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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荔努了努嘴:“你的黑历史。”

  宋砚蹙眉,想不起自己有什么黑历史。

  回到包厢后,茶盘已经撤下,菜已经上了几道,仇平立刻举起酒杯,撺掇着其他人起哄,让于伟光自罚一杯。

  于伟光爽快地喝了,然后几个男人又看向温荔。

  倒不是不敢劝温荔的酒,关键是她老公在,总要给点面子。

  谁知温荔也很爽快,说喝就喝,她知道这是一种应酬,如果依赖宋砚,反而让他们觉得她这个宋太太当的不大气,而且她今天不是宋砚的陪同家属,宋砚才是她的陪同家属,这是她的应酬主场,怎么也不该躲酒。

  “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前辈,非常希望能有机会合作,我先厚脸皮提前感谢各位以后的照应。”

  她举起酒杯,笑得大方自然,宋砚在这里,反正喝醉了有人照顾她,也不怕喝多,她态度爽快一些,桌上的几个大佬也更高兴。

  没有人会不喜欢酒桌上大方爽快的漂亮姑娘,几个大佬,圈内混了这么多年,对待不同身份女人的态度向来很双标,自己私底下养的那些女人和酒桌上应酬打交道的女人自然是不一样的,所以对温荔的态度都不错,也没一味地劝酒,还让宋砚帮着喝点儿。

  宋砚倒是想帮她喝,温荔却按下了他的手。

  她小声对他说:“我真的很想拿到这个角色,所以你不要帮我,让我自己来。”

  “脸都红了。”宋砚看她微醺的脸色,叹气说,“我帮你喝几杯。”

  温荔却执意不给他喝。

  “你是不是傻,你是男的,一旦你来者不拒,今天就别想清醒着回家,到时候都给你喝胃穿孔喽。我是女的,我喝不下了还能卖萌装可怜,他们就不好意思让我喝了。”

  宋砚无言以对。

  还是第一次有姑娘能把酒桌上的无赖行为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不过酒桌文化本来就不是什么传统美德,有人喜欢劝酒,就有人会见招拆招。

  “我待会儿要是喝醉了你得照顾我伺候我,这是你作为老公的本分,”温荔又撇嘴,用亮晶晶的眼睛睨他,“你要是都醉了,我要你何用。”

  还挺大女子主义。

  宋砚点头:“好,遵命。”

  他们说悄悄话,桌上其他人在催:“宋砚,是男人就有点担当,让你太太打头阵我们看不起你啊。”

  “前辈,不好意思,我就打头阵了。”温荔笑了两声,带着醉醺醺的语气,嚣张又幽默地说,“今天不是宋砚和宋砚的太太,是温荔和温荔的丈夫,我老公我罩了,有什么都冲我来。”

  众人怔愣,于伟光最先哈哈大笑出声。

  “阿砚!你怎么当人家老公的,竟然还要你老婆罩着你!”

  连仇平都跟着打趣起来:“以前你太太不在,没人罩着你,今天太太来了,当小男人的感觉怎么样?”

  宋砚啼笑皆非,挑眉说:“很享受。”

  所有人哈哈大笑。

  仇平对温荔举起酒杯:“温小姐,这杯酒我干了,你随意。”

  温荔举起酒杯,语气严肃:“那不行,您都不随意了,我更不能随意。”

  仇平一愣,从刚在余城见到她一直凹到现在的高冷大导形象终于破功,恢复了平常和熟人朋友们相处的样子,大笑着点头:“好好好,干不干都听你的。”

  酒桌上欢声笑语,宋砚看着他的太太自信大方地和桌上这些人应酬交道,甚至都不需要他的出场。

  他今天来,原本是担心她会不自在,谁知她根本不需要自己,他的作用就只有等这顿饭吃完了,她应酬完了,贤惠地跳出来,发挥他作为丈夫的本分,送老婆回家,再伺候老婆醒酒。

  ——

  这顿饭吃了将近三个小时。

  仇导临走前对温荔说:“过两天的试镜放轻松,你平时最自然的状态就已经很像婠婠了。”

  温荔立正,比了个敬礼的手势:“Yes sir!”

