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妹妹嘿嘿嘿的笑了两声:“俊哥哥,以前在山里面捕到了成窝的狐狸,总有那么一只两只不安份的,你会怎么做?”

李景乾心想,就拿斜眼儿望你,怎么啦,反正今日你们不放也得放!怎么着,还想为了个私会杀人灭口不成?

秦慕唐回首望了李景乾一眼,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四殿下,您到底年纪小啊,这么沉不住气,眼看咱们就要脱身了,你拿斜眼儿斜人家两口子干什么呢?这不让人误会么,女的以为你对她有意,男的以为你心底打着鬼主意…当然,这只是我的胡思乱想…总而言之,此等时侯,是最要沉住气的时侯!圣人都说,天下第一功夫,是养气之功啊!

俊哥哥看清李景乾的斜眼儿也生气了:“首先把那个不安份的狐狸皮给剥了,其余的狐狸也就安份了!”

李景乾终于收回了斜眼儿,心想:你们讲笑话吧?剥了我的皮,天都快亮了,不一会儿,这里就会来巡逻的兵士,你们有机会么?

华妹妹拍掌笑道:“俊哥哥,你的主意真好,我为什么就想不出这样的方法来呢?他身上这浑身用金线绣就的衣袍,不就象身狐狸皮么!把他身上这层皮剥了,日后他想起我们两个,总会有些顾忌,要思考清楚到底要不要再找我们两个的麻烦!”

这华妹妹的头脑真的不正常,很不正常!

这是李景乾的第一个想法,不就剥件衣服么,还真能震慑到身为皇子的我?过了今天,看我不翻天入地地把你们两人给找出来!无论是哪个宫里,只要是在宫里,你还能逃得出我的五指山去?

秦慕唐则庆幸:还好他们没想到剥我身上的衣服啊,看来是因为我身上的衣服花纹不是太华丽,所以引起不了他们的注意,看来低调什么时候都是至高美德啊!

俊哥哥对华妹妹言听计从,上前就开始剥李景乾的衣服了,边剥边仔细询问:“华妹妹,要全部剥光呢,还是留上一件两件?”

华妹妹兴致勃勃地望着:“这小鬼即使全身剥光,身上怕也没有几两肉,他脸上的羞愤表情让我着实有些内疚…”

俊哥哥回头望了华妹妹一眼,皱眉:“华妹妹,还不快转过身去,你怎么能看男子的身躯呢?要看,日后也只能看我的…”

李景乾陡劳地想躲避俊哥哥的那一场剥,但自是不能躲开的,所以只能在心底咒骂,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招了这么两个粗俗的村妇村民进宫来,你听听他们的话,公然讨论人家的清白身躯,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么!

华妹妹转过了身去,道:“俊哥哥,你放心,我不会看这身上没几两肉的小鬼的,你把他剥得光溜溜的,他就不会拿斜眼儿望人了,还有,把他身边的那位大的,外袍也除了下来,如若不然,我们一出去,这大的就把外袍除下来给这小的穿,那岂不是辜负了我们这一场剥了?”

俊哥哥边剥边赞道:“华妹妹,还是你想得周到,如果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得这么周到的!”

于是,崇尚低调的秦慕唐也免不了外袍被剥的痛苦。

终于,窗棂处透出了鱼肚白,两人终于完成了这一剥,拿了卷宗,朝门外走去,秦慕唐和李景乾手脚依旧被捆,端坐在椅子上,秦慕唐小心地道:“四殿下,看现在的时辰,已是兵士巡逻的时候,要不我们大声叫人,要他们进门来帮我们解开绳子?”

李景乾很恼怒:“你要他们进来看见本王现在这个样子么!快点想办法挣脱绳子!”

秦慕唐很委屈:“四殿下,要能挣开我早就挣开了,还等到现在?这绳子也不知道什么制成的,有些象动物身上抽取的筋,越挣越紧!”

李景乾道:“那用牙咬!总之得快点儿挣脱!”

秦慕唐心想:其实我是很想你多在椅子上呆一会儿的,其实你的光裸我是不看的,但能欣赏多一会儿你语气之中的气急败坏,那也是好的!这两个人其实挺可爱的,惩治人的方法很合我的心意啊,把我委曲求全被这小鬼软硬兼施要求我做他的属下的仇全都报了啊!

他拿牙装模作样地在手腕上慢慢地磨着,心想如果真有兵士蜂涌而入,豁然地看到四殿下光溜溜地被绑在椅子上的模样,那样一场全体的目瞪口呆…该是多么的戏剧化啊,简直比看戏更好啊!

他想到的事,李景乾也想到了,所以,李景乾顾不上了其它,自己动口开始咬了,你的牙口确实很好,也找对了方法,没曾想,几咬几咬的,真的被他把那绳子咬断了下来。

从椅子上脱困之后,李景乾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四周围找件衣服来遮羞,当然,俊哥哥和华妹妹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剥人衣裳,是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的,所以,他没找到衣服,只能拿了本书先把前面紧要的地方挡着!

