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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谨元吓得缩到了韩少陵身后。

“啊,”幽无命叹道,“韩州王真是大方,天都贵客到来,便让我这王妹盛情招待……真是礼仪周全。”

韩少陵脸色发青,小心地将姜谨元护在身后,冷声道:“幽州王慎言。此事定有误会。”

手下亲卫已围了上来,将姜谨元小心地围在正中,以防幽无命突然发难。

谁都觉得今日之事很难善了。

却见幽无命笑吟吟地抱起胳膊,神情更加无害:“幽某当比姜小侄更要贵重几分,想来韩兄必不会叫我失望。”

韩少陵的脸更绿了三分。

幽无命笑得像个小恶魔:“别再把赝品送过来,孤,就要桑王女。”

说着,偏头遥遥望向桑远远,目光意味深长。

韩少陵一口闷气憋在心口,正要发作,却见那幽无命潇洒利落地转过身,扬长而去。

桑远远摁住了怒火冲头的灵姑。

“无事。”她浑不在意。

她转过身,向自己的回云殿走去。

韩少陵冷沉的声音远远飘来:“全力保护正夫人,今夜,任何人接近回云殿……格杀勿论!”

桑远远倒是不觉得幽无命会上门抢人。

他不是满脑子只有女人的傻缺,只是故意给韩少陵找不痛快罢了。

若她没有猜错,幽无命今夜应该要做一些损人利己的事情,就不知道被带到沟里的韩少陵,还有没有余力考虑别的。

桑远远自然不会提醒他。

男人是靠不住的。她已给自己找准了定位,一切,都以桑州利益为重,那里是她的娘家,也会是她最终的倚仗。

至于韩州幽州……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这一夜,果然如桑远远猜测的一样风平浪静。就连想要蹭蹭的韩少陵都没有出现。

天光微明时,潜出殿外打探了一整夜的灵姑,带着消息回来了。

灵姑的脸色十分难看。

原来,昨日梦无忧行刺失败被关回清凉殿之后,立刻放了把火,趁着看住她的宫人手忙脚乱灭火时逃了出去。

等到韩少陵派去处理她的亲卫赶到清凉殿时,火已烧了起来,场面一片混乱,亲卫四下搜寻,都没找到梦无忧。

这个倒霉亲卫在宫中翻找了一整夜,直到天快亮时,听闻韩少陵的无极殿已叫了七八回热水,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找不到人呢!敢情藏在主君的床榻上!

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外人就不得而知了。总而言之,梦无忧逃出清凉殿,潜到了韩少陵的无极殿中,而他发现她之后,并没有把她削了,而是旧情复炽,足足宠了一夜。

“不是东西!”灵姑气得身躯发颤,“韩州王这样做,置王女于何地!”

桑远远回了回神,不以为意:“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昨日在幽无命那里受了那么多鸟气,韩少陵一腔邪火总得有个地方发泄。桑远远身体未愈,这种时候,梦无忧自己送到了他的嘴边,他又怎会放过?

只不知,一夜温存过后,韩少陵还舍不舍得动梦无忧一根手指了。

桑远远垂头笑了笑。

自然舍不得。

正与灵姑说着话,忽闻外面传来步履声。

“王女,无论如何,莫要与他置气,免得更叫他的心偏向旁人。”灵姑虽是极其不忿,却也强压火气,低低地提醒一声。

“安心。”

韩少陵进来了。

虽然极力压抑,但眼角眉梢的餍足之色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

桑远远平静地注视着他。

他疾步过来,握住她的手,令左右退下。

桑远远示意灵姑放心。

灵姑抿着嘴离开殿中,轻轻阖上雕花木门。

“桑儿。”韩少陵神色郁闷,“昨夜,我毒性发作,而那女子竟是阴差阳错逃至我殿中,我一时毒火攻心,险些要了她的性命。”

桑远远点头不语。

“桑儿,那绝非宠幸。”他解释道,“于她而言,其实是酷刑。桑儿,我不能,也绝不会,让你遭那样的罪。”

桑远远:“……”咦?那可真是太好了,谢谢您全家。

他把她两只小手都攥在掌心:“桑儿,信我,我对她,绝无半点男女私情,只是用一用罢了。”

“哦,”桑远远平静地问道,“那还削吗?削了也能用啊。”

他愣了下,揉了揉她的脑袋:“桑儿是在取笑我么!我知道,桑儿绝不是那么残忍的人,安心,往后这个人永远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外面也不会有人知晓她的存在。”

桑远远笑了笑。

果然啊,要攻略一个男人,最方便快捷的战场,便是床榻。

第9章 轻装急出行

接下来的几日里,韩少陵忙于备战出征,同时还要和幽无命拉锯扯皮。

虽然忙得脚不沾地,但他依旧每日会抽空到回云殿陪桑远远一会儿,说上一些好听的话。

夜里不必说,自然是食髓知味,与那梦无忧夜夜春宵。

桑远远难以想象,如果此刻的‘桑远远’不是自己而是痴恋韩少陵的原身,此刻该如何心如刀绞?

