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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事事为她考虑,而且总是第一个为她考虑。

他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似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即使她想说什么而没有表达准确,他也能够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

林雾朝他点点头:“懂了。”

他搂过她,侧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林雾很喜欢他这样出其不意地亲自己,

感觉很美好。

夜已深,广场上的人潮渐渐散了。

可是她还是有一个疑问:“你爸爸妈妈也是这样想吗?”

“我很久以前就跟他们说过了,他们说随我。他们也觉得现在的小孩不容易教,没有以前轻松。而且现在很多人的生活方式和生活观点跟以前都不一样了,不一定要有小孩才算完整。现在很多夫妻都不生小孩。”

林雾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好奇地问:“你说的‘很久以前’是多久以前?”

他答道:“高中吧,刚好聊到这个问题。”

她一怔,由衷地说:“你爸妈都很开明啊。”

孟星远搂着她往前走,“差不多吧。”

晚上孟父回到家,孟母自然地跟丈夫聊起儿子的女朋友。

孟父说道:“这个女孩挺不错的,家世背景不突出,但是很努力上进。难能可贵的是,态度不卑不亢,不骄不躁,淡然处世。”SL这样有名的大公司不容易进。

孟母将熨好的衣服挂进衣柜,也点头:“对啊,刚才你走了之后她和星远陪我聊天,我问了一下,她还在自学钢琴。她家里的条件很普通,她没有家庭方面的优势,但是很努力。”

孟母早年认识丈夫时娘家也处于发展之中,之前她听儿子的语气除了这个女孩谁都不要,今晚见面后总体非常满意。

孟父回忆起晚饭的情景,说道:“星远喜欢她也是有原因的。”

“听星远说,那时他感冒,就是她照顾了星远一整天。”

孟父笑了笑,“我看,你最在乎也就是最后这个因素吧。”

孟母看了丈夫一眼,说道:“其实我们做妈妈的,最关心的也就是她的心在不在儿子身上,至于学历、家世背景的都在其次。”

孟父挑了挑眉,笑容和煦:“方教授今天的话使我获益良多。”

唐菁菁跟男朋友的婚期定在四月份,春节一过,婚期也一天天近了。这两个星期唐菁菁开始忙着收拾东西搬到男朋友那里去,林雾有空也帮她一起收拾东西。

公寓的合同还有一年才到期,唐菁菁跟她商量摊付房租的费用,林雾摇摇头:“别管这些了。反正又不算很贵,我挺喜欢这里的,会继续住在这里的。”

唐菁菁说道:“那好吧,谢谢你了。不过你也不可能一直住这里的,以后你也要结婚的。”

林雾收拾动作的手微微一缓,“是不是谈恋爱之后就一定会结婚呢?”

“差不多吧。基本上,谈恋爱的结果不是结婚就是分手。看时间长短而已。你看,我跟我男朋友就谈了四年。”她忽然停下来,“林雾,你不想结婚吗?”

林雾摇摇头:“不是。只是感慨一下而已。”

算起来她跟孟星远已经交往半年多了,真是神奇,很久以前她还坚信自己会一直独身下去。

唐菁菁笑着看了她一眼,说道:“也是,其实也要看情况,遇到真正喜欢而又合适的人时,什么都不重要了。”

林雾想起那天晚上从他家出来的情景,他们的话题似乎都是关于结婚以后的生活。

遇到真正喜欢而又合适的人,就是幸福。

星期六那天下午,唐菁菁正式搬走,卧室也清空了。林雾下午收拾屋子,晚上跟唐菁菁一起出去吃了一顿饭以正式告别两个女生的合租时代。

孟星远白天回了家,当天在家吃了晚饭。晚上两人一起在他的公寓看电影。

林雾昨天刚跟成晓渝通过电话,看电影时跟他聊起成晓渝,忽然听他说:“我觉得你控制感情的神经很粗,成晓渝说她跟你暗示过很多次,你什么知觉都没有。你那时一点都没想到我是喜欢你的?”

林雾觉得百口莫辩:“不能怪我啊,我那时听成晓渝说你喜欢文静又有气质的女孩,我觉得我一点也不符合条件……”后来即使有时觉得他有些动作很亲昵,也压根没往那方面想。

孟星远皱起眉,几乎是无奈地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文静的女孩了?”

“我听成晓渝说你以前的女朋友很文静很有气质,而且我们都觉得你兴趣高雅,品味很高……”

“胡扯。”他的眉毛一蹙,似乎不以为然。

林雾觉得再说下去吃亏的绝对是自己,立刻转了一个话题,“那我问一下你:你怎么……呃,会喜欢我呢?”

