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满城嘹亮的欢呼叫好声四面响起,古腾格转过头去,却看到彭无望摆脱了普阿蛮的纠缠,飞身扑到被熊熊烈火笼罩的攻城车上,将点燃大型攻城车的英雄——奄奄一息的侯在春拎了起来,一扬手丢回了城头。他的英勇举动再次赢得了守城唐军的欢呼,更将守军的士气推到另一个高峰。

“我们已经输了,但是起码让我保留魔门的一颗火种,他日终会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古腾格轻轻将四师弟的尸体放倒在城头,暗暗叹息一声,“小师妹,对不起,师哥不能和你一起完成振兴东突厥的梦想了。”他回身找了一架搭在城上的云梯,飞快地冲下城去,翩然远逝。

第198章 猛士争锋

恒州东城激烈的喊杀声忽然低沉了下来,本来在城墙上拼死守城的大唐官兵都压下了手中的弓箭,在攻城云梯上攀爬的塞上战士也停止了动作,城上城下胡汉两族战士都不约而同地朝着东城墙外望去。只见两道飞腾纵跃的身影沿着鳞次节彼搭设而成的大型云梯,不断地在东城墙上纵横飞驰。两道乌光伴着七条白虹在空中纠缠飞舞,不时爆出一连串刺眼耀目的青蓝色火花。却原来是塞上第一猛士普阿蛮和飞虎镖局总镖头彭无望各自施展出独门绝技“离手双燕”和“鸳鸯离手刀”进行着殊死的激战。

彭无望的七把鸳鸯短刀此出彼入,宛如杂耍一般在双手之间来回飞舞,环绕着上下腾跃的普阿蛮掀起一波又一波天星海雨般猛烈的攻势。而普阿蛮的破空双燕就宛若死神手上两把追魂夺命的十丈镰刀,虽然没有鸳鸯刀那般可以及远,却大开大阖,力大招猛,威势无人可当,雪亮的经天白虹撞上漆黑如墨的死神镰刀,往往翩然远逝,不能攻入普阿蛮要害处的方寸之地。

斗到分时,彭无望一声长啸,五把鸳鸯飞刀沿着五道诡异绝伦的轨迹,凄厉地呼啸着朝普阿蛮头,喉,胸,腹,胯五处要害电射而来,这正是他鸳鸯离手刀中最凌厉威猛的一招“五虎断门”,不但气雄势猛,而且暗藏犀利的后招变化。普阿蛮识得厉害,双燕左右飞出,自下而上在空中划了一个双圆轨迹,严密地封死了五刀进击的方向。彭无望控刀的双手猛地一转,擒龙真气旋转而发,带动着五把短刀在空中旋转飞腾,轻灵地几个转折,宛若剪水燕子,巧妙地躲过双燕的铁索横江,朝着普阿蛮的头胸要害狂飙而来。

静寂的城头爆出普阿蛮震耳欲聋的暴喝,随着这吐气开声,普阿蛮脚下的云梯突然自中间折成两段,他的身子在间不容发的瞬间忽悠悠下坠了数尺,正好让开了彭无望的五刀齐射。那五把短刀错过了目标,收不住势子,继续向前破空而去。

彭无望这一招五虎断门暗含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所以未留后劲,这五把刀飞出了他的掌控范围,在空中划出五道亮丽的光痕在力竭之后坠下城去。

此时身在半空的普阿蛮双手一振,双燕在空中划了两道精奥的曲线,呼啸着朝彭无望的腰肋斩去。彭无望双手一翻,仅剩的两把鸳鸯刀一上一下撞向迎面而来的双燕。

谁知普阿蛮这一招乃是他成名多年的绝技“修罗弹翼”,一上一下的双燕在到达彭无望腰肋前忽然在空中相撞,瞬间变向,一取头颅,一取腰腿。彭无望冷喝一声,身子凌空跃起,抱成一团,连翻了数个空心跟头,闪开了双燕气势迫人的袭击。但是,普阿蛮的双燕变化何等迅捷,没有射中腰腿的飞燕重重地砸在了彭无望脚下的云梯之上,坚硬的云梯竟然被这一刀轰得四分五裂。而直取头颅的飞燕凌空一个旋子,立刻以飞流直下之势照着彭无望的顶门电射而来,若是不及躲闪,看那飞燕的呼啸之势,必可将人一劈为二。

