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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慈的钟大律师琢磨片刻,还是选择了后者,语气里也多了丝无奈:“其实大家都很清楚,向檬打心底里对郑衍叙是不来电的,向檬喜欢的是那种知冷知热的人,玩得起浪漫,又装得起硬汉。而郑衍叙呢,闷骚得一塌糊涂,就算郑衍叙硬追,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敲开她的心门。更何况郑衍叙压根就没追,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如果他真的开口向向檬表白,向檬脑袋一热,估计也就答应他了,这事儿也就成了,哪会拖到现在?”

袁满好好地领悟了一番钟以默的话。郑衍叙的脑回路到底是个什么结构?干出的事都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钟以默的声音,却将她的思绪打断:“至于你…”

袁满从思绪里一抬眸,就看见钟以默微微皱着眉打量她。真要把她看穿了似的…

“你该不会对他还没死心吧?”这是钟以默得出的结论。

袁满脸一僵。

随后大笑:“怎么可能?”

笑得这么僵,钟大律师怎么会相信?

袁满见他一副“我就静静看着你装逼”的样子,不自觉地收起了笑——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笑容不自然,更何况是别人?

袁满呼了口气,颇为无奈:“其实吧,我当初对郑衍叙,确实有那么点好感,他总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是个女人都会动心吧?”

听一个嘴硬的女人剖析内心实则不易,钟以默没吭声打断,只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可这时候,袁满又笑了,只是这笑容,颇为惨淡:“可如今那么长时间过去,说实话,那点好感其实已经消耗殆尽了,如果硬要说还留下了点什么的话,或许只剩下那么点…遗憾吧。”

“…”

“…”

“还记得四合院餐厅那次么?”钟以默的声音也跟被浸染了似的,幽幽地低沉了下去。

虽然不知这大律师哪根筋打错了、突然也追忆起往昔来,袁满还是点了点头。

“我记得那时候,包厢里你的父母、郑衍叙的父亲,甚至郑衍叙和向檬都是那么的和乐融融,却只有你一个人,坐在院子的老爷椅上晃啊晃的,我当时还以为你在哭,都已经准备好纸巾要给你送过去了。走近了才发现,你只是在发呆而已。为情所困,求而不得却还要强颜欢笑的人,最可悲…”

自己当时有那么可悲么?袁满低头看着酒杯里自己的倒影。自己的倒影在酒面上晃着晃着,晃得袁满都迷茫了。

“当时我就想,如果你再长得漂亮点,没准我就去截胡了…”

袁满嘴角一抽,瞬间就从低落的气氛中挣脱了出来——这位钟大律师,还真是一秒钟毁掉小清新…

“肤浅的男人才看脸…”袁满低声嗫嚅完,又高声举杯,“来!为你的肤浅干一杯!”

“不,是所有男人都看脸。只不过肤浅的男人只看脸。”诡辩界的奇才钟先生也举杯,“来!干了!”

咕噜咕噜一口闷,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家串店彻夜不打烊,靠窗那桌上的两人,却是不到12点就喝挂了,旁若无人地,面对着面吹牛皮。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其实很漂亮的,幼儿园里多少小朋友抢着请我和娃哈哈ad钙奶呢…”

“哈哈哈只可惜长残了!”

“你才长残了呢!”袁满一掌拍过去,“我后来只是胖了而已,你没听过一句话——胖子都是潜力股么?拜托你们男人有点可持续发展的眼光好么?别看一个女生胖就嫌弃她,没准她瘦了以后堪比林志玲呢?”

钟以默颤颤巍巍地撑着下巴,举杯敬她,“好吧好吧!志玲姐姐,敬你一杯!”

“你还别不信,郑衍叙当年不就是个胖子么?你再看看他现在…”

钟以默歪头一想,还真的无力反驳,“那倒也是…我跟小叙叙一起长大的,最有发言权。当时的我啊,那叫一个玉树临风,潇洒倜傥…”

有这么夸自己的么?袁满一手打断他,一手做作呕的表情:“让我先吐会儿…”

钟以默可容不得她这么揶揄自己,伸手就要把她捂在嘴上的手给扯了,伸手过去的下一秒却扑了个空——袁老师还真是诚实得可以,话音一落就真的一矮身,蹲到垃圾桶那儿吐去了…

就只剩钟以默一人,摇摇欲坠地坐在桌旁,自言自语似的:“真不骗你好吗?当时的我从幼儿园开始,就是集上到老师下到女同学的万千宠爱于一身,我又何尝不是收ad钙奶收到手软呢…小叙叙则完全相反,不爱说话,也没什么朋友,一般他受了欺负,都是我替他出头。当时的我,俨然就是一个救世主的角色…”

“…”袁老师忙着吐呢,没空搭理他。

但这也不妨碍钟以默自顾自地继续:“我就这么当了十几年救世主,那种感觉…很微妙。”

正当钟以默思考着该如何措辞才更准确时,却被刚砸吧砸吧嘴坐回桌边的袁老师一语道破:“一直不如自己的人,突然强大到处处秒杀你,你会有心理落差也很正常。”

“对!就是这种感觉…”钟以默终于找着了知音,“志玲姐姐真聪明!”

