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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容景看着她,似笑非笑的。

  他有些烦了。

  虽然对这位大小姐的行为有点兴趣……但她现在的举动,好像有些过界了呢。

  他讨厌一切太过亲密的关系,更不习惯有人这么温柔的对待自己。

  而大小姐对他的态度似乎很是熟稔,还很自然。

  仿佛两人交情匪浅。

  这让他每一根发丝都在叫嚣着抗拒。

  此时她正低着头,细细给自己的掌心上药。

  谢容景眼尾微微下撇,视线停在她脆弱的脖颈上。

  天照门的大小姐是吗?他想。

  不知道死掉之后,能不能让他的绯光花开得更灿烂一点。

  这个时候的谢容景,行事疯狂且不计后果。

  而少女的脖颈刚好白皙而又柔软,只要轻轻一扭便能拧断。

  他漂亮的眼睛里酝着如墨般的黑,浓烈得似是要滴出水来。

  可抬起手时,他却鬼使神差的犹豫了。

  ……

  真奇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犹豫。

  谢容景保持着同一个姿势,非常不解地盯着为他上药的少女。

  与此同时,穗穗刚好包完一只爪子。

  她对自己的包扎水平很满意:“另一只手给我。”

  穗穗要上药,谁知道病人就像没听到似得,仍是静静地看着她,脸上还挂着模糊不明的神色。

  多次交涉未果,穗穗无奈道:“夫君,你动一下——”

  ……

  死一样的寂静。

  啊啊啊!

  她之前叫习惯了,加上每次顺毛失败都会用这个词当杀手锏,看到不配合的病人,就那么的脱口而出。

  谢容景:。

  “虞穗穗。”

  他终于撕下了那层温和有礼的面纱,危险地眯起眼睛,欺身将她逼到墙角。

  再开口时,尾音凉凉,像淬了毒的糖果。

  “刚刚叫我什么?”

第116章 if线2

  由于大反派的警惕性太强, 房内原本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紧张感。

  可现在……气氛逐渐诡异起来:)

  穗穗下意识退了一步,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

  她一点都不怕谢容景,甚至还有几分理直气壮。

  你一个大男人, 被人叫一下夫君怎么啦!

  不过话又说回来, 对大反派来讲,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面。

  考虑到这点后,她再次体贴地解释道。

  “你听错了。”

  谢容景:?

  桌上的烛火被挡住, 而他的脸逆着光, 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他好整以暇地复述着大小姐的话:“原来是我听错了。”

  看起来并不是很好糊弄的样子,穗穗从善如流改口:“行吧,那就是我说错了。”

  “噢——”

  谢容景拖长了声调, 漠然地打量着身前的少女, 不知在想些什么。

  穗穗不管他现在在经历什么头脑风暴,反正这人一向想一出是一出,更何况就像吃进去的东西吐不出来一样, 叫都叫了, 那还能咋办嘛。

  “手给我。”

  她非常自然的拉住大反派还没有上药的那只爪, 细细检查一番。

  她以前跟林以冰学过医, 就算现在修为少了些,基本的水平还在,也知道上药时要安抚病人情绪。

  “这只看起来只是皮外伤。”

  她和气地举起病人的爪子, 抹了点药膏在上面:“你看,已经开始愈合了。”

  被拉着爪的谢容景:。

  今时不同往日, 她早就不再是那个包扎小白, 甚至还饶有兴致的和病人聊了起来……就像她三百年来和谢容景每一次闲聊一样。

  穗穗:“其实碧莹膏并不是最好的外伤药,可惜这里没什么灵草,不然我给你配个别的。”

  谢容景:……

  他自认足够了解人类, 可现在真的不懂虞穗穗在闹哪一出。

  于是,他暂时按兵不动,微笑地弯起眼。

  “大小姐真是好心呢。”

  ……

  二人在竹意居呆了两个月。

  在此期间,谢容景亲眼看到虞穗穗打发走一个又一个侍女,而被赶走的那些,几乎都曾给过他白眼。

  他现在住在大小姐隔壁,一间和她的房间大小差不多的客房里。

  听说这间客房本来是给虞二小姐准备的,她有时来看姐姐,便会留宿在此。

  可离现在最近的一次“有时”,也是两三年前。

  因此,虞穗穗毫不迟疑地将便宜妹妹的房间改成了夫君的房间。

  “你觉得这里的布置怎么样?”

