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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少女羞愧地低下了头,“抱歉……我是不是给你们添了麻烦……”

“笑笑。”

裴春争走上前,看了眼穆笑笑,像是松了口气,又蹙起了眉。

穆笑笑一抬头,泪眼朦胧中对上少年冷冷清清的脸。

瞧见了依赖着的人,穆笑笑鼻尖一酸,不安地绞着衣摆,嗓音细细哑哑的,“我是不是给你们添了麻烦呀。”

佳人对着裴春争垂泪。

萧博扬在一旁恨得牙痒痒。

乔晚瞥了他一眼,默默替萧博扬点了个蜡,拍了拍他肩膀表示安慰。

作为原著里连姓名都没有的炮灰,男女主之间,你就别瞎掺和了。

萧博扬扭头看了眼乔晚。

只能看到她一张平静无波的侧脸。

她就不难受?

萧博扬有点儿诧异。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对乔晚那点儿破事清楚得简直不能再清楚了。

乔晚当时有多喜欢裴春争他都看在眼里。

就这么短的时间,他不信乔晚真能走出来。

眼看穆笑笑又羞又急,程立从袖子里摸了块手帕递了过去。

接过程立的手帕,少女擦了擦眼泪,抽了抽鼻子,眼角红红的,扬起一抹笑,“抱歉,又让你们见笑了。”

另一边,暗部的王五和董十二抱着剑,已经有点儿不耐烦了。

擦干了眼泪,穆笑笑这才交代了一下她这儿的情况。

穆笑笑看着她,脸颊微红,眼神也有些躲闪。

“听说这有一味凝晶花长得极好,上回晚儿师妹和济慈小师父过招时受了伤,我就想着过来采一些,到时候再有个万一,师父、大师兄和晚儿师妹将来也能用得上。”

乔晚一愣。

泥岩秘境中确实长了不少凝晶花,这花花香能助眠安神,磨成粉也能止痛。

马怀真的胳膊和腿,被削去了半截儿,到现在还时不时地疼,晚上也经常翻来覆去地睡不好觉。

穆笑笑这次进泥岩秘境,恐怕就是为了马怀真来的。

穆笑笑轻声说,“我一路循着凝晶花的踪迹,一直往前,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儿。”

这一路上,迷迷糊糊的,倒也没碰到过什么危险。

“穆师姐,你这狐狸是怎么回事。”

“它呀。”见程立问起怀中的小狐狸,穆笑笑顿时又笑了,举起小狐狸,“这是我采凝晶花时碰上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一直跟着我了。”

小狐狸耳朵尖颤了颤,看着面前众人的目光有点儿警惕,又转过脸来,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少女的脸颊,看上去很是信赖她。

话音刚落,就听见裴春争面色有点儿难看,冷冷地道,“既然能化形,就别再这儿装神弄鬼。”

穆笑笑一愣,“裴春争?”

赶紧将小狐狸往怀里一抄。

裴春争抿紧了唇,不依不饶,“出来。”

“裴春争?”

“出来。”

就在这时候,那小狐狸好像动了。

穆笑笑惊叫,双手不禁一松,那雪岩狐落在地上,一抹白光闪过,化作了一个小男孩的模样。

“你……你……”穆笑笑看着面前这小男孩,愣了一愣,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脸色登时就红了。

小男孩小脸洁白如玉,双眼乌黑,粉雕玉琢,头发里藏着一对洁白的狐狸耳朵。

小男孩一化形,立即就扑到了穆笑笑怀中,依恋般地喊了一声,“穆姐姐。”

穆笑笑脸色红若云霞,一双手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摆,睁着水光潋滟的眸子,“你……你不是?”

小男孩愧疚地说:“姐姐,我骗了你,雪岩狐是我的本体,这是我的化形。”

穆笑笑这才轻轻松了口气,伸出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发顶,倒也不跟他计较,“原来是这样呀。”

乔晚:……

看着裴春争、萧博扬和雪岩狐三人。

那一刻,她、王五、程立和其他暗部弟子,仿佛都是提着马桶搋子,从穆笑笑后宫跟前路过的。

既然找到了穆笑笑,这儿也没了多待的必要。

没想到这一路上竟然能这么顺风顺水,王五吹了个口哨,从怀里摸出一张传音符。

“老大,我们找着穆笑笑了。”

袁六回复的也很快,“怎么样?是死是活?要是伤了,伤得重不重?要是死了,尸体记得带回来啊。”