先前韩少陵与梦无忧在一起时,多少心中总有歉疚不安——桑远远重伤垂死,他却和一个替身颠鸾倒凤。

如今桑远远活了,他像是鸟儿出了笼,渐渐地连魇足之色都懒得掩饰了。

与桑远远说话,也日渐露骨。

这日,他轻轻抚着她的手背,声音温柔暧味:“桑儿,待我出征归来,你的身体也该养好了罢?让我等了这么久,该如何补偿我,嗯?等你能够伺候了,我便绝不多碰旁人一指头。桑儿,我的心,都是你的。”

“我只爱你一人!”他信誓旦旦。

这就是君王的爱。

桑远远笑容羞涩温柔:“出门在外,千万保重身体。除魔固然要紧,但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有,不要把后背交给幽无命,那个人信不过。”

韩少陵欣慰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这两日,我着实是给烦透了——幽盈月只知道哭哭啼啼让我不要出征,梦无忧什么都不懂又什么都要问,天天吵得我头疼。桑儿,只有你最好。”

桑远远垂头浅笑,心中把他的伎俩看了个透彻。

看似是贬低其他女人,其实只不过是想要潜移默化,让她把她们的存在渐渐当成理所当然。

下一步,他便会用她们身上的优点来打压她,一旦她中计,开始嫉妒,开始在自己身上找不足,他便会彻底占据主导地位,像看猴戏一样,将这几个女人全部玩弄于股掌。

你温柔贤惠他嫌你不解风情,你爽朗大方他嫌你没有女人味,你活泼他嫌你不稳重,你体贴他嫌你管得严。只要他心存恶意来找茬,哪里挑不出毛病来?

这种男人,她见得太多了。

对付那些少不经事的女孩倒是一试一个准。

遗憾的是,韩少陵遇上的,是影后。

“我会好生将养。不必记挂我,好好打仗,早日归家。你走后,我会到国寺住上几日,为你诵经祈福。”

“桑儿……”韩少陵真心实意地感动了。

桑远远笑颜如花。

次日,王城门楼下的战鼓被沉沉敲响。

鼓声如闷雷一般,碾过整个王城,将平日里那些散慢之气全部碾碎,整个城中,一片肃然。

出征了。

桑远远站在门楼上,挥手送别。

大军驻扎在郊外,韩少陵和幽无命离开王城时,身边都只有几百人随行,他们骑着毛发如雪的云间兽,黑色战甲之外,系着大红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领头两人,犹为出色。

亲眼看着这一行人离开,桑远远长长舒了一口气,软软地倚倒在灵姑的臂弯里。

灵姑气鼓鼓地,像一只河豚。

方才她查到,韩少陵带着梦无忧同行,将她扮成亲卫带在身边。

“王女,您就一点儿都不生气吗?”灵姑忿忿不平,“您不会真信了他的屁话,也相信他只是拿那个女人解毒?哈!什么毒要一天不歇地解,笑话!”

“灵姑,这有什么好气的?”桑远远眉目舒展,闲闲道,“他负我在先,他们前脚走,我们后脚便回桑州去!他若要闹,我们给他扣个居心不良的帽子——窝藏三邪,妄图取代桑王女,其心可诛!”

灵姑震惊地张大了嘴巴,半晌,捂着嘴,笑得没了眼睛。

“王女,您这回,是真的放下了?!”

桑远远才没空掺合那些狗血倒灶的剧情。

和别的女人争抢那种男人?抱歉,她可是桑州王女,不需要在脑子里养鱼来谋生。

这一次,没有桑州的背后偷袭,想来韩少陵和幽无命会顺顺利利荡平魔祸,等到归来时,与梦无忧应该更加深情缠绵了。

最好就地锁死,都别祸害旁人。

“也没什么要带的。”桑远远环视回云殿,发现自己对这个居所,以及日常用的东西都没有丝毫留恋。

她的声音十分平静,灵姑率桑州四十八壮汉杵在她的身后,寂静无声,听她安排。

“正好,轻装出行,什么也不必带,省得让人起疑。”她点了点面前的地图,“明日寅时出王城,巳时便可以抵达南部湄水城,这是一座贸易城池,一应补给便在这里补足。”

“未时离开湄水城,一夜不歇,次日卯时便会经过第一处严防的重镇葵仁。虽然可以用你们来时的手令出关,但消息一定会被报给韩少陵。所以,得在郊外等,等到未时,韩少陵抵达西境,会先与冥魔拼杀一波,拿一个首捷。”

“此时他必定无暇分神,我们,便在这个时候,出关。等到韩少陵首战告捷,收到消息时,我们已过了葵仁,再经一夜,抵达边境居临关。”

灵姑不禁微微蹙眉:“但此时,韩州王必定军令已下,居临关不可能放行。”

桑远远神秘一笑:“所以,我们要明日才出发呀。稍后,我便会与父王和王兄联络,让他们率军到居临关外接应。居临关若不放人,便把它打下来!”

灵姑看她的眼神,已是震撼。

这几日,桑远远看似不经意地引导韩少陵高谈阔论,提及韩州种种,以及战争事宜,原来不是在捧他臭脚,而是在为离开作准备!

