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忘掉的事,我一件件教你记起来。”

他脱掉她的外衫和长裙,长臂一扬,用薄被覆住她只着肚兜的身躯。

颜破月又羞又怒,眼泪掉了下来。

他看着那滴泪水。在它即将从她柔润的面颊滑落时,用手指拭去,然后送进嘴里,轻轻一舔。

“如果我是你亲生的,这就是乱/伦。倘若生下孩子,也是怪胎。”颜破月颤声道,“爹,天下美女才女何其多,以您的地位长相,要什么女人没有?何苦对自己女儿下手?就算是养女,爹

你是朝廷重臣,传出去于您官名前途有损,何必如此?”

她最后的赤诚相劝,却令颜朴淙脸色越来越冷。

“看来月儿是真的忘了。”他的长指沿着她的唇线轻轻描绘,语气亲昵而冷酷,“我养大月儿,就是为了让月儿一辈子做我的女人。”

颜破月心头一片绝望,闭上眼,语气冷酷:“不要……在里面。”

颜朴淙难得的一怔,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他眸中瞬间情/欲尽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厉色:“月儿懂得不少。”

她不吭声,身体却绷得死紧。

颜朴淙当然也察觉到手□体的僵硬,低笑:“月儿以为我要干什么?”

他的长腿忽然压上来,足心抵住她足心;再与她十指交握,掌心相扣。

然后他闭上眼,抱着她,呼吸平稳,一动不动。

察觉到她呼吸短促,似乎极为焦躁不安,他悠悠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破月,来日方长。”

翌日一早,颜朴淙将颜破月抱到正厅。

当着所有仆人的面。

他用身上雪白的狐裘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他看向等候多时的老管。

“她还有多少日子满十六?”

老管点头:“小姐五月初九的生辰,还有两个月单二十日。不过小姐的身体已调理得极好,已无须每日浸泡寒潭生饮兽血——满十六生辰之日,便可以圆房了。”

感受到怀中少女身子一僵,颜朴淙看老管一眼,淡笑道:“你对她倒也忠心。”

老管再次拜倒。他对颜破月终究也有了份感情,昨日也见到她的不甘愿,所以才出言提醒,让她心里有个准备。

颜朴淙并未动怒,抱着颜破月走出大厅,踏上马车。

然后他一个人回到了屋中。

他重新坐下,端起茶杯轻啜一口道:“那你便动手吧。”

老管从来平板的声音,终于多了一丝悲怆:“是,谢大人让老奴多活了数年。”

他纵身一跃,落在一名哑奴身后,“砰”一掌击出。那哑奴哼也未哼,口吐鲜血仰面扑倒。

老管却似狂性大发,苍老的身躯也似有了青年的矫健狂野。一掌接着一掌,重重击在每一名哑奴身上。正厅里瞬间尸首满地、血流成河!

最后,他在颜朴淙面前站定。

“大人,请恕小人妄言:小姐生性宽厚,万望大人爱怜善待。”

颜朴淙嘴角露出个讥讽的微笑。

老管见他神色,只能叹一口气,然后提起掌,掌风凌厉、龙腾虎啸般落在心口。

老管也倒下了,屋子里一片死寂。

颜朴淙将茶碗一丢,起身出门。

马车上,颜破月一看到他,眼珠一转,就看着窗外。他微微一笑,将浑身僵硬的她搂进怀里,宛如抚摸一只专门圈养的小兽,亲昵的触碰她的长发、她的腰身,她的细足。

车队掉头向山下去了,队伍最后,几名等候多时的军士们,将手中火把抛掷到屋顶上,诺大的别院顷刻火势凶猛,不多时便染成一片灰烬,仿若从未存在于这世上。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还有一更下午三点!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啦!
老墨很久没写古言了,可能会有些生疏,希望会渐入佳境,感谢大家的理解和支持!
一会儿老墨带嘟嘟去周岁照,晚上回来再回复留言,爱你们!

