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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穗穗发现谢容景小时候乖是乖,但同时也非常臭屁,说话的调调很拽,骨子里还透着某种淡淡的矜傲。

  他用短短的手指头指向院门:“只要我离开这间院子,便不会再有下一个今天。”

  “之所以留在这里,是我不明白。”小谢容景满脸困惑:“娘临死前说她爱我。”

  “爱是什么意思呢?”

  ……

  虞穗穗摸摸他的头,像大反派时常对她做的那样。

  大反派——或许更应该叫幼年反派,似乎很喜欢被摸摸头,他舒服地眯起眼睛。

  “我们该出去了。”

  虞穗穗表示同意。

  她更该做好当下该做的,比如将谢容景全须全尾带出幻境。

  “你要带他去哪里?”地上的女人突然抬头,直视虞穗穗。

  她很瘦,还生着病,脸色苍白如纸,看上去就像一阵缥缈的烟,风一吹就散了。

  众所周知,带走幼崽是要和人家娘亲打招呼的。

  虞穗穗蹲下身,和谢容景他娘平视。

  “我要带他离开魔界。”她如是说。

  女人的双眸不可置信地睁大:“真的?”

  她又想到什么,怯怯道:“可是宝宝……宝宝他在外面,会不会被人欺负?”

  女人说着说着又要掉眼泪,她本就不是一个坚强的人,精神状态也时而好时而不好,坏的时候好几次掐死谢容景,好点的时候又像现在这样,哭着拉住虞穗穗的手。

  “不行……外面的人会讨厌宝宝,会打宝宝,宝宝他和别的小孩子不一样……你不能带走他。”

  不得不说,她的担心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但谢容景已经离开了天照门,从今往后,他只会变得越来越强大。

  没人能欺负他,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

  因此,虞穗穗信心满满地安慰他娘:“放心!我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

  女人的睫毛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泪花:“你是说……你会保护他?”

  这是当然的!

  虞穗穗想,她本来就是要来对谢容景好的。

  见虞穗穗点头,女人破涕为笑,失去焦距的双眼也渐渐有了神采,她拿起桌上的两只纸折的小青蛙,一只给谢容景,另一只则是塞给了虞穗穗。

  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能拥有片刻的平静,她倚在屋门口,微笑着目送着自己的孩子走出这间小院。

  神色里是一份带着悲伤的期待。

  谢容景步步向前,虞穗穗在他的身侧。

  身后的白骨小塔轰然倒塌,各种各样的骨头稀拉哗啦散了一地。

  “不要回头看。”谢容景轻声说。

  随着他每往前走一步,身姿便随之长大一些,待完全离开院子时,已是先前那副翩翩少年模样。

  两旁的景物如同褪了色的油画,就连恭敬候在院门前的魔族也逐渐失去了色彩,世界只余黑白二色,连风也静止了。

  整个幻境分崩离析,顷刻间化为齑粉。

  几息后,一切归于沉寂。

  虞穗穗环视四周,并未看到童双和夏凌以及阵修教习。

  谢容景出幻境的方法和任何人都不同,他有意识的走出了幻境,而幻境也因此注意到了他。

  问心阵打从被造出的那一刻起,便一直以“世上第一幻阵”而闻名遐迩。

  而今,怎么会有人能在其中保留一丝清醒?

  这个人是谁?他为何能记住循环发生的幻境?又是怎么做到身处局中悟到破阵的契机?

  问心阵非常不解,它不是人,没有演化出清晰的意识,只是遵循着本能加大了阵法的强度,想要再次试探这位闯入幻境的混血魔族。

  ……

  “你怎么了?”虞穗穗察觉到谢容景的不对,吓了一跳。

  二人现在仍在白雾中,这雾不同于深渊底部的雾气,它是絮状的,像一根根轻柔的蛛丝网。

  谢容景扶着额头,身形快要站立不稳。

  再睁眼时,他目光阴郁,冷冷地盯着身旁的少女。

  虞穗穗从未见过大反派露出这种眼神,像是藏匿着某种快要破土而出的怪物。

  他的面部表情疯狂又压抑,猝然伸手掐住虞穗穗的脖颈。

  虞穗穗:!!!

  “住手。”她快要不能呼吸了:“你,你不记得我了吗?”

  她看得出来,谢容景现在非常不对劲,最直观的表现便是——对方似乎不认识她了,而她也对面前的这位感到非常陌生。

  就像是……就像是一个真正的,杀人不眨眼的大反派。

  大反派本想随手拧断她的喉咙,听了这话,好看的桃花眼略过一丝疑惑。

  他薄唇轻启,放缓了手上的力气,温声问道。

  -“你是谁?”

