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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景尘勾起唇,每每这种时候,他的笑就格外撩人,与他平日端庄君子气质截然不同。

  甚至,带着点坏。

  “婧儿做得好,为夫确实不得闲。”说着,他又埋头下去。

  颜婧儿继续望着床顶张口呼吸,眼里渐渐漾出笑意,很快,她又顾不得笑了,那人将她腰肢重重一掐,眸色在瞬间如水雾般氤氲浓郁。

  这场欢愉并不久,结束后,顾景尘拿帕子帮她擦。打趣道:“我的婧儿果真是水做的。”

  颜婧儿睁开眼,瞥见旁边脏了的几条帕子,脸颊发烫。

  她别过脸,想起适才如惊涛骇浪般的水声,便羞得无地自容。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会是这样,她分明还努力忍了的,可就是没忍住。

  顾景尘见她模样低笑出声。

  “夫君笑什么?”颜婧儿剜他。

  “没什么,”顾景尘重新拿了张干净的帕子过来,慢条斯理地清理,口中说道:“婧儿这样很好,为夫喜欢。”

  “......”

  色.胚子!

  等顾景尘擦完,她坐起穿鞋,想起之前还未说完的话,她扯住顾景尘衣裳。

  “怎么了?”顾景尘扭头。

  “夫君就不问我为何帮你拒绝吗?”

  顾景尘想了下,才明白过来她问的什么。其实对于这种事他一点也不在意,相反颜婧儿这般举动反而令他觉得窝心。

  他好整以暇在床沿坐下来,问她:“那是为何?”

  “夫君是有妇之夫,应该与其他女子有所距离,即便再亲近也应掌握分寸。我认为常夫人之举不妥,所以就替夫君拒绝了,到了夫君这里我也是这个态度,往后无论谁人,也请夫君谨记。”

  “当然...”颜婧儿迟疑了下,说道:“若是夫君想纳妾,有意接近就另当别论。”

  顾景尘见她绷着脸,挑眉问道:“如何另当别论?”

  “当然是....”颜婧儿平静道:“我会尊重你的想法,但届时也会离开,毕竟,我不愿与别人共侍一夫。”

  顾景尘一愣,随即捏了捏她脸颊:“小醋包。”

  “那夫君以后会纳妾吗?”

  “不会,”顾景尘将人抱进怀中,一字一句承诺道:“我有婧儿就够了。”

第94章 番外七

  六月中旬, 上京举办了一场女子马球赛。

  这场比赛是由敏阳郡主发起的,在上京,论吃喝玩乐敏阳郡主最是在行, 眼下没两个月她就要嫁人,趁着这个空闲,她便张罗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马球赛。

  原本也就是个年轻姑娘小姐们玩的乐子, 最后竟不知让宫里的皇后娘娘得知了,便给这场马球赛添加了彩头。

  皇后娘娘添的彩头分量可不轻,惹得贵女们都踊跃参与, 如此一来, 各家夫人们倒是纷纷前来捧场助威观望,一度使得比赛现场热闹沸腾。

  官府提前在赛场搭了台子,好供这些夫人们观赛。

  因着这般声势,敏阳郡主索性将参与的人分拨成几队人马, 按上下场比赛,得分高的继续跟下一队比, 最后胜出的那一队, 则赢得彩头。

  此规则一出, 私下里拉人组队之事紧锣密鼓, 敏阳郡主早就写信给颜婧儿,说要拉她组队。

  颜婧儿忙得很,说不太得闲练习, 怕届时托后腿。这是其一,最主要的是觉得的自己为人妇, 参与这些大出风头的场合恐怕不妥, 毕竟丞相夫人的身份不宜太张扬。

  顾景尘得知了, 便拉着人吻了一通, 说道:“我知你想参加,你去便是。”

  “至于府上中馈,就交给甄嬷嬷和两个丫头来管,再不济还有管家在,你尽可安心去练习。”

  颜婧儿笑道:“夫君就不怕我太出风头惹来非议?”

