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将军,我们该怎么办?”郭达泉手足无措地问道。

“哼!文书何在?”秦武通高声道。

一位文士打扮的人被一群士兵拥着来到他的身边,躬身道:“秦将军有何吩咐?”

秦武通想也不想,立刻开口道:“写两封文书,一封六百里加紧求援奏折,递给长安的,一封求援书信,给代州都督张公谨,这个家伙回朝议事,这会儿应该回来了,让他派人支援,有多少人都派过来。”那文书先生立刻领命而去,半点不敢耽搁。

秦武通一指吴孝荣,道:“吴将军,朔州城立刻宵禁,即时生效,你通令全城百姓,凡是能走能动的,无论男女统统在城墙十丈之内听候调遣。各家各户的火油,灶油,铁锅全部征用,命令勤务官打开库房,派遣壮丁搬运箭矢,快!”吴孝荣一声领命,带上十数个官兵飞快地跑下城墙。

秦武通又对副将郭达泉道:“立刻点五千弓箭手,三千长枪手,三千刀盾手,一千捆绑手,四千骑兵,我们出城迎战。”他想了想,又道:“点兵已经来不及了,给我整营拉出去,越快越好。”

郭达泉点点头立刻下城安排一切。

当城墙上的手下都走空了之后,秦武通习惯性地扶住城头,探头再看了城下兵雄势壮的十数万突厥兵将,沉沉地叹了口气。他决定一鼓作气,率领精锐人马在突厥人立足未稳的时候冲乱他们的阵脚。但是,突厥人出现得实在太突然,太快了,他没有什么战胜的把握。但如果让突厥人不付任何代价就完成合围,到时候士气低落,死守朔州这一座孤城,只有败得更快。他已经没有了选择。

“如果我能够再年轻十岁……”秦武通满含轻蔑地看了看在城墙下耀武扬威的突厥战士,闷哼了一声。

紧闭的朔州城北门豁然洞开,盔明甲亮的大唐兵马队列整齐地走出城门,跨过护城河。弓箭手排成整齐的方阵,严密地射住阵脚。步兵阵一列列地走出城门,刀盾手排在前列,接近一人高的盾牌严实地护住周身。长枪队紧紧地贴着刀盾手的背后,丈余长的钢枪如密林般高高树立,给人一种壁垒森严,杀机四伏的感觉。这些步兵排列着厚实紧密的阵型,一步步逼近着突厥人的大军。骑兵队最后出城,仿佛两股涌动的红色波涛,涌到了步兵阵的两翼,排好整齐而肃杀的队形。秦武通亲自率领着十数个偏裨将校和自己的五百亲兵押在中阵,而后阵则是一千名督战队的刀斧手。

锋杰和数十名突厥将领策马立在十万大军的最前锋,默然注视着正在缓缓逼近的大唐兵马。“二王子,唐人已经开始逼近,我大军尚未立稳脚跟,不如我率一彪人马冲一冲他们的步兵阵,逼住他们,让我军可以有喘息机会。”锋杰麾下以智勇闻名的杰出将领纳古獭来到他的身边,低声道。锋杰一摆手,道:“那正是唐人将领希望你做的。只要他们打散了你的部队,立刻就会乘势激励士气,回城死守。那个时候,唐人守城的信心大增,对我们极为不利。”

锋杰勒住马头,仔细地审视着秦武通布下的阵势。这个时候,唐人雄壮的步兵阵已经离他们不到两箭之遥,只要再近一点,就可以以第一蓬箭雨促使突厥人马仓促应战。

锋杰手下左先锋将,以善打硬仗闻名大草原的铁汉汴宏来到他的马前,洪声道:“二王子,再不下令进攻,就来不及了,我请命出战,誓要将唐人守将的人头提来见你。”

锋杰摆摆手,瘦长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不急,汴宏,你见过螃蟹没有?”汴宏一愣:“那是什么?”锋杰笑了起来,又看了看一旁的纳古獭。纳古獭也摇了摇头,意示自己也没听说。锋杰的脸上露出莫测高深的笑容:“今天我不但要让你们知道螃蟹是什么,还要教你们怎么吃。”

