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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认出来了!

此言一出, 一股热意从脊椎骨直奔脑门, 乔晚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了起来,捡话本,揣怀里,弯腰行礼一气呵成!

“晚辈拜见前辈!”

随侍的小沙弥:有哪个晚辈会拿着这个东西来拜见前辈啊!!

她早该把梦里的佛者,和那以美艳和凶残闻名于修真界的妙法尊者联系起来的,乔晚嘴角抽了抽。

揣着同人本,碰上了正主。尤其这同人本的主角,还是这么一个比她不知道大了多少岁的, 清正威严,德高望着的前辈。

这简直是……太失礼了。

顶着佛者凌厉的犹如两把小刀的目光,乔晚十分惭愧地低下头,尴尬到内心默默以头抢地。

“魔气。”佛者目光落在她身上,一皱眉,抬手,又一道金光闪过,直接将屋里的小沙弥给抽了出去。

砰!

连带着门窗,都被这沛然的佛气震得哐啷一响,严严实实地关了起来。

“魔气,你身上为何有魔气?”

妙法尊者,一字一顿,目光紧紧地盯着乔晚,蹙眉问道。

从梦中阔别数月到现在,甫一重逢,就语出质问!

冷不防被一金光抽出去的小沙弥,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扒在门口,期期艾艾地喊了声:“尊者!”

屋里毫无动静。

这……这是怎么回事?!眼看着那合上的门窗,再联想到刚刚看见的那本话本,小沙弥惊悚了。

一定不是他想的那样。

小沙弥赶紧摇了摇脑袋,合掌念了声阿弥陀佛。

屋里,佛者目光凌厉,落在乔晚身上的目光仿佛洞穿人心,威严中更含了几分怒意。

从相识到现在,乔晚就一直是以一个人修的身份出现在佛者面前。

如今“线下”一见面,周身魔气几乎兜都兜不住。

正常人看到这变化,第一反应一般都不是“这个人原来是个魔”,而是,“这个人修炼走了邪路,跑偏了,入了魔”。

更何况还有地上那本“火辣辣”的话本。

这简直就是面前这少女,跑偏了,不学好的最佳佐证。

想到刚刚话本上那“惊鸿一瞥”,面前佛者眉头皱得更紧了点儿。

顶着佛者这极具压迫力的目光,乔晚硬着头皮,涩声道:“前辈,你听我解释……”

妙法毫不客气,凝神厉喝:“你这魔气从何而来?”

乔晚:“这件事说来话长。”

……

“前辈,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

大师兄陆辟寒性子冷,但她毕竟是他一手带大,在他面前,乔晚还敢皮一下。

马怀真虽然爱阴恻恻的冷笑,其地位宛如昆山教导主任,但芯子却是个为老不尊的,和马怀真相处,乔晚也没那么大压力。

但梦里这位前辈,或者是妙法尊者,那根本就不一样了。

介于熟,又不是很熟之间。

又在这位佛门巨擘的鞭策下过了这么多年,乔晚不敢有任何隐瞒,简单地交代了一下来龙去脉。

太虚峰上那件事,前段时间几乎传遍了整个修真界,但乔晚不敢保证,面前这常坐镇鸠月山,传闻中很少下山的佛门巨擘有没有听说过她这“英勇事迹”。

佛者一声沉吟,目光更冷了点儿:“你是魔?!”

这眼神,看得乔晚心里一惊,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前辈!晚辈……抱歉……”

佛者嗓音铿锵低沉:“你于我有什么可道歉的?!”

这横眉冷对的模样,看得乔晚内心羞愧之情更浓了。

没想到梦里的前辈就是妙法,乔晚心想,妙法耐心地教她控制自己神识,教她了光照无间,还亲手在她识海里戳了个佛印。

没想到她是个魔!

一个佛,亲身教授了魔这么多东西!

这么想,就连乔晚也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个欺骗了感情,辜负了面前佛者信任的大渣男。

毕竟在梦中相处了这么多年,也稍微摸清了点儿眼前佛修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脾气。

眼见妙法脸色不好,乔晚乖乖认错,欠了欠身:“……晚辈虽是魔身,但心向正法,还望前辈能帮晚辈化渡魔气。”

妙法冷声反问:“佛魔不两立,我为何要帮你化解魔气?”