  仇导笑得直打嗝:“我们这是民国戏,又不是警匪片,”然后拍了拍宋砚的肩膀,边打嗝边说,“你太太,真的是、很有意思。”

  就仇导这个评价,就算婠婠这个角色,温荔没能争取到,想必等以后再有好的本子,就凭温荔的个人魅力,应该也会多考虑她了。

  能不能争取到这个角色,还得看温荔自己。

  于伟光还是挺想阿砚太太能拿到这个角色的,于是趁着仇平和宋砚说话的空隙,神秘兮兮地把温荔拉倒一遍,给了她一点字面上的指导。

  “银幕特写是个很真实的东西,光有脸还不行,眼睛里没东西观众看着就是个漂亮点的木头,老仇是个很看重眼神戏的导演,试镜的时候你面前没东西,想象你面前有个人,你爱的或是你恨的,总之把最真实的情感代入进去,千万别拿什么表演技巧糊弄他。”

  说完,于伟光还得意地笑了声:“当初阿砚眼神戏也不行,还是我告诉他这个方法他才顿悟的。”

  这时候仇平朝他们这边喊:“老于!走了!司机来了,再不过来你自己打车回吧!”

  于伟光大声应道:“来了来了。”

  大导走了,来接宋砚和温荔的车也到了。

  来的时候是宋砚的经纪人柯彬送他们来的,他等到宋砚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接,想了想还是顺便通知了温荔的经纪人陆丹一起过来。

  陆丹想反正这顿饭也吃完了,成不成都看温荔自己,于是跟柯彬一块儿过来,顺便问问她结果如何。

  两个经纪人刚下车,看到宋砚扶着温荔,他一点醉意没有,反倒是温荔肉眼可见地醉了。

  她还冲经纪人们比了个风情万种的笑容:“嗨,彬哥丹姐。”

  “……嗨。”柯彬一副见鬼的样子看着宋砚,“怎么回事,你老婆都醉了你居然还没醉?你酒量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我没喝多少。”宋砚说,“她今天罩我。”

  柯彬以为自己听错,谁知下一秒温荔立刻得意地抬起头,哼了声,自信发问:“我罩他!我牛逼不?”

  柯彬跟温荔打交道不是很多,不了解温荔的真实性格,一脸惊疑。

  陆丹可太了解自己的艺人了,立刻给温荔吹彩虹屁:“牛逼牛逼。”

  温荔满意了:“嗯。”

  陆丹叹了口气,打算帮着宋砚一块儿扶温荔上车。

  温荔紧闭着眼,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立刻暴躁地一把将包丢在了地上:“吵死了!”

  手机似乎感应到主人的怒气,安静了。

  陆丹冷笑:“这包已经绝版了,你就等着酒醒后痛心疾首吧。”

  温荔也冷笑:“我这么有钱,怎么会为了区区一个包伤心。”

  “……”

  唯一双手都空着的柯彬替温荔捡起了包,结果手机又响了,他干脆把包递给宋砚:“帮你老婆接下电话。”

  宋砚让柯彬帮忙扶着温荔,从她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

  “冷酷无情资本家”。

  他皱眉,心想这是谁,不确定地接起电话,还没出声,那边冷到仿佛冰刀子的声音就开始问罪:“温荔,出息了,我的电话你都敢这么久才接。”

  宋砚听出来了,她舅舅温衍。

  他淡声说:“我是宋砚。”

  电话里沉默几秒,还是那冰刀子似的口气,跟审犯人似的:“我听温征说你们在他的餐厅吃饭,走了没有?”

  宋砚:“走了。”

  此时温衍的黑色宾利刚开进VIP停车场,司机转了个弯,刚巧就看见了一辆保姆车,和保姆车旁站着的外甥女婿,以及他那醉得都快站不稳,还需要两个人扶着上车的外甥女。

  “那现在我在停车场里看到的是你的双胞胎?”温衍冷笑,“认识这么多年,我怎么不知道宋小少爷还有个同胞兄弟?”

