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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般若气息冷冰冰的,声线也有些冷。

  它还不太会说话,都是模仿着主人荆沉玉的样子来。

  它与主人共通,在主人身上明白了“爱”的感觉,如今便学着主人对妻子那种带着爱意的语气对荆祗月说话。

  “你很聪慧。”它温柔地说,“全都说对了。”

  荆祗月开心起来:“你真的有了剑灵!父亲知道一定很高兴!我们快回去,给父亲一个惊喜!”

  天下公学就设在南陵,不管你是妖魔鬼怪还是人,只要没做过坏事,愿意为天下奉献自己的,都可以来读书。

  设立公学的是昭昭和荆沉玉,选址当然就在荆家所掌控的南陵。

  本就在自家领地的公学,他们也不过才走了一半的路,想回去是很快的。

  荆祗月都转过了身,却被般若拦住了往回的脚步。

  “你若现在回去,君上不会允许我再随你一同去公学。”

  高挑的剑灵声音又冷又温柔,充满了矛盾的魅力。

  荆祗月从小就是颜控声控,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了亲人之外能入她眼的存在。

  “不如我们继续去公学,君上会在公学教授剑修之道,到那时你们自会见面。”

  说得也是……但是……

  荆祗月其实还是有点不想忤逆父亲。

  她做了十六年乖巧懂事的好女儿,一直都是最听话最好学的,现在……

  抬眼看看剑灵幽兰眸子,不知怎么就答应了。

  “好吧。”她鬼使神差道,“那咱们先去公学。”

  剑灵闻言笑了,冷酷无情的脸上浮现出星星点点的笑意,迷人极了。

  荆祗月怔怔看了一会,匆忙转过身去说:“你这样跟着我是进不去公学的,你还是先变回见剑吧。”

  般若没回话,也不知愿不愿意。

  荆祗月正想回头再劝劝,就发觉手上多了一把剑。

  之前握着般若的时候,她一点奇怪的感觉都没有,她和父亲一样是剑修,对剑再熟悉不过,握着它就跟自己左手握右手一样。

  可知道它有了剑灵,剑灵还是个高大英俊的美男子之后,她再握着它总觉得怪怪的。

  用母亲的话说就是……莫名得很涩情。

  深呼吸了一下,荆祗月重新板起脸,用最快的速度赶往公学。

  她继承了父亲的天生剑骨,是名如其是的修炼天才,也是行走的唐僧肉。

  虽说她如今已经是玉成境,可对其他修行千年的人来说还是不够看。

  这一路孤身行走,自然会遭人觊觎。

  哪怕天下再太平,也总会有那么几个臭鱼烂虾。

  荆祗月心里早有准备,遇见的时候也不惊讶,特别镇定地一个个打倒。

  剑修擅长越级打架,作为剑君荆沉玉的女儿,荆祗月深谙此道。

  她甚至砍翻了一个真丹境九重天的修士。

  收剑回鞘,她冷着一张脸说:“心存恶念,死有余辜,望你轮回转世后重新做人。”

  那说教做派,简直和荆沉玉一模一样。

  奄奄一息的修士匍匐在地哀求她的饶恕,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他只是一时利欲熏心鬼迷心窍罢了。

  荆祗月就跟什么都没听见一样,抬脚便走,眼都没眨一下。

  那修士恨极了,咬牙咒骂了一句,打算拼尽最后一点力气要和她同归于尽。

  给他最后一击的不是荆祗月,而是她手里用白绸蒙住的剑,白绸脱落的那一刻,修士看清了剑鞘的样子,之前的种种猜测彻底得到了印证。

  竟然真的是仙剑般若!

  剑君居然把本命剑交给了女儿,他女儿竟然还能运用得如此行云流水毫无磕绊!

  早知如此,他是断断不会来挑战携带着仙剑般若的荆祗月的。

  难怪,难怪剑君能放心让女儿独自一人在外行走……死在般若剑下,必然是灰飞烟灭,再无轮回可能,荆祗月先前到底是手下留情,只让他陨落,并未剥夺他轮回转世的可能性,现在可不一样了。

  修士不甘心地闭眼,视线模糊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了一身水蓝锦袍的剑灵。

  仙剑般若竟然有了剑灵??