  -“我是——”

  虞穗穗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反派对陌生人下手一向是稳准狠,俗称没轻没重,连她的眼角都沁出了两滴生理泪水。

  但她这次回答得很快。

  “虞穗穗,我是虞穗穗,谢容景,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

  我是虞穗穗,是和你一起扛过斩魂剑,跳过审判台,走过深渊底部的虞穗穗呀!

  “……”

  大反派低声将她的名字念了几遍,眼底的恶意逐渐被迷惘代替。

  像是某种看不见的藤蔓缓缓缠上他的身体,令他浑身僵硬,连指尖都在发麻。

  “虞穗穗……”

  “对,是我!”

  虞穗穗稍稍缓了过来,刚喘几口气,发现谢容景从腰间掏出了那把短刀。

  她:……

  下一秒,大反派手起刀落,将刀刃插进了自己的左腿。

  衣袍被撕裂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虞穗穗错愕地望着谢容景,他拔出那把刀,殷红的血凝成一条细细的线,从刀尖滴答答落下。

  剧痛让他暂时找回了理智,谢容景清醒过来,看向虞穗穗的眼神也不复先前那般陌生。

  “大小姐。”

  大反派轻声唤她。

  危险解除了。

  虞穗穗松了一口气,后知后觉的双腿发软。

  刚刚情况危急没有多想,现在没事了,不免或多或少有些委屈。

  虽然她也明白:谢容景刚刚的确是出了什么问题,可她也确实差点被失手弄死,说没被吓着是不可能的——毕竟她加入穿书局前只是个普通人,就算心态好,也是个心态好的普通人。

  大反派看上去却还要更失魂落魄,他怔仲地愣在原地,看上去自责极了。

  他的十指紧握成拳,指甲快要嵌进肉里,还盯着自己左腿上的伤,似乎在认真思忖要不要再补上几刀。

  虞穗穗:……

  见对方这般反应,她就神奇的……没那么委屈了。

  “大小姐还走得动么?”谢容景慢慢开口,声音微哑。

  虞穗穗点点头,只是一时腿软而已,走还是能走的。

  谢容景俯下身,默默将她背在后背上。

  “等等。”虞穗穗说:“我记得我刚刚是点头来着……”

  “嗯。”

  “那你把我放下吧,我自己能走。”

  “嗯。”

  嘴上说着嗯,实际半分将她放下来的意思都没有,虞穗穗怀疑对方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就像她先前一贯做的那样,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可恶,怎么不学她点好的。

  谢容景腿上有伤,走起路来倒是还算稳,虞穗穗本来还想问如何出去,却发现身旁的白雾正在一点点散去。

  他通过了问心阵的考验,问心阵也随之放过了他们。

  “虞师姐!谢师兄!”童双激动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看到了!我好像隐约看到他们两个的影子了!”

  “……”

  “大小姐。”谢容景突然问道:“如果刚刚真的……你会怎么样。”

  他语气淡淡,就像是在闲话家常,唯独眼中闪烁着不明的晦暗情绪。

  谢容景本就生性多疑,此刻更是不可避免地想到——大小姐会不会害怕他,会不会不想和他一起了?

  现在不似在外,这里人类高手众多,若是大小姐打定主意要和他划清界限,而他又该何去何从?

  谢容景这样想着,停下了脚步,静静等待她的回答。

  背后的少女温温软软,几缕发丝轻轻扫过脸颊。

  虞穗穗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只当是随口一问。

  她悠悠叹气:“我身上的储物袋里还有几万灵石和十张一次性符箓,若是我死了,你可以拿去用。”

  先前之所以会委屈,完全是因为谢容景算是她比较熟悉的人,而被熟人攻击难免会不高兴。

  但若是真的要以这种方式死遁,那……也不是不行,至少比出师未捷身先死好多了。

  反正只要眼一闭,再加上屏蔽痛觉,怎么死都差不多。

  “……你不恨我吗。”

  谢容景问。

  虞穗穗认真地想了想,觉得恨倒不至于,但她回去后肯定会生大反派的气,还会骂他。

  就像那些galgame一样,在当事人面前,她依旧说得半真半假。

  “你也是受了幻境的影响嘛。”她趴在谢容景的后背,安抚地拍拍他的脑袋。

  谢容景僵住。

  他在原地愣了几息,才犹豫着迈开腿,往幻境外走去。

  万里之外的一处山涧旁,一位须发皆白的干瘦老者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蒲扇,似在欣赏着面前的飞瀑。

  寒冬腊月,他只披了一件粗布开衫,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

  四周雷声阵阵,阴云密布,奇怪的是,老者所处的那一小块空地却是艳阳高照,不沾半分风雨。

  他的头顶是蓝得透明的天空,日光洒落在躺椅上,舒适而又惬意。

  “前辈今日看起来心情不错。”

