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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倾护犊子极了,义愤填膺的,昭昭也气晕了。

  夜月眠还在说风凉话:“哇哦,要给天下一个交代,让我想想,以荆沉玉那样的性子,他会怎么给众仙宗交代?”

  他瞄了一眼昭昭,似笑非笑地说:“他恐怕会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把你给杀了。”

  昭昭脊背发寒,她知道夜月眠是故意这么说,可偏偏他说得很对。

  灵府里,荆沉玉睁开眼站了起来。

  他一手张,灵府外在昭昭手中的般若便不见了。

  夜月眠不知内里变化,还在喋喋不休:“秦夜烛是不是跟你们有仇啊?那种场合以他那种身份说那样的话,简直是在落井下石,生怕你和荆沉玉不死呢。”

  他琢磨着:“或许他也是张天师一派?说起张天师本座就烦不胜烦,死牛鼻子比荆沉玉更道貌岸然,满口的仁义道德,架子大得上天,实力却远不如荆沉玉,呵……”

  “夜月眠。”昭昭脸色苍白,扶着他的肩膀。

  “怎么了?”夜月眠意识到不对劲,“你没事吧!”

  他刚要动手搀扶,荆沉玉天灵之处亮起白光,眉心朱砂痣中间裂纹,属于昭昭的眼睛闭上,一道光雾闪过,夜月眠及时抓住,将被挤出来的昭昭牢牢按在身边。

  荆沉玉的身子摇晃几下,在摔倒之前用剑撑住身子。

  他满头冷汗地望过来,唇瓣抿得没有一丝缝隙。

  “不是吧你,这么快就被人家抢回去了???”夜月眠鼻子都气歪了,“你还非要我在空间里拼尽全力,现在好了吧,怎么办!”

  昭昭站直,靠着他喘了口气,抹去脸上的汗水冷冷道:“他没比你好多少,你怕什么?”

  夜月眠一顿,赶紧去观察荆沉玉,荆沉玉是抢回了身体没错,可真的没比夜月眠好多少,甚至可能还不如夜月眠。

  夜月眠爽了,开心了,自在了,瞧瞧昭昭瞧瞧荆沉玉,看热闹不嫌事大:“所以我刚才说的对吗剑君?你被张天师这么一将,打算怎么给众仙宗这个交代啊?”

  昭昭烦死了夜月眠,一拳打在他胸口,疼得他顿时歇菜。

  但她也对他最后的问题很介怀。

  她站稳脚盯着荆沉玉,他靠般若支撑身体,视线落在她身上,虽冷漠如昔,却多了分隐秘的执迷。

  “还想杀我吗?”昭昭往前走了走,他握着剑的手一紧。

  “还舍得杀我吗?”她笑起来,清艳的脸上露出漂亮的酒窝。

  荆沉玉看着她脸上的酒窝,直到她走到他身边也没转开视线。

  昭昭正想再说,荆沉玉的手忽然抚上了她的脸。

  她一愣,有些诧异,连夜月眠这个围观群众都惊了惊。

  他的手很冷,但指腹很柔软,力道很轻地在她酒窝上摸了摸。

  昭昭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很快收回了手,站直身子,抹去嘴角因夺取身体而吐的血。

  扫了扫夜月眠,忆起在灵府内他说的那些话,以及昭昭深以为然的态度,仿佛他还什么都没做,他们就已经给他定了“罪”。

  可那真的是“罪”吗?

  “他们”,是啊,始终是“他们”,从来没有“我们”。

  荆沉玉闭了闭眼,自嘲般极度压抑道:“杀。”

  放下手,回答第二问题:“舍得。”

  昭昭:“……”

  她真的搞不懂他。

  所以他到底是不是爱上她了?

  你爱上谁的时候,还会舍得杀他/她吗?

  他真的太矛盾了,一言一行让昭昭完全摸不着头脑。

  但结果她很清楚就是了。

  因为荆沉玉说得非常清楚。

  他眼睛布满红血丝,眼内却没有焦距,声音极低,就顺着夜月眠的猜测往下说,语气里满是嘲弄:“既然众仙宗要一个交代,那就当着他们的面杀了你,这确实是我应该做的事。”

  是的,是“应该”做的事。

  昭昭瞪大了眼睛。

  “如此也算是我功德圆满?”他自语般说完,手又抬起,落在她脸上,抚过她脸颊之前留下的伤痕,明明已经没有灵力了,可指尖还是亮起蓝光,帮她将伤口愈合,再一点点消除伤疤。

  如此浅的皮外伤,哪怕他不是医修也可治好。

  放下手,荆沉玉看着昭昭和夜月眠,两者皆是目瞪口呆不可置信。

  他们的不可置信在于他的行为,不是他说的话。

  但他的话和行为,这完全相悖的两者,哪一个是出自本心,唯独他自己知道。

  荆沉玉薄唇微启,冰雪塑成的仙君语气涩然,尾音有些轻,像是隐忍到了极点,再也负担不了一般:“我这样说,你满意了?”

