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穿成短命白月光后和反派HE了上一章:第85章
  • 穿成短命白月光后和反派HE了下一章:第87章

它们被她尽数召唤出来,张着大嘴,自由地游荡在这片装满了冥魔的缓冲地带。

她继续扔出食人花。

连续晋级了两个重天,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了。

干脆便借机试一试。

加上几个时辰之前在秦州城池中发育起来的食人花,如今,她拥有究极体食人花的数量接近七十,剩下的便需要时间来慢慢发育。

能量在花苞之中涌动,一朵接一朵原始食人花被她掷了出去,摇摇晃晃地薅向那些零散的冥魔。

望着这些大口作战的红通通,桑远远心中暗想,如今和同阶的高手相比,自己大面积多线作战能力明显是非常优异的。欠缺的便是面对真正的高手时,单兵作战的能力。

若是来一个韩少陵、皇甫俊、姜雁姬这般的高手,她这些花扔出去,便只是个笑话。

幽无命不在身边的情况下,这样实力的高手随便来一个,都可以轻易取走她的小命。

如今她的力量体系中,欠缺的是防御技和单体高伤技。无奈的是,她领悟技能实在是太佛系、太随机,完全不可控。

桑远远思忖着,抬头望向幽无命。

他已迎着那滔天的赤浪,直直掠了进去,瞬息之间,便被彻底淹没。

桑远远倒是一点儿都没替他着急。

区区冥魔,还伤不到破境的高手。

只是不知道幽无命打算做什么?她心有所感,他似乎要趁着这里没有活口,打算试一试某种杀伤力惊人的恐怖秘技。

念头刚一转,忽然便感觉到皮肤上丝丝发麻。

还未回过神来,只见短命浑身的软毛毛已直通通地竖了起来,与她的衣料触碰之处,激起了一串串的静电火花。

厉害了!

极远处,一阵极为低沉,带着奇异质感、好像金属行星碾过天空一样的‘呜嗡’声震荡而起,从心脏的底部重重滚过,激起一身战栗。

下一刻,只见一道又一道令人不自觉眯起双眼的青白光焰自那滔天的冥魔浪潮之间直射了出来,像是黑云铺天的时候,缝隙中透出的几道亮光。

再下一刻,气浪轰隆,桑远远一时竟是说不清,究竟哪一件发生在先,哪一件发生在后,只见——

冥魔聚得最密之处,天地之间的荒野上,忽然就出现了那么一个顶天立地般的大雷球。看见它的时候,它已然爆开。冥魔的残影仍然保持着赤浪滔天的姿态,但其实在那一个瞬间,它们已被轰烧成了黑屑,扬上半空,形成了一朵蘑菇云。

震荡巨浪向着四周翻涌,先是撞击在内外长城的城墙之上,激起了金属沉重的轰鸣声。旋即荡向四野,所经之处,冥魔被撕碎、焚烧,根本没有半点抵抗之力!

“危险!”桑远远惊恐地看着那爆炸的巨浪直直朝着自己这一行扑来。

她一边调集所有的花挡在了来路上,一边搂住狗子和偶子,把它们尽量往地面上压去。

刚摆出姿势,冲击波便到了!

她甚至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只像鸵鸟一样,把三个脑袋紧紧揽在一起,闭住眼睛,绷起脊背。

狂烈至极的风从左右刮过。

竟是带起了刺耳的呼啸声,像是金属巨轮碾过左右。

桑远远不禁把眼睛闭得更紧,咬牙等待了片刻,却没有感觉到风刀刮在身上。

半晌,她小心翼翼地探出了一丝眼缝。

便见满目焰浪之中,一道人影立得笔直,替她挡下了所有袭来的风。

“啧,”幽无命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还行。可以凑合一用。”

无数黑屑在他身后翻飞,他,就像是从幽冥鬼域中踏出的黑暗王者。

许久许久,风暴终于平息。

桑远远抓着幽无命的衣襟,探头一望。

只见前方被这一波雷暴生生清理出一片直径超过一里的无魔地带,空气中满是电离过的清新味道。那雷暴的边缘地带仍燃着青白雷焰,冥魔一旦踏足,顷刻便被焚成灰烬。

“我去关门。”

光翼一展,幽无命掠到了被攻破的城门下,少顷,便见那近十丈高的城门,被他单手抓着,一扇接一扇,毫不费力地合上。

关上城门,他闲闲地挥着黑刀,将堆积地墙根下那如山一般的冥魔尽数烧成了黑屑。

剩下的事情便只能交给章州自己解决。

“无事,皇甫雄也该到章州采石了。”幽无命很欠揍地说道。

桑远远略有些担忧地望着他明显苍白了不少的俊脸。

只见一行血泪顺着那狭长深刻的眼角沁了出来。

这是透支过度了。

这个男人,打起架来根本就是不要命的。

桑远远感到一阵心疼。

她疾步上前,搂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来,用自己温暖柔软的唇吻住了他,左手悄悄抬起来,抚上他的脸颊。