  老者身旁还站着一个青年,正小心翼翼地替他斟着茶水。

  “不错个鬼!”他突然睁开眼睛,半盏茶泼了一地。

  前辈素来喜怒无常,青年不敢再多言,眼观鼻鼻观心,垂手立在旁边。

  “有人用七杀法走过了老夫的问心阵。”

  老者眸中发亮,说不清是兴奋还是愤怒。

  青年知道问心阵是什么,其实在四大高手中,除了后来的医仙,剩下的位前辈从前都是互相看不顺眼。

  而问心阵,便是他家前辈在一次打赌中输给了灵君,才为他的学府布下了这座阵法。

  “真想不到。”老者缓缓站起身,面露讥讽:“他收了那么多杂鱼,可算有个能看的了。”

  若是旁人这般评价沧澜学府,定是被会众人嘲笑。

  可从老者的口中说出,却很是理所应当。

  “等等。”老者揉揉昏花的老眼:“可是老夫看错了?一个连阵道都没入的小丫头片子,敢冲进问心阵去救人?”

  说话间,天空瞬间炸响一道惊雷,连飞瀑也被生生劈成两截。

  这……这真是太离谱了!

  老者俯下身,捡起那杯泼了的茶。

  他倒要亲自去看看,老灵君从哪找来的两个小兔崽子,连他的阵都不放在眼里!

第38章

  从幻境中出来, 虞穗穗发现门口围了一大群人,不止先前的三位。

  她能隐隐感知到,新来的人都是高手——放在天照门, 怎么说也得是个堂主或长老的水平。

  于是她就明白了,这些人定是学府的教习们。

  不得不说,能让主角团扎堆待着的地方就是不一样, 虞穗穗感到了浓浓的门派爱, 她才刚从幻境里出来, 便有医修来为她搭脉, 还有音修在旁弹奏着舒缓心神的乐曲。

  “你们不是说,问心阵没有太大危险吗?”

  为谢容景检查身体的那名医修不悦地皱眉。

  “学生腿都被砍了这么深一刀,来来来,你们自己来看看。”

  医修是个小个子,训起人来却中气十足, 三言两语将在场的阵修骂了个狗血淋头。

  “亏你们还是学阵的, 问心阵没研究明白就敢开放给学生?现在倒好, 一个入学测试就把人弄成这个样子。”

  阵修们大眼瞪小眼。

  实际上, 他们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先前也有学生通不过问心阵, 可若是卡在里面久了,阵便会自动将他们吐出来。

  ……虽然这个形容不太礼貌,但事实的确是如此。怎么都过不去的人,会被问心阵嫌弃地抛出老远。

  一般来说,除非是进入他人的幻境, 否则都不会有事。

  阵修们试着和医修讲道理:“何医修,按理说……每个人在自己的幻境里都是安全的……”

  何医修完全就是不讲道理:“那你们告诉我,他的腿怎么伤的?难不成是我伤的?”

  阵修们:……

  学府的阵修大多是一群沉迷研究各种阵法的死宅,道理讲不通, 声音也没人家大,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认错。

  在童双的悄声介绍下,虞穗穗明白了,这位何医修便是学府校医院的护士长。

  除了养病的医仙,学府里最厉害的医修便是她。

  何芷青六重半,脾气和身高成反比,就连很多比她高阶的修士都怕她,她骂骂咧咧帮谢容景上完药,连他这个伤病员也一起凶了一顿。

  “要我说,你们这些新生最该上的就是医修课。”

  何芷青没好气道:“这么深一道口子,连处理都不处理就这样走了一路,腿是不想要了吗?好在砍你的那把刀上没毒……笑什么笑?”

  谢容景似是察觉不到疼痛般,他笑得愉悦极了,长睫如蝶翼轻轻颤动。

  大小姐没有骗自己。

  她真的不恨他。

  也没有要离开他。

  谢容景不知该如何形容心中的这份喜悦,他太开心了,见虞穗穗看向他这里,眼角的微笑立刻转化成浓郁的喜意。

  ……他到底有没有痛觉?

  虞穗穗注意到了对方的表情,她慢吞吞地看看大反派的脸,又看看大反派的腿。

  对方今天穿的是浅浅的烟蓝色,血迹在衣袍上分外惹眼,看着都疼。

  她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不疼吗?”

  谢容景闻言,笑容微微一怔。

  少女脸上带着淡淡的关心,这让习惯了遮掩伤口的他有些束手无措。

  “……有一点点。”

  大反派道。

  紧接着,他便发现——大小姐的担心程度肉眼可见的上涨。

  她忧虑地望着上药的何医修:“他的腿有没有事?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何芷青想说区区外伤而已,普通的低重医修都能治好,但见虞穗穗态度温和,她又是个不爱为难女学生的,当即点点头。

  “没什么大问题,睡一觉明天再来上次药就好了。”

  虞穗穗这才放下心来,笑得甜甜:“谢谢何医修!”