  温衍挂掉电话,下了车,朝宋砚这边走过来。

  迎面走过来一个西装革履的面瘫冷面男,两个经纪人都觉得这男人有点面熟,还是柯彬记性好点,喃喃道:“这不是兴逸集团的——”

  “你们在车上等我。”

  宋砚交代完,也朝温衍那边走过去。

  两个经纪人把醉得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温荔扶上车,也跟着坐了上去,关上车门后面面相觑。

  陆丹问:“是兴逸集团的温总没错吧?”

  柯彬点头:“是,他有次来我们公司跟柏总开会,我见过。”

  确定这个面瘫冷面男的身份后,两个经纪人更莫名其妙了。

  没过多久,后座本来闭着眼的温荔却突然醒了过来,语气里带着浓浓的酒气,哑声问:“宋砚呢?”

  “你醒了?刚兴逸集团的温总过来找他,他跟人说话去了。”

  温荔猛地直起腰,彻底清醒过来,眼里有火光闪烁:“招女人喜欢就算了,连那个无情的男人都喜欢他!”

  “……”

  “……”

  两个经纪人表示他们没听懂,温荔这时已经下车了。

  “我要去把他抓回来!这个不守男德的男人!”

  ——

  宋砚上了温衍的车,刚关上车门,温衍问罪的话就传进了耳朵里:“你和温荔一起应酬,她醉成那样,你却跟个没事人似的,宋少爷,你就是这么照顾我外甥女的?”

  “她心疼我,不让我喝。”

  温衍怎么也没想到宋砚会说出这种话来,一脸不可思议地侧头看他:“她心疼你?”

  “嗯。”

  “宋少爷在做什么梦。”温衍扬眉,语气讥讽,“她只会让人操心,还知道心疼人?”

  宋砚淡淡笑了笑,不缓不慢道:“温总没被自己外甥女关心过,说话还是不要这么肯定。”

  温衍神色一滞。

  “你一个男人还要我外甥女来心疼你,你倒好意思。”

  “夫妻不就是这样?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宋砚微顿,哦了声,“忘了温总你未婚,不懂这个,抱歉。”

  “你跟我炫耀什么。”温衍勾唇,冷声说,“怎么?难道宋少爷希望我恭喜你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用真爱打败了我这个棒打鸳鸯的封建家长?”

  宋砚也冷下了声音,丝毫不给面子地说:“不需要,你的恭喜对我来说不重要。”

  温衍深吸两口气,也懒得再跟他打这种毫无意义的辩论赛,开口直说:“我之前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温荔,让她抽空回家吃饭。她有时间出来应酬,倒是没空回家和家里人吃顿饭,现在她醉成那样,我跟她也说不清,劳烦你替我转告她,她要再不回家,以后就永远都别再回来了。”

  宋砚蹙眉,下意识替温荔解释:“她是因为工作忙才没时间回去。”

  温衍呵了声:“难道我还养不起她吗?”

  “她不需要你养。”

  “她不需要,宋少爷你却需要。”温衍轻笑,神色倨傲,眼中含着几分讥诮,“我父亲当年念在和你父亲的交情,好心资助你到内地来读书,你非但没有知恩图报,反倒拐走了他的外孙女。”

  说完,温衍又理了理袖口上不存在的灰尘。

  姐姐去世得早,姐夫又为丧妻之痛对两个孩子不管不顾,温荔被接到姥爷家,姥姥也早就去世了,在这个都是男人的家里,温荔是唯一的姑娘,她姥爷不懂照顾外孙女,温衍和温征也不懂照顾外甥女,就是该给的都给,物质和行为上的纵容勉强算宠爱,没人教给她温柔,她浑身是刺,骄纵跋扈,性格又别扭至极,平心而论,除了一张脸,哪哪儿都是缺点。

  除了家人,还会有谁能够这样无限包容她?温衍不觉得宋砚有这个脾气,他也是少爷出身,被人伺候长大的,怎么会受得了温荔。

  “别的我也懒得再多说,木已成舟,不管你和我外甥女结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照顾好她,而不是让她来心疼你——”

  话刚落音,车门倏地被人从外面打开,司机和后座的两个男人都吓了一大跳。

  温衍刚要呵斥出声,车外的人弯下腰往里看,大呵一声:“宋砚!你不在跟前伺候我跑这儿来和别的男人说什么悄悄话!”

