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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羡鱼心里的负罪感更深,她蹲下身,用力地将凤城寒拉入自己怀里,揭开他后背的衣衫,查探伤势。

  看到伤势的下一秒,金羡鱼心里一凉。

  凤城寒的背部线条干净漂亮,但这个时候望之简直是惨不忍睹,鲜明的爪印几乎贯穿撕裂了他白皙的后背,伤势深可见骨。

  金羡鱼犹豫了一下,拭去了他额角、鼻尖的冷汗,“你忍着点儿。”

  她不敢耽搁,倒出伤药替他敷上。

  凤城寒却一声不吭,硬生生地扛了下来,从刚才替她“挡刀”到现在他好像从未痛哼过一声。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人首豹身的妖兽太过邪性,亦或者说是弄花雨的蛊毒作祟。

  哪怕涂上了伤药,凤城寒的伤势也不见有好转的迹象,反倒还越来越严重。

  “抱、抱歉,连累了你。”凤城寒浑浑噩噩中,企图睁大双眼分辨事物,只可惜收效甚微,他蹙起眉,吐息微弱。

  金羡鱼:“如果有选择的话,我也不想这样。”

  凤城寒懵懵懂懂地望向她。

  金羡鱼努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保持清醒。

  这一刻她有种身份调转的诡异错位感。

  当初在谢扶危面前,垂死的人是她。这一次,却成了他的亲传弟子。

  而她,能做些什么?

第89章

  她什么也没做,凤城寒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冒犯她。

  微山秘境统共开启五天时间,算上今天,只要再熬上四天时间,他就能得到救治。

  晚上的时候,金羡鱼特地在洞口落下了几重结界,又去找了些柴火。

  她搬着柴火回到了山洞:“我回来了,你感觉怎么样,好点了没?”

  凤城寒正靠在石壁上,神情专注地静望着洞顶的蛛网。

  蛛网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但他必须要给自己找点事来做,以转移心底那丑陋的欲—望。

  金羡鱼的身影一闪而过,他垂下眼,摇摇头:“我没事。”

  金羡鱼把火升起来,火光映照着凤城寒清俊的轮廓,她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孤男寡女的气氛太过暧昧。

  她叹了口气,在凤城寒身边坐下。

  与救人相比,贞操算什么?

  金羡鱼一直以为这是世界上最一文不值的东西。

  可面前就有个敬她的君子。

  她坐下的时候,袖口掠过凤城寒苍白的手掌,凤城寒指尖动了动,低垂着眼将手指缩入袖口中。

  这个小的细节金羡鱼甚至都没能察觉。

  金羡鱼扭头问:“你渴不渴。”

  凤城寒:“还好。”

  伤重又中了蛊毒之后,他说话便不自觉地言简意赅了许多。

  多余的话会耗费他的精神。

  少女朱唇亲启,清沥沥的嗓音对他而言更是一种折磨。

  他袖口垂落在身侧,如收拢霜翎的鹤翅,困鹤一般紧张、防备。

  指尖不自觉地捏紧了点儿,一点一点回味着方才的余温。

  “疼不疼”、“渴不渴”、“饿不饿”,都是一些没有意义的问询。

  ……她还能问些什么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金羡鱼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从刚刚那龙首豹身的玩意儿问起。

  “你觉得那是什么?”

  “恕……某不知。”

  “不知道就不知道,我又不怪你。”金羡鱼拎起裙摆,在他对面坐下。

  凤城寒却忽然侧了侧身子,表现出了显而易见的抗拒。

  金羡鱼:“……”

  他低垂着眉眼,轮廓如暖玉。

  模样反衬得她实在是很像绞尽脑汁要和他这样那样的色中饿鬼。

  但实际上,他敬她如生命。

  金羡鱼甚至觉得她根本配不上凤城寒如此温柔的敬意。

  “你是怎么碰上弄花雨的?”金羡鱼道。

  其实非止弄花雨。

  她并不知道自己有多受欢迎,男人们爱她,追求她,私下里却互相倾轧,对待情敌无所不用其极,恨不能对方能死在这秘境里。

  凤城寒摇摇头,不发一言,并不打算将这件事告知于她。

  看来这并不是个好问题。金羡鱼又换了一个,“对了,有关那位玉氏长老玉追云你知道什么吗?”

  可能是玉龙瑶PTSD,一旦周围出现了什么蹊跷,金羡鱼很难不联系到恶迹斑斑的他头上去。

  凤城寒这回说的话倒比之前要多了不少:“我知道的也不多,据说,那位玉氏长老曾常年驻守天星漏某处隐蔽的大阵。”

  “什么大阵?”金羡鱼心里一跳,故作自然地追问道。

  “这是玉氏秘辛……”凤城寒思忖道,“似乎是处封印。”

  封印!!