乔晚神情严肃:“心正法正,心邪法邪,佛魔本在一念之间,晚辈心有正见,望前辈能相助。”

认错态度良好,这么多年梦中说法,好歹是听进去了点儿,也不算是冥顽不灵。

妙法凌厉的气势略微一收:“你说,是岑清猷带你来到大光明殿,求我帮你化解魔气?”

乔晚挠挠头,老实回答:“我也没想到,原来前辈就是修真界鼎鼎大名的妙法尊者。”

马屁拍到马腿上,妙法又冷下了脸:“慎造绮语业!”

妙法尊者这个人,传说中嫉恶如仇,对待妖魔,尤其是那些不知悔改的妖魔,格外地凶残,而现在乔晚成了个魔,还是个地位不低的魔,顿时,就由梦里那个原本还得到了颇多照拂的晚辈,变成了欺骗别人感情,连呼吸都是错的“顽劣魔”。

冷眼归冷眼,佛者还是秉承了一贯的刀子嘴豆腐心,皱眉抛下了句:“从今日起,你入我门下,随我一并修行,我会为你化渡魔气。”

乔晚赶紧欠身道谢:“多谢前辈。”

至于刚刚地上的话本……

妙法没提,乔晚就更不可能再提。

说起来……乔晚抬头往外看了一眼。

就刚才和岑清猷走散,被萧博玉追了一路到现在,也不知道岑清猷他现在究竟在哪儿。

要是绝情楼的人为求保险,又对岑清猷下了手。

乔晚想了想:“前辈!”

妙法:“还有何事。”

“刚刚在山下,晚辈和岑清猷被绝情楼的人手给冲散了。”乔晚抿唇问,“前辈能不能安排些僧众去山下找找,我不太放心。”

话说到一半,禅房外突然又响起了脚步声,来者嗓音温柔中透着几分急促和严肃。

“师父可在?我有要事想请师父帮忙。”

小沙弥:“师父在屋里跟一位女施主说话呢。”

说曹操,曹操到。

下一秒,一抹梅花白的身影撞入了禅房,岑清猷忧心忡忡地迈出一只脚:“师父,弟子有要事禀报!”

却在撞上屋里站着的两个人时,硬生生刹住了车。

少年看了眼屋里一身沛然佛光的妙法,又看了眼乔晚,睁大了眼:“师父,辛夷?”

眼看着本该被绝情楼杀手追杀的少女,就这么站在了禅房里,旁边还站着自家威严的师父。

火急火燎赶来搬救兵,出面解围的岑家小公子,懵了。

“那些绝情楼的人手……辛夷……你没事?”

……

妙法在大光明殿,甚至在整个佛门,地位崇高,解释这种事,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了乔晚头上。

岑清猷默默听完了,整理了一会儿思绪。

要带乔晚到大光明殿求医,说实话,这还存了岑家二公子自己一点私心,虽然待人接物温和有礼,整个栖泽府地界儿出了名的心善,但岑清猷说白了,其实是个切开黑,说切开黑,倒也不太准确,其实就是心眼多了点儿,做事的时候比别人多考虑了一分。

到现在岑清猷都没忘记当初世春堂屋檐上那一幕。

那纷纷落下的黑色的佛光。

光照无间。

辛夷怎么会用光照无间,这个疑问一直在岑小公子脑子里盘旋。辛夷究竟和他师父是什么关系,是认识,还是说另有隐情?

既然想不通,那不如干脆带她去见妙法。

事关到自家师父,不得不慎重。

这也是岑清猷当初为什么提议要带乔晚来大光明殿的重要原因,而现在,答案已经很明了。

不过这一幕出现在眼前,岑清猷还是有点儿震惊,当下彬彬有礼地向行了个礼,温声细语道:“原来,师父与辛夷相识。”

妙法:“你从栖泽府回转,就是为了请我帮她化解魔气?”

“是。”岑清猷欠身,“辛夷于我岑家有救命之恩,所以弟子斗胆响请师父帮忙。”

“这段时间弟子回乡去探望了父母和大哥,爹娘和兄长无恙,此番回转之后,弟子暂时不会再回去,会留在殿内静心修仙。”

少年举止风度翩翩,从容有礼,欠身时,菩提子额饰轻轻晃。

再看面前佛者脸色不太好。

作徒弟地敏锐地察觉出来了点儿不妙。

“回去探亲的这段时间以来,在修行一途上,弟子也未敢有所懈怠。”

举手投足间,活脱脱一个认真懂礼貌的三好学生模样。

“每日抄写的经卷都已经放在了书箧中一并带回,稍后,弟子便拿去让鉴善师兄检查。”

