的乌眸澄澈,轻声道:“随师妹觉得如何?”
随之游:“……”
这种好差事,他点她一个外门弟子跟着去可以,但她却不能回答。这一答,那可就是答不答应都得被议论。
心好脏啊,不就是下午提了嘴你的悲惨往事讹了点钱,你怎么还真生气在针对我啊?
随之游弯腰一拜,笑中含泪,泪中含恨,“多谢师兄给我这个机会。”
江危楼弯腰拦住她的动作,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扶起,温声道:“下界危险,届时随师妹也多多小心。”
妖怪作乱,若是哪个弟子学艺不精出了什么意外,那也怪不得旁人。
随之游跟着傻笑,“没事,我到时候会听内门师兄师姐们的安排的,也会跟紧师兄的。”
到时候下凡,咱俩黏一块儿一来二去有了感情,看我不一剑给你扎穿。
两人相视而笑,可谓是师门和睦,兄友妹恭,郎才女貌。
“她不出意外被霸凌了。明明修为高超,却被迫委身于这无名门派,内门弟子辱她卖惨装可怜得了江危楼怜悯,外门弟子欺她走后门不带着他们,大师兄的倾慕者挤兑她,连她最亲近的闺蜜也冷落她,上厕所不带她。再三忍受舆论压力之苦,她终于醒悟,修仙之路本是独行桥,她何苦忍受不合群之罪?!这一次,她不再容忍。看到此文者,可前往库州南阳山南阳派后山灵宠中心侧门处,转账五百灵石即可详听复仇成神之路。”
随之游提着毛笔写下愤慨的内容,内心惆怅不知道这个广告张贴出去会不会有冤大头为知识付费,越想越恨江危楼。如果不是被抓了,她用大号装杯捞钱还是很有赚头的。
不远处的小绿喊了声,“随师姐,赶紧过来干活!”
她已经没钱雇小绿干活了。
随之游难过地停了笔,懒洋洋地勾了勾指尖,丝丝缕缕的光芒便倾泄下来,晶莹的水珠凭空凝结散落。
小绿有些看呆,反应过来后说:“随师姐,你施法还挺潇洒的嘞。”
那是,剑修不对着镜子每天练十遍耍帅还算什么剑修。
随之游问道:“小蓝去哪里了?”
“她啊,当然是去抱内门的大腿了,巴结得很。”小绿皱着脸,很是不屑,“虽然我们是外门,但我真没觉得我们比内门差哪里。再说了,你看你这种懒散的人都能有机会参与下间历练,我觉得说明咱们门派还是看重外门的。”
她被江危楼钦点的事早传开了。
随之游倒也不在意小蓝这事,只是道:“你今天接任务的时候,有听到什么新的传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