  十几万年不曾有过生出灵智法器的修界竟然有了剑灵!

  他很想再多看一眼,可再也没有一丝命息了。

  “走吧。”

  般若冷淡地说了一句,回到荆祗月手中,剑气安抚地摸了一下她的头。

  荆祗月最后看了看修士灰飞烟灭的地方,心事重重地上路了。

  等她到达公学的时候,刚好是公学正式入学的时间。

  公学修建得巍峨庄严,高塔耸入云间,几乎看不到顶。

  荆祗月几步上前,身上属于荆家主族的黑衣十分引人注目。

  她本来排在最后,但众人都默契地给她让了路,习惯被家中优待的荆祗月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径直走到最前,将名帖放下,自报家门。

  “南陵荆家荆祗月,前来公学报道。”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热闹起来。

  众人窃窃私语着——

  “果然是剑君之女,看那气度修为我就猜到了。”

  “小小年岁竟已到了玉成境,行事也如此稳重得体,有其父风范啊!”

  “十六岁玉成境,比当年的剑君还要快,有个好爹真好,我也想做剑君的孩子,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把我塞到君夫人肚子里?”

  “得了吧你!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我现在给你一刀你赶紧去投胎,这样托生在君夫人肚子里的机会都比你这样胡思乱想来得大。”

  任凭周围再说些什么,荆祗月表情也没丝毫变动。

  这样冷若冰霜桀骜不驯,越发像她父亲了。

  收下名帖的公学老师捻了捻须,吩咐身边弟子带她进去。

  荆祗月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这才跟着离开。

  老师望着她的背影连连点头,显然非常满意这名弟子。

  其他人艳羡地跟上来,挤着交出自己的名帖,抢着问:“先生,我们能和荆道友同一个学院吗?”

  “荆小友是剑修,她的先生是剑君,你们也都是剑修吗?也要让剑君做你们老师吗?”蓄须的长者一边收拾名帖一边道,“先十六岁到玉成境再说吧,否则别想进剑君的天才班。”

  众人沮丧叹息,这样的奇迹是不可能发生在他们身上的啊,看来是没戏了。

  公学是南陵荆家出资建造,处处古朴严谨,与南陵主宅的风格类似,有种微妙的亲切感。

  荆祗月走在这里像走在自家道场,十分从容。

  很快她就到了自己的客院,与引路弟子告别后,她走进房间,将般若放到了桌上。

  “不知父亲到了没有。”她坐到椅子上,心里没谱儿,“我不告而别,父亲一定很不高兴。”

  她低下头:“父亲不高兴的话,一定……”

  “他没有生气。”身后响起剑灵的声音。

  荆祗月回眸:“他也许不会生气,但肯定会不高兴。”

  “你不想他不高兴?”

  荆祗月猛点头。

  她犹豫了一下,以前这些悄悄话和般若说起来一点都没有心理负担,现在……对着这样一个高大的男子,她噎了半晌才慢吞吞道:“父亲那样俊美,他伤心难过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心疼,我和母亲从来都不舍得让他不高兴。”

  美人伤心虽然也很赏心悦目,却是她们母女俩最不希望发生的事啊。

  般若好像不太懂这种情绪,沉吟片刻弯下腰来。

  它突然离得这么近,吓了荆祗月一跳。

  “怎么了?”

  般若慢慢说:“我好看吗?”

  荆祗月没料到它会问这个,但还是认真打量了它一下,公平公正道:“好看,很好看。”

  比不上父亲的神圣纯洁高贵冷艳,却也别有一番精灵的异域美感,特别吸引她。

  荆祗月眼神飘忽地转向一边:“问这个做什么?”

  般若倾身靠近,寻着她的脸,不准她闪躲。

  “你喜欢我的脸吗?”他认真地询问,语气里透着慎重,显然十分在意这个答案。

  荆祗月有些奇怪,她摸了摸脸,又看了他一会才说:“……喜欢,到底为什么问这些?”

  她口中的“喜欢”二字让般若勾起了嘴角。

  幽蓝的眼眸定在她身上,他红唇开合,轻缓又清晰道:“既然我也好看,你喜欢我的脸,那么我现在很高兴,你是不是就不用再因为主人的伤心而难过心疼了?”