丁香攫住他的心神时,她用手指和掌心偷偷替他拂去了血泪。

这么骄傲的蛾子,便该让他一直骄傲着。

第81章 给我买命钱

在这血色旷野中,两道身影紧紧相拥,交换了短暂而甜蜜的亲吻。

她凭着本能,将灵蕴渡向他,减缓过度透支灵蕴给他带来的损伤。

“方才那是什么?太厉害了!”半晌,桑远远挣脱幽无命的怀抱,由衷地赞叹道。

脸颊恢复了少许血色的幽无命云淡风轻地回道:“灵爆。对上高手不实用,没什么意思。”

桑远远了然点头:“不错,我方才也在想,遇上实力高强的修行者,我亦是少了防御和杀伤技。”

“你怎么没有!”幽无命吊起眉梢,满脸不认同。

“有吗?”桑远远吃了一惊。

莫非她还怀璧不自知?

只见幽无命得意地翘起了唇角:“我。我就是世间最坚固的盾、最锐利的刃。”

他是她的矛,也是她的盾。

桑远远:“……我有个故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个世界的人,应该没有听过自相矛盾的故事吧?

幽无命脸色微变,大手捂住了她的嘴,把她带上坐骑,掠向前方。

他已经被她这副很学术很科普的神情弄出心理阴影了。

让她开口,他一准又要丢人。

“小桑果,遇到你,我真是栽到家了!”幽无命恨恨地在她耳畔吐气。

她倚着他,笑得花枝乱颤。

和这样一个人在一起,哪怕前方血海滔天,仿佛也和平日没有什么区别。

再前行一段,忽然看到一团高耸入云的大红巢。

“这是何物!”桑远远面露震撼。

幽无命很随意地挥着刀,将这一整段失陷的长城墙根清理得干干净净。他一边驱御短命向前飞奔,一边镇定地对她说道,“有军队被冥魔困住了。”

听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

桑远远略一思忖,明白了。寻常的修行者虽然可以轻易击杀冥魔,但却无法及时处理那些尸首。所以大军一旦被冥魔圈困住,很快便会沦陷在尸山血海之中。

能叠到这么高,足以证明这支军队是多么顽强不屈。

短命撒开了四蹄狂奔,迅速逼近事发地点。

更近一些,桑远远瞧得更加清楚。这支军队依托着已经失陷的城墙苦守,冥魔蜂拥堆叠,死的活的混夹在一起,像一只红色的大蜂巢,‘蜂巢’之上,密密麻麻地爬满了伺机进攻的冥魔,就像是糊满蜂巢外围的幼蜂。

一眼望过去,桑远远都快犯密集恐惧症了。

冥魔那震天的咆哮嘶吼声中,时不时便会挤出一个粗犷豪迈的男声,骂着脏话,大声地笑着。

“是章岱!”桑远远偏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紧闭的城门。

一国主君和他的军队,竟被关在了长城之外。

幽无命咧开了薄唇,露出略尖的白牙,笑道:“倒省得离间这对情深兄弟了。”

章岱被关在城外,很显然,出自章泾之手。

离‘蜂巢’越来越近,向来自大狂妄的幽无命,也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

眼前的状况,很棘手。

章岱及他麾下的将士,已彻彻底底沦陷在冥魔群之中,魔叠着人,人叠着魔,死的、活的、重伤的,全部绞杂在一处,根本分不清楚。

幽无命若是挥刀大面积斩过去,会把这人人魔魔死死活活一锅给烩了,那样的话,一个活口都留不下来。

若一只一只去杀,又不知得杀到猴年马月。这些将士已摇摇欲坠,撑不了太久。

他绞着眉毛,游走在外围,将‘蜂巢’边缘以及后续涌来的冥魔全部化成了黑色屑蝶。

桑远远偷眼看着,便知道自家大蛾子有点麻爪,干不来这般精细活。

她立直了身体,偏头对他说道:“这种小事,无需我王亲自出手——让我来!”

幽无命微一挑眉:“哦?”