  无论是说的话还是摆出的态度,都好像是被逼的一样。

  仿佛是因夜月眠的言行,故意与她赌气才这么说。

  可这难道不就是他心中所想吗?这就是他们印象中他会做的事啊!他摆出这副样子干什么?

  昭昭也确实满意,她可太满意了,这特么可是原书女主的待遇,她何其荣幸啊!

  ——荣幸个勾八!

  昭昭愤怒地和他动了手,他挡了几下,实在精疲力竭,便被她打中一掌。

  胸口气血翻涌,荆沉玉已经很努力了,不想在夜月眠面前再失态,这份执拗的缘由,大约是因为夜月眠说什么昭昭都信,附加于他身上的无端猜测,她也没迟疑过哪怕一息就信了。

  她对他们的态度截然不同,这份不同让荆沉玉再也忍不住,身子摇晃,闷声吐了血。

  他又一次抬手抹去,衣袖都被血湿透了。

  他抿紧了嘴角,看她的反应就知道是信了他刚才那些话。

  她也确实应该信,那些事也确实是他应该做的。

  始终也都只是一个他“应该”。

  从来都不是他“想要”。

  他甚至还什么都没做。

  昭昭看他又吐血,一点都不愿去感受他的真实心情,她只觉得打得轻。

  怎么没把你打死呢?把你打死,和秦夜烛一起埋起来!

  “也不看看自己的处境就大放厥词,你是真以为我不敢和你同归于尽?”昭昭红了眼睛,气的。

  夜月眠咳了一声,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说了这句话:“倒也不必同归于尽,完全可以等你们分割开,彻底不受他的限制后再把他干掉……”

  荆沉玉猛地望过来,夜月眠闭上了嘴。

  干嘛说这些,昭昭死了难道对他不好吗?他们俩都死了这天下不就是他的了?

  他到底在发什么疯。

  昭昭并未回应夜月眠,只是看着荆沉玉,想到他的那些个不寻常,意味不明道:“说这些话,做这些事,你真不怕自己有朝一日会后悔?”

  这是她第二次问他会不会后悔了,一时间,荆沉玉竟因受伤过重,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他恍惚了一瞬,回答依旧:“不后悔。”

  昭昭:“永远不会后悔?”

  “不会。”他声音轻却坚定,带着无尽的沙哑,却没有迷惘,“不论做过什么,既已成过往,便此生不悔。”

  但是……荆沉玉眼睑微垂,手按着心脏,神色尽敛。

  千万不要再来一次了。

  这里疼得他呼吸都难。

  他真的没办法,再经历第二次了。

第54章

  荆沉玉的回答,昭昭听了竟然一点都不意外。

  虽然有点遗憾,本以为自己成功办到了作者都做不到的事,不过算了,至少他不是无动于衷。

  荆沉玉苍白俊美的脸上神情压抑,虽言语坚定,可眼神不会骗人,他分明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

  昭昭冷静下来,拉着夜月眠躲开些。

  “他现在很虚弱,你趁机帮我和他分开。”

  她说的简单,夜月眠有些无奈:“你还真把本座当卖菜的了,你以为心魔与宿主割裂成为两个各体和择菜一样简单吗?”他飞快瞟了一眼荆沉玉,“要费好大功夫。”

  昭昭思忖:“要等你恢复灵力吗?”

  “和本座有什么关系。”夜月眠眼神古怪地看她,“这得靠你自己努力。”

  “别卖关子了。”昭昭烦了,“能不能一句话把事情说完?再磨蹭下去他又恢复一些,你该知道他有多能打。”

  夜月眠干巴巴道:“本来就要靠你自己,本座虽知道办法,但古往今来还没见过有谁的心魔真的成功了。”

  主要是哪怕有可以成功的,也得心甘情愿离开才是。

  大多数心魔都不想和宿主分开,他们想要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宿主的。

  昭昭可能是唯一一个例外。

  “你应该听说过吧,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要想和他分开,首先——你得让他心甘情愿同意和你分开。”

  昭昭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你在逗我???”

  她指着不远处的荆沉玉:“他心甘情愿同意?我去自杀都比这个可能性高好吗!”

