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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不近抹了把脸。

半晌,才平复了心绪。

“我的修为是灵明境六重天。”他道,“这花足以困我半刻钟,大约还能让我受些轻伤。也就是说,灵明境三重天以下的修行者,恐怕会丧命其中。小妹,这是凶物,切记不要遍地乱扔!”

桑远远严肃地点点头。

……

傍晚时,桑、白、风三州的车队顺利抵达韩王宫。

三十定妻是十分盛大的仪典,韩王宫中已布置得无比喜庆,装红点绿,天色未黑,宫中已燃起了华灯,黑石大城中,红绿二色交相辉映,一望便是要办的是喜宴。

桑不近搀着桑远远,优雅地踏下了兽车。好巧不巧,刚好看到梦无忧打扮成小侍女的模样,双目通红地离家出走了——她脸上的面具竟不知何时取了下来,一张脸光光滑滑,看不出毁过容的痕迹。

桑远远半点都不惊奇。

哪个女主毁容还能真就毁了?

“那不是赝品吗?”幽无命阴声坏笑,“不如我跟上去……”

抬起手,在脖颈处比划了下。

桑远远赶紧摇头:“别!不理她。”

她百分之百敢确定,梦无忧身上绝对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如今发现自己就是桑远远的桑远远,已开始隐隐摸到了一丝不寻常的脉络,直觉告诉她,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的事情,多多少少,一定和梦无忧有什么关联。

在没摸清对方底细之前,贸然动手肯定要吃亏。

先看看。

正前方,韩少陵已亲自迎了出来。

他的气色看起来好极了,大步流星迎向桑远远,距离一丈时,重重站定,俊脸上浮起了自信的笑容:“来了。”

眸光意味深长,似有许多许多的话,想要对她说。

双方互施了王族见面礼。

白、风二州的王族也到了,走上前来,两两施了行。

礼毕,韩少陵目光灼灼,盯住了桑远远。

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外界并不知道详情。幽无命入京刺杀皇甫俊之后,便令替身开始率军攻打冀州都城。替身的身边并没有女人,外界猜测,必定是桑成荫与幽无命达成了协议,桑州闹了伐幽大典,作为交换,幽无命把桑远远还给了桑成荫。

在世人眼中,幽无命和桑远远这两个人,早已经没有什么交集了。若非如此,韩少陵也不会巴巴往桑州递帖子。

不过叫桑远远也感到十分意外的是,幽无命现身桑都,与她订下了婚期之事,竟然直到今日还未传到外头!想来上回出了叛徒之后,桑州王是下了狠手清理过桑州高层了。

“桑王女仿佛憔悴了些。”韩少陵靠近两步,压着低沉磁性的声音道,“离开我之后,过得不好么。”

桑远远纳闷地抬眼瞥了他一下。

这不是信口雌黄么。

她今日的面色可不要太红润哦!

她轻轻地笑了下,道:“是有一点忧虑。今日盛典毕竟是大事,来到此地的,都是十八州未来的砥柱,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差池,否则云境危矣。”

韩少陵:“……”他说的是男女之情,她倒给他心怀天下来了?!

正要开口,却被桑远远温柔坚定地打断:“方才入城时,还看到一个侍女鬼鬼祟祟地贴着墙根出去了,我怎么看都觉得有问题,韩州王,你的王宫,防卫就那么疏忽懈怠么?我还真是有些担心哪!”

韩少陵失笑:“韩宫怎可能让人随意出入……”

话说到一半,他猛地意识到不对了。

是有那么一位‘侍女’,可以随意出入的。

韩少陵脸色微变,不再纠缠桑远远,匆匆施了礼,吩咐左右将桑、风、白三州的贵客好生安置,然后便追向了外头。

桑远远回眸一看,见幽无命抱着手,似笑非笑地站在身后。

她冲他调皮地眨了下眼睛,朝着韩少陵的背影低低笑道:“下次要不要写一个《韩宫宠榻:邪王的九十九次小逃妻》?”

