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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脉和神魂一样,都是修士最重要的东西,此时被人生生剥去,痛苦不亚于剜心取骨。

  若是没了经脉,他日后该怎么修炼?

  谢容景并没有什么耐心,对方在他剥到一半时便昏死了过去,这让他的愉悦程度大打折扣,干脆将其随手丢在一旁,像个摆弄腻了的物件。

  这里断断续续来了三十多个执事,虽然不是北峰的全部,但应该能挑出些有趣的东西。

  对谢容景而言,“有趣的”指的是看见他后反应比较激烈的那一款,像刚刚那个挖过他经脉的男人反应就很大,他很满意。

  他在黑色的花瓣中挑挑拣拣,有人着地时脸朝下,他就用脚尖将人翻过来,仿佛是在挑西瓜。

  走着走着,突然又觉得索然无味。

  这些人看似有趣,实际上也没想象中的那么有趣。

  谢容景心里并没有沉甸甸的满足感,反而像漏了一个洞,空虚而又乏味。

  为什么呢。

  他的笑意消失殆尽,变得有些厌倦。

  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天照门不属于他,又或者说,人们所在的世界都不属于他。

  谢容景想,他该去他应该去的地方。

  至于去哪?谁知道呢。

  他再次吹奏随手捡来的树叶,一名三重执事双目无神,摇摇晃晃地站起。

  “点火。”谢容景平静地命令。

  火焰冲天而起,似乎要将他在这里留下的所有痕迹都焚烧殆尽。

  包括黑色的绯光花田,以及还未散去的恶灵。

  至于那些躺在花田里的执事,反而没什么危险——三重以上的灵修不怕水不怕火,在火里泡一天都没关系。

  谢容景知道这点,但他不在乎。

  他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也同样不在乎别人的。

  就如一场刺激的表演,谢幕之后,所有人是活着还是死了,他都不关心。

  ……不对。

  谢容景折回身,将石凳上的少女打横抱起。

  她紧闭双眼,睫毛微颤,如鬓发上的那支蝴蝶发簪。

  她先前是吸到花香晕了过去,而后竟直接地睡着了,呼吸均匀,心跳平缓,和满身是血的谢容景完全不是同一个画风。

  火势越来越大,顷刻间漫山遍野。

  谢容景抱着虞穗穗,好像抱着一个不真实的梦。

  这个人明明和他并非同路人,他却一次又一次默许了对方的存在。

  甚至还有一次,他竟鬼使神差的,在她面前掩饰了自己的本性。

  告诉她又怎么样?

  公孙蓝就是他害得,他就是故意的,就是这样一个卑劣而恶行斑斑的坏东西。

  谢容景扯动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笑。

  却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无所谓了。

  谢容景说服自己,等黑色的绯光花一开,他就会离开这里。

  在那之前……就由她去吧。

  反正到了那时,他们自是桥归桥路归路。

  他做他的混血魔族,她做她的大小姐,两人从此各不相干。

  远处传来阵阵人声。

  执法堂终于发现不对,他们请求了南峰的支援,高阶灵修从上空极速越过时,整个北峰都听到了震耳欲聋的雷鸣声。

  好像走不掉了呢。

  谢容景停下脚步,耳边传来恶灵消散前的哀嚎,背后是比夕阳更浓郁的烈火。

  怀里的少女睡得香甜,白色裙摆飘飘悠悠,未曾染上半星血迹。

  他没有死到临头的绝望,也没有大事不妙的恐慌,更没有哭天抢地的狼狈。

  他只是用他一贯平静的语气淡淡开口,连嘴角的微笑都如出一辙。

  “以后不要再相信别的魔族了。”

  “晚安,大小姐。”

第25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十二月初九, 大雪。

  太阳分明已经升起,天色却灰蒙蒙的,像是敷着一层深色的雾。

  空气中弥漫着入骨的寒意, 庭院内的小侍女们纷纷穿上了厚厚的冬装, 说话时口里哈出阵阵白烟。

  白霜守在大小姐房内,轻轻关上窗。

  从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雪。

  或许是声响吵醒了床上的少女, 她缓缓睁开眼睛。

  床榻上铺设着繁复华美的云罗缎,虞穗穗猛地坐起, 轻柔的锦被从肩膀滑落,露出绸缎般细腻的皮肤。

  她刚睡醒,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水汽,脑袋却比任何时候还要清醒。

  “我怎么会在这里?谢容景呢?”

  白霜语塞, 低头抠自己的手。

  小姐是被牛执事送回来的。

  昨日出了那样的事……谢公子自是会面临天照门最严苛的审判。

  谢容景闹出的动静很大,连南峰几个六重的长老都去了, 白霜知道自家小姐的去向, 因此担忧地不知如何是好。

  虽然这样想很不对, 可……此事会不会牵连小姐?