突厥战阵中响起了惊天的号角,正前方的一位锦裘披甲的统领一声令下,五千名突厥骑士齐催座驾,朝着唐兵正中间的步兵方阵如狼似虎地扑来。五千匹骏马四蹄翻飞,宛若万鼓齐鸣,声震天地,气势震人心魄。

秦武通精神大振,高声喝令副将郭达泉对队伍两翼的骑兵阵进行最后的战前动员。他摆出这个螃蟹阵,以正中间的橹盾士兵为中心,长枪阵,弓箭队,捆绑手构成坚固的防御工事,向着突厥人的阵心推进,诱动敌人朝着阵正中心做攻击。两翼的骑兵起到两个作用,第一防止敌人的机动骑兵绕到大阵的后方进行骚扰,第二在敌人正面突击的时候,从两翼穿插,横切过敌人的正面部队的侧翼,将攻向步兵阵的敌人斩为两断,令突前的敌人陷入腹背受敌,配合正面步兵阵消灭一部分敌兵,然后听候主阵号令,到时候,或攻或守,自有法度,进退得宜,可以打一个漂漂亮亮的胜仗。如今敌人终于中计,怎不令他兴奋。

就在他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那五千人的骑兵突然一个顿挫,接着仿佛无形中有一把利剑将其从正中间劈开,这五千骑兵在两个彪悍的突厥首领的率领下绕了一个绝大的圈子,竟然改变方向,朝着两翼的骑兵阵冲杀过来。

秦武通连忙一摆令旗,指挥两翼的骑兵立刻拦截,但是大唐骑兵的启动已经太晚,被势如破竹冲杀上来的突厥精骑一撞,立刻乱了阵脚,数千人马在原地打旋,编制一片混乱,伍长,曲长找不到自己统率的士兵,漫天的烟尘中也看不到主阵的传令旗,乱作了一团。

秦武通一阵圭怒,暗骂突厥狗贼实在狡诈,拔出佩剑,率领五百亲兵和一千督战队兜到大阵的左翼,准备将左翼之敌先击退,然后再作计较。

左翼的突厥人马是由铁汉汴宏率领,他奋勇地连杀七名大唐骑兵首领,赢得周围将士的一阵欢呼,两千五百人在他的率领下宛如割草芥般杀死杀伤上千唐朝骑兵,终于和秦武通的亲兵队撞上。秦武通乃是大唐勇将,一杆大刀遮前挡后,竭力厮杀,竟然连杀十余名突厥骑兵,硬生生刹住了左翼骑兵的败势,大唐骑兵显示出了他们钢铁般的纪律,稍一组织队形便重新冲杀上来。双方骑兵忽聚忽散,杀得昏天黑地,汴宏和秦武通大战二十回合,精善骑战的汴宏奈何不了秦武通,而武功高强的秦武通也擒不下汴宏,两个人的战马在地上滴溜溜地乱转,互相疯狂地撕咬蹬踏,和主将一样陷入疯狂的厮杀。就在这时,唐兵右翼的骑兵抵抗不住纳古獭狂猛的骑兵突击,死伤无数,败兵潮水般退到了后阵,将本来整齐的唐兵后阵冲得大乱。秦武通看到后阵大乱,当机立断,立刻率领督战队暂退整顿,尽管如此,这位大唐名将已经陷入了捉襟见肘的窘境。汴宏和从唐兵后阵穿插而来的纳古獭合兵一处,只一个冲杀,就将失去指挥的左翼唐朝骑兵冲得大乱。二人巧妙调动兵马,赶鸭子般将败退的唐兵赶入了步兵阵中。本来严阵以待的步兵方阵立刻被败退下来的唐朝骑兵冲散,人马自相践踏,死伤无数。突厥精骑趁势冲入步兵阵中,五千柄马刀宛若五千道闪电一起劈下,接着便是满场飞扬的惨烈血光。

“撤!”秦武通整顿完后队,已经知道大势已去,立刻率领残兵向着朔州北门败退。看着陷入一片溃败的唐朝兵马,锋杰轻轻地一挥马鞭,漫不经心地说道:“全军突击,攻打朔州城!”

