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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笑笑彻底呆住了,险险地握住了剑柄,才没被这把巨力给拽得带出了手。

飞红剑认她为主,灵剑护主,自然是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就被乔晚给拽过去的。

“乔晚?!”

乔晚一言不发。

曾经她以为穆笑笑没有安全感,所以尽力拗出了个软糯怂包的人设。所以,当在水凤教里,穆笑笑对她求助,第一次站出来表示想要自由的时候,她帮了她。

但现在她明白了,“原生家庭”这玩意儿造成的影响是不可轻易抹杀的,得打清醒了。

《登仙路》这本小说里波澜壮阔的剧情,主角之间惊心动魄,感人肺腑的感情,动辄以天下为赌注,以苍生为陪葬。读者的目光聚焦在了主角身上,自然忽略了配角,或者说龙套炮灰,许多无辜人的感受。

从泥岩秘境再到岑府灭门,从岑府灭门,再到今天这出闹剧。

弱者没有发声的权利。

深吸了一口气,乔晚牢牢地握住了手中的剑刃。

既然她不能接受这种处事方式,那就用剑去打破好了,用剑去替他们发声。

胸中大不平,非剑不能消。

就在这僵持间,天际突然落下数百道剑光。

剑光一落,就听见了一声男人的厉喝。

一来就撞见这一幕,马怀真气得鼻子差点儿都歪了。

“乔晚你疯了?!给我退下?!”

跟在他身后的周衍和玄中真人神情微变。

情不自禁地刚往前走了一步,立刻又被这血淋淋的一幕给逼退了过来。

少女浑身上下,从头到脚,浇了满满的一捧血,披着一身的血,眼神冷得彻骨。

认主的神兵利器,开了灵识,懂护主,自然拼死抵抗。

但乔晚却偏偏不让它抵抗!一把攫住飞红剑,任凭剑光交织,依然不撒手。

漫天的剑光直往胳膊、脸上、胸口乱飞,瞬间就将她削成了个血肉模糊的血人,尤其是握着飞红剑的右手,宛如削土豆皮似的,手臂上的筋肉组织被一层层,一片片地给削开了。

碰上这种不怕死的,就连飞红剑也没辙了。

穆笑笑一声惊叫,手中的剑硬生生被乔晚给拽了过去!!

长剑一入手,就眼睁睁地看着乔晚徒手将剑给撅了。

给撅了……

饶是在场这活了几百上千年的长老,还是第一次看到徒手把人灵剑抢过来给撅了的。

咔!!

剑身跳动了两下,灵识尽灭。

没了。

师父没了。

小凤凰没了。

连飞红剑也没了。

穆笑笑怆然地跌坐在地上,眼角余光瞥见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凤妄言,又咬紧了牙。

她得带小凤凰走……

她还有小凤凰留给她的凰火。

颤抖的手指沾了血,努力捏出了个法诀。

却没想到这法诀还没捏完,一柄断刃突然挟裹着巨力破空射了过来,直接洞穿了她的肩胛骨。

被这巨力一震,穆笑笑凄厉地惨叫一声,倒退了几步,直接被飞红的断刃给钉在了剑阁门口的大门上。

于此同时,另一把断刃,朝着地上凤妄言削了过去。

穆笑笑心中一跳,惨叫:“不要!!”

这一剑削飞了男人的脑袋。

这颗俊美的脑袋在地上咕噜噜滚了几圈,沾满了一地的血污。

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穆笑笑颓然地睁大了眼。

这简直就是碾压。

同门师姐妹,修为和能力差距竟然到了这一个天一个地的境界。

做师姐的,明显就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有灵剑和凰火灵力护体,竟然还轻而易举地就被碾压成了渣。

在众目睽睽之下,乔晚走到了凤妄言身边,捡起了那颗血淋淋的脑袋,提在了手上,递到了马怀真手上。

“堂主。”

“杀伤暗部和剑阁弟子的罪孽已经伏诛。”

“至于这……”斜睨了一眼被钉在了剑阁大门上的穆笑笑,乔晚喘了口气,顿了顿,冷声道:“也已经捉了回来。”

这沉甸甸的脑袋一入手,瞥见男人这死不瞑目,僵死了的脸,马怀真的眉头不加掩饰地纠结成了一团,盯着面前这血肉模糊的血人看了半天,冷哼一声,嫌弃地把这脑袋往身后一丢。

死寂之中,穆笑笑剧痛之下突然瞥见了不远处那道白色的冷清身影。

“师……师父……”

