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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深:“她是从哪栋楼出来的,你还记得吗?”

贝灵:“北侧教学楼。”

北侧……

傅云深朝里面张望两眼,挂断了电话。

他戴上卫衣兜帽,从口袋里摸索出学生证,直接来到了门卫前,对着保安说:“你好,我是英南附中的学生,今天来参赛的时暮是我同学,她因为受伤被送去医院,落下的东西也没来得及拿,老师正照顾着她,托我过来取东西。”

保安怔了几秒,好像是听过有个外校的学生倒地,最后被人抱着去了医院。

“高三的还在上课,休息室也不准外校人进去,这样吧,你留一个你的联系方式,我和老师说一声,让她把东西带出来。”

傅云深早有应对,把自己的学生证递了过去,“老师可能找不到东西在哪儿,你要是不放心,就收着我的证件,上面有学号和联系方式,或者你带我进去,我拿完东西就走。” 傅云深一勾唇,“人毕竟是在贵校受伤的,现在只是过来取个东西,相信你们会通情达理吧?”

话都到这份儿上了,再不放人进去是有些说不过去,何况除了高三快高考的学生,其他班级的去过周末了,就算通融一次也没什么。但为了保险起见,保安还是给他进行了简单的搜身,随后收好傅云深学生证,领着他进门。

保安看着傅云深:“你同学的东西放在哪儿了?”

傅云深眼角余光四处打量着,不忘回答保安问题:“四楼休息室。”

“那你和我来,脚步放轻些,拿上东西就立马走。”

“嗯。”

跟着保安上四楼,快到休息室时,脚步停住,“抱歉,我想先去个洗手间,您等我一下。”

几乎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傅云深疾步跑向楼梯门,保安这个时候总算意识到不对,着急就是往过追,此时,傅云深已把门从里锁好,他微喘息着,眼神环顾,丝毫不顾及外面气急败坏的保安人员。

视线一转,看到墙上漂浮着的一团黑气,她极力躲藏,感受到目光后,黑气整个哆嗦成一团。

傅云深冷着张脸,颇没好气:“滚过来。”

黑影哆哆嗦嗦,慢慢浮现出一张扭曲的脸。

它连鬼都算不上,顶多就是一团变成鬼火的魂,弱的一批。

傅云深不跟它废话:“我问你,今天是不是有人在这儿摔倒了,长得很好看,白白的,双眼皮,头发很浓叫时暮。”

鬼魂吓得灵体不稳:“是……是有一个,不过她是被推下去的。”

傅云深气势一变,眸光愈发锐利。

魂魄吓得尖叫一声,“你别……别杀我,我我我我,不是我干的。”

没有多少修为的鬼魂就怕傅云深这种大阳之人,他再往过接近一步,弱小的魂魄就会遭遇魂飞魄散的威胁。

“那个人好像叫……叫时蓉?对,时蓉,他们好像是兄妹,对,你去找她,找她,和我没关系的,你别……别害我。”

呜呜呜呜,这年头像它这样没骨气的小鬼根本混不下去,本来今儿那个时暮就很可怕了,那个叫时暮的一过来,周围的姐妹全跑了个光,它体质弱走不了,只能努力缩小存在感,还好没弱没给发现,不然就糟了。

傅云深逼问着:“他们还说什么了?”

“我……我不知道……”它怕的要死,躲都不知道往哪里躲,哪还敢仔细听他们对话,谁有那个勇气。

傅云深下巴紧绷,表情愈发深沉。

楼下步伐匆匆,没一会儿,三四个保安冲上来架住了傅云深肩膀,他没有挣扎,任由被带着出了学校,推搡到门外后,保安狠狠把学生卡丢了过来。

雷鸣声响起,大雨落了。

傅云深低头走在无人小路上,行人四处躲避着大雨,只有他身形缓慢,像是一只落单的候鸟,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冤魂的话语——

“他们是兄妹。”

兄妹?

没记错的话,时暮应该是孤儿吧?

第73章

大雨滴落地面溅起水花,很少人会在大雨天出来。

傅云深双手插兜站在路灯下,兜帽下的眼如同鹰隼,锋芒锐利。

正前方的大门总算开了,穿着白色运动服的女孩打着伞,毫无觉察的向这边走过,傅云深紧紧拳头,直接拦了过去。

他很高,快一米八,不算健壮,气质逼人压迫。

举着伞的时蓉一抖,不禁往后退了两步,等抬头看见这张脸时,瞳孔中分明闪烁着惊惧,想也没想的就是往回跑。

傅云深扯住了她。

时蓉握着雨伞的手不住颤栗,惊恐让她的鼻翼急促扩张,时蓉声线颤抖:“你……你要干嘛?”