  夜月眠按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所以啊,你要努力,只要你可以做到这一点,别说是和他分开了,就是让他为你所用,替你反了修真界也不是不可能啊。”

  “用你废话!”昭昭恨不得把他捆起来揍一顿,“你耍我是不是?”

  夜月眠放缓了声音:“当然不是。”他若有所思地帮她拂开耳边碎发,“本座觉得你做得到。”

  “那我可真是要谢谢你对我有如此盲目的信心了。”昭昭皮笑肉不笑,“你是不知道我上次怎么死的。”

  “展开讲讲?”

  “除了要他心甘情愿,还有什么条件?”虽然觉得很难,但昭昭还是开始考虑了。

  夜月眠拍拍她:“只要你能办到这一点,后面的都很简单。你时刻与他在一起,片刻都不要分开。”

  “?为什么??”

  “置之死地而后生听过吧?越是要分开,越是要紧密结合。”

  “……”

  “不管他做什么你都要跟着他,随他疗伤,不要阻拦,他恢复好了你才能恢复精力,等他愿意和你分开,也不用他亲口说,只要他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你就可以……”他俯下身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昭昭的脸白了一下,然后红透顶。

  “确定了,你就是在耍我。”昭昭推开他,回眸望着荆沉玉,他已经在趁他们说悄悄话的时候调息了,只要他们有动静,他百分百会动手。

  “本座不能骗你,你最清楚。”夜月眠不高兴了,“你实在不信可以试试,有血契在你还要怀疑本座??”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如果是骗我,你就立马自杀。”昭昭果断道。

  一阵风飘过,夜月眠宽袍被风吹起,他苍白的脸上浮现愤怒的红:“你还真试??”

  “能试不试是王八。”昭昭冷声道,“我可没忘了你拿我挡剑的事。”

  “你记着!你就记着,带到棺材里,记到下辈子去!”

  夜月眠气愤说完,转身就要走。

  “你去哪?”昭昭拉住他的衣袖,一副很不舍的样子。

  荆沉玉睁开眼,不能打坐,只能闭眼调息,于他的重伤来说,实在没什么太大效果。

  但总好过无。

  夜月眠和昭昭说话时下了结界,他听不见什么,但看得见。

  她拉着他的衣袖,无限眷恋,如雏鸟一般。

  可若她真是只雏鸟,眷恋也该是他才对。

  她生于他的灵府,长于他的心中,他担得起她所有留恋,不是么。

  “本座当然是要回魔界了。”夜月眠甩着衣袖,昭昭不撒手,俩人就好像在玩荡悠悠,“你先在这儿努力,搞不定再联系本座。”

  他递过来一块墨玉玉佩,昭昭拿在手里看了看,玉佩是镂空的,雕刻成皎月的样子,下方有大大的月字。

  “注入灵力便可和本座说话,不过不要老用,五百年没回魔界,本座要好好整顿一番,肯定有的忙,不一定有空理你。”夜月眠高贵冷艳地说。

  昭昭将玉佩挂到腰间,有些烦躁道:“你要走也不是不行……”

  她话还没说完,结界便被人一剑劈开,荆沉玉眨眼间到了两人之间,剑气划过,夜月眠衣袖断裂,正是昭昭方才拉着的那一边。

  昭昭错愕地看着他,这么会儿功夫就恢复到这种程度了??回泉水都没有这么快的啊,不愧是男主,不愧是剑修。

  “受死。”荆沉玉每次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就代表有人要死了,从无例外。

  但自从昭昭出现,他这两个字的含金量直线下降。

  夜月眠无法开太远的空间,不代表不能开一个近处的,他着急道:“你帮我拖住他!让我先走!”

  听得出来是真的急了,那么自恃身份的魔连“本座”都给忘了。

  昭昭看着荆沉玉无视她的存在,只去收拾夜月眠,心里怪怪的。

  她摸摸手臂,刚好摸到上面的伤疤,她顿了一下,朗声道:“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你想走可以,但你得答应我,到了魔界没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夜月眠:“???”

  荆沉玉动作一滞,侧目望过来,墨发飞舞,清冷的桃花眼刚要定在她身上,她便趁机上前一把将他抱住。

  他浑身一僵,听见她说:“你去了魔界不准再来修界,也不准搞什么小动作,就好好整顿你的朔月宫,管好你的属下,不许他们到修界胡作非为,快说你答应,不说就别走。”

  当初放夜月眠出来只是为了助自己一臂之力,可没打算真的和他一起毁了修界。

  她虽然变成了魔,但穿书之前是个良民,现在最大的志向也不过是离开荆沉玉,保住自己的小命。有机会的话可以挑挑女婿,没机会的话躲得远远的自己过自己的也挺好。

  夜月眠肯定和她不一样,他必然想干坏事,想复仇,谁被镇压五百年不想复仇呢?