  她高兴地捧来一大袋子秘籍和琴谱,哗啦啦堆成一座小山。

  记得在魔界的时候,大反派就会把她的卧房布置的极其舒适,因而她也有样学样,当一个房屋改造小能手。

  谢容景不发一言,只静静地看着她。

  他原以为大小姐只是心血来潮,谁曾想她真的每天都在尽可能给自己最好的待遇。

  比如大把大把的灵石,一本又一本的秘籍,还有贴心的关怀。

  每一个都让他非常疑惑,无所适从。

  大小姐会在刚睡醒就抱着琴来到他的房里,先给他弹一遍安神曲,再自己乖乖坐在一旁修炼。

  中间会有小侍女轻手轻脚送饭进来,窗外日光明媚,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

  穗穗几乎每天都会和谢容景待在一起,但有时,她也会一个人跑出去,到了傍晚才回来。

  “我找到那两个坏东西啦!”

  她站在阳光下,一本正经地宣布:“别担心,他们以后再也不能修行了。”

  谢容景先是怔然,而后细细端详着大小姐的眉眼,语气凉凉。

  “你觉得我真的不会杀人?”

  “这次又不是你杀的。”

  穗穗拍拍他的肩膀:“一码归一码嘛。”

  “……”

  还没等谢容景消化完大小姐话中的意思,她又丢下一个重磅炸弹。

  “是这样的。”

  穗穗说:“你有什么东西要收拾吗?我们这两天就走了。”

  上周目二人离开天照门,是从审判台上轰轰烈烈跳下去,但现在又不为了做任务,自然是选择更轻松一点的方式离派出走。

  她才没有什么奇怪的受虐倾向,也就不想让自己和谢容景再挨两道斩魂剑。

  谢容景神色疏离:“我们?”

  穗穗:“嗯嗯,去沧澜城。”

  六重以上的医修能接好经脉,好巧不巧,她认识的医修都在学府里。

  说完这句,她才发现大反派的表情不对。

  本着自由民主的核心价值观,穗穗礼貌地征询谢容景这个旅伴的意见:

  “还是说,你有别的想去的地方?”

  “……”

  良久,谢容景突然笑了,笑得有些促狭。

  “大小姐就不怕到了外面……”

  “我会以下犯上吗?”

  穗穗:?

  哦,明白了。

  她小小反省了一下自己。

  都怪和谢容景曾经那个温和的样子太深入人心,她差点忘了这人最早时有多难搞。

  而自己莫名其妙对他这么好,还把他接到自己的院子里,每天送礼物加上好吃好喝养着……

  ……

  就,确实有点幻视那种富婆和男宠的故事。

  富婆穗:“……”

  恍惚间,她想起自己将法宝秘籍一股脑儿塞给对方时的情景。

  ……

  真的很像一个见色起意,试图包养漂亮小魔族的有钱大小姐。

  穗穗捂脸。

  不知道为什么,哪怕这位现在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她就是不害怕他,就是觉得谢容景不会伤害她。

  好像有一种“丫头,眼神是骗不了人的”迷之自信。

  “你不要误会。”

  她冷静地红了耳朵:“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谢容景有了几分兴趣:“大小姐说说看,我是哪种人?”

  嗯……

  一朵不会被灵石腐蚀的纯情小黑花?霸总文里常见的那款。

  哈哈哈哈哈哈!