这要是死了,尸体带回去也是能换灵石的。

王五撇撇嘴,心里有点儿酸,“好着呢,好像还碰上了个什么灵兽,签订了什么血契,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呢。”

和袁六约定了一个碰头地点,一行人重新往回走。

萧博扬、裴春争和程立在前开路,穆笑笑抱着雪岩狐走在中间,乔晚和王五殿后。

“我说,”王五砸吧砸吧嘴,眼馋地看着穆笑笑怀里的雪岩狐,悄悄地凑近了乔晚,小声问,“这狐狸能不能烤来吃啊。”

这些人里面,这姓萧的,一看就是飞扬跋扈的纨绔子弟,这姓裴的冷一张脸,跟别人欠了他钱似的,那程立又像个傻子,这穆笑笑娇得让他头痛,也就只有乔晚能说上几句话。

说实话,看了她和袁老大那一架,王五还挺欣赏这姑娘的。

他俩莫名其妙地还挺合得来。

乔晚还没开口,那雪岩狐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也可能是感觉到了她身上恶毒女配的气息,回头看了他俩一眼,目光微冷,闪烁着鄙夷与不加掩饰的敌意。

“你要是敢捉,”乔晚想了想,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就敢烤。”

这小兔崽子。

这洞穴中弯弯绕绕,转过几个弯,王五怀疑地问。

“是这条路吗?别走错了?”

乔晚伸手在墙上抹了一把,指尖上沾了点儿微蓝色的玉晶粉,“是这条路。”

虽然泥岩秘境里面地形复杂了点儿,但按照玉晶粉的指示往前走应该没错。

前提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

王五:“幸好这洞都是死的,我之前也进过和这个差不多的山洞。那里面的洞都是活的,你往前才走没两步,这后面的路就变了,那一次,困死了我三五个弟兄。”

话音刚落,前面突然“砰”地发出一声闷响。

众人一秒进入战备状态,马上停住了脚步,团团将穆笑笑给围了起来。

“前面这什么动静?”萧博扬皱眉问。

这听上去既不像石头往下滚的声音,也不像什么妖兽。

这声音……听着更像是人落在地上的闷响。

乔晚皱起了眉。

裴春争沉声,“我去看看。”

“我也去。”

少年扭头看了她一眼。

乔晚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神色平静如常。比起听别人说,她更习惯自己亲眼去看,这和裴春争没什么关系。

其他人没察觉出来什么不对,穆笑笑却微微一怔,目光从裴春争脸上掠过,又落在了乔晚身上,轻轻地咬紧了下唇。

就这样,她和裴春争去前面看看,其他人留在原地等着。

这一路上,乔晚和裴春争之间都没什么话,一直沉默地往前走,拐过一个弯,总算看清了刚刚那动静是怎么回事。

不远处地上躺着个血肉模糊的人。

乔晚心噗通一跳,快步走了上去,走近一看。

他们这一队的人都在后面了,这个应该是袁六那一队的人。

但眼前这个人,根本算不上人了,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拦腰劈成了两截,上半截身子和下半截身子黏连着一点儿血肉,肠子流了一地。

这根本不可能是人干的,排除这一点,也就剩下了妖兽这一答案。

这不可能。

乔晚惊讶地瞪大了眼。

他们这一路上,都没碰到过什么厉害的妖兽,原著里也没提。

难道这洞里还藏着什么不知道的妖兽?

乔晚一手按上了剑。

如果真有妖兽,这人能被抛在这儿,就表明那妖兽肯定离他们不远。

乔晚蹲下身,默默地避开了脚下的肠子,打算再看仔细一点,说不定还能从这尸体身上找到什么线索。

别看乔晚这样生猛了点儿,没办法,修真界太凶残,她也是被逼的。

要是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拥有记忆,那肯定受不了眼前的画面,可能要留下什么PTSD。但乔晚她是胎穿,这么多年待在修真界,替昆山跑了这么多趟腿,见过比这还凶残的妖兽多了去了,更见过各种千奇百怪的死法。

这位兄弟,冒犯了。

男人目眦欲裂,眉目扭曲,死前像是受了不小的痛苦。

乔晚打算转头去问裴春争有没有看出什么,结果一回头,乔晚愣了。

她身后空空荡荡的,没一个人。

裴春争不见了。

乔晚忙站起身,没敢太大声喊,“裴春争?”