  温衍被“别的男人”这个称呼气得太阳穴突突往外跳。

  “温荔!”

  “舅,你个单身三十多年的老寡王,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没女人看得上你,你就来觊觎我的男人了?”温荔仗着喝醉了酒毫无敬畏之心地摁着自己亲舅的痛处捶,一把拉住宋砚的胳膊,“快出来,难道我不比这个老寡王有魅力?”

  “温荔你皮痒了是不是?”

  “有本事你揍我啊,你敢碰我一下我就报警告你猥亵我!”

  温衍气得呼吸差点没停止,板着张封建家长的脸,厉声训斥:“你听听你自己说的都是些什么胡话!”

  “就你正经,正经死了,所以才找不到女朋友。”

  温荔一把将宋砚拽出来,狠狠关上车门,从魔鬼舅舅手中救出了她的宋美人,趾高气昂地拉着美人向自己的保姆车走去。

  回到车上,温荔搂着宋砚的腰,仿佛君临天下,美人在怀,霸气地吩咐前排的经纪人:“开车。”

  柯彬下意识就应了声:“欸。”

  车子开出停车场,陆丹实在忍不住,透过后视镜悄悄观察后面的女醉鬼。

  温荔正在对宋砚进行审问。

  “我把我扔在车上,跑到别人车上是要干什么?你就是这么当老公的?”

  宋砚温声回答:“只是说了两句话而已。”

  温荔点点头:“我知道,谅你也不敢做别的,”然后又蹙眉,不满道,“那你跟唐佳人呢?”

  宋砚一时半会没跟上她跳脱的思维,从温衍想到唐佳人,语气茫然:“什么?”

  她直勾勾地看着他,先打了个嗝,然后酝酿了半天,以通知的口吻对他说:“我吃醋了。”

  前排的两个经纪人不自觉同时伸长了耳朵。

  宋砚被她直白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愣愣地看着她。

  接下来,温荔以非常高傲的态度对宋砚说:“但是,你不能觉得我无理取闹,因为这是我喜欢你的表现,如果我不喜欢你,我才懒得吃你的醋,你明白吗?”

  陆丹心中腹诽,她家艺人这死脾气,知道自己无理取闹还把自己当大爷,真行。

  但宋砚还真就把她当大爷了,眼底里都是笑意,点头说:“嗯,明白。”

  温荔满意地嗯了声,随即傲慢地抬起头,语气嚣张:“你明白还不快哄哄我?我喜欢你不是为了让你给我气受的,哄我,快点的。”

第64章 入坑第六十四天

  温荔的行为作风真的跟别人完全不同。

  就连要人哄, 都是趾高气昂的要求,完全不会让人觉得她在求你,而是她勉为其难地给了你这个恩赐, 好像该感恩戴德的不是她,而是你。

  遇上个同样姿态高傲的, 譬如温衍这种男人, 两个都是刺头儿, 明知道对方是吃软不吃硬的个性,可舅甥俩就是谁都不愿意低头,常常因为一点点矛盾就闹得不愉快。

  所以温荔不爱回温家,没事儿回去找什么骂。

  宋砚也是个很高傲的人,至少十年前是,所以温荔那时候也跟他不对付,明明因为柏森的关系接触过很多回, 独处过, 说过话, 甚至连初吻都是乌龙地给了对方,但就连柏森都不敢说他们那时候关系不错。

  换做那时候的宋砚,面对她现在这幅拽样,现在可能已经将她丢下车了。

  而不是升起了阻断前座两个经纪人视线的车内挡板,将她抱在怀里, 低声说:“好,哄你。”

  喝醉了的温荔也能感受到他的宠溺,血统再高贵的猫也不总是骄横的, 顺顺毛, 捋捋须, 姿态虽然还端着, 但语气已经变了。

  她哼唧唧的,又还要嫌弃:“……切,就这?看不起谁呢,我有这么好哄吗?”