  荆祗月:“……”

  “和你在一起,我很高兴,你能不能别再想着主人了?他难过自有夫人相伴和心疼,不是非你不可。”

  般若声音清寂而绵长——

  “但我非你不可。”

  荆祗月惊呆了,逐渐意识到什么:“般若,你……”

  般若打断了她。

  他一字字说:“我想做你的剑。”

  荆祗月瞪大眼睛。

  “想做你的灵。”

第124章 番外·剑灵之爱3

  荆祗月被般若的热情如火吓到了。

  明明做剑的时候寒气肆意动不动就外放杀气,怎么做了人这么……这么火热呢?

  简直是冰火两重天,两个极端啊。

  荆祗月盘膝坐着在上课,却完全无心听课,脑子里乱七八糟塞满了般若。

  今日上的是占卜课,授课的先生是天枢阁大司命曲春昼。

  曲先生比较特别,授课都会隔着一面帘子,也不会主动提问,所以这门课通常来说是最容易开小差的。

  荆祗月是个好学生,这还是她第一次开小差,实在是这几日被般若给磨得心力交瘁,不然她绝对不会这样。

  可很意外的,平日里绝对不会主动提问,主动和学生交流,只管讲课的曲先生,突然就点了荆祗月的名字。

  “荆小友在想什么,可是对我说的内容有什么不解之处。”

  曲先生声音悦耳温和,有些迟疑在里面,说得很慢,但很有力量。

  荆祗月猛地回神,有点尴尬,她哪里会有不解之处,她是完全没认真听讲啊!

  曲先生等了一会,没等到她的回答,慢慢说道:“是我讲的课太无趣了吗?也是,我的确有些无趣,你若是不喜欢,可以不必听。”

  微风吹动帘子,荆祗月透过纱帘缝隙看见了端坐在里面的曲先生。

  他穿着绣星宿的绛紫色锦袍,金冠束发,面容英俊,干净得好像一张白纸。

  真的很纯。

  比她一个不过十六岁的姑娘还要纯的感觉。

  荆祗月很不希望这张纯纯的脸上挂上伤感,立刻说道:“不是先生的课程无趣,是我近日没有休息好,方才有些走神。”

  曲先生顿了一下才缓缓道:“如此,那便先回去歇息,不用非要来上课,身体更重要一些。”

  “?”荆祗月愣在那,有些迷茫,还可以这样的吗?不算旷课吗?

  曲先生保持着那慢悠悠的语调说:“你为何休息不好呢?可以去寻问心宗的先生看一看,不要对自己的身体马虎大意。”

  荆祗月看看周围,大家也因为曲先生这样轻易让她去休息的态度感到惊讶,还有点羡慕嫉妒恨。要知道他们可是算学分的,修习不够学分就不能从公学结业离开。

  她摸摸脸,低声说:“我想继续上课,不用去歇息……也没有很累。”

  “还是去吧。”曲先生带着一种细微的惆怅说,“你若是哪里不好,你母亲定然会很担心。”

  为什么曲先生提到母亲的时候顿了一下,一直慢悠悠的语调有了那么些紧张急促?

  直到回了房内,荆祗月都没想太明白。

  她把自己的困惑告诉了般若,般若直接道:“他喜欢夫人。”

  “什么???”荆祗月猛地站起来,“曲先生??喜欢我娘?”

  “是,他对夫人的感觉与我对你一样,我很早就体会到了。不过他没胆子说出来,主人还蒙在鼓里,我就不一样了。”

  般若往前一步,弯腰和她对视。

  “我要天天说日日说,直到你肯让我做你的剑为止。”

  这“让我做你的剑”说得简直跟“让我做你的男人”一样。

  荆祗月耳尖泛红,转开头说:“都怪你,搞得我这几日都没休息好,明天就是父亲的课了,他一定会来公学,我还没想好怎么和他道歉。”

  “不必道歉。”般若说,“我去同主人说,我不要跟着他了。”

  “你……”

  “主人对你的爱不比我少,只要你想要的,他一定都会满足。”般若肯定地说,“所以我说完之后若被他惩罚,你得来救我。”

  “啊这。”荆祗月皱着眉,“非要这样吗?”