  “非议什么?”顾景尘说:“你只管做你喜欢的,其他的有你夫君兜着。”

  得了他这话,颜婧儿果真撂开手了,白日在国子监读书,下学后就跟着敏阳郡主们一起练球。

  她们这一队,共八人,除了颜婧儿和敏阳郡主,还有褚琬、宋盈,以及另外四个和敏阳郡主相熟的贵女。

  一伙人干劲十足、热火朝天地练了半个月,总算迎来了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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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赛这日,晴空万里,赛场高台上早早的就坐满了人,除了各家夫人小姐们外,还有前来围观的百姓,以及一些喜好凑热闹的京城公子哥们。

  平日里柔弱矜持的贵女们,这会儿也纷纷换上骑装,个个英姿飒爽,齐刷刷站在赛场中央,成了道靓丽的风景线。

  “颜婧儿怎么还不来?”敏阳郡主转头问道。

  褚琬刚翻身上马:“她与我一道出发的,这会儿应该快到了。”

  说着,听到不远处一阵骚动,两人转头看去,只见颜婧儿一身火红骑装坐于马上。

  她本就高瘦窈窕,身子各处曲线也完美好看,这身骑装贴身得紧,将细腰收得恰到好处。乌发高高挽起,手持缰绳,闲适策马而来。

  乍一看,居然还有点意气风发之意。

  当然,最耀眼的,莫过于她□□的那匹照夜玉狮子。

  整个上京也只有两匹照夜玉狮子,一匹在成歆公主府邸,一匹便是在颜婧儿手中。往回颜婧儿鲜少骑马出门,众人听说却不得而见,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西域骏马高大,且通体雪白,身姿矫健轻盈,适才的骚动便是由它引起。

  这一人一马出现,顿时就令人移不开眼睛。

  宋盈驾马上前去,打趣道:“顾夫人这行头可不一般啊。”

  颜婧儿瞪她,见她胯.下的马也非比寻常,说道:“彼此彼此。”

  宋盈家有钱,老掌柜得知她要参加京城贵女们的马球赛,激动得大半宿都睡不着。花重金寻了匹骏马给她,生怕她被人瞧低了去,连马鞍边角都镶了两块上好的羊脂白玉。

  反正就是,金光闪闪得很。

  宋盈无所谓,从小到大这种豪气的阵仗她已经习惯了。

  因此,这片地儿,一个敏阳郡主,一个颜婧儿,还有一个财大气粗的宋盈,再加上一个大理寺女官褚琬。

  几人站在这,就惹眼得不行,引得场面一度沸腾。

  还依稀听见有人喊:“对,押她们,就押她们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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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参与比赛的马球队人数多,这场比赛为期三天,每天上午下午各两场比赛。

  第一天上午这场,则是由敏阳郡主这一队和另一队先开始。

  每队固定八位成员,众人骑在马上,持球杖击球,击入对方球门便算赢。因此,打马球不仅考验球技,还考验御马能力。

  敏阳郡主这一队御马能力算是比较强,且各自胯.下皆是好马,但她们遇到的对手却也不差。

  另一队,是由鄂国公府的小姐公孙玥组建的,公孙玥本就从小喜爱骑马,御马能力也十分高超,且听说公孙玥为赢得第一,居然苦练了大半个月,连人都瘦了不少。

  她这般争强好胜也是憋着股劲,平日里她比不过颜婧儿,可马球赛上难道比不过?况且马球是她拿手的项目,便一心想在今日压颜婧儿一头,让她输得灰头土脸才好。

  再加上,颜婧儿这一队,还有个宋盈,宋盈更是令她不喜了。

  骑在马上,公孙玥轻蔑一笑,抬眼漫不经心地朝观众席上瞧了眼,她清楚,萧殷今日也来了。

  正好,她就要让萧殷看看,她公孙玥比宋盈好千倍万倍,不喜欢她实在是他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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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队人马列队站在赛场中央,各自等待比赛哨声开始,气氛隐隐有些紧张。

  “哎,你说她们谁会赢?”

  高台上,有人低声问蔺倩。

  蔺倩今日是陪着景川侯府的侯夫人来的,侯夫人此前与她母亲是结拜姐妹,来京城后频频抛橄榄枝给她。

  蔺倩这人很会审时度势,蔺家重新进入上层圈子就需要人脉,况且,她也需要些助力,便欣然同意了侯夫人的邀请。

  这会儿侯府家的四小姐坐在她旁边,与她交耳道:“照我说,该是公孙玥赢。”

  蔺倩不动声色,问道:“为何?”

  “公孙玥是打马球的高手,往回她也经常赢的。再说了蔺姐姐你看,”四小姐指着白马上的红衣女子:“那顾夫人身姿纤细,一副风吹就倒的模样,哪里像打马球的?”

