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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香点头,表示明白:“谢小姐解惑。”

  宝福不明白:“小姐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要嫁那吴家?”那吴家看起来,比杨家还差呢。

  纪云汐捂着手里的暖炉,离了这处,往下一处走去,边走边道:“我不一样。”

  她说这话,不带半点骄傲。

  平静的语气中,还藏着些不易察觉的怅惘。

  纪云汐活了两世。

  她上辈子在投资界,很多事情不是刚开始就懂的。

  都是吃亏攒下的教训,一路磕磕绊绊,满目疮痍。

  而没有太多经历的女子,嫁人还是稳妥些好。

  宝福向来是自家小姐的坚实拥护者:“那是,小姐和其他人都不一样。等等——”

  宝福忽而指着某处,声音因为震惊变了调:“小姐快看那!那那那不是那日小姐给吴家少爷送的暖炉?!”

  众人闻言齐齐看去,而后又转头看了看纪云汐现下手里拿着的。

  两个暖炉,除了颜色有稍许差异外,其他都一模一样。

  赫然是同一批做出来的。

第8章 钞能力yyds

  过了几日。

  府中小厮站在堂中,绘声绘色的把吴家的情况说了个七七八八。

  “三姑娘,小的打听过了。那吴家住在新昌坊,家中十二口人,吴大人,吴夫人,下有三位公子,两位娘子。吴大人有一哥哥,但死的早,故而帮着养了嫂嫂等五口人。另有下人四个,据传,宅子小房间不够,吴大公子和这下人住在后头偏院里边呢。”

  这话一出,纪云汐身边伺候的婢女们都暗自抽了口凉气。

  宝福更是一脸震惊。

  唯独晚香面无表情的给纪云汐继续染指甲。

  纪云汐闻言嗯了声,面色如常:“还有吗?”

  这小厮前不久还跟着府中管家做事,但那日提了糖葫芦后,便被纪云汐看上,要了过来。

  现在直接在她这当差。

  小厮姓唐名虎,年纪不大,搁现代也不过是个高中生。

  但他家里是卖糖葫芦的,从小在市井长大,路数很野,脑子也转得快。

  “有有有,吴家下厨的婆娘每日都会去买菜,但专挑最便宜的买。她说吴家生不起炭火,冷得不行,顿顿都只买得起素菜,想吃点荤的,还要她上城外去逮兔子。主子又抠又穷,她说她都快要干不下去,想跑啦!”

  最后一个指甲染好。

  纪云汐就着屋内光亮扫了眼,烟红色,极美极艳。

  是时候砸点钱了。

  纪云汐眉眼轻扬,交代道:“唐虎,你去库房拿点东西。准备准备,我要去趟吴家。”

  -

  断断续续下了好几日雪。

  今日午后,终于出了太阳。

  一直躲在屋中披着被子念书的吴二,着实有些被闷坏了。

  他看看外头的好天气,索性拿了书,推开门,往后头小院而去。

  雪后初霁,冰雪消融。

  虽然天气依旧严寒,但这迎面而来的景致,清新舒爽的空气,不免让吴二心旷神怡。

  他不禁念起诗句:“晨起开门雪满山,雪晴云淡日光寒。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注1)。

  吴二脚步一停,喉咙一卡,‘不等闲’三字便消弭在了舌尖。

  他连忙作揖:“兄长。”

  只见院中阳光最盛之地,穿的鼓鼓囊囊,不知给自己塞了多少衣服的吴惟安正坐在椅子上晒太阳。

  暖阳环抱,微阖双目,好不惬意。

  闻言他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而左侧,家里后厨大娘拎着柴刀在劈柴,边劈边瞪晒太阳那人,不绝如缕的噔噔噔声此起彼伏,砍着木头就像切豆腐块一样轻松。

  劈柴的过程中,时常有木屑四溅,一抹鬼影穿梭在其中,把碎屑扫的干干净净。

  吴二:“……”

  就,习惯了。

  吴二吸吸鼻子,用手帕擦擦控制不住的鼻涕水,打算装模作样看个几页书,就悄无声息的离开。

  结果还没等他翻两页,圆脸管家出现在院中:“公子,纪家三姑娘正往府中而来,一会儿便到。”

  话音刚落,人就没了。

  吴惟安睁眼起身。

  因他衣服穿得太多,行走似有不便,像只修长的企鹅,拖着椅子慢吞吞回了自己屋里。

  手上,无名指与小指间的残月疤痕,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有过。

  他一动,其他人也动了。

  纪云汐跟着吴二迈入这处后院时,只看见旁边一个长着青春痘的小厮,穿着灰扑扑的布衣,双目无光的扫着雪。

  -

  吴惟安朴实无华的房内。

  纪云汐披着大氅,抱着暖炉,几眼就将房间布局看在眼里。

  吴二跟在一侧,颇为无力:“三姑娘,换个地方说话可好?此处是兄长卧房,在下怕姑娘久留会损姑娘清誉。”

