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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舷窗外,海水开始剧烈的沸腾起来,哗啦啦冒出了白色的泡泡。

  机甲休息室里,空气中突然出现层层涟漪,胖成球的金雕艰难地从涟漪中挤了出来。

  忙着写遗言的相睢愣是顿住了,面色诡异的问江月:“你的精神体不是一只雕么,怎么变成一只球了?”

  因为大家是坐在安全椅上写遗言的,视角问题导致相睢没有看见球上面那个帅气的鸟头。

  西薄雨第一次失态,震声:“你有两种不同形态的精神体?”

  江月:“......”

  这种紧要关头愣是给她整破防了。

  一米半的大圆球张开了一双翅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以江月为中心飞速向外扩散。

  相睢震声:“卧槽啊你这雕什么时候胖成了这个熊样!”

  江月:“......”

  机甲剧烈的震荡起来,啸声越来越大,江月用精神力裹住室友们,咬牙对抗精神啸。

  机甲被卷进精神啸中心,直面精神啸,江月感到了山一般的压力。

  两股不同的精神能量□□撞在一起,对撞后激起的能量余波对脑域造成的冲击力非常可怕。

  即使被江月的精神力包裹的严严实实,室友们还是痛的面色狰狞。

  至于江月那就更惨了,她直面精神啸,脑域遭受的冲击力是室友们的几十倍。

  她感觉自己的脑花已经变成了一锅粥,再过一会说不定自己的脑壳被冲击波冲击的炸掉。

  机甲上所有的智能设备都已经失灵,消息传递不出去,只能听天由命了。

  机甲被卷入精神啸中心,脑域遭受的冲击越来越猛烈,江月眼前阵阵发黑,脑子像是要马上炸掉一样。

  休息室的室友们已经晕了过去,江月看着他们的脸,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绝望。

  她的大脑越来越涨,眼前越来越黑,这是昏厥的前兆。

  不能睡,一定要坚持到底,等精神啸平息。

  江月一分一秒的坚持着,皇天不负有心人,精神啸的威力在达到最高峰之后开始缓缓下降。

  江月松了一口气,在精神啸消退时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一片虫鸣鸟叫声中,江月的意识渐渐清醒,她想睁眼看看情况,但是眼皮像是灌了铅一样没法睁开。

  有人撬开她的牙关喂水,冰凉的指尖碰到了江月的嘴唇,江月觉得痒,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她的舌尖扫过冰凉的指尖,耳边传来相睢的声音:“她已经昏迷三天了,驼峰能量耗尽,再不醒来就危险了。”

  随着一阵猛烈的咳嗽声,江森粗喘着说道:“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她遭受的冲击力可是我们的几十倍,我昨天做梦,梦见她变成植物人了。”

  “你可住嘴吧江森!我们现在已经很慌了,你还要乱上加乱。”库里骂道。

  “如果江月能醒来,我愿意一辈子不睡觉。”这是白望的声音。

  江月还是睁不开眼睛,有人往她的嘴里喂水,一股冰冷的玫瑰香味萦绕在她的鼻尖,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

  是西薄雨在给她喂水。

  她使出了吃奶的劲试图睁开眼睛。

  相睢激动地嚎了一声:“她眼皮动了!”

  一番艰辛的努力后,江月终于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昏黄的光线洒入眼里,室友们憔悴不堪的狼狈面容渐渐清晰。

  西薄雨往她眼皮上撒了点水,江月感到好受一些了,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们正挤在山洞里,洞里点着篝火,相睢和江森正在篝火上面烤鸟,洞口挂着白色蚊帐,上面已经落满了各式各样的奇怪飞虫。

  江月从地上坐起,精神萎靡地靠着墙壁,声音嘶哑地问道:“这是哪里?”

  “一个小岛上,我们醒来的时候机甲停在这。”相睢说道。

  “那机甲呢?”

  “能源耗尽了,系统也失灵了。”相睢又说道。

  “能量啸是所有智能设备的死神。”西薄雨淡淡说道。

  江月揉揉发胀的脑袋:“那我们怎么办,难道要一辈子困在这个小岛上?”

  相睢把烤好的鸟递给江月,倚着墙壁说道:“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江月啃了一口鸟,虽然淡了点,但味道居然还不错,她嚼碎了鸟的腿骨,说道:“先听好消息。”

  “好消息是我有办法联系到我哥。”

  江月眼睛一亮。

  相睢懒洋洋地说道:“坏消息我没有办法召唤精神体。”

  江月:“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

  相睢说道:“怎么没有关系呢,你能不能有点常识,我们相家的精神体可是很特殊的!”

