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一个人。

那一个人,曾经是朋友,首领都尊称他一声:拉玛将军。

可现在,不除掉,不行。拉玛将军与北方武装私自交易,以高纯度毒品换走大量先进的武器。

他们潜进他的宅邸。她负责解决保镖,并留下嫁祸的证据。长辈负责接近目标人物--拉玛将军的卧室。

除了首领,没有人知道,她异于常人的听觉神经。即使是消音手枪,隔着一道门,也听得清楚。

任务之前,首领这么说:“看见你们脸的人,都不能活。我们和他们,之后还要合作。”

她之前见过长辈杀人。从特制的戒指里抽出钢丝,绕在敌人脖子上,两圈,两头勒紧不放,另一头,绑在略高的架子上,看着敌人窒息而死。

是高手。杀个人,无声无息。 当听到门后隐秘的枪响时,雏的耳朵立刻接收到。即使是消音手枪,也逃不过她灵敏过人的耳朵。"

长辈用的XM733短卡宾,绝不会发出这种声音。她听出,细微的差别。

意识到任务失败,她准备逃命。

只迈出一步,一记冷枪击便已击中她肩胛。随后,又补一枪,这一枪,直击她后膝。 他似乎不想要她的命。可是,伤到哪里都不及腿受伤来得严重。伤了腿,逃脱无望。要生擒她?不如死。

幸而她已经辨出狙击手的位置,想躲过这第二枪,却已经来不及,最先进的螺旋内壁的枪管,使子弹速度比平常快3倍,仓促间她只能蹲下,手脚一撑,借助惯性,翻身滚到另一边。

子弹险险擦过脸颊。

她听到颧骨叫嚣的声音。

枪响过后,是诡异的寂静。穿堂的风,把血腥味卷进她的鼻子。是她自己的血。她滚到墙角,在黑暗的掩护下寻找目标。

二楼走廊,狙击手只有一名,从枪法看,并不是高手。似乎不把一个孩子当对手。

可她是首领亲自训练出来的孩子。她,不同。

她手表里藏了针剂,高纯度的海洛因,管尾安装隐形液压器,针头一刺进皮肤,推进器感应到人体内外压力差,向前推进,针剂瞬间便注进体内。 海洛因进入血液,麻痹了心脏,他全身抽搐,30秒毒发身亡。死前痛苦,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她逃回避难所。

子弹嵌在肉里,又在后肩胛。她把镜子放在肩后,镊子放到烛上消毒,看着镜中的伤口,要将子弹取出。

疼!她汗已经下来。子弹发射,穿过螺旋内壁的枪膛,会在空中改变轨迹,螺旋射进皮肉。这样的子弹,只能旋钮着取出,否则这只手臂立马废了。 风吹开了门,一只手轻柔地放到了她发顶。

是真正的高手,他怎么进来,又是什么时候进来,她只顾着疼,一点声音都没听见。

因为自己的粗心,要丢掉自己的一条命?…可她并不想死。她的手,缓慢而隐蔽地打开手表盖。" 这时,来人发出一声低笑。 “首领?”她声音有些颤抖,缓缓回过头。

轻轻穿过的风,吹起他额前的发。

穆让她咬住毛巾,镊子伸进,夹住弹尾凹槽,转一圈,子弹出来一些。

她背上都是汗。

“忍着。”他说完,擦干她的汗,继续。

整个过程,她没再发出一点声音。 “对不起。”伤口包扎好之后,她为没有完成任务而道歉。"

首领笑了一下,没说话,将红黑色的弹头扔出窗。

“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杀了他。”她起誓一般。

他敛去笑容,残酷又邪佞地沉默着。

“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独立完成。”她知道,首领一直不喜欢她小小年纪就这样急功近利,赶紧改口道。

首领面色缓和了,轻轻点头。雏的伤口开始愈合,火烧火燎的疼痛过后,便是钻入骨髓的麻痒,千只蚂蚁在骨头里一般。腐肉下,是新生的皮肤组织。她心急,要用刀片割掉腐肉。

面对敌人,她用刀不差一毫一厘,可面对自己,就不知道深浅。

有人拿走她的刀片,温柔却不失力量。 首领迎着光,手中小巧可爱的刀片暗暗地亮:“别碰伤口。会留下疤痕。”