  她不能让他那么做,否则只要有人因此而死,那就是她的责任。

  想想就头疼。

  “你……我……”夜月眠不想答应,使劲扯着自己的嘴努力不发声。

  昭昭跳到荆沉玉背上,荆沉玉该把她扔下去的,可身体的反应却是在她没趴稳的时候用手托了一下。

  他眉头紧锁,好在昭昭一心应付夜月眠,根本没发现他的异常。

  “你不同意就自杀吧。”

  这招最好用,昭昭一这么说,夜月眠就憋屈地按着想要自刎的手答应下来。

  他几乎咬牙切齿:“好,本座不会到修界来,也不会四处惹是生非,你满意了?”

  昭昭搂着荆沉玉的脖子:“满意了,你记着,只要有魔界的人到修界作恶我都会怪到你头上。”

  “那也能怪我吗???”

  “当然,你管好他们就不会来了!你还磨蹭什么?还不快滚?等我好消息。”

  夜月眠看着她,荆沉玉被她死死搂着,似乎真的没法子上前阻拦。

  可他有点看不惯,总想把昭昭扯下来。

  搂那么紧干什么,贴得严丝合缝,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他们正道人士不是最讲究这些虚礼的吗??

  “走了。”夜月眠阴阳怪气,“但愿是好消息。”

  他开了个小裂隙,艰难地把自己塞进去,裂隙随即关闭,三秒后,他出现在一百米远的地方。

  昭昭:“……”

  荆沉玉:“……”

  夜月眠:“你们什么都没看见!”他再不用什么裂隙,撩开衣摆靠跑的。

  昭昭搂着荆沉玉的脖子,慢悠悠道:“别拦着他了,他回去又出不来,也不能做坏事,只能折磨折磨自己的手下了。”

  荆沉玉衣襟被她手绞着,领口凌乱极了,他挣开她说:“下去。”

  昭昭顺势下来,抬头就看他在拉衣领。

  她捻了捻手指,不由想到夜月眠最后说的。

  只要他心里有了同意和她分割的念头,她就可以……

  “把他关起来,诱他与你沉沦,让他将神魂交于你,趁机从神魂上剥离你们的关联。”

  神魂交于她,这听起来就很难,还是要荆沉玉心甘情愿交给她,就更难了。

  修士最重要的无非就两样,金丹和神魂,后者甚至比过金丹,她要怎么靠近他的神魂?

  夜月眠那个意思,就是……神魂交融。

  昭昭和荆沉玉是有过的,且记忆深刻到都产生了心理阴影,这辈子是不想再和他那个了。

  但神魂交融是不一样的,无需身体靠近,是修士特有的亲密方式。

  为了彻底分开,再不受束缚,昭昭能豁出去和他神魂交融,可关键是,荆沉玉肯不肯。

  将最脆弱和关键的神魂暴露在她面前,让她感知他所有情绪,他怎么可能愿意呢?

  别说现在还不一定爱她,就是真爱上她了,他那个性格都不好说。

  罢了,先做眼下能做的。

  “找个地方疗伤。”昭昭拉着他手臂要走,但没拉动。

  她回过头来,荆沉玉固执地站在那,还望着夜月眠消失的方向。

  “别看了,他肯定都走远了,你现在这身板也追不上,先疗伤要紧。”

  他好了她才能好,夜月眠这话是对的,为了分割开后身体倍儿棒,先让他好起来也不是不行。

  至于后续如何,再自由发挥,两人的实力会在分开时处于一个平衡状态,她已经不是最开始的她了,在无方城和莫家实战几次,现在哪怕不能打败他,也能牵制他。

  “你真想拦他,刚才就那么做了。”昭昭走回来去看他的眼睛,他拧眉躲开不与她对视,昭昭笑起来,语气莫测道,“你刚才也不是完全没力气挣开我,你没那么做,一来是听见了我要他答应的事,知道他什么都做不了。”

  她手去碰他,他如被电到般颤了一下。

  昭昭若有所思:“二来么……你也很清楚现在最该做的是疗伤,等伤好了,再去抓他一次就行了,他出不了魔界,成不了气候,顶多窝里横……还有我。”

  她突然踮起脚尖,靠得他很近,荆沉玉本能地躲了一下,但她抱住了他,不准他退。

  “你舍不得离开我。”她甜蜜地笑起来,酒窝漂亮极了,“舍不得再和我针锋相对。”

  荆沉玉会不理智吗?