朔州城陷入了一片火海,秦武通率领残兵勉力在朔州城坚持了两天一夜,终于在第二日的夜晚被突厥大军攻破了朔州北门。紧接着西门和东门相继失守,突厥骑兵潮水般涌入朔州城的大街小巷,和守城的唐兵展开激烈的巷战。南门在突厥人日夜不停的轮番进攻之下也终于沦陷,副将郭达泉力抗敌兵,紧守岗位,英勇牺牲。

秦武通率领着三千残兵,在吴孝荣的协助下,拼死杀出重围,向着代州方向仓皇逃去。

两仪殿内,李世民精神振奋地来到御书案前,手里高高举着两份奏折,兴奋地说道:“众位卿家,可有人猜猜朕手中的两份加急奏折里都写些什么?”

丞相长孙无忌察言观色,微微一笑,走出班列施礼问道:“陛下,是否是东突厥所来的降书顺表?”

李世民仰天大笑,朗声道:“如此岂非无趣得很?”

此时尚书左丞魏征的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走出班列施礼道:“陛下,是否是东突厥大军已到雁门?”

李世民浑身一震,脸上露出由衷的激赏之色,赞道:“还是魏卿最知我心事。不错,自从渤海国被东突厥盘踞,大群国民向南逃难,我日思夜想,就是在猜测突厥人到底何时南侵,从哪路南侵。如今,再也不用我忧虑,他们自己已经送上门来。”

他将两份奏折放到御书案上,拿起其中一份,道:“这是朔州都督秦武通的告急文书,突厥人雄兵十万尽抵朔州。和我们这些日子以来估计的突厥大军总数相差无几。可以肯定,在渤海国耀武扬威的突厥人决不会多过三万人。因为突厥国内南降者众,十六万人已经是他们能够动员的极限,除了留守定襄的三万人,攻打渤海的三万人,那少去的十万人已经尽数来到了朔代二州。”

他举起第二份奏折,道:“这是代州都督张公瑾的加急奏折,在里面他言道朔州失守,秦武通率领三千残兵败退。他擅作主张,联络了幽,易,恒,并,汾诸州兵马,会兵十万,已经向朔州诸路齐发,邀贼归路。”

两仪殿内一片低语之声,都对张公瑾的大胆果断议论纷纷。魏征再次走出班列,朗声道:“张公瑾此举虽然颇为突兀,但是军情紧急,将在外若不能当机立断,则动辄贻误军机,造成损失。如今各路人马及时出动,张将军功不可没,臣认为应当嘉奖。”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魏卿此言甚合朕意。但是我却仍要将他罚奉一年。”

魏征一怔,问道:“张将军亦无小过,为何有此一罚?”

李世民坐回御书案,笑道:“张公瑾必然在朔州被围的当日收到秦武通的告急文书,却迟了两日才发兵救援,这是何意?他是想等到秦武通势穷力窘,才赶赴救援,这是要向朕显本事来着。”他的神色忽然一正,冷然道:“所以我才有如此处罚,以后诸公当以此为戒。”此话一出,在场的文武官员俱都心悦诚服,纷纷点头称是,只有魏征若有所思地默然不语。

李世民又道:“兵部尚书何在?”

李靖神色一凛,走出班列,朗声道:“臣在。”

李世民道:“给你五天时间点齐兵马,明日中朝我会下檄文正式讨伐东突厥。等到东突厥兵马一被击退,我要你立刻发兵定襄城。”

李靖洪声道:“臣遵旨。”

李世民袍袖一摆,朗声道:“退朝。”