  白霜越想越担心——好在这时, 人被安然无恙地送了回来。

  据牛执事所说, 小姐并没有和谢容景在一起,她独自躺在一处干净的大树下,脸上还戴着面具,应当无人注意到她,也无人知晓她的身份。

  牛执事认识这张面具,连忙将她送了回来。

  至于谢公子……

  白霜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

  “在……在审判台。”

  床上的少女抓起衣袍冲了出去。

  “小姐!”白霜惊呼道:“小姐你要冷静啊!”

  虞穗穗不太能冷静。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原文里并没有上审判台这段剧情。

  天照门的审判台在北峰之巅, 身侧就是南北两峰之间的深渊。

  传闻深渊下封印着无数怨灵,那是千年来盘旋不尽的亡魂,它们愈积愈深,只有审判台的煞气才能堪堪将其镇压。

  正因如此,每当审判台开启后,就必须要用鲜血来洗清台上的杀孽,以告亡魂。

  ……

  谢容景会死的。

  他真的会死的。

  他,他搞完大新闻怎么不跑啊?

  虞穗穗的脑子乱成一锅粥,她来不及多想,换好衣服跑出院门。

  好在她理智尚存,门外的两个侍卫足足有五重,她不是对手,将面具好好戴在脸上。

  侍卫甲捅捅侍卫乙:“刚刚那个……”

  侍卫乙:“是的。”

  侍卫甲纠结道:“你怎么不拦住她?”

  侍卫乙看他一眼:“你不也没拦么。”

  昨日北峰那个执事紧张兮兮地将人带了回来,他们再想不到那人的身份,就白给天照门打了这么多年的工。

  二人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的眼神里看出某种莫名的感慨。

  他们修为高,昨天晚上一眼就看出来——大小姐的身上沾着淡淡的魔气,想也知道是和谁待了一下午。

  那就很耐人寻味了。

  魔种不仅没伤害她,让她全须全尾回到家,还把她摘得干干净净。

  凭着这份离奇的情谊,两名侍卫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大小姐去见他——反正也是最后一面了。

  总归上了审判台,还没有人能活着下来过。

  虞穗穗在风雪里狂奔。

  她从储物袋里取出飞剑,今日的天气实在不宜飞行,雪花遮天蔽日,像是要盖住人的眼睛。

  鼻尖沾上了雪,被温度融化成晶莹的水珠。

  虞穗穗出门太急,头发还是昨天梳的那个发型,松松散散垂在脑后,鬓角的白色蝴蝶没精打采地耷拉着翅膀。

  飞过月凝桥又继续往上飞,隐约可见浓雾弥漫的山顶,和雾里白金相间的巍峨建筑。

  她一路挤到看台前,并未受到任何阻拦。

  审判台几十年不开放一次,如今开了一回,被审判的还是谢容景这个魔族,自是在门派中引发了一场空前绝后的观审盛宴。

  这里在北峰,就连外门弟子也能来参加,放眼望去,满目皆是黑压压的人潮。

  魔族的罪状罄竹难书,人们纷纷义愤填膺。

  九年前,大多数人因实力不够,无法参与魔君的公审,这也是他们心中的遗憾。

  但九年后的今天,这份遗憾得到了弥补。

  他们可以审判上任魔君的子嗣——一只同样恶劣的魔族。

  “你可知罪?”

  带着威压的洪亮声音响彻云霄,在场众人里,修为低的弟子们瞬间脸色发白,更有甚者还弯腰吐出一口鲜血。

  煞气驱散了浓厚的白雾,眼前的景象清晰可见。

  虞穗穗抬头,看见高台上的谢容景。

  他的脚下是一道金色的光圈,将他禁锢在其中,好似画地为牢。

  谢容景脸上的表情虽还是淡淡的,可在这种阵势下,颇有几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矜傲。

  “天照门抚养你,栽培你,可你却犯下如此残害同门的恶行——”

  真的栽培了吗。

  虞穗穗想,抚养就更离谱了。

  她继续朝前挤,一边挤还不忘关注谢容景的动向。

  大反派一袭黑袍,脸上挂着干涸了的血迹,他的眼里似乎盛着漫天的飞雪,笑得又拽又厌世。

  每个上审判台的人,都会受七七四十九道斩魂剑,接着掉入无尽的深渊。

  事已至此,虞穗穗明白了。

  剧情出了点小问题,她这个炮灰挡伤害的使命倒还在。

  所谓【死在反派的怀里】,应当就是指和斩魂剑碰一碰。

  她在心中打了个腹稿,一步步向前走去。

  审判台共有九层,北峰的人大多集中在一至三层,四层到七层则是南峰弟子的观景台。

  虞穗穗一层层向上走,开始没人注意到她,直到第七层时,周围早已不复先前那般拥挤,只零星坐着几个堂主与客卿。

  她今天披着绛红的毛领披风,内里是月白色的袄裙,走起路来裙幅褶褶如雪月流光。

  茫茫一片白中,一点红芒逐渐升起。

  雪势渐小,就连资质最差的弟子也真切地看见这道鲜艳的影子。

  她越爬越高,在第八层的入口被人拦住。

  守卫见她一身贵气打扮,说话也客客气气:“师妹是哪个长老门下的?快回去同门那里。”

