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唐望了一眼天上浮云:“为了拐走你家小姐,他今日l还穿了件十分之特别的衣衫,你别看那件月白衣衫上绣了金线,非常的奢华,其实里面的袖口衣襟处全都藏了能使人**的药粉,他一举手,一投足,那药粉就从袖口跌落下来,随着风吹进了你家小姐的鼻孔,你家小姐就被那药粉**,现在倒看不出什么来,一到了晚上,那药粉发作了,就会不知不觉地走到指定的地点,和他汇合,你家小姐就如此被他拐走了。”

平安瞪大了眼睛,思索半晌,迷惑道:“我听来听去,这后半截怎么有些象小小姐看的话本上写的私奔的桥段呢?”

秦慕唐脸色沉重:“所谓的私奔,也不就是那闺阁佳秀被不明身份的男弈迷惑,所以进行了那不守礼仪之事,里面穿着月白衣裳的那位,为了增添那迷惑效果,所以用了那江湖上下三流的手段,平安,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帮助你家小姐摆脱那迷惑,你是知道的,我跟你家小姐不熟,我如果劝说她,她也不会听…”

平安脸色也跟着阴沉了起来,肩上的重任陡然地增加:“你放心,平安我一定要把我家小姐救出水火之中!”

秦慕唐上前欲拍拍他的肩膀表示感佩,哪知平安一缩肩避过了,他只得尴尬地缩回了手,摸了摸鼻子道:“平安,你家小姐现在正被他迷惑,正是对他产生好感的时侯,你可千万别做出让她生气的事来

平安笑道:“我知道的,要不动生色,要找借口!”

秦慕唐想起李景乾今日一大早为了妆容更精致,头发更为油滑,要宫婢搽了不少的头油上去,把那一头黑亮的头发梳了又梳,让人看得实在是生气,特别是李景乾还特地命令他把发髻上用以衬托自己一头黑发的蓝色宝石巾给取了下来以不抢其风头就更让人生气了…于是再接再励:“对了,我差点儿忘了,他不但衣服上用洒了**的香粉,连带着头上的头油都混了那**药的…哎,所以说,我虽知道了这件事,却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能让你家小姐摆脱他的迷惑啊!”

平安拍了拍胸口:“你放心,这包在我的身上!”

秦慕唐又小心地道:“平安,这穿月白衫子的人,可不是一个一般人,加上你家小姐正被他迷惑,你这个借口可一定要找得恰如其分,不能让他们察觉,也不能让他知道这个秘密是我告诉你的!”

平安严肃认真地点头:“当然,我知道的,你是个好人,小小姐说了,好人不应该受苦,我绝不会让你受苦的!”

秦慕唐心底有些歉疚,但垂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那灰色的袍子,心道这位主子连老子身上穿的衣服都要管…哼,四殿下,你虽然是皇子,老子也要让你知道,老子这个属下可不是那么容易被你收伏的!

平安见秦慕唐沉默不语,微弯了腰笑道:“别担心,有了我护她一生平安,我家小姐不会被人迷惑的!”

秦慕唐被他那如空谷幽兰一般的笑容炫得一怔,又见他弯下腰来对自己说话,心道老子长得昂扬八尺,算是高大的了,这平安居然比自己还高了半个头,身上的肌肉块虽没有看到,但从衣服的形状上看,也是蜂腰宽肩,说不定比自己的还完美…如果不是个痴儿,自己和他走在一处,那闺秀们的视线必是半丝儿地不会停留在自己身上的,又想如果男儿也有选花魁之类的活动的话,这位平安倒是当之无愧的花魁,四殿下小小年纪容貌就迷倒了宫中不少宫婢,但与他相比,却少了些灵动之气,可能是在宫中呆久了,被拘着了…有风吹过,将平安前额上那缕头发吹得遮住了面容,也让秦慕唐打了个机灵,心想自己怎么老想这些有的没有?忙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心中默默地念,我可是从小到大只对女人感兴趣的,面前的人既使再有花魁的潜质,我也不能被迷惑,使自己的兴趣发生偏移…

两人一前一后地重走进了堂内。

他们走进来的时侯,李景乾正摆脱了那‘肉,的阴影,妙-语连珠起来,说了一个四字成语的故事,把萧问筠逗得掩嘴直笑,堂内一派的其乐融融。

李景乾正感觉良好,忽发现那秦慕唐出去了一会儿,还带了一位进来了,不由一怔,刚想询问,就见那位个子高高的,虽然遮了半边脸但露外边的半边脸依旧容颜如玉的侍卫打扮的人向萧问筠行礼:“小小姐,平安来了。”

萧问筠一怔,心说我没叫你来啊,你来干什么?

平安见她没反映,再次强调:“小小姐,您有什么东西给平安?”