她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两步,还是没看到少年的身影。

乔晚面色难看,赶紧往回走。

不见了。

山洞里,空空荡荡的。

不论是裴春争,还是穆笑笑、萧博扬、程立和王五都不见了。

这是障眼法还是幻术?

想到王五说过的话,乔晚快步走到岩壁拐角处,伸手到处敲了敲,没看出有任何异常。

看上去一切都很正常,就是人突然凭空消失了。

乔晚拧紧了眉,冥思苦想。

不应该啊。

没办法,现在她只能往回赶,那儿有唯一的线索。

那弟子的尸身还静静的躺在那儿,怒目圆睁,死状凄惨。

之前下山除妖的时候,碰到过比这惊险多的场景,也比这诡异多的事,乔晚倒不是很紧张,左右找不到裴春争他们,她先蹲下了身,伸手探入男人衣袖中,摸出个昆山玉牌。

玉牌上刻着田茂通三个字。

继续摸,又摸出个储物袋。

“我会帮你把玉牌和储物袋带回去的。”抬手抹上对方的眼皮,乔晚将玉牌抄进袖子里。

把尸体丢在这儿,早晚会被那些妖兽和蜘蛛啃噬个干净。乔晚又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摸出一瓶化蚀水,拔开瓶塞,浇了上去,没多时,尸体就化了个干干净净。

做完这一切,乔晚才收起玉瓶和玉牌,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撒上玉精粉留作记号。

终于,快走到洞口边缘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了一抹隐约的身影。

少年乌发高束,脚蹬黑靴,腰身紧实纤细。

他站在那儿,好像在发愣。

看到裴春争,乔晚愣了愣,没敢贸然靠前,停下脚步,在距离他两丈多远的地方站定了,喊了他一声,同时全身上下肌肉绷得紧紧的,确保万一发生了意外,她马上就能暴起给他一剑。

少年听到了她动静,转过脸来,露出一张白皙晶莹的面容,眉间朱砂艳红。

他看见她,好像有点儿困惑。

“乔晚?”少年嗓音清澈,“你怎么在这儿?”

她怎么在这儿?

对啊……

乔晚一愣,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也有点儿疑惑。

她怎么在这儿……

她……

裴春争已快步走到她面前,神情自然地拉起她的手,“走罢。”

“去……去哪?”乔晚结结巴巴地问。

裴春争冷淡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点儿笑意。

他笑起来时像是枝头新绽的柳枝嫩芽,脑后的大马尾轻轻一扬,整个人如同行走在春光中的富贵俊秀少年郎。

裴春争伸出微凉的手指,握紧了她的手,“去合籍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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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合籍?

乔晚眨了眨眼, 脑海中灵光一现,终于想明白了。

她好像想起来了。

前几天, 裴春争向她提亲了。

少年乌黑清润的眼,静静地看着她, 说道, “乔晚,我们合籍罢。”

合籍,也就意味着修士之间成亲,结为道侣。

她和裴春争总算走到了这一步。

看着面前少年的脸,乔晚忍不住想,她怎么那么喜欢他啊。

她喜欢他。

就因为当初她趴在血污中, 抬头看过去的那一眼。

少年踩在剑上,披着一肩风雪而来。

乔晚抬起头,直视着少年的双眼, 给出了个坚定地回答, “好。”

裴春争的呼吸清浅而绵长, 吐息间似乎含着些冰雪般冷冽的气息,眼睫长长的,鼻梁挺而直,唇色艳丽,极其明艳的五官与极其清冷的气质,恰到好处的交融在了一起。

他呼吸喷洒在她肌肤上。

裴春争没亲过她。

乔晚心跳如擂,期期艾艾地想。

现在……总……总算能亲一下了吧。

她从小到大还没主动亲过哪个男人,乔晚咽了口唾沫, 竟然觉得有点儿紧张,刚昂起脸凑过去,脸上就已经红了个透。

青年垂下眼睫,抬手捂住了她眼睛,在她唇上落下了个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乔晚。”少年冷清的嗓音有些喑哑。