他说:“我看到你的开头,但是不知道结尾,你存在太多的未知数。”

什么啊,把她说得跟复杂难解的函数一样。

她问:“我是二元函数?”

他答道:“N元函数。”

她有这么充满未知吗?

可是不管他的答案是什么,只要是他说出来的,她都接受。

他又说:“我们的价值观和人生观相同,很多想法一致。”

“可是这样的人又不止我一个。”

他淡淡地说:“那怎么办呢?我只要你,就只要你,其他人都不要。”

他的语气平淡,她听在耳里却充满了力度。

过了很久,林雾伸手抱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胸前,低声说:“孟星远,谢谢你一直没有放弃我。”

“我舍不得。”孟星远回抱她。

他找了这么久才找到一个心灵契合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

她的心里感动,抓过他的手握住,郑重地说:“谢谢。”

灯光下她的眼中似有滢滢的光彩流转,分外娇柔美丽。

孟星远心中一动,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了下来。

他的手紧紧地环住她的腰,一遍又一遍地在她唇瓣上辗转,一步步加深这个吻,她几乎喘不过起来。在她几乎以为自己呼吸不了的时候,他忽地放开她。

她一睁开眼就看到他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眸子深处闪着火炬般的光芒,犹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星星。

只过了一瞬间,眼前那双眸子一点点变近,他又低下头来,再次吻上她的唇。

这次的吻更深了,她可以感觉到他的身体温度骤升,灼热的气息一阵阵地传到她身上。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沸腾起来,一阵阵的战栗传到心脏的地方。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再次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与她双眼对视,眼睛染上了一种陌生的情绪。

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哑,呼吸灼热:“要不我们进房间里?”

她的脸不可抑止地涨得通红,而他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环在她腰上的手动也不动。

可以吗?

她愿意就这样交出自己吗?

林雾觉得自己的脸简直要滴血了,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应了一句:“唔。”

他没听到,又问了一遍,声音里都带上了忍耐与克制:“可以吗?”

她抬起头,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将他拉近自己,在他唇上重重地亲了下去,清晰地说:“可以。”

这个动作,像是在已经降温的火上加了汽油,剧烈地燃烧起来。

他的自制力在她的动作下立时溃不成军。

孟星远把她抱进房间,放到床上,身子也覆了上去,以手肘撑着。

卧室的窗帘都拉了起来,房间里光线不充足,只有他那双眼睛,明亮异常,几乎就是一颗小恒星。

他将手撑在她的脑袋两边,低头注视着她,眼中有什么在燃烧,接着伸手摸上她的脖子,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她两片锁骨,轻轻划过。

房间里很安静,他的气息灼热地喷到她脸上,被他摸到的地方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又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战栗一路延伸到全身。

窗外风声阵阵,她却觉得室内仿佛有一团火焰烧着她和他。

他没说话,房间里只有他们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清晰可闻。

眼前那双像繁星一样的眼睛,幽深明亮,燃烧着火一般的热情,直直地望着她。

即使跟他已经很亲密,可是这样被他无所隐藏的目光注视着到底让她觉得害羞,她的脸上像是燃烧了,烫得惊人。

她觉得自己的脸都可以烧开水了,觉得再这样对视下去会着火,但是却又无法从他脸上移开目光。

就在此时,他俯下头,绵密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然后渐渐往下,一下一下地在她身上印下属于他的烙印,像是要把她吃进肚子里,他的手也伸进她的衣服里,在她光滑的皮肤上点起了一把又一把火。

衣服全部被他扔到了地上,什么障碍物都被他清除掉。裹着低温的空气立时拂在肌肤上,带起一种异样的酥麻感。

他将她牢牢地压在身下,手与唇同时在她身上游移,她觉得自己在他的吻与抚摸全身几乎融化成水。

疼痛来临的那一刻,她痛得什么都说不出口。

最疼的时候,他一直握着她的手。一下一下地亲吻她,附在她耳边柔声安慰着。

事后她已经完全没力气了,全身的骨头像是断了一样,腰一动酸痛感就传遍全身。他把她抱在怀里,固定住她的身子。

可是全身都是汗水,汗黏黏的十分难受,过了一会儿,林雾低声说:“我想去洗澡。”

几乎同时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去洗一下?”

