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极了乔晚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潘神的迷宫》中的灰白骷髅人（pale man)
似乎察觉到了来访者，这些累累尸骨中，突然缓缓升起了些细长的，黑色的鬼影，这些黑色鬼影静默地，扭曲地注视着来访者。
和乔晚这段时间所见到的魔宫相比，这“沉沦渊”终于有了点儿魔域的气质。
目睹眼前这一幕，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蹿上了尾椎，乔晚心里发寒，几欲作呕。
这都是什么地方啊……
面前的这一切，对一个只看过些恐怖电影的女大学生而言，委实是有点儿刺激了。
这段时间的和谐相处冲淡了她的警惕心，甚至让她忘记了这是“魔域”。
乔晚眼神沉了沉，虽然看上去依旧不动声色，但内心却坚定了要离开的想法。
她必须，一定要离开这里，离开这儿是早晚的事。
心念电转间，乔晚面色微微一动，扯了扯唇角：“你想引我到这儿来？”
握着短剑的手紧了紧，乔晚面皮绷得紧紧的。
她很少生气，但这个时候也不由得冷了心。
眼睫一扫，滤去眼底的冷光：“去，把她带回来。”
穆笑笑没动，眼角余光定定地瞥向了这还在爬行的骷髅人。
乔晚将手搭在了她肩膀上，她抖得更厉害，一边抖，一边不自觉地往后退：“不……我不……”
“我……我没想到沉沦渊会这么可怖的。”
耐心耗尽，乔晚这个时候已经懒得和她再多废话了，一脚就被穆笑笑踹到了还在爬行的骷髅人面前。
还在爬行的骷髅人抬起眼，米粒大小的眼与穆笑笑的目光正好撞了个正着。
呼吸绵长。
“啊啊啊啊啊啊！！”
少女吓得六神无主，涕泗横流，大叫一声，拼了命地手脚并用往后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带你去……我带你去找她……”
话音刚落，又被乔晚给拖了后来，垂着眼擦干净了少女眼角的泪水，乔晚拍了拍她脸，淡淡道：“这才乖。”
穆笑笑嘤咛了一声，含着点儿哭腔，眼眶红得像兔子。
乔晚……乔晚太可怕了……
却不敢再反驳，只能强忍着俱意，慢慢地往前走：“我……我让他们把她放在了这儿……应该就是在这儿了……”
脚步一转，绕过一个近乎六米多高的佛像，在这背后，终于露出了楚娇娇的脸。
小萝莉好像是哭累了，蜷缩在佛像背后睡着了。
穆笑笑咬紧了唇，欲言又止，泪光闪闪：”我……我真没打算伤害她的……”
她只是听说这是那些人牲的坟场，那些不合格的实验失败的人牲都会被丢到这儿来，她只是想引乔晚她来这儿，替小凤凰报仇。她甚至……甚至嘱咐其他人照看好楚娇娇……
在无数个日日夜夜，她常常在想，要是小凤凰没有死，要是小凤凰没有死就好了。
……
这都是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和什么三观啊……
看着面前这姑娘，乔晚觉得不可理喻，后背发凉的同时，内心一股暗火烧得更望旺了。
所以，她才不爱看宫斗剧，要不是陪她母上和基友偶尔会看两眼，一般情况，都是敬谢不敏。
主要是她一直无法认同宫斗剧这里面所传递人命如草芥，你争我斗之下任意牺牲人命的的价值观，哪怕上刚入宫最善良的女主角最后都会化身为恶龙。
乔晚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定了定心神：”谁说你能走了。“
穆笑笑已然彻底呆住了，仿佛预见了什么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尖叫道：“别！乔晚求求你！！不要！！”
“过来。”一把扯出她这衣领，将少女拖到了还在爬行的这白色骷髅人面前，一脚踹中了穆笑笑膝盖。
少女一个踉跄，跪倒在地，来不及爬起来，立刻惶急地揪紧了乔晚嫁衣裙摆。
“别……求求你……”
拎着她脑袋，耳畔传来穆笑笑声嘶力竭，几乎崩溃的哭叫声，乔晚手都没动一下，反倒把少女往前摁得更近了。
“啊啊啊啊！！”
穆笑笑双手在空中徒劳地挥舞，奋力挣扎间，却一头磕上了这白色骷髅人的脸。