  宋砚换了个方式哄她。

  没几秒,她又说:“接吻不伸舌头那还叫接吻吗!宋砚你行不行!”

  宋砚叹了口气,没喝醉的被喝醉了的人闹得也是恨不得跟着醉了,至少可以自欺欺人地忽略车上的另外两个人,起码不用压抑交缠深吻时自己不自觉加重的呼吸,还要分心替这个醉鬼着想,用唇舌牢牢堵住她麻雀般的细细碎语,以免她突然清醒过来当场跳车。

  挡板挡得了视线挡不了声音,两个经纪人人生经验丰富,在感情的花花世界里,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什么场面没见过,之前带过的艺人私底下比这更放浪的也不是没有。

  但他们却是第一次见现在自己带的艺人私底下这个样子。

  柯彬知道宋砚平时因为工作和女艺人接触,都是分寸得当,合作过的女艺人大都是本身就很优秀的,倒贴当然不可能,暗示明示以后,宋砚没给出回应信号,人家笑一笑,也就潇洒放手了。

  陆丹也知道温荔是个什么德性,合作过那么多男艺人,CP炒了一对又一对,绯闻不少,但真擦出火花的,没有,因为这人的眼光实在高得要死,甭管看得上她的看不上她的,她都一概看不上,寡得明明白白。

  所以说爱情实在不是个好东西,再理智的人受到撩拨也会荒唐,再高傲的人也会变成缠人精。

  听着后座刻意压低的窸窣声音,柯彬嘴咧到下颚都僵了,只得腾出只手来揉揉下巴。

  陆丹挠了鼻子又挠发际线,最后反手捂起笑到泛酸的嘴,眼睛牢牢盯着窗外,此地无银三百两式装聋。

  就因为温荔这个醉鬼,害得车上三个清醒的人这一路都很尴尬。

  但跟一个醉鬼计较什么呢,等她酒醒了以后,尴尬的就是她了,这就叫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车子开到家,喝醉的人身体格外沉,陆丹怕宋砚一个人扶不动,也下了车打算帮着扶一下。

  她家艺人眼皮半阖不阖的,因为喝了酒都不记得用鼻子呼吸,张着微微肿胀的两片唇瓣,今天有饭局,所以她刻意涂了不易掉的唇釉,女明星要注意形象,所以吃得比较斯文,油重的菜都没碰过,所以刚上车的时候,唇釉还是有的,现在已经差不多掉光了,模糊的颜色被亲得掠过唇线,晕成一大片的粉色。

  本来觉得是她家艺人在霸王硬上弓,仗着喝醉欺负宋砚,现在一看她没了平时在镜头前的精致感,有点狼狈又柔弱不堪的样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欺负谁。

  温荔站都站不稳,一双筷子腿跟要折了似的,穿着细高跟,脚踝崴了好几下,宋砚扶不动她,干脆弯下腰一把抄起她的腿窝,直接公主抱抱起了她。

  陆丹从车上拿过温荔的包,柯彬按了车锁,两个经纪人尽职尽责地送宋砚和温荔坐电梯上楼。

  虽然他们这个小区安保设施完好,不少艺人都在这里买了房子,但毕竟是两个顶级一线艺人的婚房,以前也都被私生饭骚扰过,以防万一,在进家门之前,经纪人能在旁边陪着还是更安全一些。

  宋砚横抱着温荔,被抱着的温荔也不老实,一双穿着高跟鞋的腿乱踢,跟杀人凶器似的。

  柯彬和陆丹离得远远地,生怕她踢着自己。

  还是宋砚说:“别乱踢。”

  温荔说:“你亲我一口我就不乱踢了。”

  柯彬简直没眼看,陆丹则是担心等温荔酒醒了温荔会不会屈辱自杀。

  终于到了家门口,陆丹帮忙按了密码,刚要进去,宋砚却把温荔放了下来。

  都抱到家门口了还放人下来?