一瞥见周衍,穆笑笑就忍不住红了眼眶,委屈惶急地哭了出来。

“师父……笑笑好疼。”

“师父……笑笑错了……师父救救笑笑……”

少女宛如离巢的幼鸟无助茫然地掉着眼泪,周衍脚步不自觉地往前迈出了一步,一副冷硬的心肠还是不由自主地软化了两分,喉口滚了一滚,忍不住多看了马怀真和乔晚一眼。

“晚儿。”嗓音喑哑。

知道周衍对穆笑笑的情谊本非一朝一夕就能更改的,乔晚倒没什么意料,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伸手一指。

指的是那些被凰火烧成了焦炭的剑阁弟子,还有被飞红给削成了血人的暗部弟子。

一个血肉模糊的,指着身后另一批血肉模糊的。

此情此景,叫其他人哑然无声。

乔晚的声音清楚地回荡在四周。

“真人在这儿替穆道友求情,有谁替他们求情。”

“他们自始至终都没做错任何事,只因为尽忠职守就活该沦为别人恩怨情仇的陪葬吗?”

“人命当真有高低贵贱吗?”刚被凰火给燎的,乔晚嗓音喑哑,“都是父母的孩子,其他人的兄姊,弟妹,徒弟,爱人。”

“伤了自己爱人一根毫毛,就活该让其他无辜的人陪葬吗?”

这一连串的质问,虽然嗓音不大,却振聋发聩。

听得马怀真不由得暗暗叫了一声好,旋即面无表情地看向了穆笑笑,那截空荡荡的袖管在冷风中四下飘荡。

北域战场冲杀出来的,没人比他知道一条命有多重要。

“师父……我只是……”穆笑笑哽咽地哭了出来,“我只是想救小凤凰,是小凤凰在碎骨深渊下面救了我,如果没有小凤凰,笑笑也回不到昆山。”

“疼?”马怀真冷笑,眼神冷沉得吓人,“我这些弟子不疼吗?我那些被蜘蛛吞了的弟子还能喊声疼吗?”

还捂着肩膀的袁六没来得及顾着自己伤势,微微一愣。

堂主鲜少动怒,但这回是真正地怒了。

“你要是能经得住这疼。”

第一句话开口。

一抬手的功夫,灵力化作了阵阵刀光剑影,朝着穆笑笑剐了过去。

在场没人敢出声的。

这是问世堂的堂主,这次暗部弟子折损最严重,问世堂属最大的苦主。

这还不是真刀实剑,只是灵力幻化,就算马怀真真在这儿把穆笑笑给活剐了,也没人敢拦。

活了这么大,哪里经得过这种痛苦,穆笑笑立刻哭叫出声,拼命扭动着身子想躲过着如蛛网般细细密密的灵力刀光。

奈何被牢牢地钉死在了大门上,越动,肩膀上的血流得就越狠。

“师……师父!!”

穆笑笑声音越来越尖,之前那娇美软糯的气度瞬间消失了无影无踪,哭得涕泗横流。

但之前受了这飞红剑的暗部弟子,也只是惨叫了一声,之后就静静地血肉模糊地站在了原地,沉默地看着。

以彼之道,还诸彼身,是个很简单的道理,毕竟这世上没有感同身受,只有轮到自己上了,才明白自己这行为到底带给了别人多大的痛苦。

目睹着穆笑笑哭得涕泗横流,马怀真眼神溢出一线冷光,继续抬手,这次是灵力幻化出的凰火。

乌黑的眼倒映着熊熊燃烧的烈火,和烈火中扭曲的人影,男人冷淡地说出了第二句话。

“我就立马在这儿把你放了下来。”

等火烧尽了,玄中真人微微叹息了一声,这才出手拔出了那把断刃。

穆笑笑从大门上滑落了下来,浑身抽搐了两下,愣愣地瘫倒在了地上,仰头看着天,浑身上下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这还不是动用的真刀实剑。

玄中真人皱眉。

虽说这痛苦等同,但连这假的都熬不住,何谈真的带给旁人的伤害。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评论问为什么打郁行之的,第一没真打,撕着玩儿。

第二,岑夫人在,郁行之之前助纣为虐,折磨逼走二少爷,同修会想杀晚妹这些都是他做的,晚妹在鬼市救了他还没跟他清算这笔账。

虽然两个人已经成了同伴,但晚妹都有资格当着岑夫人的面打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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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梦断

目睹马怀真指挥着剩下来的几个暗部弟子将穆笑笑拖走, 乔晚收回视线,正准备转身离开之际, 突然却听见了周衍的嗓音。

“晚儿,你愿不愿意和为师……走上一趟?”

