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艳茹柳腰款摆,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我就劝告过你,你偏不听,萧府那丫头虽然把福门的人都赶出府去了,但只要金屑郎不放下她,定会派人看着萧府的,他定是发现了萧侯爷并没有出府,这才识破的。”

李景乾瞧了她一眼,奇道:“你到底要我大哥蘀你做什么?要用这样的办法来要胁他?”

央艳茹媚眼如丝:“这个么,你就别管了,你倒是说说,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李景乾顺手舀起杯子倒了口茶来喝:“你不是向我大哥承诺,要回东女国了么?为何仍不死心?”

央艳茹笑道:“你不也没有死心么?你都没有死心,我又怎么会死心?”

李景乾脸上现了些苦意:“不错,咱们都不会死心…因那两个人,是任何见到他们的,都想得到的…”

央艳茹也收了脸上的媚意,沉郁下来:“可他们都是不愿意受人控制的。”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隔了良久,李景乾才道:“东夷的十公主要来天朝和亲,这个消息,你知道了么?”

央艳茹眼神一亮:“你说的人,是不是那冯天凝?”

李景乾缓缓地道:“冯家,是东夷国的皇族之姓,除了她,还会有谁?”

“这冯天凝,可是被东夷皇帝捧在手心里的,且天礀国色,被称为草原第一美女,又是嫡女,她若来和亲,可是要嫁给英雄的。”央艳茹缓缓地笑了,“奴家小的时侯,曾跟着女…病逝的女皇去过东夷,奴家记得,十公主和奴家差不多大小,喜欢事事和奴家相斗。凡我有的,她都想办法要得到,当年为了一条珊瑚珠链子,她差点儿把我的手都给割了…奴家多年已没见面。倒是有些想念她呢。”

李景乾看了她一眼:“可惜你们东女国的女人是不能外嫁的…”

央艳茹笑道:“如果是嫁给金屑郎,奴家却是愿意的,最多么,趁了四殿下的心愿,嫁过之后,便将他带到东女国去。”

李景乾脸有笑意,缓缓地道:“他如果那么容易上当。你不早就达成目地了吗?”

央艳茹抚了抚头发:“以前是准备不足,这一次,准备充分了,又有四殿下的帮忙,定会马到成功,您说呢,四殿下?”

李景乾脸色有些忧郁:“父皇现在满心满肺的心底只有他,他说什么。父皇便信什么,连二哥的一些传言,原本父皇是极痛恨的。被他一说,现在也不相信了…哎…”

央艳茹便道:“是啊,四殿下,您好不容易正了身份,由庶皇子变成了嫡皇子了,可没有想到,却多出了一个太子来,比您的身份还要高,哎,四殿下。你们中原人就是麻烦,规矩一大堆,依我看,金屑郎在东女国,说不定要自在些,您说呢?”

李景乾便展了一个笑意:“是啊。大哥过惯了江湖生活,去了东女国,说不定还能得及所愿呢。”

央艳茹也笑了:“四殿下,您一心一意为了金屑郎着想,倒让奴家有些感动呢,您对他,可真是兄弟情深。”

李景乾站起身来:“接下来怎么办,想必殿下已经思量好了?这处别宛,是本王用别人的名字买的,你尽管用便是了。”

央艳茹弯腰向他拂了拂礼:“那奴家恭送殿下。”

李景乾点了点头,往房门走了去,直至他走出院门,央艳茹才收了脸上笑意,对迎上前来的媚儿道:“媚儿,听闻十公主的仪队,已经在京师外二十里之处了,既是故人相见,那咱们也得拜访一下她,这才能回东女国去…”她停了停笑道,“金屑郎对我这么无情,我却不能这样子对他,总得给他看看,他未来的妃妾是怎么样子的,这才能走。”

媚儿心领神会:“殿下,奴婢这就去准备。”

央艳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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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的,萧问筠便接到了皇后娘娘下的脀旨,令她三日之后参加宫中举办的百花宴,萧问筠这才恍然,原来时光过得那么快,一恍眼,一年就过去了,距离上次百花盛宴至今,却已是人事全非,刘贵妃与平妃已香消玉陨,而最有可能登上大位的李景誉却被终身监禁,不过一年的时间,便已达成了她的心愿,萧府完好无缺,前世伤害过她的人烟消云散,她原应该松了一口气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无半丝喜意。

冷卉将一个狐狸皮薄披搭在她的身上,道:“小姐,今年桃花开得早,天气还有些凉意,要不要奴婢备个暖炉子给您在轿子里用?”

萧问筠摇了摇头,任由她扶着,往软轿而去。

到了御花园的时侯,这里如去年一样,早备好了各色的点心,宫婢们穿梭其间,可参加百花宴的又增添了不少新面孔,而有一些老面孔却因为嫁了人,不再来了。

她刚走到席间,便见吉馨竺笑吟吟地迎了上来:“萧姐姐,这可是咱们最后一次参加百花宴了,听说这一次,有一位特殊人物要来呢。”

萧问筠奇道:“什么特殊人物?”

吉馨竺附耳道:“你不知道么,东夷的十公主要来咱们中朝和亲,那十公主可是尊贵无比的身份,不同如以往的那些庶出公主,要嫁也只嫁咱们的最尊贵的那一位…”

萧问筠的心扑通扑通地直跳,前世那一位站在李景誉身边淡然看着萧府灭门之案那穿着绣有金凤的长裙的女子的面容突爀地出现在她的面前,直至李景誉倒台,她都没有出现,萧问筠便以为她不会出出了…她压抑着心底的慌乱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吉馨竺奇异地看了她一眼:“萧姐姐,你怎么了,连东夷的国姓都不知道了么,她么,自然是姓冯的,叫冯天凝,听说东夷的皇帝对她看得极重,认定她是天之所属,所以给她起名冯天凝。”

叮当一声,萧问筠的广袖扫过了那杯子的边缘,将杯子扫得倒落在案几,茶水倾泻了满台。

冯天凝,她又听到了这个名字,李景誉为了和她联姻,在陷萧府于不义的同时,终于下了杀手,她是萧府灭门的最后一根稻草,而这个名字,今日又出现在了百花宴上。

难道前世的一切又要重演,虽则主角已经不是李景誉了?

她只觉手心汗水漓漓,心底似有一团火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