想到自己这敏感的身份,乔晚也十分有默契地,毕恭毕敬附和,以此来表明自己良好的学习态度:“前辈,前几日岑清猷还为晚辈说了一晚上的佛法。”

妙法看了眼面前这和谐友爱的两小辈,脸色这才稍稍由阴转霁。

乔、岑:╭(′▽`)╭(′▽`)╯

为了表示乖巧上进,两个小伙伴,彬彬有礼地一致弯腰行了个大礼,体贴地不再打扰,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然后。

“啪嗒”——

熟悉的,让人窒息的声响,再一次在整个禅房里响起。

两本话本随即从岑清猷衣襟里掉了出来。

上面也明晃晃地写了几个红通通的大字。

“被妙法尊者就地正法的二三事”

“那一夜,大光明殿”

岑清猷:……

乔晚:……

两个和谐友爱,乖巧上进的小伙伴:!!

因为宝相太过华丽庄严,又有禁|欲效果加持。不是被人意淫,就是被人在意淫的路上的佛门巨擘:……

下一秒,一道沛然佛光瞬间冲破了门板!

维持着“乖巧行礼”姿势的乔晚和岑清猷,就这么一并被抽出了禅房。

一声清喝乍响,佛者嗓音雄浑:“去禅堂念经!”

乔晚:!!

淦!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评论区吵起来了,我之前说过了这文没有耽美线,毕竟是言情,希望小伙伴能稍微克制一下,不要在评论区刷腐哦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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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吃吃

“观自在菩萨, 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 渡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 空不异色,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禅堂里,隐约传来了一叠声儿的诵经声,乔晚和岑清猷坐着, 神情都有点儿生无可恋。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

从上午一直念到了半夜都没停, 时不时还有僧值转着圈监督。

第二天, 几乎整个大光明殿都知道了,妙法尊者嫡传弟子,被邪魔入侵,起了歪念头,伙同某女施主调戏尊者未果,被尊者罚着念了一晚上的经。

那一夜,琅琅的诵经声响彻了整个禅堂,等天一亮, 还没喘口气儿,乔晚和岑清猷又被诸位师兄们提溜去做早课。

妙法尊者虽然地位崇高,性格极其严厉凶残。但据大光明殿的小和尚透露,尊者他其实就是看着凶残了点儿,实际上心地善良,慈悲宽容。

有什么不懂的,尽管去找妙法尊者答疑解惑。

只要不怕被金光抽。

佛者端坐高台之上,一身袈裟犹如垂落的流云,目光凌厉,任谁一走神,一道金光劈头盖脸地就抽了过去。

这顿时让坐在椿凳上的乔晚宛如梦回高中。

虽然已经没了前世老师和同学的记忆,但这恐怖的感觉,简直就已经生生世世地镌刻在了骨子里。

来到大光明殿之后,乔晚就这样在早课、晚课,在各种禅定和诵经中度过了一连几天。

兴许是佛魔当真不两立,在这日日夜夜的佛气压制之下,乔晚脑子里的魔气似乎产生了逆反心理,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上午,气势汹汹地反扑了回来,动用了三四个武僧都没拦住,差点炸了一座殿。

最终是一抹金光及时杀到殿门前,化作了个艳丽的佛者,抬手,袖间轰出一朵金色莲花。

沛然佛光压下,乔晚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掌轰出了几丈远,深深地砸进了岩壁里,石块儿四分五裂。

“孽障!”佛者蹙眉厉喝!

另一道金光再次直冲乔晚脑门而来,深入识海,那么一戳,又留下了个佛印。

“陆施主?!”一众和尚大惊失色。

这一砸,立即就把乔晚神智不清的大脑给砸清醒了,乔晚从岩壁上滑了下来,擦了把满脸的血,身形摇晃了两下:“我没事。”

众和尚嘴角抽搐:“但施主你……流了好多血。”

乔晚:“我没事……”

说着又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了两步。

在众人的注目之下,“哐啷”——

栽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众和尚看了眼这凶猛的佛光,齐齐一个哆嗦:这哪里像没事了啊!