虽然感情告诉她不是这个时候, 但看向周衍时, 周衍垂着眼,捏紧了那剩下来的完好无损的右手手指,喉口滚了一滚。

乔晚还是停下脚步,按紧了佩剑,跟着周衍沉默地走上了玉清峰。

行走在玉清峰的山道上,乔晚看着路边青松叠翠, 积雪压覆,突然涌上了一种莫名的预感,心里咯噔一声。

周衍可能发现了。

一直到了洞府, 周衍这才坐了下来, 眉眼如霜, 脸部轮廓如冰似玉。

玉清真人缓缓坐下,袍袖垂落,沉声问:“你在骗我。”

活了六百多年,毕竟也不是傻的。

静静地看了眼面前披着一身血的少女,回想刚刚乔晚骤然冷厉的眼神,周衍喉口一滞。

不论如何,那都不是看师父,看朋友, 甚至看同宗门长老的眼神,这眼神冷厉平静地像在看个陌生人,还是个执迷不悟的陌生人。

就这一个眼神,宛如兜头浇下的一盆冷水,突然让他从这几天师徒情谊之间清醒了过来。

“你在骗为师。”

他颇有点儿一字一顿地说,冷清的眼里微微露出了点儿慌乱和炙热,企图从乔晚的脸上探究出不一样的神情。

笑笑受了不少苦楚和惊吓,总归身上没有多少大碍,更何况她今天闯下了这么大祸,受这惩处也是应该的。

到这个时候,周衍愕然微感慌乱地发现,比起笑笑的情况,他更想知道这十几天来的师徒情谊是不是都是一场空。

这几天来,周衍确实察觉到了点儿微妙之处,比如好端端地,乔晚为什么突然像是放下了,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再剑拔弩张,又比如,乔晚和萧绥为什么会这么机缘巧合地就撞上了他与笑笑之间的谈话。

但这些,都被周衍给有意识地忽略了。

只要乔晚,他这徒弟愿意再回到他身边,他都可以装聋作哑,装作不知道。

因为他是真的后悔了。

洞府里烧着降真香。

高高在上的玉清真人阖上眼,眼睫上落了点儿雾气。

在那回停云山围猎,他舍弃了乔晚,目睹乔晚木然平静的眼神之后,他就后悔了。

他一直对不起他这个徒弟,笑笑是最重要的不是吗?笑笑才……

可是现在比起笑笑,他竟然因为那一个眼神,更怕乔晚再次离开他。

周衍睁开眼,静静地看了一眼乔晚,这才又开了口,“我还记得你当初刚拜入昆山时的那天。”

个子矮矮的,见识短浅,爱慕虚荣,贪图便宜,知道自己拜入了玉清真人门下后,恨不得全世界都给炫耀个遍,这也是当初大多数昆山弟子都不喜欢她的原因,他当时其实也皱着眉,略觉得困扰。

但就算丢给了陆辟寒带着,乔晚对他这个师父的尊敬和依赖却丝毫没磨灭半分。

听到周衍突然说这话,乔晚略感诧异,同时又觉得不是很意外。

周衍迟早会发现她居心不良,只不过她没想到会这么早。可能还是她经验不够老道。

想到这儿,乔晚身体有些僵硬,略斟酌了一会儿,开始琢磨着,既然周衍都发现了,要不要干脆摊牌得了。

欺骗别人感情这事儿,她怎么做怎么还是有点儿不对劲。

于是,在周衍目光之下,乔晚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坦然承认了。

“是。”

“抱歉,”乔晚避开眼睛,“我的确是另有所图。”

话音刚落,周衍也沉默了,白发自肩头滑落,玉清真人的嗓音突然有些冷。

“那你为的是什么?”

乔晚抬眼,去直视周衍那双冷清的眼,不加掩饰地开口:“诛邪剑谱。”

“我听说真人你有诛邪剑谱。”

不出意料地看到了周衍眼里的震动:“你怎么……”

“怎么知道的是吗?”乔晚摇头,“这不重要。我只是想问真人。”

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冲着别人东西来的,乔晚顿了一下,迟疑且含蓄地问:“想问真人愿不愿意出借诛邪剑谱一观。”

只要周衍肯借,她就能用神识镌刻,在脑子里手动抄写一份。

周衍:“……”

静室里倏然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诛邪剑谱,原来就是为了诛邪剑谱。周衍嘴唇动了动,脸上血色尽褪。

明明都猜了出来,但当乔晚不闪不避地看着他,直说来意的时候,周衍恍然还是有种心如刀绞的感觉。

男人抿紧了唇,额头上豆大的汗水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是吗?原来你是为了诛邪剑谱而来。”

男人长身玉立,袍袖垂立,面前的桌案上还摆着张琴,端得是雅正持重,如覆压了一层霜雪的睫X垂着。

乔晚知道周衍是个渣,虽然皮相生得好,但依然是个渣,但现在这感觉……

不由得忐忑地想,怎么倒像是她渣了?