  “你真的不想让我做你的剑吗?”般若逼近她,“你真的愿意和我分开吗?哪怕一刻钟。”

  荆祗月屏住呼吸,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幽蓝色眸子。

  这天下若说还有谁比父母了解她,那就只有般若了。

  般若甚至可能比父母更了解她,因为只有他是从她幼时便形影不离不分昼夜地跟着她。

  他是看着她长大的,日日夜夜陪伴着,寸步不离地守候着。

  这份感情潜移默化,若不提还不会发现,会错认为友情或者亲情,但一提起来,性质变了,就完全不一样了。

  荆祗月看着他的眼睛,都不需要她直白回答,般若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他突然靠近,唇与她的唇几乎只隔一线。

  在快要碰到的一瞬间,荆祗月猛地站起来,一拍脑门:“糟了,明日晨起要交给独幽大师的文章我还一个字都没写!”

  悯天宗独幽大师特地来公学开了一门佛学课,前几日留了作业,让他们交上一份当日课程的心得体验,那天独幽大师念了什么经来着?

  好像是悯天宗的《父子经》?

  具体含义是什么来着?完全忘记了啊。

  坐在书桌前,荆祗月为难半晌,还是按照经文的名称来理解了。

  《父子经》的话,那就写她父亲吧!

  般若站在一边,因为那个没有得逞的亲吻,不加掩饰地释放冷意。

  可惜他的对象不解风情,一直奋笔疾书,不给他半点眼神。

  好,很好,般若赌气地想,那他也不告诉她父子经讲得根本不是父子,是当年坐化的佛圣与他的弟子在修界的事迹!她完全搞错了方向!

  反正以独幽和尚那脾气,哪怕她写得偏题几万里他也不会生气斥责,顶多给个不及格。

  就让她长点教训,以后再不敢冷落他。

  但现实是,独幽并未给荆祗月不及格。

  因为事务繁忙,交上来的文章是公学的另外一位佛修帮忙查阅的。

  那佛修展开荆祗月的文章,看着标题上的一排打字,手狠狠一抖。

  权衡良久,佛修一闭眼一咬牙,给了一个“上”的成绩。

  文章发下来的时候,荆祗月看着那个“上”字很是满意。

  般若很不理解为什么偏题也可以得上??

  他忍不住潜入那佛修的客院偷听,正听到对方和独幽抱怨——

  “您都不知道小僧有多为难,荆小友的文章完全偏题了,可她写了一篇《我的剑君父亲》,这让小僧如何敢给‘下’啊??啊???”

  独幽轻轻的笑声传来,非常愉悦道:“……莫急,我能理解。”

  般若:)行吧,我也理解了。

  他当时只看见她在阐述父爱,还没看到标题和荆沉玉的名字。

  挺好的,我的剑君父亲,的确无懈可击呢,这不拿高分什么拿高分?

  谁敢给不及格?谁敢呢?这还不给个公学第一?

  荆沉玉是下午到公学来的。

  荆祗月怕的事情终于来了,连“上”成绩的文章都不能让她高兴。

  她表面镇定,内心慌乱地坐在一排学生中翘首期盼着自己的父亲,桌子下藏着般若。

  般若本来不紧张,也被她的情绪传染得有些紧张。

  很快,两人默契地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是荆沉玉,他来了。

  一人一剑瞬间全神戒备,视线紧盯着几案后。

  那里风波微微一动,着白色道袍的仙君缓缓出现。

  他衣衫繁复华丽,五官冰冷俊美,漆黑幽深的桃花眼扫过众人,眼神所到之处皆是一片倒吸气。

  荆祗月崩了半天还是没崩住,满脸愧疚地低下了头。

  她认罪了。

  她错了。

  对不起了我的老父亲。

  般若恨铁不成钢地嗡鸣了一声,荆祗月只敢在心里叹气。

  不是她怂,实在是父亲气场太强,他一出现,眼睛一看过来,她就觉得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被看穿了,那种威慑都波及到神魂了,太吓人了啊!

  荆祗月再一次在心里佩服自己的母亲。

  这样的父亲,她母亲当年到底是怎么拿下的??

  据闻母亲好像曾死在父亲剑下……

  可这样的父亲,感觉死几百次也不可能搞得定啊!