身体凌空的彭无望脚下毫无凭借,只能无助地朝着城下摔去,在城下,密密麻麻的契丹武士刀矛齐举,就在等着彭无望一落地将他乱刃分尸。彭无望身历百战,此时形势他如何不知,只见他半空中一扭身,仿佛一尾游荡在江河湖海中的锦鲤,轻轻巧巧一个转折,向一旁移开少许,当空而下的飞燕在他的腰肋上猛划了一道血痕,便朝下飞去,而他的身子也因为这一刀略微减缓了下冲之势,在空中微微一顿。彭无望伸脚一踢,重重踹在飞燕刀柄之上,本来就来势猛烈的飞燕此时下冲得更加凌厉,已经脱开了普阿蛮的掌控范围,朝着城下引颈以望的大群契丹武士扑去。

惨呼声四面响起,这一尾闪烁乌光的飞燕在人头攒动的契丹武士群中狠狠地犁过一道血痕,七八个武士不及抵挡,惨嚎着扑倒在地。

就在这时,彭无望的身子已经要落到地上。城下一名契丹将领长啸一声,一挺手中长矛,照着他的胯下刺来。彭无望一声霹雳般的大喝,声震全场,四周的士兵那里受得住这威猛无俦的狮子吼,宛若波浪一般纷纷后退。只有那契丹将领咬碎舌尖,吐出一口鲜血,硬抗住了这一声狮吼,长矛依样刺出。

彭无望猛然伸出左腿一挑,一使巧劲,竟将这名将领手中的矛尖挑飞,接着他右腿猛地一踹,点在已经秃顶的矛杆之上,身子扶摇直上,又窜上了另一架云梯。那契丹将领只感到一阵大力从矛杆传来,双手抵挡不住,同时一松,失去控制的矛杆末梢深深插入他的小腹之中。

此时此刻,普阿蛮也从城下炮弹一般跳上另一架云梯,这二人踩着一架架云梯,从南北两面冲来,仅剩的一只飞燕和仅剩的两把鸳鸯刀再次在空中纠缠于一起。

这些胡人用于攻城的云梯和攻城车,竟成了彭普二人比武较量的舞台,只见二人从东城到北城,从城下到城上,一团黑气裹着两道白光,纷飞起舞,此起彼伏,腾挪变换,缤纷的刀光映射着正午的阳光,摇曳生姿,变化多端,这一场离手刀之间的对决竟然从清晨直到午后一直没有间断。北城和东城的攻防兵马都被二人出神入化的武功惊呆了,人人瞠目结舌,木立在地,浑然忘了攻城。

不知又混战了多久,普阿蛮一声雄壮的呐喊声突然从战团中传来,只见他手握飞燕,横飞于空,一刀飞起,将在空中翩翩起舞的两把鸳鸯刀斩成一天琉璃般闪烁的粉末。“彭无望,技止于此尔!”普阿蛮得意地狂喝一声。原来彭无望练气不足十年,内功底子远逊于普阿蛮,此时和他用离手刀血战数个时辰,早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只凭着一股子毅力狠劲强自支持,如今终于被普阿蛮破了鸳鸯刀。

眼看战况已经明朗,城下的胡族战士立刻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普阿蛮气势更盛,脚尖一点身下云梯,身子箭矢般朝着彭无望扑去。彭无望左手一扬从背上拔出仅余的一把单刀,仍要负隅顽抗。普阿蛮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手中飞燕电射而出,朝着他的单刀打去。彭无望一声惊叹,左手刀未及握稳便已经凌空脱手,朝着正上方冲天而起。城上观战的大唐将士纷纷爆出一阵惊呼声。城下的欢呼声则愈发响亮起来。

普阿蛮此时的身子已经来到了彭无望跟前,将飞燕收回在手,朝着彭无望的脖颈劈去,另一只手中指突立成冲拳形状照着彭无望右心打去。彭无望勉力一抬手,用左手徒手架住劈颈而来的飞燕,刀刃割在手掌之上,鲜血崩现,喷了他一脸。而他的右手成莲花状一把握住普阿蛮攒心而来的狠拳。

普阿蛮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右手燕一转让开彭无望的左手,划了一个弧线,准备勾向彭无望后脑,而他的左拳猛地回缩,然后再突然前伸,想要撞开彭无望的右掌。这样一番变化,彭无望勉力形成的攻势将会在瞬间瓦解,任他鱼肉,他马上就可以为死在彭无望手上的无数塞上豪杰报仇雪恨。

就在这时,势穷力竭的彭无望突然仰起头,张嘴一咬,将从头顶上坠落的一道白光咬在嘴上,却原来是刚刚被震飞到空中的单刀。普阿蛮环眼圆睁,立时知道不好,匆促间想要回身后撤,但是他的右拳左刀却被彭无望死死擒住,动弹不得。