  “不要紧,我向来不在乎这些。”纪云汐收回视线,看了眼角落里有些瑟缩的男子,对吴二道,“有些话我只想和你兄长说,你出去吧。”

  吴二:“这怕是不妥……”

  晚香和宝福进来就好一阵折腾。

  她们先给硬邦邦的木椅放上柔软舒适的坐垫,又仔细擦了擦怎么都擦不干净,看起来始终陈旧灰扑的桌面,索性披上一层从西域送过来的,带着异域色彩的桌布。

  而后,从携带的物件中,拿出温着的花茶,仔仔细细倒了两杯。

  还顺道摸出了好几叠精致酥软的糕点。

  做完这一切,晚香走过去,看似客气,但不由分说抓上吴二,便和宝福离开了房间,关上了门。

  房内,只剩下了纪云汐和吴惟安两人。

  缩在墙角的男人笑了声:“三姑娘好生气派。”

  纪云汐稳稳当当坐在桌前,全身上下的奢华,让这房内看起来都贵了一些。

  她看他一眼,也不客气:“你这确实寒酸。”

  吴惟安在她对面坐下,叹气:“世道艰难,赚钱不易。”

  纪云汐挑眉,端起上好的琉璃杯盏,轻抿了口,悠悠问:“是么?我倒觉得钱挺好赚的。”

  吴惟安:“……”

  屋里没了阳光,又开始冷了起来,衣服穿再多都没用。

  他下意识搓了搓冻僵的指尖。

  纪云汐瞥了眼,发现他手上的伤疤已经没了,不由一愣,随即想通,微微笑道:“公子处事果然谨慎。”

  吴惟安向来随遇而安,端起茶水便一饮而尽:“我也是怕了,万一又冒出来几个三姑娘,怕是难以招架。”

  纪云汐看着他又去拿糕点,没接他这话,开始凡尔赛:“说来惭愧,我手里什么都没有,除了钱。可是钱多又如何?似乎也没多大意思。吴公子,你说呢?”

  吃着点心喝着茶的吴惟安顿时觉得味同嚼蜡,第一次感受到了有钱人的恶意。

  他放下茶盏,语气恳切:“三姑娘,你也知我家中贫寒。既然姑娘钱多,不如借我一些,我日后必定归还。”

  纪云汐摩挲着手里暖炉的纹路,毫不留情地拒绝:“我从不借人钱。”

  吴惟安面容淡了几分:“那便可惜了。”

  纪云汐看着他微红的指尖,勾唇一笑:“但我喜欢送钱。”

  吴惟安:“?”

  纪云汐身子侧了侧,从桌脚边放着的筐里,拿了个暖炉和一叠银票。

  暖炉和银票被置于桌上,她手轻轻一推,推了过去。

  “我看公子手冷。”她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所以这暖炉公子可要收好,再丢怕就真的没了。”

  “姑娘这雪中送炭的情谊,吴某谨记在心。”吴惟安其貌不扬的面容十分真诚,他伸手,指尖便摸上了那温暖精致的暖炉,和虽然冰冷但炙热的银票,心一下子便暖了起来,“姑娘日后有事,都可来找。能帮的,我一定帮。”

  纪云汐手忽而重重一按,按住那暖炉和银票。

  吴惟安挑眉。

  一个不放,一个不松。

  局面一时僵持。

  纪云汐倾身低头,乌黑柔顺的发间,发簪上的玛瑙玉石闪瞎人眼。

  五官明艳,那双极为清明的眼,似乎能看透一切。

  纪云汐红唇轻启,一字一句:“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吴惟安垂眸:“姑娘这是想完全将我吴家绑上你纪家的船。但人心不足蛇吞象,当朋友不是更好?”

  纪云汐:“不好,朋友随时可弃。”

  吴惟安轻笑:“亲家就不能弃了么?”