 


☆、三、销魂

  车队在路上行了十余日,再过二三日,便会抵达帝京。

红日娇艳如火,颜破月伏在一方雪白的皮裘上,看着颜朴淙卧于自己身侧,闭目小寐。她真的很想冲过去掐死他。

但却不敢。

逃跑的事她干过一次,并且差点成功了。

那是三天前,下了倾盆大雨,车队行至一个村落,只能在庙宇中躲雨。

那夜雨声如鼓擂,庙宇后方恐有垮塌,颜朴淙被兵士请过去查探。他下车时她正在装睡,所以他没有点她的穴道。颜破月便在这个时机,偷偷从马车中溜出来。

马车前只有两个士兵背对着她聊天,她体态轻盈,又用破布包裹住脚上铃铛,于是她一直蹑行到门口,都没被发现。

可刚踏出破庙,正撞上一个宽阔温热的胸膛。那人一把抓住她,随即触电般松开手。

他刚要开口,颜破月焦急的向他打手势。

来人正是那日进入别院送信的军士,可见是颜朴淙的心腹。他望见颜破月神色,先是一愣,而后压低声音问:“小姐,你要干什么?”

“你别管。”颜破月绕过他往庙外冲。

来的路上她看到了,庙外是一片茂盛的林子,只要她躲入林中,就算颜朴淙手眼通天,也不一定能擒住她。

谁料这军士竟是个固执的人,居然一抬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急道:“小姐,外面……雨很大,你别出去。大人下过严令……”

颜破月被他抓得很紧,心里暗叫糟糕。而那军士抓住她细雪般柔软滑腻的胳膊,一时竟呆住了,手劲更大,颜破月都被抓痛了。

正僵持着,颜破月身后已响起那梦魇般的声音:

“随雁,放开小姐。”

随雁正是那军士的名讳。他闻言仿佛忽然惊醒,立刻松开颜破月,躬身道:“大人,小姐她……”

颜朴淙面无表情的摆摆手,示意他径自离去。而后他淡淡看一眼颜破月,自己转身先上了马车。颜破月恨不得当众揭发他这个衣冠禽兽,可转念一想,又怕连累这些军士。只得郁闷的长叹

一口气,随他上了马车。

车帘落下时,她看到那随雁正站在庙宇角落里,怔怔望着这边。颜破月狠狠瞪他一眼,心里骂了句呆子。这才缩回马车,扭头不看颜朴淙。

可颜朴淙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我没有耐性玩猫捉耗子的游戏。”他笑笑,修长的五指轻轻捏住她的脚踝,“我要的只是这具身子。你若再逃,我就扭断你的手足,如此便日日躺在床上,方便行事。”

他说这话时,漂亮的双眸有冷冷的杀意,令颜破月想起,这个人,也是在战场上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杀戮者,他真的会把她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她不敢逃了。

可这夜,颜朴淙还是下了她双臂的关节,令她疼了整整一个晚上。她咬牙切齿,却死活没有呻/吟一声,倒令颜朴淙刮目相看。天亮时他为她装上关节,还意味深长的道:“月儿颇有我的风

骨。”

风骨个屁!颜破月靠在车厢壁上,心中暗下决定——离十六岁生辰还有3个月,她还有机会。

要是……要是再被抓回来,大不了她服软求他。她不信他真的只要一个无手无腿的玩物。

可后来的几天,颜破月却尴尬了许多。

兴许是见卸臂的痛苦也不能令她屈服,颜朴淙忽然来了兴致,扔掉了她所有衣物,只留几件肚兜。于是她哪里还能逃?在马车上时,都只能老老实实缩在角落里,掩饰满怀春光。

每晚,他还是与她足心相抵、掌心相抵而卧。日子久了,颜破月竟能感觉到一股绵软细微的气息,在两人身体间缓缓流动。那气流竟是很舒服的,她不禁想要更多。可对象是颜朴淙,她还

是敬谢不敏吧。

只是有时半夜睡得迷糊,毫无意识的向那柔软的气流靠得更近,往他怀里不断的蹭。有一次半夜不知怎的惊扰到了他,竟被他一个翻身压在身下。这是颜破月第一次感觉到他灼热梆硬的欲