桑远远说完,一转身,发现身后的灵姑及四十壮汉个个热泪盈眶。

“誓死护卫王女归桑!”

桑远远眼鼻发热,淡定道:“好了,各自准备吧。”

打发了众人,她有些忐忑地取出玉简。

两国联姻并非儿戏,若是桑州王无法出兵的话,她就只能另想办法。

反正她是走定了。

桑远远没想到的是,灵姑原来早已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报给了桑州。桑州那边,就等她这一句话。

桑远远刚说到一半,便听到桑州王开始雄狮咆哮——

“居临关,什么居临关,爹这就点兵,趁着韩少陵那龟孙子不在,爹直接打到韩都,接闺女回家!”

桑远远:“……”头疼。

幸好还有个聪明理智的桑世子。

他道:“爹太冲动了,不可行。还是小妹的办法好,不过只拿居临关会不会太便宜韩少陵那小兔崽子了?不如直接打到葵仁吧,还省得小妹在山林里多猫几个时辰。”

桑远远:“……”

她好不容易说服了那对父子,只囤兵居临关,能不打就暂时不要打。

好不焦头烂额。

这边刚刚解决,韩少陵的玉简亮了。

“桑儿,下次待你身体好了,定要带你出城来逛逛,我已到西漠了,沙漠里月亮特别大特别圆,白日里稍嫌热些,不过视野极好,令人心情开阔。桑儿,我已开始思念你了。”

桑远远淡淡地应着,心思早已从及顶的雕花木窗飞了出去,飞向广阔的南面桑州。

一声女子的惊叫令她蓦地回神。

心中猛然一凛,以为殿中是不是藏了偷听的人。

便听得韩少陵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又怎么了?”

女子笑着回他:“没事,差一点儿就撞到你了!骑云间兽好好玩!我再到前面跑一圈儿!”

是梦无忧。

桑远远唇角浮起一丝讽笑。

“脸藏了么?”她淡定道,“我可不希望听到什么风言风语,议论桑州王女当众失态。”

韩少陵的声音不禁尴尬:“易容了,无人会说你闲话,桑儿。”

静默。

半晌,韩少陵道:“这个女人,真是……桑儿,我这里有事,回头联络。”

直到桑远远整装出发之时,韩少陵的玉简都没有亮过。

桑远远忍不住想,若是原身还在,是不是会捧着玉简,痴痴等到天明?她不敢打扰他,生怕他那边在做什么正事,可是,他身边却有另一个女人,敢疯,敢闹,敢肆无忌惮。

等待的那个人,多么可悲啊。

还好她不会。

……

桑远远的车队顺利离开了王城。

主君出征,正夫人到南郊国寺为他祈福。这件事早在韩少陵人还在王城时,桑远远便让他安排上了。

行出二十余里,回首去望,见那黑沉沉的韩都伏在大地上,像囚笼,亦像凶兽。

桑远远轻轻呼了一口气。

这一路出乎意料地顺利。

在湄水城补给之后,一行人顺利通过了第一处重镇葵仁。

一过葵仁,桑远远便把韩少陵的玉简全部扔到了官道旁的水沟里。

滚蛋吧猪蹄子!

这一夜,韩州境内的月亮也很圆。

桑远远透过车窗,怔怔地看着那轮明月。

待天一亮,父兄就会兵临城下,助她出关。

“王女,早些歇息吧。明日闯关,恐怕要费些气力。”

桑远远笑道:“你们才要好好歇息,我就是个拖油瓶,没我什么事。”

灵姑摇头笑着,替她关好了车窗和车门,退到外头与众人商量如何护好王女出关。

桑远远以为自己会失眠,不料很快就沉沉睡着了。

她梦到了一条蛇。

一条指头般粗细的蛇,在她脸上爬来爬去。

她艰难地睁眼,却发现自己从一个噩梦,坠入了另一个噩梦。

榻旁坐了一个鬼魅般的人,目光晦暗,正用手指,细细描摹她的轮廓。

第10章 荒野观烟火

幽无命。

那一瞬间,桑远远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幽无命怎么会在这里?!

她刚要张口,那根冰冷的手指便轻轻摁住了她的唇。

“嘘。”他说。

他伏下身,贴着她的耳畔,气息冰冰冷冷,像蛇一样。

“为什么紧张,”他说,“桑王女不是喜欢我么。见到我,你不开心?”

桑远远尽量表现得平静。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轻声问道。

幽无命低低笑着,轻飘飘地说道:“来救你啊。我不来,你就完了。”

桑远远僵硬地偏头看他。

“知道韩少陵怎么说的?”幽无命笑,学着韩少陵的腔调说道,“杀掉那些蛊惑夫人的桑州人,将她锁在无极殿,待孤归来再处理。”

他的气息很冰冷,冷到了她的骨缝里。

他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拖起来,轻轻挑开一线车帘,示意她往后看。

“你瞧,我路过的时候,借着风,给他们洒了一些莹石粉。”

他的语气极温柔,如同情人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