萧问筠迷惑了,见平安把视饯直直地朝着那玉碗望着,便道:“平安,这玉碗可神奇了,装了肉,大夏天也不会坏,你以后不怕没肉吃了。”

李景乾心里正在思索,原来平安不是侯爷养的狗啊,听了萧问峻的话,心道,原来萧姐姐想用这玉碗装肉是为了平安啊…

冷卉把那玉碗取了过来,递给了平安。

平安摸着那玉碗,用手指试了好半天,抬起头来展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小小姐,是真的啊,这碗真的夏天都冰凉冰凉的…”他又用手掌心摸了摸那碗,“小小姐,平安可以试试么?”

萧问筠心情正好,便笑问李景乾,道:“四殿下,可否让平安试试?”

初升的阳光从窗棂间透进,使她的笑容如有水胆玛瑙一般,炫出耀目的光彩,眸光如水,可看得清眸间的倒影,李景乾心中一动,开始意动山摇,哪有不答应的,点头道:“好吧。”

平安侧过头来思索:“用什么试好呢?”

冷卉插言道:“要不就用剩下的绿豆沙?”

平安道:“不好,不好,这绿豆沙既是已试过了,就不用再试了,要试一下比较新的玩艺儿,看看是不是所有的东西装进了这玉碗内,都会变得冰凉冰凉的。”

萧问筠也被提起了兴致,道:“要不试一下红烧肉?”

一听这话,李景乾垂目望着地面,心道萧家姐姐怎么什么时侯都忘不了红烧肉?看来我要另辟蹊径,无论多么的困难,都要给红烧肉作一首诗,凭借红烧肉来显示出我绝世的诗文才华,让她终于会忽略了我比她小几个月的事实,终把我看成可依靠的人。

平安摇了摇头:“不成,不成,如果这玉碗真是真凝水成冰,那么这红烧肉如果被冻住了,便会在其表面结成一层粘黄之物,看起来有些象狗屎,小小姐必定不会喜欢的。”

萧问筠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恶心之极的神色出来,兴致勃勃地问道:“那平安想要拿什么试呢?”

平安的视线透过窗棂望向远处,那边,花丛柳树之间,有几只蜜蜂正嗡嗡嗡地飞着,他笑道:“不如就用那蜂蜜?现在这种时侯蜂房正晒在太阳底下,微微有些热度,而且那蜂蜜如果被冻结了,也如黄玉一般,衬着这玉碗,定会好看,小小姐定会喜欢的。”

萧问筠拍手笑道:“这个不错,平安,你想得好。”

李景乾也想,虽说用红烧肉来作诗着实有些困难,但用花酿成的蜜来作诗还是容易许多,再衬以那玉碗,当真有冷如春雪白如瑶的效果,他默默地在心底打了腹稿:如果那蜜是采自于紫荆花,其中就可掺上一句,一枝红艳露凝香,如果那蜜采自铃兰,便可以用蕊寒香冷蝶难来来形容…

他一边想着,一边用感激的目光朝平安望去…他看得出来,平安是名侍卫,和萧问筠身份是绝对的不配,和自己绝对的没得比,所以,这不是一个潜在的威胁,说不定在他一打扰之下,误打误撞地让自己能做上几首诗,让萧家姐姐对心底升起一种自己不是小屁孩的感觉?继而还升起几分倾倒之感?

哪知他一望,便吓了一大跳,刚刚还站在屋子中央的平安去了哪里?再顺着众人的目光往窗外望去,只看得清那在花丛中来去如风一般的淡淡身影。

这平安的武功竟然那么高?

他正思索着,不过一个瞬时的功夫,平安便用那碗装了满满一碗的蜂蜜倏忽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李景乾都没闹清楚他是从何处进来

只见那平安端着那玉碗,在众人的面前巡了一个来回,在李景乾的身前停着了,笑吟吟地道:“四殿下,您看看这玉碗中的蜂蜜,是不是装得合适?”

李景乾以为他见自己坐在正堂中央,所以认定他是这屋子里地位最高的,因而给予自己一定的尊重,心底颇是舒服,又见那澄黄色的蜂蜜衬着白玉碗实在好看,便点头道:“这可真是玉碗盛来琥珀光,…”

他一边吟着,一边用眼角余光朝萧问筠墼着,见她也微笑点头,不由心底如喝了冰着的蜂蜜水般舒畅。

正舒畅着,便见那平安手指一旋,他四根手指托着的玉碗便飞旋了起来,只听得他道:“这蜂蜜有些浓稠,要将它晃晃均匀了才放进井内冰住的好。”

李景乾心道这萧侯府的规矩可真多,连天然的蜂蜜都要晃均匀了,有这必要么,正想着,便感觉有两三点蜂蜜溅在了他的脸上,他怔了一怔,心道这平安的手势怎么没有一个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