  “也可以,但要断臂求生,大伤元气。可以公子处事之风,想必非生死攸关,不会出此下策。”

  “姑娘才见我两回,今日是第三回,如何敢断言?”吴惟安打量着近在迟尺的那张脸,觉得这女子真是有意思的厉害。

  行事作风他完全猜不透,非常人所为,做事极为大胆,不可以常理推断。

  他只能静观其变,见招拆招。

  纪云汐哦了声,轻飘飘吐出一句:“我极为擅长经商。”

  吴惟安从善如流的点头:“略有耳闻。”

  纪云汐再道:“经商需要识人。”

  吴惟安懂了:“谢姑娘赏识。”

  纪云汐依旧压着暖炉和银票,吴惟安也不曾松手。

  他目前就这一个弱点,他也知道纪云汐在狂打他这个弱点。

  这钱其实很烫手。

  但尽管如此,他是真的很缺钱。

  很缺很缺。

  他背后不仅只有一个秦老,那不过冰山一角。

  正巧,纪云汐身为商人,知道有一样东西,是旁人很难拒绝的。

  那就是砸钱。

  一百万不够,就一千万。

  一千万不够,就一个亿。

  一个亿不够,就十个亿。

  事实证明,她砸得起,也总能砸的对方最后心甘情愿叫爸爸。

  纪云汐更凑近了一些,在他耳边倾身曼语:“公子可知我手里能拿出多少?”

  她身上的香一丝一缕钻入吴惟安鼻尖。

  这香,一闻便知是西域而来的曼珠沙华,小小一点便是黄金千两,一股金钱的味,诱人得很。

  吴惟安有些醉了,下意识柔声:“多少?”

  “你要多少,我便能给多少。”纪云汐轻笑,“你总要娶人,不是么?”

  吴惟安心微微一跳,眼观鼻鼻观心:“是。”

  “那便是了。”纪云汐笑意盈盈,“你日后未必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人家,你再思量思量?”

  话音刚落,她松了手,拉开两人的距离。

  吴惟安顺势将暖炉和银票收下,脑海中一直回旋着对方那句‘你要多少,我便能给多少’。

  他有些恍惚:“好,我细细思量思量。”

第9章 富婆救美

  纪云汐见好便收。

  她看着对面裹成粽子似的人,没忍住,拢了拢衣襟,道:“你这屋内确实有些冷。”

  刚刚一直在和吴惟安斗智斗勇,注意力都在他的一举一动上,倒没觉得。

  可现下天聊得差不多了,冷意便席卷全身。

  回过神来的吴惟安先将银票妥帖塞进衣兜,后捂着那当而复得的暖炉,感同身受道:“是,这世间我最厌烦的便是寒冬腊月。”

  纪云汐也捂着和吴惟安算是情侣款的暖炉,闻言挑眉:“哦?你年年冬天都这么过的?”

  吴惟安想起往年的冬日,一时之间颇为惆怅:“是。”

  “公子说过不想一步登天。”纪云汐似乎只是随口一提,“那这般想来,往后公子还要过好几年的冬。”

  “……”

  吴惟安敛目。

  心里有点难受。

  纪云汐鼻尖已经冻得泛红,她点到为止:“实在太冷了,我先走一步,望公子安好。”

  她落下这句话,起身出了门。

  屋内,吴惟安看着她的背影,眸色颇深。

  但不过一瞬,他便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桌上未收走的茶水糕点,以及看起来便能当不少银钱的桌布坐垫茶壶茶杯。

  他轻轻扬了扬眉,刚伸手捻起一块柚子梅花蜜膏。

  宝福和晚香便走了进来。

  宝福看了眼那个瑟瑟缩缩的大公子,绷着张脸,和晚香动作飞快地把东西全收拾好。

  桌子没了桌布,重新露出底下破旧的样子。

  吴惟安抿了抿唇,有些踌躇害怕的问:“这、这是”

  宝福斜睨他一眼,一边将糕点放进竹筐里,一边道:“小姐说了,公子随时可上侯府喝茶。”

  说完后,她看了看那人指尖拿着还没来得及吃的柚子梅花蜜膏,索性手一伸,不由分说地抢了回去。

  吴惟安:“……”

  至于吗??

  外头,纪云汐嘱咐完宝福和晚香后,也没先走,反而在这宅子里四下走动。

  吴二跟在一边,各种委婉的劝说这样不太合适。

  但纪云汐权当听不懂他的言下之意。

  府中哥哥们从小便拿纪云汐没办法。

  她能不能听懂,往往只取决于她想不想懂。

  更何况是吴二?

  因此他只能苦着脸,陪着纪云汐参观他们小小的吴府。

  确实很小。

  这后头偏院就三间房。

  大点的那间吴惟安在住,其他两间静悄悄的。

  此时关着门,应该就是家里四个下人的住所。

  纪云汐收回视线,看了看这处小院。

  院子里干净异常,没有一片落叶,也没有一点雪迹。

  前几日下的雪,悉数被扫在墙边一角,压得平平整整,就像军训时教官们叠的豆腐块。

  应该是刚刚看到的那扫地仆的杰作,不过这会,那人却不见了。

  纪云汐心中想了想,问跟着的吴二:“听说家中只有四名仆从,可还够用?”