  虞穗穗摇摇头。

  “在下面也可以看审判。”那人哄她:“六层中侧那个位置就很好,坐在那里便能一览无余。”

  和她搭话的人也很温和,很像谢容景。

  但细细品来,神情里却带了分隐藏着的不耐。

  “让我过去。”虞穗穗说。

  那人不悦地皱眉:“师妹,这里不是你耍小孩子脾气的地方。”

  肃穆不可侵犯的审判台,特立独行的红衣少女。

  这个组合不由吸引了无数道目光。

  见注意到这里的人越来越多,守卫面色不虞,连带着语气也更差了:“若是你再不走,休怪师兄不客气了。”

  这是最后的任务了。

  虞穗穗想。

  纵观她的第一次穿书经历,里面充斥着摸鱼、摆烂、敷衍、躺平……哪怕有认真过,也认真的很有限。

  想到这里,虞穗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决定给她的第一个任务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她拿出表演课上最好的状态,抬高下巴,两只手端在胸前。

  “让我过去。”

  她重复道。

  守卫只觉得面前的红衣少女似乎气势猛地一高,虽还是凌乱的发髻和平凡的外貌,却莫名让人不敢逼视。

  但他的脑子转的飞快,想了一大圈,也没想到这是哪位长老的女儿。

  大庭广众之下,他居然被一个普通的小女修下了面子?守卫怒极反笑:“凭什么?”

  “凭我是天照门大小姐。”

  少女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昳丽可人的脸。

  绛红衣衫将她的肌肤衬得白若凝脂,欺霜赛雪。

  全场哗然。

  有的人多多少少听过一些大小姐护着魔种的传言;还有的人则是不明觉厉——看着旁人都在看,自己也自然地跟着看过去。

  虞穗穗在众人惊诧的目光里步步向前,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好险过去了。

  再让她继续端会大小姐的架子,可能就端不住了……

  虞穗穗的心在胸腔里砰砰跳,面上却保持镇定,分毫不见慌乱。

  演大小姐有难度,做出这样淡定的样子,她倒是很在行——反正只需要面无表情就对了。

  与此同时,她也吸引了场上所有人的目光。

  包括虞千秋,也包括谢容景。

  谢容景眯了眯眼,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点别的表情。但接着,又仿佛没看到她这个人似得移开了视线。

  虞千秋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若是和这个女儿打招呼,万一她又要帮魔种求情,那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但若是置之不理,传出去也不好听。

  而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更不能命人将虞穗穗带下去——万一她再闹起来,那就更难看了。

  一时间,虞掌门也不知该如何处置,干脆一挥手:“上斩魂剑!”

  要动手了!

  众人的目光从大小姐转到今天的主角:谢容景身上。

  “住手!”虞穗穗惊道。

  她还是慢了一步,一道剑芒闪过,砍在谢容景左侧的胸前。

  斩魂剑,顾名思义,主要斩的是神魂。

  神魂不似经脉,它如雾似水,无法被斩断。但若是被专门的法器伤到,则会给人带来极大的痛苦。

  谢容景单手捂着伤口,殷红的液体从他的指缝里流出。他踉跄着歪了两步,又站稳了身形。

  他看起来丝毫不像一个伤员,还有心情冲着台下的人微笑,甚至还想挥挥手。

  用那种戏谑的,玩世不恭的表情。

  可这是第一剑。

  还有四十八剑。

  哪怕是三四重的修士,几剑砍下去不死也要变成弱智,虞穗穗当机立断,足尖点地,扑向金色阵法里的大反派。

  ……

  这下,先前那些不知道大小姐来干什么的人也都知道了。

  只有谢容景不知道。

  他好看的桃花眼猝不及防地睁大,直到大小姐同他一起挤在狭小的法阵中,他还有些错愕。

  事实上,所有人都没想到虞穗穗会做到这一步,她红色的披风在空中飞扬,宛如冰天雪地里一只生动的蝴蝶,她挡在谢容景的身前,第二道斩魂剑不偏不倚砍中了她的后背。

  整个过程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还未回过神来。

  谢容景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他下意识接住身旁的少女,她的身体很软很轻,还很温暖,连淌下的鲜血都是温热的。

  “大小姐……?”他的声音带着微不可觉的颤抖,轻轻摸着她背上的蝴蝶骨:“痛不痛?”