秦慕唐手腕上了绳子还没有解开,看见他的样子,似曾相识之感扑面而来,这才想到原来四殿下不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光裸了,锦食阁那一次,他也是这么拿着块东西挡在前面…只不过那时是玉佩,这时是书本。

当然,他还没有联想得那么丰富,这两次全都是因为同一个人…

李景乾等不及了,看了看秦慕唐的身上…他身上还剩下一套中衣,把他的上衣除下来,也勉强能遮体了。

可把上衣除下来,首先得解开手腕上和椅护手相连的绳子才行,于是,李景乾跑上前去,开始给秦慕唐解绳子,可这绳子着实系得结实,他愣是没有解开,不得已,他只得用再次用嘴去咬!

如此,就形成了以下一种画面:李景乾光裸了身子,半蹲在椅子下边,给秦慕唐咬着手腕上的绳子。

纯净如深谷幽泉一般的英俊面容,石雕般的嘴角,带着略略的殷红,凑在了秦慕唐的手腕上,他尚未发幼完全的身躯浮着黄玉一般的光泽…

秦慕唐很感激地道:“四皇子,属下真不敢当,劳您尊口了…”

他还没感激完,忽地,听得门口传来一声巨响,有人把门给踢开了,有人从门口蜂涌而至!

所来之人,个个儿手里都拿着刀枪剑戢,身着皇宫侍卫服饰,脸上都有紧张之色,带着那人一声利喝:“贼人,擅闯皇室,快出来受死…”

当然,他话还没能说完,已经哑在了嘴里…他是皇宫侍卫长,自然认得出那半裸着身子半蹲在地上正用嘴…不知道干什么事的人是谁了,他吓了一大跳,冒出脑里的第一个念头是,完了完了,要被杀人灭口,砍头诛九族了,如此的皇室丑闻怎么就被自己看在了眼里了呢?

这不被灭九族都不成啊!

人么,趋吉避凶是本能,所以,他茫然地四周围望了望:“原来那贼人已经走了啊,我们快些出去追!”

皇宫侍卫,全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材,都有百米穿扬的功夫,这代表着他们的视力那是一等一的好,所以,侍卫长看到的事情,侍卫长身后的人全都看了个一清二楚,皇宫里面的人么,全都是人精,哪会不明白侍卫长的想法的,个个儿脸上都露茫然之色,一下子全都成了瞎子了:“是啊,侍卫长,我们快出去追,要不然真被他们跑掉了!”

众人又都蜂涌而出,而且最后一个很是体贴地帮主子关上了房门。

被这么一打扰,秦慕唐愕然了,李景乾也愕然了,两人对望一眼,都意识到这是大不妥啊大不妥,可怎么个不妥两人还没能想得明白,李景乾道:“绳子咬断了,快点儿把你身上的衣服除了下来给我!”

秦慕唐无可奈何,只得除了上半身的中衣下来,给了李景乾,幸而他身材高大,李景乾比他矮多了,所以穿在身上,尚能够遮住臀部,刚刚好把要害部分遮挡干净了,两人这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而外边,侍卫长与一众侍卫其实没有去追那莫须有的贼人,正很纠结忧伤地想着怎么样才能化解这场灭九族的危机之事,很明显地,刚才大家虽然都装了瞎子了,但要四殿下相信才怪啊?

刚刚是太阳破晓时分,窗户外边的阳光很明亮地照进了屋子里面,四殿下身上的豪毛我们可都看得一清二楚啊!

哎,我们都是百步穿杨的好手,即使随便那么一眼两眼的,都看了个通透!

视力好并不是我们的错啊。

侍卫长与众侍卫头一次埋怨起老天爷来:老天爷啊老天爷,您为什么这么快就天亮呢?为什么不把夜晚拉长了又拉长呢?最好是茫茫黑夜,伸手不见五指,那我们也好找借口看不清楚人了不是?

埋怨完老天爷又开始埋怨亲生爹娘了:爹啊,娘啊,你们为什么把我们的视力生得这么好呢?想当初被朝廷招进成为皇宫侍卫的时候,我们还曾经雀跃过,你们也曾经以我们为荣,可想不到,到了终了,还是这视力好害死人啊!

所以,听到那书阁的门呀地一声被打开,侍卫长和侍卫们全都用忏悔的目光向门口望了过去。

破晓的阳光从屋脊间射了下来,照到门口两人人的身上,身形高大的那位半裸着身子,露出让人羡慕的倒三角肌肤,可以看得出来,他的身材真是练得极好,肌肉匀称,有着均衡的比例,流畅的线条,且那健美的肌肤在阳光照射下发着微光。

比较矮的那一位,娇弱的身躯裹在宽大的白袍子里,更增添了几分娇弱,有如女子般的弱不禁风之感,俊秀的面容上略有些红润,让人不由自主地生了睱想。

侍卫长扑通一声跪下了,其它的侍卫也全都扑通扑通跪下,整个文场只听得清扑通声连连…

诸侍卫皆想,这一下子,连装瞎都不可能了。

主子们啊,你叫奴才们怎么做才好啊,至少你们得给我们指条活路成不?我们都想装瞎了,你们反而光天化日了…诚然,我们佩服你们置礼仪教化于不顾的大无谓精神,但你们也要替我们想一想,我们都有家小的啊!