  金羡鱼心跳如擂鼓,脑子里电光火石间地掠过个猜测。

  难道说和那位玉家先祖有关??她之前就猜测过这人和玉龙瑶关系匪浅,玉龙瑶或许替他做事。

  ……玉追云肯放下大阵行走江湖,难道说玉龙瑶得手了?

  不,不可能。如果那位大杀器真被放了出来,天星漏玉氏绝不会如此沉稳。

  掰下一根树枝,金羡鱼凝神在地上写写画画。

  难道说,是有比玉追云做的更好的人出现,接替了他看守封印?

  精通阵法的修士,天星漏玉氏内,除却最近深得玉家信任的玉龙瑶外,她不作第二人想。

  ……玉龙瑶成功升职加薪,接替了玉追云?

  如果真如她所想的那样,那岂不是让耗子看管粮仓?绝壁是要出大·问·题的!

  金羡鱼腾地站起身,将树枝丢下。

  这一番动作引得凤城寒不由微微侧过目光望她。

  “我、我没事。”金羡鱼怔怔地揪了把头发,又坐了下来。

  冷静冷静。

  这些总归是她的猜测。她现在非但出不去,身边还有个需要照顾的病号。

  “时候不早了,你要不要先休息?”金羡鱼提议。

  凤城寒不会拒绝她的提议。

  金羡鱼长舒了一口气,起身按剑走到洞口,“我去守夜。”

  她一走,凤城寒这才又动了动,像是在小心翼翼让自己透气的小动物。

  脊背的疼痛初时还不显,但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滑过,他必须要分出十分心神来抵抗意识的逝去。

  凤城寒甚至觉得自己与洞顶的蜘蛛产生了共鸣。

  他就像那攀着蛛网的摇摇欲坠的蜘蛛。

  不同的是,蛛网能承受蜘蛛的重量。可欲—望的蛛丝不知什么时候会断裂。

  金羡鱼一转身,微薄的喘息声这才从他口中抖出,嘴唇这才又开始哆嗦。

  凤城寒费劲地转过身,低眉反手去摸脊背上的伤口,

  伤口溃烂得有些严重。

  听到凤城寒微弱的喘息声,金羡鱼还是有点儿不大放心。

  “需要我帮忙吗?”

  凤城寒似乎顿了一会儿,才回答道:“你……勿要转身。”

  “如果可以的话,能否将……师母你的手递给我?”

  隔着巨石的遮蔽,金羡鱼将手伸了过去,

  旋即就感觉到被轻轻触碰了一下。

  干干净净,白皙柔软的手指,亦如凤城寒干干净净的这个人。

  分明小心翼翼地触碰,可金羡鱼却好像感觉到了一股滔天的,压抑着的欲—念。

  不过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但他好像又获得了足可抵挡寒夜侵袭的温暖。

  昏黄的篝火在山洞石壁上照耀出两道模糊的人影,像是贪恋那点热度的依偎。

  将手递过去以作支持之后,她身后就没了动静。

  ……太安静了。

  金羡鱼心口一跳,忙喊道:“凤城寒?”

  没有回答。

  “凤城寒?”

  金羡鱼站起身往回走。

  绕过那块巨石,终于看清楚了凤城寒的状况。

  他比她想象中还要糟糕!

  或许是她一走,他终于卸下了防备,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紧闭着的双眼似乎是昏睡了过去,血迹顺着袖口滴落,在身下洇出了一汪血色,看起来像是一只独自舔舐伤口的伤鹤。

  高洁、克己、持重,又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

  大抵上这些心性美好,处事端方的君子身上总有股脆弱性。

  ……

  脆弱个头,这是二百五吧!

  金羡鱼气呼呼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暗骂了一声。

  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还不清楚吗!

  金羡鱼气不打一处来,可就在这时,手腕却被人一把攥住,整个人都跌入了他怀中。

  凤城寒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愣愣地和他四目相望。

  两个人距离极近,近到几乎能感觉到对方眼睫的触感。

  “我无事。”

  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找回心神,凤城寒猛地移开视线,第一反应就是推开她。

  可是他没能推得动。

  金羡鱼握住了他的手掌。

  凤城寒心头不可自抑地一阵剧烈跳动。

  金羡鱼是个下定决心就会贯彻行动的人,这一次也不例外。忍到现在她已经忍无可忍。

  她真的不在乎贞操,如果可以她不保证不会对这该死的贞操观骂一声去他妈的。

  她只是犹豫一旦付诸行动,她之前为了和凤城寒保持距离的所作所为都会付之东流。

  但救人要紧。

  至于她这次这么做了,会将她和凤城寒的关系推往什么方向,这便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金羡鱼眼睛眨也没眨,伸出手拉开凤城寒的衣襟,往左右一分,将他的上衣整个都剥了下来!