此时的彭无望猛地一甩头,一道雪亮的刀光轻盈地朝着普阿蛮的咽喉卷来。晚了,普阿蛮苦笑一声,松手放开了掌中的飞燕。他看到了这一抹刀光中映射出的蓝莹莹的天空和在那天上横空飞过的一只棕色羽毛的苍鹰,他甚至透过杀场上重重叠叠的喊杀声清清楚楚听到了这只雄鹰的凄鸣。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的他不由自主想起了达龙挥别松鸣岩时所唱起的苍凉情歌。

咽喉上的鲜血涌泉一般飞射向空中,普阿蛮的身子无助地在云梯上打着盘旋,他看到了城下惊呼呐喊着的各族战士,也看到了城头上狂喜地欢呼雀跃的大唐守军,最后,他面朝着青天忽悠悠地向城下坠去,那只振翅疾飞的雄鹰在头顶凄切而仓惶地盘旋。

“带我走吧,兄弟。”普阿蛮喃喃地吐出了最后一句话语,此时此刻,他的眼前一片漆黑。

当普阿蛮的身躯朝下飞坠的时候,塞上战士们仍然锲而不舍地疯狂呐喊着,希望这位塞上第一的英雄再次创造奇迹,像雄鹰一样振翅而起,带领他们冲上唐人的城头。但是,当他的尸体沉重地坠落地上,卷起一天灰蒙蒙尘埃的时候,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回荡在杀场之上的,只有唐人守军沙哑疲惫但却充满骄傲自豪的欢呼声。沮丧之情瘟疫一般在所有围城的塞上战士中间蔓延,就连吹过整个恒州城的长风都似乎在为唐兵呐喊助阵。

仍在云梯上的彭无望艰难地飞身跳起,跃上了城头,刚一落地就无力地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刚才和普阿蛮那一仗乃是他有生以来最艰难的一场血战,即使面对天魔的时候,都没有和普阿蛮对战时这种发自内心的窒息感。有好几次,他几乎放弃了,但是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办完,他绝不能死在这里。

四声狂怒的呼啸声从四个方向传来,仍然在城头的屠南队高手翻云棍差猜,黑流星猛玛,闪电邦伦和飞凤屠娇四面杀来,齐眉棍,流星锤,斩马刀和四丈长鞭卷起一阵凄厉的旋风,将彭无望团团围住。“为普大哥报仇!”飞凤屠娇的怒喝声中包含着倾尽三江水也洗不清的仇恨。彭无望软软地靠在城墙垛上,运了运气,将最后剩下的单刀横在身前。

“莫伤了我大哥!”清脆悦耳如风扰银铃的呼喝声从旁响起,一身如火的红思雪闪电般出现在彭无望的面前,赤红如血的长鞭一个倒卷帘栊,灵蛇一般缠住了冲得最近的差猜。那差猜不及躲闪已经被掀翻在地。红思雪得势不饶人,素手一振,那差猜的身子竟被这纤细的长鞭倒提而起,宛若流星锤一般朝着黑流星猛玛扑去。猛玛本来就是流星锤的高手,他双手一抖流星锤想要半空截击,突然发现这是自己同族的好手,心中大见犹豫,就这么一疏神,差猜的脑袋已经撞在了他的头颅之上,二人头骨同时碎裂,一齐惨嚎一声,倒地殒命。看到同伴阵亡,闪电邦伦狂吼一声,涌身而上,朝着红思雪的小腹一刀抹去。红思雪冷喝一声,伸腿一踢,将斩马刀刃斜斜撞到一旁,左手一翻,一柄短剑白刃乍现,只见她皓腕一开,短剑仿佛瞬间绽放的莲花花朵,奔着闪电邦伦的咽喉掀来,闪电邦伦还来不及收刀,便被一剑封了咽喉,一声不吭地倒地身亡。

就在这时,飞凤屠娇的长鞭宛若一柄梨花大枪,穿过红思雪防卫的空档,照着彭无望的咽喉刺去。

眼看彭无望遇险,红思雪厉啸一声,破空而起,长鞭宛若席卷天地的长刃镰刀照着飞凤屠娇的脖颈劈去。飞凤屠娇只得挥鞭一扫,长鞭宛若走线银锤,倒射向红思雪的咽喉。红思雪竟不躲闪,抖手飞出飞鹰长鞭,长鞭宛若漫空飞舞的火蛇呼啸着卷向飞凤屠娇,撞在她的身上,接着两头飞旋而起,绕着她的身子转得几转,将她捆了个结实,而飞凤屠娇扫出的长鞭因此偏了一偏,没有射中红思雪的咽喉,只是从她的脖颈一扫而过,留下了一条鲜红的血印。