修真界的合籍,没凡间那么复杂,但人生大事,总归要重视一下的。

在成婚前,她给了裴春争一个护身符,以心血画符。只要佩戴上这护身符以后碰上了什么危急情况,即使相隔千里,也能替对方分担一半的伤势。

一条命,两人担。

婚宴那天,来赴宴的人很多,师父他老人家、大师兄、马怀真,还有几个平常相熟的弟子都到场了。

乔晚特地打扮了一番,将自己那些首饰全都翻了出来。

从发簪、手镯、耳珰,当当啷啷挂了一身,发尾绑了个小蝴蝶,穿了件大红的衫裙,广袖翩翩。

裴春争也换上了件大红色的喜服,腰间玉带一掐,少年腰线纤细,肩宽腿长,乌墨一样的发丝衬着红艳艳的喜袍,愈发显得肌肤如雪,五官明艳。 

昆山有一处合欢宫,宫前种了一棵合欢树,昆山的道侣们都喜欢在那儿缔结婚约,将写有两个人姓名的名签,挂在合欢树上。

一切都在按着她想象中的那样走,完美得甚至让乔晚觉得有点儿不真实。

就在她和裴春争将红线名签挂上合欢树后没多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声。

“裴春争。”

一个温软的女声打破了这喜洋洋的气氛。

乔晚回头一看,在他俩身后,站着一个看上去十六岁的少女,少女身侧站了个通身火红的青年男人。

少女站在原地,目光落在了她身上,或者说,裴春争身上。

乔晚扭头。

裴春争一看到这少女,面色顿时大变。

“笑笑。”

乔晚听见,少年呆愣愣地吐出两个字,“笑笑。”

他一双眼眨也不眨,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少女,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两步。

乔晚也愣了。

但这个时候就算她再傻,也反应了过来。眼前这个和她容貌有七八成想象的少女,应该就是整个山门心心念念的小师妹,穆笑笑。

但穆笑笑她不是死了吗?

穆笑笑目光落在了裴春争和乔晚身上。

“刚刚我回到山门,他们都说你在合欢宫,我这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但我没想到你……”少女眼眶泛红,急得直冒眼泪,每说一句话,眼泪就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乔晚看了眼裴春争。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失态,少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莹白如玉的脸上头一次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

他整个人都在发抖,唇瓣也在抖。

“笑笑。”

穆笑笑哭得更加厉害,她垂下眼睫,泪水濡湿了眼睫,睁都睁不开。

乔晚打扮得像个妆奁一样站在一边儿,有点儿僵硬。

穆笑笑又看向了乔晚,一边抖,一边扯出抹狼狈的笑,少女容貌和她足足有七八成像,杏眼弯眉,娇小玲珑,此刻泪眼婆娑,狼狈不堪。

乔晚看着穆笑笑,突然之间,觉得一阵尴尬和窘迫,连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这是穆笑笑。

穆笑笑回来了。

乔晚脑子里一片空白。

但她一点儿都不惊讶,就像早有预料,她好像在哪里,也曾经经历过像今天这么一件事。

少女或许是心神大乱,忽然就昏了过去,裴春争脸色遽然大变,飞身上前,接过了她,忙伸出手去摸她心脉,“笑笑?!”

怀中的少女,面色绯红,呼吸微弱,身上温度烫得吓人。

裴春争一身红衣看上去唇红齿白,殊色娴丽。

乔晚问:“裴春争,今天我们还还合籍吗?”

裴春争好像这才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他眼里,有点儿茫然,又好像有点儿陌生,就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他扶着穆笑笑的手,有点儿发抖。

看到他眼里的陌生,乔晚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她曾经有多期待这场合籍,现在就有多狼狈。

乔晚深吸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感觉全身上下的气血都在往脑门上涌,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碰上像抢亲这么狗血的事。

