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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脚蹬在了时暮屁股上,压低声音骂着:“给老子闭嘴。”

时暮捂着屁股很是委屈,说来说去都怪傅云深的锅,要是他不锁这儿,她能过来给他开门?能两人一起锁这儿吗?她还没骂人呢,这小子倒有脾气了。

“没事,周植见我们不回去,肯定会找人带我们出去的。”时暮很是笃定。

而周植和夏航一……早就因为断电早早躺下了,现在已经安稳进入梦乡。

事已至此傅云深也不能再说什么,除了等着没任何办法。

时暮环视一圈,这体育室没什么东西,连一张桌子都没有,后方放着两个架子,上面摆着破烂的篮球和足球,地上是没来得及收好的录音机,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两张椅子,再无其他。

时暮拉过椅子坐下,无所事事踢着腿,估计是傅云深不太开心的原因,她的兄弟值一直没有涨,这就让时暮有些难受了。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半个小时,这段时间内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时暮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奇怪了不是,他们怎么还不来?”

傅云深嗓音平静:“他们不会来了。”

时暮看向了他。

“停电,估计宿舍楼提前锁了。”

“……”

“那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只能在这里凑合一晚上了。”

傅云深把书包丢在地上当枕头,盖着校服外套席地而躺,背对着时暮闭上了眼睛。

时暮鼓起腮帮,委屈巴巴:“那……那我睡哪儿呀?”

他不吭声。

时暮躺下,慢悠悠凑过去,舔着脸小小声问:“深哥,你能把你衣角分给我盖吗?”

呜呜呜呜,地上好冰,她好冷。

第49章

地板又冰又硬,窗外乌漆嘛黑没有一点光进入,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时暮只能听到少年均匀平稳的呼吸。

好无聊也睡不着,她眨眨眼,窥探似的偷瞄少年的背影。

距离开启高级任务不过500兄弟值,像这样同眠应该也算……

眼珠子转转,小点子上来。

时暮动作小心往傅云深身旁靠着,慢慢将脑袋移动到书包上,她不知道枕到了什么,咯脑袋,时暮皱了皱鼻子,接着翻身,手指捏起他衣服一角,盖在了自己身上,面积很小,毫无用处。

她容易满足,喟叹声闭了眼。

心想,要早知道是这么个局面,怎么着都要把校服外套拿过来,不至于冻胳膊。

砰。

一声闷响,时暮的后脑勺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闷哼声,不满瞪向把书包拉走的傅云深,压低声儿抱怨:“傅云深你不是吧,这么小气的?”

背对着时暮的傅云深坏心的勾着唇:“我书包认生。”

认……

认生??

认个鬼生。

她起身,板着脸问:“你到底给不给枕一下?”

傅云深回答的迅速:“不给。”

时暮轻哼:“我还不稀罕呢。”

摸黑从地上爬起,来到角落的置物柜,里里外外翻找一翻,柜子上空空的,她往里面伸了伸,黑暗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爬到了手上,时暮条件反射一捏,那东西很光滑,又有些毛茸茸,腿部在动,好像是——

“卧槽你月亮个奶奶!!!!蟑螂!!!啊啊啊啊啊蟑螂卧槽你螺旋屁股大开花!”

反应过来的时暮吓懵了,当下把那恶心的玩意甩了出去。

长了翅膀的蟑螂在半空中发出细微的震翅,半飞舞一圈后,稳稳当当落在了傅云深脸上。

傅云深刷的下睁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虫子捏到地板,用脚碾碎。

他有洁癖,受不了这些。

抹了把脸,恶心到难以接受。

捏过蟑螂的时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都说家里有一只蟑螂就会存在一万只,如今让她和那么多蟑螂共处一室,怎么都做不到。

“你你你你……你是不是把它踩死了?”

傅云深:“嗯。”

时暮气急败坏:“你把它踩死,我们睡哪儿?”

沉默。

时暮翻了个白眼,“你用卫生纸把它擦干净。”

傅云深眼神闪烁,说:“我包里没有纸。”

时暮崩溃:“那你尿完尿都不擦吗?”

这话问完,黑暗的寂静越发诡异。

就算看不见,也能感觉到傅云深透落过来的眼神,时暮有些慌张,怎、怎么了?她难不成说错什么了???

傅云深声音已带了笑意:“这么说,你每次尿完都会擦?”

时暮故作着淡定;“不、不擦多不卫生。”

他嗤笑声:“一般我们都是抖一抖,不用擦。”

时暮有些惊愕,原来男孩子上完厕所真的都是甩一下,原来如此,又涨了一个重要的知识点呢!回去一定要用小本本记下来!

不,重点根本就不是这个!!!

傅云深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说她不是男人???

“不过你和我们都不一样,擦擦也没什么。”他的话里有话。

时暮额头冒出了冷汗,傅云深……是不是怀疑什么了?和我们都不一样?他知道她身份了?!时暮倒吸口凉气,不、不应该的,她伪装的如此天衣无缝,完美无缺,怎会露出破绽?

傅云深微呵:“小基佬。”

……?

“滚,老子性取向正常!”

骂完后,时暮松了口气,弯腰拉开傅云深书包,撕出一张作业本,抹黑擦起了地面,傅云深挑挑眉,拎着书包换了处地段。

这么一折腾,早就没了睡意,现在应该是十点左右,看情况周植他们是真的不会过来了,时暮死心,继续舔着脸凑到傅云深身旁,不顾人抗拒的强行把脑袋枕到了书包上。

刚闭眼,一阵尿意就猛然袭来,她紧闭眼睛忍了会儿,直至憋得脸色涨红。

时暮夹紧双腿,颤着手拉了拉傅云深衣袖。

他有些无奈的叹息声,“你又怎么了。”

时暮咬紧牙关:“我……我想尿。”

“……”

“忍着。”两个字几乎是从牙齿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时暮憋得快哭了:“就是快忍不住才和你说的。”

“那你和我说有用吗?”他低吼,“难不成你想尿我身上?”