从她口中软软糯糯地吐出‘我王’这两个字,当真是哄得他心花怒放——明知这果妖精就是在哄他,偏生就愿意为她做个糊涂昏君去。

这种时刻,桑远远的优势便体现了出来。

她双手连挥,一朵接一朵食人花张着大口薅向了那堆夹缠不清的士兵和冥魔。如今她已是灵耀境一重天的高手,究极体食人花数量过了百,尚未发育完全的小型食人花不计其数,至今还未看到极限。

便见大红胖子们甩着小尾巴,三下五险二就钻进了‘蜂巢’之中。它们会自动识别,只吃冥魔,无论死的还是活的。

一株接一株细细长长的小型食人花也拧着褐色的纤长茎杆钻进了尸山里面,一口一个,把那些看起来最活泼的冥魔叼进嘴里,‘咕叽咕叽’消化成一股股热热的能量。

产出的能量,帮助桑远远拓展了极限,召出更多的花。

幽无命围着尸山绕过一圈时,这座巨大的红色‘蜂巢’间,已处处可见活蹦乱跳、甩着尾巴的食人花。

一些士兵的身体从‘蜂巢’中露了出来,有死的,有活的,有受了重伤失去部分肢体的。

桑远远隐约感觉到,食人花的数量差不多已到极限了。

三百朵左右。

她沉吟片刻,凝神聚来更多灵蕴。

她没有激发那些遍布荒原的野草,而是以相似的手法,种了满地太阳花。

便见那红色的巨大‘蜂巢’周遭的地面上,太阳花一朵接一朵盛放。

每一朵体型都不大,像蒲公英一般大小,但胜在密集,眨眼之间,一整片花盘围成了花的海洋,散发出嫩黄和嫩绿的灵蕴微光,仿佛把一片仙境挪移到了这血肉炼狱之中。

桑远远感觉到脑海中袭来一阵空虚眩晕。

她知道自己和幽无命一样,也是过度透支了精神力。

不过既然开始了,那就不可能停下来。

她重重咬了下舌尖,令那微微眩晕的脑袋彻底清醒,然后阖上双眼,抬起双手,操纵着这片太阳花海的灵蕴,令它们像蒲公英的种子一般,从花盘上飞离,沁入赤色的巨型‘蜂巢’之中。

密密麻麻的青色灵蕴光粒连成了一片飞舞的海。

这一瞬间,桑远远脑海中涌出大量清晰的画面,且带着五感。

她随着这片灵蕴之海一道,潜入了‘蜂巢’中,看清了每一幅画面,听见了士兵们和冥魔厮杀的声音,甚至感觉到了那些伤口的疼痛。

脑海中袭来的眩晕感更加强烈。她紧咬牙关,将这片带着青光的雾海推进整个‘蜂巢’,均匀细密地落在了被困将士们的身上。

精神力大量流失,她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眼窝深处传来一阵极寒,她强打精神,令灵蕴雾海往上扬起,浸润到战场每一处。

灵雾渗过之处,将士们的身上仿佛多添了一层轻软至极却是坚韧无匹的铠甲,不慎被冥魔的利爪长舌拍中时,只见那青色光雾一荡,便将攻击化向了四周,身体竟是毫发无伤!

原本受了伤的士兵更觉不可思议,那灵雾漫过,仿佛一阵清凉舒适的甘霖洒进伤口,疼痛仿佛大大减轻,疲累至极的肌理中,重新焕发了生机与活力。

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闪耀起震撼和狂喜的光芒。

弥漫的青雾,让那些大口薅食的食人花们更加精神抖擞,速度加快了数倍。

它们很魔性地拧动着巨大的花瓣或者瘦长的茎杆,把一个个士兵从冥魔的魔爪下拱开,或者在士兵面临灭顶之灾的时候,像蛇一样发动忽然袭击,把那张爪舞牙的冥魔叼走,还要冲着获救士兵妖娆地扭一扭小蛮腰。

桑远远的心神随着青雾荡过整个‘蜂巢’,然后彻底力竭,双眼一黑,虚虚地仰倒在幽无命的胸前。

喘了三两口气,她慢吞吞地睁开眼睛,对上了他危险且不悦至极的视线。

“幽无命!”她的脸上扬起了灿烂至极的笑容,“我太厉害了!”

幽无命:“……”

她掰着手指给他算。声音虚弱,却是兴致昂扬:“你看,面前这士兵,少说也还有两万人吧?我全力施为,能够为每个人至少拦下两次致命的攻击!这是不是相当于两万套金甲了?两万套金甲值多少钱?!”

幽无命一边挥刀继续消灭外围的冥魔,一边缓缓睁大了狭长的眼睛。

啧。

桑远远继续道:“还不止。我的灵雾漫过去,只要不是断肢或者致命伤,都可以大幅度消减疼痛,若再没有受到进一步伤害的话,等到这一仗打完,伤势起码能好个七八成!这样一算,得是多少伤药?!更别说这还是即时生效的灵丹妙药了!这又是多少钱!”

