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错拿了女主剧本的咸鱼上一章:第51章
  • 错拿了女主剧本的咸鱼下一章:第53章

  但其实他们早已协商分开了,可为了她硬凑,装好像以前一样。虽说为了孩子未必对,但他们真的很爱很爱她。

  苏瓷也很配合,她甚至毕业后没有留在家里的城市,就是为免他们装得太辛苦了,直到她过来的二十几岁,她都没戳穿这件事。

  他们装着,她也努力配合着,他们互相爱着彼此。

  在刚知道的时候没有勇气戳破,最后也就这么一直装糊涂下去。

  在来这里之后,她甚至偶尔会想,自己没了,他们会不会轻松一点?

  反正他们有很多他们喜爱的东西,譬如专业,譬如科研。

  在刚知道的时候,苏瓷是很难受的,幸福美满的家庭原来只是一个表象,她没有勇气戳破,又觉得万分难受,在姥姥家偷偷哭。

  她还记得,姥姥有些粗糙的手轻轻抚着她的额发,那个下午祖孙俩偎依着说了很多的话,最后姥姥告诉她,反正啊,戳破了他们也未必好受。

  就别太在意,也别太较真了,人这一辈子啊,太较真容易过不去。

  后来渐渐长大,苏瓷也渐渐品明白这句话。

  是的,很对。

  苏瓷就不较真了,及时行乐,让自己开开心心,人有些该糊涂的时候,就让它继续糊涂下去好了。

  她把脑袋靠在杨延宗颈窝,他侧耳听着,有时有些焦急,但始终没有打断,他伸出手臂,轻轻把她搂在怀里。

  两人静静偎依在一起。

  苏瓷说完往事,长长吐了一口气,在这个烛光晕黄的静室里,她侧耳倾听他的心跳:“我知道,我不好,可是我做不到啊。”

  性格已经养成了,人间清醒说到底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她喃喃了两个字,“爱重。”

  她听倒听过很多遍,不过爱重这个词,并不是用来形容她和杨延宗的感情的。

  季元昊对任氏,才是“爱重”!

  杨延宗对她这种偏执到宁可排他的爱,其实是并不为当今社会称颂的,外人说起来,更多的是讽刺,就正如当初在坤国舅宴席上的那些面和心不和者。

  反而季元昊对任氏的爱重,从绥平到阳都都是公认的。

  这种人人称道,却那么让人难以接受的爱重!

  要苏瓷怎么说?

  她终究是笑不出来了,不知是不是今晚哭过的原因,总觉得特别眼浅,所以她都说不爱剖白了,情绪上来了,总容易狼狈。

  “所以我怕啊!”

  “有天你烦了,你只要一转身,那我怎么办呀?”

  她努力用轻快的语调说的,可是失败了,鼻子酸酸的,她用手掩住眼睛,咬住唇片刻,情绪上头,她心里有些难受,最后带着些哭腔说:“那我不活了。”

  活得这么狼狈,有什么意思?不如试试能不能回家好了!

  杨延宗暴怒了,他一直忍着,听到这句带点负气的“不活了”,他一下压不住情绪:“胡说八道!!”

  “你活得好好的,得活到七老八十,儿孙满堂!再不许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听见了没?!”

  他强硬掰起她的脸,她半闭眼睛,难堪侧头,一颊泪痕,他眼眶也不禁潮热起来,用大拇指抹去她的眼泪,把她的脸压在怀里,“不会的,不会的,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

  此一刻,他真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声音也有几分哽咽起来。

  连语言都变得苍白无力起来了。

  “你别逼我好不好?我好难受!”她哭着说。

  杨延宗心都拧在一起,“好,好,别哭了,别哭。”

  哭得他心如刀绞。

  她把脸埋在他颈窝,有滚烫的泪水淌下,“要是以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直起身,拉开他大书案最左边底下的抽屉,把里头最底下的一摞文书翻出来。

  这是杨延宗当初给她办的那户籍文书,逼宫之前,给她安排好的那个寡妇身份。

  她仰起头,看着他这段时间清瘦不少的面庞,把这些文书塞回到他手里,“这个我不要了!”

  给回你吧!

  “要是以后再有,你也用不着送我走了,我们就在一起吧!”