  温荔显然也是不满,抓着宋砚的衣服不放。

  宋砚解释:“到家了,有摄像头。”

  温荔眨了眨眼,懂了。

  “对,不能让他们拍到了。”

  两个经纪人不自觉抽了抽嘴角。

  这么注重隐私刚刚在车上怎么不知道注意点?真当他们两个大活人是死的?喂个狗粮还要看碟下菜?

  艺人安全到家,两个经纪人功成身退,坐电梯下楼的时候,两个人对视一眼,彼此尴尬地笑了笑。

  犹豫片刻,柯彬开口问:“丹姐,你看他俩这协议,是不是要作废了?”

  陆丹耸耸肩说:“两年下来连面儿都没怎么见过,拍了个综艺竟然给拍出火花来了。要是这婚离不成,我们还真要给严导封个媒人红包。”

  说曹操曹操到,电梯门打开,正好碰上从别的艺人家赶过来视察的严导。

  “他俩回来了?”

  得到经纪人的肯定,严导立刻掏出手机打算在工作群里吼一嗓子,让A组开摄像头。

  群里秒回:「可是宋老师刚回家就把摄像头外置开关给关了[捂脸哭]」

  严导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郁结,实在忍不住,跟两个经纪人抱怨:“不是我说,他俩正儿八经领了证的夫妻,又都是演员,平时也没少面对镜头,怎么私底下脸皮这么薄啊。不能播的我们肯定不会真拍,但能播的都不让我们拍,搞得我跟个狗仔似的。”

  脸皮薄倒不至于,刚在车上脸皮厚着呢,也就严导运气不好,连狗粮都吃不着。

  毕竟要站在自己艺人这边,两个经纪人只好赔笑,安慰严导说,现在的观众都是这样,太配合营业,观众还嫌腻味呢,就是要这种,抓心挠肝的,让观众自己抠糖吃,CP才能长久下去。

  也对,可能就是因为这样,人间的第二季,盐粒这对才能爆出圈,现在的观众就是不能惯,得吊着,节目收视率才能保证下去。

  严导心情好多了,可还是叹气:“吊观众是可以,但是能不能不要老吊着我啊。”

  陆丹哭笑不得:“您又不是CP粉,怎么会吊着您?”

  “……”

  严导心想对啊,我又不是CP粉,我这么抓心挠肝是为什么。

  最后严导的结论是,宋砚和温荔这俩口子有毒,连他一个快五十的老爷们都被这俩整得跟小女生似的。

  ——

  “关了没?”

  温荔躺在沙发上问。

  宋砚倒了杯温水走过来,递给她:“嗯。”

  她坐起来,双手捧着水杯,咕噜咕噜往喉咙里灌,温热的水顺着一路往下滑,压下了些许反胃感。

  像孩子喝奶似的,温荔满足地砸了咂嘴,放下水杯,拍了拍沙发:“过来坐。”

  宋砚也不知道她到底醒酒没有,有的人喝醉了就彻底失去理智,一路疯到底,有的人喝醉了时而清醒,时而迷糊,说的话做的事时而正常,时而不正常,温荔应该属于后者。

  “你好点了吗?”宋砚抚上她的脸,还滚烫着,微微蹙眉,“怎么脸这么烫?”

  温荔直勾勾地盯着他,说:“因为热。”

  “那我把空调温度调低点。”

  他刚要去拿遥控器,却被她突然扑了个满怀,她把还懵着的宋砚压在沙发上,捧起他的脸,啵唧亲在他的坚挺的鼻尖上。

  “你是不是傻啊。”温荔油里油气地挑眉,压低了声音说,“我热不是因为温度高,是你在我身边,我的心so hot。”

  宋砚显然是没见识过这么油腻的招数,表情复杂。

  还好说这话的是温荔,虽然油腻,但也好听。

  “好好说话行吗?”