  不会的,他刚刚没有强行留下夜月眠,正如昭昭所说那样。

  有血契在,夜月眠无法违背她的话,那就出不了魔界,使不了诡计,害不了人。

  他如今伤势太重,强行动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有昭昭在,可能八百都不止,最后结果很难说。

  所以让他走,由血契控制着,等伤势痊愈后再前往魔界诛杀便是。

  正好登仙境后般若还未曾祭剑,由魔尊来祭剑,应当也不用再寻太多造化妖魔。

  这是理智的决定,但因着昭昭后面那句宛转的话,一切都变得暧昧不清。

  荆沉玉也没再挣她,任由她抱着,淡色的唇开合:“为何不跟他一起走。”他垂下眼,“独幽已走,我未必拦得住你们两个。”

  昭昭笑而不语,荆沉玉径自说:“你与他在结界里做了什么交易。”

  昭昭叹了口气:“能有什么交易?我只不过是知道,如果我和他一起,你定然拼死也要拦着,与其两个都跑不掉,还不如走一个,你觉得呢?”

  没有血契的约束,昭昭和夜月眠他一个都看不见是真的不会放手,拼死也要阻拦的。

  她总能说到最关键的地方。

  “只能走一个,你选择让他走。”荆沉玉闭了眼冷冷道,“对一个曾经拿你挡剑的魔,你当真是……仁至义尽。”

  仁至义尽么?

  其实是情真意切吧。

  可他真的不想将那四个字说出口,仿佛说了就是对自己的极大冒犯。

  昭昭轻哼一声:“你还杀过我呢,我现在不也把你抱在怀里?”

  荆沉玉微微一震,倏然睁眼,眼神恍惚了一瞬,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腰间玉牌又亮了起来,缓和了两人微妙的气氛,昭昭去拿他的玉牌,他一点都没反抗。

  “君上,江家出事了!”

  是华倾。

  “君上能收到吗?江家主五日前走火入魔暴毙,江家姐弟从镇魔渊离开回家祭奠,不久后就传出了江善音入魔,江善果离奇失踪的消息。我收到江家的求救信,江夫人拿了君上退婚时送去的剑令,想向君上求助,找到她的儿子。”

  “什么?”昭昭立马松开了他,“江善音入魔?江善果失踪?”

  怎么会这样?他们姐弟明明都在一起了,夜月眠也已离开镇魔渊,根本不可能再有原书里发生的意外,江善音怎么还是入魔了?

  江善果又是怎么回事?

  剧情好像被她改变了,但似乎又在不受控制地继续着。

  江善果真的只是失踪吗?他会不会如原书一样……已经死了?

  昭昭按住脖子上的长命锁,那边荆沉玉已经回了传音。

  “知道了。”他冷淡地说,“魔尊之事暂无需担忧,他做不了什么。至于江家。”

  昭昭望向他的眼睛。

  他薄唇轻动,意味不明道:“既江夫人用了本君的剑令,那本君先去江家看看,迟些再回去。”

  切断传音,荆沉玉随手又拉了一下散开的领口。

  “我知道你留在我身边想做什么。”他声线低沉,徐徐而来。

  他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昭昭求的是什么?

  昭昭咬着唇,手捏着长命锁不吭声:“那你刚才还问什么?”

  荆沉玉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只是想看你会想出什么借口罢了。”

  ……你无不无聊?无不无聊???

  修长白皙的手伸过来,昭昭见一怔。

  “江家,去不去。”

  ……他明明知道她的答案。

  别说她想去了,就算不想去,难道她现在还能和他分开??

  锁都锁死了,钥匙都扔了,还问什么去不去。

  昭昭觉得现在的荆沉玉怪怪的,真的很怪,从里到外都很奇怪。

  但她没其他选择,果断往前走,却不握他的手。

  荆沉玉缓缓将手收回,墨发掩住侧脸,遮去了所有神色。

  没人知道他方才伸手前挣扎了多久。

  但让他如此挣扎的人,却一点都不稀罕。

  江家位于西京,在中原最西方,有些偏僻,是四大世家中排在最后的世家,主宅建在西京主城。

  此时此刻,江家主宅处处缟素,低泣声不绝于耳。

  正堂中央是大大的奠字,上好的棺木摆在那,棺木前方的火盆里正燃着纸钱。

  一族中弟子急匆匆冲进来,跪下便道:“夫人,剑、剑、剑……”

  “哆嗦什么,好好说。”江夫人阴郁地斥责。

  弟子抹了把汗,指着外面道:“剑君到了,就在外面。”

  江夫人猛地望向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