  吴二顿了顿,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子,说的都是实话:“回三姑娘,家里仆从虽少,但个个干活利索,且家宅不大,够用了。”

  “那便极好。”纪云汐点点头,朝前院而去。

  按理来说,她纪云汐来吴家拜访,来接待她的,应该是吴府的女眷们。

  但纪云汐到现在,还没看到任何吴家的女眷出没。

  前院也是静悄悄的,只能看到两个人影。

  一个小男孩,以及在给男孩送糖葫芦的唐虎。

  唐虎见到来人,喜笑颜开地作了一揖:“三姑娘!”

  纪云汐嗯了一声,朝那小孩看了眼:“二公子,这位是?”

  吴二给她介绍:“这是我家小弟。”

  吴齐和夫人老来得子,吴家三公子如今不过三岁。

  吴家人衣服都穿得很多,小孩也不例外。

  他被母亲塞成了一只肥企鹅,站在廊下,手里拿着糖葫芦,有些好奇但又带着些警惕地望着纪云汐。

  纪云汐看着那小孩:“二公子,请问吴夫人和几位小姐可在?”

  “母亲和妹妹们都在。”吴二回道,“不过兄长说了,三姑娘您不用见,多此一举罢了。”

  这是大哥的原话,让他在纪三姑娘问起的时候,这般回便好。

  但纪三姑娘一来就往后院而去,怎么拦都拦不住,也没问这些。

  吴二还觉得兄长这回说不定白交代一番。

  这三姑娘看着便与寻常姑娘不同,不一定会问。

  没想着,纪三姑娘还是问了。

  这世间人心,兄长向来猜的很准。

  纪云汐一听,点点头:“行。”

  挺好,说明以后不会有婆媳矛盾,也没有后宅的各种弯弯绕绕。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走一步。”纪云汐对吴二微微一福身,带上一众下人,离开了吴府。

  纪云汐前脚刚走,吴惟安后脚就出了房门。

  他把纪云汐给的银票悉数扔给管家。

  管家仔仔细细数了遍,放进口袋,抱拳道:“公子,还缺一半。”

  吴惟安是个性情不错的主子,心态一向很稳。

  面对下头的人都是一副我绝对信任你、爱护你的好脸色。

  所以不了解吴惟安的下属,都觉得他是一个温厚的好主子。

  每每接触过后,非常感动。

  圆脸管事对此嗤之以鼻。

  这些年贴身跟在身边,他发现,他家公子其实就是在养猪。

  每天给猪猪们好吃好喝喂着,笑嘻嘻的说你们快快长大呀。

  养肥之后,也能笑嘻嘻的说宰就宰。

  而这样什么情况下都能笑嘻嘻的人,面对催债时,也是笑不出来的。

  他冷着一张脸:“三千两还不够?”

  圆脸管事:“是。且再过几日,西域那边估计也……”

  “知道了。”吴惟安揉了揉眉心,“平江那边的商铺如何?”

  圆脸管事:“商铺确有进账,但只是杯水车薪。公子这些年,网铺得有些大。”

  这年头生意并不好做,且大瑜朝的商场和官场均有牵扯。

  那些赚钱的生意背后,都有世家权贵的身影。

  所以他们的人,很难进场,不敢妄动。

  一动便牵一发而动全身,打草惊蛇。

  但如果背靠纪家,此事迎刃而解。

  圆脸管事大着胆子道:“恕老奴直言,娶纪家三姑娘……”

  吴惟安看他一眼。

  管事噤言,双膝一弯直直跪下,深深低头不敢再说。

  吴惟安立在院中石榴树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抛着手中暖炉,眼中眸色晦暗不明。

  半晌,在管事的不安中,他淡声道:“下去吧。”

  管事松了口气,带着一身冷汗消失在原地。

  院子另外一角远远伫立着三人。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串糖葫芦。

  纪三姑娘的小厮给院里下人们发的,人手一串。

  在吴惟安出来之前,他们还围在一起,说了几句纪三姑娘的好话。

  大概意思是,如果家里公子嫁过去,不是,娶进来之后,他们日后定能过上每天一串糖葫芦的好日子。

  但看来,他们公子不太乐意。

  后厨大娘向来都爱在吴惟安面前小声嘀咕,表达自己对清贫日子的不满。

  这回也不例外,小声道:“三姑娘确实不错,人家钱多啊。”

  吴惟安看了过去。

  三人第一时间齐齐蹲下,用院中灌木挡住自己的身影,并对后厨大娘怒目而视。

  疯了吧,没看到那圆脸管事都跪下了吗!

  这会还嘴贱,不要命了吧?

  后厨大娘有些委屈,抱着自己的身子。

  实话还不让说了吗?

  吴惟安收回视线,转身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