就在乔晚不安地擦着脸上的血的同时,周衍突然又开了口。

“倘若没有诛邪剑谱呢?”

“倘若没有诛邪剑谱……”这话说出来,就连周衍也觉得有点儿可笑,“乔晚,你接近为师,是不是哪怕还有一丝真心。”

说到这儿,周衍那完好的右手动了动,似乎是想扶住她肩膀,问她个究竟。

这要她怎么回答。

她现在还不想和周衍撕破脸,握紧了剑,乔晚还是选了个比较有礼貌也比较生疏的回答。

“前辈是当世剑道巅峰,人人心向往之,虽然我与前辈之间师徒缘分已断,但在剑道一途上,晚辈依然不改对前辈的崇敬。”

这客套话周衍哪里听不出来。

“好。”

周衍只回答了这一个字。

静室外风雪大作。

“也好。”

“倒也好。”

“那……大光明殿那位妙法尊者呢。”

冷不防提到妙法,乔晚又一顿,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算是接受了之前的说辞。

“我与尊者之间以平辈相交,虽无师徒名分,却有师徒情谊。”

“那你更看重他对吗?”周衍垂眸:“和为师相比,你看重这个半道认识的‘长辈’?”

这回乔晚沉默无言了。

虽然没回答,但千言万语都在不言中。

和大光明殿那位相比,他这个做师父的的确有够失职。

乔晚太冷静了。

周衍甚至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竟然教出来了这么个冷静的徒弟。

冷静而有理智,笑笑和她相比,甚至成了个长不大的婴儿。

他或许该愤怒的,但这时候,他这些愤怒、不甘、悲痛、幡然的悔意和嫉妒好像也成了无理取闹。

也就在刚刚,乔晚眼神清明冷冷的质问,突然让他想起了学剑的初衷。

剑乃杀器,平定天下,澄清事世,扫荡敌寇的杀器,继而羞愧自己道心蒙尘。

他错过了这个徒弟,乔晚陪伴在他身边数十年,他竟然错过了这良才美玉数十年。

如玉的左手抚上了桌案上的琴,苍白的指节缓缓地勒紧了桌上的琴弦,琴弦每一颤,宛如心里用力的一颤,颤得他浑身上下冒着虚汗,心里也刀绞一般地骤缩成了一团。

良久之后,周衍这才又开了口。

“诛邪剑谱不在我这儿。”

不在他这儿?!

乔晚睁大了眼。

“我曾发誓今生不练诛邪剑谱。”想到久远之前的那件往事和秘辛,周衍用力地抿紧了唇,“早在几年前,我就将剑谱交给了你师兄。”

“如果你想要,不妨去找他,我想,辟寒一定愿意给你。”

想到她和大师兄之间这紧张的关系,乔晚纠结了一瞬。

既然问都问到了,在这儿继续待着也没意思了,行了一礼,果断告辞。

“前辈好好休息,晚辈先行告退。”

周衍脸色苍白,没拦着她。

只是在乔晚即将走出门的那一瞬间,突然问道:“之前上山,也是为了赤火金胎?”

玉清峰上常年落雪,雪珠子和着呼啸的寒风一并涌入了这方不大的静室。

明明知道这是周衍给她最后一次的机会。

如果她稍微修饰一下语句,周衍或许还会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重续师徒情谊,重新将她当作他这小徒弟。

但她说不出口。

拂去了肩膀上凝结的血水,乔晚微微侧目,果断地回答:“是。”

头也不回地迈步走出了洞府。

乔晚转身之后,周衍身形一晃,差点儿颓然跌坐。

“铮——”

一声清音。

琴弦深深地勒入指腹,渗出了一串血珠。

周衍眸色转深,面无表情地咳出了两口血。

他从来没发现乔晚竟然这么铁石心肠,也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之前为什么要强求再续这段师徒缘分。

他宁愿她上山之后还记恨他,疏离他,对他视若不见。

也好过现在……

眼一瞥,无意中和不远处的铜镜撞了个正着,倒映出白发皓颜的男人。

也好过像现在,给他编制出了一场梦境,又残忍地捏碎了,这就像报复,报复他曾经予以她的一场镜花水月。

所谓杀人诛心,不外如是。

作者有话要说:满脑子虾仁猪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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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刷新副本

乔晚没急着去找陆辟寒要诛邪剑谱, 主要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听说穆笑笑被关入了戒律堂地牢, 只等近在眼前的同修会结束之后再做审判,而陆辟寒撑着病体去看了几次。

比起这个, 在经过这一系列事之后, 同修会总算要开始了。

她手臂上的伤经过岑夫人照看,勉强恢复了两三成。

美妇人轻轻叹了口气:

“同修会马上就开始了,你这只手怎么伤成这样?”