“我痒,”她要到后头挠痒,被他阻止,“我不怕留疤。”

他没当回事,拉住她手不放,另一手托着碗,碗里是棕色的药膏:“女孩子都爱美。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

雏想到了首领的女人。

那个女人,很美。

她不说话了。

许久,她咬着牙说:“我会枪,会火药。不需要美丽。”

首领笑了:“美貌也是武器。有时候,比枪要管用。”

首领的话,他的眼神,都意有所指。可她还小,她不明白。

他手绕到她腋下,将她的衣扣再解开一个,露出少女整个左肩胛。白皙、美好、线条圆润的蝴蝶骨,他伸手,几乎要覆在上面了,却停住,转身,拿起狐尾做的白色刷子,将膏药反复涂刷在伤口周围。

冰凉的药,碰上温热的身体,她肩膀一缩。可爱的反应。

 一个月后,政府机关的报纸刊登拉玛将军遇刺身亡的消息。

此时的穆,在湄公河的另一岸。随员依旧每天送来报纸。

他坐在皮椅中,背后是明亮的落地窗,窗外繁忙的港口--这是他此行的目的。

一周来谈判僵持,他已经失去耐性,巧取不过,便豪夺。

收起报纸,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 一周以来首领第一次笑。

4.猎人

雏长大,越来越不像当地人。小时候,她曾听同村的长舌女人聊天,说她是她阿妈被外国大兵强 奸生下的娃。她那时听言,躲起来偷偷哭。

她恨自己与众不同的容貌。

可是,首领却要她感激。

“美貌也是武器。有时候,比枪要管用。” 渐渐地,她开始明白这话的含义。

年轻的女人,学会了善用自己白皙的皮肤、水凝成的眼珠和嘴唇。

雏掌握多国语言,有着以假乱真的当地口音。加上国界莫辨的长相,很少引起怀疑。

这一次的目标,在大洋彼岸。国际要犯,不允许探监。首领受人之托,要她进去,见一个人,拿回一个签名。

最近几年罂粟的种植范围缩小很多,首领和墨西哥的军火商,关系必须要搞好。军火商头子需要那个签名,首领需要和墨西哥人的合作--

这便是雏需要去完成的任务。

这个国家,新总统上任,有意关闭这臭名昭彰的监狱。因而,这次任务有些麻烦。加上他们在这国家的势力不够,她千方百计,耗费掉一月时间,才完成任务。

她每一次任务完成后都要回来像首领复命。这一次也不例外。

回来前她会先打电话,再由勤务员通知首领。

他对她,是呵护的。每一次回来,他都会等她。有时候,一起吃顿饭,有时候,只是一句“回来了?”

她很满足。

雏已经不再是孩子。她爱这个男人。她很少犯错误。可是,如今一个致命的错误摆在眼前,她却选择视而不见。 坐在回程的飞机上时,她就一直想他。

她知道这是越矩,可是,却止不住自己一颗心,沦陷。

这次,雏不仅带回首领要的签名,还带回了一幅画。 她记得,首领爱画,爱古董。

法国卢浮宫,大不列颠博物馆,美国国立美术纪念馆…他去过这么多地方,他最爱梵高。

他对她说:“最美的意境,在这里。”

她一直不明白,他为何喜欢这些?扭曲的,腐朽的,冶艳的,绝望的。他不应该喜欢这些。 可是,只要他喜欢,她便喜欢,不问原因。此刻,她人已经到了首领门外,背着画筒,却被拦住。她看他,生面孔。新来的副员。 “不能进去。”“为什么?”“里面,有女人。”

闻言,她肩膀一抖,僵了许久,转身离开

雏将那幅画展开,轻笑。

想到首领若是知道他最爱的画,自己裱都不裱,就这么毫无保护措施地带回来,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这幅画,是这次越洋之行意外的奖赏。当时,梵高巡回画展来到纽约,她慕名前去,在纽约呆两天一晚,偷得这画,想着回来能换他一句称赞。