  谢容景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他似乎有了些许明悟。

  先前他不喜欢在旁人面前展露出脆弱的一面,但若是这样会得到大小姐更多的目光……

  谢容景想,以后也不是不能试一试。

  送走了几位学生,教习们纷纷散去,问心阵门前又变得空空荡荡。

  但还有四个人留在原地。

  其中一位是阵修教习,另外三位则是两男一女三名成年修士。

  “听张帆的意思,那个小魔族似乎没有通过问心阵。”

  张帆便是阵修教习的全名,而说话之人是一名满脸络腮胡的男修,背后背着一把大砍刀。

  “也不算是没通过。”阵修道:“只是……通过的方式似乎和其他人不太像。”

  “那就还是比较特殊。”那位女教习说:“学府内有这么多弟子,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得再试他一试。”

  这些人正是虞穗穗和谢容景未来的教习们。

  络腮胡是刀修教习,姓陈;

  看起来有些严肃的女修是符修教习,姓温;

  还有一位没什么存在感的男修则是灵修教习,姓金。

  得知要带的学生在问心阵中出了岔子,他们几乎是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来到了现场。

  “有什么好试的,大大方方去找他不就行了。”刀修教习粗声粗气道:“男子汉大丈夫当顶天立地,是或不是一问便知。”

  符修教习白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他:“你们觉得怎么试最好?”

  刀修:“我觉得——”

  “你闭嘴。”

  符修随手对刀修丢了道咒,而后又像是无事发生那样接着问道:

  “怎样才能既可窥见人品,又不会被其发现?”

  “世间恶事,乃骄奢淫逸为首。”没什么存在感的灵修教习插嘴:“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有道理。”符修赞道:“不愧是你,花花肠子就是多。”

  灵修:……

  “这个叫谢容景的学生,曾经在天照门呆过一段时日。”

  符修教习想了想:“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他并不是一个骄横的人。”

  阵修教习点点头:“没错,他也不奢侈。”

  灵修教习:“也不……不放荡。”

  就差最后一个了!

  教习们互相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莫非,这位魔族之所以如此乖巧,是觉得天照门那位小姑娘长得好看,所以才一直跟着人家?

  “有办法了!”

  灵修一锤定音:

  “美人计!”

  ……

  既是美人计,自然便需要美人。

  “你们怎么都看着我?”灵修教习惊恐道:“我是不、不会答应的。”

  “……这里只有你最适合。”阵修教习同情地望着他。

  阵修和刀修都不会易容术,符修倒是会,可若真让这位符修教习上,还不如指望谢容景自动找他们坦白从宽。

  符修教习大名温娴静,性格却和这个名字没有半点关系,让她去……啊不,试探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可所谓美人计,正是要以美色迷惑他人,好看看对方到底是不是色中恶鬼。

  灵修教习的目光缓缓划过躲闪的阵修、期待的符修以及嫌弃的刀修……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的清晨。

  灵修教习一袭羽裙,等在对方的必经之路上。

  谢容景今天还要去何医修那里上一次药,他起的很早,而虞穗穗还在睡,他便独自一人出门,很有良好的自我管理意识,一点也不像先前那个烦人精。

  见到他,灵修教习眼前一亮。

  太好了,是一个人!

  若是身旁还有别的观众,他还真不一定能拉的下这张脸。

  灵修再次低头审视了自己的装扮:衣服穿得粉粉的,香肩露得多多的,就连脸也是精心易容三个时辰的漂亮脸蛋,一路走来时,引得不少学子暗暗侧目。

  他特地选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小路,含羞带怯地开口:“公子~”

  谢容景连眼皮也没动一下。

  “公子,我迷路了……”

  谢容景从他身旁走过去。

  已经上好了药,该到和虞穗穗一同用早膳的时间。

  谢容景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大小姐对吃东西的执念,哪怕他不喜欢吃,也会象征性的陪她吃两口。

  “公子!”

  灵修教习跺脚,这人怎么回事,这么一个漂亮女修说她迷路了,不该停下来关心一下的吗,啊?

  谢容景总算给了他一个眼神。

  灵修教习有些尴尬,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我是昨日刚来学府的旁听弟子,独自一人无依无靠……”

  言下之意便是:我没有背景,你欺负我不必担心有后顾之忧。

  谢容景点点头,温和里带着掩饰的很好的疏离:“所以呢?”

  若非要和大小姐长期呆在此处,他根本懒得问上一句。

  所以你赶紧来对我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