妙法尊者之凶残……果然没因前段时间闭关而减少那么半分。

等乔晚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一众和尚们搬到了禅房里。

乔晚捂着脑袋,慢悠悠地醒转,只觉得眼前有一圈一圈儿的星星在晃。

眼一瞥,在床边儿看到了个熟悉的白色身影。

岑清猷坐在床侧,看了眼乔晚,脸上露出了点儿犹豫之色:“辛夷,这是师父让我给你的。”

乔晚看清少年手里的东西之后,顿时愣了。

岑清猷抽出来的是一把崭新的扫帚?

“扫帚?”

“是。”岑清猷将扫帚塞到了乔晚手里,温声解释:“这是大光明殿的定心帚。心定,拿在手上轻若鸿毛,扫得也快。若心生杂念,扫帚拿在手上,犹如千百斤之重。”

“前辈的意思是?”

岑清猷:“让你在劳动中净化心灵。”

乔晚:……

她毕竟是只魔,虽然披了个马甲,识海里的佛印压制了不少魔气,但最近正逢三教论法会,山上人来人往,乔晚这模样不方便见人,就被僧值安排在了大光明殿南侧门附近洒扫。

三教论法会,是修真界儒释道三教切磋比试的一场盛会,这次三教论法会由大光明殿坐庄。还没开始比,每天就有初生牛犊不怕虎,意气风发的少男少女们,来山门前挑事。

大光明殿南边儿是一片陡峭的悬崖,南侧门人迹罕至,层层石阶铺展向上,菩提树枝叶繁茂,翠绿的树叶几乎落满了一石阶。

妙法在乔晚识海里留下的佛印,主要作用还是监督,如今,乔晚识海里的魔气愈发猖狂,竟然连佛印也压制不了多少。

心神不宁,定心帚握在手上重若千钧。

执帚人修为境界反映定心帚扫地的难易程度。要是力能搬山的修士来拿着,其重量就相当于一座巍峨高山。

乔晚扫了半天,也没扫干净多少,反倒是累出了一身汗,干脆放下扫帚,靠在树干休息了一会儿。

一闭眼,魔气和佛气在识海里翻搅,打得十分之激烈。

隐隐约约间,魔气占据了上风。

就在这时,耳畔突然传来了一道年轻的男声儿,伴随着一阵纷乱的脚步。

“这儿有个人!我们去问问!”

“这位道友!”

乔晚抬头。

石阶前俏生生地站立了几个青年男女,穿着打扮华贵,袖摆上绣了个金色的“善”字。

刚刚开口的青年问:你知不知道这儿是哪儿?”

青年手里握着个书卷,嘴角挂着抹漫不经心的笑,说话的时候趾高气扬。

乔晚抿了抿唇,累得嗓音有点儿哑:“这是大光明殿南门。”

“南门。”青年似有所悟地点点头,笑了,话一说出口,得意洋洋,“平日里就听说大光明殿香火旺,信众不知凡几,没想到还有这么荒凉的所在。”

乔晚心里冒出了点儿焦躁,皱眉。

面前这一行青年男女明显是来挑事的。

论法会还没开,三教之间就有不少躁动不安的弟子开始四处下战书,争相替自家门派“争光”。

乔晚别过头尽量不去看面前这一行男男女女。

一看面前这女修竟然这么目中无人,青年冷下脸,皮笑肉不笑:“怎么?大光明殿的,就这么傲气?”

魔气翻搅得更厉害了,乔晚下意识地去拿靠着树的那把扫帚,定定心。

手刚碰上扫帚柄,一道剑气劈了过来,手里的扫帚顿时一分为二,断成了两截。

“我们问你话呢,”这就是你们大光明殿的待客之道?”

敌意呼地一声钻入了脑海,伴着魔气搅拌了两下,那股暴虐嗜杀的欲望再蹿上了识海!

乔晚握紧了剩下的半截扫帚,顽强抵抗。

台阶下的男男女女们,一看这人被打还不敢还手的懦弱模样,顿时笑了起来。

这一笑,捅了马蜂窝。

魔气抓住机会,压倒了佛气。

没想到,那握着扫帚一直没敢还手的少女,蓦地抬起了头,黑漆漆地眼里闪过了一线红光!

瞬息之间,就论起那还剩半截的扫帚蹿了出去。

砰!

重若千钧的定心帚,一击就把那书卷青年给拍飞了出去。

刚刚还乐于挑事的青年男女们顿时愣了。

在场的不是散修,都是仙门弟子,有眼力见。

这洒扫女修周身缭绕着的……是魔气?!

也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

砰砰砰!