  她带着泪说。

  反正都到了现在这份上了,不成功就成仁了,不行就一起狗带吧!

  这个男人生拉硬拽的,但到底在她心里留下了一些痕迹,在这个操蛋的古代,她想她怕是再也不会找到一个像他一样能以真心待她的男人了。

  人怕比较啊,曾经沧海难为水。

  苏瓷把心一横,索性这玩意她也不要了,他若不变,她就陪他到底好了!

  是的,她哪怕暂时确实给不了他要求的情感,但就当回报他一番的情谊了!

  那一叠文书被硬塞进手里,滚烫一般的温度,烫得杨延宗心尖在颤栗,他盯了她半晌,哑声:“……好!好,不要就不要!”

  他把文书反手一掷扔进火盆,一展臂紧紧抱着她!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力道大的,搂得对方喘不过气了。

  滚烫的体温和热泪混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直到许久的许久,两人才渐渐安静下来了,但谁也没动,就这么静静相拥着。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两人都看过对方最狼狈的一面,最后拥抱在一起,互相舔舐,互相熨慰。

  ……

  直到三更更鼓响,隐隐听见梆子的声音,惊动了苏瓷,她忽想起些什么,一动,两人松开手,她跳了下榻。

  “你还没服药。”

  她有些不好意思,抹抹有些泛红的眼睛,小小声说。

  他的体温好像又上来了。

  苏瓷摸了摸他的额头,还真是。

  杨延宗直直看着她,就“嗯”了一声。

  苏瓷拉开门,赶紧叫人送粥面和汤药来。

  厨下知道主子还未曾服药用膳,这几样一直温着,几乎是随后就送到了。

  苏瓷先让杨延宗吃了半碗面,缓了缓,再让他服药。

  滚烫的药一下去,他很快就开始发汗。

  他需要休息,好好休息一回,他的病说到底就是太累的原因。

  “你还说要护着我一辈子,都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这是要食言么?”

  “不,不是!”

  他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紧紧与她对视着。

  “你用膳没有?”

  “等会就吃,你先睡。”

  杨延宗这才真真正正足睡了一觉,苏瓷和老大夫商量后,给他开了一服彻底铲除病灶的方子,他服药后就发起了高烧,烧了一个多时辰后,才渐渐消停下来。

  换下湿衣,两人拥抱在一起,足足睡到第二天中午。

  ……

  杨延宗足睡一觉,又舒缓了情绪,病终于好起来了。

  次日起来,沉着精神,人已基本恢复了状态。

  只是今天,他却有一件事情要办。

  睡醒饮食又在苏瓷催促之下喝了一剂药巩固之后,他穿戴整齐,去了鸿瑞堂。

  他没有进房,在庭院端正叩了三个头,默默起身离去。

  送颜氏的车已经备好了,人手,庄子都已经选好了。

  今天就送她离府。

  “去吧,去请老夫人上车。”

  秋风里,海棠叶泛黄,打转落下,他站在垂花二门前,对身后的亲卫和婆子道。

  他一身黑衣,在冷风里有几分萧索。

  苏瓷站在他身边,悄悄握了一下他的手,他紧紧回握了。

  颜氏很快就被“请”出来了。

  说来这两日,颜氏先是彷徨恐惧,但在得到杨延宗的承诺之后,压力顿消,之后再叫冯婆子打听一下,顿时胸有成竹,心里开始得意起来。

  ——她有这儿子,那老头子能耐她何?

  甚至隐隐生出这么一种情绪来。

  高枕无忧一宿,谁知次日情况急转直下,颜氏登时又惊又怒:“庄子,庄子?谁去庄子!!我不去,我不去!!”

  她又急又怒,强抱着廊柱,满内巷的人,却人人面色淡然,亲兵面无表情林立,杨延贞一脸滋味难言,但站在他哥身后,没有吭声。

  杨延信倒是一脸焦急,想扶颜氏,苏蓉用帕子揩了揩唇角,小声问:“你今天去给父亲问安了吗?”