红思雪抖手射出左手短剑,端端正正击中飞凤屠娇的胸口,这朵塞上鲜花最终仍难逃香消玉殒的命运。看着屠娇的尸体倒在地上,彭无望长长出了一口气,叹道:“思雪,你又何必如此犯险相救,差一点陪上性命。”

红思雪微微苦笑,从身旁取过彭无望大战普阿蛮时插在城头的朴刀,道:“若论犯险,谁人能比得过大哥,这把朴刀,你要收好。”

彭无望也苦笑一声,接过刀,用刀柄用力一点地,勉强站起身形,二人同时朝城下望去。

第199章 转机乍现

一声嗤啦啦的哀鸣将张涛从痴痴迷迷中唤醒,他座下的快马小黑浑身上下大汗淋漓,喘息声渐渐沉重,已经到了不堪疲惫的极限状态。自从当日他夜入恒州城,和城中守将长孙越,刘雄义还有智仙子多番商议,最终还是决定让他回返长安和兵部尚书通告曼陀战死和恒州增兵的情况,希望长安方面依照当前形势,及时应对,派出使者和塞上各族修好,孤立东突厥,希望能够借此解恒州之围。

看到恒州城外漫山遍野的敌军,张涛心里也明白,让恒州守军死守十天,实乃强人所难,恐怕连死守一天都十分困难。而他最敬佩的大侠彭无望和他那群镖局兄弟姐妹仍然被困城中,怎不叫他心急如火。

他连夜混出城,乘马直奔长安,本来七八日的行程,他不顾死活地打马飞奔,五日不到便已经来到长安。他乔装混入敌营,终于被敌军斥候发现,五骑敌军快马四面八方地朝他围杀过来,他所能做的只有拼命地摧打已经疲不能兴的小黑,加快奔跑。

但是,敌人的骑兵仍然越追越近,三根黑羽箭擦着他的脖颈飞过,带走他几缕皮肉。“吁——!”张涛猛地一勒坐骑:“既然逃不了,何不学学彭大侠和他们一刀一剑地见个真章!”想到此处,他多日来的疲惫竟一扫而空。只见他抖手拔出腰畔的佩刀,一转马头朝着那五名斥候扑去。那些突厥斥候都是些武功好手,见到敌人回马杀来,无不见猎心喜,狂吼着围了上去。第一个斥候和张涛只拼杀了数刀,便一个抬刀将他手中的佩刀克飞到半空,那斥候正暗自得意,却看到张涛从马上飞身扑了过来,他猝不及防,被一把掀下马来,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未及起身,便被张涛一拳撞在咽喉上,当场毙命。剩下斥候纷纷怒喝连声,从马上下来,朝着张涛扑去。那张涛一把夺过斥候尸体旁的单刀,狂吼一声,冲向剩下的四人。猛烈的刀光在空旷的杀场上涌泉一般闪耀着,张涛浑身的衣物都被敌人的刀刃割成了碎布,身上一瞬间便留下了十余道血痕,但是他握刀的手反而越来越坚定,出招也越来越凶狠,那四名斥候被他杀得连连倒退,其中两个人竟被他一刀砍翻在地,气绝身亡。

“当”的一声大响,张涛的单刀和另一名斥候的刀绞在一起。那名斥候大声呼喝着,似乎在召唤一旁的同伴,但是那名斥候却开始犹豫了起来。张涛用贯满红丝的双眼狠狠地瞪住和他对刀斥候,猛然抬起膝盖,用力撞在他的胸腹之上。那名斥候喷出一口血水,软软地跪倒在地。张涛大喝一声,挥刀横斩,一颗硕大的人头凌空飞起。

纷乱的脚步声在张涛耳边回响,那仅剩的一名斥候竟然撒腿跑掉了。一抹自豪的笑容在张涛脸上浮现出来,他拖着沉重的脚步,朝着在不远处歇息的小黑走去。

“皇上,天大之喜!”兵部侍郎侯君集快步走入御书房,在李世民的书案前倒头便拜。

“噢,”大唐天子李世民这几日因为围城之事忧心如焚,日思夜盼着李靖从定襄前线的战报,但是,连日来都是毫无进展的坏消息,令他更增烦恼,此时听到侯君集的话语,立刻让他精神一振,“君集起来说话,什么好消息,快快为朕讲来。”