话一出口,两人都是一笑,她心底的不自在感也随之减弱。

孟星远下床穿了衣服,给她裹了一件衣服,抱着她到浴室清理身子。

出来的时候,床上已经换了一张新的床单。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倦意上涌,他洗完澡也出了浴室,她在床上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他把自己搂进怀里,然后盖上被子。

她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但是双手还是有意识地环上他的腰,鼻子里闻到的都是他的味道,她很快便陷入沉睡。

第一次跟人一起睡多少跟平时不同,林雾睡得有点不习惯,凌晨五点多的时候醒了一次。

她睁开眼看了一眼窗户,窗帘拉着看不清外面的天色,房间里十分安静。她被他抱在怀里,身上穿着新的睡衣。

他的手表就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光线太暗,林雾看不清表盘上的时间。

她动了一下,想去看清手表上的时间,忽然感觉到他在睡梦中微微收紧了双手,静谧中可以听到他均匀而有节奏的呼吸声,她心里只是觉得安心,闭上眼睛继续睡。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林雾估计已经过了九点。

她被他抱在怀里,也不敢随意乱动,他的手绕了过来,圈住她的腰,随后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醒了?”

原来他也醒了。

“嗯。”她抬起头,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孟星远将她往怀里带了带,“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林雾摇摇头,“不用了,我醒了就很难再睡着。”

孟星远拨开她额前的头发,“你想吃什么?等一下我下去买。”

他洗漱过后戴上手表,下楼去买早餐。

林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去洗手间洗漱,然后回到床上。

她完全走不了,腰酸腿也酸,腰更像是断了一样,什么力也使不出。他却跟没事一样,行走自如。

男人的体力就是好啊。

他下去十几分钟就重新回到屋子里,把早餐拿到床边给她吃。林雾捧着粥吃了几口,有点奇怪地问他:“你不吃吗?”

他的眼中都是宠爱,“你先吃。”

他把被子往里推了推,坐到床沿,一手撑在床上,忽然问:“还疼吗?”

这个问题毫无悬念地让她涨红了脸。

有可能不疼吗?一个晚上那么多次。

林雾停下勺子,捧着装粥的一次性快餐盒,瞟了他一眼,突然说:“下辈子投胎我要做男的。”

他立时醒悟过来,凑过去在她脸上吻了一下,眼睛里晶晶亮的都是暖暖的笑意:“那我做女的?”

她脸上又是一阵滚烫,“随你。”

握起勺子继续舀粥吃。

孟星远坐在旁边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吃早餐。

她转头看了他一眼,他今天穿着深色的休闲长裤与黑色长袖衫,修长的身影融在春日明亮的晨辉中,一张英气勃发的脸线条利落分明,格外好看。

粥吃到一半,他的手机就响了。

林雾依稀听到有人约他打网球,他拿着手机说了几句话,推掉了。

等他挂了电话,林雾问道:“你不去打球吗?”他周末经常会跟人一起打网球。

他把手机放重新回到床边的柜子上,简洁地说:“不去了。”

“为什么不去?”林雾看了一眼窗外,“今天天气很好呀。”

已是初春,天气很晴朗,阳光普照,很适合打网球,不管是在室内还是室外。

他只是说:“陪你。”

很简单的两个字,却还是让她觉得很窝心。

她也没再问,低头继续吃早餐。

 

结局(上)

 

唐菁菁搬走之后公寓就空出了一大半,合同还有半年才到期,林雾便继续住在那里,打算等合同到期再搬。

钢琴就放在客厅的沙发旁边,唐菁菁搬走前林雾几乎每晚都会坐在钢琴前练指法。

周末两人不一定都在一起,有时林雾就去琴行学琴。孟星远在的时候,她极少碰钢琴,他也从来不问,于是她也乐得自在。

那之后孟星远去德国开一个技术会议,她得以有大量空闲时间练琴。

林雾每天照样上班下班,德国跟国内有时差,孟星远每天都给她打电话,有时也给她发信息,国际漫游费用自然相当昂贵,一条短信一块钱,林雾每条短信必回,而且回得极尽详细。

他去了德国两个星期,回来那天到她的公寓过夜,林雾才坐在钢琴前给他弹了一首协奏曲,弹的是他MP4里一首小提琴协奏曲。

孟星远一直看着她弹完,最后一个音节的尾音消失在空气中后,才坐到她身侧,抓住她的手,举到唇边吻了一下:“谢谢你。”

林雾想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握住。

他把她的手指一根根地拢起来,将她的手带到怀里,低声说道:“我很开心。”

她摇摇头:“嗯,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一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