  她又被自己逗笑了,可当着谢容景的面,她依旧体贴的没有说出来。

  只敷衍道:“啊,大概是个好人吧。”

  又过了几日,大反派除了经脉,其余的伤势已彻底痊愈,二人正式踏上了离派出走的旅程。

  既然是要偷摸溜走,穗穗特地选了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

  月黑风高夜嘛,很符合反派团队的气势。

  而另一个队友除了最开始时的讶异,后面都非常配合。

  穗穗猜测谢容景是想看看自己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她和这人一起过了三百多年,不说完全了解,也能猜个大差不差。

  两人鬼鬼祟祟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影,刚从天照门出来还未松一口气,却遇到了一位拦路人。

  有点眼熟,再看一眼。

  是个手持折扇的男修,穗穗从记忆里翻出了来人的名字:公孙蓝。

  “大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公孙蓝款款踱步上前,边走边在掐法诀。

  前方凭空出现一道透明屏障,应该是禁止通行。

  穗穗:“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公孙蓝的目光在少女腰间鼓鼓囊囊的储物袋上转了一圈:

  “半夜私自离开门派……还是和魔族一起。”

  他淡淡道:“执法堂有必要将您送回去。”

  穗穗:“我要是不呢?”

  “不好意思,您没有别的选择。”

  公孙蓝同情地看着她:“我猜,您一定是被魔种蛊惑了吧,大小姐。”

  这么说着,他再次念出咒语,在那魔族的额间印了一个符文。

  “我劝你立刻回去。”

  公孙蓝对谢容景说:“若是不自己往回走,你的身体将会受到万蚁噬心之苦。”

  对魔族不需要留情,可对大小姐,公孙蓝还是得客气点。

  还没等他思考完要用什么方式,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诡异地定在了原地。

  五万积分,就这么没了。

  穗穗叹气。

  她虽然搞了一堆金手指,但融合与升级都需要时间。

  好在还有钞能力。

  她积分多灵石多,前些天出门,顺道也换了许多高级的一次性符箓。

  她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把防身用的长剑,剑尖直指公孙蓝,满脸都写着威胁。

  “把咒解开。”

  公孙蓝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他还以为是废柴小姐被魔族欺骗……原来不是吗?

  同样惊讶的还有谢容景。

  砍了执法堂的人,可是彻底与天照门撕破脸了呢。

  他中了咒,神色却没有半分疲态,反而笑意愈来愈浓,眼底闪烁着兴奋和愉悦交织的疯狂神色,连呼吸也快了几分。

  谢容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符咒发作,吐出一口鲜血。

  穗穗急了:“再说一遍,快点解开!”

  公孙蓝起初还死撑着不解,直到被长剑刺破肩膀,才意识到——她是在玩真的。

  他哆嗦地开口:“大小姐,我……我现在这样解不了啊!”

  穗穗于是先把他放开,待解完符咒,又飞速将对方定了起来。

  这一来一回就花了好几万。

  都怪公孙蓝。

  “等一下。”

  谢容景轻声开口,第一次主动拉住虞穗穗的衣袖。

  “这个人砍过我这里。”

  他举起左手,将掌心那块粉红色的痕迹展示给她看。

  谢容景的语调很慢,边说还边细细观察着大小姐的表情。

  好像突然有点意思了。

  他想看看,这位大小姐……到底能为自己做到哪一步呢。

  穗穗拉过他的爪子,昏暗的月光下,浅色的旧伤若隐若现。

  生气。

  她瞪了一眼符修,把剑递给大反派:“我们砍回来。”

  血花飞溅。

  谢容景满足地看着手上插了把剑的公孙蓝,好心情地弯起眼。

  他的眼睛亮亮的,宛若幽微燃起的冷焰。

  “这是在取悦我吗?”