多少人要为此善后,她可不管。

过安检的时候,机场地勤的手还碰过这画。这些老外神色轻松,她说是临摹品,他们就信。愚蠢的美佬!--她那时候这么想,心里鄙视。而此刻,她几乎伸手就要撕了这画。

她虽在首领悉心教导下,懂得辨别画的真伪,但是,实际上,她并不懂得这画的价值。她叹口气。已经不是孩子了,她知道怎么控制情绪。

量了长宽,她开车出去,找装裱行订做装裱框架。

此刻已经入夜,她没回去。她去了桂河岸边。

延绵的河岸线,河风微凉。燥热天气里,少有的凉意。

她睁着眼,等日出。

鱼肚白的天空,红日,在地平线上露了头,这一刻,河水是红色的。日头从东方,沿着轨迹,升起。

她的电话在震。

是熟悉的号码。她接起来。“首领要你回来。”

“可能要晚一点。”

“尽快。有重要的客人要见你。”

她收线,纸烟重新咬在牙关中,边吞云吐雾边看日出。

首领不准她抽烟。任何有瘾的东西,他都不准她碰。她吸烟,不仅满足肺部的快 感,还满足了已经开始学会“渴望”与“叛逆”的心。

她第二天清晨赶回去,看见仆人在给大象装鞍,精致繁复的鞍,只为迎接最尊贵的客人。她想起昨天那个电话。有客人要见她。

什么样的客人?她回屋里换了衣服,再去首领的房间。

还没穿过庭院,她就听到人的笑声。

低沉的,模棱两可的。雏没有选择走近,而是将头一偏,远远窥视这位笑声古怪的客人。

她视力极好,这么远,都将这人看的一清二楚。

白人,皮肤是古铜色。棕发,发鬓短短,精悍的模样,鼻梁高挺,嘴角一道浅淡的伤疤,因是笑着,嘴角弧度透着诡异,似笑非笑般。布衣布裤裹住精干结识的身体线条。

坐着,姿态放肆。

与首领用英语交流。

这人的英语带着中美洲口音--墨西哥人?

穆原本正微笑着与客人交谈。这时,停下了。 他感受到了少女身上青草的气息。

他没回头,淡淡柔柔一句,却是对着藏在他身后不远处窥看的少女说道:“过来吧。”

穆的眼中,柔光,一闪而过。而坐在一旁,很是闲适的客人,亦敏锐地捕捉到了那道柔光,被那柔光引得兴致起来了,也回头看。

雏迈步上前,目不斜视,只盯着这她爱戴敬仰的男人:“首领。我回来了。”“介绍一下,丹尼,”穆淡淡为两人介绍,“雏。”

雏闻言,这才看向这位客人,微微颔首。

丹尼只觉年轻的女人上前时,一阵青草的气息扑鼻而来。他眼中敛起好奇的光,上下打量起这女娃来。" 雏感觉到了他眼中类似于猎人的光,正投在自己身上。直觉告诉她,危险

可是,面对这个她思念依旧的男人,防备与戒心,刚铸造而起,便立刻崩塌。

她很快回过头去,只顾看着首领,对那道猎奇的目光,视而不见。 “一晚上,跑哪去了?”首领只是浅淡地扬了扬嘴角,落在雏眼中,却是那般媚惑人心。可是,首领这个问题,她不想回答,便说:“首领,我一晚上没吃东西。” 首领闻言,招招手示意仆人去准备饭菜。 整个过程,丹尼一直在旁观察,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对男女。他所熟识的穆,是残酷血腥的魔鬼,温文儒雅的表皮下,是一颗乌黑的心脏

可是,这女人,却如她的气息一样,是某种纯粹的绿色植物的味道。

突然地,他就很想尝尝,这独特的味道。 

这位客人,目光放肆的很,雏再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首领,我下去看看,饭菜准备好了没有。”  “饿了?”

“嗯。”

穆点点头,她便迅速溜走。 丹尼的视线,一直追寻着女人活力的背影而去。许久,他收回目光:“穆。我想向你要一样东西。”“什么?”

丹尼没有再说话,一瞬不瞬,盯着女人背影消失的那道门。穆顺着这猎人的目光望去,亦看着那空荡荡的门口。 可是,他已经知道这猎人想要什么。

“她只是个孩子。”穆的声音,略微低沉了些。 若是跟在他身边多年的仆人,会明白,这略低的声音,意味着什么。

可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实力强大到足以忽略这一切。

“哦?是么?在我眼中,她是尤物。”回答的时候,丹尼扬起那带着刀疤的嘴角,似笑非笑。雏再回来的时候,客人已经离开。

跟在她身后的仆人鱼贯而入,将饭菜摆上桌。

她孩子气地笑。手上握了不知多少条人命,却还能笑得纯粹。该是太精明?还是太单纯?