傅云深视线下滑,落在了她腿部,唇角上勾:“我也拿你一条腿,你觉得怎么样?”

时蓉脸色瞬间变了,回头就开始叫人:“哥——!”

父母都去公司了,奶奶正在牌友家赌博,再看前后无人,时蓉整个人都吓成一团。

傅云深朝她身后看去,大院的门开了,时黎没有打伞,只穿了双拖鞋就出来,他身上的衬衫很快被雨水浇湿,薄薄一层贴在身上,更显得身体薄弱。

傅云深眯了眯眼。

“哥,这个人是神经病,你快救我!”时蓉嘶声呐喊着。

傅云深眼神闪烁,松了手。

得以逃脱的时蓉边哭边躲闪到了时黎身后,战战兢兢看着他。

时黎把妹妹护在身上,满眼警惕。

“他是你哥?”傅云深问。

时蓉大喊:“废话!不然是你哥?”

傅云深思绪微沉,雨声让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太真切:“只有这一个?”

“不然能有几个,我们家只有我们两兄妹,你快滚远点!不然我们就报警了!”

傅云深逼近几步,时蓉心口一紧,拉着时黎不断往后倒退着。

时黎皱眉,伸手抵住傅云深胸口,冷淡的语调着带着疏远的姿态:“请问你有事吗?”

“当然有事。”傅云深弯腰靠近时黎,身上的肃杀气让时黎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她伤了我朋友,我自然要拿她一条腿。”

时蓉反应过来这是给时暮报仇来了。

她哆嗦着手,轻轻拉了拉时黎袖子,眼神中满是哀求,她早就见识过这个少年有多可怕了,不管如何都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对时暮做过的那些事,不然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时黎不为所动:“敢问你朋友名字?”

傅云深唇瓣轻启:“时暮。”

雨淅淅沥沥下着,时黎脸色很苍白,一双桃花眼雾沉沉的,时蓉死死扯着时黎袖子,正当她以为大哥会帮自己隐瞒时,轻飘飘一个好字从他口中而出。

时蓉倏地眼睛瞪大,满眼的惊愕和难以置信。

“哥……”

“等我一下。” 时黎甩开时蓉的手,进入院子,把放在桌上用来修建花枝的剪刀握在掌中,时蓉尖叫一声,踉踉跄跄跑回屋子,咔嚓声把门反锁。

时黎没有走,双眸冷漠又固执,“时暮是时蓉推的,她们之间闹了一些不愉快,我是她哥哥,责任还是在我,所以……”

时黎目光直视着傅云深,没有丝毫犹豫的用剪刀划破了大腿,下手狠厉,鲜血瞬间直流。

他的嘴唇瞬间没了血色,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透露着冷冽:“你还满意吗?”

傅云深挑眉,冷笑声,默不作声转身回家。

啪嗒。

在他走后,时黎手上一松,剪刀掉落在地上,长时间的淋雨和失血让他眼前发黑,头晕目眩,时黎跌跌撞撞回屋,却发现时蓉早就紧锁了门。

他靠着门框,下盘不稳,呼吸愈发急促。

车灯闪烁,而后驶入车库,不多时,时家父母进门,看着一身狼狈,大腿还流着血的时黎,时母心里一紧,连伞都没有拿,着急的跑了过来。

“我的宝贝,你怎么成这样了?快进来啊。”时母搀扶着他,发现门打不开时,脸色立马冷了,“你妹妹呢?”

屋里,时蓉一边哭一边喊:“我哥疯了,他要杀我?!”

时母瞪大眼睛,朝刚过来的时父大吼着:“愣着干嘛,快过来开门?”

畏妻的时父根本不敢耽误,手忙脚乱掏钥匙开门。

时母拉着他要进去。

时黎没有动,身形纤细,一双眼极为冷淡。

时母被这眼神盯的心惊,拉着他的手不由松了,“小黎,你为什么这样看妈妈?”

时黎张张嘴,语调颤抖喑哑:“我是你儿子。”

“你当然是我儿子,你在说什么啊?”

他笑:“时暮呢?”

时妈妈脸色一下子变了。

时黎深吸口气,伸手抚上泛痛的胸口:“我就问你,她之所以离开这儿,是自己走的,还是被你们赶走的?”