他微微倾身,声音极低极暖味:“不,我要的是,邪王与娇妻在韩宫的九十九次榻宠戏。”

桑远远:“……”

第57章 磨人的妖精

进了韩宫,各州国的王族分别被安置到早已预备好的待客宫殿中。

带入王城的侍卫不过十余人,他们不动声色地分散开,把正殿和偏殿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然后整整齐齐侍立在两旁,请桑远远三人入内。

韩少陵也算是有心,给桑氏兄妹安排的这间宫殿明显与别处规格不同,而且殿名也很有意思——凤回殿。

从看见匾额的那一刻开始,幽无命唇角的冷笑就没断过。若不是此刻还不想暴露身份的话,他肯定已经在那嘀嘀咕咕大开嘲讽了。

桑远远刚踏进殿中,便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只见金灿灿的幽盈月大步流星闯了进来,她的头上戴了个巨大的金冠,像是开屏的孔雀。

桑远远下意识地偏头看了看立在自己身旁的幽无命。他环着胳膊,眉尾微挑,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还真是你?!你来做什么!”幽盈月气势汹汹,杀上前来兴师问罪,“你不是都跟着……王兄跑了么,怎么还有脸回来!你别这么不要脸啊,韩郎给桑州发请柬不过是意思意思,你还真上赶着就来了?你以为韩郎会要一个跟过别人睡觉的女人么!”

桑不近上前一步拦住幽盈月,冷下了脸来。他正要说话,却见桑远远笑吟吟地拨开他,冲着幽盈月道:“你既知道我和幽无命要好,见了我还不好好喊一声王嫂?在这里与我大小声,像话么?”

“哈!”幽盈月笑了,“你若不是被王、王兄甩了,又怎么会巴巴地回来想吃回头草?我告诉你桑远远,无论你怀着什么目的而来,你都一定会失望而归的!”

桑远远挑眉:“是吗?”

“当然!”幽盈月色厉内荏地挺了挺胸膛。

桑远远微笑:“其实我是特意来看看你的。幽无命想知道你在这里过得好不好,便让我顺路过来看一眼。他说你若不开心的话,只消说一声,他立刻就接你回幽州去。”

幽盈月的脸僵住了:“什、什、什么?”

桑远远叹息:“我来这里,怀揣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过得好啊,唉,今日看着小妹你的模样,仿佛也过得不是很好,你放宽心,我必会让幽无命尽快接你回去!”

幽盈月那张美艳的脸‘刷’一下就变得惨白。她重重打了两个哆嗦,抖着唇道:“我,我我我好得很!我和韩郎好得很!你你你别给我多事!”

桑远远关切地上前一步:“真的好吗?千万不要勉强自己。来,王嫂这儿有玉简,和你哥说说话?”

幽盈月像是见了鬼一样,胡乱摆了两下手,踉踉跄跄就跑了,路过宫门门槛时,还绊了一跤。

桑远远:“……”有种在欺负小朋友的感觉。

“哎,大婚的时候一定要来观礼啊!”她冲她的背影喊道。

刚爬起来的幽盈月又摔了一跤。

“啧,”幽无命环起胳膊,眯缝着眼,坏笑道,“我这王妹,真是礼仪周全。跪安礼行一次还不够。”

桑不近在一旁看着,只觉十分无语。一想到当初是这幽盈月对自家小妹下的手,就恨不得活活剐了她。如今看她这副狼狈模样,心中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

他偏过头,看了桑远远一眼。

这些日子,妹妹已经成长起来了,虽然灵蕴怪模怪样的,但其实她已变成了一名真正的强者。

这般想着,桑不近心中只觉老怀大慰。

幽盈月落荒而逃之后,很快便有个清秀美丽的白裳女子来见桑远远。

正是白州姐妹提过的秦州王女秦无双。

桑远远虽然没有半点与人抱团取暖的意向,但人家都寻上门来了,也不好避而不见,只能将人迎进了殿中。

“受气了吧?”秦无双同情地看着桑远远,“我午时到的,也被幽盈月阴阳怪气地嘲讽了一通,小半日过去了,殿中连热水都不送。你更不必说了,你与韩州王曾是夫妻,她把你当眼中钉,必是怠慢非常。你别在意,不必跟那种人计较,反正也就走个过场,明日寿宴结束一别两宽,再不用见面的。”