  他一顿,脚迈不下去了。

  这发展让他慌了,六神无主,急忙看他大哥。

  杨延宗神色淡淡,一言不发盯着颜氏,那双漠然的眼睛情绪内敛,并看不出什么。

  颜氏一看他神情心就一冷,这就是她的儿子啊,她十月怀胎的儿子,要把他亲娘送到庄子里吃苦受罪啊!

  苦苦哀求无用,颜氏表情一下子变了,被婆子有技巧从廊柱上扒下来,她挣扎无果,钗掉簪散,披头散发,神情一下子变得怨恨起来,恶狠狠:“好啊,好啊!老娘真的是白生了你了!你个逆子好狠的心呐!要是我早知有这一天,我就……!”

  她恨极,疯狂挣扎,要扑过来撕打,婆子险些都制不住她,一时有点手忙脚乱。

  杨延宗神色没什么变化,似早有预料,但苏瓷还是注意到,他袖下的拳头,到底是一下子攒紧了,她再也听不下去了,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他面前!

  苏瓷直视颜氏:“那母亲待如何?”

  “你重伤父亲,父亲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您知道吗?”

  “您知道,弑夫是什么罪名?按律当如何吗?”

  “您难道还想着安卧寿安堂,当没事发生吗?”

  能这样,已经很好了好不好?

  这是她儿子拼着伤老父的心,跪着求来的,还想怎么样呢?!

  苏瓷都忍不住愤怒了,故意伤害致人重伤都得有期徒刑呢,颜氏这就想没事发生了,想什么呢这么美?

  有些话,杨延宗说不出口,那就由她来说!

  她挡在杨延宗身前,劈头盖脸怒骂颜氏一顿,盯了那两个婆子一眼,后者再不留手,火速在颜氏手臂和身体某处一按,后者身上一软,很快拖上车。

  颜氏静了一静,很快就爆发一顿怒骂,不但杨延宗,连苏瓷都被她问候祖宗八辈了。

  苏瓷一点都不在意。

  她回过身,握住杨延宗的手。

  杨延宗立即反手握住她的。

  颜氏被拖上车之后,很快就消音了,大铭拱了拱手,领着已换了装的亲卫押着小车出发。

  车轮辘辘,很快消失在直巷尽头。

  杨延宗和苏瓷并肩站着,紧紧握着彼此的手。

第85章

  内墙几点白桂被秋风卷起落在青砖地面上,长长的内巷尽头最后一名亲兵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内,脚步声也渐渐远去听不见了。

  少了一大半的人,内巷一下子安静下来。

  良久,杨延宗收回视线,侧头淡淡:“使人盯着,衣食别短了,但看好,别让她踏出庄子半步。”

  这,折中一下也算有期徒刑了吧。

  也不能要求杨延宗更多了。

  唉,这个颜氏就好像磨砺他人生的一道考验,难过又熬人,专门是来折磨人的。其实在她看来,该割断就割断吧,有些人怕真不是很值得。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这说得也太轻快了,局外人和局内人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被夹在中间的杨延宗是真心不好过。

  这个男人心里柔软的地方本就不多了,竟还不得不自剥,也是难。

  他痛苦,相处久了会发现,杨延宗这个人,其实很重情的。

  杨延宗吩咐罢,侧头看苏瓷,苏瓷正目带关切仰头看他,他冲她笑了笑。

  其实杨延宗舒服很多了,不单单是身体上的,诸多郁难的情绪经过昨夜,是纾解了很多很多。

  他牵着苏瓷回房,苏瓷靠在矮榻背上,端茶自己喝了口,又给他喂了一口,他低头喝了,仰躺在榻上,和她额头相贴了片刻,“别担心,我没事。”

  他紧了紧握苏瓷的手,对苏瓷笑了笑,片刻微笑淡了些,“父亲倘若不肯原谅我,那也只能这样了。”

  “如今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养好他的伤的才是。”

  心里有些惆怅,但他很快打起精神,“说来,徐老将军也快到了!”

  徐老将军身体欠安,车驾走得不算快,但皋边并不遥远,刚杨延宗接讯,徐老将军已抵达阳都城外五十里的缻乡。

  杨延宗将马上动身出城迎接,他深吸一口气,翻身坐起,问苏瓷:“你要一起去吗?”

  “去!”