秦武通逃到代州雁门关前,终于和出关来援的代州都督张公瑾合兵一处。张公瑾催马来到他的马前,高声道:“秦将军,张某相救来迟,还请恕罪。”秦武通满脸惭愧,将大刀往背后一横,道:“短短两日便失了朔州,秦某实在无颜见兄。”张公瑾道:“秦将军不必烦恼,就让你我二人在这里阻一阻贼兵。幽,易,恒,并,汾诸州兵马不日就会到达雁门,到时候大败突厥,自会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这个时候,突厥人马在锋杰的率领下,尽起骑兵,日夜不停地追到雁门关前。张公瑾和秦武通刚刚合兵一处,才聊得几句,已经看到突厥人遮天蔽日的旌旗从地平线上升起。“突厥人来得怎生如此快法?”张公瑾吃惊地说。秦武通道:“这次突厥人的首领精通兵法,再加上人马众多,张兄小心。”

张公瑾回头看了看雁门关,咬咬牙提气高声道:“前军变后军,弓箭手射住阵脚,全军后撤。”两万人的大军丝毫不乱地完成了变队,在五千弓箭手的押阵之下,缓缓撤回雁门。

一马当先冲在前面的锋杰看到代州兵马的阵势,冷笑一声,高声喝道:“所有人勒马,骑射队移到阵前。”奔腾而至的突厥大军纷纷勒住马头,其中五千名头插雉鸡翎的锦衣骑士催动马头来到阵前。

连锋摘下背后的铁胎弓,朗声道:“兄弟们,让汉人见识见识我们突厥人的弓箭。”他的话赢得了一片狼嚎般的欢呼响应之声。五千突厥骑士在他的率领下潮水般冲向代州押阵弓箭队前。满天的狼牙箭铺天盖地地飞来。

“放箭!”弓箭队头领纷纷高声呼喝,大唐军队的阵营里也飞出了遮天蔽日的箭雨。突厥人的骑射队一生都活在马上,综马之术巧妙异常,倏忽来去,快如闪电,唐人的弓箭往往很难射中他们。但是他们的弓箭却能精准地射入唐人弓箭手的要害。几番弓箭往来,押阵的弓箭手死伤过千人,士气大挫。

锋杰看在眼里,抖手三箭射死了三个弓箭队首领,策马率队回归本阵,高声道:“所有人,给我冲!”突厥前锋的骑兵早已经看得手痒,听到主帅的号令,一齐欢叫着催动马匹,排山倒海般朝着张公瑾的后队冲来。代州兵马的弓箭队早已经被催折过半,锋锐尽消,只来得及射出四排箭雨,就让突厥精兵冲到了眼前。突厥军队最前锋的战士高高扬起马头,只用马蹄践踏就将第一排的弓箭手踏成了肉泥,宛若利剑般插入唐军腹地,长刀挥舞,专拣人头砍削,只劈得满地人头乱滚。

张公瑾和秦武通分别率领精锐人马返身兜截突厥骑兵,双方展开了一场昏天黑地的恶战。锋杰有条不紊地指挥军队,将数万骑兵分成数队轮番冲杀,此起彼伏,从不间断。张公瑾和秦武通出尽全力,仍然遏制不住突厥人海潮般的强大攻势,两万人马陷入了仓皇的溃退,丢下五千余具尸体,狼狈不堪地撤回了雁门关。雁门关前数十里山道上充满了突厥骑兵恶狼般狂野的胜利欢呼之声。

第161章 群英聚首

“六百里加急!”一名盔歪甲斜的驿差高举着一封彩羽高悬的奏折风驰电掣地穿过朱雀大街,朝着长安城正北方的皇城飞奔而来。长安的老百姓纷纷躲到沿途的偏街店面之内,为这名风风火火的驿差让开一条宽阔的通道。

“一定又是雁门告急。”身在英雄楼第三层上的欧阳夕照端着酒杯遥望着从朱雀大街横掠而过的快马,喃喃地说。

和他一起站在窗前的彭无望手心不禁泛出一丝细汗,他沉声道:“欧阳前辈,你说近日皇上就会让我们保一趟大镖,我们镖局所有镖头镖师枕戈待旦,日思夜盼,个个盼得颈子都长了,也不见这趟镖的任何踪影。大哥,二哥已经随同少林寺诸位前辈到雁门抗敌数日,我彭无望实在无心在这里苦等了。”