桑远远觉得秦无双好像话里有话。

只不过她心大,有些特别细腻的女孩子心思她就捉摸得不是很准确,只大概知道对方另有深意。

她礼貌地点了点头:“我无事。幽盈月待我挺客气。”

秦无双见她一副不开窍的样子,为难地皱了皱眉头,苦笑道:“客气?幽盈月什么性子,谁还不知道啊?如今幽州王借机拿了冀州,她的气焰呀,更是冲上了天!我其实根本不想来触这霉头的,奈何父王不知与韩州王如何就做了定,我也是身不由己。唉,日后少不得还要与她针锋相对,也不知这日子,该怎么捱下去……”

桑远远明白了。

这位便是此次‘内定’的韩夫人。

韩少陵虽然有些恋爱脑,但却不是那种非谁不可的恋爱脑。

两州联姻,以利益为重。秦州实力在十八州中属于中等偏下,但这个地方有个天然的巨大优势,那便是盛产富含灵蕴的灵铁矿。

晋州位于秦州东面,只是吃到了几条灵铁矿的尾翼,便被皇甫家看中,收到麾下成了他家私矿。

秦州更不必说。

秦州矿脉丰盛到流油,盯住这块地域的眼睛不知有多少双。也正因为各方势力都盯得紧,相互牵制,秦州才得以在夹缝中保全了自身,与多方签署了贸易协定,在众多力量的博弈中找到了平衡点。

娶秦女为妻,是上上之选。实力不强但是富庶的岳家,对于一位野心勃勃的王者来说,实在是意义非凡。所以这次盛会中,桑远远和秦无双,当是韩少陵的首选,若有可能,最好一个给他做正夫人,另一个也留下来做他小夫人,美事成双。

桑远远想起白州兄妹在车中的对话,唇角不禁浮起了神秘的笑容。

白州人连这一点都没看透,也不怪就只能卖卖保健用品了。可惜人家韩少陵一夜能叫七八次水,根本用不上他们家的特产品。

这般想着,她忍不住偏头望了望自家幽无命。

心下暗忖:得想个办法让他知道,半个时辰什么的根本就不科学,她曾在网上看过,男人平均时长其实也就那么几分钟,只不过古今中外的男人在这一方面都死要面子,吹来吹去,吹出了老大的虚假泡沫。

他的表现其实真的已经非常好了,她这会儿想想都还脸红呢。也许对于女人来说,有情就是最烈的药,他的气息便能令她心跳加速,更不必说在那样的时候,彻底地占有彼此、交换爱意,这件事情本身,已让人身心愉悦至极。

何况他还那么强大。

桑远远这般想着,渐渐便有些痴了。

秦无双盯着她,颇有些紧张地等她答话。

谁知桑远远竟然开始神游天外,显然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眼里。

秦无双心头浮起些愠怒,克制着说道:“其实破镜难重圆,覆水难收回,这些道理,都是历经了无穷的检验。这人啊,有些事情发生过,终究是有了疙瘩,忘不了的,与其带着裂痕难受一辈子,还不如抛下过往重获新生,桑王女你说对吗?”

她这便是在暗指桑远远曾被幽无命掳走,与他孤男寡女朝夕共渡之事。

桑远远便笑了:“你是说你与幽盈月相处得难受?这倒也是,第一日就给你下脸子,连热水都不供,往后这裂痕必定是一天比一天大,是挺难受的。你既然心中都决定了不要韩州王,那便不用管你父王和他约定不约定的,明日盛宴上适龄的世子那么多,只管挑个合心意的,重获新生,多好啊!”