  江月皱眉:“你们相家的精神体都是老虎,精神力可以继承,这两个我知道,难不成你们还能通过精神体产生心灵感应?”

  “你说对了一半,产生心灵感应的是我哥和我的精神体,所以我现在正在努力尝试召唤我的小老虎。”

  江森转过头啐了一声:“我呸,你先别说精神体了,先把感染的伤口治好吧!”

  江月看着他:“你受伤了?”

  相睢咧嘴一笑:“没事,打猎的时候受了点小伤。”

  第二天,江月看到了相睢小腿上的‘小伤’。

  这哪里是小伤,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从相睢脚踝一直延伸到膝盖,伤口处呈现紫红色,整条小腿已经肿了起来。

  后半夜,相睢发起了高烧,他腿上的伤口恶化速度非常快,岛上没有抗生素,再不想办法处理,相睢的小腿恐怕有截肢的危险。

  众人束手无策之际,江月想到了一个办法。

  当她提出这个办法时,包括相睢在内,所有人都沉默了。

第84章 孤岛求生2

  孤岛求生2

  正中午,小岛上的太阳火辣辣的,江月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突然就悲伤了。

  想当年她也是个小仙女,现在倒好,穿着个背心和大裤衩蹲在这养蛆。

  当她提出这个治疗方法时相睢是拒绝的,但随着他的伤口逐渐恶化,一部分组织开始坏死,伤口已经出现了严重的感染问题,江月提出的蝇蛆疗法成了唯一的选择。

  军校生都学过解剖,但他们解剖的都是强悍的虫族,而且他们的清创手法太过粗暴,没有医学生那样精细的操作,很容易误伤完好的肌肉组织。

  蝇蛆疗法虽然这个清创方法恶心了点,但是总比截肢强,而且蛆虫的清创能力可比人类厉害太多了。

  小岛这个环境没有办法培育无菌蝇蛆,眼下事态紧急,只能将就用了。

  相睢对此很绝望,他非常抗拒蛆虫疗法,但是满血状态的他都不是江月的对手,更何况现在的残血状态。

  江月分开他的大腿,往他的伤口里撒幼蛆,相睢倚着墙壁幽幽说道:“第二次了,江月。”

  江月抬起头看着他充满痛苦的脸庞,“ 什么第二次?”

  “这是你第二次扒我的裤子。”

  他仰着头,不敢看江月手里的幼蛆,绝望地说道:“这些蛆虫不会咬到我的唧唧吧?”

  江月说道:“你的唧唧烂了吗?蛆虫只吃腐肉的。话说你这伤口恶化的速度不正常,到底是被什么刮伤的?”

  相睢说道:“我哪知道啊,光顾着追兔子了,咱alpha捕猎和打架的时候会有无痛buff,我是捉到兔子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的腿豁开好深的一个口子。”

  江月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晚上相睢被疼醒了,因为蛆虫咬到了他的新生的肉芽,他疼的直冒冷汗,呼气急促的要命。

  江月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发现相睢烧退了,蛆虫的清创能力真的非常牛逼。

  大家都得生存,因为水瓶星脊索虫泛滥,大家害怕感染脊索虫,所以不敢吃海里的东西,只好在小岛上打猎。

  继相睢的腿被划伤之后,大家打猎的时候分外小心,但是白望的脚腕还是非常不幸的被划伤了。

  伤口只有一个指节那么长,非常细又非常深,怎么看都非常古怪,alpha的愈合能力是非常惊人的,按理说这么点伤口对于一个强壮的alpha来说不成问题,可是白望的伤口和相睢的一样迅速恶化感染。

  于是江月一边承担起了打猎的任务一边继续养蛆。

  西薄雨和江森负责做饭,库里负责照顾相睢和白望,顺便找点野果子和蘑菇什么的给大家补充水分和维生素。

  玩游戏的好处在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了,因为库里曾经玩过一款农场种植游戏,所以他非常擅长区分毒蘑菇和无毒的蘑菇,以及哪些野果可以吃,哪些植物涂在蚊虫叮咬处可以止痒。