望,吓得手足无措。而他冷冷看她一眼,居然转身下了马车,过了一阵才回来。复又抱紧她道:“不许再动。否则我等不到你十六岁生辰,伤了你的身子。”

如此一路平静无波,只是颜破月眉宇中,愁色越来越重。

这日晌午,车队行至一处田园。虽一路低调,沿途还是有官员来谒见颜朴淙。他自下了马车,将颜破月点了穴,留在车上。

颜破月只着肚兜,身披他的狐裘,像一只雪白的粽子,在马车上独自郁闷。不过她想着帝京乃繁华之地,比起这荒郊野外,总是好逃脱些吧?

颜朴淙总不能一辈子把她当禁脔锁在屋里不出来。

想到这个可能,她打了个冷战。

正发呆间,忽听帘外一道略显紧张的声音:“小姐……属下,摘了些荔枝,小姐吃不吃?”

正是那随雁的声音。

颜破月那日因他功亏一篑,但回头想想,也不能怪他,对他的气也消了。她淡道:“多谢,不必。”

帘外便没了声响。颜破月以为他离开了,过了一会儿,忽听窸窸窣窣的声响,车帘下方被挑起一角。一把浑圆的荔枝,被一只麦色的大手推了进来。

听到随雁的脚步声远去,颜破月心里略有点感动。望着荔枝,也有些流口水。可惜她全身僵硬如铁,根本动不了。

过了一会儿,车帘挑起,颜朴淙弯腰进来。兴许是与官员交谈愉悦,他嘴角还有些许笑意。

他手上竟也抓了一把荔枝。

看到地上的荔枝,他的神色就有些玩味。

“啪嗒。”他轻轻一脚,正好踩在荔枝上,瞬间汁水横流。

他这才走到她跟前,在她肩头轻轻一拍,解了穴道。然后亲手剥了粒荔枝,在她唇上轻轻一点。

颜破月坚决闭嘴不纳,他微微一笑,一把掀开披在她身上的狐裘,然后捏着那枚荔枝,沿着她的红唇逐渐向下。

果肉晶莹剔透,肚兜红艳如火,更衬得她通体雪白、娇软柔弱。颜朴淙两根长指捏着荔枝,沿玲珑饱满的浅沟一路往下,眼看就要春光乍泄。颜破月已大叫:“我吃我吃!”

颜朴淙笑意更深,却拈起那粒荔枝,在鼻翼嗅了嗅,长眉一展,扔进自己嘴里。

三日后,马车终于抵达帝京。

因颜朴淙是从前线归来,还未入城门,已有宫里的宦官前来迎接。颜朴淙命车队先将颜破月送回府里,自己随宦官往宫里去了。

九重宫阙,巍峨肃穆。

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身着九蟒龙袍,头戴珠玉金冠,望着跪倒的颜朴淙,脸上是温润的笑意。

“爱卿平身,战事辛苦了。”

他看向一旁的随侍宦官。宦官立刻从玉案上取了捧圣旨,细声细语的诵读:“……兹念镇国大将军颜朴淙战功勋赫、忠君爱国,特加封卫尉,领帝京禁卫三万,都督平州、青州、郓州军事

……”

颜朴淙恭敬的接旨谢恩,待宦官退下后,这才对皇帝笑道:“皇上说让微臣回京休养,却依旧丢给微臣这许多事。真要把微臣累死。”

两君臣极为熟稔,皇帝笑意反而更盛:“你是肱骨大臣,让你休养只是个由头,难道你还真打算回帝京养老?”

两君臣又闲叙了一番,眼见已近晌午,颜朴淙正要告退,忽听皇帝话锋一转道:“对了,听说你的女儿,也接回了帝京?”