侍卫长哆嗦着嘴行礼,继续装视而不见:“四殿下,奴才们没找到贼人,所以…”

李景乾回头朝秦慕唐一望,终于明白他们眼神里包含的意思了:这是嫌本王身上的肌肉发育不全,没有姓秦的好看?他气不打一处来:“去找两件衣服来…给秦护卫遮着!”

侍卫长用别样目光将秦慕唐望着,心底升起了百般念头:四皇子真体贴,自己先不穿衣服,先给这姓秦的穿,能获四皇子另眼相看,也不错啊!原来四皇子喜欢肌肉练成这样的人?其实我身上的肌肉比这个人也不差啊!他一个哆嗦,忙打消了刚刚升起了那邪恶念头:开什么玩笑,这虽然是一条升迁捷径,但人有所为,而有所不为!我可是从小就读圣贤书的!

侍卫长一想及此,脸上增添了几分端严:“四殿下,您放心,本官的军纪严明,属下全是口风极紧之人,今日之事绝对不会传了出去的!”

李景乾心想,对,今日之事绝不能传了出去,不能让景德宫那边的人知晓,现在那当年的医录已被那两个人拿去了,景德宫的人如果知道了这医录失踪,怀疑到我的头上,连累到母妃可就不好了。

于是点头十分之威严道:“今日之事,你们不许向任何人泄漏只言片语,如若不然,你们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了!”

侍卫长心中舒了一口气,产生了一种大难虽然临头,但终于在头顶转了一圈之后飞走了的感觉,忙啄米般地点头:“四殿下,您请放心,我们一定会遵照您的吩咐,即使有人给我们施以万般酷刑,我们也不会吐出只言片语的!”

李景乾心中奇怪,心想这侍卫长也是以一当百的人物,怎么无缘无故地额头上冒了冷汗出来了?难道说我给了他君威临身的压迫之感?

李景乾不由有些自满,到底出生于皇室的人天生就有一种龙子龙孙的气势啊!

秦慕唐却有些忧虑…他在外边沾花惹草时间长了,心底明镜儿一般地明白这些侍卫在想什么!转头一想,哼,我有了宛儿,都有了妻室了,名声毁了就毁了罢,怕什么,最主要的是如果拖着这小鬼的名声也毁了,那我也就舍身成仁算了!

再说了,在这群侍卫的眼里,我和这小鬼如有了这层关系,以后也好指使人不是?这群侍卫,可这守卫皇宫内廷的侍卫,全都是精挑细选,百里挑一的,无一不是家势极好的人,和这里那里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能指使动他们,可是一大飞跃啊,所以,今日这屋子里的内情不能说破,只能高深莫测!

所以,在众人别样复杂的眼光之中,终于这场书阁盛事落下了帷幕,正如侍卫长保证的,事后,宫里面真没传出一丝儿的流言,可见这皇宫侍卫到底还是靠谱的。

只不过…凡是一帆风顺的后面,总有个转折…许久之后,有侍卫回乡探亲,见了亲人兴奋之下多喝了几杯,多喝了几杯之后说漏了嘴…此事这才从乡间僻野得以传扬开来,后落入了说书人的嘴里,成为一段野史:要说皇宫里面,那是不得了,几位皇子其实都有那方面的爱好…

至于说为什么几位皇子都有,且听说书人慢慢道来…

话分说两头,萧问筠和平安走在回萧府的路上,天色蒙蒙亮了,两人紧赶慢赶的往萧府赶了过去,平安和萧问筠呆得久了,也就不太排斥和她走得近了,而且话特别地多,边走边对萧问筠道:“小小姐,平安有个话一定要和小小姐说!”

萧问筠回头望了他一眼,见他满脸端严,也不由重视起来:“你说,你说!”

平安默默抬头望了无边浮云半晌:“小小姐,以后能不起俊哥哥这么恶心的名字么?”

萧问筠皱眉:“俊者,英俊潇洒也,我就感觉俊哥哥很好!”

平安继续反抗:“可平安感觉俊哥哥这个名字听在耳朵实在是很恶心呢!”

萧问筠道:“怎么会?平安,你是嫌自己长得不够英俊潇洒,所以才对这个名字心有愧疚?”

平安嗫嗫:“平安当然英俊潇洒,但平安总感觉小小姐一叫这俊哥哥,平安身上就阵阵发麻…”

萧问筠道:“这不就表示你正合这个名字?”

平安反抗失败,誓做垂死反抗:“那咱们先别谈名字了,平安又不明白了,为什么要平安剥了他们的衣服呢?小小姐既定的话本子里面没有写啊,这要平安的灵活机变,这才把话接了下去!”

萧问筠笑道:“平安,这是我在考你的应变能力啊,你不知道么?你看看,如今话本子上没有写上去的东西,你也能很机灵地接了下去了,这说明平安的头脑灵活了许多,象个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