  江月负责打猎,她的动态追踪视力强到变态,被她盯上的猎物没有一个能逃出她的魔掌。

  她捉到了一只灰褐色的野兔,虽然兔兔很可爱,但她还是毫不留情地拧断了兔兔的脖子。

  这个小岛的面积很大,像热带雨林气候,潮湿闷热,树木高大茂盛,蛇虫鼠蚁无处不在,晚上又特别冷。

  江月踩死了一条赤红色的毒蛇,她伸出手腕,无数红色细丝从她手腕处爆射而出刺入毒蛇的身体里,不到五秒钟的时间肥美的毒蛇就变成了一条蛇干。

  江月现在都是把猎物弄死才敢让眼球吸食,死去的动物精神意识已经消散,脑域频段消失,不会出现感染问题。

  两只眼球不太喜欢死去的动物,为了安抚两只眼球,江月不得不折了一根小树枝给它俩荡秋千。

  有时候会在森林里遇见小水洼,江月会摘一片大树叶给两只眼球当小船,让它们玩一会水。

  等眼球玩够了,江月把它们收了回去,她打了两只野兔捉了两条无毒的蛇,拎着猎物回到了山洞。

  西薄雨正在生火煮汤,他们喝的水是从树木的藤蔓中弄出来的,那种滕树十米多高,垂下的每一根藤蔓都蕴含着大量的水分,而且水质清甜,还带着一股植物的清香。

  库里背着一堆野果和野蘑菇回来了,大家一人拿了两个果子,西薄雨和江森开始给两只野兔开膛破肚。

  岛上的生活非常艰苦,大家都成了原始人,头发油到打绺,衣衫破破烂烂,身上散发着一股馊味。

  江月坐在地上啃果子,问库里:“海面上看到飞行器的影子了么?”

  库里摇头:“就看到几只海鸟。”

  相睢和白望伤口已经消炎了,alpha强大的愈合能力开始发挥作用,两人的伤口已经结痂了。

  小岛周围的海水里全是僧帽水母,江月经常召唤出金雕拿这些僧帽水母练手。

  上一次抵抗精神啸让金雕体重减掉了三分之一,海里的僧帽水母无穷无尽,金雕在不断的锻炼中体重开始稳步下降,现在是一只略有些圆润的金雕,虽然依旧大腹便便,但是已经可以张开翅膀歪歪扭扭地飞一会了。

  江月对此欣喜万分,她的击中率也从百分之二十五变成了百分之三十左右。

  不知不觉中14天过去了,大家的智能设备被精神啸毁掉,没有办法联络外界,相睢是他们目前唯一的希望。

  相睢的伤口结痂后便开始了漫长的冥想生活,一天二十四小时,有十九个小时都用来打坐冥想,试图召唤出他消失已久的精神体。

  然而并没有任何卵用,这位来自北方的壮A面子上挂不住,觉得天天白吃白喝不太好,也不打坐冥想了,而是和江月一起出去打猎。

  偶尔也会看着江月用精神体攻击僧帽水母。

  “我一直忘了问,你的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胖了?”

  天空碧蓝如洗,相睢的黑色大裤衩在海风中猎猎作响,他光着膀子,两块饱满肥美的胸大肌被汗水浸的发亮,明晃晃的对着江月。

  江月瞄了两眼,身旁的金雕突然张开翅膀快乐地扑向相睢,埋在他的胸肌里一阵猛啄。

  真是色禽呐!

  啧!

  丢脸!

  江月一把扯过金雕,拽住它的脖子不让它扑过去,对相睢说道:“是在垃圾星的时候变胖的,你知道的,有种病叫过劳肥。”

  相睢点点头:“那倒是,我听我哥说过,有些精神体无法消化暴涨的精神力,就会出现肥胖症状。”

  他撸了一把金雕的鸟头,金雕激动地把鸟头伸向他的胸大肌,江月死死拽住金雕的脖子,另一只手捏住了金雕的鸟嘴。

  相睢问道:“你的精神体也消失过一段时间,那你是怎么发现它还存在呢,能不能给我点参考?”