对上这近在咫尺的三个米粒大小的孔洞，穆笑笑手脚冰凉，吓得胆丧魂飞。
“求求你，乔晚，求求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但少女温暖粗糙的手掌却牢牢抵着她后脑，一刻不停地往前按，直到她整张脸都贴上了白色骷髅人的脸。
来了个堪称“啵嘴”的亲密接触。
“呜呜呜……呜唔……唔……”
“你知道吗？”
乔晚毫不手软地继续往前摁，沉声道：“我一直认为对待犯人和反派，一剑杀了就够了。”
“没人有权力去审判旁人，没人有权力去行使私刑。”
“折磨与侮辱，都没这必要。”
乔晚扯动嘴角，扯出个僵硬的弧度，“但你真的惹我生气了。”
“所以，只能请你留在这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穆笑笑快跌入谷底了OR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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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人了
那一瞬间, 穆笑笑看她的眼神就像看到了鬼一样。
她甚至想扑上前，想求求她, 求求乔晚放过自己，但乔晚却眼睛眨也没眨, 冷酷地收起了短剑, 抱起楚娇娇转身就走。
一边走心里一边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
虽说她这具身体貌似挺牛逼的，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普通大学生，这妹子要真打算和她拼命，她还不定能打得过她，可惜这个穆笑笑自始至终就没有反抗的意思。
她瘫坐在地，眼泪木木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乔晚走了之后, 她哆哆嗦嗦地站起来，也想走出去，结果刚走一步, 却被这近在咫尺的白色骷髅人给吓了回来。
没……没事的……
察觉到她失踪之后, 他们一定会来找自己的。
到了晚上, 这地方变得愈加诡谲和阴森。
微光中，那一只只白色骷髅人匍匐在地上爬向，缓缓地包围住了她。
而从始至终就没一个人来找过她，穆笑笑的情绪终于崩溃了。
但比起这个，更让她崩溃绝望的是，她的命其实并没有这么值钱，她的命，其实也是可以被任意牺牲践踏的东西。
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怎么……怎么会这样呢？她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呢？
乔晚回去的路上, 一直在琢磨着要怎么离开这儿。
都是她，乔晚心里有点儿懊悔，在这儿安逸的日子待久了，竟然忘了这里是“魔域”。
楚娇娇半道上就醒来了，睁着迷蒙的眼问她：“哥哥？这是哪儿？”
乔晚有点儿惊讶，她手上的小萝莉心里承受能力比她想象中要高出不少，这要是换成她家小表妹，估计早就哭得魔音响彻云霄。
“再睡会儿吧，我带你回去。”乔晚没回答，主要是她也不知道这是在哪儿。
只能默默地把小姑娘的头往自己肩膀上摁了摁，给她调整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
楚娇娇抱着她脖子，恬静地睡着了。
抬眼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乔晚只能分辨出来这是条长街。
此时，有十多个青年魔修抬着个六米多高的佛像往前走。
乔晚心里略有点儿惊讶。
之前在沉沦渊那儿看到了佛像，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魔修难不成还信佛？还有宗教信仰这玩意儿？这也太他妈魔幻了。