  “我看敏阳郡主根本就不想拉她组队,应该是她自己求的。都已经嫁为人妇了,还这般抛头露面爱博风头,实在是不检点得很,也不知顾大人看了会不会生气。”

  她声音很低,几乎只有蔺倩听见。蔺倩就这么静静听着,唇角不着痕迹地勾起一抹愉悦的笑。

  她道:“四妹妹莫说了,免得被人听去落人口实。”

  “听去又怎么了,我说的可是实话。我就是看不惯颜婧儿那股嚣张的劲,凭什么她配得那么多人喜欢,你看她身边那些人,个个都围着她转,图什么?要我说,还是蔺姐姐这样不争不抢的人好相处。”

  “对了,我听说蔺姐姐跟顾大人是师兄妹呢,想来蔺姐姐跟顾大人私下很熟稔吧?”

  蔺倩嘴上不咸不淡斥道:“净说胡话,什么叫私下熟稔,我也就只跟师兄探讨些诗词罢了。”

  “可真是令人羡慕,顾大人那样的看起来冷冷清清,居然会跟人探讨诗词,”四小姐摇着蔺倩胳膊,撒娇道:“蔺姐姐你快说说,都探讨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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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赛场上,两队人马比赛如火如荼。

  着红衣骑装的乃敏阳郡主一队,着黄衣骑装的乃公孙玥一队,从阵型上看,两队人马都颇是有经验,各自严防死守,比赛都过了大半时间了,仍旧无人进球。

  现场观看的人也默默安静下来,皆是屏气凝神地等待着,那彩球传到哪里,众人的眼睛便跟着转到哪里。

  颜婧儿的御马术了得,况且她胯.下的本就是千金难求的良驹,很是通人性,一人一马配合,将彩球才传得十分漂亮。

  而敏阳郡主是打马球的高手,一手球技很是相熟,得了颜婧儿传来的球,她高扬球杖,迅速翻转侧身,一个漂亮的倒勾,只见彩球呈直线射..入对方球门。

  顿时,现场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就这么的,上半场在最后快结束的半刻钟里,敏阳郡主一队获胜。

  这下,可把公孙玥气得脸都青了,也不知她骂了句什么,旁边跟着的一个贵女唯唯诺诺不敢接话。

  而高台上众位夫人们也纷纷议论起来。

  “敏阳郡主马球技术还是这么好,往回瞧惯了,这倒是没什么,令我惊讶的是丞相夫人,居然身手也不凡。你是没注意看,就适才那个漂亮的挥杖,动作利落且优美......”

  一旁听着的蔺倩和景川侯府四姑娘,脸色都不大好看。

  “有顾大人这么个丈夫,做妻子的岂能逊色?顾夫人师从廖老先生,又在国子监读书,五经六艺自然不在话下。”

  “哎你们看,那个可是顾丞相?”

  有人眼尖地发现不远处观众席上坐着石青色直裰的男人,众人随着方向看过去,就见颜婧儿下马朝他走去。

  “果真是顾丞相,他是何时来的?莫不是也如我们一样看了全场?”

  “哎呀,难道顾丞相是来给夫人助威的?”

  此话一出,几个妇人促狭地笑起来。

  蔺倩听得耳朵阵阵地疼,视线盯着不远处观众席上的两人。

  顾景尘一身家常直裰,玉冠乌发,安静地隐在席位中。他原本是坐着的,见颜婧儿走过来,就站起身。

  脸上带着如清辉般的笑意。

  那种笑,蔺倩以前从未见过,有愉悦,有宠溺,还有属于看见喜欢之人的绵绵情意。

  她扯着袖中帕子,想起那日颜婧儿在锦翠阁说的那番话——

  “常夫人没有别的心思固然好,若是有,那也劝常夫人尽快打消。因为,顾景尘除了自己的妻子,对其他女人没有任何兴趣。”

  莫名地,蔺倩觉得胸口有些酸闷。

  “常夫人怎么了?”一旁的侯夫人说道:“茶水已经洒了。”

  蔺倩回神,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手中的茶杯不知何时已经倾斜。

  她慌乱掩饰情绪,起身道:“伯母稍等,我去换件衣裳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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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头,颜婧儿走到顾景尘跟前,高兴地问:“夫君怎么来了?”