穆示意她坐下。

夹了菜给她:“吃吧。”

她吃饭甚是野蛮,不爱吃菜,爱吃泰国香米,咀嚼也可以这么快乐。穆没有动筷子,看见她一粒米沾在嘴角,伸手替她捋去。

她嘴角一抽,筷子不动了,脑子,也不动了。

茫茫然抬起头,却只见到首领一张毫无波澜的脸孔--可是,男人那么温柔的指腹,该是带了些柔情的吧?怎会是面无表情的呢?

雏疑惑了。

她拧着眉,眯了眯眼,再看一眼令她失望的平静脸孔,终于,缓缓低下了头,可是,依旧还是不甘心,吊起眼角,再度偷偷瞥一眼。

穆只觉得静止灰冷的心内,这时,有一簇火苗,悠悠然窜起,只是火苗而已,却灼得他一疼。他的手,按在桌角上,僵硬。 眼睛盯着这招惹了他的女人,冷着声音对旁边的仆人道:“都退下。”

不久,整个厅堂只剩他和她时,他重新伸手,伸向年轻女人的脸颊。这一次,不是为了取下一粒米,而是,抚摸。

女人滑腻的肌肤,在他的手指下,忽的僵了一下。他的手,开始动了,顺着她的脸颊,下滑,来到小巧的下颌上,抬起女人的小下巴,仔细端详她的脸。

雏不得不屏住呼吸,惶恐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是她一直倾慕的首领没错,可是…又有些不同。

她恍然觉得,坐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纯粹无比的男人,男人的眼睛,带着隐忍的欲 望,看着她。

正出神着,突然听见碗碟破碎声--首领挥手将碗碟扫落在地,空出一张桌子,另一手换住她纤细的腰肢,转瞬间就将她抱上了桌。

她“啊!”一声,条件反射坐起来,被按住双肩:“别动。”

她不敢动了。他的命令,她从不违抗。

她躺着,他站着,居高临下,黯沉的眼,顺着她的脸向下,掠过胸口,掠过腰腹。他优哉游哉伸手,解下她第一粒纽扣。

吻一下她的唇之后,手便伸进了她的衣衫里。

“唔!”她无意识地呻吟一声。他的手,已拢住她胸口。他的手,带着薄茧,刮着她娇嫩的乳 尖。

她浑身开始轻轻颤抖,按在他的腕子上,却只是任由他灵活的手,恶意的指端,在她敏感的娇峰上任意游走。他将她的衣扣全数解开,布衫往两边一展开,便露出女人两颗狡兔一般颤动的乳 房。 他俯身,埋进一片温软之中。 她身上,有热带植物的味道。

充满活力的气息。他细细汲取。

他抬眸看看她。女人眼里一片空白,被夺去了心智般。

他的手,伸向她私 处,少女的身体紧闭着,他的手指徘徊,挑,逗,却犹豫着,不知该不该采撷。可是,犹豫败给了女人柔软紧致的肌理。他寻找到入口,指尖便一点一点探入,她猛地抽吸,绷紧身体,像一张弓。

不经人事,未见湿润。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她缩着脖子,要往后躲。

他狠了狠心,一手托住她的臀,手指噗地没入。

“穆…”她身体瞬间失控,猛地坐直来,环臂抱住他,口中不自觉溢出她从未叫出过口的名字。

在她的拥抱中,他猛地一颤。

继而,身体冷却,抽出手指,推开她。

她犹自沉浸在情 欲中的眼,对上的,是一双晦暗的眸子,冰冷,毫无生气,隐隐,透着失望。

一瞬间仿佛有冷水当头浇下,雏慌乱地揪住领口,翻下桌子,跪到了地上。 穆看了眼地上的她,没说话,一会儿后,转身离开。

随行的副员一直等在门口,穆开门出去,看一眼副员,顿了顿,终究还是开了口:“告诉丹尼,他要的东西,今晚会送到他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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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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