她捋了手镯,开始动手拆自己头上的发簪,

打扮得愈加精心,就显得她越难堪。

裴春争根本不喜欢她。

乔晚觉得心里有点儿酸,眼睛也有点儿酸。

裴春争抱紧了穆笑笑,低头哑着声对乔晚说了句什么。

乔晚仔细一听,才发现他说的是抱歉。他哑着声儿对她说抱歉,抱着穆笑笑的胳膊一点儿都没松。

乔晚深吸了一口气,想说,你别和我说抱歉。

但忽然之间,眼前景象又是一变。

天上阴霾密布,像快要倾倒出来的浓墨,眼前巨大的合欢树,突然迅速拔高长大,树枝扭曲翻滚,化为了一根根黑漆漆的鬼手,树上的合欢花也化为了一个个渗血的头颅。

无数渗血的鬼脸,簇拥着一张红线名签。

乔晚想去扯树上写了她和裴春争两个名字的名签。

但名签好像长在了树上,怎么扯都扯不下来,树枝噼里啪啦地打在她身上,抬眼一看,树上的鬼脸几乎怼到了她脸上。

鬼脸看着她咯咯地笑,笑得乔晚心烦意乱。

她伸出手,戳进那两个眼窟窿里,一捞,将面前鬼脸丢了出去,继续去扯树上的名签。

红线勒入了掌心,深入肌理,乔晚喘了口气,终于将名签给扯了下来。

那名签一扯下来,她拿着名签刚转过身,就对上了裴春争的目光。

他僵立在原地,目光里有有震惊、迟疑困惑和茫然。

他就这么死死地看着她,他皮肤本来就白,这个时候好像比死人还僵硬。

乔晚握着名签愣了愣。

忽然之间,狂风乍起,合欢树的枝叶哗啦啦地响,伴随着尖锐的鬼啸声,树上那一个个头颅好像活了过来,脱离树枝呼啦啦往外飞,直接把乔晚撞飞了出去。

其中一颗头颅趁机一口咬在了乔晚肩膀上。这一口,差点扯下她一块儿肉下来,乔晚倒吸了一口冷气,抡起拳头,敲碎了它脑壳。

下一秒,又一张鬼脸啃上了她胳膊、大腿、脚踝。

乔晚忍着剧痛,轰出一掌,在那堆鬼脸中轰出了一道儿缝隙,忙麻溜地从这堆鬼脸中滚了出去。

她刚滚出去,那堆鬼脸又聚拢了。

再抬眼一看,她、裴春争和穆笑笑已经被鬼脸包围了。

穆笑笑不省人事,裴春争抱着她,只剩下一只手对付这些鬼脸,少年左支右绌,咬着牙运动飞剑,急得眼睛发红。

他身上被鬼脸啃得血迹斑斑,没一块儿好肉,饶是如此,他还是没撒手,反而将穆笑笑搂得更紧,护在了怀里。

乔晚看在眼里,心上好像被什么利剑用力地划了一下。

这鬼脸太多,就算裴春争死命护着,还是没办法做的万无一失。

少年右臂紧紧地搂着穆笑笑,左手从腰间暗红色的锦囊中摸出数张符箓,往前一拍。

数张“赤阳符”连成一线,轰地一声炸开,火光冲天。火焰中鬼脸扭曲,鬼啸凄厉,尖啸声像一根根针扎一样,扎得人脑子突突直跳,头晕眼花。

他锦囊里的符箓毕竟有限,那鬼脸又多,才烧去这一半,瞬间就有无数鬼脸从右边蜂拥而至,但这个时候,锦囊一件见底了。

裴春争睁大了眼,一侧身,将胳膊一拐,硬生生地扛了下来,右臂瞬间就被啃得没一块好肉。

合欢花化作的鬼脸还是源源不断地往这儿飞过来,不管打死了多少,总有无数张鬼脸替上来。

无数张鬼脸嬉笑着,硬生生将穆笑笑从裴春争怀中拖了出来。

“笑笑!!!”

少年咬着牙,怒吼一声,眼眶发红,飞身过去想捞。

乔晚被裴春争那儿的动静所吸引,愣了一秒。

其余的鬼脸逮到空隙,卷走了她手上的名签。

名签!

乔晚来不及多想,冲了上去,紧跟着也被鬼脸咬住了四肢。

鬼脸拖着她和穆笑笑一路往合欢树前拖,合欢树的鬼手伸了出来,裹住了她俩四肢,牢牢地绑在了树干上。

乔晚不死心还想挣扎,但这鬼手绑得太紧,她本来灵力就不够,四肢被束缚,更是连点体力优势也丧失了一干二净。

她越挣扎,身上的鬼手就勒得越紧,鬼手死死地勒入了血肉之中,挤压着她五脏六腑。

乔晚的脸因为缺氧涨得通红。整个人止不住地咳嗽,每咳嗽一声,都有碎肉被咳出来。

她快被勒死了,但手心里还紧紧地攥着她抢回来的名签。

裴春争不要钱一样地甩出各种符箓,一路拼杀到了树前。

一冲到树前,乔晚又对上了裴春争的目光。

裴春争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动摇、愧疚和逃避。

他低下头不再去看她,拔剑砍去穆笑笑身前的鬼手。

可能是因为乔晚挣扎得太厉害,这边裴春争又动作不停,鬼手看和裴春争缠斗不过,似乎改变了主意,打算先吸了乔晚再说,缚着穆笑笑的鬼手一松,全都缠到了乔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