时妈妈眼神有些许飘忽,最终将坚定着语气:“她自己走的,还和我们要了15万,你外公留下的遗物也全部带走了,不信你可以问你爸,我们谁都没有赶她。”

时父跟着点了点头。

“行了,别说她了。”时妈妈搀扶着时黎进门,“先进来换身衣服,然后我们去医院,等回来再找你妹妹算账,竟然把哥哥关在外面,真是太不懂事了,真是和那个祸害一个德行!”

想到时暮,时妈妈恨得牙痒痒。

时黎全身无力的由母亲搀扶着,他觉得心里悲凉。

当初时暮刚来的时候,两人始终都不对盘,后来她走了,他第一次进了她房间,这么大一宅子,却让她委身在小小的阁楼中,逼仄拥挤的房间,床小到连腿都伸不开,桌上刻着字,那是她写的诗——

[如果人间留不住我,不如把忧愁还给月亮。]

双生真是神奇,那天他坐在那个位置,月光挥洒桌面,在那个房间里,时黎切切实实体会到了那种孤立绝望的感觉,也许这个家对同胞妹妹来说,远没有黎族破旧的房子好。

所有人都惧怕着时暮,包括他这个同胞哥哥,当他收敛恐惧,尝试接近时,再也没机会了。

大雨到六点钟就停了。

傅云深回家收拾好行李,坐在沙发上没有动,他闭着眼沉思片刻,拿起了桌上手机。

电话接通,傅云深道;“王叔,能帮我查几个人吗?嗯,明天中午前给我,好的。”

刚压了电话,周植就打了进去,他的声音咋咋呼呼:“歪?深哥你怎么不接我电话?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啊,听说暮哥受伤了,你现在在暮哥家吗?用不用我过去!”

刚说完,话筒里就传来道中气十足的暴躁中年音:“你给老子哪儿都不准去!”

周植:“周云长你他妈就不能低一点吗?你想吓死我断子绝孙啊!”

周爸爸:“这是你和老子说话的态度吗?老子今天自断香火,你给我滚过来!”

啪嗒。

没声儿了。

“……”傅云深看了两眼手机,眨眨眼,调出微信。

[qaq:我明天早上过去。]

收到傅云深微信时,时暮正享受着不穿内衣的独处时间,她躺在床上,盯着那几个字看了两秒,打字说;[不用,我一个人挺好的,不劳烦云深哥哥了。]

[qaq:好的,我明天早上过去。]

[木木木木头:……]

难不成他是看不懂中文?

[木木木木头:no worries,i don’t need youe。]

[qaq:i willthere tomorrow。]

[木木木木头:……]

嗯,傅云深是眼瞎了。

*

一夜无事。

早上九点,傅云深收到了王叔传讯过来的两页资料。

第74章

傅云深先看的是时家资料,时家干的是服装生意,厂子日渐壮大,在岭城小有名气,时家有一双儿女,大儿子叫时黎,17岁,自小体弱,目前就读一中,被家人保护的很好;小女儿叫时蓉,小长子一岁,虽比不上长子聪颖,但也很受欢迎。

他修长的指尖翻阅开了第二页,上面还附着张照片,少女穿着露脐紧身衣,短裤堪堪到大腿根,浓妆艳抹,红唇似血,黑眼线,假睫毛贴,根本看不清脸到底什么样子,傅云深皱了下眉,心理不适的继续往下看,这个女孩是时家去年接回来的,没说是亲生还是非亲生,取名时暮,在学校一直不受欢迎,和兄妹关系也不太好,后来因勾引傅云瑞被退学……

勾引傅云瑞

这五个大字明晃晃的,让傅云深一个恍神。

他平复下心情,拨打了王叔电话:“你的资料我收到了,不过我有一个问题。”

王叔是傅云深叔叔底下的技术经理,对他也是恭敬的很,“您请说。”

傅云深深吸口气:“资料上的傅云瑞……是我想的那个傅云瑞吗?”

王叔顿了下,道:“是您弟弟。”

傅云深:“……”

王叔:“听说傅总因为这事儿去时家闹了场,那会儿学校传的也都是这些流言蜚语,后来那个女孩就被劝退了。”

傅云深靠着沙发,好看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膝盖,静默几秒,继续问:“那个女孩到底是不是时家的亲生女儿?”

王叔笑了下,说:“应该不是,我去查了下,时家户口并没有时暮这个名字,如果是亲女儿,肯定不会对她置之不理,我猜测时家怕丢脸,就把女儿送去哪个封闭式的技校了。”

“谢谢你了,王叔。”

挂断电话,傅云深又打开了第二本的资料,这是时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