  “大小姐。”

第117章 if线3

  大魔王的脸上染了些兴奋的红晕, 用沾了血的手拉住大小姐,将长剑放在她的手心。

  “杀了他。”

  谢容景温声哄道,像情人间的呢喃:“这样我会更高兴呢。”

  也让我看看, 你究竟有多少诚意。

  穗穗打他的爪子。

  原来最早时候的大反派是这种调调——虽然也在笑, 笑起来却又拽又病。

  她很现实的给病友讲道理:“公孙蓝好像是北峰执法堂的副堂主,他要是死了, 会第一时间被门派知道。”

  为了二人能顺利私奔, 不能冒一点点风险。

  谢容景脸上的笑凝固下来。

  可还没等他再次发作,爪子又再一次被大小姐拉住。

  “我们得搞快点走了。”

  穗穗说:“赶在别人发现之前。”

  她说完便拉着大反派踏上旅程, 后者怔了一瞬,眼神慢吞吞下滑,落在两人握着的手上。

  ……

  穗穗本想从深渊底部走,她记得那里其实并没有什么怪,除了有点黑和不能用灵力, 其它倒也还好。

  只是刚靠近深渊外围,便被一群黑色的野狗袭击。

  狗群体型大, 乍一看有点像狼, 且明显不是活物, 就像曾经在深渊见到的那只豹子, 一半是皮肉一半是骨骼。一眼望去还能瞧见腐烂了的内脏, 有一只的肠子甚至还在地上拖了老远。

  它们原本是眼睛的地方空洞洞的,一起对二人行注目礼时……怎么看怎么邪门。

  穗穗现在早已不是三百年前那个没见识的小菜鸡,有金手指和钞能力加持,加上现在还能用灵力, 她自然拔出剑,挡在谢容景这个病号身前。

  病号略略抬眼,好整以暇地微笑着看她。

  看戏似的。

  穗穗一口气砍了十几只怪——感谢身经百战金手指, 她动手的样子格外熟练,毫不拖泥带水。

  谢容景也发现了,目光微凝。

  一个默默无闻的十几岁大小姐,哪学来的这些战斗技巧?

  在他默默思忖时,穗穗已经将剑收起。

  难怪那个加战斗经验的金手指这么贵,她想。

  这种刚拔出剑,身体就会像本能一样动起来的感觉……真的太爽了,非常适合她这种试图支棱起来的咸鱼。

  她非常高兴,故作深沉地扯扯谢容景的衣角。

  “我刚刚的样子,帅吗?”

  谢容景:。

  谈话间,一道黑影扑向二人。

  是一头比刚才的怪大了几个号的巨犬。

  穗穗:啊,是狗王。

  她拔出剑,哪知谢容景又快一步,狠狠将她推开。

  狗爪子不偏不倚挠进他的左肩,带出一大股红色的液体。

  !!

  穗穗瞳孔骤然缩紧,一剑砍断狗爪。

  狗群是一到两重,狗王最高也三重……明明都不是她的对手啊。

  谢容景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没看到自己刚刚杀怪时的英姿吗?

  穗穗的脑袋里像是塞了一团乱麻,连忙扶住站立不稳的大反派。

  伤口往下淌了很多血,他的脸色比往日更白了,嘴唇却是红艳艳的,更像一个持色行凶的小白脸。

  她手忙脚乱替谢容景止血,爪印深而大,从肩膀一直蔓延至左胸,浓烈的绯色加上甜腻的血腥味,冲击力极强。

  穗穗忍不住凶他:

  “你干嘛呀,我打得过它的!”

  谢容景眉头微微蹙起,他一般轻易不喊疼,受了伤也是一副无事发生的死样子,这会这个表情,那就是说明很疼。

  穗穗又气又心疼。

  她刚刚出刀这么快,姿势这么帅,怎么看怎么都不用挡伤害吧。

  ……

  事实上,谢容景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就是……下意识那么做了。

  是在大脑还未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做出的本能反应。

  甚至连对方需不需要保护都没有来及考虑。

  他可以吹笛子,也可以出刀,可他却单单选择了最直接也是最快的一种。

  ——将她推开,让她不受到伤害。

  ……

  他有些烦躁地别开头,将肩膀上缠着的白色纱布一把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