  苏瓷眼前一亮,能出门透透气她当然乐意的,立马就举手答应了。

  杨延宗笑了起来,把这个大宝贝一把搂进怀里,用力抱了一下,又亲了亲,这才拍了拍她屁屁,“那好,赶紧换衣裳去罢。”

  他目送苏瓷颠颠儿跑进里间,她那轻快的步履和雀跃的情绪让屋子都仿佛亮堂了几分,一下子把他心里剩下的那点子阴霾也彻底驱散了。

  杨延宗坐了片刻,也起身进屋把衣裳换了,换了一身玄色绣金线的滚边扎袖武常服,身形笔挺,英姿勃发。

  之后携苏瓷直出二门上马,侧头看一眼她,“好了吗?”

  “嗯!”

  那就走吧!

  杨延宗一扬鞭,大棕马长嘶一声,马蹄沓沓,率人往侧门方向疾驰而去。

  ……

  这短短一天多的时间里,是发生了很多事,但时间还在继续,他还需继续前行,杨延宗从来都不是个软弱的人物,这是一个心力交瘁时都依旧挺直脊梁的男人。

  他透支过,疲惫过,煎熬过,但很快就挺过来了,出了房门之后,他依然是那么沉着镇定运筹帷幄带着几分淡淡漠然的杨延宗!

  若说唯一的区别,那大概就是看苏瓷的目光更着紧了几分了。

  他甚至有点不舍得将她独自留在家里。

  一行人快马疾驰,不多时,即与季元昊在城卑乡庄子不远的岔路口汇合。

  季元昊用马鞭拍了拍掌心,笑道:“徐老将军总算到了!”

  他们马上就要给坤国舅兄妹放大招了,就是不知道对方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这阵子以退为进,他们忍得也够久了!

  杨延宗听到这句,也不禁淡淡勾了下唇,是的,确实忍得够久了。

  不过下一瞬他视线一转,就瞥见跨马跟在季元昊身后的季承檀。

  杨延宗瞟了对方一眼,唇角不禁往下拉了拉。

  两拨人勒停等了没一会儿,又一阵马蹄声快速由远而近。

  是虔王。

  苏燕阿康等人护着虔王很快赶到了。

  虔王的伤还没好,但他一听就立即整装穿戴妥当,等接到通知立马匆匆翻身上马,以最快速度赶过来。

  他单手护腹,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状态明显极好。

  “虔王殿下,别来无恙啊!”

  “季某安好,二位别来无恙。”

  双方简单寒暄了一下,也没废话,旋即调转马头,直奔驿道往北的方向迎过去。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离得远远,便见急促行走的护军和中间的一辆大车,徐文凯骑马在马车侧边护着。

  这动静并不小,徐老将军显然也不打算打草惊蛇,因此尽可能地快了,而且他并没悬挂自己的旗帜,护军举的是皋边另一元大将宿游的旗。

  饶是如此,一路颠簸,徐老将军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他掀帘,先重重咳嗽两声,半晌停住,也不废话:“陛下还在宫中受难,别停了,我们马上进城!”

  这正中大家下怀,虔王闻言忧心忡忡,但还是抱了抱拳,感激道:“辛苦老将军了!”

  “不碍事。”“走罢!”

  徐老将军车驾一马当先,直奔阳都城去,在临进城门前,他下令把旗换了,自己也把大朝服给穿上。

  之后下车,翻身上马,快马沿着通天大街,直奔皇城中枢。

  徐老将军和旁人不一样,他是玄宗嫡长女之子,大庆朝几次皇帝断嗣,但之前都是三代嫡支内承祧的,一直到了先帝之父,因为嫡支的人选实在挑不出好的了,最后玄宗才决定过继永庆帝,后者属小宗过继大宗。

  因此作为玄宗嫡长女之子,徐老将军的地位一直都非常特殊的,不是宗室更胜宗室,再加上他是四朝元宿,战功昭著,层层累加,可以说放眼这大庆朝,他不畏惧任何人,这里头当然包括坤氏。

  他甚至曾因为削减战亡军士抚恤的问题气得直闯上阳殿,和老皇帝拍桌子拍凳大吵一架,最后也没事。

  闯宫,徐老将军就干过不止一次,以前尚且不怕,现在自然更是。

  如今的御前禁军大统领是坤氏的人,上将袁良寂,宫门禁军被挡不住徐老将军,赶紧往上面通禀,袁良寂快马赶到:“徐老将军!徐老将军,请留步啊!”