  温荔突然瞪眼,掐着嗓子问:“丫头,我这么说话,你不满意吗?”

  “醉鬼,你叫谁丫头呢。”宋砚笑得喉结震动,轻轻掐她的脸,“好好说话,不然学长揍你。”

  “我在好好说话,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温荔伸手捶了捶自己的胸口,酒意上头,说话完全不过脑子,“这些话我早就想说了,我一看到你,我的心就跳得好快,跟拍戏的时候不一样,跟别人拍戏的时候我知道自己是在工作,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但是跟你对戏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出戏,明明是戏里的男主角在跟女主角告白,但我总是厚脸皮地觉得是你在对我告白。”

  “都是你的错,我一点也不像个专业演员了,我还怎么转型,怎么拿影后啊。”温荔又打了个嗝,苦着脸抱怨,“可是《冰城》也是你的剧本,你要是又连累我演不好怎么办?”

  宋砚动了动喉结,哑声说:“那我就不去演了,你去演,好不好?”

  温荔摇头,斩钉截铁:“不行,你还是得演,这么好的剧本,我想跟你一块儿。”

  宋砚缓缓问:“连累你了怎么办?”

  “连累就连累。”温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把搂住他的脖子,闷声说,“我愿意被你连累。”

  宋砚拍拍她的后脑勺,心里被她的话填得满满当当,醉鬼说的虽然是酒话,但是攻击性极强。

  平时扭扭捏捏的人喝醉了,直白得令人招架不住。

  “我也不专业,因为我也出戏了。”他侧头,亲了下她的耳朵,“因为我就是在借着对戏的理由跟你告白。”

  “哼,我就知道。”温荔揪着他的衣领,霸道地命令他,“那《冰城》这个剧本,我和唐佳人竞争角色,你必须无条件支持我,知道吗?”

  宋砚失笑:“当然。”

  “你真乖。”她又亲了亲他的脸,“我真喜欢你。”

  宋砚低低笑了两声,说:“没听清。”

  她以为他真的没听清,又说:“我真喜欢你。”

  “没听清。”

  “我真喜欢你!”

  就这么来回了好几遍,温荔说累了,不满地说:“你是不是聋?”

  “等你醒了酒就不会说了。”宋砚理直气壮地说,“我得一次听个够才行。”

  “哼,想得美,我偏不说了。”

  温荔趴在他身上,真的没说话了。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挤在沙发上,一个趴着,一个躺着,就在宋砚以为她睡着的时候,她突然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宋老师,你以前是不是很缺钱啊?”

  不缺钱为什么要去演戏,还问于伟光能不能挣到钱。

  “你要是缺钱的话,其实可以问我借,我有钱。”温荔小声说,可是想了想,又失落地垂下眼皮,“哦,你不会问我借的,你那个时候讨厌我,如果真要借钱的话,你肯定会去找柏森哥,又怎么会找我。”

  也不等宋砚说,温荔又陷入了自己的纠结,她现在脑子晕陶陶的,想一出是一出,说话没个逻辑性,想哪儿说哪儿。

  “所以你那时候为什么会讨厌我啊?我那时候也很漂亮啊,有很多人喜欢我的,平均一周被表白两次,”她怎么也想不通,非常不服气地说,“你什么眼光啊?你是喜欢男的吗?”

  只有性取向这点能够解释宋砚那时候为什么不喜欢自己,总之绝对不是她魅力不行,一定是宋砚的问题。

  “你之前跟我协议结婚,也是因为有人说你是弯的,为了澄清你不是同性恋才跟我结婚的。”温荔越想越觉得她这个猜测很靠谱,语气震惊,“我靠,我竟然把你掰直了,我魅力好大。”

  绕这么大圈子还能夸到自己头上,不愧是她。

  宋砚觉得实在有必要澄清一下,叹气说:“我很直。”

  温荔狐疑地看着他:“怎么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