乔晚抡着扫帚,将台阶上一行青年男女,干净利落地全扫了下去。

其中一人率先反应了过来,捂着胸,吐出一口血,怒吼:“魔气?!这人身上怎么有魔气?!”

这是邪修?!

还没说完,凶悍暴戾的气劲直冲胸口,乔晚又一扫帚扫了过去。

再一抬眼。

无数宝剑、书卷,毛笔,一眨眼的功夫,将她给包了个圆儿。面前这一行青年男女,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这是魔!”

其中一个女修惊呼。

这不是邪修,邪修身上不可能有这么浓厚的魔气!

还不够。

还想要……

乔晚举着把扫帚,眼里杀气闪动。

上回在泥岩秘境里,杀了只母皇连同无数人面蝎尾蛛,魔性才勉强被压了下来,这次反扑更加汹涌。

这……这魔看上去也不过筑基期的修为,但这魔气却充沛纯正得让人喘不过来气。

还有一身体术和武技,十分之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简直……就像从战火里淬炼出的!

这一行青年男女纷纷瞪大了眼。

他们这几个都是善道书院的弟子,离论法会还早着,干脆趁这几天的时间,上鸠月山游玩,看见侧门这儿有个平平无奇的女修,本来就想过去立个下马威。

结果没想到,就这么玩脱了。

这特么是魔!

“下山!”

“快下山!!”

快回去!

书卷青年当即立断,抛出书卷,往上一跳,激动地浑身都有点儿发颤。

他要回去告诉师长,大光明殿的和尚们在寺里养了只魔!

乔晚沉默不言地抡起扫帚,刚准备去追,突然之间,一道厉喝再次冲入了脑海。

“孽障!这便是你说的心向正法吗?!”

随之而来的沛然佛气,哗啦啦一声倒灌进了识海。

还在禅房里入静的妙法,察觉到佛印震动,双眉紧紧一蹙,火速赶往了南门。

一眼看见丧智的乔晚,脸色顿时一黑。

雄厚的佛气,和魔气在识海里形成了个拉锯战,你来我往,毫不相让。

最终还是魔气占据了微弱的优势,深黑色的魔气一缕缕地包裹住了金色的佛光,开始吞吃。

轰——

一抹粉色残影从南门飞了出去,“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

一众大小和尚们,连同岑清猷,整齐划一地扭过头,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飞扬的尘土:“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飞扬的尘土渐渐散去,乔晚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抿着唇目光冷冷地直视前方。

顺着乔晚目光一看,眼见妙法敛眉肃容,黑着脸,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对上威严无俦的佛者,乔晚身上魔气全开,一来一往间,眼里只有杀意。

这就是薛云嘲口中的魔,没成年魔族的指引和教导,早晚会迷失在这欲||望里。

岑清猷惊骇:“辛夷!”

妙法皱眉。

不过数月没见面,他没想到乔晚竟然入魔这么深。

一个不要命地耿直地往前冲。一个没打算伤人,其他招式用都没用上,就用了一道“金光”,一边儿周旋,一边探出佛气,去摸清楚乔晚脑子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抬手,那道金光游刃有余地上下翻飞交织,“啪啪啪”像抽陀螺一样,下手十分之果决,毫不留情。

看得一众大小和尚们,震惊的同时,嘴角抽搐,又对面前这魔微妙地生出了点儿同情和敬意。

但和外面这道凶猛的金光不同的是,探入识海的佛气却分外温和和小心,不过刚探入识海,立即就魔气被吃了个一干二净。

被金光抽成了这模样,乔晚还是百折不挠地继续往前冲,眼里泛着冷光,只剩下了“吃”这么一个念头。

眼看面前这少女这么冥顽不灵,妙法大怒,金光噼里啪啦抽得毫不手软,更加凶猛。

乔晚白皙的脸上登时被抽出了道儿细小的伤口,渗出了点儿鲜红。

等乔晚冷着脸再冲了上来时,佛者站定,不再留情,迅速捏了法印,提气一喝。

“光聚佛顶印”急速盘旋,深深地戳入了乔晚识海。

少女周身佛光大作,似乎受佛光影响,在佛者面前刹住了车。

将佛印戳入乔晚识海之后,眼见乔晚没了动静,妙法尊者皱眉,力道还是稍微松了点儿。

岑清猷松了口气:拦住了?

佛气。

好香。

乔晚大口喘了口气,冷汗涔涔,短暂地清醒了那么一瞬之后,食欲再次战胜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