  他急了:“这是大内,您不能擅闯啊!”

  徐老将军见到坤氏的人就来气:“老子就是闯了,你待如何?!”

  他丝毫不避,马鞭一挥,直接纵马冲了进去。

  袁良寂眼见快马直冲自己而来,对方一代名宿,他也不敢使什么强硬手段,最后只得赶紧闪开以免负伤。

  徐老将军快马长驱直入,直接穿过内宫宫门,直奔上阳殿方向而去。

  “不好了,不好了!”

  袁良寂余光还扫到紧随其后的杨延宗季元昊甚至虔王等,大事不妙了!

  “快,快去!禀报太后娘娘和国舅爷!”

  他赶紧使人报讯,但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含章门内驰马的,连杨延宗季元昊等一入含章门都立马勒停,脚尖一点落地疾速跟上。

  这个时候,家中那点事已经被杨延宗暂且放到一边了。

  他全神贯注,都在眼前!

  外事更重要,只有外事顺遂,家中才会有安宁日子,不然说什么都白搭。

  筹谋已久,这将是收获成果的一天!

  不得不说,杨延宗全神贯注眉目凛冽的样子真的很帅,有一种刀锋凌厉般的危险美感,单事业论,眼前这两个男人这一刻都摄人得动魄惊心!

  杨延宗和季元昊甚至把外貌满分的虔王都给压下去了。

  “怎么了?”

  杨延宗当然没忘记带上苏瓷,苏瓷一身墨蓝色的男式武士服,混在一行人里头并不怎么起眼,杨延宗单手箍着她的腰,目视前方,他当然有留意到她仰头看着自己,低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问。

  苏瓷笑了下,“看你好看呗。”

  这丫头,他瞪了她一眼:“乖点。”

  苏瓷笑嘻嘻的,冲他挤了一下眼睛,赶紧转头望向前方。

  今天的天很蓝,秋风飒爽,金色的阳光铺陈在汉白玉台基和大广场上,这座古老却依旧巍峨庄严的宫城折射出金红色的耀眼光辉。

  很灿烂,就很给人一种雨过天晴的之感。

  苏瓷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空气也干爽清新,看来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啊。

  而她,马上就要亲眼见证这大庆朝的一大盛事了!

  他们家和坤氏的缠斗也即将迎来大拐点了!

  想到这里,苏瓷立马精神起来,她真的恨不得马上看见那个坤太后吃瘪的嘴脸,让你丫的坑我跪!

  徐老将军快马已冲至上阳宫的玉阶前,他翻身而下,大踏步直上,大小太监和禁军慌忙上前阻止,“诶诶,这……”

  “刷”一声长剑出鞘!徐老将军直接抽出永庆帝赐给他的尚方宝剑“恒心剑”,这样的剑他不止一把,每朝皇帝包括老皇帝都给他加赐一把,上敲昏君不正,下斩奸臣庸官,拨乱反正,具先斩后奏专权!

  徐老将军直接一剑杀死拖拽阻挡他最厉害的那个白面中年太监,鲜血喷溅那七八人一头一脸,所有人一骇,徐老将军长剑一震,拨开这群人直冲上阳宫殿门。

  殿内,小皇帝早已听见骚动,他下意识站起往那边望去,下一刻却被身侧的年轻内侍有技巧拉住按坐回去,“陛下,您稍坐,奴婢这就使人……”出去瞧瞧。

  可话未说完,喧哗声大作夹杂着惨叫,紧接着殿门一暗,呼啦啦冲进来一大群人!内侍眉心一皱,冷脸正要厉喝,谁知手里的小皇帝却猛地用力一挣,一下挣脱他的手,飞速跳下长榻往殿门冲过去!

  “父王,父王!!”

  小皇帝极眼尖,第一眼就看见了逆光而来的虔王!这个这段时间保守软禁压迫的小孩瞬间就崩了,他哭着,一下挣开那内侍的按压,冲向他的父王!