  顾景尘含笑看着小妻子,适才她在赛场中如雀鸟轻盈,又如雏鹰欢快。神采飞扬的模样尽收眼底,竟不想,她还有这样一面。

  此刻,见她热汗淋漓,因才运动过,呼吸时胸口重重起伏,香腮红润,眼波明媚灵动,娇娇地喊“夫君”。

  莫名地,他喉结动了动,竟有种冲动想将人藏起,锁在床帏中,只任他看,任他欢喜,任他欺负。

  可此时的顾景尘在外人面前,依旧是一派矜贵祥和、内敛沉稳的气势。对于自家娇艳可人的小妻子,只得忍着那股躁动,从袖中拿出帕子给她擦汗。

  “累不累?”他问。

  颜婧儿昂着脸给他擦,满心欢喜:“不累,一会儿下半场我还能比赛呢。”

  “嗯,好好发挥。”顾景尘边慢条斯理帮她擦汗,边将贴在面颊边的碎发拨开:“你们定能赢。”

  颜婧儿俏皮偏头:“赢了,夫君有彩头吗?”

  顾景尘失笑:“夫人要什么彩头?”

  “唔...暂时想不到,不过夫君可先欠着,等我想到了再说。”

  顾景尘捏了捏她脸颊,将帕子收回来,温声道:“好,夫人说了算。”

  “对了,”颜婧儿问:“夫君何时来的?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要来看我比赛?”

  之前颜婧儿问他要不要来观看,顾景尘高深莫测地说政事繁忙,却不想竟偷偷来看。

  颜婧儿压着上翘的唇,目光促狭地看他。

  顾景尘镇定自若任由她看,拉着她手在一旁坐下来:“先歇息会,养精蓄锐好继续下半场。”

  “嗯。”

  顾景尘是有备而来,撂下政事不说,还特地让小厮带了糕点和茶水。

  颜婧儿正好有些饿,张口就接过他递来的水晶绿豆糕。糕点做得精致,软软糯糯的,入口便化成了甜,吃得她两眼弯弯。

  一口入腹,颜婧儿娇气道:“夫君,我还要。”

  两人平日里皆是这么相处惯了,没察觉这般亲昵有何不妥,倒是惹得暗暗打量过来的旁人,面红耳赤。

  敏阳郡主见两人你侬我侬地喂东西,那目光望着对方像带着蜜丝缠缠绕绕,黏糊得很。

  她恶寒地打了阵摆子,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对褚琬道:“她们平日就是这般腻歪的?”

  褚琬也吃着东西呢,淡淡地瞧了眼,波澜不惊道:“这算什么,听说颜婧儿在府上是由顾大人喂饭呢。”

  一旁的宋盈差点要将茶水喷出来。

  而敏阳郡主则是心有余悸,暗想,顾景尘这么个清冷严肃的男人,居然也有如此肉麻的一面。

  幸好她没嫁给他,简直可怕!

第95章 番外八

  歇息两刻钟后, 下半场马球赛继续开始。

  颜婧儿把手从自家夫君的袖中抽出来,抽了会没抽动,嗲了顾景尘一眼:“夫君, 我要去赛场了。”

  顾景尘嗯了声, 不紧不慢地又继续捏了会, 才放开。

  她骑马小跑到赛场中央,敏阳郡主和褚琬、宋盈她们都等着了, 几人目光促狭地看她,看得颜婧儿索性破罐子破摔地瞪回去。

  敏阳郡主好笑,随即又对宋盈道:“哎,你看那边, 公孙玥到底跟你有什么仇怨, 我觉着她好像一直看你呢。”

  宋盈也瞧了眼, 不以为意转头:“没什么, 估计是不服之前我拦了她一球。”

  其实真实原因是,适才宋盈歇息时,隔空对着不远处的萧殷互动。由于两人目前还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不好明目张胆地像颜婧儿和顾景尘这般坐在一起,便只好眼神交流。

  萧殷斯文有礼且端正内敛的少年,愣是被宋盈这么个皮厚的送秋波送得脸红,惹得宋盈哈哈大笑。

  这一幕自然也被一直暗中观察两人的公孙玥瞧见了, 心里醋意翻腾,指不定这会儿在密谋着要如何打败宋盈她们这一队呢。

  宋盈见公孙玥她们几个凑在一块低语,觉得不足为惧, 她们已经赢了一球, 若想扳回本难如登天。

  很快, 下半场比赛开始, 现场立即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紧随彩球飞转。

  想必公孙玥她们是有备而来,下半场实在激烈,且手段有些蛮横,有时候你球杖挥下去,而对方的球杖也挥下来,却不是对着彩球,而是朝着你的球杖打过来。

  意图很明显,就是不让你传球。

  这手段不可不谓之卑鄙,几次三番下来,颜婧儿都有些恼火了,更恼火的还有敏阳郡主,敏阳郡主是个暴脾气,在某个贵女第二次将她的球杖打歪之后,她气得直接撞过去,惊了对方的马,那贵女晃晃悠悠躲开。