颜朴淙一顿,笑道:“是。只是那丫头养在山野,粗陋不堪。未敢向皇上提及,免得出丑。”

皇帝哈哈大笑,一旁的宦官见状上前笑道:“颜大人是人中龙凤,女儿岂会落了下乘?想当年先皇在时,颜大人殿试高中魁首。可状元郎不要封赐,只要先皇赐予宫中千年人参,为病危的

女儿续命。自此满朝文武皆知,颜朴淙爱女如命。”

颜朴淙笑意不变。皇帝笑道:“哦?还有这档事?颜卿实乃天下父母表率。那小女子叫什么?朕依稀记得是个极独特的名字。”

“破月。”颜朴淙答道,“颜破月。”

“破月……”皇帝长指轻敲椅背,“这名字杀气甚重,倒衬得上将门虎女。颜卿战功赫赫,今日回京,提亲的人已经要踏破颜府门槛了吧?”

颜朴淙心头一滞,微觉不妙。

果然,宦官笑着接道:“看皇上说的,只顾着臣子,却也忘了皇室血脉。十七王爷年满十九,还未立妃呢。”

皇帝讶然:“还真是忘了我那书呆子十七弟。”

颜朴淙眼见皇帝金口玉言,便要落定,立刻拜倒:“微臣惶恐,皇上恕罪!”

皇帝笑容渐敛,语气却极和善:“颜卿何事告罪?”

颜朴淙不起,沉声道:“我那顽劣小女,虽未过三媒六聘,却也已许了人家。”

“哦?”皇帝端起茶碗,低头轻啜一口。

颜朴淙笑道:“正是微臣麾下骁骑将军——陈随雁。”

皇帝闻言一怔:“就是你此次荡平南定城的先锋将军?”

“正是。陈随雁出身贫苦,年轻有为,微臣有意让他入赘,让皇上笑话了。”

皇帝却正色道:“颜卿不与重臣联姻,却愿将爱女下嫁区区六品武官。有此爱兵如子的将领,此乃为大胥之福。朕便加封小姑娘为望月郡主,亲自为她与陈将军赐婚!”

颜朴淙人还未到府中,圣旨却先到了。颜破月与留在府中的将士,以及一众奴仆跪在地上。听到为她和“陈随雁”赐婚,颜破月大吃一惊。

宦官将圣旨交到颜破月手里,见她容貌,轻笑赞道:“郡主果然姿容出众。”自有管家殷勤的上来,引宦官去了偏厅饮茶。

颜破月站起来,身后诸军士已从震惊中回神,推推搡搡、俱是十分兴奋。

“陈将军,日后你就是郡马爷了!”有人笑道。

颜朴淙没在,军士们没了拘束,哄笑一片。

颜破月一转身,便见一众高大黝黑的军士里,陈随雁面红耳赤望着自己,目中,却是掩也掩不住的惊喜。

颜破月不用想都知道不对劲,长袖一挥,转身进屋。

门外的军士们还是热络的吵闹不停——毕竟谁也没料到,颜朴淙会将独生爱女下嫁。颜破月却想起那日,颜朴淙一脚轻轻踩碎陈随雁送来的荔枝,忽的打了个冷战。

戌时已过,颜朴淙才从宫中回来。他进屋时,颜破月正捧着块玉佩发呆——那是陈随雁让丫鬟送来的。约莫是太高兴了,他将家传玉佩相赠。玉色尚算温润通透,只是颜破月握在手里,越

发为这位年轻军官担忧。

果然,颜朴淙一脸笑意的把玉佩从她手中取走,然后抱起她,走到床边。

这处厢房就安排在颜朴淙卧房旁边,颜朴淙以她体弱易受惊扰为名,将丫鬟们都打发得远远的。以他的身手,出入她的房间根本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他也不言语,照旧双手双脚相扣,闭目沉睡。

颜破月等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那道圣旨,怎么回事?”

颜朴淙这才睁眼,笑道:“月儿猜不出来?”

颜破月心弦一颤,问:“你拿他当挡箭牌?”

她这么猜测是有缘由的。

在别院时,她曾让老管每月买来邸报,通读天下大事。当时也只是关心东南军事,关心父亲的安危。她清楚记得,有一期邸报提到:“颜朴淙在东南大胜,据传颜将军爱女如命,当日为女