  “是遭受精神力攻击的时候它突然出现的。”

  江月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心境,补充道:“那是生死关头,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我非常想念它,那种思念的感觉很强烈,我想这也是原因之一,我们需要精神体,精神体也需要我们。”

  金雕把鸟头从江月手里挣脱出来,亲昵地啄着江月的手指。

  江月摸了一把鸟头,“精神体是我们的一部分,它们是另一种形态的生命,它们能感受我们的情绪,如果你思念它,它也许会出来的。”

  相睢苦笑:“我一直都很思念它,但是也许它已经消失了,永远离开我了。”

  江月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你有没想过是你自己封闭了自己,在无形中切断了你们的联系呢。”

  相睢的睫毛轻轻地扇了一下,像只蔫头耷脑的大老虎,丧的厉害,瓮声瓮气地说道:“你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你都不问问我的精神体怎么消失的吗?”

  江月说道:“那我问你就会告诉我吗?”

  相睢抱着手臂,非常傲娇地抬起下巴:“当然不会。”

  江月的白眼都快翻到天灵盖里了。

  她摇摇头,抬起脚冲着相睢猛踹了一脚沙子,相睢骂骂咧咧:“江月你烦不烦?”

  江月叉腰:“你才烦呢。”

  她放下脚,突然觉得脚腕那里有一丝微微的疼痛。

  低头一看,脚腕那里突然多出了一道细细的伤口,血珠正从里面往外渗。

  江月惊呆了:“我的天,这是什么时候弄出来的伤口啊?”

  相睢挠挠头,一脸迷惑:“啊对对,就是这样,我和白望就是,打猎的时候莫名其妙多了一道伤口,也不知知道在哪划的。”

  江月对着伤口打量起来。

  伤口是斜竖着的,像是被纤细的利器划伤,江月按了一下伤口,发现这伤口看着细,但其实非常的深。

  相睢脸色有点慌:“我当初也是这样,伤口很细很深,不到两个小时就肿了,恶化的速度非常快。”

  江月表情轻松:“没事的,我体质特殊,或许不会恶化。”

  她能感觉到眼球在她体内蠢蠢欲动,试图缝合她的伤口,江月阻止了眼球。

  “真奇怪,这伤口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咱们寝室的人动态追踪视力都是一流的,如果是速度类的虫族和异变种,我们不至于连残影都捕捉不到。”

  两人一筹莫展,江月看着沙滩上那个被她踹出的深坑,突然摘下了一根长发。

  相睢说道:“你在干啥啊?”

  江月弯着腰,捏着发丝拂过沙坑,头发根部突然诡异地飘起来了,似乎被一根透明的丝线截住了。

  江月手一顿,捏着发丝来回晃了几次,抬起头对相睢说道:“沙子底下有东西,好像是一根透明的丝线。”

  两人大眼瞪小眼,相睢一个哆嗦跑了回去,过了一会他拿着两根小树枝跑回来了。

  江月接过小树枝拨弄沙坑。

  沙坑里果然有一根透明的东西挡住了树枝。

  江月试图用小树枝把那东西挑出来。

  咔嚓一声,一个用力,小树枝断了。

  “咱们军部有种武器叫做纳米丝刃,但是那东西的隐形效果没这么厉害啊。”

  江月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汗,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海面。

  过了一会她突然转过头对相睢说道:“水瓶星百分之九十七的面积都是海洋,遇见陆地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三,蔚蓝海域百分之九十九点三的面积都是海洋,遇见陆地的几率只有百分之零点七。”

  她掰着手指头:“去海域巡逻遇见精神啸的几率有多大?遇见精神啸恰好被卷到小岛上的几率有多大?”

  相睢的脸白了。

  “江月,你别吓我啊!”

  江月轻轻把伸向沙坑,小心翼翼地捏住了那根看不见的细丝。

第85章 孤岛求生3

  孤岛求生3

  相睢面色紧张,一把握住江源头的手腕呵斥道:“江月,你别这么莽撞,万一这细线有毒怎么办?”

  江月嘶了一声,面色古怪,两根手指捏住看不见的细线轻轻把它挑了起来。

  她琢磨了许久,才慎重地对相睢说道:“我觉得这丝线没有毒。”

  相睢翻了个白眼,蹲在地上用小木棍掘沙子,试图再找出一根透明的丝线,听江月说丝线没有毒,忍不住说道:“为啥啊,如果这丝线没有毒我和白望的伤口不能恶化的这么快我们的体质你也知道,从小到大就没生过病,我个人认为这东西应该是蛛丝什么的,上面带着感染菌。”

  江月皱眉,手指细细地捻着手里看不见的丝线,轻声说道:“不是蛛丝,虽然不可思议,但这可能是精神能量凝成的细丝。”

  相睢睁大眼睛,失声道:“你是怎么判断的?”