抱紧了楚娇娇，乔晚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上前打探一下：“诸位……道友。请问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这佛像给乔晚的感觉十分熟悉，就好像曾经在哪里看到过，但每每一细想，耳畔又好像传来些嘶哑的吼叫声。
——“陆道友！”
——“跑！快跑！”
——“菩萨活了！”
离她最近的那青年魔修倒十分平易近人，浑不在意地答道：“梅大人那儿淘换下来的，待会儿丢到沉沦渊去。”
梅大人？
那位杀马特前辈？
乔晚惊了，结结巴巴地问：“梅大人还信佛？”
那青年魔修顿时就乐了。
除了打扮得比较杀马特，穿着一身黑，眼睛血红血红的，这些青年魔修乍一看还都挺像乐观开朗的小伙子。
“哪能啊。”
或许是因为她身上这“纯魔”气息实在太过招摇，这些青年魔修压根就没怀疑。
“这是酆昭大人做的傀儡，交给梅大人用的。道友，你也知道嘛。那些凡人最信这些玩意儿了，往这里面塞个什么孤魂野鬼的，往寺庙里一放，这世道又乱，凡人都爱求神拜佛的。”
乔晚已经不是震惊，完全是惊悚了，一股寒意又从脚底板升腾起来。
这魔域竟然还知道利用宗教收买人心！！
虽然内心震惊，但乔晚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这沉沦渊里的东西就这样放着吗？”
青年魔修笑道：“那也放不下啊，每隔十五天都有专人去清理拉出魔域的。”
“拉出魔域”。
乔晚一颗心冷不防地漏跳了一拍。
逃出去的希望好像近在眼前，乔晚努力稳住了嗓音，继续问：“那……那下次清理是什么时候呢？”
“三天后吧。”
诚恳地和这几个青年魔修道过谢之后，乔晚喉口干涩，一颗心噗通噗通直跳，忙憋住了，埋头往回狂奔！
要是，要是她能在三天后躲在其中一尊佛像里不就能跑出去了吗？！
但跑到一半，乔晚脚步又硬生生刹住了。
三天后，好像就是她和裴春争的婚期了。
要如何在这么个敏感的日子里成功逃出去，乔晚心里突然冒出了个缺德的想法。
……
穆笑笑是被乔晚给叫醒的。
全身上下一阵撕裂一般地疼，四肢又冷又僵，一道贯穿腹部的伤口击碎了她的丹田。
没有自保能力，在被丢入沉沦渊之后，她就成了这些魔物攻击的对象。
听到动静，她想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短暂地恢复了意识之后，她几乎又想到了刚刚的画面。
那些……那些魔物和人牲……它们想要将她拆吃入腹，她又哭又叫，像条狗一样在地上爬行，哀求它们不要碰自己，但还是被击碎了丹田。
灵力如同海水一样四溢，偏偏又吸引了更多的魔物赶来。
虽说从未将心思放在修炼上，但如今她丹田碎了……她还是无法承受这个打击。
她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废人了，穆笑笑麻木地想。
她怎么对待楚娇娇的，这报应就以千百倍付诸在了她身上。
脑子里又涨又痛，穆笑笑费力地掀起了眼皮，她的一只眼睛好像看不见了。
乔晚低头看着形容凄惨的穆笑笑，呆了半秒，实在没想到，不过丢下她片刻这妹子能混到这下场。
顶着穆笑笑怔愣的表情，乔晚沉默了一瞬，直抒了来意。
“你不是喜欢那位裴道友吗？”
“我给你个嫁给他的机会。”
穆笑笑与她样貌酷肖，要是能代替她嫁给这病娇少年……乔晚默默盘算。
但她不打算逼她，她是在认真地询问穆笑笑的意见，问她愿不愿意。
反正……她都是贵妃了，乔晚迟疑地想，两人再结一次婚，问题应该不大？
“我不想嫁给他。”不欲啰嗦，乔晚开门见山道：“你估计也不乐意我嫁给他，不如这样，我们合作一次。再次之后，我有多远走多远，绝不会再出现在你和他眼前。”
嫁给……裴春争？
穆笑笑一愣，随即心口无可抑制地剧烈跳动了起来。
这个想法如同诱人的罂粟在眼前盛开。
笑笑已经是个废人了，穆笑笑扪心自问，她……她还能嫁给裴师弟吗？
……
要想在三天后成功溜出去，准备工作必不可少。
幸好这位病娇少年还没发展到囚禁play这地步，并未限制她的人身自由，想必他没限制她的自由，也有以为她被洗脑这一层原因在其中，而原主又曾是魔域帝姬，在魔域出入顺顺当当。
很快，乔晚就摸清楚了这一套行动下来的时间点，基本路线，和换班人员。