她说得激动不已,一时竟是连身体的极致虚弱也顾不上。

幽无命那清秀漂亮的喉结,非常结实地滚动了一圈。

“是吧是吧!”她冲着他,把双眼弯成了一对月牙。

所以,灵脉没了的那件事情,就不要与她计较了罢?

半晌,他垂下眼睛来,重重盯了她一下:“放心。这笔钱,我定向章岱讨还。”

桑远远:“……”这个脑回路,跟不上跟不上。

“那便不能让章岱死了。”幽无命道,“偶,保护桑果。”

说罢,他轻飘飘地掠了起来,像一只大黑蝶一般,飘向那个已被食人花啃得不甚规整的‘蜂巢’。

战斗结束得很快。

只见幽无命身后双翼招摇,在那尸山上下掠来掠去,迅捷如风,翩跹似蝶,出手却如雷霆,不过一刻钟功夫,便将一支万人大军整整齐齐地从血海中捞了出来——当然,主要功劳还是桑远远的花和雾,幽无命不过是收拾残局罢了。

这些将士本已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只想着多杀一只是一只,没料到居然绝处逢生,怪花、神雾、带翅膀的幽州王,简直像是神迹一般出现,救人于水火危难。

章岱都激动哭了。

他忘了手中还拎着两把板斧,想抹泪,差点削了自己的脑袋。

幸好幽无命及时出手抓住他的胳膊,救下了这位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欠下了巨债的债务人。

“幽州王,我替弟兄们,谢谢你,谢谢你啊!”

“不必,”幽无命淡然道,“且在这里等待,我替你开启城门,然后有要事与你说。”

“哎哎哎!”章岱此刻已对幽无命佩服得五体投地,无论他说什么,都只知道点头了。

士兵们搀着伤员,预备回城。

抬头望望高逾三十丈的黑铁长城,再看看那从里面反锁住的城门,众人心里不禁齐齐浮起一个念头——开门?这可真得会飞才能做得到。

幽无命可不正是会飞?

便见他身后双翼一展,直直掠起二十丈,眼见即将力竭下坠,便见他黑刀一横,像切豆腐一般,直直切入那铜墙铁壁之中,略一借力,抽刀,反掠,稳稳落上了城墙。

少顷,只见城墙之上爆开一道狭长耀眼的青白雷芒,视野之中的城墙上方,便只余片片蝴蝶一般的黑烬随风翻飞。冥魔,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嘶——”

众军倒抽凉气,牙都快酸掉了。

又过了片刻,便听得一声声铁门开启的金属闷响渐次传来。

望着那高逾十丈的精铁城门,众人再度齐齐抽气。

这,还是人么!

很快,那道瘦长的身影便出现在黑铁城门之下,他单手拉开了厚达半丈的城门,闲闲懒懒地站在那里,冲着众人偏了偏头。

章岱如梦初醒,浑身重重一哆嗦,挥了挥蒲团大的巴掌,令三军回营。

长城被破,他们要忙的事,还多了去了。

章岱颠颠跑到了幽无命的面前,摆出一副聆听圣训的虔诚模样。

“给我三万套金甲。”幽无命悠悠闲闲地拂了拂衣袖上沾到的冥灰。

章岱:“??!!”

“买命钱。”幽无命扬了扬下颌。

章岱再度如梦初醒:“哦哦!可是幽州王,我这章州的财政你也知……”

幽无命竖起了手掌:“端了章泾的私库,你自然便有钱了。”

章岱先是一怔,旋即,两道浓眉紧紧地皱了起来,厚唇紧抿,目光有些愤然,又有些难以置信。

发现被人出卖、关在城外的时候,他是真的丝毫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亲弟弟,直到用玉简联络上了章泾。

章泾红口白牙,往他身上栽了一堆又一堆莫须有的罪名,最终还说,念在多年兄弟的情份上,让他带着自己的亲兵,战死沙场,也算是全了一场兄弟情谊。

事已至此,章岱再笨,也看清了章泾的嘴脸。只不过他仍然不敢相信,章泾竟是有钱的——这些年,章泾没有一日不向他哭穷,他领兵在外打仗,都是勒紧了腰带,能少吃一口就少吃一口,只为帮助章泾减轻些压力。

若章泾当真藏了私库,还能供得出三万套金甲,那么,章岱这么多年的奔波付出,便全部都成了一场笑话。

正是因为财政困难崩溃,章州,才会变成了如今这副盗匪横行,民不聊生的局面!若钱都落进了章泾的口袋,那他章泾愧对的,又岂止自己这个兄长?还有章州万万百姓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