时暮寻思了下,问:“……可以吗?”

“滚!”

傅云深气不过,弹了下她脑门。

她捂着肚子,嘴里哼唧着:“憋不住了,傅云深,你快救救我……”

傅云深现在掐死她的冲动都有了,他咬咬牙来到防盗门前,门锁的很严实,在手上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根本打不开,防盗网也很严实,再看外面,教学楼早就锁住了,半个人影,哦不,半个鬼影都没有。

他修长的手指柔乱了头发:“你要不尿那个垃圾桶里。”

“我不!”时暮拼命摇头,“明天被人看到了多丢脸!”

她虽然脸皮厚但还是要脸的,再说了,尿垃圾桶是毁坏公物行为,她三观正一人儿,肯定不行,死都不行,尿傅云深身上都不行。

时暮心里很难受,有些怀疑人生,作为现在的男装大佬曾经的小仙女,时暮也看过不少言情小说,很多剧情都是男女主一同关小黑屋,然后这样那样,甜甜蜜蜜,你依我浓的,怎么到她这儿,就画风突变?不求甜甜蜜蜜你依我浓,怎么着也不能……不能尿急啊!

事实证明言情小说都是假的!!

时暮趴在地上继续抱怨着傅云深,“都是你,这么大一人还能被锁在里面,你说你蠢不蠢?就算我们忘了你,你就不能动动你高贵的嘴唇,吼我们一声儿?要是你稍微放下矜持,我们不会是这么个局面!”

傅云深手心有些痒,换言之就是想打人。

他攥紧拳头调整着呼吸,上前几步把书包拉了过来,然后从里面取出一个便携式水杯,傅云深狠狠心把水杯递过去,“给。”

时暮耷拉着嘴角,撕声道:“我都这时候了,你还让我喝水,你是不是人啊?”

傅云深继续深呼吸,“我、让、你、尿。”

静默。

时暮头一遭红了脸,“不行不行,恶心,我不要。”

好好喝水一杯子,怎么能变尿壶?不行,绝对不行。

“我他妈没嫌你恶心,你嫌老子恶心?”傅云深啪的声把水杯砸到时暮身上,“给你,爱用不用,用的时候记得把里面的水倒垃圾桶。”

时暮抱着水杯,眉头皱的可以夹死只苍蝇,这……这谁能下得了屁股啊。

她弱生生的:“我、我不,你就没其他办法?”

“有。”他说,“就地解决。”

时暮:“……”

少年双手环臂,重新躺下。

看了看水杯又看了傅云深,时暮蜷缩到角落里。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肚子涨的也越来越厉害,她觉得要是再这样忍下去,膀胱估计会炸,可是……女孩的羞耻心不允许她在男生面前解决生理需求,还是在水杯里。

傅云深好像是睡了,从刚才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也没吭声。

她咬咬牙,默不作声抱着水杯来到了篮球架旁边,小心翼翼瞥了傅云深的位置后,放轻动作解开了裤子,还有……裤子里面的假晋江。

时暮很怕傅云深醒来,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天色很黑,月光也被乌云挡了,若是被瞧见,说都说不清了。

解决完,时暮沉思片刻,握着假晋江抖了抖。

做完后,时暮就开始后悔了,好他妈羞耻!!哪个姑娘会做这种事!!!

“盖子记得拧紧。”

此时,本来以为睡着的傅云深突然开了口。

时暮肩膀一颤,哆哆嗦嗦:“你、你没睡?”

他说:“正常人都不会睡着。”

这种地方,这种环境,旁边还有个那样奇奇怪怪的人,心多大才能睡着。

时暮不说话。

时暮的内心遭受到了打击。

“那、那你听见了?”

傅云深平躺着,双手绕后拖着头,翻了个白眼:“你说呢。”

她瘪瘪嘴,难受,有点想哭,尴尬的也是羞耻的。

傅云深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俊眉自上扬起:“你哭了?”

时暮抽抽鼻子,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他笑了:“喂,不就是撒泡尿,你至于吗?”

时暮低头揉揉眼睛:“滚。”

就是难受。

她活了二十多年,哪有今天这么狼狈的时候,还、还当着一个十几岁小孩子的面,正常人都会不舒服。时暮再次觉得自己凄惨,穿越就穿越呗,做任务就做任务呗,给她个白富美身份不行啊?和反派做什么兄弟!

[宿主,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时暮:[你也滚。]

系统:[……]

脾气真大,不敢惹。

傅云深噗嗤声低笑出声,不笑还好,这么一笑,彻底让时暮认为这是他对自己的嘲笑,面子更加挂不住了。

“大家都是男人,你介意什么。”

时暮把水杯拧紧丢窗台上,准备等明天一早就扔了。

傅云深又又又叹了口气,他起身打开时暮还没来得及收拾完置物柜,从里面摸出条破破烂烂的舞台幕布,这不知道是学校什么时候准备的,上面都落了灰,估计放这儿许久,也没来得及丢掉。

抖落去灰尘,傅云深折叠好铺在身旁,他扭头,目光落在黑暗对面的时暮身上,声线柔和:“这里有张幕布,你凑合垫一下,五点半就会有人开门了,到时就能出去了。”

她抿抿唇,摸索着躺了过去。

幕布上面有股潮湿气,虽然难闻,但也比冰冷让人容易忍受。

时暮闭上眼,只觉得身上一热,少年把外衣搭在了肩上。

愣了下,一股暖流从心底腾升。

从小到大只有三个人给她盖过衣服,一个是父亲,一个是母亲,还有一个……是眼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