开业酒会结束,已经是夜色沉沉,穹顶如同一面压抑的网,似乎永不会有黎明来临。

向檬的新公司他投了股份,一些因他出席开业酒会的朋友,他也得照顾周全,这一晚酒确实是喝了不少,却不知为何脑子格外清醒,向檬醉得不行了,他把她送回家安顿好,再回到自己家时,一开门,家里的座钟就敲响了午夜12点的钟声。

郑衍叙去厨房倒了杯水。徐徐地喝了几口,头似乎没那么疼了。

正要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去衣帽间,却陡然想起件事,捏着眉心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是掏出了手机。

小司机大半夜地突然接到老板的电话,自然是睡意全无:“郑总…您,您现在要用车?”

自从上次小司机险些被开掉后,一和郑衍叙对上话就条件反射地结巴,郑衍叙也是无奈:“钟先生和袁小姐都安全送回家了么?”

“他们说要去喝两杯,让我先撤了。”

喝两杯?

这三个字一经钻进脑袋,郑衍叙就下`体微微一疼。

半小时后,郑衍叙洗漱完,躺在床上,真是越夜越清醒,仿佛连一墙之隔的座钟走针时的“嘀嗒”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犹豫着拿过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时间——

已近凌晨一点。

当郑衍叙终于咬牙拨出一串号码时,他给了自己一个完美的理由——他可见识过那女人喝醉以后有多恐怖,杀伤力有多强,他必须得关切一下好哥们的安危。

打给钟以默的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听了。

“喂?”钟以默的声音响起的同时,郑衍叙隐隐松了口气。

郑衍叙刚要开口,钟以默的手机就被不知何人夺了去,紧接着听筒里传出与钟以默的声音截然不同地,一句暧昧至极,婉转之际,风`骚至极的:“来嘛!别停嘛!”

这声音——

郑衍叙惊呆的同时,钟以默的电话“啪”地就挂了。

而挂断音响起的同时,郑衍叙脑海中不其然地飘出一副十分应景的画面——

昏暗而香`艳的室内,一地的凌乱,一床的震荡,某个身段婀娜的女子骑在钟以默的腰上,钟以默刚接起电话,女子就不满地将电话夺走:“来嘛!别停嘛!”

瞬间钟以默便把持不住,与女子扭作一团,而女子的面容也在这一刻变得清晰——

袁满!!!

郑衍叙的手机吓掉在了床上。

就这么呆了足足一分钟,郑衍叙突然一个起身直冲下床,拖鞋都没穿,脚步已凌乱地在地板上哒哒作响。可还未走到门边,郑衍叙就又停下了。

这一切明明与他无关,他为什么要去打搅?凭什么去打搅?以什么身份去打搅?

郑衍叙赤脚站在地板上,不知过了多久,几乎教人以为这一个世纪都要在这安静的黑暗中悄然跨过时,突然响起的手机震动声终于打破了这一切。

郑衍叙习惯性地捏了捏眉心,却再也消不去眉间的刻痕,他的脚步似乎有些过于沉重,手机震动声即将停止时,他才重新回到床边。

拿起手机一看,明明灭灭的来电显示上,是“钟以默”这三个字。

完事了?

所以…

终于有时间回个电话给他?

郑衍叙前一秒已经准备要挂断电话,下一秒身体却违抗了头脑的指令,就这么鬼使神差地接听了。

“…”

“…”

他不说话,因为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对方等了等,带着不确定问:“请问是机主的朋友么?这两人喝醉了,您是他们的朋友么?能不能来这儿把账给结了?”

“…”

“…”

袁满在头痛欲裂中醒来。

渴…

宿醉的袁老师满脑子就只有这一个字,这个字支撑着她勉强起身,支撑着她掀开被子,支撑着她…再没有后续了,因为袁老师已经被吓傻了。

她身上…为什么…只穿了一件…男士衬衣?????

第57章

瞬间,一股凉意顺着地板直冲袁老师的脚底板,再沿着奇经八脉蔓延至全身,硬生生将她冻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她昨晚跟谁在一起来着?

钟以默…

不对啊,钟以默明明喝得比她还醉,最后她抗他出串店时,还记得自己不小心一趔趄,直接闷头摔了他个狗吃屎,可即便他都摔成那样了,袁满看着都替他疼,他却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脸上还维持着酒后特有的痴汉笑。

所以说,不可能是钟以默那个啥了她…

可转念又一想,袁满当即忍不住倒抽口凉气——如果不是钟以默那啥了她,也有可能是她那啥了钟以默啊!