当天前来服侍她换上嫁衣的侍女有不少，她只要想办法混入侍女里面，再趁机摸出去，在沉沦渊“垃圾车”离开之前，成功钻进佛像里，基本就能溜出去了。
这一套计划下来，乔晚还多带了个人。
楚娇娇。
把这小萝莉丢在魔域，乔晚良心上也过不去，但这萝莉貌似和病娇少年关系不错的样子，要是泄漏了消息……
乔晚挣扎了很久，还是决定试试看。
没想到楚娇娇不假思索，一口就同意了。
“出了魔域哥哥你要往哪儿去呢？”
出了魔域，那就是北境大雪山的北线战场了。
战火无情，而那时候魔域定会派人来追。
乔晚心里确实有个腹稿，但这个想法就连她自己也拿不准。
乔晚想的是，她想去投靠那位据说和原主关系很好的，在北境大雪山闭关的妙法尊者。
虽然很抱歉，但看了眼面前乖巧的萝莉，她真的没法在当下全身心地信任她，对上楚娇娇的眼神，乔晚顿了顿，“出了魔域，再走一步算一步吧。”
很快，就到了合籍大典那天。
晚上，裴春争照样来找了她，和她并肩席地而坐，又听到了讲了一晚上的睡前故事，直到一大早这才离开。
一身丫鬟打扮，乔晚默默站在人群中，眼观鼻鼻观心地看着那身披红色嫁衣的少女。
她身上纯魔的气息不大好办，为此，乔晚特地忍痛割了自己一刀，留下了点儿血。
合籍大典即将开始。
少年也穿着件青红色的喜服，袍角，衣摆，胸口的山川日月纹精细繁复，腰间玉带一掐，窄腰劲瘦，肩宽腿长，那总是垂在脑后的乌发终于高高地束在了脑后，被发带一拢，殊色明艳娴丽。
站在人群中的乔晚，隐隐觉得眼前这画面好像有点儿眼熟，就像曾经在哪里看到过一样。
心里突然翻涌出一股难受，难堪和铺天盖地的尴尬绝望，但随即涌上心头的竟然是……一阵无来由的……呃……暗爽？！！
乔晚觉得自己快分裂了：突然觉得一阵暗爽这是怎么回事！！
少年那一直都没什么表情的，冷若冰霜的脸上，终于在瞥见那亦步亦趋走来的少女时，微微露出了动容之色。
那清润平静的眼，霎时间就像被什么东西点亮了，亮得惊人。
乔晚。
乔晚。
少年怔怔地下意识往前迈进了一步，心口的喜悦几乎快要在霎时间将他吞没，他必须要紧握住拳，才能努力遏制住这澎湃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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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大雪山
乔晚没看完就转身离开了。
她必须得赶时间迅速冲到这垃圾场。
看也没再多看一眼这人群中的两人, 乔晚悄不做声地溜出了人群，刚一转身, 还没走出去多远，却突然撞上了个少年魔将。
这少年魔将似乎是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 身上铠甲带血, 衣摆破烂，背上背了把寒芒凛冽的计都枪。
乔晚心里咯噔一声，假装没看见一样，继续低着头快步往前走，背上几乎快被冷汗浸透了。
“等等。”
那少年魔将却突然开口，嗓音清泠泠的, 一步跨到了她面前，面色沉静地将她从头至尾打量了一遍，开口问：“你是谁？”
要糟。
乔晚故作平静地不卑不亢道：“拜见大人, 我是随行的侍女。”
少年魔将：“随行的侍女这时候忙着跑什么？”
乔晚缓缓握紧了手中的短剑, 继续答道：“魔后有东西忘拿了, 嘱咐我回去那一趟。”
少年顿了顿：“你抬起头来。”
乔晚呼吸猛地一滞，却还是故作镇静地抬起眼。
对视的刹那间，少年脸上掠过了一抹惊愕之色。
被认出来了？
乔晚心里一沉。
但这少年却突然不声不响地侧身退出去半步。
“走。”
“下次小心点儿。”
乔晚说实话，不大确定这少年魔将到底有没有认出自己，不过先离开这里是当务之急，只能按捺下疑惑，侧身低声道谢，快步走了出去。
刚转身, 脑后又传来了那少年清润的嗓音。
“出去之后往南，别回头。”
往……南？
南边就是那沉沦渊的方向。
乔晚悚然一惊。
这是认出自己了？！
她几乎立刻想要停下脚步去问问这少年，但又硬生生憋住了，头也不回地一边走，一边避开人群，迅速换下身上这身丫鬟打扮。
终于走出这魔宫后，乔晚回想刚刚这少年说的话，迟疑了一下。