欧阳夕照也有些焦急,道:“这趟镖关系我大唐天朝的荣辱,至关重要,我也要和你一同前往,你道我不急吗?这样吧,我们即刻返回长安分局,看看是否有些眉目了。”彭无望连忙点头称是,二人匆匆走下英雄楼。

飞虎镖局长安分局里每个人都静静守候在长安分局贵客厅的门外,千方百计地向里面探头探脑的张望。就连那些平时桀骜不驯,自命不凡的镖头脸上也满是倾慕激动之色,将脖子伸到平生所能达到的最大长度,朝着门内不住打量。彭无望和欧阳夕照刚一走进镖局大门,就看到这个场景。欧阳夕照大喜,对彭无望道:“彭兄弟,看来咱们盼的那趟镖终于派下来了。”

就在这时,一阵震天动地的宏亮笑声从贵客厅内传来,两个顶盔贯甲,皂袍素带,气宇轩昂的武官从门内走了出来。早就候在门外的数十名镖头镖师纷纷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洪声道:“恭送程将军,恭送秦将军。”原来,这二人正是大唐威名赫赫的猛将程知节和秦叔宝。

欧阳夕照大笑着迎了上去,把住二人的臂膀笑道:“两位是到这里呈威风来了?”程知节狠狠在欧阳夕照肩膀上捶了一拳,道:“你个欧阳老儿,少在这里胡扯。嘿嘿,爷爷我今天可是来托镖的。”秦叔宝这时来到彭无望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半天,用力一拍他的肩膀,笑道:“小伙子,这回你可有活干了。”

彭无望惊喜地望着秦叔宝道:“秦将军,又遇到你真是开心。什么镖这么重要,竟然要劳动你和程将军的大驾?”

秦叔宝笑了起来,道:“具体的细节我已经和令妹红思雪谈过。”他回头看了看,正好红思雪也脸含微笑地从门内走出,朝着彭无望点点头,道:“这趟镖在情在理,我们飞虎镖局都不应该拒绝,所以我已经擅自代表大哥将它接下来了。”

彭无望挑了挑眉毛,奋然道:“好,你决定吧。”

程知节环顾了飞虎镖局内的镖众,对他彭无望道:“小兄弟,你们飞虎镖局哪里都好,就是酒水太淡,明天我会让人送来三百坛上乘美酒,让兄弟们饮个痛快。”此话一出,镖局里立刻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飞虎镖局演武场正中的大桌之上,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一具金光闪闪的黄金明光甲。这套甲胄的式样乃是从南北朝时代就流传至今的款式,同锁子甲一样,在唐代颇受君王和名将的喜爱。在大桌上的这套奇特盔甲混合了锁子甲和明光甲的优点,以打磨得极为光亮的四枚黄金护圆遮盖前心后背,肩甲,膝甲和身甲皆为金环缀合成衣,一环套四环,宛如环锁,紧密锁护周身,在肩腰处巧妙镶嵌了数枚光华耀眼的宝石,被日光一照,流光溢彩,五色纷呈,仿佛九天仙界传下来的宝物。

彭无望身穿纯黑色的飞虎镖局特有的武士服,高打白布绑腿,腰系白腰带,将一条白汗巾干净利落地系在左臂,精神抖擞,威风凛凛地立在这套黄金盔甲之侧。

飞虎镖局的所有镖众都聚集到了演武场上,面对黄金甲肃然站立,每人的脸上都是一幅跃跃欲试的神情。

“各位兄弟,大家一定很想知道我们要保的是什么镖,对不对?”彭无望笑道。

镖局中人纷纷笑了起来,不知为什么,只要彭无望一站到他们面前讲话,他们就忍不住自己的笑意。

彭无望用力拍了拍面前的这套黄金甲,道:“皇上已经颁下御旨,着我们飞虎镖局护送这套仿照当今天子当年征战沙场时穿戴的战甲制成的黄金甲,到正陷入突厥人占领的渤海国栗末人城,交给渤海国主大柞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