“恒州河北兵马乘大雨夜袭曼陀连营,杀伤近万人,东突厥王子曼陀当场丧命。”侯君集一向阴沉的脸色此时宛若雨过天晴一般满是笑容。

而李世民连日来紧皱的眉峰也头一次得到舒展:“好,很好!”他激动地说。

“更妙的是那些河北兵马在那一战全军覆没,更省了我们剿灭安抚的功夫。”侯君集压低了声音沉声道。

“国家存亡面前,那些河北人终于懂得如何取舍,虽然我们之间是敌非友,但是他们的精神我还是非常钦佩的。”李世民长叹一声,怆然道。侯君集低下头默不作声,书房里出现了一丝沉寂。

“嗯,那么河北道的塞外联军可曾退却?”李世民猛然回过神来,激动地问。

“禀告陛下,突厥锦绣公主似乎料到了恒州夜袭之事,曼陀王子刚刚战死,她就秘密调集围困长安的十数万大军再次围困恒州,似乎有不夺恒州誓不罢休之势。”侯君集道。

“她是要为曼陀复仇,还是另有原因?恒州虽然地处咽喉要道,但是塞上兵马未尝不可以绕道而行,避过恒州,直接围困长安。”李世民沉思道。

“微臣认为恒州自从河北兵马全体阵亡之后,已经岌岌可危,最多两日便可攻下,然后塞上兵马可以取道恒州直入长安,无需绕道,时间上颇为划算。而且,屠灭恒州可以为曼陀报仇,增长士气,这一节对于塞上联军围攻长安极为重要。”侯君集沉声道。

“不错,换句话说,曼陀的死已经让东突厥在联军中失去威信。如果我立刻从长安派出使节去联军营寨游说,只要恒州守足十日,不,只要四五日,那么塞上联军的团结将会冰消瓦解。而我大唐不需要李靖的回师驰援便可以大获全胜。”李世民思付着说。

听到李靖的名字,侯君集眼中露出一丝强烈的嫉妒,他漫不经心地轻声道:“其实李靖那六路人马所能做的只不过是清扫东突厥的残余部队,而东突厥的主力大军则是在皇上主持下才得以彻底瓦解。”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也不能这么说。现在恒州城守军由谁率领?”

侯君集低头道:“由败退恒州的长孙越和恒州新兵营统领刘雄义率领。不过,听说飞虎镖局的镖众也在协助守城,并且发挥了极大作用。”

李世民点点头道:“听说飞虎镖局总镖头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想不到他也在恒州助阵,希望他创造奇迹吧。”

侯君集低声道:“据说河北叛将姜忘本名彭无忌,乃是飞虎镖局总镖头彭无望的堂兄,二人感情极为深厚。飞虎镖局在江湖中的声誉十分崇高,而彭无望又是镖局的总镖头,影响力极强,若他要为兄长报仇,必有一批江湖高手响应,对皇上的安全极其不利。此战过后,无论成败彭无望都要铲除。”

李世民一摆手,道:“哎,姜忘死于两军阵前,杀他的乃是突厥兵将,和我有甚相干。听李靖将军言道飞虎镖局总镖头乃是当世奇侠,怎会是如此不讲道理之人,我们不必理他。”

侯君集双眼一眯,露出一丝狰狞的光芒:“皇上,传闻彭无望曾经得到一把奇刀,可以腾挪变化,杀人于无形,乃是天地神兵。拥有此神兵的彭无望乃是万分危险的人物,试想如果他突然起意杀进皇宫,有此神兵相助,也不是难事。此人若是留下,终是个祸胎,还是杀之则吉。”

李世民摇了摇头,道:“此事以后再说,趁着城外大军人数骤减,现在立刻点齐黑甲卫队,护送使者出城,我要他们在七日之后,身处联军大帐之中。”

“遵命!”侯君集躬身道。

恒州城上的喊杀已经持续了两天一夜,被鲜血淹没的城墙成了塞上联军精英战将的坟场。城头上的汉人高手无数次率领敢死队冲出城头,杀入围城军队的阵营之中,狙杀联军将领,令人闻风丧胆,而这些汉人高手的领头人就是力杀曼陀威震塞上的青州飞虎彭无望。

“报——!金羽银羽队副首领战洪阵亡!”一名小校从疆场上纵马而来,惊慌失措地向锦绣公主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