“你……”秦无双瞪着桑远远,发现对方依旧笑吟吟的,绝美的小脸上满是天真娇憨,就像是非常真诚地在给她建议而不是在嘲讽她一般。

秦无双深吸了几口气,起身告辞,不愿再和这个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的情敌多说废话。

目送秦无双离去,桑不近摇着头笑了:“小妹自小便是这么个性子,最不爱跟这些心眼多又假惺惺的人打交道,往往一句话堵得他们想跳河。许多年不曾见过这般说话,倒是十分怀念。”

幽无命想到她身上失去的这‘许多年’,不由得冷下了脸,心中大觉疼痛。

他把大手放在她的肩上,安抚地拍了两下。

桑远远正晃着脑袋笑得欢:“自以为聪明的傻子才是真傻子。像哥哥就不一样!——哥哥从内到外,哪都透着傻气!”

桑不近:“……”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她是要夸他来着?

桑远远笑眯眯地仰起头来看幽无命:“你说是吧?”

忽然便撞进了他的眼睛里。

两个人都像是视线被烫到了一样,急急转开头,心脏突兀地多跳了好几拍。

幽无命惊愕地想,从前究竟是谁在自己面前说了那般瞎话?什么叫做男人一旦得手便不会再珍惜的?如今的小桑果,更像是带了火焰一般,多看一眼,心便被烫得发疼,再往深想,只恨不能将自己的魂魄也给了她去,这能叫做不珍惜么?

桑远远心头亦是翻腾着巨浪——原来恋爱的感觉,当真是摧枯拉朽,恐怖如斯!

见这殿中气氛越来越不对,桑不近难受得直想抓头发。他烦躁地踱来踱去。

“也不知摄政王到了没有。”桑远远给他递了个台阶。

桑不近立刻像被点了穴一样,立在了原地。

桑远远建议道:“你们两个不如出去看看?”

这会儿,她着实是有些心慌。这段日子明明和幽无命朝夕腻在一起,却忽然有种少女情窦初开、见到他就羞怯到不行的窘意。

她觉得自己需要一个人静静。

幽无命显然也和她有同样的想法。

他上前勾住了桑不近的脖颈,大步向殿外走去。踏出殿门,他扯了下衣裳,后退半步,像模像样地装成了一个侍卫。

目送二人离去,桑远远立在殿门边上,笑了片刻,缓缓环视四周。

这间凤回殿,特意与她当初住过的那间回云殿布置得一模一样。韩少陵也算是用了几分心思,明明白白地向她表示,他想要与她重温旧梦。

只可惜,对于她来说,那一段只是噩梦。

幸好有人把她从噩梦中拉了出来。她咬了下唇,垂下头,不经意间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什么时候真正喜欢上幽无命的?她也说不清。

她倚着雕花大木门框,歪着脑袋,目光愈加悠远。

“桑儿。”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极低沉,极有磁性的声音。

桑远远冷不丁吓了好大一跳。

一回头,便见韩少陵一身玄衣,正正地立在殿中,凝望着她。

桑远远:“……”

她拍了拍胸口。

正常正常,男主突然出现在女主闺房这种事情当真是再正常不过了——桑远远并不认为自己是‘女配’。她这个角色,若是死了,那确是女配无疑,但若是活了下来,绝对比梦无忧更有资格做女主角。

“来了多久了?”她很自然地招呼他。

韩少陵愣了下,想好的节奏完全被打乱:“……刚到,看见桑世子离开,便进来见你一面。”

“我们其实,也不怎么熟。”桑远远真诚地说道,“你那样叫我,太过于亲近油腻了一些,容易引发不必要的误会。”

她的态度实在是太过自然和诚恳,韩少陵嘴角抽了几抽,竟是无言以对。

“方才是在想我么。”他走近了两步。

他其实已偷偷看了她一会儿了,见她倚着雕花门,脸上的笑容缥缈如云,却是沁出丝丝清凉的甜意,令他心头发甘。

这里是他的王宫,她在这里这样笑,心中除了他之外,还能想谁?