“麻烦夫人费心。”抓起桌上的佩剑,乔晚有点儿不自在地从椅子上一蹦而下,“没事,养养就好了。”

还有这……脸……

后半句话被岑夫人咽回了嗓子眼里, 乔晚一张脸上有半张被剑气刮得没一处好肉,伤疤纵横,看着颇有点儿狰狞, 不过还在就如乔晚所说的, 养养还是能养回来的。

对于这半张足以衬得上毁容的脸, 乔晚应对的办法就是化骨为盾,抬手用半截骨面给扣上了。

很快就到了同修会开始的那一天,比试不在昆山,在昆山往东两百里进行。

也就是说,有关那座突然现世的仙宫的传言都是真的。

“同修会会场”早被昆山派弟子拾掇过,干干净净的,还安排了不少座位。

昆山同修会的场面比三教论法会还大上不少,天空上飞行法器如云。

这次比试方式也很简单, 由各派分别派弟子进仙宫争夺里面的天才地宝,最后出来统一做个总结,决出优胜,事后这些带出来的东西也都归各门派所有。

算是个开荒性质的比试。

当天一大早,各家各派的长辈就开始拽着自家小辈,耐心叮嘱了。

“这仙宫里面,各门派早就进去探查过了,没多大危险,你们尽管放手去干。传送法阵也都分四个方向铺设好了,就算受伤了还有岑夫人啊,素霓仙子啊,栖霞仙子啊等一干医修照料着。”

礼貌地婉拒了一票好奇妖皇王妃这是怎么回事的一干八卦弟子,乔晚和济慈撞了个正着。

“总之不用担心,放手一搏。”济慈笑眯眯地拍了拍乔晚肩膀,“干就完事儿了。”

“还有就是……”面前莽僧好奇地问:“那妖皇王妃是怎么回事?”

“我问了师尊,没想到尊者他老人家也不知道这事儿。”

乔晚一愣:“前辈知道了?”

一想到这被妙法尊者知道了,就忍不住尴尬到头皮发麻,好在一回头的功夫,君采薇又歪着脑袋,笑吟吟地朝乔晚招手。

“牛兄,来来来,这里。”

乔晚顺从地走到了男人身边,看了一眼:“甘南呢?”

“你说鳝鳝。”君采薇摇着扇子,唉声叹气,“鳝鳝怎么也是青阳书院弟子,早就去青阳书院那儿去了。”

眼神一瞥,示意乔晚看向青阳书院方阵,在一片惹眼的绿色中,一众穿着青色衣袍的儒修少男少女们,笑眯眯地拽着甘南问东问西。

被一干师兄师姐密切怜爱包围在,青年红着脸,垂着脑袋,两根拇指大小的龙角都有点儿泛红。

目光再一转。

崇德古苑的方阵也已经准备就绪,由白珊湖和孟沧浪领队,齐非道蹬着草鞋农民揣着在和方凌青说着什么,方凌青目光却老往不平书院的方向瞟。

奈何崇德古苑和不平书院之间的差距刻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大,崇德古苑能派在前面,不平书院只能挤在后面。

作为不平书院的山长,吸取了在鬼市的教训,乔晚,或者说陆辞仙,思索了半刻,嘱咐道:“这回进去不用带什么天材地宝,谨慎为上。”

王如意:“听你的!都听你的!”

朝天岭由谢行止带着,久未见面,青年乌发墨鬓,眉眼冷峻,站在一票弟子中间更加风姿卓逸。

在这儿,乔晚还看到了之前鲜少看到过的云烟仙府。

云烟仙府,不愧是个以女修为主的门派,各个云鬓雾鬟,衣袂飞扬,各个打扮得如同古画上面的仙女,手里还提着个花篮,,笑起来时宛如一串银铃,所过之处,香风曳曳,鲜花飘飘,惹得一众没见过世面的糙汉门派们,纷纷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