  看看!般若不就嗡鸣了一声,下一秒就被主人给逮住了。

  荆沉玉不过一抬手,仙剑便反抗不能地回到了他手中。

  横剑淡淡地看了看,荆沉玉冷冰冰地说:“玩够了吗。”

  般若抖了抖,看起来有些害怕。

  荆祗月站起来想帮忙,被父亲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给刺了回去。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

  他们还没成亲,各自飞了就更情有可原了是不是!

  正这样想着,门边传来响动,荆祗月望去,眼里瞬间有了光。

  “母亲!”她口型很大,声音却很小。

  昭昭走进来,笑吟吟地朝女儿投去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后一扬袖,众人便看不清书案后的情形了。

  昭昭走到荆沉玉身边,拿过般若摸了一下,果然感觉到了里面不同凡响的灵力。

  “既然都决定成全他们了,还这么端着干什么,你看把月儿都吓成什么样了。”

  荆沉玉望向她,有些困惑地皱眉:“我很吓人?”

  他化出水镜看了看自己,表情平和,眼神温柔,哪里吓人了?

  般若:……你能不能在你老婆来之前照镜子啊!你明明是见了亲亲老婆才变成这个表情的!

  昭昭感觉到般若的躁动,笑着亲了一下荆沉玉的脸,他立刻紧张地去看台下弟子,想到昭昭用了结界,他们应该什么都看不见的,但还是有点紧张。

  不过紧张归紧张,他还是非常遵从本心地回了昭昭一个吻,在她酒窝上亲了亲。

  ——她一直在笑,现在笑得更甜蜜了。

  “咳咳。”昭昭清清嗓子,拿起般若,对着剑道,“你和夫君人剑合一,你的感情他都能感受到,你也不用费心说太多,我只一句话要告诉你。”

  般若缓缓悬起。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护她周全,剑在人在,剑亡……”

  昭昭还没说完,般若便急切地自己补充:“剑亡也不会让她人亡!”

  昭昭一怔,睨向荆沉玉,他眉心一点朱砂,映着如画的脸庞,眼底温和,脸庞柔情。

  他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很不明显,却像满月华光,照得人心中满满堂堂。

  “这样你该放心了。”昭昭跟着扬起嘴角,“你的剑你最了解的,若是般若,好像的确会比其他的男修更让你容易接受,是不是?”

  荆沉玉沉吟许久,才矜持地认可:“剑修终生与剑为伴,若是般若……我的确更容易接受。”

  “那你呢?”

  荆沉玉望向她。

  “你把剑都舍出去了,你也是剑修,你会难过吗?”昭昭认真看他,“虽然我很爱月儿没错,可我也很爱你。”她靠近,看着他的眼睛问,“如果你不舍……”

  “没什么不舍。”荆沉玉打断她,“对我来说没什么比你更重要,除了你,也没什么是不可舍弃的。再者。”

  他化出神女剑,银色的上古仙剑迸发出强大的剑意,般若都看呆了。

  …………所以是有了新的剑,才放他走的??

  这也太有礼貌了!

  “去吧。”荆沉玉看都没看般若一眼,“再不走便不要走了。”

  般若微微凝滞,本以为荆沉玉是真的喜新厌旧了,可从最后这句话还是敏锐捕捉到了他隐藏的情绪。

  陪伴千余年的本命剑,哪里是那么容易割舍的?

  只是要给的人是女儿,又是般若自己想去追随对方,他不得不放手罢了。

  般若心底情绪翻腾,他飞到荆沉玉手边,荆沉玉看了看,抬手握住,熟稔地挥动了一下,像在做最后的道别。

  “我总还是在你身边的。”

  般若与他心意相通,这样的话在他心底响起。

  “我会替你守候你的责任,你可以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地去做你最想做的事。”

  荆沉玉心头一动,偏头望向昭昭。

  她静静凝视他,清艳的眼睛里有些担忧。

  他抬手将她揽入怀中,带着她消失不见,走得干脆。

  般若化作剑灵端坐书案后,抬手施法撤掉昭昭的结界。

  台下的弟子们看着书案后换了人,那人墨蓝的发,幽蓝的眼,冷淡地吩咐他们拿起手中剑。

  他要代荆沉玉为他们上课。

  可他们没有任何不满或者疑虑。

  一来,剑君来过,不知为何走了,留下了他,那肯定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