  江月说道:“我已经数不清自己摸过多少次金雕了,虽然精神体的形态不同手感也不同,但是都有一部分共同的特性。”

  两人讨论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回到山洞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室友们。

  西薄雨对此感到非常困惑,白望也没听说过这种事,库里也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六个人跑到那个沙坑里,小心翼翼地触碰那根看不见的细丝,库里摸着下巴说道:“你们知道吗,游戏里经常出现这种场景,比如说小岛其实是一只巨大的怪兽,因为某种原因陷入沉睡,后背堆积了大量的泥土,经年累月变成了一个岛。”

  白望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你的意思是这个岛可能是只大虫子?”

  库里说道:“据我所知,水瓶星可没有这么大的海洋生物,我不记得有哪种海洋生物可以几百年一动不动一直漂浮在海面上。”

  江森说道:“现在下结论也太草率了吧,现在这情况已经很糟糕了,如果是在虫子的背上,那岂不是更糟糕,直接躺平等死吧。”

  西薄雨捻了捻细丝说道:“这东西并不是蛛丝,确实是精神力凝成的,白望和相睢的伤口一直恶化,应该和小岛的环境有关。”

  相睢说道:“什么有关,难道这种精神力凝成的细丝还带着毒,不太可能吧。”

  西薄雨摇头:“alpha的愈合能力非常强大,只要不是致命的伤口都可以快速愈合,目前为止,伤口感染只出现在非常恶劣的环境中,比如发生过虫灾的地方,那里有大量的致命菌种,所以发生过虫灾的禹城贫民窟被军部用烈火烧成了废墟。”

  他看了一眼远处的海面,冰蓝色的眼睛凝望着地上的细沙:“所以可以推测这个岛上有大量的致命细菌,能够让伤口迅速恶化。”

  白望声音飘忽:“卧槽,虫子身上最不缺的就是致命菌种,我说我这么一个年轻力壮体能一流的alpha怎么会因为一道小小的伤口就发起了四十四度的高烧呢?”

  alpha们在与虫族漫长的战争中身体发生了一些进化。

  体温每降低一度免疫力就会下降百分之三十以上,体温每升高一度,免疫力就会提升5到6倍。

  一些野生动物的体温保持在40度左右,所以能把上百种病毒封印在体内。

  为了对抗虫族的致命菌种,alpha的正常体温保持在38和39度之间,发烧的时候可以烧到48度,但是过了48度就很危险了。

  可以说大多数alpha在年轻时都不知道感冒发烧是什么滋味,如果一个alpha感冒发烧了,那就说明他的身体出了很大问题,要赶紧去医院做检查。

  相睢摸了一下脑门,喃喃念道:“八九不离十了。”

  他非常悲伤地说道:“你们说我们天天在小岛上生火做饭,这个大虫子会不会被我们整醒啊?”

  库里说道:“不能吧。”

  白望惨笑一声:“这可说不准,万一人家一直醒着呢,虫族的生命态和我们不一样,我们人类需要睡觉,虫族不一定啊。”

  江月拍拍手掌:“行了,别自己吓自己了,就算这个岛是只虫子,这么多年也都风平浪静的,没道理我们一来它就掀风起浪。”

  “再说了,从体量上来讲,我们六个在人家眼里跟六只蚂蚁差不多,六只蚂蚁爬过一座山,山能有什么反应啊。”

  白望非常忧伤地说道:“山是不能有什么反应,但是我有反应啊,我可不想再来一次蛆虫治疗了。”

  他的眼里泛起了泪花:“对一个密恐患者采用蝇蛆疗法,你们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酷刑吗?”

  相睢肩膀一耸:“蛆就蛆呗,白白胖胖挺可爱的。”

  一行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回到了山洞里。

  小岛可能是一只大虫子这件事给众人带来了很大的心理阴影,可是与晚饭吃什么相比,这件事就变得不是那么紧迫了。

  为了防止室友们再一次被那种看不见的细丝划伤,江月承担了所有的打猎任务。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成为能够保护别人的人,会给人带来一种微妙的满足感。

  书上说这叫自我价值的实现。

  江月陆陆续续被看不见的细丝划伤了好几次,这些细而深的伤口很快被眼球缝合了,她在森林中自由奔跑,像只快乐的猹。

  每一次江月打猎都能满载而归,但是今天中午江月是空着手回来的。

  西薄雨说道:“发生什么事了?”