  虔王也是泪目,他紧走两步,慌忙俯身半跪,把小炮弹一样的小皇帝紧紧抱着怀里,他低头,让孩子衣料吸去垂下的眼泪。

  小皇帝哭了,痛哭失声,但他很快就在虔王提醒下收住哭声,现在可不是哭泣的时候,他赶紧一抹眼泪,侧头。

  “你是徐老将军吗?”

  “是老臣。”

  小皇帝眼眶红红的,有些狼狈,但徐老将军一脸肃然,俯身端正大礼参拜。

  殿门外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来人一身金红凤袍眉眼凌厉,正是坤皇后!坤皇后就在上阳宫暖阁,大怒赶至:“好大的胆子!!徐怀胥,谁允许你擅闯上阳宫的!!”

  “青天白日,帝皇寝宫,汝等人臣,竟敢擅闯?!来人——”

  徐老将军却浑然不惧,喊谁来也不敢轻易动他,死了也白死,“徐某近日屡次上呈奏本,陛下不复,又闻听陛下多日未曾登朝,臣忧心陛下,特来探看。”

  徐老将军低头问小皇帝:“陛下,您为何多日不朝?”

  小皇帝瞟一眼坤皇后,又紧了紧握住父亲的手,鼓足勇气:“母后不让我去。”

  徐老将军脸色瞬间就冷了,霍抬头看向坤太后:“太后!这是为何啊?”

  坤太后脸色很难看,但她知,这徐老将军还真有聚朝臣宗室共议的能力,她恨极了!目光扫过徐老将军身后的杨延宗季元昊二人,她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了?!

  那染了鲜红丹寇的尖指甲在掌心抠出了血。

  半晌,坤太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宫人禀,陛下龙体不豫,太医诊,应静养。”

  幸好,坤太后表面章程还是有命人做一做的,太医有,病案也有,不然坤太后此刻真的没法把这个圆过去,她冷冷侧头,内侍赶紧呈上一本病案。

  徐老将军侧头问小皇帝:“陛下,是真的吗?”

  小皇帝摇头:“不是,这些人朕都不认识的。”

  他偷眼瞟一眼坤太后,心里有些害怕,但还是说了。

  那个这些天一直钳制皇帝的中年内侍脸色刹那惨白,他心知,这次自己只怕要填炮灰了。

  果然,徐老将军暴喝一声:“好个胆大包天的狗奴才!还有太医!!”

  徐老将军目光凌厉盯过去:“这些个吃里扒外的狗奴才竟敢欺上瞒下,理应当诛!”

  他毫不留情,一剑直接把中年内侍诛杀了!他杀气腾腾提着滴血的剑,上阳宫所有宫人太监噤若寒蝉。有些距离近的,在徐老将军凌厉视线扫过时,膝盖一软,直接“噗通”跪倒在地,让小皇帝心里一阵快意雀跃,但想起已经死去的红姑等人,他心里又难过起来了。

  徐老将军冷冷扫视一圈:“这些逆奴岂容伺候陛下?还是去行宫精选一批为妙。”

  “还有,御前禁军守卫宫禁不力,理应引入左右卫共同拱护皇城!”

  “太后娘娘,您居上阳宫不妥罢?”

  徐老将军最后看向坤太后,需知上阳宫可是帝皇寝宫,哪怕太后之尊,也没有居住的规矩,“老臣以为,太后还是移居永安宫,或回归长秋宫合宜。”

  “还有就是,如今陛下年幼,而太后娘娘又久居深宫,老臣以为,理当效仿真宗皇帝,在上阳宫左右庑下设置左右议事堂,在陛下亲政之前,辅助上阳宫主理朝事。”

  徐老将军早有腹稿,条理分明,有条不紊,一气呵成。他瞥一眼坤太后那边以及身侧杨延宗季元昊二人,这两边他都不信!

  坤国舅闻讯赶至,此时兄妹二人脸色铁青一片。

  可徐老将军态度十分强硬,坤氏敢反对他就直接大肆撕开,保证结果不会比这个差,话罢他不再看那边,只侧头吩咐儿子,让其在此暂巩卫小皇帝,他把恒心剑也放到徐文凯手里。

  随后,他让杨延宗和季元昊立即去引左右卫进宫共戍宫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