  她这番动作实在太过惊世骇俗,凤城寒僵硬着被她压在身下,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白皙的肩头,如暖玉般皎白动人的肌肤。

  凤城寒惨白着脸,剧烈地挣扎起来,“你无需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金羡鱼玩笑道:“看来你很清楚我要做什么嘛。”

  凤城寒呆愣愣地望着她。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药石罔效了,否则怎么会听到金羡鱼说出这样的话?

  以防万一,金羡鱼还是提前打了个预防针:“这是在救人,没什么可怕的。我希望你不要误会。”

  “我不愿你做到这个地步。”凤城寒低声说,他的嗓音极其的苍白微弱,“我救你,也并无绑架你的意思……”

  金羡鱼忽地打断了他,“我问你,你在害怕什么?”

  “我很可怕吗?是师母这个身份很可怕吗?但实际上,我和谢扶危的关系其实并不如你想象的那样。”

  ……简单、纯洁。

  说出来说不定会震碎凤城寒的三观。

  “好吧,如果看着我,会让你有压力的话。”金羡鱼喃喃着,“嗤”地扯下了凤城寒的一片衣角,蒙住了他的双眼。

  少女因为紧张而干涩的嗓音在耳畔轻柔地响起。

  “别说话,你躺着就好。”

  凤城寒的的眼前立即陷入了一片黑暗,忽闪着的眼睫轻轻蹭过柔软的布条。

  在这黑暗的海洋里,唯有金羡鱼是他唯一的依靠。

  唇—瓣犹豫了一下,轻轻地落在了他额角、鼻尖、唇前。

  与其说是调—情,倒不如说是在安抚。

  毕竟她的目的不是为了和他颠—鸾—倒—凤,而是为了救人。

  为了救人……

  凤城寒一直以为自己的自制力很好。

  在凡人界短短的十多年来,他的行立坐卧无一不是如尺子丈量过般的标准。

  靠窗的那一张案几,便是他少年时期的整片天地。

  在无数个骤雨潇潇的黄昏,少年如玉的面容朦胧在雨雾中,脊背挺直,有些刻板地温习着今日的课业,预习着明日、后日、大后日的课业。

  他的吃喝离不开这张小方桌。

  他不在乎饭食的精致粗糙,茶水的浓淡,只尽其可能的将先生布置的课业做到尽善尽美。

  后来他离开了家,来到了十二洞天,还曾经因为刻苦自制在十二洞天扬名。

  可当少女的柔软的唇瓣落在他唇间时,凤城寒闭上眼。

  他的神魂仿佛分裂成了两半,其中一半钻心刻骨地提醒着他。

  她如今已非当日荷花池初见的金道友,她如今是他的长辈,是师母。

  他不可不顾人伦大德。

  可另一半,却驱使着他趁人之危,下意识地给予回应。

  凤城寒其实不太懂要如何去做,他摸索着扶住了她的腰腹。

  很好,这是个好的开始。

  凤城寒只要不抗拒就行,否则她会有种在强迫他的错位感,金羡鱼脸色发烧地长舒了口气。

  看着自己的掌心,金羡鱼微微一愣,她这才意识到她自己在发抖。

  说起紧张,她其实也没比凤城寒好多少。

  凤城寒不愧是个少年成名的天才,很快就摸索出了自己的道路。

  就像是当初学习剑招一样,遵循着本能,一板一眼,快而不浮,散而不乱。

  大雪中的少年修炼得太过专注,回过神来的时候,乌发、双肩已经覆压了层厚厚的积雪,险些成了个雪人。而现在这耐心和专注都被用在了她身上。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金羡鱼脸红得几乎能煎蛋。

  “师母。”

  “师母。”

  每一次低声的呢喃,仿佛化作软鞭,自虐般地鞭笞着自己。

  炽热、占有欲、挣扎。

  他情难自已,乌发散落,蒙眼的白布堪堪地挂在眼前,唇瓣水光润泽。

  金羡鱼不太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抬起胳膊,帮他重新系上了,指尖不停地哆嗦。

  被压在身下终究不大方便,反客为主只在一念之间。

  金羡鱼睁大了眼,她的脚踝被拽住,耳畔响起凤城寒犹豫的嗓音,他摸索着在她耳垂下送出了个分量极轻的吻。

  “因为我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师母。”

  他在清醒着沉沦。

第90章

  烛火将她每一寸肌肤照耀得腻白如玉。

  昏黄的光线下,金羡鱼忍无可忍,羞耻地别过头:“一定要这样吗?”