  虞穗穗想说她不痛,谁料刚一张嘴便流出一股血。

  她确实不痛,像她们这种穿书人都会有一定的福利,比如屏蔽痛觉的权限,她就有整整三次。

  如今用了一次,还剩两次,可以攒到下一个世界再用。

  但现在,还是要先好好将这个世界收尾。

  虞穗穗对谢容景摇摇头,擦干嘴角的血,扶着身旁大反派的手臂站了起来。

  她虽然屏蔽了痛觉,可还会感到头晕腿软。

  雪彻底停了。

  人群窃窃私语,所有人的目光皆不相同。

  有人想开口说些什么,余光看到最高处的掌门大人,又不敢再多嘴。

  虞千秋面色铁青。

  好啊,他真是生了个好女儿。

  他的眉毛几乎拧到了一起,努力压抑着心头翻涌的怒火:“虞穗穗,你被魔族蛊惑了吗?来人,把大小姐带下来。”

  “我不走。”虞穗穗说:“我也没有被谁蛊惑,我只是觉得,这样有失公正。”

  虞千秋原本儒雅的气质此时被气得荡然无存,他沉着脸喝道:

  “你身后的魔族置门规于不顾,公然挑衅我天照门权威,迷晕了三十三位无辜的执事,还使其中一人经脉被废,情节之恶劣,手段之残忍。”

  “即便如此,本座并未要取他性命,待斩魂剑停下,自会放他离开。你告诉本座,该怎么处罚才叫公正?”

  多少有点双标了,虞穗穗想。

  “既然我们天照门如此公正,那为什么谢容景经脉寸断时,执法堂却未曾还他一个公道呢?”

  要杀青了就是好,想说什么说什么。

  白月光自我修养第三百二十五条:如果做什么都没用,那就做个圣母。

  谢容景这种有反社会倾向的大反派,若是仅仅只对他好,可能反会引起他的警戒心。

  不如对全世界都好,好到让他不得不多看你一眼。

  放在平日,虞穗穗不会说这些话,可总归以后见不到这些人了,不如放下羞耻心,来段浮夸但完美的谢幕。

  于是,她继续组织了一下语言。

  “爹,你总是教导我修仙之人当以风度为气,以德行为骨。但你可知道现在的宗门是什么样子?持强凌弱、见风使舵者比比皆是,哪里还有半分风骨。你还说,仙门弟子当恩怨分明,执法堂更是要以身作则,赏罚得当才能得人心。可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有弟子被压迫苛待也未曾寻求一个公道,还有弟子被诬陷后至死也无法沉冤昭雪。”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她的脸在微光中有些微微泛红,眼底也泛着薄薄的水光。

  虞千秋果然更加气急败坏。

  “虞穗穗,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给我过来!”

  “什么才叫正义?”

  虞穗穗拿出毕生的演技,像每个晨间剧女主那样倔强地扬起脸,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痕。

  “因为是魔族,所以他的伤痕被轻描淡写的揭过,他的所有错误都会被无限放大…”

  “我不明白,这就叫做正义吗?”

  “虞穗穗!你敢再说一句——”

  “虞掌门!”虞穗穗当然敢说:“最先告诉我们众生平等的那个人,是你!”

  虞千秋的脸由青转红,只觉一股怒气冲上脑门,他语无伦次,狠狠拍碎面前的桌案。

  说时迟那时快,第三道斩魂剑划过。

  这次谢容景眼疾手快,一把将身前的少女拉至身后。

  剑气斩破了他的左臂,伤口深可见骨。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得让斩魂剑停下来。

  可这玩意儿一旦开启,不出个人命是不会停下来的。虞穗穗本来是想挡完剑的伤害,但看她爹的架势,很有可能强行将她和谢容景拉开。

  审判台行刑的地点是悬崖边,这样剑气斩过时才不会误伤他人。

  她向几米外的深渊眺望,拿定了主意。

  与此同时,虞千秋也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

  “放肆!你、你可还记得自己是谁?”

  “当然记得。”虞穗穗说:“我是掌门大人的女儿,是天照门的首席大师姐!”

  “正因为如此,穗穗才不能看到正义被黑暗所吞没。今天在看得到的地方,有了一个谢容景;但是在看不到的地方,还有成千上万个同样被欺凌过、被苛责过、遭受过不公待遇的门人们。”

  虞穗穗深吸一口气:“如果你们全部都对此视而不见,那我就去做第一束光。”

  虞千秋终于发现不对:“你想干什么?”

  虞穗穗挣开身旁的大反派,眉眼弯弯,笑容恬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