对方明摆是认出自己了，要不要照这位兄弟说的方向走，这是个艰难的选择。
如果南边是个陷阱，那她继续往南走，无疑是前功尽弃了。
可若是南边真的方便她逃出去呢？这兄弟要是想抓自己，大可在刚刚直接摁住她高呼一声。
乔晚原地默默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一咬牙，下定了决心，继续往南。
不往南走，她还能往哪儿走？
幸运的是，她赌对了。
这一路上十分热闹，就算魔那也是有娱乐活动的，全挤着往魔宫的方向围观魔君与魔后的合籍大典去了，没有人留意到一个小丫鬟悄悄地溜出了大典现场，往沉沦渊的方向而去。
好不容易赶到沉沦渊，乔晚终于微不可察地轻轻松了口气，不敢耽搁，脚步不停地一路越过这累累白骨，终于来到了自己三天前就选定的这一尊佛像里面。
这些破败的佛像，据说是个叫酆昭的人淘汰下来的傀儡。
佛像里面是中空的，方便塞个啥孤魂野鬼。
乔晚就地一滚，直接滚进了这佛像背后，往这佛像里一坐。
这一坐，鼻尖环绕着淡淡的灰尘、腐臭和香烛味儿，乔晚惊愕地发现，佛像里面竟然十分宽敞？
孤魂野鬼们的工作环境还十分优越。
由于这佛像本质上是个庞大的傀儡，乔晚试探了一下，灵力捻成了一道道灵丝，试着黏上了菩萨的关节。
一抬手，轰隆隆的动静响起，这尊庞大的六米多高的菩萨像竟然真的缓慢而笨拙地抬起了手。
佛陀拈花一笑。
乔晚坐在佛像里，思绪立刻就跑偏了，如同脱缰的野狗狂奔向了未知的远方。
这……这是不是代表着……女子阿宅大学生神情微妙地漂移了一下，乔晚不确定地想，她可以开高达了？？
又盘腿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四周渐渐响起了脚步声。
一二三四。
乔晚绷紧了神经，却在听到这谈话声后，又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快点儿……就这些吗？”
“走……烦死了……”
“北境……”
断断续续的字句陆陆续续地落入耳畔，紧跟着又响起了明显是拖动和清理的动静。
“诶卧槽！这还有点儿灵石呢！”
说话的男修一脚踹开了身边的白色骷髅人，嘴里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天天都让我们干这玩意儿。”
“得了吧。”另一个人笑道，“不就指望着从这里面捞点儿油水了吗？要换成别人干，你就乐意？”
“这要送到哪儿去？”
“还能送哪儿去？北境呗？那姓马的花高价收这些垃圾。”
佛像里，乔晚更震惊了。
姓马的？
再联系上北境战场……
这不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昆山煞神马怀真？
那位马怀真花高价钱收这些东西？
乔晚当然不会傻白甜地理解为马怀真这是在扶贫，唯一的解释是，对方想从“生物科技”方面搞明白梅康平人体实验的奥秘。
所以……
乔晚木然地想：原来不只有汉奸，修奸这玩意儿，还有魔奸吗……
这些人很快就动作了起来，等到靠近她这尊佛像的时候，乔晚屏声静气，窝在佛像里动都没动一下。
感觉到这尊佛像好像被抬上了什么飞行法器，耳畔传来了些破空之声。
乔晚缓缓攥紧了衣摆，心里一颗大石头这才轰然落地。
闭了闭眼，忍不住捂住了这颤抖的小心脏，乔晚这才感到一阵后怕。
要知道……她大学还没翘过课呢。
这飞舟不知道飞行了多久，躲在佛像里，乔晚透过眼睛朝外看了一眼。
四周白雪皑皑，高大巍峨的雪山不断往后掠过，空气也渐渐变冷了不少。
看来这就是北境大雪山了。
乔晚琢磨着，最好是能落到那位马怀真前辈的面前，到时候她也犯不着去投奔那位妙法尊者了。
就怕中间再出什么岔子。
说实在的，这一路上太顺当了，顺当到RP值一向极差的乔晚都有点儿不大放心。
事实证明，墨菲定理真的玄学。
她的猜疑，印证了。
随着飞舟一阵颠簸，乔晚清楚地听到之前那几位“魔奸”兄台的怒吼声。
“不好！！”
“有劫道儿的！！”
乔晚的面瘫脸忍不住，裂开了。
内心忍不住疯狂吐槽：这修真界尼玛还有飞船大战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