“想我未婚的夫郎。”桑远远大方地答道。

韩少陵呼吸一滞,心脏‘怦怦’乱跳,瞬间就决定抛弃与秦州王之间的协定。他知道,眼前这个是只小醋坛子,若是想把她与秦无双一网打尽的话,她必定又会跟他鱼死网破。

他垂下头,笑得自信又迷人。

桑远远正色补充道:“不是说你。我已订了婚,这次是陪哥哥过来看媳妇的。”

韩少陵:“……”信息量太大,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和谁订了婚?无名之辈么。”韩少陵浓眉紧皱,“桑远远,你这是破罐子破摔么?何必在意世人眼光,即便跟过幽无命,那又如何,我不在意。你怎能随随便便就打发了自己?”

桑远远不禁再次感慨,看来父王清剿得十分干净,桑州如今是当真没有内鬼了,这都几日过去,她和幽无命订婚消息居然一丁点儿都没漏出来。

“是我喜欢的人。”她笑道,“方才,我就是在想他。”

韩少陵不屑地笑了笑,道:“我已晋阶灵耀境七重天了,这个世间,鲜有敌手。我知道,你很介意被幽无命玷污之事,我定会杀了他替你报仇的,他死了,你便不用觉得对不住我。桑远远,睁开眼睛好好看看,站在你面前的男人,将登上巅峰,成为云境十八州的真正主宰。这样的机会,你确定要因为置气而拱手让人么。”

桑远远明白了。原来他大难不死,又连跳了好几阶,所以这般气焰嚣张。霸道王爷果然是迷之自负啊,他的思路永远是‘她失了身没脸和他在一起’或者‘故意找别的男人是为了和他置气让他吃醋’。

他难道完全意识不到,她拒绝她的原因其实非常简单吗?

桑远远笑道:“没那么复杂,我只是不喜欢你而已。”

韩少陵轻笑出声:“我不信。我有哪里不好么?”

“你都不会飞。”她笑吟吟地道。

韩少陵额角直跳。

他发现,自己是真的完全看不懂面前这个女人了。

同心契的效果彻底消失之后,他曾清醒过一阵子,觉得自己像是中了邪,其实根本没有那么迷恋桑远远。但渐渐地,他又开始不自觉地拿身边的女人和记忆中的桑远远作比较,越比,越是感到这个女人天上地下独一无二。

再加上她还弃他而去,更是叫他久久意难平。

他见过她假模假样的端庄,见过她在烈火与血海中笔直的脊梁,见过她挥汗如雨,拎一把不衬手的刀砍进冥魔的身躯的爽利。

却忘了她还有这般天真娇憨的一面。

她穿着冰蓝色的蚕纱,像一块清凉甜蜜的糖。

这块糖,还这般胡搅蛮缠。

不会飞?笑话,难道她所谓的未婚夫郎就会飞不成?她怕是看上了一只扑棱蛾子?

这般想着,他忍不住恨恨地磨了磨牙。

“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这会儿的韩少陵,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了,就像每一个自信心爆棚的霸道总裁一样,他坚信,这个女人必定心中也是爱着他的,只不过因为吃醋生气,才故意这般对他使性子。

若非如此,她又怎会说出蛾子这般荒诞不经的话来?

桑远远打了个更大的冷战,惊恐地瞪着他。

不愧是古早虐文男主角,经典台词脱口就来,厉害了!

她瞪着他,不动声色地把一只脚退到了大殿外。

桑州的亲卫都守在回廊下,众目睽睽,韩少陵应该无法干出强制爱这种脑残事情来。

见她这副模样,韩少陵更是心痒难耐。

面前这个人,无论容颜气质,性格脾气,哪里都恰到好处,可爱至极。和她一比,梦无忧真真是处处落了下乘,就像幽无命说的那样,是个赝品。

还是品质不怎么样的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