  如此一来,敏阳郡主犯规,被勒令退场。

  颜婧儿急得很,走过去问她:“怎么回事,对方就是想激怒你,这下好了,你退场就是她们最想看到的结果。”

  敏阳郡主气得大骂:“我没想到公孙玥这般不要脸,这种手段都敢明目张胆地用,她当在场的都是瞎子吗?你看着吧,今日这场比赛之后,往后谁还敢邀她打马球。”

  “往后那也是往后的事,可眼下你退了,我们就少了个主力。”

  对方贵女是个球技差的,被公孙玥特地安排来对付敏阳郡主,即便两人都退场,但损失最大的还是颜婧儿她们。

  褚琬也气得很,盯着公孙玥她们那边,瞧见她骑在马上一脸得意,暗啐不要脸得很。

  敏阳郡主和那贵女退场后,两队各自只剩下七人。颜婧儿召集几人简短地碰了个头,嘱咐勿要冲动,勿要被对方激怒,然后重新按每个人擅长的分配了下任务。

  再之后的比赛,颜婧儿这一队可以说是稳扎稳打,一人传球时,另一人则负责掩护。如此这般,竟是在下半场连续进了两球。

  公孙玥是真的慌了,慌到将新仇旧恨全转移到宋盈身上。因为宋盈御马能力强,且自告奋勇负责对公孙玥严防死守,使得公孙玥几乎没了用武之地。

  在最后一次彩球朝她们这边传来时,公孙玥扬高球杖对着彩球挥去,但中途她意念一动,不着痕迹地转了下方向,佯装自己打偏了。

  结果这一偏,就打在了宋盈的背上,使得宋盈猝不及防掉下马。

  好半天都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一刻,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连观众席上的人也纷纷屏气凝神朝这边看。

  颜婧儿翻身下马赶紧跑过去扶起宋盈:“宋盈宋盈,你伤哪了?”

  宋盈疼得说不出话,手指了指公孙玥。

  公孙玥站在一旁,一脸无辜道:“我不是故意的,谁让她拦着我的,球杖不长眼睛,我能怎么办。”

  她在接球的最后关头考虑了番,反正即便接住这一球也是输了,倒不如退而求其次泄愤。

  是以,她直接将球杖挥到了宋盈的背上,这动作做得自然,任谁人看了都觉得是不小心的,颜婧儿又能奈她何?

  颜婧儿深深地盯她看了两眼,正欲将宋盈扶起来去就医,这时一人飞快地从远处跑过来。淡紫色锦袍衣袂一飘,那人就到了近前。

  颜婧儿抬眼去看,就见个俊朗白皙的少年已经将宋盈打横抱起。

  此刻,少年脸上满是阴霾,目光虽平静,可平静之下像是海底蕴藏的汹涌暗流。

  公孙玥被他这目光震慑,说话都不利索:“萧、萧殷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

  说着,公孙玥还委屈得眼睛发红,愤愤地看着萧殷抱着宋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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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耽搁这么半刻钟,比赛也结束了,最后是颜婧儿这一队赢,可却没一个人高兴。

  褚琬气得几乎二佛出窍三佛升天,颜婧儿也不想说话,她牵着马往回走,路上遇到小厮过来说顾景尘在街口等她。

  颜婧儿心不在焉点头,辞别褚琬和敏阳郡主,就去寻顾景尘。

  街口停了辆马车,是顾景尘的。

  颜婧儿见他长身玉立在马车旁,负手踱步时,心里那点憋闷总算散了些。

  但才走近两步,就骤然停下。

  那边,蔺倩的身影出现在顾景尘身旁。

  “师兄怎么在这?”蔺倩像是不知道顾景尘来了赛场似的,脸上惊讶且高兴的表情恰到好处。

  顾景尘淡淡颔首:“来接夫人回府。”

  蔺倩神情短暂地滞了下,继续笑道:“自从师兄上回来府上之后,我二伯就一直念着师兄,说师兄棋艺了得,不知何时得闲再与师兄对弈一番。”

  “哦,对了,”蔺倩极其自然道:“我前些日子遇到了小嫂嫂,让她帮我问一问师兄是否得空。”

  顾景尘瞧着不远处的颜婧儿,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说道:“何事?”