  江月撩起裤腿,那里全是密密麻麻的伤口,乍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江月的小腿上缠了一堆凌乱的红线。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江月说道:“森林中的细丝越来越密集了。”

  江月看着相睢:“不是我想给你压力,但是你真的要抓紧了,我有预感,这个小岛正在苏醒。”

  相睢抹了把脸,只说了一个字:“好。”

  岛上的细丝越来越多,江月感觉他们几个像是落入盘丝洞的唐僧。

  一开始不想打草惊蛇,所以江月没有用精神体攻击这些细丝,但是当这些细丝开始活动的时候,情况就变得非常糟糕了。

  这些细丝不动的时候就很锋利了,一旦动起来那简直要人命,哪怕是冰冷的石头都能被瞬间切开。

  江月用精神力裹住了山洞,开始攻击山洞外窜来窜去的无形细丝。

  她的击中率本就不高,目标越小她的击中率就越低。

  精神力量之间相互碰撞造成的冲击波全都被脑域承受,江月一整天都晕晕乎乎的。

  夜里,相睢在墙脚打坐冥想,面容肃穆,宝相庄严。

  江森和白望在篝火上烤鸭子,火光映照着他们愁苦的眉眼,里面俱是凄凉和沧桑。

  库里整理晒干的蘑菇干,他曾经是个生活玩家,将游戏中的理论和实践结合起来,走出了一条磕磕绊绊弯弯扭扭的坎坷道路。

  江月在山洞外面攻击那些细丝,夜幕沉沉,空气像一面竖起来的雨幕,全是各种透明的涟漪和水花。

  脑域遭受着绵绵不绝的冲击波,可是那些看不见的细丝源源不绝,让江月心里感到了一丝绝望。

  她跪在地上仰着头,灰色的眼睛看着夜幕中溅起的无数朵透明的涟漪。

  好像一场没有声音的雨。

  这璀璨又遥远的星空啊,不知身处这个世界里,能不能找到一颗熟悉的星星。

  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江月转过头,西薄雨正站在她身后低头看他,夜幕之下,他冰蓝色的双眼像两颗璀璨又冰冷的蓝宝石,皮肤洁白如初雪,像一阵缥缈的雾,随时会消散。

  他身上一直都有种冷冰冰的神性,喜怒哀乐都很少见。

  一圈透明的小涟漪在江月指尖扩散,江月露出一个苦笑:“你说我要是支撑不住了,你们该怎么办呢?”

  西薄雨的手遮住了江月的眼睛,他的手有些凉,体温要比其他室友低一些。

  江月微微怔住,耳边传来西薄雨冷静又淡然的声音:“睡一觉吧,有我在。”

  江月的头颅低垂了下去,西薄雨拿开手掌,女alpha的长睫低垂着,像两片柔软的羽毛,盖住了那双神秘又冷漠的灰色眼睛。

  她睡着了,脑袋倚在西薄雨的腿上。

  空气中荡起一圈圈透明的涟漪,一朵长满了尖锐倒刺的玫瑰出现在涟漪中。

  玫瑰合拢的花苞缓缓张开,一只猫咪静坐在花心之中。

  猫咪抬起一只前爪击打了一下花心,一股极其暴烈的精神力以西薄雨为中心在夜幕中席卷开来。

  仿佛能听见不知从何处发出的低沉哀鸣。

  一朵又一朵透明的烟花在夜幕中炸开,鱼虫鸟兽不再发出声音,一切都寂静了。

  *

  江月醒来的时候时候西薄雨正蜷缩在她身边。

  他的睡姿很像一只猫,脸颊绯红一片。嘴唇也殷红的要命。

  江月一惊,立刻坐起来伸手摸了一下西薄雨的额头。

  果然发烧了,额头很烫手,烧得非常严重。

  山洞里潮湿阴冷,他们一般睡在里面挡风,现在没有风,地上的沙子也很暖,说不定待在这里更适合退烧。

  江月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一时间手忙脚乱,非常慌乱地跑去森林里摘了一堆带着露水的嫩树枝。

  枝叶拂过西薄雨的脸,露水从他绯红的脸颊簌簌流下。

  江月又跑去森林里摘了一堆嫩树枝,她飞快地跑回来,掀开了西薄雨的衣摆把带着露水的树枝塞在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