  凤城寒正垂着眼将她往自己身前用力地按,闻言微微一僵,吐息急促:“嗯,我后背有伤,方才那样不太方便。”

  方便什么?

  金羡鱼难为情地闭上了嘴。

  当然是发力。

  凤城寒是病号,是病号,她只能这样一遍又一遍地催眠自己,可这样一来治伤的边界反而更加模糊了起来。

  她望着洞顶,意识好像飞离得很远很远,金羡鱼眼前甚至浮现出了谢扶危的脸。

  她甚至有些不解,这对师徒对她的身体缘何如此痴迷。

  不知过了多久,凤城寒这才捞起她的腰身,金羡鱼浑身上下就像是从水里浸过的,她脚下发软,险些没有站稳。

  蒙眼的布条也已经滑落到了地上,凤城寒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仿佛多看一眼都是一种冒犯,哪怕他刚刚已经冒犯得不能再冒犯。

  回过神来,一股滔天的愧疚和自责几乎将他淹没,他下意识地就要道歉。

  “用不着道歉。”金羡鱼张口打断了他,她的语气也有些急促。

  “让我看看你的伤。”

  凤城寒怔了一下,这一次他顺从地垂下眼,背对着她坐了下来。

  金羡鱼松了口气,飞快地伸手检查了一下,“还疼吗?”

  更亲密的事明明已经做过了,可他依然在为短暂的接触而紧张不已:“已无大碍。”

  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止上了血,这无疑是个重大的突破,令人窘迫的是,伤势并没有好全。

  眼看着篝火将熄未熄,金羡鱼犹豫了一下,选择先将篝火点起来再说。

  这个过程中她一直没有说话,篝火将她的脸映照得红通通的。

  凤城寒险些以为她在生他的气。

  他后悔,甚至开始痛恨自己薄弱的自制力。

  在金羡鱼的面前,他自少年时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土崩瓦解。

  他面色惨白,忽而想到自己刚刚的样子一定很丑陋,下面也一样的丑陋。

  更痛恨心里油然而生,不可阻挡的甜蜜,这患得患失的甜蜜,更显他痛悔的可笑。

  金羡鱼知道凤城寒这个时候陷入了一种自责、自虐的情绪中。

  “对不起,”他未尝不知道此时的言语苍白,凤城寒垂眸望着篝火,“寒会负起责——”

  “你要怎么负责,和你师父决斗吗?”金羡鱼拨弄着篝火,认真地说,“我是自愿的。”

  凤城寒抬起眼,怔怔地望着她,眼里甚至有些困惑。

  少女含睇笑道:“你真以为什么人我都乐意帮他们治伤吗?”

  “我其实根本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好。”

  金羡鱼坦白道:“我曾经……曾经囚禁过你师父,我知道你一定很惊讶很困惑,毕竟你师父的修为远在我之上。

  你只要听着就好。”

  凤城寒:“好。”

  这些事压抑在她心里也足够久了,金羡鱼干脆趁这个功夫,不吐不快,竹筒倒豆子一般一口气都说了出来。

  常人回忆过往的时候可能会多加美化,但金羡鱼非但没有美化,甚至还颇有丑化之嫌。

  凤城寒是个很合格的听众,他听得十分认真专注,未曾出言打断,未曾发表自己的意见。

  一直到金羡鱼闭上嘴,他这才摇了摇头,目光静静,“这非是你的错。”

  金羡鱼咋舌:“你未免也太偏心了,不肖之徒。”

  凤城寒呼吸很轻:“你很好。”

  金羡鱼:“我不好。”

  “你不觉得我有些……”金羡鱼顿了顿,“放荡?”

  “你不放荡。”凤城寒道,“这世上三妻四妾,出没于秦楼楚馆的男人比女人放荡百倍。”

  金羡鱼:“我很偏激。”

  “你不偏激。”

  “我……”

  凤城寒打断了她:“如果是我,未尝不会比你做得更好。”

  “你是说你也会小黑屋?”金羡鱼自暴自弃地问。

  凤城寒:“将爱之如命的珍宝置于匣中,隔绝常人的窥伺,是人之常情。”

  “……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凤城寒望着篝火,嗓音润而静:“人都有私心。”

  “你的意思是?”

  他捡起柴火放入篝火中。

  噼剥作响。

  伤痕累累的纤白的指节合拢,又放松。

  “哪怕你在世人眼中,在自己眼中,再狼狈不堪。”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目光静静地描摹着她的眉眼之后,终究还是用一个字代替了所有。

  “你也很好。”

  他忍不住去看金羡鱼的神情,金羡鱼朝他微微笑,看上去不似生气失落的模样。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如果她没有斩断情丝说不定会喜欢上他,正如她刚刚所说,不是什么人她都愿意奉献自己帮忙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