  “梁砚他们来了京城,师兄还记得吧?我们约好叙旧一番,想问问师兄届时是否得闲。”

  “我恐怕不得闲。”顾景尘说道:“此事,夫人回府已经与我说过。”

  蔺倩面色一白,按照她的猜想,颜婧儿定不会回府跟顾景尘说这事的,毕竟顾景尘不喜别人擅自替他决定什么。

  因此,她今日过来,一来是想继续邀请顾景尘,二来也是想将颜婧儿背地里自作主张的事给他透露一二。

  却不想,颜婧儿回去竟真的跟他说了。

  而且,观他神色,似乎并不生气。

  蔺倩面子有些挂不住,强装淡然地笑了笑,正要说些什么,那厢顾景尘就开口了。

  “常夫人若是无其他事,我便先行告辞。”

  蔺倩一愣,就见顾景尘朝她身后伸手,温声喊道:“婧儿,过来。”

  蔺倩僵着身子缓缓转身,看见颜婧儿站在不远处。她虽是面色平静,但女人之间的直觉最是敏锐,蔺倩清楚,颜婧儿此时此刻对她非常鄙夷,且鄙夷中还带着不屑和讥讽。

  她浑身血液凝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顾景尘牵着颜婧儿的手上马车,然后车轮缓缓远去。

  好半晌,有人匆匆跑过来,急道:“常夫人为何还在此处?快回府吧。”

  “怎么了?”蔺倩侧头问。

  “二老爷出事了。”

  那人凑近,低声与她说了些什么,令蔺倩猛地睁大眼。

  她愣愣地转头去看马车离去的方向,喃喃问:“你说我二伯的官职没了?”

  “可不就是没了?原先还说户部有职缺的,且又有顾大人帮衬,二老爷入仕十拿九稳,哪曾想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

  蔺倩突然慌了神,她深深地望了眼消失在尽头的马车,忍不住打了阵摆子。

  心底一片寒凉。

  哪里是出了岔子?

  这是顾景尘对她、对蔺家的态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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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没多久,蔺家传出个消息,蔺倩答应了靖安侯府的亲事,嫁给靖安侯做继妻。靖安侯已年过四十,膝下一双儿女皆成年,蔺倩嫁过去顺当给人做了后母。

  此事在后宅引起一阵谈论,有人不解蔺倩为何要去给人当填房,靖安侯的一双子女已长大,若是她以后自己再诞下孩子,也没能继承爵位,何苦呢。

  但也有人说靖安侯有实权,且嫁过去就是侯夫人,一家主母之位也光鲜亮丽不是。

  众说纷纭,但个中原因恐怕只有蔺倩自己知晓了。

  此乃后话,先说顾景尘接了自家小妻子回府的事。

  进了颐夏院,颜婧儿招呼人抬水进来,她出了一身汗迫不及待想要沐浴。

  但有人比她还迫不及待,顾景尘将丫鬟们挥退出去,从身后抱住正在解衣裳的颜婧儿。

  颜婧儿动作一顿:“夫君,怎么了?”

  顾景尘阻止她解衣的动作,手摩挲她因穿着骑装而越发纤细的腰肢,声音像淋过雨似的,又湿又哑。

  “婧儿先别解。”

  颜婧儿狐疑,扭头看他:“我等下要沐浴呢,出了一身汗臭烘烘的。”

  “不臭,婧儿很香。”顾景尘还煞有介事地闻了闻。

  颜婧儿也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变化,有些哭笑不得:“夫君,你莫不是想......”

  “嗯。”顾景尘老实承认,心想,他看见她在赛场上的时候就想了。

  颜婧儿意气飞扬的模样,令他心痒痒的,恨不得当时就捉了人回来好好亲一顿。

  “我喜欢看你穿骑装的样子。”顾景尘将人扳过身子,眼里染上了浓浓的欲:“想看你继续骑马。”

  “夫君别闹了,这会儿回屋了还怎么骑马。”

  “怎么不能?”

  顾景尘凑到她耳边说了句话,惹得颜婧儿脸颊顿时红透。

  “我才不要!”想想那场景她就觉得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