她可不止一次听周遭人士抱怨过,她喝醉后有多丧心病狂…

抬头看看四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再低头看看自己,一件完全陌生的男式衬衫。袁老师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有体力有能力也有精力,就算喝醉都能干出这档子破事儿来…

就在袁老师浑身僵硬到不能自已时,耳边突然传来门把转动的声音,袁老师瞬间就跟安了弹簧似的,一弹就弹回了床上,蒙上被子大气都不敢出。

开门声余音未止,脚步声已随之响起,那脚步声带着一丝犹豫,不疾不徐地走进,一声一声,都牵动着袁老师的心跳。

袁满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的那一刻,脚步声终于停在了床边…

“袁小姐,你醒啦?”

原本正拼命咬着指甲的袁满,顷刻间僵住。

这声音…

是个女人?

还是个略微向了年纪的女人???

自己昨晚究竟干了些什么操蛋事儿!!!!一连串的惊叹号已砸的袁满眼冒金星,耳中嗡鸣。

“袁小姐?”对方又试探着唤了一声。

袁满几乎是抱着英勇就义的心,一点一点将蒙在脸上的被子拉了下去,露出一双眼睛来,站在床边的,确实是位上了年纪的女士。

“你…我…”以袁满活的这27年来有限的认知,完全拼凑不出一个像样的开场白来。

尤其这位女士还正对着她,毫无芥蒂地微笑…

“我之前还担心进来吸地会吵醒你呢,你就正好醒了。”中年女士见她僵那儿半天不动,也就没在征求她的同意,转头就去拿吸尘器。

很快卧室里就响起了吸尘器“嗡嗡”工作的声音,一片嘈杂中,只有袁满是静止的,恕她对眼前的这一切还没缓过神来,只能盲目地追随着这位中年女士勤劳工作的身影。

这位女士看样子应该是家政阿姨,所以…

这房子的主人究竟是谁?

就在袁老师被这满头雾水搅得快要崩溃时,家政阿姨突然不经意地说道:“郑先生最讨厌家里乱七八糟了,光吸地就得吸两遍,要是你再不醒的话,我都赶不及去接孙子放学了。”

“你说什么?!!”

袁满脸上那是大写的“震惊”,家政阿姨被这么一唬,也怵了——自己说错话了么?怎么这位前一秒看起来还菜恹恹的小姐,突然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双目圆瞪?

此刻的袁老师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行此状有多么吓人,只听家政阿姨结结巴巴地重复:“接…接孙子放学…”

“不不不,我问的不是这句,”袁满前一秒还在忙着摆手,后一秒已本能地转换为声音发抖,“你说的郑先生,还不会是…郑…郑衍…”

简简单单三个字,这小年轻都念不利索,家政阿姨听着都替她着急,终于忍不住打断她,替她把话说全乎了:“郑衍叙…”

“…”

“…”

此时此刻,郑衍叙刚走进医院大门,就莫名地打了个喷嚏——

“阿嚏!”

他一整晚都没睡好,眼下是一圈淡淡的黑眼圈,区区一个喷嚏都能震得他脑壳疼。当然,更令他头疼的还在后头——

郑衍叙很快来到了病房,一推开门,就看见了躺在病床上龇牙咧嘴的钟以默。

郑衍叙在门边站了好一会儿,叹足了气,才举步走进。

钟以默听见动静,吃力地扭头看去,见来者是郑衍叙,先是一愣,转而笑了,松了口气:“终于来了个脸熟的了。来来来,快跟我解释下,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以默用下巴点一点自己。郑衍叙的目光顺着他这番示意看去,简直惨不忍睹——

头磕破了,颧骨擦伤了,西裤的裤缝整个裂到了大腿,脚踝肿了,膝盖青了,大腿上还有一枚十分清晰的牙印。

郑衍叙收回目光,因为实在太过不忍直视。

再看钟以默那一脸茫然又凄惨的样子,郑衍叙又忍不住叹气了:“你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被他这么一问,钟以默不由得歪头锁眉,仔细回想:“我昨天从酒会提前离开,和袁老师去续摊,聊了一整晚,喝了真不少,然后…”

显然,钟以默到这儿就彻底断片了,只见钟以默挣扎着又想了会儿,终究什么也没想起来,只能抬头看向郑衍叙,问:“然后我就被打劫了?”

“…”郑衍叙刚要摇摇头,转念一想后,却直接点了下头,维持着一脸的一本正经道,“是的,然后绑匪找我要赎金,我就把你赎出来送医院了。”

钟以默震惊地一挑眉——以他的负伤程度,眉毛是他如今唯一能灵活运用的器`官了:“真的?”

郑衍叙用一脸草泥马的表情回答:真的。

绑架这事儿搁郑衍叙这种土豪来说还有那么点可信度,搁钟以默身上?钟以默是绝对不信的,且以钟以默对他的了解,这厮其实很擅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钟以默正要狐疑地一咧嘴,却是一愣。

因为他竟看见郑衍叙颈侧有一枚血印子…

不会真的为了他,跟歹徒搏斗负伤了吧?

但那血印子,看着又不像是打斗造成的硬伤…

郑衍叙很快发现好哥们正疑惑地盯着他的脖子,郑衍叙略微一皱眉,突然眼中就闪过一丝惊慌,抬手就要捂住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